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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川那个人。他一定会摸摸我的头,笑着对我说:“傻丫头,我不痛。”
可是我痛。我那么那么地痛。比这些伤这些痛全都直接施在我身上还要痛。
原来原谅一个人是那么简单的事。也许于他来说,爱是默默地为对方付出。那么于我而言,爱是什么?是接受,是仇恨,是不值一哂的原谅?
眼泪打湿了我的裙摆,和着血渍,晕开得那么丑陋。
大神颇为伤感地瞧了瞧我,又更为伤感地去瞧我面前的那碗汤。长叹一声过后,他凑过来抚了抚我的发,安慰道:“别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了,当下你要做的,便是好好过活,等他来接你出去。”
我抹了抹眼泪,哀叹道:“若你不再不经我允许便读我的想法的话,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尴尬一笑,委委屈屈地喃喃道:“人家不是习惯了嘛。”
我抬起手将滴了眼泪的蘑菇汤推了过去,轻声道:“你若喜欢喝便全喝了吧,前提是你不嫌弃。”
他眼前一亮,大放异彩,拼命点头道:“我果真没有看错你!看在你把汤给我喝的份上,权且给你个福利。”
我已平稳了许多,听他言此,亦颇为好奇,仍是哽咽着问道:“什么福利?”
大神理所当然地将空了的碗递了过来,我动作麻利地替他又盛了一碗。
他咂着嘴咕嘟咕嘟地喝着汤,十分可爱。我支着下巴温和地将他望着,糯糯软软的小孩子,委实是可爱得紧。只是彼时我忘了,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比自己大上了不知多少岁去,更早已不是孩童心智。
唇角不自觉带了笑,叮嘱道:“慢点喝。”
他一口气喝光了一碗蘑菇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对上我笑意渐浓的眸子。他扶着肚子,神神秘秘地凑近了我的耳朵:“那我就告诉你哦,这可是个大秘密。”
我只当他又要恶作剧,还是配合地侧了脸来,红着一双泪眼,用同他一样紧张兮兮的语气道:“这样呀,那你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他凑到我的耳边,以一只手掩着,小声道:“你怀孕了。”
……
“哦,”我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他一咕噜坐直身子,急急道:“我读你的心时,明明没有看见你晓得这个呀,那是我近你的身时感应出来的。”
我淡淡一笑,抬起眸子轻描淡写地将他望着,不疾不徐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能不晓得吗?你莫忘了,我也晓得如何读别人的心。你能将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东西藏起来,我也能。后卿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日更了,且是3000+,太不可思议了!( ⊙ o ⊙ )
☆、第十三章·如是坚牢住(4)
身着红裙的小女孩张开双臂,娇笑着向我奔来。她跑得好快,我生怕她摔倒,大老远便蹲下身子,张开了双臂候着。她愈跑愈近,一头墨发肆意飞扬,漂亮得无与伦比,酒窝清晰可见,甜美可人。我莞尔一笑,又向前倾了倾身子。就在她扑进我怀抱的一瞬间,那张明艳动人的小小脸庞却突然变成了修罗之面,狰狞可怖,还未等我尖叫出声,两颗明晃晃的獠牙便狠狠地□□了我的肩膀。
“啊!”
于特定时候才会自魔渊的一处石缝中漏下的光影斑驳地打在我的脸上,昭示着方才的一切皆是虚幻。可那场噩梦太过真实,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满身虚汗,身子疲乏得要死。可一日仅这一回可供我吸收天地灵气,委实难以错过,挣扎了好一会儿,终是强迫自己爬了起来,开始打坐。
随着肚子的渐渐变大,这小家伙也愈发不让我安宁起来了。后卿曾问我:“娃子,你希望肚子里的那个,是个男娃子,还是女娃子?”
