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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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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一粒小石飞来,正砸在季布的胸口。却是项追弯腰拾起地上之石,重重掷出。项追叱喝道:“季布你给我闭嘴。这当口你居然还有心情说什么风凉话!”
季布一吐舌头,赶紧识趣地闪人。
项追看韩淮楚额头上满是冷汗,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只锦帕递了过去,柔声道:“韩公子,不要着急,你再想一想。若是你想不出来,大不了我们杀将回去,与楚军战个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韩淮楚呆呆望着项追,心想怕不只有我死你活吧。项追劝他不急,他却越发的焦急。
忽然一人高呼一声:“什么人!”众人目光齐向那呼喊之人望去。
项追问声:“你看到了什么?”那人愣愣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林中飘过,这会子又不见了。”
有人接话道:“莫非你眼花了,哪里有什么人?”那人揉了揉眼,说道:“或许吧。”
远处一阵清风拂过树梢,吹得树叶沙沙直响。陡听一声暴喝:“何方朋友敢来觎探我军虚实!”话音一落,一道白光掠过众人头顶,却是韩淮楚掷出一口飞刀。
那飞刀饱挟韩淮楚先天真炁,去如闪电。只听“扑腾”一声,从树上跌落下一个人来。
那人原来是一个道人。他哼哼叽叽立起身来。只见他身着一套玄色道袍,脸上横肉突兀,身形如虎,眼中寒光闪烁。腿肚子上插了一枚飞刀,却是为韩淮楚所伤。
韩淮楚目光炯炯望着那道人,忽然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被秦廷遍地通缉的卢道长!真是意想不到。”
这道人便是阴阳五行派掌门徐福的师弟,秦始皇发榜全国通缉而未得的卢生。在淮阴城时韩淮楚曾见过他一面。那时他与徐福在一处高岗高谈阔论大谈堪舆之说,韩淮楚便躲在草丛偷听。后来那被他们认定是龙脉的风水宝地,便成了韩淮楚埋葬他替身韩信之母的墓地。
只见那卢生不慌不忙,哈哈一笑,揖手道:“原来贫道苦心找寻的客星便在这里。好!好!韩信韩少侠,今日幸会了。贫道师兄便在林子的另一边恭候大驾,你可过得此林否?”
韩淮楚一阵发呆,“他师兄?徐福那牛鼻子不是被小生一番言语打发到了东瀛作了什么神武天皇么,怎么还在此处?”便问道:“你师兄可是徐福徐道长?”
卢生摇头道:“非也。贫道师兄乃是先师收的一位俗家弟子,并非吾阴阳五行派门人。”
韩淮楚又问道:“这么说来,这迷宫便是你师兄所布的了?”卢生又摇头道:“这些树木长成须得二百年以上光阴,贫道的师兄哪里能布成这阵势。这实是他先祖所布。”
韩淮楚点点头,继问道:“你师兄是何方高人,姓甚名谁?”那卢生倨傲一笑,昂首道:“韩少侠若过得此林,自会见到。若过不得此林,你这客星也不过如此,不知贫道师兄名号也罢。”
他话一说完,瘸着那条受伤的腿,一个闪身,穿入密林,倏忽再不见踪迹。
韩淮楚心中惊异莫名。“听他话语,这迷宫原来是他师兄先祖所布。不知他师兄先祖又是何方高人,竟出此大手笔在这丹水河畔布下如此奇阵,又所欲何为?
“这密林今日势必是要过去不可的了。姑不论后有追兵,那卢生貌似在考较自己的才学,若过不得这林,岂不被他小看了。”
韩淮楚眉心紧锁,一阵苦思冥想。
“以师傅鬼谷悬策所授,自己竟不能识得此中玄机。难道那位奇人,才学还在师傅他老人家之上?”
一想到鬼谷悬策,韩淮楚脑中电光石火忆起师傅曾对自己说过的一件门中秘辛。
那是他随鬼谷悬策游历沛县之时。在清风观韩淮楚得鬼谷悬策耳提面命,指点诸般战阵。韩淮楚当时赞颂道:“师傅所授徒儿之学,几囊天下之阵也!”
