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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记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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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绝看到一地血腥,静静的站在那里,让人捉摸不透他在这一刻究竟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弹指,他出人意料的没有多说什麽,面上也是平静如昔,只是有些紧张的回头看去。他身後,花记年斜坐在床榻上,脸色惨白一片,俊秀的眉眼低垂著,水红色的唇瓣早已失去光泽。
花千绝心中微微一痛,这样轻柔而平静的波动,似乎还是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他下意识的知道他此时不该发火,他走过去,尽量轻柔的抱著花记年,他从不会安慰人,此时也只能够用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辞藻柔声劝慰道:“别再想了,什麽事都有我呢。没关系的,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他看到花记年慢慢把自己深深埋进他的怀抱,有些单薄的双肩无法遏止的轻微颤抖著。花千绝用几乎是溺爱的表情轻轻的梳理青年的长发,低沈的声音慢慢蛊惑道:“你不是说你已经很开心了吗?那就别哭了,乖,想去那里,我都带你去。我们可以并肩站在最高的山峰上,看那轮血染的残阳,在黄昏的孤舟上听寺庙的晚锺,也可以爬上没有人知道的古树,一人敲碎一坛美酒的封泥,喝的酩酊大醉,笑忘今夕何夕,我哪里都带你去,只要你说,只要你想。”
花记年双肩颤抖的越发越剧烈,冰冷的泪水一点点打湿前襟。花千绝低声道:“我不是叫你不要难过了吗?”花记年大喊道:“我这种歹毒的人恨他们都来不及了,我哪里会难受!”
花千绝冷笑道:“那为什麽这幅表情?你跟我说你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如今他们死了,你却换上了这副模样。我不喜欢你把其他人看的过重。”
花记年愣了一下,渐渐苦笑起来:“我……我真是害人不浅,我这一辈子究竟有没有做对过一件事情?”
花千绝不怒反笑,缓缓道:“你……以为那些人都在恨你?罗啸风这个嗜财如命的老东西,在最後……把他数年的积蓄都给了你,耿勇每次教训自己儿子的时候都是在说:‘你怎麽不向小公子学学?’苏媚娘若不是不忍拒绝你怎会任你呼来喝去每求必应,就算是吴秋屏……若是对付旁人,早就使尽各种利害毒药,赴死之前也要让你生死两难,哪有这麽容易便一了了之,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你。你总以为别人都恨你,讨厌你,却从不曾留意过他们究竟怎麽想。那群人在你生下来後便是如此,我一不在,就抢著轮流去抱你,让我看了就心烦,这才出堡了将近九年。还有那翠儿秋衣之流的,求爱不能就百般阻挠……哼,就算是伽叶寺那和尚,自诩六根清净,我是不知道他临死前为何要把浮屠令赠你,可总归不会赠我,赠旁人就是了……”
花记年听男子的话越说越离谱,知道他在用一种极端拙略的方法在哄自己。他看著花千绝唠叨个不停的模样,一时竟痴了,良久,嘴角才抿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他终於展颜笑道:“好,我不难过……反正我大限将近,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去那里找他们赔罪,这剩下的时间,我们开开心心的过。”
二十年的聚散离别,二十年的冬去春来,二十个灯火齐明的中秋,有过月上柳梢的诗情画意,有过纸醉金迷的泼天富贵,有过泪满衣袖的黯然销魂。花在树则生,离枝则死,鸟在林则乐,离群则悲──为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思慕,肝肠寸断,相思成灾,花开花败了无数次,这才终於找到一个人,花开同赏,花落同悲。
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原来千百年前初遇的一个微笑,便已奠定生生世世的追逐,任他风飙浪阻,任他白浪滔天,任满是荆棘的道路一路走来步步泣血。如果不曾这般千磨万砺,怎会明白什麽海枯石烂,如果不曾这样世世纠缠,怎会知道什麽地老天荒。不是画里华胥的捕风捉影,不是镜花水月的痴人说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天涯相随。即便是这样转瞬即逝的执子之手,也是弥足珍贵的吉光片影,笑中藏泪的花好月圆。
花千绝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将青年横抱起来,像是毫无费力一般。推门出去,门外繁花正豔,被微风吹得在枝头轻颤。光晕中尘埃普渡,在每一滴花瓣上的露水中闪耀著七彩的颜色。二十年的生命一如雪泥鸿爪,昙花一现,却在这浮屠堡最恶心的风月与思慕中,催生出一段光风霁月的真情。

