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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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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都忙着见刘公的徒弟,古先生怎么好劳你们费神。”他们说道,在刘公的徒弟上加重语气,带着满满的嘲讽。

这话让众人有些讪讪,打着哈哈地揭过去。

“这是孟州药师古凌云,同尊师刘公一般,亦是制药世家……”信朝阳在顾十八娘身边低声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放眼整个大周朝制药高手如云,而这京城里自然更是高手辈出,既然是同行,她又是晚辈,自然要过去问个好,还没举步,那古先生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刘公的弟子?”他问道,目光由下及上打量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莫非天赋其高?怎么收个女徒弟?”

这话摆足了前辈的款,且语气极为不客气。

“都是家师抬爱。”顾十八娘只得答道。

“刘公呢?可也来了?”古先生接着问道。

要说顾十八娘如今最怕人问的就是刘公,每回答一次,她的内心就被煎熬一次。

刘公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她这个唯一的徒弟却不能供奉香火,反而还要笑着说道:“家师游历在外,未曾来。”

这是不孝!不孝!顾十八娘袖子下的双手攥成拳。

“他老人家还是这个脾气,”古先生说道,再一次看着顾十八娘,“你这个做徒弟的怎么不跟着?听这些人说恭维的话就能技艺有成了吗?”

这话让在场的药商们也极为难堪。

这是顾十八娘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大药师怎么样的坏脾气,果真是毫无避讳畅所欲言。

“是,先生教训的是。”顾十八娘低头说道。

古先生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越过她向内而去。

“哦,对了,”古先生停了下来,转过头又说道:“既然你来了京城,九月有个药师会,你来参加。”

药师会是什么,顾十八娘有些迟疑,下意识地看向信朝阳。

信朝阳才要说话,跟在古先生身后的一个男人就抢先说了。

“就是咱们这些做药师的聚在一起比比手艺,切磋切磋。”他带着一丝奇怪的笑说道:“顾小娘子,可敢来不?”

也就是说这也是一个打响名头的机会?顾十八娘了然,如今她既然挂着刘公弟子的名头,享受了别的制药师几十年苦修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地位,也必然要面临无数质疑以及挑战。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可错过这等盛事。”她含笑答道。

“那就恭候顾小娘子了。”男人说道。

说罢,转过身,追上古先生。

“师父,她同意来。”他低声说道。

古先生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

“师父。”一直在人后低着头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忽地走过来,低声说道:“让我跟她比。”

他抬起头,竟是有段日子不见的董老爷,如今的他更显老态。

自从那一次觊觎顾十八娘的药书后,因刘公授意,建康药界没有了他立足之地,几十年蹉跎才成就的名声就一扫而空,换做谁也不会甘心。

他被刘公毁了,那么就让他踩着刘公的徒弟再一次站起来吧。

古先生脚下未停,手却在身前不着痕迹地一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察觉的声音说道:“有机会,干掉她。”

董老爷面上闪过一丝震惊,“那……那刘公……”

古先生眯起眼睛,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迈进包厢。

第146章 欺瞒

因为这位古药师的出现,原本要离去的药商们在互相对视几眼后,纷纷转身向古药师的包房追去了,转眼间顾十八娘身旁围绕的众人就散的剩下王一章和信朝阳二人。

不管顾十八娘的师父是谁,顾十八娘毕竟是顾十八娘,而不是其师本人,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相比于将来成就还未知的顾十八娘,古凌云这个名声已成的药师更值得药商们看重。

这一点顾十八娘自然明白,因此心里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告别二人,顾十八娘上了马车。

“小姐,小姐,你说这两个家伙真的不去拜见古药师?许是做做样子,不如小的偷偷回去瞧瞧……”赶车的小厮是阿四,方才在门外对于那群药商们毫不留面子地转身离去很是愤愤,怪不得说这些商人重利轻义,真是逐利而行如同嗜血的虫蝇。

顾十八娘在内一笑,“不必。”

前世以及今生的经历,让顾十八娘刻骨铭心地体会到,尊严是靠用自己的能力换来的,唯有自己变强,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前一段她因劳心哥哥,荒废技艺,如今哥哥度过劫难,母亲也接来身边,王一章恩情表明,信朝阳误会解开,果真是心无旁骛。

接下来的日子,顾十八娘都待在宿安购置的宅子里,全神修炼,家事皆有曹氏打理,转眼之间就到了中秋。

彭一针在半个月前离开了顺和堂,在做了一段时间的铃医后终于在一家不大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