这句话好似本身便是个病句。我思虑一番,道:“我希望他是个男孩。”
后卿自然接了一句为何。
“若他是个男孩,他便能顶天立地,做一番大事,即便有人想加害于他,只要他强大,那便无人能伤得了他;但她若是个姑娘家,就只有被骗被欺负的份了。”我叹了口气:“我又生怕她像我一样,纵使无人匹敌,可那又有什么用的,到头来,还是栽在了她爹身上。”抚摸着肚子,痴痴道:“宝贝,你一定要是个男孩,这样,就可以保护娘亲了。”
我最亲爱的宝贝,阿娘注定无法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亦无法伴你长大,只愿你能自立自强,无悔此生。
石缝缓缓合上,严丝合缝,半丝光也不再漏下,魔渊迅速恢复了一片黑暗。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蓦地感觉口腔中仿佛多了些许涎水,一时颇想来几颗海棠果解解馋。这东西容不得想,一想到海棠果子那酸酸甜甜的口感,涎水都险些流出来了。越想越馋,越馋越想。可这穷山尽水的境地,去哪里找什么海棠果?无法,只能拜托大神为我跑一跑腿,找点别的什么东西顶一顶了。
遂不客气地扯开身子大喊一声:“后卿!”
“啊?!”这一嗓子如平地一声雷,直把睡得正香的那人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往这边跑,嘴上不停:“怎么了怎么了?可是肚子又痛了?怕不是要生了罢?”
他直奔我的肚子而来,才做过一场噩梦,免不了对这幅场面心生惊惶。他远远地便立刻瞧出我的不适,还以为我真如他所说那般肚子痛要生了云云,吓得一张小脸煞白煞白。魔渊里头着实是大,他卧的那一处又距我较远,再加上又没法使用法术,故而他跑到我面前时,已是满头大汗。
“你现下感觉如何?怎样一个痛法?啊该死,我又不会接生!”他急得抓耳挠腮。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他连珠炮似的抓狂道:“啊怎么办啊?我会不会一不小心把他弄伤了啊?缙川那娃子要是知道我把他老婆孩子全看了会不会杀了我啊?……”
我:“……”
抚了抚他的脑袋示意他莫要浮躁,却被他的哭腔打断:“呜呜怎么办,我魔星后卿一世英名,如今竟落得给女人接生的地步,呜呜……”
我:“……”
死死按着他的脑袋,努力心平气和道:“谁说我要生了,我只是想吃酸的,唤你一声罢了。”
他毫不犹豫地打掉了我的手,目光凶恶。
奈何他长了一张萌得掉渣的脸,纵使他自己为他的目光再鹰瞵鹗视,残酷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一张气鼓鼓的小包子脸几乎萌化了我,情不自禁抓了他过来亲了一口。
“喂!你这女娃子未免也太不检点了!居然耍流氓轻薄老夫!!”
不过后来,我还是凭借着厨艺让他老老实实闭了嘴,且让他成功地为我寻来了一兜子酸枣回来。
目前这个境地哪容我挑剔,二话不说,几十颗酸枣被我一口气津津有味地吃光了。
酸得后卿差点牺牲一口小白牙,好几天都不敢晃悠到我身边来,且说一旦接近我方圆十里内,便会不由自主地流口水。
我笑笑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又日更了。。。。。
☆、第十三章·如是坚牢住(5)
前路也许天台路迷,我不晓得。索性我也并不在意了,眼下最须要紧的,是揣在我肚子里的这个。我时常也会调侃调侃自己,明明自己都还未长大,连我身边那位大神岁数的零头都捡不上,居然就得尽一个母亲的职责了。且说后卿虽于岁数大了些,但落得此番回归了五六岁毛头小子的境地,又天生是个傲娇的性子,委实难以让我记起,此人生于洪荒时期,是个十足闹人的魔星,名列上古十大魔神之一,从前也是被唤作一个“君上”的。
如今我怀里揣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一下子成了两个孩子的妈。于我而言,着实是个奇妙的体验。
这日我照例于受了满满一席天地灵气后,捧着肚子散步。后卿又不知于哪处凡尘捉了颗心来看,盖是颗青楼女子的心,且是个花魁,里头是满满当当分量十足的春宫。我光听着声就闹了个大红脸,那厮居然看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嘴里还啧啧点评。
“你瞧瞧你瞧瞧,一袭红纱配一双绿鞋,就这样也能当花魁?”
