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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澄心 爱煞酷郎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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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存在,他不甘心!    
「呵呵——」袭伯尹露出狰狞的笑容。「为什么不杀你?你一死,我儿马上跃升为‘淡月山庄’的继承人,我们打算怎么挥霍都可以,哪里需要动不动就得看老太婆的死脸色。哈哈——」    
「就为了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财,你们就要杀了我,太荒谬了!」关绍箕满是心寒地摇头,原木俊朗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废话少说,你们上!」袭伯尹粗暴地大喊。    
关绍箕面色凝重地稍一颔首。    
四、五名黑衣蒙西人竟围住袭伯尹、袭人杰父子,两三下就将他们捆绑住,送到关绍箕面前。    
「你们这几个免患子疯啦!大爷付钱叫你们杀了这小子,你们绑住我们干嘛?!」袭伯尹破口大骂。    
「他们是‘澹月山庄’新请的护院,为了试验他们的办事能力,所以,我要他们假扮效杀手跟你接洽,暗中监视你们父子俩的行动。」关绍箕淡淡地道。    
「不可能!不可能!」袭伯尹绝望地大喊。    
这一切都是关绍箕设计好的,他一方面请外头的赌坊向袭伯尹施加压力,令他走投无路,进而加快其暗杀行动;另一方面派新来的护院假扮成杀手与他们父子接洽。于是,袭伯尹父子便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中。    
「原来真是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想杀害我的绍箕。」关老太君持着拐杖老态龙锺地走了出来,身旁跟着关绍箕的爹关凤鸣。「老身当年真是看走了眼,才会将女儿嫁给你这个东西。」她悲痛地道。    
当初绍箕跟她提的时候她还不愿相信,于是,绍箕便安排了这场戏给她看。唉!她真是愈老愈糊涂了!    
「娘,别气坏了身子。」关凤鸣安慰道。    
「老太君,饶命啊!」    
「外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啊!」    
袭伯尹、袭人杰父子趴跪在地上求饶,泪涕直流。    
「老太君,好歹我也是你的女婿,你怎么忍心让风雪守寡呢?饶了我吧!」    
「哼,」关老太君鄙视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在你们一离开家门后,风雪就被我送到北方的亲戚家了,省得她看到你们父子的不择手段感到难过,待她半年后返家,才会发现你们已因一场急病归西了。」    
袭伯尹父子吓得面无血色,拚命磕头求饶。「饶命啊!」    
「乖孙!」    
「太君,什么事?」关绍箕躬身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切记!不要让这桩丑事流传出去。」语毕,她神情哀戚地由儿子关凤鸣扶着离开。    
关绍箕等关老太君与他爹走远,才对新来的护院道:「你们把事情处理得很好,等会儿将袭伯尹父子用布条捂住嘴巴,并将他们关入大牢,你们就可以去帐房那里领赏。但是,如果今天的事传了出去,我唯你们几个是问。」他爽朗俊美的脸上带着无庸置疑的威严。    
「是!」    
************************    
玉笙扁着红唇,眼眶通红地缩在一堆新鲜干燥的草堆上,怀中抱着三只莆出生不到几天的小狗,随着它们呜呜的哀叫声,玉笙也猛掉眼泪。    
这也是严路寒一上楼来所看到的悲戚场面。    
玉笙在大厅掉下眼泪后,严路寒悬在她身上的心就揪成一团。他先是着急地跑回她的厢房,却没看到她娇小的身躯躲在房内哭泣,反倒在接到下人的来报后,他才知这丫头跑到马厩上层干草堆的地方。    
「玉笙。」严路寒试探性地轻唤一声。    
玉笙猛然抬起头来望向严路寒的方向,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嘴角颤动地道:「严大哥……」说着大颗大颗的泪水像珍珠断线一样扑簌簌流下玉颊。「别哭!」严路寒快步地走到她身旁坐下,心疼地搂住她不停颤抖的香肩。「乖!别哭坏身子了。」    
玉笙抱着三只小狗嚎啕大哭地投入严路寒的怀中。「呜……严大哥……呜呜……好可怜……呜……」哭红的小脸蛋深深埋进他的胸前。    
严路寒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只好轻声安慰道:「玉笙,别哭了,这一切都是严大哥的错。」关绍箕说得对,小姑娘家果然比较面薄一点,稍微一受到难堪就哭得唏哩哗啦的。唉!这都得怪他纵容她的荒谬想法,任由她固执地错以为他不是「玄笛狂医」。    
「呜呜呜……不是你的错……」玉笙深明大义地哽咽摇头。    
严路寒更加地内疚。「这是我的不对。」    
老实说,他有些讶异玉笙竟然如此明理懂事,没有迁怒怪罪于他,反而楚楚可怜地蜷缩在他怀中掉眼泪。她刚才不是大发娇嗔说不再理会他了吗?怎么才一转眼就忘了?    
