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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慌的周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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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开友的烦恼已经够多,再加上一子一女忽然都生出奇怪独立的意愿,更令他不胜
负荷。
    他同妻子诉苦,“我的肩膀压得断开来。”
    公务工作越来越难做,政府威信大失,民不服官,外国上司又还不明其中道理,办
事作风一似旧时,他们这一批总省级人马便不三不四,不上不下地卡在当中,猪八戒照
镜子似,两边不是人。
    任何报纸服务版上的小记者一个电话便叫他们疲于奔命四出应付,专栏上批判目多,
亲友动辄嘲弄:“公务员最好做,平日阔佬懒理,届时保送英国。”
    陈开友有苦自己知,退休金在哪里还不晓得呢,四十九岁半的他即使拿得到居英权,
到了那边,也无以为生。
    他所服务的机构,一早在去年已经酝酿脱主政府架构独立,同事们本来觉得是件好
事,这下子总算可以拿一笔服务全转到私营机构继续赚取日薪,但是最近又犹疑起来,
又希望保持公务员身分,以期获得居留权。
    明明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却偏偏自相矛盾,不切实际地盼望两全其美。
    陈开友同妻子说过;“你看看好,结果驼子摔跤,两边不到岸。”
    “退休金总没问题吧。”
    “先给你四分一,或三分一,区区不数目到手也不晓得用来干什么她,以后按月付,
太平盛世尚可用来续命,现在要换朝代了,你想想,唐朝的帐留给宋朝付,行得通吗,
你是赵匡胤,你付不付?”
    季庄不由得再点起一支烟。
    “这些年来,我看你也省得不能再省,你倒底有多少私蓄?”
    季庄打开抽屉,取出外币储蓄户口,放在丈夫手中。
    陈开友看到数目字,相当诧异,“难为你了,可是也无甚作为,用以防身,总好过
没有。”
    季庄仍把存折锁好,“港人胃口越来越大,吹牛皮,啦啪打,动辄不把七位数字放
在眼内。”
    “这些日子,辛苦了你。”
    季庄说:“何尝不辛苦了你。”
    两夫妻为着生活,为着家庭,为着老小,从来不敢争意气,强出头,总是忍耐忍耐,
以大局为重,只要家人温饱,眼泪牙齿和血吞下,在所不计,渐渐背驼了,志短了,最
多不过低低叹一口气。
    可是不明就里的年轻人还往往认为中年人窝囊。。
    他们不明白长年累月缄默地苦干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
    最令他们难过的是那些残酷的年轻人包括陈知与陈之,他们的子女。
    第二天傍晚,一家人下班回家,急急围着看新闻,不出所料,那长着灰白卷发的外
国人本然表示没有可能允许三百廿五万港人进入英国。
    陈知霍一声站起来,看着他父亲说:“在这种时候,还卑下地为这种政府做奴才,
诚属不智。”
    陈开友像是一时没有把那番话消化过来,只是怔怔地瞪着儿子。
    季庄耳畔先是嗡的一声,然后思潮在该刹那不切实际地飞出去,她清晰地回忆起怀
着儿子的头三个月,怎么样的呕吐晕眩,为着生活,不得不挣扎上班,彼时福利制度不
得完善,他终于在第八个月被解雇,心情恶劣,影响胎气,终于剖腹早产,护士把只得
两公斤重的婴儿交在她手中,她冒着万箭攒心之痛颤抖地接过幼婴,急急数地的手指与
足趾……
    季庄张大着嘴,如今这婴儿已经成长,他是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他懂得道理了,
他竟然耻笑起父母来。
    季庄的泪水汨汨流下来。
    这孩子如何学走路,如何叫妈妈,如何伏在她膝上咕咕的笑,统统历历在目。
    不,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亲儿。
    她冲向前去,仰起头,看着陈知。
    只见陈知一脸鄙夷之色,仿佛在说:像我这样的一个大好热血青年,怎么曾投胎到
这种父母家中来。
    季庄混身簌簌颤抖。
    其实孙知见母亲神情激动,也已经后悔,只是坚持原则,一时下不了台。
    陈之过去扶着母亲,对哥哥说:“快道歉,快向母亲道歉。”
    这时候季庄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指着陈知说:“你给我走,你太高太大了,父母不
配你,这个家也不配你。”
    之之见事情弄拙,把兄弟推到大门口,“我陪哥哥出去走走。”她扬声道。
    陈开友过来握住妻子的手,他是男人,再伤心一时也挤不出眼泪。
    过半晌他轻轻地,委曲地,自言自语般说。“季庄,我若单为自己,哪里找不到一
口饭吃,即使做了三十年的奴才,也不净是为自己,学会拍马屁、钻门路、投机、取巧,
也没害过旁人,只为生存,季庄,我凯真的如此不堪?”
