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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绿的饼找个地方再藏好,就怕被人看了去。”
“你还记得京城里来的是什么人?”余寡妇旁敲侧击。
“应该是个老头头,样貌么也记不得太清,穿得还不赖。只是每次来都偷偷摸摸,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有时候徐长老会带上我去见他,然后这就是过节了,能上巷子尾的小餐馆里吃饭,有糯米鸡,还有糖醋鱼,那些叫不出名称的汤水也很好喝,走的时候还能有果子带。我可不光是吃哦,我的耳朵没闲着,不过他们说话总避着我。可我是包打听哦,全城出了名的包打听!”小包在马车的座位上头大翻身,索性将头枕在寡妇的腿上。
“他们可说哦,等我大了就带我走,我当时就想,这要大到什么时候?然后要去哪里呢?想来想去也没有个正解,不如不想。”
寡妇再进一步:“你若是去了富贵人家,就会舒坦许多。”
“也不能这么说,宋大人可算是富贵人家,您可不知道,富贵人家规矩多。”小包撇撇嘴有些不屑:“早上要早问安啦,不可以随便出去遛达,要读书要识字,要尊师重道。不可以大声吃东西,不可以吃得很饱心满意足地打嗝,放屁不可以当着人面,钱多了好像也没啥用。总之就是一句,难受啊!”
“啊,难受啊!”寡妇学着她,笑得眉眼绽花。
“说起钱来,不知道陈掌柜怎么样了?”小包有些担心。
“瓷公鸡虽然是瓷做的,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了的。你要知道,他收了咱的钱事儿没办成之前,他可不敢死,死了谁替他还钱?”
小包纳闷:“我不明白呢,掌柜的本事挺大,又不花钱,他要那许多银子做什么?”
这点余寡妇也说不准:“说不定他留着钱等将来娶老婆养儿子。”
“这个嘛,瓷公鸡娶老婆还要花钱吗?您想想那个织华小姐,可是很有钱的主。”小包对陈青口那是相当地信任。
寡妇也犯愁:“也是哦,这样的女人娶上十七八个,恐怕他就富得流油了!”
“那么到时候,可以赶得上富贵山庄?可以救我们出去?”小包天真地抬起头。
马车靠栈休息,清风送来水和小点,富贵山庄的东西很精致,换句话说,个头嘛小了一点。小包将糯米做的红豆团一字排开,然后张大了嘴,把几个团子一并咽了下去。
清风乘机和她们多呆会儿:“咱庄主说外头可乱了,得回庄子调齐人马。哦还有,杜十将军也还没到,他可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咱庄主磕了头的好兄弟。小包我不是在你头前吹,见了杜将军,你就知道什么叫高手了,瓷公鸡之类,顶多是旁门左道!”
“我呸!”难得见到寡妇这么顶真。
“他杜十算什么东西,可还别说陈掌柜,陈青口比他杜十,这才是糟蹋了陈家的好名声。陈青口对不起谁了,在我眼里头,他也算有情有义的汉子。你把姓杜的开膛破肚,保准里头是黑心黑肺黑肚肠。”
清风这还没吹几句呢,就被寡妇踢了,心想还是少说为妙,收拾了锦盒就仓皇逃走。
小包吐舌头,这余娘娘怎么吃了炮竹了呢,想不明白呀。
包姑娘决定把前头的故事讲下去,也替余寡妇分分心:“前头岔开了,其实狗二的事儿咱还没讲完。”
寡妇愣:“还有下文?”