他得好好把握这个难得的好运道!    
玉笙轻抬螓首,泪盈盈的美眸隐隐闪动着困惑的光芒,不解地道:「严大哥,你别自责。小狗狗们死了狗爸爸、狗妈妈绝对不是你的错。」    
啥?!严路寒霎时有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你不是在哭刚才在大厅发生的事吗?」他可是卯足了劲在安慰她耶!    
甚至把所有的过错全揽在身上,就是希望这丫头能破涕为笑。他这是何苦来哉呀!    
「本来是的。」她泪眼汪汪地道。「可是人家伤心地跑一跑,就不小心迷了路闯到马厩里,有个老伯伯就把这三只小狗狗送给我,顺便跟我讲它们一家悲惨的故事。好可怜喔!」    
「有多可怜?」基本上,只能让玉笙这泪娃儿止住泪水,他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荒谬地坐在草堆上,听她诉说小狗子一家的「悲惨」故事。    
玉笙柔顺地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沙哑地道:「小狗狗的父母本来是快快乐乐生活在马厩附近,可是,有一天一个新来的马夫把狗爸爸抓去煮来吃,然后又‘屋漏偏逢连夜雨’,狗妈妈生病了,于是一家八口顿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死的死,病的病,就只剩下这三只小狗狗孤苦无依地活着,其馀的家人全死光了。严大哥,它们三只是不是很可怜?」她眼眶濡湿,噙着两球泪水瞅着严路寒。    
「呃……还好啦!」严路寒勉强敷衍。    
如果把她那一大串‘愁云惨雾、孤苦无依’用在人身上,确实值得她掉两、三滴眼泪,但如果是用来形容小狗子,就显得有些荒唐可笑。而她满眶的泪水竟颇具威胁性地要掉了下来,这未免太……    
「真没同情心!」玉笙果然没有哭下去的情绪,她小嘴一撅,打算不理会他,迳自低头检查窝在她怀中的小狗狗,它们怎么一直哀哀叫啊?    
「严大哥,你是一名大夫,能不能麻烦你替它们看一下是否生病了?」    
玉笙一只一只地将狗儿依序塞到严路寒怀中。    
严路寒又好气又好笑地替三只小狗子简略地检查一下。    
「它们没事,大概是饿坏了。等会儿找些羊奶喂它们就成了。」    
她到底有没有把「玄笛狂医」的身份看在眼里啊?竟如此「糟蹋」他,要他为三只小狗子看病!    
玉笙红肿的双眼突然一亮,喜孜孜地将小狗狗全抱回怀中,兴奋地道:「好!我去找羊奶喂它们——」    
「慢着!」严路寒身手矫健地将玉笙欲离开的娇躯抱了回来。「这件事不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    
「谈什么?」玉笙又乖乖地蜷曲在他怀中,小脸上挂着笑咪咪的笑容逗着狗儿玩。它们好可爱喔!她得想办法让严大哥同意她养它们。    
严路寒面容严肃。「呃……你不生气了吗?」他有些难以启齿。    
玉笙蓦地绽放谄媚兮兮的桑笑,开心地道:「我怎么会生气呢?跟小狗狗的悲惨故事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喔!况且,严大哥对玉笙那么照顾,我哪敢对你发脾气啊?真的!严大哥,你人真的好好哦,既温柔又体贴……」阿谀的赞美之词源源不绝地从她的口中吐出。    
这些话说得倒是挺实在的!严路寒眯起满意的黑眸直点头。但是——这丫头没事讲那么多奉承谄媚的话干嘛?    
