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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书-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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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些内容含义丰富的目光抛在了身后。
    来到自己房前,夏芩把鸽子往团团围观的男孩面前一放,说道:“喏,吃去吧!”
    男孩经立刻弹开数尺,抱住双臂,惊恐道:“你好残忍,竟然让我吃同类!”
    夏芩:“……”
    她不可思议地点点笼中的鸽子又点点他:“你和鸽子是同类?”
    肉男孩伸出胖胖的手指指指鸽子的腿部:“我说的是它。”
    夏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鸽子腿部绑着的一小卷纸笺。
    被书男孩称为同类的纸笺……
    只是,她说过要书男孩吃纸笺了吗?
    她小心地把纸笺取下,同时觉得奇怪,这么明显的一小卷自己竟然没发现。
    然后就忽然想起,县令大人曾经说过,这只鸽子是个信鸽……
    那这卷纸笺就是信笺了?
    可是让人提着传信的信鸽……它还能被称为信鸽么?
    夏芩的心中浮起一个摇头的小人儿,她连忙抑制住满脑子乱窜的怪念头,把信打开来看。
    信中记述是县令大人在不久之前的风筝节上审理的一桩民事案件。
    内容大致如下:一对有情人因为家庭的原因不能在一起,于是双双愤然出家,数年后在风筝节上相遇,旧情复燃,两人便开始偷偷私会。
    后来被乡民发现,乡民认为,他们这种行径实在有伤风化,于是便把他们扭送到了官府。
    县令大人感于两人真情,判他们还俗,喜结连理。
    信后,还特意用带着淡淡粉色的字录下了县令大人当时的判词:
    一个冷坐庵,一个苦打禅,问如何这般憔悴,念念私会,不过情之一字难过嘴。
    这意马难栓由他,莫惹佛笑话,且褪去袈裟,与共还家,自有胭脂与你擦。
    夏芩:“……”
    不知怎的,看着这散发着若有若无花香的字迹,读着这幽默轻快的曲子节奏,就感到一股幽幽的流氓气息迎面扑来……
    断案就断案,写词就写词,但把这断的案,写的词特意给她看又是个什么意思?
    夏芩琢磨了几番,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便把这件事情给撂下了。
    所以,自然也没有看到纸笺背后那行细小的字:看后写感悟……
    天气愈暖,定逸师傅的病却依然没有好转,夏芩要再去请程大夫,定逸师傅止住她,缓缓道:“陈年痼疾,就是程大夫在此,也只是缓解,无法全然根治。师傅的病师傅自己心里明白,你且把程大夫以前开的药方拿过来,照上面抓药即可。”
    药吃过,明面上是好些了,可身体依然虚弱。
    这一晚,是慧心陪师傅过夜。
    半夜时,慧心突然闯进夏芩的房中,身体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急道:“师姐,不好了,师傅突然呕得厉害,我伺候她漱口时看见,师傅她……都呕出血来了。”
    夏芩一惊,险些跌下床去,懵了好久,才缓过那一阵心悸,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床单,手心密密麻麻地浸出一层滑腻的冷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控制住声音中的抖颤,快速道:“你先去照顾师傅,我随后就来,叫上慧静。”微微一顿,加上一句,“记住,不要过分失态,要不然,师傅还要反过来安慰我们。”
    慧心点点头,捂住嘴,眼中泪光闪烁。
    夏芩迅速赶往接鬼室。
    夜间的接鬼室像一座荒凉神秘的城堡,林立的青桐环绕着它,瓶风嗡鸣,幽魂呜咽,透着一股浓浓的阴森鬼气。
    白日里根本无法无法想象的阴森鬼气。
    而此时却成了她最大的希望。
    她招来了变相君。
    到了师傅住处,师傅正在对两位师妹说话:“……先回去休息吧,没什么大碍,有话明天再说……”
    幽暗的灯光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瘦弱得令人心惊,可是谁能想到,这具单薄的身躯,都承担了什么。
    免费为乡民看病,定时为乞丐施粥,费尽心力化缘捐助了一家医馆只为让掏不起钱的穷人也能就医,而她自己却恶疾缠身。
    夏芩走过去,按住定逸的手臂,轻声道:“师傅,让慧静给你把个脉吧。”
    “……”慧静惊怔。
    夏芩道:“慧静跟师傅学习也有一段时间了,就让她给你诊诊吧。”
    一向喜欢摆出高冷姿态的慧静突然变得极为无措,急得结结巴巴:“不不,我、我不行……我还没有……我怎么能给师傅……”