“嗯,狗二死的那年,他爹和他娘从姥姥家把之前生的一个闺女抱了回来。那是狗二前头的一个姐姐,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寡妇可能还在气头上,眼神游离地看着窗外。
小包不管她听还是不听:“这个姐姐待我很不错,她叫春妞。”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春妞姐比我可懂事多了,天不亮就起来刷马桶,然后做早饭,挑柴。她还会扎鞋底,剪窗花,那几年我们身上的补丁,都是她补的。还有哦,我们偷出来东西,都上她家去弄熟了才分来吃,不过这种好日子也没过几年。”
“又怎么了?”寡妇回神来问。
“她爹娘生了一个弟弟,这好像是必然的事情。她就是那孩子的半个娘,日子虽然更苦,春妞似乎也不在乎。弟弟会走路了之后,他们家就处处托人想把春妞卖出去。”
寡妇难过:“这样的事情,我听过的也不在少数。”
“然后我们就抱打不平,谁要敢动春妞的脑筋,咱就上他家去闹事。我们人多,丐帮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有俩臭钱的人,还真怕我们。”
“那么那孩子卖不出去了?”
“卖不出去一样要遭殃,她爹娘非打即骂,听说还偷偷逼她去窑子劝酒。”小包有些激动。
“我们的功夫虽不算好,但也有这么几下,你猜怎的?我们蒙着脸,唱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冒充绿林好汉,把她爹娘打了。还告诉他们不许卖春妞,否则小爷们还会回来。”
寡妇摇头,这分明是小孩子的玩闹:“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小包似懂非懂:“那么春妞的命就是十辆驴车都拉不回来的吗?”
寡妇点头,其实她又怎能看透。
“她被卖到很远很远的山沟沟里头去了!”小孩子显然是很失落,兑着手指,又在马车里翻来滚去。
寡妇再次往外头看,这前头等着她们的究竟是什么命运呢。
第三十八章 杜十
余寡妇这会儿哪里还能平静,分别这些年,以为该死的心都死了,听到杜十这俩字,仿佛还真是回到了从前。
犹记得当年初相见,正值年少情窦初开时。她因为练功偷懒,被师傅妙玉仙姑撵出去,也不给吃也不给喝,大太阳底下,一站就是一天。巧的是四处仙游的大师叔天机真人带着他的小徒弟前来拜访。她好不容易等见有人来,索性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只听得天机真人在教育自己的师妹,对徒弟不能太严苛云云。
小媚娘躲在床头偷笑,却被杜十逮了个正好。他板起脸来的样子比师叔还要慎
人,余小姑娘心头一酸,吧嗒吧嗒掉眼泪。杜十竟然不吃这一套,只待她哭得天昏地暗,惊动了两位师傅,这才算罢手。天机真人连夜罚杜十金鸡独立,一脚抬高顶水盆。杜师兄二话没说就去了院子里。
妙玉仙姑这下子反过来规劝天机师兄,您对小徒弟也别太严厉了,点到为止就好。
小媚娘心有不忍,无论好坏,总是自己连累了杜十,半夜去送点心。杜小师兄还贼不领情,对她视若罔闻,人家还真耗上了,就是一动不动。
余小姑娘无奈只能蹲在一旁蹲了一宿。天机真人清早起来,见了院中此景,有什么火气也烟消云散了,这对小师兄妹也算是共患难见真情。
那些时候,天机真人就在紫竹阁住下,白天跟妙玉仙姑切磋武学,有了空就指点徒孙们的功夫。
师兄妹中,有一些孩子住在附近,初一十五是要回家去的,回来的时候总会捎些家中裹的粽子或者盐渍好的腊肉分给小伙伴。余媚娘得罪过他们,具体什么事情,就记不得了,可能是她掏了人家养的蜂巢非要在蜜蜂的翅膀上绣字,然后一不小心弄死了几百只。小媚娘也是很有骨气的孩子,你不给我吃是吧,那咱也不没求着你给吃。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有一日杜十拔着胸脯打外头来,提着两篮子新鲜红菱。众目睽睽之下,一股脑地全给了小余姑娘,两个人的感情这就又精进了一层。
