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侄儿带来一个消息,算是感谢二伯父高抬贵手。”
“你别弄错了,我并非饶恕她,而是她不主动出现,老夫亦不派人追捕,如此而已,若她此时站到老夫面前,老夫同样会一掌击毙她——”
“杀她是大错特错,事后若察觉冤枉好人、滥杀无辜,就不是『后悔莫及』四字能简单带过。”狻猊吁烟轻笑,意有所指。
“此话何意?”西海龙王剑眉挑扬。
“我找到云桢真正的死因。”狻猊之言,投以震撼威力,令厅堂众人问而惊愕惑然。
“什么?!——”西海龙王声如洪雷,吼得震天动地,顾不得失态与否,慌张来到狻猊面前,西海龙后紧随在后。他忙问:“你说找到云桢真正的死因?!难道……他并非死于言灵?!”
狻猊缓缓颔首,不疾不徐道:
“先前我便觉奇怪,云桢是龙子,若没像我六弟负屃,惨遭设计拐骗,寻常来说,延维的言灵,不该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言灵用来欺负弱小,轻而易举,但要取龙子性命,恐怕无法三言两语便如愿。
她的术力,不够强大。
“我闯入西海城救人时,探视过云桢的遗体,他死状古怪,让我感到疑惑。直到日前,我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相仿的伤势,我大胆假设的情况便是如此——”
狻猊吐烟成形,细腻烟沫,逐渐聚集为人影。
与其动口说,不如真实模拟一遍,才能解除在场所有人的质疑。
烟,变成了云桢的模样。
他追逐着另一道烟沫拟造的敏敏,苦苦哀求,要她别离开他,敏敏不理,仍是绝情离去,留下云桢一人。
他沮丧失落,时时发怔发傻,开始食不下咽,以惊人的速度削瘦憔悴,这副模样,西海龙王及龙后皆是熟知的,在云桢过世之前,确实如同虚影所呈现一般。
敏敏!湮没化成的云桢呐喊着,一遍又一遍。为什么要离开我……
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云桢每嚷唤“敏敏”一句,便自虐般地槌打胸口,一次次,力道凌乱失控,有时重击有声,抡起拳,疯狂落在心窝处,仿佛那儿藏了可憎的妖物,非得使尽全力,才能驱逐掉它;时而轻若拍扶……
胸前胸臆之间,肉做的心,终是不敌长达半年的频繁残虐,应击而碎,内伤之剧,造成云桢口吐鲜血死亡。
“怎可能有这等荒唐事?!……”西海龙王久久难以置信,跌坐椅间,只能震惊拧眉。
“我确实撞见过……桢儿有好几回,不断槌打自己的胸口……我以为那只是……”西海龙后哽咽,无法言语。她好自责,没能及时阻止云桢自残,让他葬送宝贵性命一条。
云桢性子虽温驯懦弱,在感情上却是死心眼,与父亲西海龙王一样,一旦认定了,便是全心全意的痴情种,甘愿为心爱之人掏心挖肺。
他学不来西海龙王的骁勇善战,没有其父的合合龙威,独独这一点,完全继承了西海龙王。
父子俩的差异,则是西海龙王的痴心,幸运获得龙后慈莞的爱意相随,云桢爱上不懂珍惜他的女子,才演变为今时今日的结果,教人不胜唏嘘。
龙后捂面哭泣,西海龙王无言地安慰她。
“你是想为她脱罪,编织这一套说词,企图将云桢之死,导向其他方面?”西海龙王稍稍收拾失控的错愕,深吸几口气,恢复原有的冷静,扶在爱妻肩上的手掌,隐隐地,泄露了激动的微颤。
“不,我是在延维身上,看到相似的伤,才不排除这项猜测。同时,我向数名服侍云桢的鱼婢求证,要验证我的想法对错,所有鱼婢的回复,皆与我设想情况没有差异,云桢并非任何人杀他,是他自己,打破了他的心,也可以说,他失去爱人之后,心碎而死。”
狻猊挥散了烟沫,云桢的音容,回归成泡影,颗颗破裂消失。
“……你找到小疯子了?”死海龙主听见狻猊话中另一项重点。
“嗯。”狻猊坦诚点头,不过关于她的事,容后再议,先解决云桢死因之谜,替延维平反恶名,才最重要,他不希望自家族亲每每见到她,便对她指控怨怼。
为此,他不急于带她回来,转而去调查云桢生前所有蛛丝马迹,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做出了现在的结论。
“还有,我去了一趟狐神住居,他拥有一面水镜,是黄泉孽镜台所分舀的奇水,只需置入一根云桢的发,便可以看见他生前所有记忆,当然,镜里呈现的景象,仅有死去过的人才能看见,很巧的是,我也看见了。”狻猊微笑,笑容与唇边的银烟管,同样灿亮。
因为他死而复生,水镜所有显影,他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看见了什么,方才已用烟沫幻影,呈现在众人面前。
“延维有错,错在她口不择言,但绝不是造成云桢骤逝的罪魁祸首,她获得的教训,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该负的责任,就为一句话,非要取他性命,逼她逃无可逃,又岂有义正言辞的正当理由?”