鬼谷悬策却摇头道:“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徒儿怎可出这井蛙之论。”韩淮楚奇道:“这普天之下,还有学问高过师傅的么?”鬼谷悬策点头道:“陶朱公范蠡,文韬武略,一身本领当在为师之上。吾纵横家祖师王诩,未创派立说之前,便得他教益良多。”
于是鬼谷悬策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是纵横家祖师王诩年轻之时。他为了收集百家学说,云游天下,遍访高人。
他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当时一位巨商,原来便是助越王勾践兴复越国吞灭吴国的大夫范蠡。
想那越国几乎亡国灭种,而吴国乃是当时的霸主,强盛到了极致。而越王勾践采纳范蠡之计,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灭了吴国。其间重重计谋,皆出自范蠡。范蠡那文韬武略,自不用世人怀疑。
偏偏待越王功成之日,那范蠡便悄然隐退,携了美人西施,泛舟五湖。清波飘渺间,看着那湖光山色,对着那绝世娇娃,无忧无虑,一何逍遥快活。
要享受似这等逍遥,那人一须有闲,二须有钱。范蠡挂冠而去,有的是闲情逸志。而他凭借一颗聪明的头脑,投身商贾,赚下了万贯家财,几乎富可敌国。
而王诩还是一位籍籍无名的江湖人士,二人身份相差悬殊。那王诩硬是凭自己一股锐劲,找到了归隐山林的范蠡,求他传授兵法与权谋之术。
可能是王诩投了范蠡的缘,也可能是范蠡不想让自己一身本事埋没林泉,他竟对王诩倾囊相授。王诩学得范蠡平生本事,后又借鉴百家学说,创立了纵横门一派。终于修得道术,羽化而登仙。
他成仙之前,对传承其衣钵的下代门主讲述了这段往事。
王诩偏重于兵法,诡辩与道术,对阵法的研究也仅限于战场的实用,当范蠡欲教他其他杂术时,他嫌浪费精力便未有心向学。可惜范蠡一生学究天人的本事,他只学了一半去了。
王诩曾对下代门人提及过范蠡创下的一个大阵,说那阵暗含自然之理,不在奇门阵法之列。欲要破此阵,须得弄清圆的规律。至于怎么破阵,语焉不详。
当时这圆的规律,以诸子百家车载斗量的人才,也没有人弄得清。要到现代,一个小学生便可破解一系列几何问题了。若是一个合格的初中生,更是能挥洒自如。
那王诩对此事只是随口而提。祖师爷说过的话,自然是铭记在心,一点不漏地传给了历代掌门。鬼谷悬策有意让韩淮楚承继衣钵,便将这些秘辛讲给了他听。
韩淮楚当时还搞不明白,那范蠡创下的一个大阵,与圆有什么关系。
今日他见了这迷宫,忽然想到这阵莫非便是范蠡创下的一个大阵,卢生师兄的先祖,莫非便是那学究天人的陶朱公范蠡?