对于丈夫的举动,彭一针的娘子以及孩子们都不乐意,两口子关起门来没少吵架。

彭家娘子认为此举是忘恩负义,因此也不好意思再在顾十八娘家住,不顾曹氏的再三挽留终于还是搬了出去。

这个中秋节围桌而坐的就只有曹氏和顾十八娘了,还有灵宝,只不过她坚持不上桌,而是站在一旁布菜斟酒。

看着圆月明灯相照的三人身影,想到儿子身在大金边境下的南漳,曹氏难言心酸。

“等过了冬,明年一开春,娘的身子养好了,咱们就去哥哥那里……”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顾海去的地方并不是平安之地,顾十八娘怎能不知晓娘的心事,软语安慰。

原本他们是要去南漳探亲,但顾海除了正常家信外,另托人给了顾十八娘一封信,大意就是说南漳最近不太平,不希望她们过来。

这话自然不能告诉曹氏,顾十八娘就让彭一针给曹氏诊脉,下了个身子虚不能长途而行的诊断才将此事托了过去。

“我没事。”曹氏忙压下心酸,挤出笑,“你哥哥那里忙得很,我过去反而是添乱,不去也罢。”

看母女二人互相开解,灵宝想到顾海虽然离得远,但至少知道身在何处,而自己的哥哥却依旧杳无音讯。

“我们去拜月吧。”灵宝说道,想要化解这颇伤感的气氛。

曹氏和顾十八娘都点头同意,一起来到院子里早已经摆好的桌案前,三人各自望月,合十祷祝心愿。

此时的南漳,天空亦是明月高悬,但全城却并没有过节的喜气。

裹着披风的顾海从城门上再一次搭眼远望,月华如练,四面荒野如同蒙上一层薄纱。

“还是没有沈大人他们的消息?”他低声问身旁的小吏。

小吏转头询问下去,片刻转过头,摇了摇。

只怕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的面上都浮现一丝凝重,将目光再一次投在荒野,似乎期待奇迹的出现。

阎罗湾,地如其名,夜色里看起来更加狰狞,两边山谷如同嗜人的猛兽。

此时山脚下,一队人影正缓缓而行,转过一个弯,暴露在月光下。

这似乎是来自地狱的一行队伍,十几人,各个甲衣破烂,身上血迹斑斑,面上皆是疲惫不堪。

其中一个摇摇晃晃几下,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不准睡!”走在最前方的沈安林猛地转过身低吼,手中的刀一翻用刀背恨恨地打在那人背上。

那人吃痛呻吟一声。

“拉起来,接着走。”沈安林低吼道。

立刻有两人将此人架起来,继续前行。

“还有多远?”沈安林忽地又低声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位于队伍后方的两个瘦小兵疾步过来。

“大人,再往前,往右就能跟赵大人援兵会合。”其中一个低头小声说道。

“你确定?”沈安林看着他沉声问道。

“小的确定。”兵卫垂着头低声说道,声音里满是疲惫。

“是的大人,正是此路。”另一个也低声说道。

沈安林盯了他们几眼,忽地挥刀向其中一人,刀光过处,鲜血四溅,一颗人头滴溜溜地落在地上,那小兵身躯在喷出血雾后才缓缓倒了下去。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竟鸦雀无声。

“大人……”被血溅了一脸一身的另一个指路小兵惊恐地看着眼前亦是满脸血满身血的沈安林,舌头打结。

“军中有律,谋害军领,其罪当死。”沈安林厉声喝道,同时将滴血的刀对准那小兵,“说,你们两个将我们带入五虎贼伏击圈中,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其他人等均是变色,那小兵双腿簌簌,竟坐在地上。

“大人,小的没有,小的没有……”他的声音颤抖面色发白地说道:“此处地形复杂,小的……小的一时不察……走错路……小的有罪,但绝不是故意……”

沈安林冷哼一声,“你们听,前后是什么声音!”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不由屏气噤声,更有人匍匐在地,只听见前后有隆隆马蹄声而来。

“大人,五虎贼将我们围住了!”大家面色大变,低声说道。

“我们本已甩脱五虎贼,是你们二人说要寻赵大人援军,一路又将我们带回来……此山谷分明是极险恶之地,且入口岔路极多,你们却丝毫没有停顿,只向这里而来……”沈安林看着那小兵,低声喝道:“此时竟被五虎贼合围,分明是故意而为!说,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那小兵被说得哑口无言,在地上簌簌不言。