「你想要什么?」他问得直截了当。严路寒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然知道她这谄媚的笑容代表着若有所求。    
「人家想要养‘大宝’、‘二宝’、‘三宝’,好不好?严大哥。」玉笙突然灵机一动,替三只小狗狗取了恰当的名字。    
她腻在严路寒身上软软地撒娇,澄莹晶亮的美瞳充满期待地瞅着。    
严路寒见她小女儿娇态毕露,整颗心早就软了,忍不住低头轻啄她的鼻尖,口气纵容道:「全依你了。不过,要是你日后做错事,我可是会把它们拿去送人的喔!」    
「不!不会!」玉笙忙不迭地开口保证。「我们不会替你惹麻烦的。」    
她甜腻腻地笑道。    
玉笙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有一个那么疼爱她的严大哥,她未来的夫婿……    
严路寒痴醉地抬起她那娇羞动人的俏脸蛋,温柔地低语:「在想什么?」「想我好爱你。」玉笙羞怯地主动勾住他的颈子,粉嫣玉颊染上排酡红霞,浅浅轻吻他的唇角。「严大哥,你可否爱我?否则,你为什么想娶玉笙呢?」    
严路寒轻笑出声,紧紧搂住玉笙!高兴这傻丫头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免得老是他在一头热。    
「严大哥——」她有些气恼的呼唤声传入严路寒耳中。「你开口啊?」    
「我当然爱你这丫头。」严路寒深情地低头吻住她讶异的樱唇。    
三只快被挤扁的「大宝」、「二宝」、「三宝」忍不住发出抗议的哀鸣……    
*************************    
 两年后,洛阳——「哎哟!」严路寒是被踢醒的!    
他摸摸被踢疼的肚子,露出满足的神情,然后又重新楼着身怀六甲的娇妻闭上眼。    
「怎么了?」睡梦中,玉笙睡眼惺忪地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关心」他,口气软软柔柔的。    
严路寒温柔地抚摸她隆起的肚皮。「没事。」自从玉笙怀胎四个月后,他就常被她肚里的娃娃顽皮地踢醒,尤其在这快临盆的几天内次数更是繁多。「没事就不要鬼吼鬼叫的,吵死人了!」玉笙眯着睡眼不悦地嘀咕着,「人家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又被你吵醒……」    
忽然,玉笙脸上血色尽失。    
严路寒也被掌下突如其来的巨大踢动给吓得呆愣住。    
夫妻俩同时望进彼此慌乱的眼眸。    
「路寒,我好象快生娃娃了。」一阵缓缓的抽痛又袭向玉笙。「我的肚子……好痛……」    
严路寒俊脸一白,傻楞楞地紧盯着玉笙那圆滚滚的肚皮。他的孩子快生了……    
「路寒。」玉笙皱起俏鼻,气呼呼地推了他一把,道:「快去请产婆啊……笨!」在阵痛过后,她凶巴巴地下了一个结论。从未见过那么笨的男人!「好!」严路寒被娇妻一凶,有如大梦初醒般,惊慌失措地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    
「陆伯、陆婶……夫人快生了……快去请产婆。」    
严路寒的大嗓门让严府顿时陷入一阵喧扰中,所有的下人及吃闲饭的人全醒了。    
颜天宇臭着一张老脸从屋内踱了出来,发牢骚道:「严小子,玉笙不过是要生个娃娃而已,你没事大呼小叫干嘛?明知道我老人家不禁吓。」    
「颜前辈,别理路寒了。你忘了他三个月前就紧张兮兮地把您从黄山接下来,现在玉笙终于要生了,他哪里镇定得下来,我看咱们别理会他,找个地方喝几杯吧!」    
关绍箕手里拎着一坛绝佳的状元红,懒洋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严路寒没好脸色地瞪了两人一眼,幸悻然道:「你们两人就在这亭子喝酒,不准跑远了。」他指着他与玉笙房前的一处亭子。    
「为什么?」颜天宇搔着他那头乱发。    
「为什么?」严路寒难以置信地大吼。「我三个月前亲自接您下山,任由您白吃白喝白玩,甚至为了玉笙,低声下气地讨好您,您现在竟然讲这种话?」他火大地差一点揪起颜天宇的领子将他毒打一顿。    
颜天宇轻松自在地走向亭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大夫,不是接生婆。」    
「是啊!颜前辈好歹也是个名满江湖的神医。」关绍箕不要命地接下去说。「怎么能委屈他去替玉笙接生呢!」他坐在颜天宇身边,斟了一杯酒细细品尝。    
