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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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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转头望向项追,笑道:“你项家军果然军纪严明。”
项追把那一双杏眼眨个不停,问道:“韩公子,这人数你算出来了没有?”韩淮楚点点头,语气笃定道:“我军有一千零七十三名之众,人数是敌人的两倍,还怕他作甚。”
那项追掐着小手,算来算去:“一千零七十三名,除以三,余二;除以五,余三;除以七,余,余,果然是二!”
项追验证了韩淮楚算出的结果,两眼只是放光,盯着韩淮楚的神情,好像他是大神一般。以无比崇拜的清脆嗓音道:“韩公子,真神了!这么快你就知道了咱们的人数,你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能不能教教我?”
韩淮楚哑然失笑,心想这小妮子见到好奇的东西什么都想学,先头缠着我学象棋已经够烦了,要教她这两千年后的数学问题,给她讲解方程,那还不把人累死了。便嘿嘿笑道:“姑娘想学,韩某乐意传授。只是如今敌军将至,还是改天吧。”

第十四章 河堤歼敌
忽听季布嗤了一声,说道:“算术不过奇淫巧计,有什么了不起!”
项追正在兴头,被季布泼了盆冷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得轻巧,有本事你给我算算。”
季心堆笑道:“大家别斗嘴了。既是我军人数倍于敌军,大伙儿还有什么担心。大家冲出去好好杀他一阵,也出出咱们受的鸟气!”
众人齐声叫好。这一路上被楚军追杀,只挨打不还手,也够窝囊了。有机会狠狠揍敌军一记,无不精神大振。
季布高声嚷道:“大家就跟我冲过去,杀他个人仰马翻。”他是骑兵统领,这骑兵一向由他指挥,话一说完便有人大声附和。
那季心却摇摇头,说道:“有名闻天下的韩信韩少侠在,咱们这一仗就让韩公子指挥。韩公子,你意下如何?”
项追拍着小手,连声道:“对!对!韩公子在此,季布你就歇歇吧。”那季布被她抢白了一句,哼了一声,满脸的不服气。
韩淮楚此时也知不是谦让的时候,便坦然道:“既是诸位抬爱,韩某便带着大家打这一仗吧。”
那季心便讨教这一仗该怎么打。韩淮楚说道:“为将者,必先查天时地利。若依你兄长之言,以命搏命,咱们弟兄势必损伤严重。”
季布冷笑道:“你说我不查天时地利,此处乃广袤平原,有何地利可言?”韩淮楚微微一笑:“此处没有,不等于别处没有。刚才韩某从河堤而来,见彼处两面有山。不如咱们便包他一回饺子,给他们个有来无回。大家装成逃命之状,各自散开。季布将军领五百人马从侧翼迂回,从小路绕到敌军身后,斩断敌军归路。季心将军领两百人马赴左面山坡埋伏,另两百人马赴右面山坡埋伏,余者随我杀向敌军,诈败诱他们入伏。”
这等伏击之术,尽人皆知。季布见韩淮楚说得在理,心中便赞同了。嘴上兀自不服气,说道:“我又没到过河堤,哪里知道那里的地势?”韩淮楚笑道:“若季将军去过,定会想出这主意。”
季心犹豫道:“如此一来,你便只有两百名不到,那可太危险了。”韩淮楚长声一笑:“若不如此,敌军怎会中计。”
项追忽插嘴道:“我去哪里?”韩淮楚微笑道:“大小姐有伤在身,就由大家护送去左面山坡吧。等下你就呆在坡上,等着看大家杀敌。”
项追将螓首一摇,说道:“我与公子在一起。敌军看到我,定会穷追不舍,更容易中计。”
韩淮楚将面孔一板,黑着脸道:“这战场无眼,大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大家如何回去向你叔叔交代?”
哪知项追却咯咯一笑,如同银铃一般:“韩公子武功高强。有你保护我,我怕个什么?