小姑娘总是奢望有人关注,每每杜十将目光移向旁处,她总要出些花样,让他注意到自己。
杜师兄恼她,她嘿嘿一笑躲了出去,一不留神,她又溜进他的眼里。
天机真人常来常往,杜十也常伴左右,寸步不离。
本以为这段感情会像所有的青涩恋情一样,美好但不深刻。可那一年,那一日,杜十真的去余家提了亲,日子定在来年开春三月初六。
小媚娘真得很高兴,她的杜师兄果然是说到做到,没有旁心。余家人着手准备嫁妆,缎子面的被褥,绣双双对鸳鸯。十锦的果盒内花生红枣添喜气。祖传的首饰华光闪烁,置办的红木家什华贵富态。余姑娘就像很多待嫁的女儿那般朝朝等夜夜盼,就等花轿临门时。
可算了应了祝英台那句唱词:“实指望你唤月老来做媒,谁知晓喜鹊未报乌鸦叫,实指望笙管笛箫来迎娶,谁知晓未报银河断鹊桥。”
春未暖,花未开,杜家就托人来传话,杜十身染重疾已经离世。余媚娘一颗心沉到了冰底,不顾一切地哭上门。杜家还真是在出殡,可怜她恨不能一头碰死在棺椁前。
余夫人好容易死劝活劝才把女儿给劝了回去,从此后小媚娘一病不起。
待到红菱再结果,小姑娘这才算脱胎换骨身子大好。老夫人怕孩子闷着了,遣丫头陪着她走远些一路看风景。下江南,去钱塘,投靠娘舅小住。
却不料,平地噩耗再起,她表哥在京城谋了个小官,一回家就夸平西杜将军,一人守关,万夫莫敌。越说越像小媚娘心心念念的杜师兄。她不死心,背着高堂跟表兄进京。风餐露宿,路上走了一个半月,可算是见着了城头。
今日里皇城根下好不热闹,想什么还真见什么。百姓都说杜将军又要征西,这会儿在校场点兵。
余媚娘连口水都没喝,等在人群中,晌午过后,这才见他胯下黄膘马,手扶一对熟铜锏威风凛凛。一对对一列列,杜字旗飘扬,杜媚娘没有眼瞎,就算是眼瞎了总还认得他那双锏。
在京城她又一病不起,好容易花重金请来御医条理,也要算得上功夫底子扎实,小姑娘命不该绝。等病好了,她回转家乡性情大变,央求父母草草将自己嫁出去。
再后来,江湖上多了一个笑面余寡妇,喜莱镇添了一道活风景。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本想弃在心底,可怜造化弄人,难不成这几日就要见到杜大将军。
他一直欠她一个说法,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现在要追究,真得是没有这个必要。
小包在马车里睡成一个大字,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护着这孩子的安危要紧。
这一次是绝色公子带着小清风来陪他们唠嗑,绝色公子还是这么俊朗这么有雅兴,捧来文房四宝哄着小包画公鸡。鸡冠弯弯,长长的鸡脖子,太阳当空照,花朵笑盈盈。小包有些难受,鼻头酸酸地,现在睹物伤心,见到鸡就想到生死未卜的瓷公鸡。
小清风比较实在,索性开始画瓷公鸡,小包看不过他画得这般丑,自己掳袖子也要上。陈青口生得不算难看,却瞬间被他俩画得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鼻子长到额顶上,眼睛往外突突着,最可气的就是那张嘴,大而阔,牙齿还往外爬爬着。寡妇和绝色哈哈大笑,也抢着抓笔要给陈掌柜的脸上添零碎。寡妇在他额头画了一锭金子,绝色在瓷公鸡的手上添了一把扇子,还正是无扇骨的那把。
小包说,不好不好,重画重画!用黑墨汁涂了又涂,直到陈青口的脸变成了大黑饼。
他们重又笑成一团,当自由不可及,那些能勾起些许安慰的回忆就变得弥足珍贵。余寡妇画得一手好丹青,这一次由寡妇执笔。
换一张宣纸,郑重地铺开,选一支新笔,用手指捻开笔头,在冷水里面泡了一会儿,将水挤干入墨。寡妇寥寥几笔,就勾勒出轮廓,陈青口瘦脸,粗眉,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鼻正,口方,耳朵生得富态,阔耳垂。别人家束发而冠,他可好,用发笄绾住发髻后,只用花绸带绑着。衣服自然是补丁罗着补丁,手里那扇骨微开,看起来真好像他平日里教育小球的情景。
小包一拍脑袋:“还缺了金鸡!”