狻猊语调轻轻,混着迷蒙的烟沫,吐出,状似悠哉闲聊,言谈间的指控,却高竿地随之道来。
若延维当真无辜,先前对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是超过……西海龙王越想,越发汗颜。
他可是险些将她的首级给取下来呀!
厅内,静默良久、良久。
终于,幽远吁息,缓缓吐出,源自于西海龙王。
“……老夫明白了,是老夫冲动,单凭云桢身上残留的言灵术力,未加以查证,硬控她是凶手,老夫错得严重。”西海龙王叹口气,承认了自己的鲁莽,也代表他信了狻猊的说服。
如何能不信?
云桢的死状,他同时心中存疑,而方才的烟沫幻影,又恰巧解释了云桢胸前的伤……
“若日后再见她,老夫不会伤她毫发,不再视她为仇敌。”他清楚狻猊费心尽力,调查云桢死因,为的,就是他这几句话吧。
“多谢二伯父。”狻猊朗笑,这回的笑意,明显真诚许多。
解决掉最大麻烦,接下来,轮到他家父王了。
他父王这关阻碍,嗯……他一点都不看在眼里耶,不过,还是给个颜面,意思意思“求”他父王,成全他和延维吧。
再怎么说,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总好过处处被人拆散或唱衰。
他要她在龙骸城里抬头挺胸,不用担心谁谁谁不欢迎她,又或者认定她无权留于此处。
他要她在身边,光明正大,没有半丝委曲求全,更毋须躲躲藏藏,爱他爱得遮遮掩掩。
他要她理直气壮,被大家唤一声“五龙子妃”。
面带微笑,走向四海龙主,狻猊笑得好甜,甜教龙主不禁缩肩,本能后退,直背脊抵住椅背,退无可退——
“父王。”连声音都掺了蜜,甜丝丝的。
“这、这种笑容,一定没好事……”龙主嘀咕。
“您刚问道,我找到她了,是吗?”狻猊见龙主手边酒杯空空,执起酒壶为其斟满,温热的酒液,香气浓郁飘散,配上儿子体贴孝顺的行径,让龙主更抖了。
“呃,是呀……”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儿子,很恐怖。
“没错,找到她了。她躲着我,仿佛朝露蒸发般,不留踪影足迹,害我找她找的焦头烂额,几乎无计可施,怀抱最后一丝希冀,试了个小手段,才误打误撞,诱骗她出来……您知道,她躲在哪儿呢?”
称谓上,用了罕见的“您”,绝对有鬼。龙主心里,立即浮现这想法,嘴上虚应道:“……躲哪儿?”
