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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冯承钦没明说,那就是,沈家的人不缺钱,但却缺做官的人,何况这桩买卖沈家也有钱可赚;而江彬有权有势,给人几个空缺的官做,完全不是问题,他花销巨大,难免有手头吃紧的时候,缺的只是财路,所以江彬和沈家才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了。
许老大一面点头,一面在心下飞速地盘算着。
按照冯承钦的意思,这笔买卖是由‘五龙船’和宋素卿合作,先以海外番邦朝贡的名义,大摇大摆的把海上的货物运到内陆,再交接给平江府的沈家,沈家负责将大批的货物贩卖至全国各地。听上去,这桩生意不但好赚得紧,而且,因为是沈家直接出钱拿下货物,再进行贩卖,出货方完全不用担心售货环节的本钱和风险,真是极为上算的了。当然,整个过程中最大的困难,无疑是如何以海外番邦朝贡的名义出入官家港口而不被揭穿了,但是,由于有了江彬这样的朝中重臣做后盾,这个最大的困难也就完全不成问题了,因而许老大难免贪念大盛。
这时,王直又出声道:“这桩生意听起来是不错,只是,平江的沈家出钱拿了货物,再去贩卖,一肩扛下了银钱流通的压力和贩卖货物的风险,岂不是吃了大亏?”
江紫台哈哈笑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对于这趟生意,沈家尚且没有意见,为何你却替他们忧心忡忡的?不觉得这有点儿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王直的脸上一红,讪讪笑道:“我只是觉得,一桩生意,如果有一方明显吃亏的话,就算是因为某个原因而不得不做,这样的合作也必定不会长久,并且往往还伴随着许多潜在的风险,是以,不得不慎重考量。”
忽然间,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原来竟是冯承钦用唯一的一只左手拍打桌子,以这种方式替王直鼓掌。
接下来,他点头道:“‘小五哥’此言深得我心呀。既然是生意,当然是‘利’字当先。有道是,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做。沈家愿意做这笔生意,虽然也有诸多考量,但绝非像‘小五哥’所想的那样吃了大亏。恰恰相反,这笔生意会给沈家带来惊人的利益,这才是沈家愿意接手的根本原因,所以,‘小五哥’完全不必多虑。”
王直没搭话,暗自琢磨起冯承钦话里的意思来。
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冯承钦又道:“不过,我们也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宋、许二位船主的任务是把货物送到沈家的手里,承担的风险相对最小,因此货物的价钱嘛,恐怕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压低一些,这一点,二位船主心里还是要有个准备的。当然,因为有了朝贡的身份,虽然你们的货物价钱被压低了,但交易量却会大幅度增加,所以仍是大大的有利可图。
其次,你们需得知道,在你们贩卖的各类货物里,对沈家而言,是香料、象牙、珊瑚、海珠这些东西的利益最大,因为沈家在各地的生意是以脂粉店和珠宝铺为主,旗下拥有一大批能工巧匠。做买卖的都知道,脂粉和珠宝首饰的利润素来最为惊人。是以,有了上好的原料,再加上好的师傅,这些东西的价钱足可翻上十倍百倍。至于上好的龙延香,那可是京师里达官贵人、富家子弟的最爱,更是千金难求。从这方面来讲,沈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承担了沉重的银钱流通,以及贩卖货物的压力,但却反而是获利最大的一方。所以,我们事先已经和他们商量妥当,我们的这桩生意,一共有三方,宋船主和许船主一方负责提供上好的货物,沈家一方负责贩卖,而江将军一方则保证二位船主的货物畅通无阻地送至沈家手里,当然,也要保证沈家在贩卖过程中不被地方官员骚扰。”
思索了许久的许老大道:“虽说人不多,粥不少,但如何分配仍是我们最为关心的问题。三方的利益到底怎么分?”
冯承钦道:“江将军的那一份,会直接从沈家那里提走,宋船主和许船主则一手交货给沈家,一手拿钱走人,最是干净利落。而且,我也了解过了,‘五龙船’贩卖出去的货物,以丝绸,瓷器和茶叶为主。沈家不做茶叶生意,但是丝绸和瓷器,那可是他们家的拿手产业。由此,许船主还可以从沈家以最低的价格拿到上好的丝绸和瓷器,再转卖出去,这无疑又是一笔利润巨大的买卖,正所谓一举两得了。”
轻笑了一声,他又道:“最关键之处还在于,你们有了朝贡的身份,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来去官家的港口,而不必偷偷摸摸的靠从大船换到小船的做法来偷贩货物了,这其中的差别,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
冯承钦到底是生意人,这番话句句说在点子上,听得许老大、王直等诸人个个怦然心动。
眼见着,这桩生意就快要谈成了。
另一边,黄芩和韩若壁又回到了那艘副船上,黄芩倒还沉得住气,韩若壁却一如先前般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见黄芩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韩若壁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江紫台那小子跑来这里要做什么吗?”