“说,如是受人指使,冤有头债有主,我便饶你一命!”沈安林沉声说道。

沈安林手中的血刀翻转,反射月光射在他脸上,那小兵只觉得脖子发凉。

想到方才那人的死状,小兵情绪崩溃,终于跪头在地,开口说道:“是,是钱校尉……”

“钱校尉?哪个钱校尉?”沈安林皱眉问道。

“是,是……”小兵迟迟疑疑。

“说!”沈安林冷声喝道。

“是赵大人的部下,要不然,要不然我们也不敢……”小兵叩头说道。

沈安林的脸色如同岩石,手中的刀慢慢垂下。

“原来如此,”他慢慢说道:“我明白了。”

话音一落,手起刀落,那小兵的头便滴溜溜地在地上打转。

“大人……”

四周的人这才纷纷围上来,神色都一片灰暗沮丧以及激愤。

“赵大人为何如此待我们?”

他们都认得赵大人,但却没人知道赵大人和沈安林之间的关系。

鉴于赵大人认为军中只有上下级,并没有亲疏之别,所以在这左司卫中知道他与沈安林是舅甥关系的人寥寥无几。

沈安林挥手制止大家的询问,沉默一刻。

“此事是这贼人故意栽赃,”他沉声说道:“不可信。”

这事说起来也的确匪夷所思,这个解释再好不过,于是都松了口气。

“那现在怎么办?”大家问道,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沈安林抬头看向天空,一轮圆月高悬,清高悠远,月光下他的脸上闪过狰狞的冷笑。

“我们一定要冲出去,找到赵大人的援军,是死是活,在此一搏。”

七日后,一封密封加快战报送到了当朝首辅朱大人府邸。

一身家常服,斜倚在美人榻上,由两个美貌小丫头捶腿捏脚的朱大人在听完管家的念述后,从榻子上坐了起来。

“糟了!”他拍腿站起来,一脸恼丧。

“父亲,什么事?”身材圆滚矮胖的养子朱烍添肚挺胸地走进来。

在他身后紧跟着已换名为朱炫的灵元。

“赵坤山死了!”朱大人说道。

“啊?真的假的?”朱烍大吃一惊,“他今年还欠我的分红呢!我白给他请拨下一批军费!”

说着懊恼地直搓手,“怎么死了?这老小子最善躲灾避战,怎么可能死了?”

“说起来丢人!是被一群土匪围住中流矢而亡!”朱大人恨恨道:“早知道他这么没用,就不让他赖在那边不走,这下好了,不仅有机会给那群老不死换人,这得让那群老家伙趁机嚷嚷边界安宁问题,一定会趁机再调兵过去!”

“那怎么行!”朱烍瞪眼说道:“再派兵过去,还谈什么两国和平相处!”

“正是如此。”朱大人负手在屋中走来走去,眉头紧皱,嘴里嘟嘟囔囔咒骂着,“不行,这战报不能这样写!这要是让陛下看了,简直是添堵闹心,我们做臣子的,要为陛下分忧!”

他说着一停,“炫儿,你去请大理寺宋大人来。”

大理寺有姓宋的官员好几个,但灵元听了却一句话没问,应了声“是”,转身就走,显然他完全知道朱大人所指的是哪一个宋大人。

灵元骑马从宋大人家出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市的铺子准备开门,白日的铺子则正在关门。

顾氏顺和堂门前,瘦小的灵宝正上门板,显得颇为吃力,她停下来歇一口气,忽地下意识地转过身,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眼帘。

她顿时怔住了,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再看时,那个人已经绝尘而去。

“哥哥,哥哥。”她撒脚就追过去,扬着手大声喊着。

街道上人多路暗,那个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跑得发鬓散乱引来无数目光的灵宝停下脚,呆呆地站在路中央茫然无措。

她是又眼花了吧。

就在朱大人重新针对此次边界突发事件写了奏折递给皇帝时,顾十八娘也收到了顾海的急信。

信显然写的很仓促,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沈安林腿残。”

建元七年八月末,沈安林腿残,九月中旬回京,遍请名医诊治无果,与建元八年五月回建康,那一世里他们夫妻二人第一次见面了。

彭一针所在的药铺位置很偏僻,生意相对来说也差些,但顾十八娘过来的时候,彭一针正有两个病人。

“哎呀,哎呀,大夫你可真神了!”颤巍巍的老者激动地说道,一面扔开手里的拐杖,“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他说着话,就在堂内踱步,身旁的小儿面带担忧要上前相扶,被老者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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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老寒腿,我这老寒腿……”老头激动地念叨着,竟然开始抹眼泪,“十几年了,没想到还能有扔掉拐杖的这一天!”