    定逸师傅微微抬手,气息虚弱道:“别为难她了,明天再说吧,为师累了,你们先去下去吧。”
    夏芩没有退下,扶着她的手臂,眼中带了些微乞求的意味:“师傅,你相信我,就自己给自己把个脉吧。”
    定逸师傅看着她,少女目光盈盈,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如含了一汪幽静的星海,让人看一眼就不自觉地沉浸里面。
    像是不忍拒绝,又像是若有若悟,定逸把手指缓缓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变相君静静地观察着定逸的面色,听着她所报的脉象,细细斟酌,而后说出另一张药方来。
    夏芩来到桌前,挽袖提笔,依言记下。
    然后她把药方给定逸过目了一下,交给慧静,说道:“明天,就照这张药方给师傅抓药。”
    她说话的神态语气与往常并无差别,可是在她面前的人却没有丝毫异议,就那么无条件地听从了她。
    哪怕她从来没有学过医,哪怕她还不到十七岁……
    仿佛不知不觉间,这个少女身上已经带上了某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几日后,定逸的病情开始好转,夏芩这才略略放心。
    四月芳菲正盛,一场小雨过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饱蘸雨露后蓬勃的花香,众人晨起的时间也开始提前。
    可是再前也前不过眼前这位。
    天还没亮,夏芩就被一阵雄浑高亢的喊杀声惊醒,随即人喊马嘶、刀戟相撞的声音传来,如有大批兵马要踏平松山寺,夏芩顾不上多想什么,跌下床,哆哆嗦嗦地就往外跑。
    刚出房门,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有个男人在她的院中舞剑!
    舞剑的男人身穿盔甲,身材高大,他的身后,一排排士兵结阵操练,呼声震天,刀枪如织……
    夏芩的腿当时就软了。
    破风声起,游龙穿梭,男子的剑时而骤如闪电,时而轻盈如燕,剑影如虹,落叶纷崩。
    即使她不懂剑法,在这种情形下,也可感觉到其中那“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迈肃杀气势……
    比起自杀兄所带的那副凄风苦雨的背景,盔甲兄的背景何其雄壮拉风!
    正在练剑的男子看到她,缓缓收势,向她走来。
    龙行虎步,渊渟岳峙,完全不同于一般鬼魂飘来飘去的德行。
    他的身后,数不清的士兵肃然而立,默默地注视着她,这么多人目不转睛的盯视,那种压力……夏芩险些当场给跪。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或许被惊吓过,但却从来没有怯场过,无论她面对的鬼魂是豪门公子,是富家商贾,还是名士官员,在她的眼中,都是普通鬼魂而已,而且还是需要她帮助的鬼魂,所以在心理上,从来没有自己屈居弱势的感觉。
    可是面对此盔甲兄,她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种被对方的威严气势震慑得透不过气来的弱势。
    她生平第一次朝一个鬼魂合十行礼:“上次匆匆一见,未来得及问询,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盔甲君微微颔首,声音沉稳:“鬼语者不必客气,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传一封信。”
    夏芩:“好的,请跟我来。”
    而后把他引到接鬼室,自始至终,盔甲君都是步伐矫健跟在她的身旁,身上的盔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自他进来,接鬼室便恢复了好久不见的本来面目,什么药柜呀,药桌呀顷刻间全然不见,仿佛都被吓得灰溜溜逃走了,只有一副实实在在的桌椅横在屋子中间。
    她坐在下来,磨好墨,提起笔时才发现,盔甲兄还按着剑腰背挺直地站在她的旁边。
    她不自觉地站起来,略略惭愧:“不好意思,这里只有一张椅子,要不您坐?”
    盔甲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露出一点笑容又像是没有,他道:“你坐,不必客气。”
    手一抬,一副大帐的幻境突然浮现,威风凛凛的主座居中而设,盔甲兄大刀金马地坐下,微微抬手:“坐。”
    夏芩战战兢兢地挨着自己的座位坐下,手中提着笔,很有一种化身为大王麾下弱鸡小书吏的感觉……
    夏芩恭谨地朝大王欠身:“请讲。”
    盔甲君:“吾名姜夔,山西省潞安府长治县人,成婚第二天便入了伍,后来不幸战死疆场,我妻子少艾,我不忍她这么年轻就为我守寡,所以想让你写一封信告诉她,让她改嫁。”
    夏芩微怔,却什么也没说,提笔写下。
    男子站起身,他身后的幻境也跟着收起,夏芩道:“需要我为您念一卷经文吗?”
