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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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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药嘿嘿轻笑,摸摸鼻尖,道:“真可惜,君上还想找机会听你替季上祖分辩分辩。”以前她未封时,虽也身有职,但并未抬过身份。现今身在宫门,人多口杂诸有不便,人前自是尊称云池一声娘娘,私下里也还是照旧随和的。

“真的?为什么?”云池明眸微转。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会明白?去了不就清楚了?”白药见她果然还是以一颗平常心来待人,心里更是敬重她的为人。

转了几道弯,朝仪殿近在眼前。

“君上,云上来了。”

凌昌优雅地笑了笑,微微一个眼神,云池便明了。

自方才进朝仪殿那刻起,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看着自己。

在凌昌身旁坐下,微微侧目,见成淑朝她这边猛看。转过头,连语坐在左侧不远的地方,低着头,形态虽略有消瘦,却也不减其风韵。人就是人,怎样的姿态,也不失她的丽。云池瞧了连语一会儿,见她一直低着头,想打招呼也不行,只得作罢。轻呷了口酒,刚抬起头,便直直撞上那道视线。

他就这么直直地看过来,毫不避讳,眼里的清明将悲伤点缀到极致,看得她心里莫名地抽蓄。

尹风。

忍不住在心里将他的名字默念了一遍。似近非远的一种感觉,就像呼吸一样那么的自然。

尹风忽然扯扯嘴角,冲她微微一笑,凄凉得犹如秋天的枯蝶。

见他俩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视,张平眼尖地瞅了瞅君上看似平静的脸,暗想着他或许心下已排山倒海,便对白药眨了眨眼。白药接收到他的信息,微微一笑,不动声地拿起一碟果子放至她面前。云池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低了视线,不再去看他。

“君上,此次来北周我受益非浅,回南枷之后,定会告诉父王我受到了凌昌君上无上的礼遇。”他站得很直,脸白净,看上去说出这番话似乎有点儿勉强,“而且,也见到了最想见的人,只要她幸福,便再无遗憾可言。”

听了他一席话,云池有些纳闷地朝他看去,撞上对方投来的目光。

这种眼神,她见过。

父亲看着娘的坟墓时有过这样的一抹眼神。

车马渐渐驶出宫门,化作一个黑点,在空气中浮动。午后的阳光依旧耀眼地在头上舞着,自私得不顾旁人的感受拼命地散发它无穷的热量。

“走了,还看呢。”白药笑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问题。”云池无精打彩地回了一句,移了脚步,却不知该迈向何处。茫茫世间,似乎一下子没了思绪,游廊的宽广连同空气的浮燥变得异常压抑,拥挤得无立足之地,想逃却没有离开的勇气。

第二十五章 消愁又几春

    云池拖着有些沮丧的脑袋回到琉宫,小松子正与川斗棋。刚进门,便闻得小松子一声惊呼:“天啊,又输了,我没这么差罢?”

绕过他俩,在书房一角的榻上躺了,心内盘算着金光命脉的事情。

倏然,一阵马蹄声响起,躺在榻上的人儿揉揉眼睛,爬在窗檐上,惊喜地向院内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见师傅没理她,便走到门边,伸手一推,一股热浪袭来,火焰满天乱舞。树木在火焰中发出“兹兹”的挣扎声,瓦砾被疯长的火舌烤得漆黑一片,水也开始在火浪炙热的攻击下发出阵阵挠心的翻滚声,一波一波,一阵一阵,整个园子被火焰拥住,无法动弹,只能在风经过时发出沉闷的呻吟。

火蛇舒展着长长的身体,将它脚下的大地彻底掠夺,只余下一片露的荒芜无力地喘息。

雪,扬扬散散地下着,一片一片,没有目的的自江园上空缓缓飘落。火焰依旧肆意地飞舞着,在空中与风尽情地缠绵,以一副王者的姿态将冬日的寒气驱逐出境。

万籁俱寂,大地白茫茫一片。

萧瑟的世间依旧雪漫地,将刺鼻的死亡气息掩在纯白的银雪之下,腐烂后,再轮回,然后等待灵魂的重生。

前世,今生,那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师傅……”望着雪白一片的大地,她杵在风口,找不到江园存在过的痕迹。那抹灰的身影随着阵阵火烟渐渐在记忆里渐行渐远,似已过了几生几世的年华。

“好好想想,或许就在你手里。”远远地飘来一句话。

“师傅……”一束火光将他的身影吞没,无边无际的雪白世界,冷得呼吸都完全凝结。

猛然被人推了一把,眨眨眼,小松子的笑脸近在眼前。

风自窗口吹来,凉意渐升,难怪会在梦里梦见大片大片的雪。她暗自咕哝着,起身拿了件外衣披上。小松子道:“太后方才来过,见你睡着不忍心叫你。”