“一个不过巴掌大的小瓶壶内。她藏在里头,信守诺言,实现她对你提出的交换,打算永远让我寻不着她。”狻猊笑睨龙主,语气还算平稳,淡述着她的情况。
然而,无论他说的多淡然,一丝丝的怜惜,仍是难以扼制地流露出来。
“瓶子里能躲人?”四龙子很好奇。
“谁会想到,她会躲进那种地方,把自己关入幻术里,也不想想,若被记忆吞噬,极可能一生受困其中,在分不清虚实晨昏的天地间,浑噩度日。”狻猊提及她的憨傻行为,即是气,又心痛。
“没人逼她躲进啥瓶子里,她只说要藏好她自己,不在纠缠你,其余全是她自己决定的,我们谁都无暇管她。”四海龙主撇关系撇得干净,不过,这亦属事实,他们没硬逼着延维做任何事,全是她自个儿嚷嚷要做的,就连她何时走、走哪儿去,他们也没干涉,那时只顾着就狻猊回来。
狻猊理解点头,完全同意龙主的撇清言论:
“她很傻,认为言出必有行,不用谁逼她,她也会逼自己,因为她害怕要是食言,您会收回您救我的承诺。她一心守信,即便是我找到她,她仍旧企图要逃,我若不对她动用束缚言灵,以强硬方式留下她,她绝对会躲远远的,逃到另一处更难寻到的地方。”
他没有责怪父王的意思,就如同他永远无法对延维提出以离开他,作为救他的交换条件而生气。这两方人,皆为他着想,只是他们没问过他,如何取舍,才是他渴望想要的结果。
“她是有些小缺点,源自于儿时环境影响,她被误导着,以为那样做才是正确,才能换来赞美。其实她本性不坏,是可以慢慢教乖的女娃儿,我与她在人界生活的日子里,她连一对情侣都没有破坏过,若父王担心她会毁掉您的后宫,儿子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儿子为她的行为,全权负责。”狻猊半举右手,做出立誓状。
他以为这么说,就能换来四海龙主爽快答应吗?
不。狻猊没如此单纯乐观,方才一席话,仅是客套,用以辅助接下来他真正要说的担保:
“只要父王愿意接纳她,重新给她一次表现的机会,您不但得到一个好媳妇儿,还附带一只言听计从的乖儿子。日后,父王说一,儿子绝不说二,若父王下达命令时,逆兄劣弟胆敢啰嗦反抗,不敬您、顺您,儿子定会站出来为您出气,不劳您动手教训,由儿子来。”
“……”龙主越听,双眸瞠得越大,哪时由人眼变龙眼,也毫无所觉。
这、这、这……
这是他听到的梦话吗?!
九只儿子,个个脾气古怪,虽不至于大逆不道,也绝构不着克敦孝行,偶尔会尊重尊重他这个父王——选择性的尊重,而且,真的很“偶尔”——常常叫九子去办事,得要三催四请,又是端出威严命令,又是祭出好处利诱,他们才会慵慵懒懒去做,每个都似极了多不情愿……
现在狻猊却说,他会言听计从,说一,他便绝不说二,不顶嘴、不叛逆,顺带帮他教训几只不听话的儿子?!
别看狻猊平时悠哉闲卧,好似不爱动武,只爱动口,就以为他在九子中武艺敬陪末座,他真要和其他龙子打起来,八只里会有五只被他打趴吧!
如此计算下来,九龙中,起码有六只会乖乖听话耶……
“你、你是说真的假的?”龙主想要确定一下。
“绝无虚言。”若有需要,他可以对自己下达言灵,以示保证。
“嗯……”龙主抚着长长龙须,闭眸,貌似沉思,实际上心口雀跃小鹿乱乱撞,不知早已喊过几千百次的“好”。
唇角扭曲的忍笑,让龙须跟着一颤一颤地抖动,在场众人看得很清楚,心中纷纷嘀咕——
龙主很乐,非常的快乐,那假装苦思的模样好假。太造作了。明明就很想一口答应。
“好吧,去把她接回来吧,父王……成全你们。”一说完,龙嘴咧开开,笑得好欢畅,还要故做一副谆谆教诲样,“父王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天底下没有永远的坏人,你得要管好她,不可以让她在城中惹是生非——”哇啦哇啦哇啦,全是屁话,真正的重点,还是用小疯子换来乖儿子,值得!