他这么一想,只觉有了点眉目。
“是了,以范蠡那富可敌国的财力,自然能够找来这么多夫役,搬来这么多大石。听卢生所说,这些乔木的长成须得两百年光阴,两百年前,正是春秋之末,战国之初,范蠡在世之时。他栽下这些树种,正是那个时候。
但要破这阵势,该当如何?又与圆有什么联系?”韩淮楚踱来踱去,百思不得其解。
一道冷晖从树梢缝隙间透下。韩淮楚举头一望,恰见天上圆圆的冰轮,被一线细枝横穿而过。
韩淮楚蓦地心中兴起一念,“圆的规律,最简单最自然的便是圆周率了。以圆的周长除以直径,便可算出那圆周率来。”
他凝望着那迷宫的入口,心中默想,“3。14,这第一步左行三颗树,便可看到一处通路,然后右行一树,又可看到通路,再左行四树,便被树影挡住视线,看不清楚了。”
他紧锁的眉宇间瞬时舒展开来,心中一片光明。
只是他有个疑问,不知道那范蠡算出的圆周率,可算到了小数点后几位。
这圆周率,一般学生只能记住小数点后七位数,即3。1415926。而韩淮楚记下的圆周率,可到小数点后二十二位。这也不是他有什么超强的记忆功能,而是他记住了一句口诀。
山巅一日一壶酒,日落舞三舞,把酒吃,酒杀尔,杀不死,乐而乐。换成数字,便是3。1415926535897932384626。这是在小学一位数学老师教给他的。
韩淮楚心想,若不知道范蠡这阵用的圆周率在几位数,不可冒然入内。一步踏错,便陷入了这迷宫之中。别人不知这圆周率,自然是进去不得了。看来只有小生去探探路,试一下范蠡这位学究天人的高人,能把圆周率算到几位。
他念头一起,便对众人道:“请诸位在此等候,韩某去去便回。”
项追关切道:“你若无把握,千万不要冒然而去。”韩淮楚点了点头,说道:“吾自会小心。最不济也可原路返回。”话一说完,一挺身,已进了那迷宫入口。
只见他如穿花蝴蝶般,左行三颗树,进了一处通路,又右行一树,进了另一通路;再复左行四步。
韩淮楚陡然停了下来,只见从他所站的方位看去,右前越一树有一个通路,越两树又有一个通路。他实不知该进哪个通路。
“若范蠡用的圆周率是3。1415……,则该进前一个通路。若他用的是3。142,则该进第二个通路。那范蠡再怎么说,到底也是两千年前的古人了,他不会算得这么精确吧。”
韩淮楚想了一想,一咬牙,越过一颗大树,进了前一个通路。
又见左面三颗树后,现出一道缺口。韩淮楚心下已经了然,试着又踏了一阵,沿着原路退了回来。
项追见他这么快就返回,想他一定是迷失了方向,不敢深入。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进不得林也没关系。众人听令!掉转马头,准备回去与楚军决一死战!”
那阴魂不散的季布又冒出泡来,嘟囔一声:“还说什么上山去打游击,这下可把咱们害惨了!还不如不来这里,就在河堤垒下工事,也可占一点地利之优。”
只听韩淮楚轻声一笑,手一抬,道声:“且慢!”季布翻了一下白眼,问道:“姓韩的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时他也不称呼韩淮楚韩少侠了,改口叫他“姓韩的小子”。
韩淮楚笑道:“大家还是按原定计划,随我过这树林,再上芒砀山。”
项追眨着一双杏眼,惊喜道:“韩公子,你可有了破阵之法?”韩淮楚点点头道:“若非如此,我怎敢带大家冒然而进这密林?”
