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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一紧,男子的咽喉都哑了,贴着她背部的胸膛鼓动厉害,呼吸烫得人的肌肤都要燃烧起来。狄隽反身朝下,将她往上推:“回去!”
西鸾眨眨眼,突地一笑,看着男子被那火焰吞没,再是眼眶的灼热,眼皮的刺痛,眼珠的爆疼,胸口一暖,她也深入了那火焰之中。瞬间,两人的身影已经被熔浆吞食了干净。
崖上,女子凤目圆睁,身子的颤抖久久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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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鸾在一片红光中起来,十指被人紧紧地扣住,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开。狄隽皱着眉似乎要醒来,最终只是陷入更深的昏迷。
她戳了戳对方的面皮,想不透他为何也跳了下来。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她也懒得去弄明白。
周围红焰满布,像是挂在水帘洞口的雨幕,偶尔漂进来星点火光,倒也伤不了她。用脚跺了跺,地面依然有些烫人,再往前还是看不到路头。这个鬼界,反正从哪里走都看不到路的,索性掏出一张冥钱,折成三角形状,再丢在地面上,箭头朝着那边她就走那边。第一次在鬼界历险之时她也这么玩过,至今她还活着说明冥冥中一切有天定,她就不用操心了。
一人越走越远,徒自留下那昏睡的人不顾,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万籁俱静。她也不怕,偶尔还小娃儿似的蹦跳两下,或者疾跑一段路,脚底是硬的,声音倒是陷入了棉花堆中,半点窸窣都无。
她在这神秘莫测地地方,随意地问:“有人没?妖怪有没?恶鬼媚鬼妖孽鬼统统都出来放风啦!有大脚神仙,水桶腰的仙女的没?太漂亮的就别显性了,否则会打击我这脆弱的小心灵。”说话声居然在回响,尾声带着‘嗡嗡’地调子。她又喊:“磨剪子咧,锵菜刀——!”
“卖花啦!有追求浪漫的野蔷薇,蛊惑人心的月桂,热情的凤尾花,爱做梦的蜀葵,妖冶的睡莲,芳香怡人的孤挺花,懒惰的风信子,还有大嘴巴的喇叭花,有人鬼妖魔神的,要买花的不咧……”
“卖豆腐啦!水豆腐,魔芋豆腐,油豆腐!还有新鲜的嫩豆腐任你摸啦……”某人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胡诌乱扯信口胡言一大串,回答她的只有嗡嗡声。
她走也走累了,索性跌在地上,捶着老胳膊老腿,咒骂一声:“我靠,果然是不毛之地的鬼界,鸟毛都没瞧见一根。”
话音刚落,那厢突地响起“阿弥陀佛”的呼声,不远不尽,倒像就在耳边一般。
西鸾揉着腰肢:“哇咧,这次换了和尚!我这辈子还真的跟修仙有缘哈!不管是淫僧还是得道高僧,都请现身让我开开眼界。能够在这鬼界十三层称王称霸的,应该长得不会太差吧。”
随着一声佛号,不远处还真的慢慢有火星汇集,逐渐聚成一位盘坐的僧人。头戴毗卢冠,身上披着袈裟,一手持锡杖,一手有宝珠,脚踩莲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西鸾,你总算领会舍生取义地佛理了。”
“啊——!”西鸾指着对方大叫,“地藏王菩萨,您怎么在这里?”一把扑到对方身前,伸出双手:“大王,好歹见者有份,虽然您老人家先到先得,可您也得留点残渣剩饭打发一下我这贫民呀!快点,不管您到底挖到多少宝贝神器,都得分出一成来给我。否则,我撒泼打滚胡搅蛮缠跟着您飞天遁地也不罢休。”
地藏王问:“你来此处是为了寻找神器?”
西鸾瞪大了眼眸:“您老不是吧?宝贝挖到手里就翻脸不认人的事儿实在不适合您这等得道高僧,您就别忽悠我了。快说您挖到了多少宝贝,拿出来给小的开开眼界。我不偷也不抢更不拿,我只看看。您到时候看着我可怜,分我一点小意思就行了,只要别杀人灭口就成。小的我来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鬼界十三层,可不能什么都没瞧见看见望见就这么空手回去,到时候头上的大神小神透明一问我这‘十三层有啥呀’,我回答‘没啥,就是有块碑,让你签名到此一游’,那我不被他们笑死才怪。”
地藏王又问:“你毫不犹豫地从悬崖上跳下来,只是为了寻宝?”