清风也说,对哦对哦,少了金鸡。
寡妇掩嘴轻笑,在瓷公鸡身前画了一排桌子,桌上有气宇轩昂十来只鸡。鸡扎红花,毛发光亮,再一看,这画变成了陈掌柜训金鸡。
大伙儿还给画配上说辞,用的是女诫的句子:“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
似乎又回到喜莱镇,陈掌柜晃着扇子卖金鸡的那日,笑过之后,才开始叹息。
清风道:“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他们。”
小包点头:“怪想的。”
绝色公子也憧憬:“还想与他切磋武艺。”
只有寡妇提笔沉思,末了将羊毫洗净,挂起。
说起富贵山庄究竟在哪里,江湖上有很多传闻,最普遍的讲法是在石岩镇,紧邻白芒关口。占地千余亩,出入口在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就是没什么人去过。
小包和寡妇不担心,因为担心也是徒劳,不如坐等。绝情有的是钱,吃他的他不会心疼,在这点上他比陈青口大方了很多。小包每日都折磨那些下人,什么稀奇要什么,要来了,玩几下就甩在一边。什么惠山泥人,什么脸谱布贴,统统断壁残垣弃之不理。寡妇心眼多了一些,要的大多是价值不菲的物件,陈年的老玉她可没少要,反正绝情掏钱不含糊就是。
这一早吃罢稀粥,就听同行的人说:“走走走,迎去,杜将军的先锋官到了!”
余寡妇心中酸楚,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先锋官三十挂零,九丈开外,腰圆体宽,多年的征战留给他一脸的沧桑。头顶龙银盔,身披雁翎甲,估摸造价过万金。大踏步往里走,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小娃娃,十来岁的孩子居然也顶盔贯甲,披着小红斗篷提着小铜锏。真有些打仗的意思。
护院们见了小娃娃比见先锋官还客气,一个一个嘴上抹蜜:“小将军,小元帅,来来,这里来坐。”不用问,就凭孩子这张脸,余寡妇就认得出,这一定是杜十的娃娃。
十年生死两茫茫,寡妇不禁嘲弄自己,看见没呀,余媚娘!你为了他差一差葬送性命,他非但全身而退,现如今功成名就一代将军。
余寡妇很想喝酒,不是现在还是早上。
第三十九章正文
小包坐在条登上很有敌意地俯视这个小将军,小将军也见着了包姑娘,四目相瞪,他用单锏一指:“她是什么人?见了小爷为何不见礼?”
包姑娘本就看谁都不顺眼,现在来了一个点炮的还能有好?旁人也不敢吱声,毕竟皇帝的闺女遇上将军的儿子,至于谁更厉害些,这还说不准。可在这一亩三分地,梁王的地盘上,杜小将军实在得罪不起,稍顷顷人家爹找上门来,还要不要太太平平出大气。
包姑娘正愁没地儿耍,天上掉下个大娃娃给她解闷,恨不能击掌叫好。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就双目含笑地走了过去,一手提茶壶,一手捏杯。仿若是要去斟茶。寡妇知她一肚子鬼主意,也不加阻拦,由着她去。旁人又怎么能晓得,这彬彬有礼的女娃还能耍出什么毒辣手段。
她边走边说得好听:“这位是小元帅?失礼失礼。”话音未落地,连壶带杯掷了出去,滚烫的茶水,这要洒到人,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玩笑。
先锋官就站在小娃娃身后,一见不妙,赶忙把孩子护在身后,一拳击在壶壁上,这人的手比蒲扇还大,只听得咚地闷响,这壶好似长眼地飞了回来。小包姑娘吐舌头,教训人教训到自己头上,这壶怎么就盯上她了呢,要命真要命!余寡妇也不是干看,见小包有难,一挥长袖,壶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滚到一边去。
包姑娘还记得鼓掌:“好,余娘娘好身手!”