韩淮楚晕得厉害,“这小妮子吃定了我,当我是她保护神啊。”一抬眼看到敌骑又近了不少,心想这当口没有工夫与她胡闹。叹了口气,举臂挽起项追,将她放在马鞍之上。
韩淮楚一踩马镫,纵身上马。还未坐定,那项追的一双玉臂便从腋下伸了过来,紧紧抱住他腰。
韩淮楚直是摇头。“刚才你是命不久矣,占我便宜还情有可原。现在小生把抗生素也给你服了,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怎还要作这亲密之状,叫别人看了羡慕?”
他也不想想,这马背上剧烈颠簸,那项追不紧紧抱着他,岂不会跌了下去。
果然,那项家军千余子弟望着他们的公主与韩信那副亲密的模样,眼睛无不睁得老圆,有些人连口水都流了下来。
韩淮楚高声下令:“时刻无多,诸位速速行动!”那项家军众儿郎才恋恋不舍地将羡慕的目光收回,除了一百来人,其余各自从两侧散开。

在楚军主将朱鸡石的眼中,这些人一涌而散,只是溃败的一帮乌合之众。每次战场决出胜负,情况便是如此。败者军无斗志,遇到追杀的便狼奔豕突,如鸟兽散。
今日在阵前设下奸计,用红砂掌重伤了敌军主将项追,朱鸡石心情大好。这一路领骑军追来,把那威名赫赫的项家军如一群牲口般驱赶屠杀,朱鸡石只觉畅快至极。
为了追上项家大小姐,朱鸡石只领了五百轻骑而来。也不是他大意,以他的经验,这些人马已经足够。
那东海郡幅员与泗水郡相若。与秦军连番厮杀,战马死伤殆尽,这年头想找一匹好马,比找一位高校里的处女都难。这五百轻骑,乃是他军中精锐。内中的百将伍佰主,无不跟随他经历过每场大战,出身入死。他们的战力,足够朱鸡石引以为自信。
项追还未擒住,朱鸡石却一点也不担心。前方有丹水挡路,那项追还能逃到哪去?就算她找到舟楫,渡过丹水,身受自己红砂掌,她还是会玩完。
击毙项家军主将,吞灭泗水,翦除沛公刘邦。这份功劳,直可与攻下郯城相比。上柱国秦嘉,又会封自己什么样的高官厚禄?
朱鸡石策马追来,心中想得有点得意。
忽然身旁一人高呼一声:“快看,那不是项家军大小姐么?”
只见前方百十名骑士分散散开,手持长弓,立在马上严阵以待。当中一匹战马上,坐了一男一女。那男子并未着戎装,身穿一袭青衫,俊雅不群。而要追赶的项家大小姐便坐在他身后。
朱鸡石大喜道:“想是前方有丹水相隔,他们过不了河。诸位,再加上一把劲,冲杀过去,把那小娘皮拿下!”
楚骑一阵叫嚷,马蹄嗒嗒,卷起一溜黑烟,如一群追食猎物的猛兽扑了过来。
却见那男子举手一挥,项家军众骑各弯弓射出一排箭雨。“嗖嗖”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那朱鸡石也是沙场老将,这阵法控制得很好,骑兵冲锋中采用了疏散的队形。这一阵箭雨过后,只有寥寥十余名楚骑中箭,余者便如潮水般逼进过来。
这十余名中箭者,是必须有的牺牲。对于擒住项家军大小姐来说,这点代价是要付出去的。
眼看便要将对方阵势冲垮,让他们吞没在精锐骑兵中。只见那男子呼哨一声,敌骑纷纷掉转马头,亡命逃去。
朱鸡石看得大喜,高声叫道:“敌军退了!大伙杀过去,这丹水北岸便是他们葬身之地!”