黄芩眉毛一挑,道:“这还用得着想吗?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江紫台来这里,当然是为了一个‘利’字。”
韩若壁撇撇嘴,道:“你跟谁学了算命的本事,会说一堆废话了。”
黄芩一笑,道:“除了你,还有谁?”
韩若壁回他一笑,转而道:“你说的没错,当然是为了一个‘利’字。可具体又是什么呢?”
黄芩微微皱了一下眉,道:“这还不简单?听那个宋素卿说,江紫台这次是以江彬之子的身份来的,可知是代表江彬。你说,江彬那样的人会要什么?”
愣了一下,韩若壁道:“是啊,看来我是关心则乱了。江彬位高权重,找宋素卿、许老大之流能做什么呢?说到底,他们一半是商人,一般是盗匪,都不是正经角色。”
黄芩道:“江彬是什么人?四镇兵马统帅,有权有钱。你说,有权有钱的人想要什么?”
停顿了一刹那,他继续道:“不过是更多的权和钱罢了。方才,你也说了,宋素卿和许老大半是盗匪,半是商人。盗匪能给江彬什么?打手。商人能给江彬什么?钱。”说到此处,他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疲惫,道:“一个倒下去,一个冒出来,好不容易没了刘瑾,却又有了江彬。其实,江彬这种人同刘瑾没甚区别,就像刘瑾豢养‘三杀’,江彬豢养‘青狼’一样,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韩若壁茫然道:“青狼?什么青狼?”
黄芩这才记起此前并未对他提及,于是说道:“当年在高邮,那个死去的‘闪电刀’洪图,你可记得?”
韩若壁点点头。
黄芩道:“他是‘青狼’组织的一员。‘青狼’是江彬豢养的杀手组织,专门在江湖上做一些江彬不
方面出面做的事。而那个宋素卿和许老大,各自可以扯上倭人和弗朗机人,如果江彬想拿他们来填充‘青狼’的实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况且,他们还是商人,商人能给江彬带来更多的钱。我们辛辛苦苦抓出来的冯承钦不就在为江彬办事嘛。你说,冯承钦能做什么事?”
韩若壁道:“嗯,你说的有道理。冯承钦别的本事未必很大,但赚钱的本事肯定不小。这一趟,他跟着江紫台一道来,必然是为了钱来的,也不知要谈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黄芩嗤笑道:“你瞧,许老大一早就说过,他要和宋素卿谈生意。你我费了这许多力气胡猜乱想,其实许老大根本就没有瞒过我们。当然,他也没必要瞒我们,恐怕他从来也没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过。”
韩若壁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自言自语道:“会是什么样的生意呢?”
黄芩‘哈’了一声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想不出来。我不用想都知道,和两个走私的船主搅合在一起,能谈什么生意?肯定是走私海货的生意了。有江彬坐镇,走私的东西当然没人敢查,然后两边分钱,大致也就这样了。”
韩若壁一拍大腿,道:“有道理呀。好小子,看你平时闷闷的,这会儿怎么特别灵光起来了?”
黄芩‘去’了声,道:“你别忘了,我可是捕快,对这些盗匪的勾当,自然最熟悉不过。”
听到‘盗匪’二字,虽然知道不是说他,但韩若壁还是觉得浑身老大的不自在,抓了抓耳朵,道:“如此看来,江紫台他们此来,和我们应该不是一茬事。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要去走私就去走私吧,反正是不相干的事。”
黄芩低眉垂首,一副不乐意搭理韩若壁的样子,道:“本来就是如此。现在对我们来说,干系最大的就是点子扎手,要如何去应付,其他的一切都是不相干的旁枝末节。好了好了,既然说明白了,你就不用那么坐立不安了。我马上要打坐调息,休再来烦我。”
韩若壁道:“等等,关于那个宋素卿,你没瞒我什么吧。”
黄芩不明所以,道:“我第一次瞧见他,对他一无所知,能瞒你什么?”
韩若壁疑惑道:“这就奇怪了。”
黄芩挠挠头道:“什么事奇怪?”