“这姿势,也忒丑了点。”
“不过……唔,这波不亏。”
我:“……”
竟敢在孕妇面前明目张胆地做如此粗鄙之事,当真可恶!不动声色地封了第二听识,耳不闻心不烦,继而照常默默散步。
因封了第二听识,第一眼识较平常清明了许多。踱着踱着不忘留心脚下,果真叫我有了一个发现。
唔,这个圆滚滚的物什是个甚么东西?虽说此刻我的眼识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但魔渊这杀千刀的地方,未免忒暗了点。遂凝了些心神仔细地凑上前去瞧。
这一瞧不得了。
这,这他奶奶的是个什么东西!天灵盖上劈下一个哆嗦,身体瞬间挣脱了耳封,我失声尖叫起来:“后卿!!!后卿你快来!!!!”
后卿正瞧到一个兴头处,不情不愿地嘟囔道:“这大爷可又是突发奇想想吃什么了。”那叫一个疲缓。
我小腰一拧,小脚一跺,小眉一竖:“快给老娘滚过来!”
我哆嗦着嘴唇紧紧攥住了瞬间一阵风似刮来的后卿的手,眼眶里氲起一片雾光,凄凄惨惨戚戚:“你快看,这是颗蛋不是,我可是走着走着,就生了?!”
他匆匆瞥了一眼,眼角并嘴角俱是一抽,半晌道:“方才不是很横么,怎么现下又一副柔弱中带伤的模样,啧啧,不习惯。”凑过来摸了摸我的肚子,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自己运一个小周天瞧瞧可否感觉得到肚子里头的那团肉。真是受不住你,成日大惊小怪,搞得我也同你提心吊胆。”
按他的话自行小运一回小周天,肚子里的那个果真乖乖地呆在肚子里,半寸地方都没挪。咳……这个事,这个事嘛,委实无厘头了些。我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道:“之所以发生这个事呢,一定是因为产前焦虑症作祟,所以嘛,这个乌龙可着实怪不得我。”话毕情不自禁点了点头,一番话情深意切、条理清晰,我果然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啊。
后卿又是长长一叹,一言未发,背着手准备回他常卧的那处继续看他的活春宫去。
我感觉我遭到了蔑视。
“等等。”我揪着他的衣领野蛮地将他拽了回来,他呲牙反抗无效后,大喊一句“死女娃子!”,再就拒绝同我讲话。
伸手戳了戳他气鼓鼓的小脸蛋,手感如同面团般宣软,叫人爱不释手。
他赌气背过脸去不理我。
心中暗觉好笑,还是同哄小孩般用甜腻腻的声音哄他:“我错了,行不行?我只是想叫你一同来看看,看看这颗蛋既然不是我半路掉出来的,那它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后卿臭臭的脸色总算缓了缓,我再接再厉:“你想想,这偌大魔渊中的千万头凶兽皆由怨气或戾气所化,哪一头都不是蛋孵出来的,且它们许久之前便叫缙川他砍光了,所以这蛋万不可能是凶兽留下的,那么,这颗蛋从哪来?”