楚军众骑眼中冒火,望着那群“溃逃”的乌合之众,仿佛看到的是一具具待宰的羔羊。只须他们挥起屠刀,便会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只射了几枝破箭,便仓皇而逃,这也是一支有战心的队伍么?”朱鸡石望着那溃逃的项家军,“嗤”地发出一声冷笑,神色无比的轻蔑。
数百骑士你追我赶,原野上一阵尘土飞扬。转眼之间,那溃逃的项家军便逼到了丹水岸边。
朱鸡石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过不了丹水,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只见那项家军众骑一起奔上了河堤,也不逃了。各倒转身,身躯挺得笔直,排成一行迎向楚军。
自从项梁在万载谷见过经韩淮楚指导造出的刀后,大开眼界,回到吴中便暗暗铸造大刀。这刀便在项家军中流传开来。此时只见河堤上刀枪掩映,寒光簇簇,与项家军众儿郎冰冷的眼光,交织出一股烁人的杀气。
朱鸡石此时方才醒悟,敌军乃是诈败,为的是抢这一点地利。他们费尽心思原来是想居高临下,与己军决一死战。
那河堤也不甚高,只须跨下战马一个腾跃,便可跻身其上。朱鸡石鄙夷地一笑,将手一招,道声:“杀!”
楚军前排战马一阵腾空,众骑士人借马势,持矛便刺。
却见那同项家军大小姐共乘一马的俊雅男子眼光中也无比的坚定,擎起一柄两尺长的赤剑,狂啸一声,连人带马如猛虎下山扑了下来。
项家军众儿郎一见韩信率先杀出,毫不迟疑,随之而下。
一阵兵刃交击之声,断臂,横尸,头颅,血光乱飞,伴随着阵阵嚎叫与哀鸣,和那刺耳的枪刺刀砍入骨之声。
两军相遇勇者胜。项家军在名将之后项梁的训练下,果然弓马纯熟,又占了地利之优。一轮血战过后,他们死亡的只有十名,而楚军倒下的倒有五十来具尸首。
内中有一半是死在韩淮楚手中的。与这帮楚骑交锋,韩淮楚那高强的武功与鱼肠断魂剑的威力便显露无疑。砍倒一人,只须一个照面,没有人能逃过他鱼肠断魂剑的一击。朱鸡石那一直倚重的骑兵统领,一位伍佰主,被他一剑从头贯下,劈成了两半。
鲜血沾满他那一袭青衫。那鱼肠断魂剑上,一溜血痕从剑刃直淌到他的腕间。坐在他身后的项追,小妮子如花的脸庞上,也被血水溅了一抹红色,望去凄艳至极。
无主的战马狂奔逸去,塞绝的战场一面打开,朱鸡石提了两口水磨炼钢挝,亲自杀上阵来。
这敌军意想不到的扎手,逼得这位楚军主帅要自己出手了。
他这一出手,战场形势果然不同。只见两口钢挝上下翻飞,项家军骑士纷纷坠马,很快被他杀出一条血路,逼近了项家军大小姐与韩淮楚。
忽然,楚军身后,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角。接近千人的吴中儿郎,从两翼坡地与身后,满山遍野如洪水猛兽般向楚军杀来。
形势已十分明朗。这五百楚骑,已落入了项家军精心准备的口袋中,被包了饺子。
冷箭飕飕,向处于口袋中心的楚骑无情地射来。
朱鸡石转头一看,心中凉了半截。“原来自己已经中伏,这丹水北岸,不是项家军的葬身之地,而是自己的埋骨之所。”
他直后悔过于轻敌,未督领大队步卒而来。但又想想,这步卒的两条腿,哪有骑兵的四条腿快?为了追擒住项家军大小姐,却把自己葬送了。
朱鸡石高喊一声:“后队改前队,赶快突围!”
他想突围赶回沛县,这身后的项家军口袋却扎得死死的。季布带了五百铁血骑士,把归去的道路尽数堵住。一眼望去,密密匝匝一片白巾扎头的项家军骑兵,那随战马起伏飘扬的白巾,好似来为朱鸡石送葬一般。
在河堤上的韩淮楚哪里容这机会错过,率领骑士从背后一路砍杀。那楚军被四面围住,陷于一团,变成了项家军儿郎练箭的活靶子。一个接一个,扑倒在地。转眼之间,外围便是一排死尸仆地,殷红的血迹洒满原野。
朱鸡石望着他军中精锐一个一个倒地而亡,眼色如血般红。眼见突围不出,忽一咬牙,向韩淮楚这厢杀来。
他情知必死,在死前要用自己的两口钢挝,来称称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让自己陷入绝境的年轻人的斤两。
血肉横飞间,朱鸡石仗着他一身霸道的武功一路劈杀,好不容易杀到韩淮楚身旁,刚一举起两口钢挝,赤光一闪,手中只剩了两只光秃秃的钢柄。
他那水磨钢挝,在韩淮楚神兵鱼肠断魂剑面前,依然是一削即断。
只听那年轻人身后项追恨恨道:“就是这厮,用红砂掌伤了我。韩公子,快杀了他,为我报仇雪恨!”
