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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这四平八稳的板凳,陈青口大喜,指着那件衣服言语:“吾先去沐浴,衣服呢,补得了没?”
小球的鼻子差一点点被气飞了,敢情掌柜的就是耍他玩呢,让他一个人补了衣服还修了板凳。这世上便宜的事情全给他一个人占了去。
瓷公鸡沐浴更衣收拾妥当,抽出他那把只剩下扇骨的破扇子,挑帘儿踱着四四方方步子出屋。
小球恭候在外头:“掌柜的,你这么早起来折腾,这是要出门呢?”
“啊,那是!不出去我起这大早做甚?”
“那么这是。。。去哪里?”
陈掌柜用扇骨点指小球:“你这孩子,越发木讷不懂情理,这么好的好日子,当然要去恭喜寡妇。”
“掌柜的您糊涂着呢!寡妇不是被抢上山去了吗?这会儿您去恭喜谁去?”
“抢上山洞房花烛那是昨晚的事儿,新媳妇总要归宁的,你我赶紧凑热闹去,说不定还能讨杯酒喝。”说着头也不回就要出门。
“等等,既然这样,您是要空手去?”小球呲牙,晃了一下小脑袋。总想着寡妇平日里待瓷公鸡不错,人家大喜的日子,就这么空手去似乎不妥。
“噢,对了,你上厨房去打半坛子花酿,兑上半坛子凉水带上!”
“啊?”小球使劲地眨眼。
“怎么?嫌多?”陈青口的扇骨开合,发出响声。
“掌柜的,您怎么地也该送两只金鸡过去呀。”
“呦呦,站着说话也不怕闪了腰,我且问你,一只金鸡几钱?”
“一百两。”小球张口就来。
“你小子也知道是一百两,那么你说的送一对金鸡,足足两百两雪花银,你这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呐!”陈掌柜气鼓鼓地拂袖而去,留给小球一个长长的背影。小球忙不迭地打了酒抱着坛子跟上去。
这主仆二人走在街上还挺打眼的,陈掌柜七尺开外方脸正鼻端口,文弱书生模样,偏偏着了一身的艳彩,晃着把没扇面的扇子自诩风流倜傥,大有比他风流的没他倜傥,比他倜傥的还未出世的劲头。小书童细脖子巴掌脑袋,头上还扎着葱绿色的头绳儿,眼珠子骨碌乱转捧着一坛子酒跟在后头。只可惜这喜来镇的老老少少早就习惯了他俩这样的排场,见怪不怪。
早起的乡人好事地问:“掌柜的,您这么早要去哪里?”
“去隔壁村啊!”
“那怎么不套驴车?”
“大早上走几步路消食。。。嘿嘿。。。”
小球嘟嘟囔囔自言自语:“消食?啥都没有吃呢还!”
过这河又那桥,见鸳鸯瞧水牛,前头还有一片小林子。十八相送也不过是这许多路。陈掌柜腿脚好,走走自然是轻松惬意就当是散步,可怜这小球,顺着额头和下巴滴滴答答淌汗,手里那坛子酒看起来分外地重。
“掌柜的等等。。我的妈呀!等等我!”小球气喘吁吁把酒坛子往土堆里一搁,扶住一棵小树不肯再走。
陈青口摸了摸鼻尖摇头叹气:“这才走了三两步,你娃儿就这幅模样了。”
小球尖叫:“我爷爷又不是那贼祖宗,我这细胳膊细腿能跑得快么?”
瓷公鸡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嚷什么呢,你是怕人不知道是不是,你才是贼,你们全家都是贼!”
小球把那一坛子酒举起来压在陈掌柜的手里:“喏喏喏,您自个儿搬。” 一屁股坐地上用衣袖擦汗。
陈掌柜眼珠子一转,索性也盘腿坐下。吩咐小球:你且听我的,过会儿如此这般,知道了没有?