韩若壁道:“就是那个宋素卿,我觉得他瞧你的眼神不一般,好像识得你一样。”
黄芩摇头,面带狐疑道:“不可能,此前我从未见过那人。”
韩若壁低声咕哝道:“我的感觉不会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芩无奈地摊一摊手,道:“我是真不认识他,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此后,二人就呆在船舱里。黄芩席地而坐,运动吐纳;韩若壁则思前想后,被那个宋素卿扰的心绪难宁。
大约个把时辰过后,王直进来船舱,说那边的生意已经谈妥,没他什么事了,可以马上开船走人。
不多时,这艘副船下了海,扬起风帆往远处驶去。
☆、第44回:机缘巧合揭开捕快之迷,船行南海夜探鲨鱼孤礁
这日,晌午时分,放鸡岛上溽热难当,连海面上吹过来的湿风都带着一股子热浪,烧得人喘不过气来。将近立秋了,高悬在天空的烘烘烈日仿佛已经知道时日无多,抓紧时间使出浑身解数般尽情肆虐着,企图把每一块礁石、每一寸土地都晒得滚烫,叫人站不住脚。
哗啦啦,哗啦啦。。。。。。
宋素卿的那艘大船正在起锚,粗沉的铁索缓缓收起,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响。
被日头晒得白花花的甲板上,江紫台眯起眼,嘴角带着一缕笑意,手搭凉棚向四周眺望着,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
他这一趟,无往而不利,虽然奔波了上万里,一路吃了不少辛苦,但几乎不曾遇到什么头痛的麻烦事:宋素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当然一拍即合;平江沈家和‘五龙船’这边也都顺顺当当地谈成了,没有遇到任何预想中可能出现的困难。
这时,他不禁又回想了想,事情能进行得这么顺利,一方面是买卖本身的吸引力大,另一方面也是冯承钦的办事能力高。冯承钦实在太能言会道了,而且也太能摸得透生意人的心理了。总之,一切都办妥了,等他回京禀告父亲大人时,相必会得到不少嘉许吧。
好像是要配合他的心情似得,暑气在不知不觉中下降了许多,海风也跟着温凉了起来,而且天上仍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没有哪怕一丝云彩。
江紫台继续极目远眺,直到目力所能及的尽头,那里的天空完全是一望无际的蔚蓝。
单调、沉闷,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奇妙的是,远处的天空越是单调、沉闷,越是那么一副死蓝死蓝、无边无际的模样,就越能给人一种沉浸其中的、莫名的、多彩多姿的情绪。
显然,此刻的江紫台就无限地沉浸在这样的一种情绪中。
‘蹬蹬蹬’的一串脚步声,一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出现在甲板上。
不是别人,正是这艘船的主人宋素卿。
瞧见站在甲板上的江紫台,宋素卿的脚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似乎略微考虑了一下。接着,他面带微笑着来到江紫台身边,客客气气地招呼道:“江公子,一个人在这儿看风景?好兴致呀。”
望见是他,江紫台扭头报以一笑,道:“家父常说,没出过长城在草原上纵马奔驰,就不知道地有多大。眼下,我这一趟来到海上,才知道海有多大啊。”
宋素卿闻听,哈哈一笑,不假思索道:“江公子觉得是海大呢,还是地大?”
江紫台愣了愣,随即展颜笑道:“这还真是说不清了,都是大得没有尽头的。我曾听一位朵颜卫的异族朋友说起过,他们家乡的草原大得连天上的苍鹰都飞不到边。”
宋素卿的笑声更响了,道:“苍鹰?苍鹰根本不敢在海面上飞,因为直到它累死之前,恐怕也找不到一片可以落脚的地方,更不要说飞出大海的边际了。”
听出宋素卿的话里隐有讥讽之意,江紫台稍显不悦,没有搭腔。
似乎没能觉察出江紫台的不悦,抑或是装作没能觉察出,宋素卿自顾自地左右望了望,确定甲板上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后,才又往江紫台身侧凑近了一些,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江公子,有件事,我一直心存疑惑,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江紫台皱起眉,咧了咧嘴,道:“既然已经问了,当说不当说都是要说的了,宋船主又何必吞吞吐吐的?”
宋素卿朗声笑道:“江公子快人快语,果然豪气过人。我是想问一问江公子,前日里我们遇见的那个姓黄的,当真是高邮州的捕快?”
听到宋素卿提起黄芩,江紫台没来由的生出了几分烦恼。本来,开始时,他还是很欣赏黄芩这个人的,甚至出于同为孤儿的命运,对黄芩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意欲同对方结为知已。在当时,他的这种感情是真实的、没掺一点儿假。可是,正因如此,当他从江彬那儿得知黄芩的身份有重大问题后,就感觉被愚弄了,心下愤恨不已的同时,对黄芩的看法也彻底变了样儿。虽说这件事已经被江彬压下了,可成见一旦形成,就难免会产生龌龊,因是之故,对于黄芩,江紫台再无半点好感。
江紫台有点儿不耐烦了,道:“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去问冯先生吧,他怕是比我还要确定。”转念,他又不解道:“怎么?无缘无故的,宋船主因何突然提及此人?”