韩淮楚哈哈一笑:“红砂掌有什么厉害?看我揪下他的爪子,拿给项姑娘熬汤喝。”话一说完,竟弃了鱼肠断魂剑不用。剑交左手,右手凌空一伸,作势便要来拿朱鸡石右腕。
朱鸡石没想到他真的来揪自己的爪子,心中大喜,厉吼一声:“找死!”右掌一推,一只色作羯红的巨掌呼的一声拍出。
只要这一掌拍实,以他红砂掌之霸道,这小子的手便算废了。自己临死之前,还可咬他一口,也算能解解恨。
他想得不错,可惜实际情况却非他想象。只见韩淮楚手腕虚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电光石火间,已拿住朱鸡石右腕。
“咔嚓”一声,朱鸡石右腕齐根而断。痛得他一声大叫,从马上跌倒在地,昏厥过去。
韩淮楚催马飞身而过。那战马在朱鸡石胸前重重一踏,这楚军上将军当即咽气。

第十五章 风筝之祖
硝烟散尽,项家军获得了大胜。
那楚军主帅被韩淮楚力毙马下,余者皆无战心。纷纷下马投降,人数有百十之多。季氏兄弟收缴了他们兵器,将他们圈成一堆,派人严加看管。
那收缴于楚军俘虏的战马,有一百来匹。补充上折损的战马,人人均获得一匹,还多出五十来匹。对于这战马稀缺的乱世,倒是多少有一点战利。
夕阳西下,又是黄昏时分。那河堤之上,只闻丹水流淌之声,哗哗传来,涛声震耳。一阵寒风吹过,战场之上平添一股凄凉之意。
虽然全歼了敌军五百骑,但项家军也损失了五十儿郎。这比例说起来微不足道,但看着昔日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仍令人心头沉重。
此时想要好生掩埋战友的尸体,已是不能。项家军将士,将同伴的尸体送入滔滔的丹水之中,目送着尸体随波而下,载沉载浮。
不知有谁,发出一声怒吼:“宰了这帮俘虏,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随即千百个声音同时高喊:“宰了他们,报仇雪恨!”一时群情激动,吼声汹涌。
俘虏群中,一阵惊恐。这乱世之中,战胜杀俘已不是新鲜事。那章邯统领的秦军,便经常这么干。有杀人狂白起坑杀赵卒的传统,秦军对于斩杀俘虏从来便像斩杀牲口一般随意。
韩淮楚一扬手,高声喊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他带大家打了一个大胜仗,在项家军中已建下了那么一点威望。众人听他一喊,均静了下来。
韩淮楚乃笑问道:“不知诸位,为何从军?”
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如何回答。
忽一人道:“我投军是为了混口饭吃。”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在这年头,为了一口饭便投身行伍,过那刀头舔血的生涯者多如地上的蝼蚁。
又一人道:“我投军是为了铲除暴秦。”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博得一阵掌声。
韩淮楚点点头,问道:“大家还有没有别的原因?”众人一起摇头,除了那两条也想不出第三个答案。
便有季布朗声道:“大丈夫在世,岂能庸庸碌碌?吾兄弟追随项公造反,是为了成就一番事业。”
韩淮楚翘起大拇指,赞声好。转头问向那帮俘虏:“你们投军,又是为了什么?是想与我项家军为敌么?”
