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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止沉默。亲情，或许是最能打动他的一种感情。因为从小到大，他受这份感情的影响最深刻。
“小汐，”白止半蹲下来，使得小不点的视线可以和他齐平，“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把和你澄哥哥之间的契约解除，你说好不好？”
“可是……澄哥哥说这个契约没有办法——”
“一定可以的。”白止轻轻摸了摸渃汐的头，“这个世界上，只有不愿意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只要想办法，一定可以的。”
“坏人……”渃汐显然没想到白止会说这样的话。他愣了愣，再次没有躲开白止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办法？”
“大不了我就拼命修炼成神，我就不信我对付不了一个契约。”
白止很是豁出去地说了一句，不料渃汐这孩子居然一副很是相信的样子，点着头笑了：“坏人——不，好人哥哥，你说话要算数哦！”
“嗯，算数，一定算数。”白止哑然失笑。这才多久？坏人一下子就成了好人哥哥了。
“嘿嘿，有你的承诺，小汐就放心了。”渃汐似乎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一样，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就这么相信我？”白止有些好笑地看着渃汐。小不点的单纯让他很舒服，和小白兔待在一起一样舒服。
“你的承诺是世界上最贵重的。”渃汐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澄哥哥发誓要用一切效忠的人。”渃汐微笑着，神色中带着点调皮，也带着点认真。，“虽然你和澄哥哥立下了那么不公平的契约让我很觉得你很坏，但是我相信澄哥哥不会效忠大坏人。你最多也只是一般的坏吧？”
白止再次哑然失笑。好吧，好人哥哥还没当满一分钟呢，又变回坏人了。
“我还是觉得叫你坏人比较顺口。我就这么叫了哦，如果你是好人，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渃汐耍赖地笑着做了个鬼脸，“坏人，我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哦。”
听着前半句，白止无语了一下。渃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叫就叫吧，反正也只不过是个称呼，渃汐也没有恶意。不过，后半句则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让他不禁联想到了这个封印之地的秘密。“什么有趣的事？”
“坏人知道关于这里的事情吗？”渃汐甩着腿笑着问，“关于封印之地、空间之镜和自然之镜的事情。”
“完全不知道。小汐告诉我好不好？”
“听澄哥哥说，封印之地不止这一处。每个封印之地都守护着几种力量，像澄哥哥守护的就是空间的力量，小汐守护的是自然的力量。在自己所守护的地方，我们就是独一无二的神哦！”
白止呆了呆。不止一处？这样超自然的地方，竟然不止一处？
“澄哥哥很厉害，他的空间之镜把我的自然之镜完全包围起来了。他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地方，也允许我去空间之镜玩。不过，有一个地方，他从来不允许我进去。”渃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脸的期待和向往，“如果是坏人的话，澄哥哥一定会允许你进去的！怎么样，和小汐一起去好不好？”
白止无语。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这小不点的好奇心还真不小。看渃澄对他这么呵护的样子，不允许他去，一定是因为那里对他来说有危险。但是这小不点似乎一点死心的样子都没有，还一脸兴奋的样子。
“不行。你要去的话，得先问问你的澄哥哥。”白止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渃汐。
“呜哇……不要不要，澄哥哥一定不会同意的！坏人，那里很危险，你现在这么弱，一个人去一定不行的，带上小汐吧？小汐可以保护你哦！”渃汐挺起胸，一副“我很强”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不需要了。那里面的具体情况，我会去问你澄哥哥的。”
“呜……”渃汐撅起了嘴，一脸失望的样子，低声碎碎念起来，“坏人就是坏人，不带小汐玩……”
白止好笑地摇摇头，正想去找渃澄，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就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渃汐见了渃澄，立刻变得乖得不能再乖，闭口不再提去玩的事情，灰溜溜地跑到了渃澄身后。
“渃汐不懂事是渃澄没有管教好，请主人见谅。”渃澄一如既往地平淡低调。