花开不记年结局一 网络版

结局一 网络结局
接下来数日,两人按照花记年的心愿,一路驾马回到了浮屠堡,万象山中正是一片春归之景,万树葱茏,百鸟争鸣,虎啸春山,鱼翔浅底。景还是美景,人还是璧人,可心境却不同了,浮屠堡也不在是从前的浮屠堡。这几个月里兵荒马乱谣言四起,浮屠堡又少了堡主和三位总堂主坐镇,其余诸堂针锋相对,眦睚必记,已有分崩离析之势,人人不务本职,弄得曾经辉煌的飞檐上满是蛛网。
看到凋敝的故土,花记年不由得有些神伤,两人站在朝花阁外那片小树林里,细细听了一阵虫鸟鸣啼,感受著阳光穿过润润密密的绿叶落在脸上的温暖。花记年突然轻声笑起来:“第一次见面,你就是在这里,掐著我的脖子。”
花千绝看著青年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也记起来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次,这个孩子眼里跃动不息的火苗,也曾在顷刻之间让他目眩神迷,他想著,不由颔首笑道:“你,如今要报仇吗?”
花记年歪著头笑道:“我只是要让你知道,谁欺负我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花千绝知道他在强作欢颜,心头又是一紧,不知为何,还勉强自己陪他笑了一阵。
两人这样说一阵,佯笑一阵,踏著满地青绿,在浮屠堡走了一圈,每一处都发生了一些故事,历历在目,无论是欢乐的,哀惋的,惘然的,愤怒的,都一一再回忆了一遍,这样落败和冷清的景色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向来寡言的人在细声说个不停,只是说的越多,却越发显得落寞,越是落寞,就说得越多……
就这样一边说著,一边走著,一边佯笑著,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谨慎拼尽全力的来度过这最後一日。尽量快乐一些,尽量热闹一些,当时间以能够看得见的速度在掌间溜走,人们才会明白身旁那人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颦蹙,每一个不置可否的手势和眼神,终究占据了怎样的分量。眼睛都疼痛了还是舍不得眨一下,生怕就这样不小心闭上双眼,再睁开就是生死之别。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走著,路过千石阶旁,花记年指著千石阶上方,蹙眉道:“还记得你大婚那次吗?大红地毯就是从这里铺下来的,你结婚也就罢了,还要我在这里为你迎接新娘……”
花千绝握住他的手,强自压抑心中的负面情绪,低笑道:“我不怎麽记得了,我只记得身旁这棵树,你那天夜里,喝的烂醉,不但在这树上勾引我,还在那房中……一边干那事,一边叫我名字。”
花记年窘的面满赤红,正待挣开男子的手,却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我啦?我直至今日,才明白你那时在想些什麽……记年,我们去树上看看。”
他话音未落,就抱著青年向上一纵,几步登上这棵参天古树。带著他爬上了最高的树梢,一轮巨大的豔阳似乎就在头顶不远的地方悬挂著,碧空万顷,油绿的树叶被阳光照成了片片碎金,整个宏伟壮丽的浮屠堡尽收眼底。
花记年轻笑道:“喂喂,你看到无欢阁了吗?”
花千绝眸光一凝,轻声笑道:“看到了,无欢阁里又发生了什麽?”
青年不说话,低下头在怀里找了找,然後摸出了一个九连环,原本碎成片片的九连环不知道被人花费了多少精力,重新用金箔连了起来,虽然有断损,有残缺,却依然环环相扣,花记年指著九连环,又指了指自己,有些窘迫的低低笑道:“记得这个吗?那天晚上……其实是我。”
花千绝突然觉得心底有些难过,沈默了很久,一字一字认真回道:“那件事吗,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我说过的:‘妙手善解九连环’,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应该喜欢这个的……”
