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杜会主允可。因不欲他们沿路起冲突,所以分别上山。会主跟狂僧一道,我则送我爹来。李大相公,你就当给我个面子,相就一下吧,我爹当这房子是宝,你反正看不在眼里,就别碰它好了。”
李国花听罢,整个人就掉落了下来。
眼看他这样直挺挺的掉落,必碰得个脸青鼻肿,搞不好还会滚下山崖,却见他嗖的一声,已挂在一株自崖边突长上来的树桠上,倒是真像一只蝙蝠。
他穿黑色劲装,身披黑色大毡,内里滚镶着腥红的缎锦,但眉浓目艳,眼色很厉,左额一颗痣,比美人痣还妖媚;世上所有的蝙蝠和蝙蝠精,才没那么妖艳;世上所有的汉子,也没有他那么俏煞。
只听他道:“原来是‘疯圣’梁癫,这倒是失敬了。既然会主夫人这样说了,我不招惹他便是,我刚才已收到劲鸽传讯,说会主和客人会上此地来,却不知是何贵客,原来是鼎鼎大名,梁癫蔡狂!”
他的语音很轻,很清,只要他把话说得再脆上一些,绝对跟女人说话(而且还是十分清脆的女音),没什么两样。
铁手却马上听出:
这人受伤不久。
——而且内伤未愈!
(他是怎么受伤的?)
他从对方的内伤里竟“听”出了一些熟悉来。
这时曙色渐亮,月未消隐,苍穹上出现了日月交替的奇景。
换作平时,梁癫早要跟李国花过不去,但他现在要聚精会神,集中全力,先对付蔡狂再说。
他已欠下蔡狂一诺。
他已不能败。
——为了“南天门”,他更不能败。
——为了日后昌大传播自己的教派法力,万万万不能败!
一个本来自自由由的人,往往就因为信仰信念、亲戚亲友、名誉地位、权力面子……种种枷锁,以致要做这样做那样,不能做这样做那样,好好的一个人,成了各种虚识幻象里的奴隶。
人人都被这幻名虚位所羁靡,就像梁癫身上所背的房子那样,推不开,甩不掉。
许是因为这样,梁癫干脆把它掮在背上,不甩开。
仿佛正如梁癫不摔掉那口房子一般,蔡狂居然迟迟不肯上来。
梁癫发现他竟在第二层断岩瀑布观水花,意态悠闲,而且还正在岩上凿刻起经文来。
至于杜怒福与青花四怒等,则仍在第三层瀑潭处。
梁癫可沉不住气了。
他向下吼:“狂王八,你不敢上来!?”
蔡狂好暇以整,悠悠闲闲的道:“癫老鬼,你不敢下来!?”
梁癫咆哮:“我们约好好在倒冲瀑一战,你不敢来,便算输了一仗!”
蔡狂裂嘴笑:“我们约好在倒冲瀑决战,可没说好是那一层,这儿不也是倒冲瀑么?是你不敢下来,认输便罢!”
梁癫怒叱:“我不敢下来?我不敢下来!好,我就下来。”
蔡狂仰天大笑:“你下来,可先想清楚哦,咱们已到了倒冲瀑,我随时都可以出手,你随时都会败于我手嘎。”
梁癫直着嗓子像他喊天问般的(不过天问时是仰首问天,现在是探首呼瀑)大喊:“你才要当心呢,我就下来,你随时要丧在我手里!”
瀑布千流迸湍,万众竞奔,流辉电射,急漩狂涌,冲激石上,打在岩上,声响何其之大,可是完全掩不住狂憎疯圣的对话。
梁癫心知即将一战,兴奋得目中金光滟然大盛。他向女儿点一点头,道:“我要下去了。且看你爹如何大展神威吧。”
梁养养急道:“爹,蔡狂他是激你下去。”
梁癫豪笑道:“爹作战数十年,大小战百千次,还会不晓得么?他若上来,我居高临下,若动手,他准吃亏,若我这样下去,他动手,我吃蹩。”
梁养养心切的说:“那您还要下去?”