白止稍稍点了点头。渃澄几次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也已经有些习惯，至少不会被吓一跳了。“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渃澄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现在他们正在附近采药。”
“！！！”不得不说，白止很担心。这个地方对于叶歆他们而言并不安全，失去了保护，他们很容易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白止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相信渃澄不会无聊到用叶歆和尤金去喂老虎。
“渃澄给了他们两块魔晶，里面储存了渃澄的力量，他们带着就不会有危险。”渃澄显然是看出了白止的想法，于是解释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白止暗自松了口气，点点头，“刚刚渃汐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是。主人，请随我来。”渃澄做了个“请”的动作，随后平淡而不乏严厉地看了渃汐一眼。渃汐乖乖地耷拉着脑袋，挪着步子往回走去。
待两人离开，渃汐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猛地回头，冲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跟我说说渃汐提到的地方吧，我对它很有兴趣。”
“那是只有主人才能去的地方，其他人没有资格进入，所以渃澄对它也几乎一无所知。”
“里面封印着什么东西，对吗？”想到源所说的话，白止便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是。凭着那件东西，只要主人达到皇级，就能完全掌控这个封印之地。只是……”渃澄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为难。
“我知道。按照我现在的力量看，太弱了，进去可能会有危险。我明白你的苦心，带我去吧。”白止打断了渃澄的话，坚持道。
按照从源那里得到的信息看，这个封印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他再怎么谨慎，也该不会连自己也一块儿防着。虽然他仍然不清楚那个“从前的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至少目前来看，这个“从前的自己”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虽然现在这份好处他还不敢接，但是……反正都是自己的，再坑点儿什么过来也很正常。
第三十三话 空间之镜
更新时间2011…9…22 18：32：08 字数：3105
一路上，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只是一前一后走着。白止不担心渃澄害自己，所以在他面前，他并没有装什么，很自然地流露出一副寡言淡漠的态度。而渃澄本来也并不是个多话的人。两个人，安静地在一片古老并带着神秘色彩的森林中徐徐穿行。
渃澄的左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只有星星点点、如碎花般的阳光洒下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明亮。他没有散发出任何的威压，看起来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可越是这样，就越增添了他的一丝神秘感。
即使白止现在几乎把脑细胞都集中在了他们将要去的地方，他也不禁在心中打了个问号。这个人，为什么要用一切来效忠自己呢？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私奉献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把自己都无私奉献出去的人绝对只有傻子。很明显，渃澄绝对不是傻子，那么，自己是给了他什么好处、或者允诺了他什么好处，才会让他臣服？
“主人有什么事吗？”感受到了白止的目光，渃澄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不卑不亢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对你有些好奇。”白止微微勾了勾嘴角，实话实说了出来，“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效忠于我。当然，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我允许你不开口。”现在，白止和渃澄说话很注意措辞。
白止是被白天明养大的。白天明有着一堆手下，其中许多人仍然遵守着古代礼节，见面都会屈膝跪拜。可以说，这种主仆关系，他适应得很好。不过，前提是他和白天明的手下并不熟，许多都只是片面之交。而且，那些人身上都有着一股他不喜（。。…提供下载）欢的阴戾味。他知道，那些人对他的尊敬，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受他们的大礼、差遣他们，他心安理得。