见云池不答话,又道:“平时都是我过去请安,哪用着她老人家来琉宫哦。”

云池微微轻笑,忍不住点着她的鼻子打趣道:“君主吃了一碟子醋罢,话里这么酸溜溜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在争男人呢。”

“胡说。”小松子脸忽地一热,低低吐出两个字便走开了。

“好好想想,或许就在你手里。”

“云池,着急是没有用的。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或许就在你手里。”每次她练不好道术或画不出符师傅总是眯起眼来,所以从不知道那一刻的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端起茶呷了一口,便朝清梅园后方的槐树走去。刚踏过沁心桥,远远望见凌昌与成淑坐于梨树之下饮酒。

成淑眼力很好,看了她一眼,便附在凌昌耳边,逗得他哈哈大笑。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除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或间隙里的烦燥,从未见他笑得如此轻松。此时的他,似乎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携着子享受鸟语的宁静,温馨、详和得让人不忍打扰。

所以,她放轻了脚步,准备自二人身后溜过。

“云上,不通音律,就免了罢。”淡淡的一句话自他嘴里溜出,将正要闪身的云池唬了一跳。一旁的白药见她有些不悦,上前悄悄笑道:“君上眼神好着呢。”

她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走过去请安,脸上却是早已练就的一副笑脸。在宫里生活的人天生就懂得察言观,明白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是活下去的根本。作为偶尔上朝参政的成阳静主,她隐藏情绪的本事也不比他人差,况且,也无心争名夺利,凡事淡泊也是她的一贯作风。但在凌昌面前,这些手段似乎是徒劳的。

“快请坐。与君上正商量着要举办一个诗音论会。”成淑娇笑着递了杯茶给她。

“诗音论会?”诗还勉强可行,这音么,她却不感兴趣。

“我都说了,云不通音律,你另选他人罢。”凌昌笑着接过成淑递来的绿玉糕,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那,君上可有合适的人选来挑这监管的大梁?”成淑拉拉凌昌的衣袖,眼睛里媚态丛生。凌昌旦笑不语,眼神又恢愎了以往的精明,低了头,轻轻吻上她的脸庞。

见他俩如此,云池有些坐不下去,朝白药递了个求救的眼。不巧,这眼神白药没接收到,却被凌昌给中途拦截了。云池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道:“臣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走出不远,再回头看去,梨树下只剩他与成淑二人搂抱的身影。虽然做为一国之君,人在怀是常有的事,但对于第一次见到凌昌和子亲热的云池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自小,她印象里的凌昌是个不好的正经八百的君子,今日得此一见,显然,对男人的好,她无法理解。~~~~~~~~~~~~~~~~~~~~~~~~~~~~

第二十六章 消愁又几春(二)

    槐树下,他倾长的身影如仙如幻般,仿如未在尘世。

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你倒真会散步。”

“同路不好么,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川笑着,槐落成一片白。

云池一时怔住,不知该作何回答,便答非所问起来:“我在找东西。”

“我知道。”他又笑了,似乎有些开心。

“哦。”云池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去思考他的话。将手掌心的八卦图释放出来,玉珠沉了下去,五行阵一出,它便开始缓缓移动。待它停住不动后,便咬破手指,滴了二滴血在玉珠上,一阵气流涌起,将满树槐摇下。

“还好,没想象中糟糕。”盯着上空看了一会儿,心念一动,刹时间槐随风起舞。

手中的掌纹逐渐清晰,八卦图渐渐扩大,在半空中腾起,发出淡淡的金光。云池盘腿坐于树下,身体慢慢浮起,升至八卦图正中央。玉珠忽然发出暗红的光,倏地一下,朝她身后飞出。

云池转首,伸手去抓,一道金光闪过,正落在后背上。川飞身而起,躲过另一道金光,一个反转,将玉珠抓在手上。玉珠在掌中上下晃动,似是想挣脱束缚。川嘬着嘴,眼睛一闪:“这家伙调皮得紧。”

见玉珠还在,云池松了口气,集中意念冲破气流,右手顺着风口轻轻舞动,一道符顺流而去,八卦图及周身的金光也随之消失。风止,她落回原地,脸有些泛白。

川近前,将玉珠交至她手中,关心道:“你没事罢?”