狻猊噙笑啜烟,吸入满肺的缥缈香火,一脸非常受教,听从龙主教导告诫,默默地,在心中铿锵欢呼——
搞定!
尾声
“我很紧张,我怕他们接纳不了我,我一定做不来他们心目中的好媳妇,说不定……不出两日,我就会被赶出龙骸城……”
“我对鱼姬做过很过分的事,也和蔘娃交恶,她们绝对不可能原谅我,她们定会对我厌恶至极……”
“还有你的兄弟们……他们对我也难有好印象,我总是惹怒他们……没对他们做过什么值得赞赏的好事耶……”
故意拉高的尖嗓,由男扮女,仿效着某人当时的忐忑口吻,即不安,又迟疑,还会微微颤抖,就连神情也揣摩六成,剑眉拢近,眉心蹙出浅浅痕迹。
“到底是谁?曾经一脸一脸担忧,惶恐得像要赶赴刑场,可怜兮兮说出这番话来?”尖细嗓音恢复正常,沉而好听的男声,吁以笑叹和薄烟,正是属于狻猊所有。
他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同时也自顾自怜。
唉,有个太受欢迎的娘子,为人夫君,独守空闺的时间,总比别人长上一些……
唉,有个太受欢迎的娘子,为人夫君,独自空闺的时间,总是比别人长上一些……
不出两日,就会被赶出龙骸城?
两个月过去了,她不是还稳稳当当留在城里?
鱼姬和蔘娃对她厌恶至极?
那此刻三只围坐小桌,吃甜品、喝甜茶,配甜果,互咬耳朵,说着悄悄话,又是咭咭轻笑,又是勾肩搭背的姊妹淘,谁呀?
刚开始,嫉恶如仇的蔘娃的确没给延维好脸色看,似极了闹脾气的小孩子,吵着毫无意义的架,幼稚地和延维划出楚河汉界,分得清清楚楚,温柔可人的鱼姬,试图居中为两人调解。
据说应该是某一日,延维无心之中,对蔘娃说了一句“你发上的红果宝饰哪儿买的?挺好看呢”,禁不起别人夸的单纯小蔘,马上俏鼻顶天,一副乐极模样,自此,三个女娃儿,熟络起来。
马屁,果然拍对地方就见效,尤其是对灵蔘,捧个几句,她连鬓脚都软了。
也罢,见延维在龙骸城内,开始被众人接纳及喜爱,身为丈夫的他,自然很开心,吃醋在所难免,谁教她从对他的全心依靠,到现在,她自个儿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害他感到有些落寞呐。
谁能料想到,以破坏别人恋情为乐的小疯子,摇身一变,突然成为全城中专解感情杂症的“大师”?