小球咂舌,不过还是点头如捣蒜:“行!只要不走路,什么都依您。”
不一会儿有马挂銮铃声由远及近,陈青口一腿盘一腿直,歪在地上哼哼唧唧,小球一转头就哭丧着脸跪在掌柜的脚边。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主仆二人完全没有挪地方的意思,看这情形,看这排场,就差在四周立个木牌——卖身葬主!
马车在很近的地方停住:“吁——唉,你们没长眼啊,这可是大道上!”赶车的车夫不乐意,听口音不似本地人。再说了,本地人哪有不认识瓷公鸡的呀。
小球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一个劲地抹眼泪:“大叔,您行行好,我家掌柜的摔断了腿,再不送去医治。。。恐怕就。。。呜呜呜呜呜呜。。。”
“走走走!走开,甭挡着我们赶路!”这车夫还挺蛮横。
小球就像化不开的糖水般粘了上去,死死抱住车夫的腿肚子。车夫拔高了嗓门刚要动横,却听见车里面有人搭话:“怎么了?什么事儿?”
车帘一掀有个书童跳下车来,年纪么也就十来岁,青布袄,蓝布靴,梳着两个抓髻,粉脸生得跟年画娃娃似地,怎么看怎么喜庆。小球和陈青口同时泄气:“这不是清风么?怎么,你家公子又逃出来了?”
瓷公鸡干脆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下子钻进车去。小球和清风小哥俩好久没见,索性手拉着手唠家常。
果不其然,马车里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面如桃花,眉目清俊,唇红齿白,两耳饱满,世外桃源里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俊朗的青年来。陈掌柜大大咧咧地往他身边一坐,道:“兄台,你这又是从富贵山庄逃匿出来?”
白衣公子慌忙施礼,见了瓷公鸡眉梢都挂着喜气:“陈兄别来无恙,见到你就好!见到你就好!我们正要去寻你和余娘娘。”
这白衣公子非是旁人,正是富贵山庄的宝贝疙瘩,绝色、绝公子。这一庄子人含着他怕化了,捧着他怕摔了,吃喝不愁,仕途无忧,可偏偏这位富家公子也误入了贼道,把个盗圣爷爷捧上了天。没事就喜欢跟着教头学十八般武艺,妄想有一天能入主武林,贼手通四海。这不,他与小童一起,又趁人不备偷偷溜了出来。要是被他爹知晓了,黑白两道恐怕又要炸锅。
“陈兄,盗圣爷爷可好?”绝色公子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陈青口觉得太阳穴发胀,盗圣这个称谓,虽在江湖上圣名远播,可他就是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我爷爷他老人家腰板硬朗,只是不知,绝公子说得盗圣是哪个?”
既然陈青口酸不拉唧非要装糊涂,绝色也不与他多计较。这绿林道上,知道陈家就是一窝子贼的不在少数。他愿意装聋作哑就让他装去,总之遇上陈掌柜,这一路铁定又有好日子过了。
贱贼外传——抢亲——2
车夫一肚子的不情不愿,不情不愿也得带上这对无良的主仆。清风和小球索性把车帘给挑上,打老远就能看见寡妇住的小红阁楼。余媚娘以前逢人便说,镇里的半仙替她测过了,她这小楼风水极好,连着这一镇的财脉。风水好所以什么都动不得,绝不能因为她成了寡妇就破了这一方的好运程,说这话的时候声泪俱下,大有舍身取义的巾帼豪情。哪怕是这朱红漆的飞檐,五色石子铺的小径,门口石狮子上扎的大红花球,窗台上那几株牡丹,余寡妇一样都没动。出嫁的时候小楼什么样,这许多年来,还什么样,收拾得那叫一个红火喜庆。
