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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准备齐整,五更都过了。这才上轿离开。
傻子头一次坐这么宽敞的轿子,东摸摸西摸摸还觉得别扭,横着竖着在里面折腾。上香吧,他带着大铲一起去,美其名曰人不离铲,铲不离人。带着也就罢了,在轿子里,他没事就用铲划拉。这俩轿夫气得呲牙咧嘴,他在里头用铲子敲打轿底轿夫就得停下,高喊:“停轿!”,然后替他掀开轿帘。抬轿子的有抬轿子的规矩,只要轿里的人用靴底轻轻笃几下,他们就得停下。傻子觉得很好玩,一会儿喊停,一会儿走,折腾俩个轿夫。别的轿夫也不敢笑话他,只顾自己走。
陈青口好不容易窝在轿子里头打盹儿,听外头这么安静的街面上,唯有自家的队伍一会儿:“停轿!”一下子“起轿!”这还让不让人睡回笼觉了。用厕纸塞住双耳,蒙着袍子呼呼大睡。
出了巷子口,越往吴王庙走,街上的人越多。初一来上香的善男信女起得都十分早。小媳妇儿们一般提着竹篮,里头装些香烛。富贵一些的人家也有坐轿的,这路上人来车往还挺热闹。
今天清风和绝色公子没带黑面罩,一来是陈家上下有许多不知情的人。二来,大清早去上香,富贵山庄的打手里头有几个这么吃饱了撑的。
西行不远处,便益门北官河旁,正是吴王庙。庙后依仗的,就是流淌了千年的古邗沟,只见流水汤汤、波光粼粼,说不尽多少春秋故事、汉唐文章。
陈家的轿子一路无阻,抬进偏殿前的空地,众人落轿出轿。有主事的和尚来迎,比陈家自己的奴仆还殷勤三分。双手合十说:“庙门还没开,不如让老夫人先烧了头香去!”
织华小姐点头:“这也好,我家太老夫人挤不得的。”
大凡多金的施主,师傅都要领着她们佛前进香。
大殿中间供奉的是吴王夫差,边上配以汉吴王刘濞。一位通衢,一位铸币,供在扬州的财神庙里再恰当不过。
第一支香擎在手里,老太太还没举过头顶。敞开的门窗被人用力地关合。发出最血腥的响动。殿中香烛摇摆,那些只出现在噩梦里的人影全都立了起来。
和尚庙比道观可爱的地方,是和尚庙里有一群脑门秃秃的和尚,贼讨喜。所以如果和尚庙在一瞬间秃和尚全趴下了,站着的全是长了头发的小道士,那就很不好玩。
在一瞬间,这也是本能。
丫鬟婆子围成一团,老太太护住站在她身边的陈织华,小球护住老太太,谁过来跟谁玩命。寡妇如母鸡般伸开双翼护住小包,清风与绝色公子背脊相靠亮出暗藏的兵刃。傻子舞动着大铲像是巍峨挺立的高塔,不让人靠近。
陈青口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此时此刻此地,白眉老道清虚上人,这个如梦魇般的脸清清楚楚印在陈掌柜眼里。就凭自己这些人,打赢他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现在不是埋怨自己的时候,要冷静要镇定,一定还有办法的。