未等先锋官破口大骂,杜小将军嗷地一声,拽家伙就上,他哪能受得了这哑巴亏。
小包坐车坐得都发霉,好容易来一个对手舒展一下胫骨,自然乐意奉陪。
两位小将战在一处还真有好瞧的,丐帮的功夫招数飘忽,加上小包也长了几岁,一路的锤炼练就小姑娘灵巧身法,闪展腾挪,施展起来游刃有余。再说杜家的锏法,传承于天机真人,加上杜十潜心修练,终有小成。小娃娃虽未学到五成,也架不住亲爹手把手地教授,还真有下山猛虎的气焰。
余寡妇对他的一招一式实在是熟悉得很,老天爷总算待她不错,让她见到杜十之前先有所准备。正可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正打得胶着,清风和绝色拍马赶到,方才他俩已经吃过东西,先上前头去清点物资。未料想这后院起火,打了起来。
绝色公子分剑加入,一招内分开他俩。
小两位还动上真格子了,满头大汗,寡妇给小包递去手巾。还说:“孩儿啊,歇口气再去,要不要来碗绿豆汤,下下火。”
清风气得跺脚:“这都怎么啦,都是一家人,别窝里斗。”
寡妇冷笑:“谁跟谁是一家人?”
小杜将军也不是善茬:“呸,小爷怎会跟她们是一家人。”这样很好,反正谁都不服谁,看起来这架还有得打。
有人簇拥着陌生女人入,小杜将军受了委屈,见着了亲人飞扑上去:“娘!”嘟囔着嘴告私状。
客栈中诸位都站起来抱拳:“将军夫人!”
寡妇抬头看,终于啧啧出声。她曾经几千次假想过杜十的女人,可能是闺女魁首,可能是马背上的巾帼。总之一定会强过自己,潇洒过自己,美丽动人过自己,千般算计怎料今日遇上。
眼前这女人实在是稀松平常,发髻整齐地挽在脑后,五官中规中矩,肤色有些泛黄,衣服也算不上华贵。至少在余媚娘看来,毫无精致可言。但她究竟有什么可取,一时半会儿还真巧不出来。余媚娘不是自夸自怜,模样强过她的女人不在少数,可绝对排不上这一位。
杜夫人身边的仕女,倒是有些契丹女子的野性,势利地瞪眼:“谁欺负我家小公子?”
包姑娘一不做二不休,大吼一声:“就是小姑奶奶!”
余寡妇乐,这孩子要唱戏啊。
这一刻,庄主绝情陪着杜大将军及一众偏将副将,将个客栈挤得水泄不通。
余寡妇背对着门口,不用回头,因为她实在是熟悉杜十走路的脚步声。哪怕是这么多年后,哪怕是他穿了盔甲步子重了许多。
小娃娃怯生生唤了声爹爹,看起来孩子还是怕老子的。小包得胜了似地蹦蹦跳跳,余寡妇按住她坐下,替包姑娘绑紧辫子。
绝色和清风十分欢喜,拉过余寡妇和小包就介绍:“喏喏喏,这就是杜将军!”
寡妇不经意间转身,目光不可避免地扫了一下,杜十自然也是看到她的,连停顿都没有,可以坦然地划过。寡妇堆出一脸的自嘲,身子却有些发颤。终于明白人可以无情到什么程度。
余媚娘是什么人,她一生就吃了这么一次亏,总不见得翻不了身。
今日可以说惊喜不断,过去没见着的都见一次,也算是了却心结。余寡妇见了杜十还可以装作不识,见了这位还真得去见礼。
忽然想起陈青口喜欢说的一句:“伸头也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