“还好。”她扯扯唇角,双掌相合,玉珠便消失不见。

“要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川站在她身侧,定定地望着葱翠如珏的槐树,清明的眼眸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

“但愿它是我要找的。”右肩抖了一下。

转过脸,与川的视线相遇。微微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无言的处境让她分外尴尬。心里一直在嘀咕他怎么还不回府,呆在这儿做什么,万一小松子越陷越深,那将是一场悲剧。小松子的随与单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在他的眼里,那不是爱情该有的调。

至少她清楚,那里没有莲已想要的。

莲已眼中的斑斓如三月,越开越,在它还未根深蒂固之时,希望这一切皆可消失。

“呃,又发呆了。”他无奈地翻翻眼,“跟我在一块儿就这么闷?”明知她跟谁在一起都是如此模样,却总认不住想要挑挑她的刺。看她因为他的话而皱起眉尖,是件另人舒心的事。

“你该回府了罢,出来这么久,青袖或许会担心。”为了避开他的话题,她只能找借口,虽然这不是个好借口。

川双眼一挑,呵呵轻笑,道:“等你回府时一起走。”想赶他走,偏不让她称心,就是要赖上她。

云池正要凶他几句,手掌传来轻微的刺痛,让她不住吸了一口气。

“你,帮我个忙。”

院内,团锦簇,芬四溢,一泓清泉顺着弯弯的浅溪缓缓而下。屋内,云池绷着一张粉脸,抿着嘴一声不吭。川在她身后笑得枝乱颤,犹如了腥的野猫。

“现在可以将符贴上去了。”云池运好气,轻轻拉下衣赏,略微露出右肩骨至后背二寸。

一抹暗红映入眼睑。

虽看上去有些年月,这食指长的疤痕却依旧清晰地咧着歪嘴笑得古怪,张扬而狰狞地爬在雪白的肌肤之上,似一条缓缓蠕动的细蛇。

川伸出右手食指抚了上去,动作轻柔得似怕惊醒一个正在熟睡的人,眼神温柔如淡淡月光,怜惜不已。从伤疤及周围愈合的皮肤来看,这是被火所伤。

他不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云池感觉到背上的异样,身子一颤,双肩紧缩,手肘往后一顶。川察觉到她的挣扎,促狭之心又起,浅笑着双臂一收,便将她的左右手困在双臂之中。

“你想死么!”云池杏目一扬。

“哦,既然如此……”他索将头搁在她露的右肩之上,脸蹭上她光滑的颈项,将其整个人拥在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云池全身僵住,双颊腾地一下热起来,又羞又恼,使出全力,一手扣住他的腰身,一手捏住衣服的下摆,瞬间便将他摔倒在身下。川后背吃了痛,松了双手。云池迅速立起身手,肘用力一压,他便龇着牙捂着腰肢装模作样的轻哼起来。

云池余怒未消,一把将他自上拧起来:“给我滚。”

川翻翻眼,拿着符笑道:“又动气了。贴上就好了?”

“给我滚。”她转过渐渐褪去红潮的脸,手掌心的刺痛让她不得不回到上运功。心里暗暗自责刚才不该发脾气,让他笑话了去。

川见她脸甚是难看,收了玩心,盘腿坐于她身后,调息之后,将符纸贴了上去。一转眼的功夫,符纸渐渐变得透明轻盈起来,慢慢渗入肌肤与之混为一体。

“闭气。”川开口道。

云池愣了一下,便顺着他的意思行之。

玉珠自掌内溢出,由暗红渐渐转为透明,那道没入她身体里的符纸突然显出,将玉珠包围在内,金光闪过,一粒指甲般大小的红珠子落在上。

川收了手,云池一口气接不上,身子向前一倾吐出一团血来。

“怎么了?”川扶住她,右手搭上其脉。

“没事。”云池浅浅一笑,唇角渗出一丝血渍,无力地靠在他温热的胸口。

它,终于到手了。

第二十七章 黄叶仍风雨

    拿到金光之脉云池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望着躺在手心的晶莹通透的珠子,到现在心中还有一丝恍惚。

这就是血红玉么?

天终于亮了,云池在上翻了个身,一跃而起。

“哟,早。”他扬了扬手中的面饼,“要不要尝一口。”

刚来到后厅,便见川披散着长发,挥舞着纤纤玉手。虽一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模样,但人就是人,哪怕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却也是一副人犯错,惹人暇想的仙姿。

“嘁。”川嘴角一牵,双眼微挑,“要不要吃?”

云池撇撇嘴,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忽然想起什么,惊讶地转回头:“你怎么还未回府,我昨天不是让你走吗?”

“我昨天帮了你,作为感谢,我决定跟你一起回府。”塞进最后一块面饼,又惯地翻了翻双眸。

“你是为了不被你表念叨才如此罢?”