    他的妻子不晓得如何回答。
    忽然之间,陈开友觉得两顿凉飕飕,似有东西在脸上爬,立刻本能地伸手去拂,这
才知道,自己已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这才哽咽地同妻子说:“是我自欺欺人了,我是庸才,出尽力气,不过如此。”
半生不得意事一起涌上心头,长叹一声。
    老祖父祖母早已躲入房中,不理他们这一代的事。
    偏偏这个时候,门铃一响,有不速之客驾临。
    季庄万念俱灰地去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穿花裙子的洋妇,染就的金发,上唇有胡
髭,一身狐骚臭,吊着沙哑的嗓子捞娇俏,她说:“我找李察季。”
    季庄的神经绷得不能再紧,见到这个奇景,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之间歇斯底里的笑
起来。
    季力连忙迎出来,“苏珊,这是我姐姐与姐夫。”
    他把洋妇扯到三楼自己房去,季庄只听得客人批评道:“房子虽大,太旧了一点。”
    六月以后,什么样的怪事都出来了。
    本来陈家上下三代可以母慈子孝的过完这辈子,老人家延年益寿,家主安然退休,
主妇无忧无虑,少年们精益求精,甚至连舅爷都可以继续风流惆傥。
    此刻这台叫幸福家庭的戏忽然演不下去了,原剧本中角色的性格全部来个一百八十
度大转弯,失去连贯性,善良的季庄头一个不晓得如何适应。
    陈开友把妻子紧紧拥在怀里。
    时光像是倒流回去,孩子们像是从来没有出生过,陈氏夫妇彷惶、凄清、无奈地凝
视对方的脸,似在找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幸亏门铃又再响起,他俩不得不回到现实世界。
    这次由陈开友去应门。
    来人是季力的女友吴彤。
    在平时,陈开友当尽力为妻勇遮掩,此刻,他实在是累了,半生委屈求全,低声下
气,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他横是横豁出去,疲倦的说:“都在楼上。”
    奇是奇在吴彤也穿着差不多式样的花衣,大抵中外女性一过三十,必然要用大花衣
裳来挽回一些什么,她一手推开陈宅男主人,冲上楼去。_
    这一会儿,只听到楼上轰隆隆巨响,像掀翻了不知什么,接着是女子尖叫,男了吆
喝之声,跟着房门被大力关闭开启,全屋震动,油灰巅巍巍地纷纷剥落。
    老祖父急急出来问:“什么事,什么事?”
    他以为是儿女媳妇大打出手,可是他们贤伉丽好端端站着,这才知道仍是那不争气
的舅爷。
    老人家也动了真气,顺手取过不锈钢拐杖,站在梯口,准备发话。
    吴彤先下来,一脸红指印,裙子肩膊被撕破,眼泪鼻涕地找电话要拨三条九。
    老人家大发神威,一手拔电话插头,也顾不得媳妇的面子,大喝一声:“都给我住
手,季某,你下来!”
    季力出现了,他身后是那个外国女人。
    老祖父一字字地说:“季某,这始终是陈宅,不容你放肆,本来亲戚上头,理应互
相照顾,但是此刻你闹得十分不像话,我只得逐客。”
    那洋妇犹自尖声问:“那老人是谁?”
    季力急了,来求姐姐姐夫,“这纯是误会——”
    季主城乏力地摆摆手,“我无能为力,你搬出去吧。”她不理了。
    包袱是人为的。
    你若乐意扛,一辈子有得你扛的,分量越添越重,活该九死一生。
    索性不理三七廿一,卸在一边,也不见得会叫雷公劈死,李庄决定不再理会,她走
回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的私人电话响了,季庄多希望自己只有十七岁,一取起话筒,天南地北的与
女同学说上两车活,是,中年女子也有梦想。
    电话那头是女儿怯生生的声音。
    “妈妈,哥哥与我可以回来了吗?”