老道没有那么好心让陈青口站着想主意,手中拂尘亮开,拭定乾坤之势护住门户。展絮周凉各自晃动兵刃直扑小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寡妇和傻子一左一右拦住他俩。陈青口迎上老道,他并不急于先攻,俩人在原地四目对视,谁都不留半分破绽。陈掌柜第一次取出他的宝贝兵器——鸳鸯钺。十八般兵器中,鸳鸯钺是短兵器。每一柄钺就像是两弯新月交织。钺中镶有手把,除去手把处,均有刀刃。共有鹿角、鱼尾、凤眼、蛇身、熊背、四尖九刃十三锋、因其一端较长,又名日月弧形剑,或日月乾坤剑。钺分子午,一雄一雌,这两柄钺耍起来开合交织,不即不离,酷似鸳鸯。
此兵器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是它步走八方,招数中寻求变化,并随心所欲,变化万端,易攻难防。陈掌柜这是要豁出命去。
白眉老道嗤之以鼻:“你要用八卦招数来对付贫道?简直是自取灭亡。”
陈青口鼻尖冒汗,活马死马现在也只有放手一博了。一招青龙返首也亮了招式。
老道失去了耐心,脚踏五行身形站稳,手上拂尘一动,一招降龙伏虎扫陈青口的肚子。陈掌柜一分双钺,双蛇戏凤勾老道的手腕。老道早有准备,拂尘卷起向上点陈青口的左心,陈掌柜拆了招又缠上去。鸳鸯钺的招式大多从八卦掌中演以来,老道并不陌生。要想伤他,几乎没有可能。但这鸳鸯钺是死缠烂打的兵刃,老道要想三招五式内解决了陈青口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二十招过后,见陈青口双钺随手转,手随身走,兵器虽小,舒展颇大。老道暗暗赞许,对面的娃娃小小年纪,钺上功夫下了不少。展絮和周凉未必是他的对手,只不过在他这里都是雕虫小技。
陈青口一招脑间挂印取敌人耳后,老道提气,身法竟然这般快。已经到了陈掌柜的身后,提拂尘扫下去,陈掌柜心中一惊——我命休矣。
努力地往左偏过,拂尘末梢扫在陈青口的右肩。即便是末梢那几根毛,也可以要掉人半条命。右手钺已然脱手,碎心的疼痛陈掌柜已经顾不得,还想站起来。
白眉道士的慈悲心早让狗吃尽了,提拂尘欲赶尽杀绝。
陈掌柜只有左手一钺,到了现在,也只有殊死一博,一招回光返照以钺当暗器,飞了出去。此时,也只有闭眼等死的份儿。
老道觉得他太儿戏,临死还要耍这东西,用拂尘格开孤钺。对他来说,现在要杀死陈青口,就如碾死蚂蚁。
忽地听见有人高声喊喝,气走丹田:“道兄!这么大的人了欺负娃子玩呢!”这一嗓子,内力浑厚,练功没有三十年绝达不到。
窗户门齐刷刷被撞开,木屑四溅,风尘仆仆的一干人等涌入殿内。
陈青口也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忧虑,来的正是富贵山庄的人马。
清风和绝色公子喜出望外,被抓回去总比在这里丢了性命强些,如果能不被抓回去又不丢性命那就是上上签。
清风拔直了脖子,喊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骄傲:“老爷!我们在这里!快杀了牛鼻子救陈掌柜!”
清虚老道吃了一惊:“绝情?你怎会?”