谁家丈夫,生性风流,左沾美鱼,右抱俏鱿,有空还追逐追逐冰山美人鳗。谁家姑娘,难以取舍两只条件相当的鱼哥哥,左边温柔体贴,右边上进负责,该挑哪个好……
诸如此类的闲杂小事,大伙儿全爱向他娘子延维请益,不知由何人口中传出,说延维具有看穿情侣是否合适的本领——正因不相衬,她才会为了彼此好,不惜背上恶名,进行破坏,目的便是不忍见世上多出一对怨偶……
与其双方不合适,硬要委屈凑成双,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让彼此有机会尽早遇上对的人。
当初惨遭她拆散的情侣们,各自找到比原先更好的另一半,使得这谣言如滚雪球般,越穿越离谱。
听说城里已经开始有鱼贩拿她的摸样雕刻成坠饰,鼓吹众人佩戴在身上,专司招桃花,旺爱情……
日后,若有人替她塑神像、造庙,他也不会太意外。
到时他这只嗜烟神兽还可以沾沾光,一块塑在香炉上,帮她分食些香火,沦为陪兽。
唉,好想躺在她柔软腿上,像只懒猫儿,由她摸着长发,哼着小曲,陪她睡场香甜午觉……
这渺小心愿,有越来越难以达成的迹象。
尤其是在他领着她重新踏入龙骸城时,那场家宴中,当她听完西海龙王对她的释疑以及西海龙后的致歉,那对失去唯一儿子的悲伤父母,似乎触及到她内心某一处的热血——
“我去替你们收集他的魂魄好了!”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娇甜的嗓,铿锵有力:“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凶兽梼杌的事迹吧?他的伴侣也曾经魂飞魄散,他不是同样没有放弃,四处寻找飘散的魂魄,最后,成功的把散魂给聚齐回来?虽然……可能要等我很久很久很久,因为我的本领没有梼杌高,他用了短短几年,我大概要几十倍、几百倍以上的时间,但……我杌高,他用了短短几年,我大概要几十倍、几百倍以上的时间,但……我可以试试看。”
明明曾经被人追着取命,明明曾经让雷金锤几乎敲掉小命一条,在事后证明是遭到误解,她非但没有气恼跳脚,没有要西海龙王赔偿损失,反倒主动开口要帮忙?
他相信,当时开口的她,没想过何谓以德报怨,也不要别人对她感激或另眼相看,只是单纯地,想要为失去儿子的一对父母,做些什么。
“我不会还魂术,不会治愈术,不过收聚魂魄这种事,我刚好会。”
她会,所以不排斥抢着做。
“云桢的魂魄,早已不知飘散到哪些地方去,连我们做父母的,都不以为能找齐……”西海龙王回答她,声音是抖动的。
“我不保证一定能全数收齐,我会努力,狻猊会陪我一起去,也许五十年里收不回一半,也许要好几百年——”
“我们等,我们愿意等!”西海龙后微笑掉泪。为她这份体贴心意而动容,就算到最后,没能完成她所说的成效,她都给了他们希望。
事后,他问过延维,怎会有这个念头?
她淡淡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好让人舍不得。”
这就是她的善良、她的本性,小小的,确实存在着。
难怪能让西海龙王夫妇三不五时便派人送来各式强身健体的补药良丹,指名要给她服用,甚至有一回,西海龙王特别到访,勾勾指,把他叫到一旁,俨然一副她家爹亲的嘴脸,半叮咛半威迫,要他善待她、疼惜她、保护她,不许惹她哭,不许害她受半点委屈——害他一时错乱,险些想抱拳屈膝,回一声:
是,岳父大人。
她现在靠山太强大,招惹不起,他父王应该也有这种感觉,颇具感触,听说,西海龙王把他父王招到角落,耳提面命了好一番。
嘴里烟管让人抽走,狻猊不用张开眼,也值得是谁靠近,她身上的香味,他已经熟透透,嗅着嗅着,都成瘾了。
终于,深闺怨夫被人想到了,知道该要回来抚慰抚慰他了吧,喵呜。
他偎贴过去,浑身软绵绵,赖在她肩上,塞进她怀里,像块黏人的糖饴,一粘住,就死不放手。
“你最近好爱撒娇哦。”她呵呵笑,颈边被他呵出的气息,挠的发痒。
“谁教有人得到我的rou体之后,对我爱理不理。”他好怕被喜新厌旧。到手的东西,玩腻后,就不值得珍惜了。
“我不是每天都很疼爱你……的rou体,哪有爱理不理?”夜夜春宵到一整个yim靡欢乐耶,她对他rou体的迷恋,还没觉得腻呀。
“不够呐。”
“你还嫌不够?!”这么想精尽人亡吗?!太、太纵欲了!
“我本以为,把你带回来龙骸城,我们夫妻俩也能像其他几对一样,终日无所事事,只顾着颈项缠绵,杂事退散……”口气超哀怨。
没想到,退散的,却是他的美梦野望。
早知如此,应该和她留在延维狻猊楼,两人独处。
“你真的很会吃醋耶,连这种小事的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