西鸾一脸诚实:“我有收集癖。什么上古神器,仙丹仙果,捉妖除魔地容器等等,我都爱。我在仙界的时候就曾经听说鬼界十三层有天底下最最大的宝贝,总想着一定要来瞧瞧。好不容易在鬼界呆了几百年,牺牲色相耗尽唇舌,就是为了打听这鬼界的真正入口,我容易嘛我。要不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宝贝,我会忍受油锅里面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我耳边狼嚎?要不是为了天地间最神奇的宝贝,我会徒步走那么长的旋转楼梯,还跟向日葵们闲磕牙?要不是垂涎那宝贝的莫大神力,那我会挑唆同伴跳崖不成,只能自己舍生取义的跳了火焰山口?我苦啊,大王!您就让我见见那宝贝吧!对了,一般这等神奇物品旁边都会附带什么金库银库兵器库,你也一道拿出来给我瞧瞧。”摩拳擦掌的,好像地藏王不拿出点东西来,她随时就准备扑倒对方,开始翻找了。
地藏王摇头苦笑,只道:“在你亲自跳下山崖之时,那宝物就已经到了你的心中。”
“啊?”西鸾咋呼,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又挑开衣襟自己瞧了瞧自己心口位置,气道:“大王,您不是想要我脱了衣裳,好让你指出我心中有啥吧?”
地藏王不语,伸出一指来遥空指向她的上半身,随着动作,她的心口部分慢慢浮现出一团钮扣大小的浅灰光晕,焰火般的燃烧着,逐渐转成了胭脂红,再沿着经脉流走全身,最后聚集在左手尾指上,形成一个光圈久久不散。
西鸾盯着那亮光,瘪嘴道:“地藏王菩萨,这是您老想要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代表我是您圈养的小妾,外人勿碰?我是独身主义者啊,就算您是菩萨,也不能做这强占民女的事情。”话刚说完,另外一只手突地变成一把钢刀,毫不迟疑地对着有了光圈的手腕砍了下去。尾指上那光圈突地暴涨,将她整个手臂都给包围住,西鸾惊悸,一把抓住那手臂,就要使用蛮力将身手分离。
“不要!”身后不知道从哪里冲来一股大力,死死地束缚住了她的上半身,将两只手臂都压在腰间,不得动弹。
西鸾勃然变色,呲牙甩对方:“放手!”
狄隽紧紧地困住她,忍受着西鸾那如针芒地法力刺入他的身子。他的一手掰着她那有着光晕的手掌,只觉得上面的温度比熔浆还要炙热,骨头都要被烫得一寸寸融化了似的。就算这样,他也不放手。两个人像是草原上摔跤的莽夫,一个困住对方想要让她认输,另一个极力挣扎想要反败为胜。西鸾的法力在这十三层发挥不出三层,全都使在狄隽身上都不见一点效力。到了最后,她几乎是用后脑撞击他的鼻翼,抬脚猛踩他的脚背,左摇右晃,弯腰摔人,打滚倒压,什么泼皮招数都使了出来,始终没法挣脱开。
她气喘吁吁,狄隽早已汗如雨下浑身疼痛不堪。
西鸾吸气委顿地道:“你放开,我不自残了。”
狄隽牙齿早就被她后脑撞击的时候咬了舌头,满口的血沫子,话也没法说,闻言只是摇头。西鸾看不到,他索性更加捆紧了些,用行动表示他不会放手。
西鸾无法,抬头对着淡定围观的地藏王说:“他非礼我。”
“阿弥陀佛。”
西鸾瞪眼:“他是您老人家第NNNNNN代记名弟子吧?您这是霸权主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西鸾,你要相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意个毛线。您这是挖坑等我跳,我诅咒您吃饭没有筷子,蹲茅厕没有手纸,洗澡没有衣裳,走路摔跤,腾云翻跟头,睡觉没床板,嗑牙蹦石头,喝茶喝苦水……”噼里啪啦一大串,说道最后她更是口干舌燥,挣扎:“我不管您对我做了什么,一句话,给我宝物,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听得狄隽腿一软,西鸾侧身猛地一推,就将对方推得在地上翻滚了无数个跟头,停在了几百丈之外。她再也不管不顾,转身就扑到了地藏王的手边,一把夺过那宝珠,往地面上狠狠砸去。
五光十色,璀璨斑斓。原本红光漫天的地方瞬间被飞舞的花叶遮盖。远处群山白雾弥散,近处千丛万树梨花开,抬头晴空万里,低首脚踏嫩草。一阵风吹来,卷起满树花瓣,像是入了仙境一般。
西鸾抹开额间汗湿的头发,嘀咕着:“找个宝物都要设这么多陷阱,地藏王您也太不厚道了。直接让我进来这幻境不就好了么,偏要上演苦情戏。”啧啧叹息,“难道不知现今苦情戏不卖座么!”
貌是情非八回
她登高望远,遥遥只能看到群山中一处有着袅袅炊烟,有烟的地方才有人,或者妖怪,也许是神仙?