他略一迟疑后,转过身子蹲下身便去瞧那蛋。我偷笑一声。
那颗蛋并不十分大,颜色亦不同寻常魔蛋那般花花绿绿,我一点我蛮喜欢。可它似乎又素过了头,寻常魔蛋总归再不济也有一两道花色的条纹在上头,眼前这颗倒好,就是颗与鸭蛋一般模样的蛋,不过是于身材上大了数十倍而已。
这娃子忘性大,瞧见了罕奇东西,很快忘了我欺负他这件事,神采飞扬地伸手去戳那素蛋:“我们今晚又鸭蛋汤喝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惆怅地望了一回天。
不过那日我们并未喝上一锅热腾腾的鸭蛋汤,反倒是我,新领了一个重任在身上:当第三个孩子的妈。
因了我好心将那颗蛋日日揣在怀里,几日后居然将它孵了出来,奇的是,里头并非一只毛茸茸的巨型鸭子,而是只巨型的野鸭子。其丑无比。
我与后卿皆瞪圆了眼睛。
那刚出了壳的野鸭子扁了扁嘴,“唰”地偏头看向我,一股恶寒自脚底板窜至天灵盖,我与它四目对视间,额间渐渐沁出冷汗。
“嘎。”所幸,这玩意儿的第一句话很正常。我顺了口气,看它的眼神也变得慈爱了些许,它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也觉得它可爱了。它兀自扑闪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娘亲。”
“哎,萝娃子,萝娃子你怎么了娃子?!你怎么晕过去了?!”
我与后卿商量一番,一致认同,让一只丑丑的野鸭子当参商的姐姐,似乎不大妥当。唔,没错,参商便是我肚子里娃娃的名字。我实在是喜欢这个名字。一来可借它比一比我与孩子他爹,如同参商二星,永无共时,注定无法。也可顺便比一比我的阿娘与父君。也不晓得这个东西究竟是否遗传,不然为何她与他,与我与他,皆参商永离?二来,我凡间所处的那一处凡世,所处的那座城,亦名唤“参商”,故而,这也算是我对人间的一份怀念罢。
我们暂且叫野鸭子为“三妹”。原是它的相貌与个头被参商挤在了后头,统共三个孩子,它只得排行一个三;又是个母鸭,我与后卿两代枭雄,在起名上却委实惭愧,就先三妹三妹的叫了,也是不错。
野鸭子长了几日,总算看出些名堂来。
委实像只野鸭子。我忍不住问道:“三儿,你可否告诉娘亲,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话听着似乎不大友善,好在以三妹目前的智商,还不能好好地理解“你是个什么东西”的深层含义。
三妹扁了扁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紧紧地将我盯着:“嘎,娘亲,我是一只鴢。”
“鴢?”后卿随手将刚刚寻来的心扔回凡世,凑过一个头来,贼兮兮地道:“可是在住那青要山上头的?”
他三妹忙不迭点了点头。
他思虑了一番,状似认真道:“天帝不是很重视那座山的么,怎么给你放养到魔渊来了?”
他三妹扁了扁嘴,委屈道:“哥哥,我是你一日上青要山晒太阳,当好看的石头捡进口袋里,揣进来的。”
后卿桥舌不下地指了指自己:“我?”见他三妹点头,依旧无法拢上嘴,骇道:“你确定?我?我能把你那么丑的一颗蛋当成一颗好看的石头?我是喝醉了吗?”
他三妹:“嘤嘤嘤……”
自己家孩子自个儿可以随便嫌弃,放到旁人那,半点口舌甜头可都不能叫人家占了去。遂一个巴掌拎上后卿的后脑,怒斥道:“怎么同你三妹讲话的!”
后卿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身来:“等等,三十万年的光阴,居然都没把你敷出来?!你是变异了吗?”
他三妹扁了扁嘴,更是委屈:“哥哥,之前没人敷我。”
后卿:“……”
心中默默计较了一番,从前我旁敲侧击,套了多少回都没能从后卿嘴中将他的具体年龄套出来,已经开始计划着何时也学他不要脸一回,小读一读他的心,不想今天他老人家居然老老实实自己招了。啧啧,他可是叱咤风云了好些时候才被压入魔渊的,故而他这岁数,也忒,忒大了点吧?
我果真连自己儿子岁数的零头都未及,可悲可悲,可叹可叹!