不过，渃澄则不同。他对渃澄的印象很不错，而且渃澄对他的尊敬也是真心的。所以在观念上，他把渃澄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有着平等的观念却用主人的口气和对方说话，这让他有些别扭，却不得不这么做。
渃澄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果然，这里面有问题。白止也没继续追问，了然地点点头，继续前行。
“渃澄奉劝主人，不要过早接触太高的层次。有时候，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这句话，已经有人对我说过了。”白止想起了菲利普斯，那家伙也说过类似的话。就像维克多一样，知道太多，会惹祸上身。维克多的身手，他自问就算是一百个白止围攻都很难伤到。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落得一个被逼逃窜、体无完肤的境地。如果换成自己……
好奇心人人都会有。不过，他不会做一只被好奇心杀死的猫。知道不能碰，他就不会碰——至少在自己没有实力可以碰的时候不会碰。
不过……菲利普斯和渃澄在他问及两桩似乎毫无关系的事情时都如此提醒他。这两桩不知所谓的事情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联系呢？
他不再去想。想不通的事情，多想就是典型的浪费脑细胞。
他回头望望。森林虽然不是漆黑如墨，但也是深邃不见尽头。他们只走了说话的功夫，时间并不长。但是，真的已经走出这么多路了吗？多得已经分辨不出方才的那棵树屋。他记得那棵树是高个子中的高个子，很显眼。
把头转了回来，他继续默默走路，顺便观察一下周围。一切正常，不过，他总有一种感觉，他们走路似乎有些不正常。似乎……太快了。
随意用斗气卷起一块小石头捏在手里，他在上面用魔法做了一个小记号。武师的实力，斗气还不能外放，但是把脚边的石子弹起来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而魔法则比斗气稳定一些，不容易消散，暂时做一些记号是最好不过。
干完这些，他把石子丢到了身后。刚刚丢出去，他就催动精神力去感应那块石子，却发现它已不知所之。
“自然之镜很大。如果主人一直步行，需要半年时间方可走出。”渃澄在前方解释了一句。
白止点了点头，他不怕渃澄看不见。术者的精神力对外界是十分敏感的，像渃澄这种强者，白止的一举一动他应该都清清楚楚。
用空间的力量加速，并且还可以骗过眼睛，让他的感官感觉不到异常，这种服务还真是周到。
这么大的一片森林，如果真的要一步一步实打实地走下来，虽然他也可以接受，但是毕竟很浪费时间。不过由于渃澄的小手法，刚刚过去半个多小时，白止就看见了预示着森林尽头的亮光。
一片黑暗过后的光明应该会很刺眼。不过，从最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白止的眼睛却丝毫没有感到不适。
在森林外是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包括生命、天空、土壤。如果硬要说有些什么的话，应该只有一片片透明的碎片，闪烁着微弱的水晶的光泽，悬浮于虚空之上。
“欢迎来到空间之镜。”
空间。这些透明的碎片，就是空间。他向前迈出一步，仔细地看着虚空之中正缓缓漂移的那些碎片，带着些好奇、带着些神往。
根据他脑海中冒出来的那些常识来看，此时的他，还不够格去研究空间这种玄妙的东西。至少，现存的所有和空间元素立契的术者全部都是至少在达到了术尊境界之后才立下契约的。而之前他们的所有时间全部花在了感悟空间的力量上面。
空间魔法是人类所能掌控的最强大的一系魔法，哪怕是号称爆发力和破坏力最强大的雷元素在空间面前也要低下头来。不过，最强大的力量也同时代表着最高深的难度。和别的元素契合度不高，说不定也可以有一定成就，譬如说叶歆就已经是个术宗。可是与空间元素契合度不高，再怎么努力也永远只能是学徒，连做术士都别想。甚至契合度高的人中也有大半只能停留在术师和术宗的境界。这和空间的难以理解是分不开的。
白止自然不会认为凭他十七岁准备考博士的智商会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东西，但是凭他现在的力量，还是太早了。如果他只凭一个术士的身份就去感悟空间的力量，然后和空间魔法立契，那绝对会被当人成大熊猫一样围观。他不想被人过多瞩目，所以做事尽量低调。关注太多，麻烦会接连不断，而他对麻烦这东西很厌烦。
他仅仅踏出了一步。不过，当他踏出这一步，想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却全部都变了。
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如同隔着磨砂玻璃看世界。随后，磨砂玻璃被打破，周围再次清晰起来，他却已然不在他应该待的地方。
他像那许多空间一样，悬浮在空中。在他脚下的是一片如海洋般的绿色。其中有一棵树鹤立鸡群地凸显着，树冠直直插入云端，看不见终点。这就是那棵树屋。而在脚下是绿色海洋那一边，他隐约看见了另外的场景：荒芜的戈壁、广袤的草原、蔚蓝的海洋……
在这一切上方，一颗炽白色的“太阳”悬浮于半空，散发着柔和却无比明亮的光芒。这一定不是太阳，因为它的光芒可以让人直视，并且它所处的位置甚至比白止还要低一些。