小球使唤车夫在寡妇门前停车,抱着那坛子水酒头一个跳了下去。陈青口与绝色公子十分谦让。一个说兄台请,一个说仁兄请,你请我请,请了十几次,两个酸书生可算是下了车,还非要携手揽腕一同朝里走。公子们是主子,不付钱那是当然。小清风左看右瞧,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结账的倒霉鬼。车夫收了银子欢天喜地赶着车回去,四人溜溜达达就上来叩门。
按照陈青口的心思,余寡妇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母大虫见了她也要退避三分,山上那些强盗那里经得住寡妇的拳脚,估摸着这会儿早就被趴下喊爹叫娘悔不当初了。这时候来串门,寡妇保准在屋中坐呢,借机奚落一下余媚娘顺道也讨顿好吃的,那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小球隔着厚重的朱漆门尖着嗓子喊:“娘娘,余娘娘,开门哩!您看看谁来啦。”
喊了半半天,门环敲得噼啪响,里头居然没有响动。
陈青口纳闷,莫非是寡妇回来晚了现在正补觉呢。不该啊,不应该。习武之人哪有睡得这般死沉的。若是没记错,寡妇屋里头也还有两个小丫环的,难不成山贼抢了寡妇还把丫环们给捎上去,嘿,这买卖好,肥了山寨大王还兼顾了手下,土匪窝里有情有义分工明确。
正门既然不行,做贼的总有做贼的本事,陈掌柜领着小哥几个,忽忽悠悠转到侧门,小巷子不宽,除了院墙和几棵树就没什么了。四下看没人,一偏腿就上了墙,绝色公子也不含糊,跟着也纵身入内,小清风费力一些,蹬了几次非得借着边上的树枝才爬了过去。最着急的就是小球,他们家掌柜的脚下生风,他的脚下可啥都没有,更可气的是,他还抬着那缸子酒,好好好,你们一个个会飞,回头余娘娘找官府来就告你们个私闯民宅。你们不让我进去,小爷还不进去了,干脆坐在这巷子里等你们出来。渴了还能喝口酒,这小日子也不错。
暂且不提小球抱着酒坛子干坐在门外,单说瓷公鸡,双腿一飘落在院内无声无息,顺势一猫腰围着内墙前后左右瞧了个遍,确定外头没人这才点了个头招呼绝色和清风一同进去。
寡妇这小楼才三层,红砖青瓦,江南小院风情,院前房后布置得很是用心,月牙形的小水池内栽着金莲,放几尾红鲤游来游去,五彩卵石一直铺到台阶下,衬着一株株的月月红煞是好看。
进门左上手是个香案,寡妇倒是不偏心把她那两任丈夫供在了一起,供了观音也供土地,寡妇这里一应俱全。陈青口在楼梯口喊了几声,依旧无人答话,三个人分头去找。
掌柜的提鼻子一闻,就知不妙,哑声道:“跟吾这厢来!”绝色与清风自不敢怠慢。三人一前一后到了一间大房。果然,房间物件凌乱,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绣品香囊散了一地,更可怕的是屋里头床铺下还横了一具女尸。
清风一见,吓得呜哇乱叫,绝色公子也很少见这情景,脸色微转,额头冒汗。
陈青口之前虽闻见了血腥之气,但也未料想,居然死得这般惨。这姑娘分明是丫环打扮,可此时,双臂尽断,脑袋也只连上脖子一点儿皮,就算要杀一个女子,何尝需要这般大的气力。
瓷公鸡倒吸了一口凉气,喜来镇素来安宁,从未有过如此凶恶的命案。不由得背脊骨冒凉气,余寡妇是妙玉仙姑的高徒,非但武功了得,更精通迷药和暗器,方圆百里内能在寡妇身上讨上便宜的武林高手,还真是没几个啊。寡妇屋里的人死得这般惨烈,陈掌柜一时间也得不出个所以。
看罢多时,三个人依原路鱼贯而出。小球正抱着酒坛子靠着大树打瞌睡,清风气不打一处来,小手叉腰,冲着小球的耳朵大喝一声:“呆子!醒醒!!”