梁癫做然道:“我岂是这般下去!我既要败他,就得施展神技,让他折服得没二话说!”
说罢,居然仍背起他那所大房子,向养养、铁手、大相公唱了一个喏:
“我去也。”
竟然往瀑布泻落处直跃了下去。
他竟不是“走”下去的。
他完全不按“正路。”
他是“跳”下去的。
——谁都可以想像:这么高的断崖,一个人连同一所房子(还有房子上的牛,所造成的冲力!)
那是一种极大的毁灭之力!
山明水秀好刀光
从偌高的崖上急流猛坠而下,是一个背着房子和牛、戴着腥红僧帽的癫人。
他急坠,越过所有瀑布的水。
他堕落的地方,正是蔡狂之所在。
蔡狂仍在刻经。
他只刻了三个字:
“俺嘛呢——”
还未刻完。
他以为把梁癫激下来,对手功力再高,只要是顶着间房子以及房子上的牛走陡削的下坡路,他就有本领教对方翻一百八十个跟斗。
没料,人是给他激下来了。
——他却是这样子下来的!
他一时避不了。
况且他的经文未刻完:他曾许下大心愿,要刻一万九千九百七十六次另一个字的“六字真言”,而且决无未竟之作。如果他要避此万钩之势,纵能全身,这巨岩刻字也得给压毁当堂。
这一犹豫间,梁癫来势,何等之急,他已避不及。
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手左右一分,划作半弧型,合什往前一拜,指向坠人、屋、牛,这刹那间,第二层巨岩上的水花,突然平空飞流乍起,激扬冲霄,化作喷泉一般的水气雾墙,竟把梁癫的急坠隐隐托住。
只见水花四溅,瑞彩弥空,像一道冰花水城,灿若锦绣,托住了人、牛、屋,水花更因日月并照,幻起了数道绚丽已极的彩虹,吞吐若龙,相互遨戏,壮丽绝伦,仿佛千朵彩莲水仙,裹绽着凡间的人牛和房子,尉为奇景。
这一刹间,蔡狂已运用他的“大威德金刚”手印,口念“大威德金刚咒”,心身观想“大威德金刚”,他浑身自然也发挥出一种“大威德金刚”的法力。
铁手往下观望,目为之眩,心知:所谓佛法,只是教你如何做人,佛法的最终目的就是成佛。既然人就是佛,只要懂得妙观察智,修功德成智慧,佛自然便活在心中,存于脑中,自身在便是佛身在。运用精神集中、意志力量去观想一尊佛的仪貌庄容、法力道行,自身自然可幻化成佛、佛我无碍。而今蔡狂便是用密法中的大修为,幻化成“大威德金刚”,托住梁癫本无可匹御的一压,而还以足代手,在岩上凿续刻真言中的后三字!
铁手叹为观止,道:“他们当真是武斗了!”
梁养养微叹了一口气:“可惜他们把力量都用在互斗上。”
只听梁癫哈哈大笑道:“好!你不惜托我大脚,但我偏要下来,你试这个瞧瞧。”
这时,蔡狂以用脚趾下凿,刻下“叭”字。
那是真言中的第四字。
梁癫蹿入屋里,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蔡狂正待刻第五个字,却见梁癫已拿出把剑来。
那剑貌不惊人,又黑,又钝,又曲,又锈迹斑斑,还有一股臭味。
梁癫双手举剑,向天大吼一声:
“人不容天!”
一剑斫下去。
轰隆一声,那道水云幻墙,给砍出一道分线来,人和牛及房子,全乍倾急坠了下去!
蔡狂大吼一声:“别毁我真言!”
拔刀而出。
刀一离古铜销,一时间,彩虹的色彩全幻漾在刀锋上,这一刀斫出,所带过的不止是刀光,而是一道七色绚丽的虹影,形成了山明水秀里好一片夺目的刀光!
铁手发现这刀便一出手,都能吸尽天地光影成为刀气,脱口道:“‘大我刀’!”
这一刀连同彩虹七色,幻成八道色劲,斫向正急坠下来的梁癫。
梁癫大笑:“好!”