西鸾可不会管这些,她天生艺高胆大,随手一个小法术就聚集了一大堆的花瓣充作代步云彩,腾空而上的飞往目的地。为什么是花?因为这里除了花草就没别的了。
她虽然猜测这是一个幻境,可到底也有点防备,生怕突然半空中跑来天兵天将或者脚底踩上什么妖孽精怪,再不测也会遇到山野巨人等。可一路顺畅,蚂蚁都没瞧见一只,可见制造这幻境的神仙多不精益求精。
她一路飞行,顺道感慨,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到了那烟火之处,原来还有一栋木屋。屋前更是密密麻麻的梨花林,中间一条泉水将林与屋子分开,成了护城河一般。屋子三两间,袅烟从厨房的烟囱中飘出来,带点涩果的清香。
在鬼界呆久了,她都快要忘记人间界的日子了。乍然问道这等香味,肚子里的馋虫又勾了起来。
身后一人问她:“想吃么?”
她转过身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女子立在不远处,见她望来就道:“远道而来,没有别的招待,一起吃顿便饭吧。”
西鸾呆滞的点了点头,看着女子进了厨房,揭开锅盖,里面居然用开水煮着木筒饭。沸腾的热水,圆滚滚的木筒,满溢的香,再加上女子淡如新花的笑容,再多的防备也都不自觉的放下了。
她吸着口水坐在门槛上,笑问:“你是谁?”
女子指了指门前的泉水,西鸾道:“小泉?溪水?河流?溪河?”女子轻笑,算是认同了最后一个名字。
西鸾又问:“这里只有你一人么?”
溪河摇头:“我在等我的夫君回来。他出了远门。”西鸾很想问‘去了哪里?’她也问了出来,溪河毫不在意的回答:“荒野,西方极远的大荒野,那里有一个大部落。”这次,西鸾闭紧了嘴巴,什么也不问了。她有点怕看到女子飘散无形地落寂。
等到女子将饭摆上桌的时候,西鸾才知晓对方还准备了果子。很小,颜色艳丽,或圆或方或呈几角星的果子,咬一口脆脆的,涩甜辣各有不同,让人食欲大开。饭后,西鸾非常不好意思的提出来清洗餐具。溪河递给她一个盆子,自己提了一桶衣衫,去了溪边。
两人一见如故,几乎无话不说。西鸾知晓这里是与西方对立的极东,溪禾的夫君正是整个东部部落的君王。这里连绵几百里的地盘都是属于君王一人的,所以基本不见人烟。而她的夫君出远门之时,就只有她一人。西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这里是否有过异常富饶美丽的山脉河流,或者发生过天灾人祸而依然繁华的地方等,得到的回答却是整个东部地区只要是君王的统治之下,永远都是风调雨顺百年如一日。西鸾自然是不信,借口让溪河带着她将所有地界走遍,还顺道去了部落里面住了一些时日。相比这里的毫无人烟,部落中却是人丁兴旺,每日里男子们出门骑马打猎,女人们织布做饭,夜晚大家围着火炉对歌跳舞,当得上民风朴实。
这里的一切都太平和美满,让西鸾心底既温馨,可相处久了总有一种委和之感。
她习惯了仙界的荒度年岁,也习惯了修罗界的杀戮,更是习惯了鬼界的哀恸,还有人间界的尔虞我诈,唯独这里,因为人们太善良太没有防备,反而凸显她来此的目的过于龌龊虚伪。
她将整个东部部落的每一座山头花野,每一个山洞禽窝都翻找了遍,更是利用勉强能够使出的三层道行展开探寻,除了地底下的稀有矿产和人们打造的利器之外,再无什么可以充当‘宝物’的物事。每当要放弃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地藏王说的宝物已在心中的话语,就会忍不住的摸摸心口的位置。那里已经沉静了许多年,早如死海一般无波无澜,能有什么?
梨花谢了,紫藤开了,栀子花又占据了人们的视线,等到部落中的青年男子亲手摘了凌霄花捧到她面前之时,西鸾后知后觉的感慨欢乐亦逝。
这日里,西鸾大清早就听到鸟雀的欢腾声,绷不住的想:“该不是有客要来吧?”
溪河正从房间里出来,温柔笑道:“是夫君要回来了。”
西鸾啊了一声,眉目搭了下去。半响方从草堆上爬起来,拍拍灰尘:“既然你夫君回来了,那我也要走了。”
溪河问:“你要回家了么?”