    季在语气平静,“你们已经长大,都有正当职业,不用回到这个腌狭窄的家来,都
给我走吧。”她挂上电话。
    那边陈之用的是地铁站的公共电话,她叹口气同哥哥说:“都你不好,你竟骂父亲
是奴才。”
    “我只是劝他不要做奴才。”陈知辩道。
    “你的口气那么难听,难怪他误会,快回去解释。”
    陈知拂袖,“我从不解释——”
    “讲原则的时候不是不能讲亲情,他是爸爸。”
    “爸爸早就变了。”陈知痛心的说。
    利用职位接帖子,尽跑到那种无聊的鸡尾酒会去站着做布景极装饰品,偶而有一张
半张彩照在报尾巴登出来,便忙不迭喜孜孜剪贴,津津乐道:“你看大冲动爵与我笑得
多么愉快。”
    老板出国或升级,他第一个去安排筵席庆祝,勒令一家子跟着他去打躬作揖,陈知
冷眼旁观,认为父亲毋需做得这样低级,亦毋需当一种享受或是娱乐来做。
    平日的不满,一半也是为父亲不值,一并发作出来。
    最令人难过的是,陈某人如此会做也并不得宠,升到最后,升无可升,才只得升他,
总比人堕后十多廿个月上去。
    “爸爸是好爸爸。”
    “对不起,之之。”
    “你同父亲去说呀,”之之生气,“我不管你今晚睡在哪里,我被逼到张学人家
去。”
    之之拨电话给张学人,咕咕哝哝说半晌,才露出一丝笑容。
    张学人开小汽车出来接女友,他把那间小公寓的锁匙及地址交给陈知,“地方很舒
服,衣柜里有睡袋。”
    陈知只得接受这个好意。
    小汽车噗噗开走。
    之之同张学人说:“以后都不回去了,住在你家吃你用你。”她一脸娇嗔,可爱动
人。
    张学人看得呆了,清清喉咙方说:“从前我觉得供养女性的都是笨伯。”
    之之的心咚地大力一跳。
    “现在我明白了,能够同喜欢的人在一起,细节根本无所谓。”
    之之听了十分感慨,看,他始终没有作出任何承诺。
    她考虑一会儿,“我还是回家的好,请你把车子调头。”
    张学人没有勉强她,“我在门外等你十五分钟,你不出来,我就把车驶走。”
    之之点点头。
    她用自备锁匙开门,偷偷进屋,重重抒口气,客堂间一室白兰花香,之之轻轻走到
二楼露台,朝街上的张学人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小车子拐个弯驶开。
    之之一转头,看见祖父站在她身后微笑,之之吐吐舌头。
    “你兄弟呢?”
    “不敢回来。”
    “你爸小时候若对我忤逆,用铜头皮带抽他。”
    之之吓一跳,“为什么这样暴力?”
    “镇压不用暴力用什么,叫他皮肉受苦最最实际,讲道理讲到几时去。”
    之之大大讶异,“爷爷,这是我们一贯作风?”
    “自然,你没听过棒头出孝子这句名言?”
    “没有商量余地吗?”之之恳求。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家之主,事事与人商量,威风何在。”
    之之明白了,统共明白了。
    “家里今天闹成这样,就是因为万事有商有量。”
    祖父用布罩遮起鸟笼。
    之之说:“黄莺儿都不唱。”
    “天气热,唱不出。”
    真的,一定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怎么样还能强颜欢笑,吱吱喳喳地唱得起来。
    第二天一早在厨房碰见母亲,之之若无其事地央求妈妈替她留三双平跟鞋,款式一
早看中,等到七折才买。
    之之笑道:“总要有人托市。”
    她母亲喝着咖啡,没有言语。
    之之惨兮兮问:“妈妈,你怎么连我怪在一起?”
    季庄心灰意冷说:“你仍穿六号鞋吧。”
    回到公司,女职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国是,层次像是突然提升,搁下个人恩怨
是非,研究前途去留,但听仔细了,心态仍然自私,目光照旧浅窄。
    还都是呱呱叫的大学毕业生呢,港大、中大、伦大,济济一堂,之之也是其中一员。
    当下有人转过头来,“陈之立刻可以走。”
    陈之不是好相与的人,那时反唇相稽:“你补我三个月薪水,我当然马上走。”
    “温哥华不好,一天到晚下雨。”
    “小姐,下狗屎也不妨,什么关头了。”
    真的,连用词是否鄙俗也顾不得。
    台面上电话响了又响,才懒洋洋去接听,若是私人找,便捧住话筒不愿挂断。
    之之台下几个新户口都告取消,旧帐目也拖慢来做,公关公司最直接看到市面的荣
衰。
    年头生意忙得几个女孩子差些儿哭出来,曾经发过四个月红利,此刻闲得慌。
    年中已经这样,年底还堪想像。
    “去看场笑片”
    “谁笑得出来?”
    “你阿姨是美国人。”
    “亲属团聚此刻才办八零年的申请,等到廿一世纪还没轮到我。”
    “早晓得去年庄臣追我,态度就该好些。”
    之之走进茶水间,看到已婚的女同事李张玉珍心不在焉。
    之之问:“怎么回事。同老公吵架?”