花记年如释重负的笑了。男子看著他明豔异常的笑容,心中一痛,那些魑魅说什麽他魔体未固,一个月内不能动用魔功,如今还有二十日,却要生离死别了。他强自压抑著自己的怒火,伸手在枝头折下了一朵半开的鲜红花盏,插在青年鬓间,低声说:“记年……这世上的人,真真可恶,谁都跟我们作对,可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谁都不敢打搅我们,千年万年的,我们都能一起度过。你在那里等我,好吗?”
花记年似乎有些倦意,却依然强睁著眼睛看他,那人的发丝在阳光下,居然泛著丝丝血色,真漂亮……他伸手去抓,风一吹,就抓了个空,男子看到了,就亲手拈起一缕发丝送到青年手心,花记年笑个不停,手却缓缓握紧了,轻声重复道:“千年万年,我们都能一起度过……”
他笑了一会,眸子突然亮了起来,绚烂的让人别不开眼去,他仰头看著男子,一字一字重复笑道:“我等你。”
风越过,一树繁花都被吹到半空中去,青年鬓间的花盏被风吹动,也开始向远方飞去。一时间万千飞花,渲染成绯红色的雨雾山岚,浮光跃金,上下天光。花千绝低头轻吻青年的额头,在绚烂的阳光中凝固成一道厚重的剪影。
曾记花开不记年。
曾记花开不记年……
《江湖别传-浮屠堡启运堂堂主》:
罗啸风,性嗜财,武艺绝,老年归隐,生死年不详。
《江湖别传-浮屠堡扶苏堂堂主》:
苏媚娘,易容圣手,师承百毒蛊母,卒年二十九岁。
《江湖别传-浮屠堡妙法堂堂主》:
吴秋屏,好女色,医术通神,幼年曾内定为白云观观主,後师承百毒蛊母,卒年三十一岁。
《江湖别传-浮屠堡破军堂堂主》:
耿勇,力可拔山,与还真山庄决战之日,其人安置妻女後,身中七十二刀,仍与敌血战不休,血尽而亡,卒年四十六岁。
《江湖别传-浮屠堡少公子》:
花记年,性孤僻,善诡谋,十六岁名满江湖,卒年二十。
《江湖正传-浮屠堡堡主》:
花千绝,魔头於世,心谋诡秘,成浮屠堡霸业者,毁浮屠堡霸业者。决战之日,力弊千人,力竭而死,战後数年,经此一战之人,子夜惊梦,仍汗湿重衣。
暗金色的河水之畔,漫山遍野的曼珠纱华恣肆绽放。
青面獠牙的小鬼在花海搔首踟蹰,身後的一群小鬼身著红衣,头上每人都扎著两个冲天小辫,赤著脚穿著短裤小袄,踏著花海叫嚣不休。
一个头盖红盖的人,站在花海这头,看著远远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个红衣小鬼尖声叫道:“你还在等些什麽!你受他的骗难不成还少了?你都在这里等了二十年了!”
凡间一日,冥府一年。
那人摇了摇头,还待继续等下去,叽叽喳喳的魑魅魍魉已经跳起来,把他重新塞进那顶大红鸾轿中,嘴里叫骂道:“不能等了,不能再让你等了!”
花海中因这喧嚣荡起一层层的花浪。他们说著,不顾那人的挣扎,七手八脚的扛起轿子,吹吹打打的往花海深处走去,口中叽叽喳喳的唱著语意隐晦的歌儿──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
衣食两般俱已足,又思娇柔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
良田置得多广阔,出入又嫌少马骑,
槽头扣了骡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
七品县官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
唧唧唧唧复唧唧,婚丧嫁娶无须啼!”
轿中人听著歌儿,却犹自挣扎著向轿外望去。他突然愣了一下,重重花海外,天边降下红云,六头有角异兽衔著黑色巨大的马车,奔腾之间带著滚滚的杀伐之声,那马车在云间越跑越快,直到轰隆隆的落在地上,雷霆电掣,马车像箭一样的飞驰,碾过之处,落英缤纷,飘花如雨。
离这轿子近了,又近了。车内的人朝他遥遥伸出手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如果真有……真有能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方法,我只求到时候,你牢牢抓紧我……
那人红盖下的唇角於是抿出一个柔和的弧度。他掀开红盖,伸出手去。
 