身后轰然爆开气焰万丈,后卿暴走了:“烟!萝!你捂着脸跑什么,三妹才那么大点儿,遮得住你的大脸吗?你给我回来讲清楚,谁你儿子?!”
还未来得及回头,那气焰就歇下去了。可爱的魔渊啊,此时那个使不出法术的缺点亦成了优点。
我抓着三妹,跑得如同脚底抹了油。
身后是后卿暴走却担忧的喊声:“喂!你还怀着我妹妹呢,能不能慢点跑!”
切,谁说不是我儿子来着?我得意一笑,还是依言放慢了脚步。
若哪天得空,我定写一本《未婚母亲与三个孩子的故事》出来,拿到人间准是大卖。虽说我天天都很空。
光阴如同乌飞兔走,驷之过蠙,转眼我已将这颗蛋揣了两年有余,同时,亦艰辛万分地养了一双儿女两年有余。
我知道,我的时机,就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特别开心!(准确的说是昨天),姑姑手术成功,感恩!谢菩萨保佑!
☆、第十四章·昼夜不舍之(1)
六月初九,宜嫁娶,宜祭祀,宜祈福,宜出行,总之万事皆宜,无事不宜,乃是个百年一遇的黄道吉日,亦是九重天上赫赫有名的战将孟章神君与北海水君的爱女青儿公主的大婚之日。天帝对这位孟章神君很是看重,因而这一场大婚,选在九重天上举行,办得甚隆重。
广瑶已于灵极宫前来回踱了整整一个时辰。
守门的伽玉仙侍自然与她熟识,见她焦虑不安、举棋不定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了君上明日结婚怕叨扰了他老人家安歇,或是若于此时见新郎官,恐叫人看见了惹出什么闲话不中听,才迟迟不肯进去。他踌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仙子,若您想找我们君上,只管进去便可,不必在此徘徊。”言下之意,赶快进去罢,在这里晃得我头都晕了。
广瑶顿住脚步,良久,却也再未迈出。
伽玉未等着她的回话,知趣地缄了口。虽说这位广瑶仙子是个难得的好脾气,可人总有不顺心的时候,瞧她今日的形容,十有八/九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灵极宫的大门此刻倏然“吱呀”一声自里头开了,门后盈盈而立的是孟章的贴身婢子晩凉。她福了一福身,言笑晏晏地望着广瑶:“晩凉参见广瑶仙子,君上命小奴来唤仙子进去叙话。仙子,请。”
这么多年来,广瑶最怕她这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鸡皮疙瘩已偷偷地爬满了胳膊。她只得揣着一颗冷汗,假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行至书房门前,晩凉敲了敲门,轻声道:“君上,广瑶仙子到了。”里头候了候,才轻飘飘传来句“唔,请她进来”。晩凉笑眯眯地为广瑶开了门,退下了。
广瑶只得独自硬着头皮踏进孟章的书房。
孟章抬头对上她忐忑的眸子,复又低下头去瞧手中的兵书,连句“你来了”、“坐”之类的客套话也没有,气氛略尴尬。她尴尬地站了一会儿,一双葡萄似的眸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最终停他手中握着的兵书上,干巴巴道:“君上不是老早便扬言不再出战了吗?怎么又……”
他听得此话,终于舍得抬起头看她第二眼。顿了顿,道:“统共才几个年头不见,你怎的愈发不会讲话了?”言罢放下了手中的兵书,亲手为她闹了杯茶,又亲自递了过去。她按下心中的疙瘩,诚惶诚恐地接了。
孟章啜饮了一口茶,另一只手持上兵书,各不耽搁,不咸不淡道:“天真皇人为贺我与青儿大婚,不顾千里迢迢送了些上好的旸谷红茶来,前些日子我召手下的七位星官会茶,不想,却只来了六位。须晓得,若想从天真的画一天宫中倒腾点什么东西出来,可不是个易事。”他放下茶杯,仍未从兵书中抬起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与她,续道:“所以趁着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