    男子道:“不必。”
    而后便走出房门。
    夏芩封好信,不敢耽搁,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下山,把信投到驿站。
    回程的路上,心中却想,盔甲兄果然英豪,做事如此干脆利落,如果鬼鬼都像他,该省去多少口舌。
    如此这般轻快地回到寺中,还未进门,便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厮杀声。
    然后,夏芩眼睁睁地看见,厮杀背景中的男子,依然在八风不动地练剑。
    她扶住头,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起来。

  ☆、第61章 雨中剑(9)

第61章
    此后,足有半个多月,夏芩生活在一片兵荒马乱中。
    每天天不亮,就被一阵悠长的号角声惊醒,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待她慌里慌张地撞出门外,迎接她的,便是盔甲兄凌厉的剑锋和他身后狼烟弥漫白刃相接的场景。
    有时候,还在半夜,就听见一声接一声惊魂夺魄的战鼓雷鸣,紧接着,熊熊火光冲天而起,人践马踏、妇孺悲啼、嘶喊惨叫的声音相继传来,等她两股战战地逃到门外,看到的却是烽火连天、尸横遍野的背景中,盔甲兄岿然不动舞剑的画面。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盔甲兄舞剑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于是乎,他身后的背景蔓延了整个寺庙,往日里祥和宁静,檀香悠悠的寺庙,充斥着一片兵荒马乱、血雨腥风。
    她常常看到骑着战马举着战刀的士兵在香客中左右劈杀,看到无知无觉的香客们踏着遍地血腥、跪在尸体上,虔诚地向佛叩拜……
    还看到师傅师妹们在一片断臂残肢中谈笑着用餐……
    甚至有一次,她眼睁睁地看到,有一名香客把两支棍子长的高香插在一具尸体流血的鼻孔中,该尸体“嗷”一声,霍然睁眼,瞠目瞪视了她一会儿,吐出一口血,又昏厥了过去……
    如此种种,夏芩终于受不了了,壮着胆委婉地向盔甲兄提出,既然他心愿已了,为何不早死早托生,免得错过了地府分发的优质投生指标,要知道好名额也是有限的……
    盔甲兄却道:“不急,等我妻子有了消息不迟。”
    夏芩:“!”
    什么消息?
    嫁人的消息?怀孕的消息?
    她负责替人传信,难道还要负责督促后续的终身大事事务?
    夏芩不能淡定了,然而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含蓄地微笑:“原来如此,不过,既然您要等,为何不在您妻子身边等呢,要知道,就是她有了什么消息,也不会专门通知到这里来的……”
    盔甲兄神色平静:“我已经记不起回家的路了。”
    夏芩:“!”
    能告诉她详细的家庭住址,却说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夏芩满脑门青筋乱跳,默了片刻,顶着一张硬壳脸说道:“那您想怎么办呢,要不要我雇一辆车把您送回去?”虽然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一辆空车,“至于花费……”注定是一笔让人吐血的巨额数字,“您就不用担心了……”
    最后几个字,像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似的。
    盔甲兄斩钉截铁:“不必,我就在这里等。”
    夏芩:“……”
    顶着满脸血,夏芩犹在做垂死挣扎:“这样啊……您是想自己回忆起回家的路么,也好,不过您为何不换个安静的方式回忆呢,您每天这么不分早晚地练啊练的,多累呀,身体累的话,会影响思考的……”
    盔甲兄正色:“而今蛮凶未灭,强敌环绕,国土堪忧,正是我辈闻鸡奋起,慷慨报国之时,怎可耽于一时安乐,弃家国于不顾?
    念你一介女流,本将不与你计较,只是歇息之事不要再提起!”
    夏芩:“……”
    冷汗密密浸出,不只是因为遭了训斥,更因为,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生活的国家竟然会有被敌人踏破的危险……
    这对一个自以为天下太平的井底蛙来说,是多么惊悚的消息……
    那要不要因为这条惊悚的消息而提前演习身在乱世的感觉呢?
    夏芩犹犹疑疑欲言又止,盔甲兄看到她这个样子,浓眉一抬,问:“还有事?”
    夏芩:“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您练剑的时候,能不能顺便约束一下您的部下,小寺不大结实,着实经不起太多的纷扰了……”
    盔甲兄皱眉不解:“部下?我孤身一人前来,除了一柄剑什么都没有,你说什么部下?”
    夏芩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盔甲兄不知道自己携带了背景?
    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看到盔甲兄的背景?
    夏芩被这个诡异的事实惊呆了,她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摇摇晃晃地从笔筒中抽出画卷,想要询问一下画中君是怎么回事,然而画卷打开,只看到一行虚幻的小字从画中悠悠地飘了出来:当今名家邱连云新作美男图,不可不访,吾去矣!