    END

花开不记年结局二 喜剧版

结局二 喜剧结局
接下来数日,花千绝也曾问过青年是否要回万象山走一遭,花记年想了很久,才轻声道:“还回去做什麽呢,那里一草一木,一瓦一石,我都刻在心里,时时刻刻都能见著。我此刻最想做的,还是希望稍微弥补一下我做错的事情。”
花千绝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他知道花记年说的是什麽。驿站外那片银白色的芦苇地尽处,堆著两个小小的坟冢,因为是那个傻瓜执意用双手一把一把挖出来的墓穴,看上去总有几分不尽人意。更何况两位墓主人生前结怨太多,连墓碑上都不能留下姓名,显得惨淡无比,不过两个坟头却依偎得紧紧的,也算是勉强补足了那份荒凉。
坟冢旁裸露的土地,也埋下了银叶菊的花种,想必将来这里会是一大片绚烂的银白色。花记年体力总是消耗得很快,经常会有些恍惚地停下来擦拭快要掉到眼里的汗水,花千绝每当这个时候,就不轻不重地拍一下青年的脑袋,却并不阻止他。等到花记年把一切事情都做完了,坟前也摆满了瓜果贡品和香烛之後,花千绝才把疲惫不堪的人搂入怀中。
花千绝原本打定主意要带他去寻遍美景,此刻看他执意自困於此,却也不置可否的陪著。花记年一直不敢合眼,贪婪的打量著男子英挺完美的五官,良久才说:“我想一个人给他们上香,你先回去等我好吗?”
花千绝扬眉一笑,扯著花记年束发的丝带,轻轻一吻,低笑道:“不许让我久等。”
花记年冷哼一声把发带从他手心里拽回来,两人笑骂中对视了一会,竟是都有些窒息的难受,花记年用力握紧双拳才遏制住自己扑进那人怀里痛哭的欲望,慢慢转过身子。
花记年等待了一会,发现男子真的去远了,才用火折子点燃了三柱高香,双膝跪在坟前拜了三拜,小心地插进香炉之中。怔了良久才道:“吴叔叔,苏姐姐,记年这几天,想了很多事情。我这一生都是浑浑噩噩的,对自己吹毛求疵,对旁人也总是求全责备。我总是想把恩和仇分得清清楚楚的,努力的报恩,拼命的报仇,却弄得四处结怨。凭自己的喜恶做事,努力了那麽久,才发现真实离我有那麽远,我这一路走下去,原来都是偏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安静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一遍,才发现大家都曾对记年那麽好。若真有黄泉,记年一定好好的在黄泉下给叔叔姐姐陪不是。”花记年说著,又朝坟冢磕了几个头,眼前的世界,渐渐的摇晃起来,想站起来,却又一晃再度跪倒在那里,花记年想起那个人嘴角温柔的笑,困难的喘息了一会,良久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可现在不行啊……”他想扶著什麽站直身子,可一直找不到,於是很狼狈地摔在地上,美丽的芦苇丛,一片片荡起涟漪,犹如海浪。
努力的睁大双眼只能看到一片没有荫翳的蔚蓝,可闭上眼睛後,有很多人温柔的影子。他看到模模糊糊的视线中,添香在夜色里提著一盏温暖的宫灯,站在檐下,含著笑,等他回来,他看到那群人为了图清静,又占了他的朝花阁,苏媚娘穿著大红的裙子半躺在他的床上跟吴秋屏拼酒划拳,师父在旁边拿著他惯用的小算盘皱著眉头拨拨算算,地上被打破了的,是他收集的第四十一缸女儿红,窗外的那群小姑娘还在拍著手掌唱歌,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自己胸口还挂著那块翡翠,绿衣的青年嘴角还是那抹算计的笑,直到他走近了,才和他各自伸出手掌,轻击了一下,方丈也在半山的山亭上独自对弈,一手持黑,一手拈白,下的是第五百八十一局和局,面容祥和,六七只麻雀在他脚边轻啼著。
──“不许让我久等。”
梦里就算那麽幸福也不敢睡过去,好想活著,花记年流著眼泪用最後的力气挣扎著,好想活著,直到他们彼此老得你腻了我我厌了你,还能一起看著花开花败。他的手努力伸向空中,有人握住了。他看到那个人温柔的唇角。
幸好终究是不放心啊,花千绝想道,早就知道这个逆子最喜欢不守约定的。他把那个人横抱起来。他在花记年耳边说:“你不许死,我们都不许放弃。我已经决定了。如果连今生都给不了你,怎麽能让你心甘情愿陪我更长的时间。”
半山腰。
拨开藤蔓,便露出一个天然的洞穴,五光十色的晶体辉映得整个山洞有如梦境。耿勇肩上坐著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嘴里咬著一串糖葫芦,朝著耿勇不停地叫唤著:“阿爹,阿爹,为什麽我们才见著面就要赶来这里啊,为什麽不去见阿娘呢,阿青才从那个劳什子山庄出来,可想娘了。”
耿勇背著自己的儿子苦笑道:“青儿别胡闹了,还记得那个一直陪你玩躲猫猫的大哥哥吗,我们现在得赶紧去找他。”他说著,在石壁上摸索了半天,似乎找到了什麽,摸出腰间开山斧一斧劈下去,露出石壁後面那无数个垒起的坛坛罐罐。
耿勇见这些罐子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当初想到要将这些贵得要人命的东西偷龙转凤,不然非但不能换得儿子平安,更会害得小公子……幸好总有负荆请罪的机会。那男孩似乎已经想起了儿时和那大哥哥玩耍的事情,兴奋的越加吵闹起来,挥动著胳膊催著耿勇赶快动身。耿勇无奈的搬出两坛凝华露,一肩背著儿子,一肩背著药坛,大步向山下走去。
满山花开。

    END

浮屠堡东山再起记(喜剧结局番外)

浮屠堡东山再起记(喜剧结局番外)
两年後。
万象山浮屠堡。
威震江湖的邪教总坛,每夜都会有数不清的江湖儿女提了宝剑来闯上一闯。今夜也不例外,堡门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位年轻热血的女剑客拔出宝剑,朝堡门大喊道:“魔头,吾等乃梧桐山杏花村玉蝶双侠是也,还不快快出来送死!”
随著这声娇叱,堡门内像黄蜂一样涌出了几百名严阵以待的浮屠堡守卫,那女侠哪里见过这种世面,正花容失色的时候,突然想起身边这位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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