家?西鸾何曾有过家。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轻松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别伤心。”
“嗯。”
西鸾又道:“下次你的夫君再离开,你就从部落里找个人来陪你,或者多去部落中走走,别一个人呆着。实在不喜,就养条狗,再养一群羊放牧也行。”
溪河抿唇闷笑。
西鸾放心了些,还是忍不住咬着草茎:“其实,我觉得你们最好有个孩子。那样,男人才会死心塌地地守在你的身边。”
溪河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头应允。这个美丽得不似人间的女子,总是这般淡淡的神情,让西鸾无端的心疼。她总觉得看着对方,就能够感觉到内心中某种感情在缓缓地浮出水面。三个月,她对溪河的喜欢却比对灵宝天尊的几千年怨念还来得深刻,这实在不寻常。可这本就是不寻常的地方,遇到了这么一位不平凡却比任何人都要平凡的女子,所有发生的情怀也就显得稀疏平常了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正巧站在了距离部落不远的土丘上。远远的,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灰尘滚滚,地面震动,这是马匹在奔驰。最前方的男子有着俊朗的面容,玄黑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他在笑,风驰电掣般地驰骋过万丈平地,飞似的冲到了部落的木栏之前。
溪河褪去了纯白地长襟衣裳,换上了艳色的华服,一动不动地仰头凝视着自己的君王。马儿甩着头,身后的灰尘还没有完全落地,男子跳了下来,抱着溪河,恨不得将她融入身子里面。
西鸾忍不住的微笑,为了他们表露出的真挚感情。
远远落后的随从们也跟了上来,众多马匹中拥簇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从上面下来一位戴着孔雀羽冠的长袍女子。女子对着溪河盈盈下拜,郑重的磕了三个头。溪河看了一眼身边的夫君。那一眼中包含的内容太多太深刻,哪怕隔了这么远,西鸾都能够瞧见里面渐渐染上的浓烈绝望。
痛不可抑!
明明溪河很快就收敛了惊诧,明明每个人都在笑,明明跪着的女子感激而泣,可她还是恨不得代替溪河扯起君王的领口问:为什么?
她抬起头来,只看到几月来永远碧空如洗地天上飘来了几朵云,云层渐厚,如被侵了女子泪水的棉絮,成了灰,又染了乌色,‘哗’地下起了暴雨来。而溪河那镶嵌金边的衣襟被这黑灰一浇灌就成了最脏乱地锡,衣摆也浸泡在人们急切躲雨的脚步碎泥中,没了洁净纯白。
西鸾突地大哭了起来,没有缘由的,好像这样她就能够模糊溪河脸上那褪了色的笑意,还有她那一直孤寂的身影。
那雨下了很多日,土地湿润得一踩一个深坑,部落中的人执意要举行隆重的婚礼。
西鸾站在暗处,看着平日里与溪河一起欢笑的众人对着另外一名女子鞠躬致意,引着女子走入舞圈的最中心,由长老给她带上最美丽的花环。少女们围着她吟唱赞美的歌,男子们一声一声合着,溪河的夫君端着酒钻到中间,与那女子对饮,将她抛到天空又再接住,那么欢乐。
溪河从主位上走到了她的身边,遮挡了最后的火光。
西鸾说:“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寻找宝物的。”
溪河平静地望着她。西鸾接着道:“俗语说无心插柳柳成荫,直到那一日,我才发现,宝物说不定真的已经被我找到了。”她笑了笑,笑容太淡,没有光,根本看不到眼眸中的明亮。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安抚的握着溪河的手:“我想说别伤心,可是你已经被伤;我也想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你已经开始了煎熬;我想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走,可我知道你不会离开。”她凝视着对方,问:“你愿意离开么?”
溪河摇头,望着西鸾身后的平川大地:“这里是我的家。”她的家一片黑暗,没有人烟,没有阳光。她摘下一串链子来,转而戴到西鸾的手腕上:“虽然你说你找到了宝物,可我还是要送你。有了它,天地任你遨游,无人能阻。”
西鸾举起手臂来,那链子是溪河亲手打造的金饰,十个太阳图腾串在上面就好像十个美好的心情。她忍不住晃动了两下,真心的微笑。
溪河轻手推她:“走吧!”
西鸾点头,腰间一紧,不知是什么物事卷了过来,瞬间将她脱离,越来越远。只一个眨眼,对面的溪河就成了夜空下黯淡的光点,再大的火焰也点不燃她心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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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中最后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黑,没了多久,那黑的边角被火焰点燃,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她被狄隽抱着从油锅中冲出来的时候,送他们进去的众人早就感觉到法力波动而赶了过来。西鸾懵懵地环顾,面无表情。
转首问着根本没有打算松开她的狄隽:“你还准备吃我豆腐吃到什么时候?”
狄隽早就在地藏王的协助下恢复了法力,闻言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西鸾问:“你希望我有什么事?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道士我就不会告你非礼!”随即蹲身,猛地一拳就将对方重新打回油锅,再次沉了下去。
小阎王第一个跑进殿中,只来得及瞧见狄隽在空中划出的滑顺的弧线,‘噗通’的落油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