    对方设精打采,“做人没意义。”
    之之笑道;“愿闻其详。”
    “这个时候可怎么生孩子呢。”
    之之笑,“你自己懒得眠干睡湿就算了,何用怪大时代。”
    “就是你这种人多,”女同事抱怨,“乱乐观阶,所以战争纪录片中逢有炸弹下来,
就有满街幼儿可怜的乱跑。”
    之之大吃一惊,“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拜托拜托,神经千万别错乱。”
    女同事哽咽地说:“我一直盼望有小小的手摸我的面孔,有孩子撒娇唤我妈妈,此
刻都无望了。”
    正掩脸,秘书忽然进来唤人开会,大家便乖乖陆续进会议室。
    中午散会出来,之之搓着酸软的脖子走到接待处,看见吴彤坐在那里等她。
    之之照样客客气气叫声吴阿姨。
    两人相对一时无言。
    浓妆的吴彤看上去一如从前,并无倦容。
    之之顿生一个奇怪的想法,本市亦如一个绝妇,无论经过什么风霜,表面上也无异
样,濡湿鲜红的胭脂足以遮掩一切创伤。
    她俩到一间清静昂贵的日本馆子坐下。_
    之之原以为吴阿姨会滔滔不绝地诉上三两小时的苦水。
    但是没有。
    吴阿姨比之之想像中更为伤心。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之之一直奇怪,什么样的人在配偶过身或是身罹绝症时可以长篇大论地细叙恩怨,
之之一直主观地认为人在真正哀痛的时候,思绪炸为飞絮,完全失去组织能力,吴阿姨
木着一张脸才是正常的。
    饭后吴彤才开口说话,讲得还是不相干的琐事:“之之,你年轻或许会笑我,今早
我起身上班,坐在床沿,手放膝上,真想息劳归主,做人太麻烦了,天天光是沐浴穿衣
化妆,已经要了我的命。”
    之之默然,欲语还休。
    吴彤没有提到她舅舅季力。
    “记得当年出来做事,与你差不多年纪,晃眼十二年,薪水用来交税买衣服付房租,
刚刚够用,至今两手空空。”
    之之低呼出来,“我也是。”
    “你还有时间。”
    “什么时间,”才说人家悲观,自己也唱起哀歌,“本市时日无多。”
    吴彤喝罢咖啡,一时未有心情取出唇膏补上,顿时花容失色。
    她抬起头想片刻,“各人看造化如何了。”
    之之知道不关她事,但是吴彤对小辈极好,多年来之之不知道吃过她多少奶油蛋糕
与冰淇淋,案头一整套水晶小动物摆设也是吴阿姨所送,所以实在不忍装作没事人,因
冒昧地问一句:“舅舅倒底怎么了?”
    “他很好,他很快会同拿美国护照的纽顿女士结婚,也许跟她到阿勃郭基定居。”
    之之一怔,她不相信大都会信徒季力会甘心住到小镇上去。
    一方面吴彤已经冷静地说:“时间到了,之之,我们改天再约。”
    馆子门口有一辆车子驶过来,有一个白头翁探出头来与吴彤打招呼。
    之之耳为之侧,哪里来的苏格兰乡下人,正统伦大英语系出身的之之瞪大双眼转过
头去。
    吴彤轻轻介绍说:“律政署的按察司雷蒙麦平,陈之之小姐。”
    之之和大的嘴合不拢来。
    她忽然冒犯了长辈,拉住吴彤问:“你真的这么急于离开香港?”
    吴彤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是平板的,木无表情的,她颔首,“是。”
    “她还没有陆沉呢。”
    “但是,”吴彤率牵嘴角,“我必须比季力先走一步。”
    车子喇叭响了又响,白头翁等急了,苏格兰人脾气一向比较急躁,他那头头发未转
白之前,想必是棕红色的。
    吴彤上了他的车。
    之之听过许多许多有关移民的光怪陆离原因,真没想到,竞走也是其中一个逼切的
因素。
    吴彤下意识要比季力走得更快,她要报复,季力能做的,她要做更成功。
    吴彤完全没想到后果。
    她可能连苏格兰不是英格兰都不知道,英格兰的法律去不到苏格兰,苏格兰的大学
文凭不为英格兰接受,一无所知,为着意气,抓住白头翁,就预备跟他走。
    那人可能已届退休年龄,可能有两个前妻,她们又各有三个孩子,还有,这三名孩
子当然早已成上,也许已各为他们的父母添了三名孙子,白头翁子孙满堂,做梦都想不
到艳福齐天,会被条件过人相貌娟秀的东方女郎看中。
    吴阿姨吴阿姨,你真打算带着满箱的华伦天奴套装与成百双查尔佐丹皮鞋去投靠这
位老伯伯?
    之之要掩住嘴角才强制着不叫出来。
    她呆立街角。
    时代悲剧最悲哀的地方是荒谬得使人笑,这样一对合衬的恋人竟为一纸护照而各奔
前程,各自在匆忙间找到如此可笑的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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