据说很少有人见过绝情,只知道富贵山庄名声在外,对百姓来说,不抢男霸女,不助纣为虐就是好人家了。至于给的工钱少些,干的活多些,这些都是命。市价好的时候打压农民,天荒人灾的时候微微抬些价格,这都是做生意的手段,谁都一样。所以富贵山庄在黑白两道的口碑甚好,生意又做得大,财多买卖多人手也多,自然而然地,绝情成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陈青口疼得几欲昏厥,只想着这时候不能掉链子,挣扎了几次,才勉强睁开眼。至于面前这个绝情庄主,陈青口也是只闻其名,今天第一次见到本尊。四十开外吧,方脸,阔口,肤色偏暗,有几缕小山羊胡。印堂饱满,双目炯炯,模样很端正,练家子是不错,只是怎么都不能同绝色的容貌联系起来。这父子俩倒也奇特,只可能是当妈的容貌出众,孩子像娘呗。
陈老太太见到宝贝疙瘩曾孙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腿都站不稳,幸好老太太也是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跟着陈家摸打滚爬过来的。还算是见过世面。想往上扑又怕给他们添乱。急得在原地跺脚。
陈青口这口气憋得太久,神情一恍惚就是昏了过去。
绝情划下道来:“道长,不如我们各退一步,给某一个面子。”
清虚冷笑:“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
既然道不合就不必多话。
白眉老道摆拂尘压上,绝情的万胜金刀亦力大势稳。二人战到一处,难解难分。
这里不分高下,别处却胜负已定。小道士虽然厉害,但富贵山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收拾几个三流四流的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清风和绝色四周忽地一松,自然能腾出手来帮助寡妇和傻子。寡妇战周凉,腿脚功夫上寡妇占了点上风,可周凉的剑法毒辣且力气上毕竟胜了半分。所以寡妇迟迟未能速决。傻子战展絮,傻子没招式只有蛮力,大铲舞动得呼呼带风。展絮的剑法虽精,但是这口薄剑不敢碰傻子的大铲,这要碰上一定会虎口震裂,宝剑飞出。所以展絮吃了大亏,也无法靠近伤害傻子。
现在多了清风和绝色,情势急转直下。周凉和展絮越来越局促,只有招架之份,并无还手之力。
小球冒着生命危险,一寸寸挪去陈青口身边。只见瓷公鸡紧咬着的双唇,早已经发紫。肩头的骨头不知道碎了没有,血染透了半边身子,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心疼。
小球都哭了:“掌柜的,您醒醒!我的好掌柜的呐!呜呜——” 姚庆终于也杀出一条血路。飞也似地跑到陈青口身边。
“不行啊,哭啥,要赶紧送出去医治!”姚庆捏紧拳头。
要出去谈何容易,富贵山庄的打手们虽不与姚庆一伙为敌,似乎也没有放走他们的意思。
老太太、织华小姐、小包、丫环婆子没死得都围了过来。仆人们哭成一片。
绝情并不想要清虚的命。他俩要分出胜负至少大战三百回合,两败俱伤不是好买卖。绝情虚晃一招,负刀在身后,跳出圈外。冷着脸答对:“道长,敬酒罚酒您选一种?”
清虚老道见得不了好果子,见好也收:“绝情,你等着!”挥一挥衣袖,带走一群小徒弟。
绝色公子领着清风上去见礼:“爹。。。”说这话的时候还隔着两丈远。
清风也跪下,口呼:“庄主。”
绝情哼地一声:“孽障!回去家法伺候!”
转而对陈老太太施礼:“老人家,不用担心,吾等这就送你们出去。只有一事请您应允,这小姑娘我们要带走。”绝情用袖风扫过小包站着的位置。
包姑娘向后退了一步。寡妇怀有敌意地瞪着绝情。
第三十五章 一缸田鸡
老太太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倒也镇定:“这恐怕让老太婆为难吧!说出去怕是对不住庄主您的威名。”
绝情轻轻地笑,话说得没有边际:“老人家不必担心,晚辈二十年前就受过陈前辈的救命之恩,我绝无意伤害您和这些孩子。”
寡妇不领情:“若是小姑娘并不愿意跟你们走呢?”
绝情不容他人质疑,无视寡妇,径直走到小包面前:“这位姑娘,在下这次也只是来的凑巧,人多势众才侥幸赶走歹人。恐怕他们都是姑娘的朋友,姑娘你忍心让他们一个个为你负伤,为你丧命?区区不才,愿以富贵山庄的薄力保护姑娘周全。”说着用眼角微微朝陈青口方向望去。
小包也迟疑,他究竟说得有几分道理。
绝情趁热打铁:“犬子与小童,想必姑娘也看过了,都是本分老实的孩子。吾以富贵山庄几万条人命起誓,吾等誓死护姑娘上京!”
姚庆出言顶撞:“怎么?大家大户就了不起了,就会压人了。这是看不起我们陈家,还是不信任我们陈家呢。”
绝情庄主完全不理会这些粗莽之人,只是一味地逼迫小包:“姑娘,请!”