川笑笑,耳朵抖了一下。

她喝了口茶,回至书房,用丹砂画了几道符塞进袖内。师傅他说的没错,血红玉果然存在。虽然只是碰巧,但还是被她拿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鬼仙珠。之所以又称它为鬼仙珠,不仅仅是因为红得通透的诡异泽,更多的是那个关于它的传说。

一个消失了的神话。

来至槐树下,清风摇曳,秀发微扬。将符贴在手掌心,血红玉随着她的咒动开始与金光融合。金光的气流命脉暂时封住,气流不会再有所流逝,但,血红玉能锁住气流多久她不清楚,这世间,根本就无人知晓血红玉的灵力强弱。但,它体内必竟有鬼阴之气,命脉里的仙气早晚会被它反噬,金仁,必须找回来才行。

云池静静地望着槐树出神,却不知身后有人走近。

在那只手将要碰到她的左肩时,云池微微一偏,右手反扣,将身后之人的手腕锁住。转首见到来人,有些惊讶,忙松了手。来人不语,双眉微抬,举手朝她要害劈去。

云池向左转开,踩着莲步与他周游。他冷哼一声,道:“你再不出手,我可会要了你的命。”

她无奈地出剑还以颜,怎奈对手也不是个吃素的家伙,三两下便攻破她的防御。云池左脚一挑,向他腰部刺去。他微微一笑,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云池有些吃惊,想收剑已来不及。

“怎样?这就让你吃惊了?”将剑递于身后的宫,戏谑道“云池,你越来越会发呆了。”

“君上,您怎么会这套剑法?”她记得凌昌没有学过洪门剑法,但刚才攻破她的那招确实是出自洪门剑法阴阳双绝中第七十五式之长龙在天。

这种釜底抽薪的玩命招式,普天之下除了洪门,所余不多。恰巧去年到敬天寺去拜会禅宗大师时,偶遇洪门南照行,有幸见到他与禅宗大师论剑,其中就有这么一招。

凌昌但笑不语,走近她身前,左手托起她的下鄂,半晌,沉声道:“你的脸真奇怪。”

云池苦闷地瞄了他一眼,知他又在转移话题,只得顺道:“君上真有雅兴,一大早动剑动枪的就只为了来欣赏臣的脸。比起君上您,臣的脸长得怪也不足为奇。”

凌昌轻笑着弹弹衣袖:“言归正传,连语不是求你了么。”

“云池只一介流,读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是非曲直也还明白些,所以不想有人枉死。”

“证据确凿,他是百口莫辩。”凌昌微微抬眼,额前的几缕青丝被风轻吻着,眼里又是让人讨厌的高深。

“君上,对卫一青大人可甚了解?”云池顿了顿,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笑,玩味般地看着她,叹道:“云池,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清楚我的处事?”

他只看证据行事。只要能给出不同于卫一青的证据,季上祖自然是无罪。这点云池当然明白,但她不明白的是,凌昌到底知不知晓卫一青与季上祖有过过节?

如若明白,他将季上祖收监又是为何?

如若不知,他的英明睿智又去了哪里?

看着凌昌似笑非笑的脸,她又陷入了迷惑之中。这个自少年起就不同于常人的男子,如今已成为真正的王者,坐拥一切,权倾天下。在他英俊的面孔之下,所谓王者,又是怎样一个定义?但,在她心里明白,某些东西似乎已经改变了。从何时起,自何处,已全然不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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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凤轩内琵琶依旧,戏曲也还是那么动人,如果少了那股幽怨,或许更让人难以忘怀。

“娘娘,云上来了。”

连语停了抚弦的手,将琵琶递于宫,起身来至外厅。她看上去似乎比上次更消瘦了,眼眶有一丝浮肿。云池不想摆出一副苦瓜脸来增加忧郁的气氛,但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的人。两个断肠人,只能四眼相望。

“君上,他同意了。”半晌,云池打破沉默。

季连语眼睛一亮,头微微抬起道:“同意?同意什么?”

“同意给我时间找出有利于季大人的证据。”

季连语没有说话,稍稍睁大了眼眸,在唇角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大家闺秀的日子没有白过,连欢喜都笑得如此矜持、得体,这人偶一般的表情却是大家争相模仿的对象。

“所以,请告诉我出事前季大人有没有不寻常的举动,或说些莫名的话,能给我一些线索最好不过。”云池微笑道。

季连语低了头。

“回来了?有没有线索?”川咬着茶梗,眼里泛着浅浅的笑。

云池轻轻晃了晃脑袋,将身体塞进竹椅内,道:“季上祖似乎从不在连语面前说朝事,他与卫一青的过节也是连语从她哥哥那里听来的。”

川绕了一缕青丝在手,道:“季上祖那里去过没有?”

“我让人收拾去了,等一下就回府。”季上祖的事跟他没关系,云池不想浪费口舌。

虽说金光的事情暂时处理好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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