宋素卿的脸上露出一种非常复杂、非常让人难以理解的神情,其中掺杂着几分迷惘,几分不安,几分兴奋。他缓缓道:“我想,我曾经见过他。”
乍听此言,江紫台觉得脑子里靠近头顶部位的那根筋像被人触动了一般,突兀地跳动了一下,面上顿时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道:“哦?你见过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宋素卿的目光变得迷茫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之中,一边想一边道:“那是七、八年前了,之前我都以为忘记了,但却没有。。。。。。皇宫。。。。。。我在皇宫里见过他。哦,不、不、不,不是见过他,是见过那双眼睛。对!就是那双眼睛。。。。。。那眼神!我怎么也忘不掉。”
这段话,他说得断断续续,语速也忽快忽慢,显得糊里糊涂、很不清楚,令得江紫台一时间没能听明白说的什么。
江紫台忍不住追问道:“什么?什么皇宫,什么眼睛、眼神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似即刻被人从睡梦里惊醒了一般,宋素卿回过神来,大喘了几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才道:“那个人,我很眼熟。他的眼神很特别,我曾经见到过那样的一双眼睛。”
更加听不明白了,江紫台将信将疑道:“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过黄芩的眼睛?难道你能从眼睛辨识出一个人?”
宋素卿显得有些尴尬,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不光眼睛,我还瞧见过他的脸。只是,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变了许多,但依稀还是能瞧出当年的模样来。”
用力咽了口吐沫,他继续道:“尤其是当他瞧你第一眼的时候,那双比漓江的水还要清的眼睛,却射出比刚开了刃口的刀还要利的眼神,就好像能一下子穿透你的心思一样。。。。。。这却是一点儿也没变啊。”
江紫台一把攥住宋素卿的手腕,道:“你知道他是谁?!”
下意识的,他攥得很用力。
宋素卿吃痛地‘唉唉’叫了两声,他这才发觉,于是松开了手。
揉着生疼的手腕,宋素卿道:“我知道他是谁,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姓名、身份,可我知道,他是个可怕的刺客!”
“刺客?!”
听到这个词,江紫台好像吃了一惊。
宋素卿点头道:“是的,一个让我胆颤心惊了很久的刺客。”
江紫台急忙迫道:“你快说。”
宋素卿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具体什么日子,我已不太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和权顷朝野,在圣上面前说一不二的大红人刘瑾搭上了线。那一回我进京,从海外带去了不少奇技淫巧的小玩意儿送给刘瑾,讨他的欢喜。过了一日,他来找我,说拿了几样我送的玩意儿献给圣上赏玩,很得圣上的喜爱,还说晚上要带我入宫面见圣上,圣上很好奇海外的花花世界是什么样子,要我当面详详细细地讲来听。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天夜里,宫里竟然出了刺客!”
“宫里出了刺客?!”
江紫台的脸色突然间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此言当真?”
宋素卿点头不已。
皇宫里出了刺客,不消说,自然是有人想行刺皇上,这可是了不得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奇怪的是,据江紫台所知,近十几年间,皇宫里从来就没有闹过什么刺客,唯一一个据说是对皇上图谋不轨的,就是刘瑾自己了吧。因为,在抄家时,曾从刘瑾家里抄出一把暗藏了匕首的折扇,据说,武宗正是由于瞧见了这把凶器,才对之前宠信不已的刘瑾动了杀心。
‘那时,义父虽然尚未调入京师,但按说,宫里出了行刺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外传,更不可能连个记录也没有留下啊?难道是宋素卿这厮胡言诳我?’江紫台心头疑云叠起。
嘴上,他道:“你且详说来听。”
宋素卿哪想到江紫台心里的一道道算计?他铁青着脸,表情很是狰狞,好像回到了那个令他惊吓过度的夜晚一般。
他回忆道:“当时,那个刺客是蒙着脸的,没带自家兵刃,右手里提着一根从侍卫手里抢来的长柄金瓜锤。那根金瓜锤,足有四尺长,锤头有四个拳头那么大,一般人两只手拿怕都嫌重,可他一只手舞起来却轻松自如,浑身上下简直滴水不透。当时,已经有百十个侍卫把圣上和刘瑾团团护住了,但那个刺客的身法如电,来去若风,绕着围成一团的侍卫们的外围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