举起他那把破铜烂铁一架。
这刀剑互击,这刹间,没有星花,没有响声,但惊人的是,铁手、梁养养、李国花人在崖上,分明看见:急湍飞瀑,倏然在往断崖坠下之间,停了一停,然后又续;而在第二层瀑岩的杜怒福和青花四怒,也目睹四溅的水花迸流,乍然停了一停,然后继流不息。
连同自己的心跳呼息,也都停了一停。
——这一刀剑交击,竟能使天地呼息、万物断续,都为之静息!?
这回是大相公禁不住喝一声采:
“‘小我剑’!”
——梁癫手上那把废铁,竟是名闻天下的“小我神剑”,这一下,刚好与蔡狂所持的“大我神刀”互相克制。
刀剑相交,蔡狂已用趾刻下真言第五个字:“咪”。
这刹间,除了水流陡止之外,长刀的彩影忽然尽失。
这刀变成了一把黯然无光的钝刀。
反而梁癫的剑,七彩斑丽,灿然夺目。
梁癫狂笑,“还你一剑。”说着一剑刺出!
剑不是刺向蔡狂。
而是刺向蔡狂的刀。
蔡狂竟然弃刀。
他那一把刀,竟自行与梁癫的剑交战起来。梁癫初时还挽着剑招架。打了几招,他自己已似乎也招架不住了,遂弃了剑。他的剑自行与刀在空中交战了起来。这时候,苍穹上东西二方,正好是旭日残月互照相映。一下子,残月无光。一忽儿,云掩初日。刀剑倏忽起落,宛若这不只是一场人斗,也不是兵器交战,而是日月之间的光影之战。
刀光就是天光
天,渐渐亮了。刀光越来越盛。仿佛刀光就是天光。蔡狂用足刻字,但此时反而显得心绌力耗,每一笔一划,似费莫大力气,几难竟笔!但纵是这等情境,他的字仍刻得力道遒劲,“口”字边仍以浑圆的“①”字取代。梁癫满额都是汗。他的汗与残月、旭日一映,竟是青色的。他突然解下了红色僧帽,喝道:“求饶吧,我就让你把字刻完。蔡狂一甩散发,赫然见他额上肉瘤,完全成了红色,鲜血正自瘤子周边中渗出,十分凄厉可布。他只说了三个字:“去你的!”梁癫便把帽子向他罩了下去。蔡狂突然背向梁癫。他赤裸上身。背上有几个大疤瘌。背部刻有经文。帽子就罩在经文上。突然之间,铁手,梁养养,李国花,杜怒福,王烈壮,张寞寂,李凉苍,陈风威,小趾,均觉日月一黯,竞看到瀑流变成血红色(事后,有的说看到的是金色,有的说是墨绿色,有的人说流下来的不是水,而是火)!这只不过是刹瞬间的事,水流又回复正常。梁癫低吼一声,伸手抄住了长剑。蔡狂挽手执住了刀,回身之际,梁癫眼仁里忽弹出一颗赤丸,射向他的天心部位!蔡狂张嘴一口咬住了红丸。他全身一颤,牙龈激出鲜血。但他最后一字:“眸”已写成。这一颤,使他最后一凿,失了准头,拍的一声,星花四溅,岩块松脱,连同六字真言,一起滚落下瀑布去!这一块岩石,一直弹跳滚坠,直随瀑流滑泻至第三层,花地落于泪眼潭中,才静止不动。恰好,这时红日冉冉东升,巨炬烛天,太阳彩丽的照在水珠上,水珠打在岩石上,岩石上的六字真言,“咱嘛呢叭咪眸”,六字正向着朝阳金光,阳光和着活帘似的水珠,水珠发出极美丽灿亮的光泽来。日后,这急瀑深潭之中,竟然有一块奇石上刻有经文,令人叹为观止,认为神迹,称之“佛现岩”。蔡狂字成。他已胜了一仗。但岩石已落下。也输了一战。他愤怒。他一撂散发,露出狰狞的肉瘤,目现异光,正要一掌反拍天灵盖。梁癫见状,连退三步,一跃上屋,双手搂住了金牛。梁养养深知二人武功性情,知道他们正拟以自己本命心窍来施最后法力,不惜元神破窍出拼,如不能取胜,便立即法破身亡。所以她在崖口出尽力气叫道:“不要!