    夏芩:“……”
    她愣了片刻,像游魂一样游进接鬼室,转而请教变相君,结果只看到虚幻的药柜上贴着一张虚幻的纸条:山有药草,吾去采之,数日不归,留言告之。
    夏芩:“!”
    什么意思,这都是什么意思?
    还有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小伙伴了?
    夏芩颓然良久,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改而去请教整日里蹲在鸽子笼前对着鸽子流口水的书男孩。
    “鬼鬼身后的背景是怎么回事?”
    书男孩闻声回头,顿时把夏芩吓了一跳,只见该男孩的两只眼睛涂得乌突突的,像是糊了两团的墨迹,如要装扮某憨态可掬的稀有动物,结果却装扮出了惊悚吓人的效果。
    夏芩登时话都说不利落了,抖着手指点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的眼、眼是怎么回事?”
    书男孩立刻露出笑容,一脸“求表扬”的神气:“黑眼圈呀,像姐姐一样晚上睡不好觉长出的黑眼圈呀。”
    夏芩:“……”
    上下眼皮都黑成墨汁的黑眼圈?
    夏芩竭力控制着嘴角的抽搐,面无表情:“你像我一样晚上睡不好觉?我看你是睡得太多,口水四流,把眼那块的字迹糊了才弄出的黑眼圈吧,要不就是你自己画上去的?”
    小男孩嘟起嘴:“姐姐真坏!”
    夏芩心中生起些微的好奇:“因为你本体是书,所以就特别喜欢往自己脸上泼墨?”
    书男孩:“当然不是,是因为应该有,所以才让它有嘛!”
    夏芩:“……”
    缺心眼子的世界她不懂,于是她直接吩咐道:“赶快发挥你书的功用,给姐姐查查鬼鬼身后的背景是怎么回事。”
    书男孩闻言,呼啦一声,半边身子变成了迎风招展的大型书页,另半边身体朝她眨着眼睛道:“姐姐自己查呀,我不识字的。”
    夏芩:“……!”
    一个书灵!
    一个海纳群书保罗万象的书灵!
    一个海纳群书包罗万的书灵却说自己不识字!
    仿佛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着从她心头狂奔而过,把她身为正常人的认知底线践踏成了一缕缕妖娆的齑粉,在空中袅袅飘散……
    对这个荒诞的世界,她真的已经无法再抱什么希望了……
    书男孩看她呆立不动,催促道:“姐姐,你到底查不查呀,我还要看香喷喷喔喔喔的鸽子呢?”
    喔喔喔。。。。。。
    她继续呆立,神智完全游离于另外一个世界。
    小男孩:“鸽子的打鸣声很好听哦。”
    打鸣声……
    夏芩一激灵醒过来,紧紧地盯着书男孩,书男孩不自在了,不安地扭了扭小身子,“干吗?”
    夏芩:“别告诉我你不但是个睁眼瞎还是个聋子。”
    书男孩扭得更厉害了,脸色涨红:“你才是聋子,你们全家都是聋子,我就是听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而已,你不知道我是一本古书吗,我没有五感,可是我可以通过记载描摹呀,你会吗,我比你聪明多了!”
    夏芩:“……”
    没有五感你对鸽子流什么口水!
    夏芩对这个充满悖论的世界已经彻底无言了,她强迫自己冷静片刻,说道:“所以,你自然也看不见盔甲君身后的背景了?”
    书男孩:“什么背景,你能说详细一点么?”
    夏芩:“就是一幅幅活的战争画面。”
    书男孩若有所思地点头,虽然既不识数又不识字,但好歹活了那么多年,见识还有那么一星半点:“那不是杀伐气嘛,他从战场上归来,身上带着杀伐气很正常啊。”
    夏芩:“那可是活生生的画面。”
    小男孩睁着两只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活生生的了,那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嘛,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不会消散了,那不就是杀伐气嘛!”
    夏芩依然满头雾水,微微蹙眉:“他自己看不见……”
    书男孩看她的目光已经接近于看白痴了:“这还用说?比如你看我满身的书卷气,我自己就看不出来嘛!”
    夏芩:“……”
    她看不出来……
    地球人都看不出来……
    脱离地球的神秘物种就是佩戴了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
    话至此,夏芩也七七八八地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背景不可消,同志须忍受。
    如此,直到半个月后,一对自称姜夔夫人家仆的男女来到松山寺,来请夏芩。
    女仆很是客气:“我家夫人收到您的信后,很是激动,很想和您当面恳谈一番,可是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亲自前来,所以就让奴婢们过来请您去一趟。”女仆顿了顿,又道,“我家夫平时人也是敬佛礼佛的人,所以特意嘱咐奴婢在贵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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