项追用粉拳一擂韩淮楚肩头,笑逐颜开:“真有你的!韩公子,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
韩淮楚听了此话,又险些晕倒。他不知道这辣妹子到底没看错自己什么。
刚才他已经试出,那范蠡用的圆周率乃是3。142,连有些小学生掌握的都不如。只须按这数字,左右往复穿梭,便可过这密林。
不过他内心还是佩服不已。按史书上记载的,圆周率的计算,最早须等到东汉时的祖冲之。那祖冲之算出的圆周率是3。14,比范蠡的结果还少了一位。想不到在春秋之末,便有范蠡浸润于此领域。
那圆周率的演算,当时的人作法是用圆规在地上划一个大圆,用绳丈量圆周的长度,再除以圆的直径。圆划得越大,用的工具越精密,得出的结果也就越精确。他也不知道,那范蠡用了多大一个圆规。想他富可敌国,那圆规该当比祖冲之用的大吧。
范蠡有西施这等倾国倾城的美人相伴左右,还有闲暇来计算圆周率,种这么大一片树,搞来这么多的巨石,摆什么迷宫,真是活的太滋润了。
想来有钱有闲的人,都是如此显摆,挖空心思干一些常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十八章 成败得失
项家军众将士,牵着马匹,一个紧接一个,随着韩淮楚在密林中穿来梭往。
不多时,众人已出了那密林。只见天空已泛出鱼肚白,原来已到了清晨。
出得林外,乃是一处平缓的坡地。那坡地上现出一条道路,直通上山。道上俱用方砖铺就,一级一级,连成一条长达千米的石阶。石阶上苔痕爬满,凝着那清晨的朝露,又湿又滑。
韩淮楚心想,这范蠡果然是大手笔,在迷宫之后,又修筑了这么一条山路,也不知要花多少财力人力。
自己过了这迷宫,按道理那范蠡的后人,卢生的师兄该当现身了,却仍不见半个人影,不知是何缘故。
他正疑惑间,只听那山径之上,飘来一音。却是那卢生在说话,经山谷回响,远远传来。卢生遥遥道:“韩少侠果然高明,竟过了这两百来年无人能过的迷宫,闯到了此间,没有让吾等失望。请诸位上来吧。”
韩淮楚道声是了,他师兄原来在山上。一挥手,说道:“大家随我上山。”
那山径十分的湿滑。众将士小心翼翼牵着战马,一步步鱼贯登山。
去到高处,却见路旁地势渐陡,巉石耸立,视野越来越是狭窄。到了山径的尽头,两边岩石如同剑鞘一般挺直,向中逼迫,路宽只容下一匹马通过。
迎面只见一块巨大的青石挡住了前行的去路。那青石似乎经人工开凿过,方方正正,正好塞在两陡岩石之间。方石的正面,龙飞凤舞用朱笔勾画,镂刻了三个大字——断龙石。
那断龙石又厚又沉,望去怕不有万斤之重。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把这巨石弄到这山上来的。
韩淮楚一阵愕然:“这算什么?请我们上山,却又摆下这断龙石挡住去路?”遂提气高声喊道:“卢道长,为何不将道路打开?”
只听一声长笑,一年迈却不失清朗的声音从断龙石后传出。那石后之人说道:“听闻韩少侠棋艺高超,冠绝当世。老夫不才,愿向少侠讨教一局。若是少侠得胜,这断龙石自然会开。”
韩淮楚闻言嘿嘿一笑。以他业余四段的棋艺,连师傅鬼谷悬策也是不如,居然还敢有人来向他挑战,枰上较技,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遂朗声道:“既是先生有意,小可奉陪便是。不知先生为何要同小可对弈?”
那老者道:“战场如棋,能将这棋摆弄好,则叱咤沙场亦非难事。老夫闻少侠有经天纬地之才,虽未见过少侠运筹帷幄于疆场,亦可以一局棋观之。”
韩淮楚方晓这老者原来是要考较自己军事才能。遂笑道:“不知先生想怎么个弈法?”
老者慢悠悠道:“让老夫九子。”
让九子是什么意味?要知道专业九段与专业初段之间,至多也只能让两子。有时活跃于一线的初段与九段对弈,一子不让也能将九段干翻。这老者一开口就让韩淮楚让他九子,不是刚刚学棋的初贩子,就是要扮猪吃老虎了。
韩淮楚淡淡一笑:“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可不知先生实力,不敢托大。先生让小可九子何如?”