彭一针嘿嘿笑着,脸上难掩得意,却又做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这算什么,不算什么大病!”他吭吭说道。

“宝儿,快给大夫叩头,”老者抹着眼泪招呼小儿,“爷爷又能砍柴了,以后不会再让你饿肚子……”

那小儿果真上前就给彭一针跪下,咚咚叩头,慌得彭一针忙去搀扶。

一时间小小的药铺里其乐融融。

送走千恩万谢的老者,彭一针忍不住低头偷笑,一抬头看见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的顾十八娘。

“哎呀,十八娘什么时候来了?”像是被瞧破心事的小儿,彭一针面色微红,忙说道,一面请她里面坐坐。

“我正好路过。”顾十八娘含笑说道,拒绝了他的邀请,“你快忙去吧,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彭一针忙说道,还要挽留。

顾十八娘摇摇头,上了马车,对他含笑说有空来家里坐坐便催马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车影,彭一针微微皱眉,方才十八娘的神情分明是心事重重,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专门来找自己,却又为何闭口不谈?

不行,得去问问她,彭一针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丫头如果你不问,她有什么事也只会自己硬抗,小小年纪太不容易了。

经过朱大人的详细解说分析,关于边境赵坤山被马贼杀死一事,很快有了定论,皇帝大怒,尤其是听到还靠大金出面才围剿了马贼,皇帝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在朝堂上将主张向边境增加驻军的大臣们骂得狗血喷头,让朝中主战派大臣们本以为有机会说服皇帝边境多么紧张,形势多么严峻,马贼背后是大金在暗中支持,大金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云云的那些话都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当然也有不怕触怒龙颜地站出来反驳辩说,被皇帝责令当场杖责,不仅身体上受罪,心理上也遭到侮辱,看着一脸微笑的朱大人,朝堂上的人便再也不敢多言。

听着书房里朱大人和朱烍的大笑声,可见朱大人父子心情极好,站在门外的灵元咬了咬下唇,迈步进去。

“炫儿来了,来,来,陪为父喝一杯。”朱大人招呼道。

灵元一撩衣跪下了。

“父亲大人,兄长,我有一事欺瞒已久。”他沉声说道。

第147章 许诺

“什么?二哥死了?”

建康,沈三老爷家的内宅里,沈三夫人惊怒交加,双手撑在桌子上。

“沈安林呢?沈安林呢?”她脸色苍白,眼中遍布红丝,嘶哑声音问道。

“回夫人,林少爷他没死,只是腿……”沈三夫人的贴身仆妇忙说道。

“他没死?”沈三夫人只听到这句话就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因为怒意而神色狰狞,至于那老妈子后边要说的话根本就无心再听。

“他为什么不死?他为什么不死!!”沈三夫人已经有些发狂,声嘶力竭地喝道。

如今沈三老爷已是半醒不醒之人,阖府之中已然是沈三夫人为尊,她这样大声狂喊,并不害怕会被其他人听到,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敢没有召唤靠近沈三夫人的内室。

“二哥死了,还有六弟,还有六弟,六弟在淮南西路,那贱种回程会经过,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沈三夫人双眼怒睁,咬牙切齿地喝道。

饶是已经在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仆妇还是闻言忍不住打个寒战,将头垂下更低。

“够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

烛光阴暗处显出一个男子的身影,他慢慢走了出来,背负双手,神色肃穆。

“大管家……”沈三夫人看向那男人,面上带着几分哀求,“你去告诉大哥,让他安排下,除掉那个贱种……”

“别一口一个贱种。”这个男子面对沈三夫人,并没有其他那般的敬畏,反而微微带着几分不屑,“那是你嫡亲的外甥。”

这话让沈三夫人神色微顿,旋即想到这句话所含的意思,顿时惊怒。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竖眉喝道。

“大老爷就是这个意思。”男人并没有多么畏惧,神情淡淡,“林儿他腿断了,自此后就成了个废人,将来栋儿承了家业,或者有幸得了沈老公爷的衣钵,供养着残疾的大哥算什么大事。”

沈三夫人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手指攥得发白。

“供养他?凭什么?当年大夫人可曾供养我的母亲?一个失宠的妾与她又有何威胁?大小姐又是怎样对待我?我像一条狗一样伺候了她们母女一辈子,死了还要年年节节供养她们母女,将来我入土也要矮大小姐一头,凭什么我的儿子还要供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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