这就是自然之镜。这个地方就如同一个微缩的世界，自然的一切具代表性的景观全部涵盖其中。他不禁想起了生物圈二号，似乎也有两个人尝试着在里面住了些日子，结果最后环境恶化逃了出来。不过……魔幻世界的生物圈二号，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
“主人，请务必小心。空间之镜中有许多空间乱流，不慎坠入其中，渃澄想再次找到您会需要一些时间。”渃澄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身边。
他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心中对渃澄的诧异有增无减。
空间乱流！在白止脑海中的常识里，空间乱流是一种术者创造出的临时存在的空间扭曲。这种东西只能躲避，一旦中招就是无解。你指不定会被带到哪个空间夹缝里，甚至连制造乱流的人都不会清楚你在哪里。就算是能找到回来的路，在那之前你也已经饿死或者活活闷死了。而渃澄则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小心，坠入乱流之后，他给定的说法只不过是“找到需要一定的时间”！看他的口气，即使坠入了乱流，他也一定能救，只不过稍稍麻烦一些罢了。
白止终于认可了渃汐的那句话：渃澄很强。强到可以用空间之镜将如此庞大的自然之镜包围、强到可以制造出持续性的空间乱流、强到可以轻松在空间乱流之中穿梭甚至救人。
白止悬浮在空中，俯视着这个封印之地，片刻无言。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从他的表情神态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弥。
“我们走吧。”片刻后，他淡淡说了一句。
“是，主人。”渃澄微微点点头，转过身继续领路。
白止在不断观察着渃澄，渃澄也同时在不断观察着白止。
这个主子，变得很——有趣。
第三十四话 空间神殿
更新时间2011…9…22 18：32：38 字数：3215
一路无话。穿过重重悬浮的空间，在夹缝与现实之中平淡地行动了半天，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说它空旷，是因为这个地方甚至连像水晶碎片般悬浮的空间都没有。举目望去，满目都是萧然的白色。这不禁使得白止把这里和源的世界对比了起来。两者都是一片白色，但源的世界带着些乳白，看起来很柔和，但这里却很是有萧条的味道。
“因为自它存在到现在，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仿佛可以看出白止的想法一般，渃澄淡淡解释了一下。
点了点头，白止将精神力注入左手的六芒星，闭上了眼睛。
空间波动。凭着力量之间的感应，他感觉出了这片地方的不同。在他身后的空间力量很混乱，毫无规律可循，但在他前方的空间却很规律和稳定，稳定得——有些过头了。
睁开眼睛，他开始注意四周。在这片地方外围，空间毫不影响地无规则悬浮漂移着，但是，所有漂向这个地方的空间，无一例外全部失踪——只有漂入的空间，却不见有空间漂出。
“渃澄不能陪同您进入，请小心。”渃澄略一施礼，退到了一边。白止了然地一点头，平静地向前迈步。
在空间之镜中，一步便是别样世界。跨出一步，他面前的空旷与荒凉顿时荡然无存。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无比巨大的欧式教廷建筑，尖顶、浮雕、巨柱。所有的建筑比例都比正常的大出百倍，抬头甚至都看不见建筑的屋顶。
厚逾十米的大门敞开着。
透过大门，纯白色大理石镶金浮雕的柱子雕刻着诸多朝向神殿主位跪拜着的神明，神情皆无比虔诚。
本来，在门口这个位置应该是看不见主位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在白止这个角度，主位却十分清晰可见，就像是眼前架了望远镜一样。难道这就是空间的力量？
正前方的大殿主位上坐着一尊用不知名的石材精心雕琢的男子全身像。淡淡的微笑浮在他相貌平平的脸上，温和，又不失庄严。他的服饰很是华贵，却没有丝毫珠光宝气的世俗感，反而更凸显出了他的优雅从容。一根精致、甚至可以说是奢侈的权杖被握在他的手中。
除了这个大殿，似乎已经没有别的殿室。
白止看了看神殿，然后开始观察起了四周。无规则漂移过来的空间在靠近这片区域之后，似乎突然地受到了某种引力，全部向神殿集中了过去。在外围的空间，受到这种束缚之后，行动的速度还和自由漂移差不多，不过越靠近神殿，空间漂移的速度越快。一个个空间如同身不由己的浮萍一样，被神殿一一吞噬。
于是他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神殿上。无论如何，总是要去看看的。像是翻上峭壁一样艰难地翻上了一个个台阶，最后翻过了高墙一般的门槛，他终于走近了大殿。
如同一只蝼蚁走入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这建筑屋顶的高度丝毫不低于森林中的树，仰望去，只能看见屋顶镶嵌的宝石聚成的闪亮银河。最大的一颗如同月亮一般温和地给这座神殿建筑提供了不明不暗的光，恰到好处地被权杖顶端宝石散发的光芒掩盖。
很奇怪。神殿中的一切都很大，但唯独是那最重要的主位坐像却如一般人大小，没有丝毫夸大。
白止的视线只是在其他东西上匆匆扫过，转而便立刻锁在了那根散发出无尽光芒的权杖上。明亮的蓝色光芒充满了整个神殿，显得格外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