老者干咳一声,说道:“那么就让老夫一先吧。”韩淮楚摇摇头,说道:“寸步不敢让。”老者沉默一阵,又道:“那么让老夫先行如何?”韩淮楚连连摇头:“先下手为强,这战场的先机是万万不可失去的。”
老者声音中透着嘉许,赞道:“少侠不骄不躁,这棋未下,老夫已知你之才也。既然少侠不肯相让,咱们就以下棋为题赋诗一首。老夫出上句,如少侠能接下下句,则由你执先。”韩淮楚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小妮子项追,睁大一双杏眼紧盯着韩淮楚。韩淮楚的统兵之能她早领教过,而他的文采却没有见识。听说要赋诗,顿时兴趣盎然。
而韩淮楚在穿越时空之前便是文学高材生,后来在鬼谷道场学了一年的文言文,写得一手好策论。他胸中装着两千年来的佳句妙辞,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了,又怎会怕这赋诗。
只是他明白,这赋诗也有高下之分。诗由心生,胸襟开阔者,作出的诗有感而发大气磅礴,就像李白所写的“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一般。而识见浅薄者作出的诗则无病呻吟,读起来平淡无味,徒然浪费纸张笔墨而已。
老者要赋的诗,自然是来考较自己的胸襟,当然是不来与自己咬文嚼字作那无聊的游戏的。
老者道声好,起了一句:“黑白分两色,”这句说的是棋子分黑白两种颜色,起句倒也平凡。
韩淮楚略微思索,便接下下句:“天地割四方。”
老者抚掌赞声好,说道:“当今之世,诸侯割据一方,又喻棋盘方方正正,正是这句天地割四方了。老夫的下句是,逐鹿争中原,少侠可接得出么?
韩淮楚心中一笑,“看来这老者心中也不甘寂寞,早有出山争霸天下之志。要不然怎作得此句?”遂笑着吟道:“扶枰论短长。”这一句又回到对弈上来,倒也点题。
老者又赞声好,快速说道:“入以蛇行窦,”韩淮楚略微沉思,续道:“出则鹰翱翔。”
老者连连咳嗽,吟出最后一句:“输赢皆一笑,”韩淮楚不假思索接上:“成败又何妨?”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老者道:“输赢皆一笑,成败又何妨。听了此句,老夫患得患失之心尽去矣。范增啊范增,你只要轰轰烈烈地来过一场,又何必计较什么成败得失?”
韩淮楚一听那范增二字,心头剧震。“原来这位老者,便是那西楚霸王项羽的智囊,亚父范增。想不到他竟是范蠡的后人。”
那范增有安邦定国之才,匡扶社稷之能。项羽的称霸之策,皆出自范增之口。若非刘邦用离间计让项羽对范增产生猜忌,最后范增灰心失望称病归隐,这楚汉争霸的最后结局还不知如何。
刚才自己与他赋诗一首,倒勾起了他的万丈雄心,萌生出山之志。这未来老板刘邦的帝王之路,又平添了一个巨大的障碍,倒是小生无心之过了。
他又一想,听范增赋的诗,这老先生早盟出山之意。就算自己不来此间,范增那颗不甘寂寞的心,也会让他离开林泉,卷入到风云起伏的天下争霸中去的。
韩淮楚想到此间,心中一片释然。说道:“小可接上了下句,这棋是否该当吾执先?”
范增慢悠悠道:“不必了。这棋未下,老夫已知少侠也。”
韩淮楚又道:“那么就请范先生启开这断龙石吧。”范增沉默一阵,说道:“老夫要启开这石只是举手之劳。但不知少侠能否自己为之。”
韩淮楚闻言,心道一声:“这老头竟如此不干脆,这当口还要来考较小生的智力!”心下虽有点不豫,却拿眼向四周张望起来。
“听范增之意,这断龙石虽重,定能从外间打开。然而这石几乎有万斤之重,又岂是人力能举起?想起来对付它只有用机械之类的东东了。但它与在万载谷见过的千斤铁闸又有不同。那铁闸是在上部铸有吊环,用粗绳借绞盘之力吊起。这大石表面却无一物,未见有绳索系于其上,这办法貌似行不通了。而且要吊这万斤大石,又怎能用绳索?按力学分析也该用上钢缆才稳妥。”
韩淮楚在高校修的是理工,瞬时在书本中学过的种种工程机械浮现于脑海之中。
“要想启开这大石,只有用上千斤顶。压强在液体中是不变的,而受力的面积则可大可小。只要有那么一个机械,这力便可放大到成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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