众俘虏俯伏在地,惶恐道:“岂敢如此。吾等当初投军,也是为了一碗饭,或是为了铲除暴秦。与贵军交战,不过是被上峰裹挟。”
韩淮楚忽然提高声调,语气激昂道:“大家既然投军的目的相同,为何定要杀死这些可怜的俘虏。谁没有父母兄弟?谁又没有妻儿老小。他们的亲人与你们的一样,也在家中翘首等着他们的归来。你们杀死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这死去的楚军将士,谁又来为他们报仇。”
项家军将士,均低下了头。只觉韩信方才所言,听起来颇有道理。
季布哼了一声,说道:“今日放了他们,他们归其营,又来与我军为敌。韩少侠,你怎如此婆婆妈妈,一点也不痛快。一刀了结了他们,可不省心。”
韩淮楚笑道:“这些骑兵没了马,便如鸟折了翅膀。这百十号人,成得了什么气候。”
只听一声击掌,小妮子项追声如黄莺出谷:“韩公子说得对,就算他们重回楚营,咱们又怕他怎地。今日我作主,把他们统统放了。”
有大小姐撑腰,那季布还有什么话好说。翻了一下白眼,把嘴角翘到天上去了。“大小姐看来是看上了这小白脸,处处向着他。这厮打起仗来有那么一套,对付女人的本事也不小。看上去他没有对大小姐用什么心思,大小姐怎如此垂青于他。龙且啊龙且,你对大小姐的心意算是白费了。”
那龙且垂慕项家大小姐,项家军众将哪个不明白。季布与龙且要好,见忽然杀出韩信这匹黑马,博得了项追的芳心,心中直为龙且担心。
小妮子手一挥,道声:“放了他们。”众俘虏一起拜谢,正欲离开。韩淮楚忽道:“且慢!”
季心看不明白,问道:“韩少侠,不是你要放了俘虏吗,为何阻拦?”
韩淮楚缓缓走到朱鸡石尸体前,割下头颅,交到一俘虏手中,说道:“把这首级带回去。”
  众人大奇。项追禁不住问道:“这首级乃是你的功劳,怎么不要了?”韩淮楚微微一笑,“今日吾军大败,这份功劳韩某无心情领受。”
大家听得心头一沉。斩杀敌军主帅,与几乎全军覆灭相比,又算得什么?
那些俘虏接过朱鸡石首级,飞也似跑开,貌似生恐项追改变主意。
韩淮楚看着那些俘虏去得远了,忽然说道:“诸位可知我刚才此举,意欲何为?”
众人又是一奇,“难道韩信送回朱鸡石尸首,还有别的什么用意?”
项追最是心急,脱口而出:“你故作神秘干什么?有什么话快说出来便是。”话一出口,又觉这态度极其恶劣。她平日对项家军众人如此说话惯了,可此时面对的是俊雅与智慧集与一身的韩信韩公子,她心目中的妙郎君。项追心中惴惴,不知她的韩公子听了此话会不会生气。
韩淮楚也不与她计较,笑问道:“诸位为何兴师而来,与楚军交战?”季心道:“吾等为救沛公刘邦而来。”韩淮楚又问:“如今沛公何在?”季心答道:“被楚军围困,危在旦夕。”
韩淮楚便道:“沛公危在旦夕,吾等若不救他脱困,岂不有辱使命。吾之举,是为救沛公也。”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简直怀疑听错了。两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一千来骑,这韩信竟还想去救刘邦,不被楚军吃掉就算万幸的了。
他们却不知,韩淮楚此时想到的是,刘邦是他的未来老板,又有伊人张良身在沛县,焉能不救。那刘邦乃是真龙天子,若任刘邦被楚军所灭,不仅韩淮楚不答应,连老天也不会答应。
季布哈哈大笑:“韩少侠你莫非异想天开。以吾区区一千余人,还想救那刘邦?还是逃回吴中保命算了。”
韩淮楚一指那滔滔丹水,笑道:“你想逃回吴中,可过得了这河么?”
季布顿时哑口无言。他们从吴中而来,过这丹水时,有开路兵砍树扎筏渡河。可此时那些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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