织华焦急地喊:“再不请大夫,兄长。。兄长恐怕。。”
绝情赞同地点头。
小包咬牙:“好,我去!”
清风和绝色公子似乎很高兴,本来他俩就要与众人分别,心中不舍得。似乎拖一个下水也是好的,俩人笑得手舞足蹈。
寡妇冷笑:“庄主既然财大气粗,不如多添我一个,也不嫌多吧。民妇这辈子就爱好吃好喝好招待。”
不用绝情开口,清风就蹦了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庄主最好客了。余娘娘来吧,一起来吧!”
陈青口一倒,陈家人没了主心骨。既然他们这些人都乐意去富贵山庄,陈家人也没法阻止。
绝情带着人很迅速地撤了出去,陈老太太说话都带哭腔:“姚庆,还不快!!!”
* * *
陈掌柜最爱睡,这一次也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小球在他耳朵边上喊:“打劫啦!”或者喊:“天上掉金子啦!”都没有什么用。大家都不明白,他只是伤了肩膀,为啥看起来那么重。整个人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周围的人没几个不掉眼泪的。
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是这么说得,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气悬一口,病势汹汹。这意思似乎是说死马当活马医,这小子或许就没得救了。即使救回一命也是老天的恩赐,去掉半条命那是必然的。陈家老少哪里能听下去这个!他们把这医生差点打残一条腿。老太太发话,从今往后你们吃我的,住我的,孩子没醒一个都不准走。可把那些大夫给愁坏了,有些人胆小,闻风还搬了家。半边扬州城的医馆门可罗雀。
这几日老太太可没少掉眼泪,一日要来看个三五回,有时候拉着陈青口的手就难过,旁人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想想也是,这可是万红丛中一点绿,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含着都怕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老太太能受得住么。好在织华还有些理智,抓药熬药她亲自过问。上上下下可能就她一个明白人。
陈掌柜的梦里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他蹲在一个破酒缸里,四周都是跳来跳去的田鸡,很多很多只呢。每一只跳到他面前的田鸡,都会化成人形,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认识的一定是那些他来不及搭救的人。譬如庙里刚正不阿的老太太和儿子儿媳,他们都说死的冤枉,向陈掌柜索命。一个一个面目狰狞又忽地离去。
陈青口从一数到一百,从一百数到一,却还没有数完。
下一个,竟是鸢儿。
陈青口激动地跑上前去,深情脉脉地埋怨:“你怎么也变田鸡,变只麻雀还能飞,你说是不是?”
鸢儿还是小时候水灵的样貌。她拉着陈青口的手撒娇:“陈哥哥,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陈掌柜在梦里刚想说好,又打起小算盘来:这个恐怕不能答应,自己没带银子,周围又没其他人可以顺手借,去了之后付不出饭前,这就窘了。不行啊,今天不行!只是一犹豫,鸢儿便哭泣着离去,也化成一抹清烟消失殆尽。
瓷公鸡转眼又变成四五岁的模样,那一日爹娘要出门,他吵闹着死活不让。外头的屋子里面坐满了奇怪的绿林人。他们都很亢奋,有的人的锤比陈青口的脑袋还大。他们说的话,陈青口不懂,似乎是要去一个什么地方,找人算账。
他大声地哭,娘抱起他哄了又哄还不见好。娘责怪他淘气,应允他去去就回。
这些人都像走马灯似地在他面前晃过。陈青口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热,他要大力地喘气。
猛地震动,有人在推他。他睁不开眼,又有人在同他说话。开始几句听不见,他努力地听,有女子哽咽的哭泣之声。他这人最喜欢管家长理短,很想凑上去听个明白。可是这声音怎么都很远,模模糊糊。还有,他怎么动不了,怎么睁不开眼。
陈青口跟自个儿较真,你不让我动啊,我非要动,非要动,这次不行,下次再继续。他也不知道尝试了多久。耳边的响动越来越清晰,但是那个女声已经不见了。换来的是太奶奶焦虑的问话:“你们说,他到底什么时候醒!”