小球恍惚中,猛然惊醒:“大师兄,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什么大师兄,你看戏看多了不是。我告诉你出人命啦——”清风贴着他吹凉气。
小球激灵了一下:“啊——”
“还不闭嘴!!巴不得把捕快统统勾来是不是,我且问尔,县衙的煞威棍你俩谁要去挨?”陈青口歪着脖子指着小哥俩的鼻子来回批。报案这等的苦差事,瓷公鸡自然不会去做,衙门口冲外开,有理无理都别来。况且官府养的那窝酒囊饭袋,破个案子没有十年八载还真没指望。寡妇现在生死未卜,那有这时间在这里闲磨牙。
绝色公子也称是:“小弟愚见,我等还是速速离去,再做打算。”
“就依兄台,兄台请!!”陈青口居然还有心思拽斯文。
这回轮到小球指手画脚:“我说公子爷掌柜的,咱甭穷讲究了。既然要走还是赶快,这都晌午了,还粒米没吃呢,你们听听这肚子里翻江倒海打着鼓吹着小号子。”
众人被他这么一逗也不禁莞尔,主仆四人这才加快脚步回到街口,随意挑了家面点铺子就坐了进去。绝色公子还不怎么饿,只要了叠酥饼慢慢剥着芝麻脆皮儿,小清风刚才被吓得不清,要的面条吃了三两口就搁下筷子。陈家主仆可不含糊,小球吃了三碗肉酱面,这会儿还在打肉包子的主意。瓷公鸡不像他这般没出息,自顾自要了叠五香酱牛肉,夹白馍馍吃。吃得满手溜油,看着都腻歪。
绝色主仆歇下来一个劲儿喝水,就盼着对坐的他俩能早点吃完,只听得一长一短两声饱嗝,陈掌柜噎得好悬翻了白眼。清风忙把水壶递给他,他也不客气,嘴对嘴喝了半壶。这才算酒足饭饱,抹抹嘴边的油星子正欲起身。
只听楼梯响,从下面咚咚咚上来一位妙龄女子,一对杏眼透着俏皮,朱唇微扬,紧皱双眉似乎心事很重。短衣襟小打扮,粉色的小缎袄裹着匀称的身材,背悬双剑。呦!又是熟人!小球和清风不怀好意地干咳几声,瓷公鸡只觉头皮发麻,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御猫展姑娘。说起展陈这两家人的渊源要讲上好几代,总之就是从陈青口的爷爷那辈开始,猫和耗子就是势不两立的一对。御猫一家效忠朝廷,抓了不少道中的兄弟,贼子贼孙哭丧着脸跪在陈家门外要求盗圣庇佑。陈老爷子心软又好管闲事,他们抓一个,他这里就偷出一双去,从此水火不相容。这猫姑娘绝对不是善茬,每次见了陈青口不是打来就是骂,秦香莲对陈世美也没这般痛下杀手过。
陈掌柜拽了拽绸头衫的领口,一缩脖子就要出去,说时迟,那时快。
“站住!”一声清悦的女声,彻底打碎了陈掌柜息事宁人的美梦。
惹不起躲还不起:“猫姑娘一向可好,最近在哪座府庙高就?莫不是上次打了在下的左脸尚觉得不过瘾,这回特意来把右脸也补上。”瓷公鸡还真大方,自觉地把自己的右脸凑过去。
展茹又羞又恼:“谁要与你插科打诨老没正经,我且问你,这镇子上可有人强抢民女,还闹出人命?”
这一嗓子不要紧,在坐的人立马各怀心思。清风和绝色诧异这姑娘消息怎的灵通,小球就等着看好戏。陈掌柜一脸茫然不知所谓:“猫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们喜来镇向来无事太平,莫非猫姑娘遇上什么坏人贼子?”说着还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展姑娘,满眼写着‘莫不是你被人占了便宜’。
小姑娘哪里能习惯他这般无赖挑衅,一扫堂腿不偏不倚踢中陈掌柜的小腿肚子,瓷公鸡嚎叫一声从楼梯上骨碌到楼下。小球捂着肚子不敢笑,一溜烟地跟了下去,绝色公子起身告辞,清风忽地明白,敢情这一桌子的牛肉馒头面条,统统还得算在他们的帐上。好一个陈青口,好一个瓷公鸡。
第42章 贱贼外传——抢亲——3
吃饱喝足这就要盘算上正事,瓷公鸡也不是那大罗的神仙,从何查起,他也一筹莫展,思虑再三还得先去一趟万香楼。小球这次可学乖了,跑得贼快去街口套车,现在还怕什么,身边有富贵山庄的少主撑腰,跟牵了头大金驴在路上走没啥两样。
这才过了晌午,万香楼的老鸨整了把躺椅,横在树荫下纳凉。两只脚丫子高高支起,一双大脚上套了大红的绣鞋。这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这身打扮比陈青口还花哨,穿红戴绿且不说,这脸上的白粉可以刮下来糊墙。
小球打老远儿就喊:“春婶~~这不是我的春婶么”
老鸨春婶一跃而起,四处张望:“呦呦呦我当是谁?这不是球二爷吗?”