你们不要这样!你们定要斗死对方,我便先跳下去,死给你们看!”两人闻言,都顿了一顿。红丸遂飞回梁癫目中,蔡狂揩去唇边的血。梁癫喘急道:“好,咱们斗过文,牛过武,斗过法,斗过光,现在来场声斗”蔡狂惨笑道:“怕你不成?”两人遂都端坐下来。蔡狂手持“秽迹金刚”手印,低念“咱嘛呢叭咪眸”。梁癫跌坐屋顶,倚牛持“时轮金刚”法印,高喊了一声:“人,不,容,天!”两人喊声愈来愈低,低不可闻。愈来愈高,高而渐没。
但都愈来愈快。
铁手只觉心神震荡,但见瀑布水流,也一舒一滞,甚不畅顺,瀑沫电漩,互击相号,吞吐迟艰,知道是受二大法师声斗的影响,大自然的秩序为之堵塞倒错。
要知道人只能听到一定的声波声响,频率太高和太低的,都无法听得。其实宇宙万物,看似静的,俱有所动,根本整个大地宇宙,都在运转自动;就算是周遭的微尘细粒,身内的五行元素,也莫不在震动不已。但凡震动,必发声响,六字真言里的“咱嘛呢叭咪眸”,即含有天地万物间由静至动、由动入静的声响,而梁癫天人之间的厉呼,也并聚激发了宇宙间的一种无上的大力。
他们之间看来只是发出念咒、天问之声,但音阶多变,竟有逾百万以上的音素,每一个字词都有多个音素构成,多寡不定,变异急剧,配合繁复,徐疾有致,这些音色虽不一定让人听得清楚,但所发出的音波,聚合了大自然法则无形无尚的大力,正在互相攻守,斗个好不璀灿。
梁癫和蔡狂,自然都是道行高深之士。铁手见蔡狂一面抵御梁癫攻袭,一面以趾刻字,其实已把脑力心神,转化为二,遂能把思考转入脚部,完成刻字。梁癫真的以眼为神,把“眼神”二字传入密法活用了。把情绪上所发出的光芒(例如生气时脸红、恐惧时脸青)化力神兵利器,如果蔡狂不是以丹田升至喉头的一股真元抵住这“眼光”,只怕立刻就要横尸瀑底。
——像这样两大高手,如果把力量聚集起来,用以斗大将军甚且蔡京这等奸臣权宦,那该多好!
——然而他们却在此地自相残杀!
只见梁、蔡二人,久斗未息,久战未下,蔡狂的手又渐渐举起,要自百会穴击下;梁癫又再倚近金牛,要搂向牛头:铁手知道两人正要以自己的性命修为放尽一拼、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这边的梁养养急得泪花乱转,频呼连连,而下面的杜怒福也叱喝连声,要阻止他们以断残自身性命冒死求胜之举,无奈二人正以声波力战,既把至高音元和极低音元只传敌方而不致伤害他人,但他人的语音也决透不过他们的声墙:这下是,他们俩旁若无人,毫无障碍的决一死战!
正是不死不休。
铁手再无可忍,遂一拳击在山顶大地上,匐然有声,并大喝道:“天就是人,何必苦苦争胜!”
同一时间,云海绽开,金丸跃出,一颗丽日,正光照大地,洒下光霞万道,遍照三瀑两潭、山上山下!