陈青口勉强地张嘴要答:“醒了!”
嘴张了一半,却听到惊呼声:“恭喜老夫人,小公子他醒了!您看,在动了!”
然后是满屋子女人唧唧喳喳,你碰了我,我踩了你的响动。似乎有人去端水了,有人去准备稀粥了。陈青口嫌她们烦,索性又睡了。
这一觉彻底睡醒了,听到外头敲更。屋里是两个女人在攀谈。
听上去很像珍珍的女子,在问:“外头怎么样?”
另一个熟悉的女声答:“放心哪,我点了她们的睡穴”陈青口吸吸鼻子,自己又在做梦了?
珍珍又说:“符也请过了,鬼也驱过了,咱要不要试试摆摊郎中的法子。在他大腿上开个口子,然后放掉血,用血沾了馒头喂给狗吃?”
陈青口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打颤,这是什么郎中?
那个熟悉的声音迟疑了片刻:“好吧,就这么做!”
陈掌柜生气!他给别人放血还差不离。这两个成事不足的姑娘,还真要被她们气死。她们居然胆大包天来抬他的玉脚,似乎珍珍已经亮出了小片刀。陈掌柜一急,咳嗽了起来。
两个女人尖叫了起来,她们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毛手毛脚也不知怎的,本想着给陈青口捶打前胸顺气,结果却把下身的被子都捂在他脸上。陈掌柜知道,她们一定是敌人派来的,是来报复他的,绝不会错的。等她俩擦擦汗回过神来,将陈掌柜救出,可怜他气都顺不过来。
外头灯火大亮,这么喊闹,必定惊动别屋的人。陈家报得出名字的各路神仙都聚了过来。
姚庆喜出望外:“展姑娘?是你?”
珍珍一肚子的委屈:“不是我们是谁!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她还蛮横上了。
陈青口睁开无辜且无助的朦胧双眼,想看看这些冤家。因为一下子不适应烛光,又赶忙闭上。一会儿过后,才又缓缓睁开,好!很好!人血馒头这个仇是肯定要报的。
珍珍问姚庆:“为什么我觉得掌柜的在瞪我?”
姚庆也纳闷,掌柜的似乎带有怒气。
展茹不敢靠近,也没有离开,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忽地就被太老夫人领着的一群丫头给挤到了墙角。
老太太实在太高兴了,拉着曾孙子的手,像是捡回了宝贝。又欢喜,又心疼。打翻了五味瓶,许久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异样。
面带不悦地问:“她们是谁?深更半夜做什么?”
陈掌柜也察觉到人数的不同,用探询的眼神问姚庆:其他人呢?
姚庆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孩子,每次遇到这样子的时刻,总要紧张:“回太老夫人,这两位姑娘是。。。是。。是。。”
他又急着宽慰陈青口:“少东家。。他们人在的。。又不在了。。。他们人。。。”
这时候就看出小球的功底:“回老祖宗哎,这位姑娘是御猫展家的孙女儿和她的丫头,也是我们掌柜的朋友。”小球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掌柜的,您别担心,他们都去富贵山庄窜门子了,等些时候就回。”
展茹和珍珍见老夫人施礼,老太太似乎有些不悦,她似乎不能认同半夜三更,女客上门这种做法,只是勉强点头。
陈青口却在床上眉头打结。
展茹心中惆怅,她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走,她也讨厌自己犹豫不决的样子。陈青口醒了之后,似乎没有留她的意思。关心旁人比关心她更多些。但是她又非常喜欢生活中有他的日子,她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他不曾甜言蜜语,他只会笑嘻嘻地同她闲聊。惹她生气的日子,比哄她开心的日子多得多。可是,只要在他身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