「咦?你这小子讲话还满实在的。不错!我欣赏你!」颜天宇笑眯了眼。「哪里,哪里。颜前辈,我们干一杯!」    
两人肩搭着肩,哥俩好般互相拍捧。    
「啊……啊……」房内传来玉笙痛苦的叫声。    
严路寒心中一急,冲到亭子内狂乱地吼道:「我不是要你接生,只是要你在玉笙情况危急时伸出援手。」要不是担心玉笙的胎儿太大,怕万一有危险,否则,他不会忍受颜天宇这老家伙三个月。    
颜天宇口气极为敷衍地道:「到时候再说啦!」    
「是啊!是啊!」关绍箕附和地道。「我们继续喝酒,颜前辈。」    
两人嘻嘻哈哈地又忙着饮酒作乐。    
「就这么说定了。」严路寒一看到产婆慢吞吞地走进院子,连忙迎了上去。「你总算来了,玉笙在里头喊得好大声喔!」    
肥胖的老产婆被严路寒急得团团转的身影弄得眼花撩乱,拍拍他的手臂道:「严大夫,你别着急,女人家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去亭子里坐下来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是啊!少爷,你这样会妨碍产婆做事的。」管家陆婶隐含着笑意道。    
她从未见过少爷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亏他还是人人奉如神明的一代神医。「好!好!我不打扰你们,我去亭子里等,你们快去房里帮助玉笙。」    
严路寒连挣扎都没有,就白着一张俊脸乖乖走回亭内坐下来。    
时间飞逝,眼看耀眼的旭日升起,又慢慢落幕,天色又黑了。    
房里仍断断续续传来玉笙的呻吟声。    
坐立难安的严路寒心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本炯炯有神的瞳孔隐泛血丝,整齐的黑发早被他扯乱了。    
「啊——」    
随着玉笙每一次的尖叫声,严路寒就大声诅咒一次,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告诉玉笙他不要娃娃了,只要她平安无事。    
在一旁喝酒的颜天宇和关绍箕也很辛苦,不但得忍受他的歇斯底里,还得时时看住他的人,不让他激动地冲到房里去。    
忽地——「哇——」一声婴儿的哭啼声传来。    
严路寒整个人傻在那里。生了!生了!    
「严小子,还不去看玉笙。」颜天字好心地提醒道。    
终于可以摆脱这烦人的小子了,唉!连喝个酒都不得安宁!    
严路寒欣喜若狂地飞奔到屋内,紧紧拥住疲累虚弱的娇妻。    
「我快担心死了。」严路寒沙哑地道。    
「不怕,不怕,」玉笙虚软无力地拍拍他的胸脯。    
严路寒温柔地抓下她的玉手。「别闹了!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现在没心情跟她开玩笑,他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产婆与陆婶七手八脚地替健康的娃娃洗澡穿衣,然后将娃娃放在玉笙的臂弯里。    
「恭喜,少爷、夫人,是个白白胖胖的俊娃娃,长得好象少爷喔!」陆婶开心地道。    
「我看看。」严路寒充满敬畏地俯视娃娃,见他浑身皱巴巴的,不禁皱箸眉头道:「可是,他长得好丑喔!」    
「胡说!」一记清脆如爆栗的声音在严路寒的头顶响起。「他长得很可爱。小孩子都是长成这样子的,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连这种事还要我告诉你!」    
玉笙虽然虚弱,但精神焕发,连打人都挺有力气的。    
「是吗?」    
这时产婆走上前来,以充满权威的口吻道:「严大夫,你别在这里阻碍夫人喂奶,快出去!」她像老母鸡赶小鸡一样地将严路寒「驱逐出境」。严路寒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玉笙,等一会儿我再来陪你。」说完,才不甘不愿地踱出房门。    
怎么一个心急如焚的丈夫想多看妻儿几眼都不行啊?这是谁规定的?    
「师叔、绍箕,我陪你们多喝几杯。」    
严路寒神色骄傲地跨进亭子,大声的吆喝着。    
可以想象从不喝酒的严路寒会被颜天宇、关绍箕灌得有多醉,以报他们憋了一整天鸟气的一箭之仇。    
月由风清,如此良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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