铁手斗癫狂
这向下的一声断喝,犹如阳光遍洒大地般,正轰轰发发的传了开去,只见第二层的两人,都一起终上了口里的念念有词,各向上望来,神情十分错愕。
这时旭阳普照,两人这一仰脸,只见蔡狂脸色十分苍白,像在牢里渡过三十载似的;梁癫则双目神采尽失,犹如卧病三十年。这一拼毕竟使他们力耗神损。
他们颇感震异的是,两人本在各以音波侵杀敌手,突然之间,有一股力量,不是天,也不是人,既非佛,亦非神,只是大地之声,把他们的声音隔绝了,然后才听到铁手内力充沛的喊话。
这时候,他们才弄明白:那是铁手敲击大地的声音——但那一击,仿佛把整座山所有的岩石都拍醒了,发动了,来阻止二人互相伤杀的咒语。
他们决不信凭那样一个“六扇门的走狗”,居然会有此功力/魔力/法力/神力!
所以他们自是无尽差愣。
铁手仍在崖上。
他隔着一层瀑布喊话:“你们别打了。修法的人,首先是戒嗔入定,你们这般仇忿冲动,跟修行相去天壤,我看你们不是成佛,而是入魔了!是真英雄的就拿威风去锄强去暴,而不是勇悍内哄!”
梁癫向上吼道:“我们斗个死活,关你屁事!”
蔡狂傲然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梁养养哭着道:“你们别打了好不好……”
梁癫道:“我赢了就不打。”
蔡狂道:“他输了就不打。”
铁手忽道:“要是你们两人都败了呢?”
蔡狂眯着眼嗤笑:“就凭你?口出狂言,当真比我还狂!”
梁癫吐了一口唾液:“我呸!你别恃着有御赐名衔,我就不敢杀你!”
铁手只问:“如果你们都输了,是不是就不打了?”
蔡狂哈哈笑道:“输了就认了,有什么好打!但要是有人在送性命,也怪不得我!”
梁癫双目又绽出金光:“怎样?你真的不知好歹,非要我为你超生不行?”
铁手道:“为了使二位不再互相残杀,我只好勉力而为了?”
梁癫摇头叹息:“你真的是找死,那我也没法了。你的内力不错,接不下就不要硬接,认栽算了。”他其实也心知铁手厉害,但总不认为能在他自己手下取胜。
蔡狂则道:“我们两人,你随便挑一个吧。”他其实也不想跟铁手交战,因先前领略过铁手武功,自信自恃必能格杀对方,但一来不想得罪诸葛的人,二来就算能取下铁手,恐亦无余力取胜梁癫了。
铁手平和的道:“那我就大胆两位一齐挑了!”
“什么!?”
“狂妄!”
一时间,梁癫蔡狂,都忘了向来妄尊自大的是自己,纷纷喝骂铁手嚣狂。
其实不但蔡狂梁癫,就是杜氏夫妇、青花四怒和大相公,也无一不震怔当堂。
——敢情这位捕爷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你活不耐烦了?”
“我一向贪生怕死。是要活得好,我希望能活得久一些,那是好事。活着多快乐,既可以帮助人,又可以受人帮助,我才不想死。”
“那你疯了不成!?还是发了狂!?”
“两位一尊为‘疯圣’,一贵为‘狂僧’,我可顶多只是一双镶了锈铁的手。”
“你敢单挑我们两人!?凭什么!?”
“就凭一番好意。”
“好意!?”
“我不想眼见武林两大宗主、两位高手、两名罕世难逢的武术大师,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这句话两人都听得进去。
——但只是上半句。
“不是两败,打下去我是赢定了的。”
“我是玉,他是石,他焚,我不焚。”
两人几乎又为争这个而动起武来。
“两位前辈如果要动手,尽向我身上招呼便是。”
“你属何宗?”
“无宗。”
“何派?”
“无派。”
“诸葛先生见了我俩,尚且不敢如此自大。”
铁手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家师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则看不下去,与其眼见你们自伤残杀,不如跟你们比一比谁狂谁妄!”
这下子,两人均给触怒了。
蔡狂牙龈又在淌血。
梁癫眼色由金转红。
“好,你滚下来吧!”
“下来受死吧!”
铁手平和的摇首笑道:“是真的比斗,又何须面对面的动武?”
他笑笑竟学着蔡狂的语音喊道:“我来也——”
两手突然插进急湍而下的水泉里——
杜怒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梁养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凉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风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