“嘿嘿嘿。。。春婶好眼力。”小球从马屁股后一跃而下。
陈掌柜黑着脸急不可耐地从马车里踱出来:“春婶,这太阳都照到屁股了,怎么还打盹儿呢?”
“这都刮的什么风,少东家,嘿嘿,少东家来了,春乏夏困的,老啦,胳膊腿就不着谱了。”春婶掖着绢帕干笑着,往里头让人。
陈青口领着小球,大有钦差巡查之威势,大摇大摆进屋。绝色公子随其后,小清风已经有了觉悟,这付车钱的差事,他是当定了,耷拉着小脑袋甩着手脚跟在后头。
不用说您都知晓,万香楼——听这名儿就知道不是啥正经的地方。姑娘们有的刚起,懒懒散散地梳妆打扮,丫环们巴着二楼的围栏闲唠嗑。
眼尖的使唤丫头咋呼起来:“这不少东家吗?”
“可不是呢,少东家!还有球二爷。
“姐姐你再看后头,这位白衣公子生得好俊俏。”“这还用妹妹说,一进门我就看上了呢。”
一群莺燕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瓷公鸡甩袖子:“咳——怎么怎么怎么,该干嘛干嘛去。小桃你好歹也给门口这几株佛山浇些水,回头花死了又要花钱买不是。我说小翠,你瞧瞧这头顶上的帷帐,破得多显眼,快拿针线来绣上对燕子遮一遮。”
陈掌柜还真有掌柜的模样,他吹胡子瞪眼一通发话,老鸨忙跟在边上使唤:“你你你,去抹桌子,你去收拾花名册。。。”那些丫头再也没心思围着瞧热闹,有胆大的频频对绝色公子秋波暗送,一无所获后嘟囔着各做各的去了。
春婶知道少东家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也不是初一也不是三十,离收账的日子还远呢。赶紧把众人让进一间背街的屋子。里头的格局也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柳木椅子,一张红木高床。春婶战战兢兢问:“您几位要些什么?”
小球瞅了一眼瓷公鸡,毫无底气地言语:“啊。。。茶啊!”
瓷公鸡忙阻拦:“你这个败家子!吃饭那会儿还没喝饱?罢了,春婶给来壶凉白开!”
春婶答应一句,笑着出去,送完水后,吩咐人在楼梯口守着。陈掌柜从胸口抖抖索索摸了半天,起先摸出一个小木算盘又赶忙藏回去,摸了一叠子银票,大伙儿才瞧见黄灿灿的纸边,就没了踪影。最后的最后掏出半炷香来,递给小球:“小心些点香,咱可只有这半根了。”
小球恨不能喊一声:“得令!”举着这半根香走到窗前。
清风还以为这是什么独门的法宝,不外传的密器,赶紧要过来放在鼻子尖上嗅一嗅,左闻右查除了陈青口的汗味,这香跟普通的香完全没有差别。这才半信半疑地交给小球。
小球在窗口点起青烟。
绝色公子心中七上八下,这凉白开他也不希罕喝,干脆展开手中金边折扇,让清风搬了把凳子,坐在窗边看风景,与其说是看风景,不如说是在看这半根香有什么用处。小清风也好奇,自个儿也搬了椅子坐在窗台另一端。主仆二人谁都没吱声,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小眼变成斗鸡眼,就盼着这香出个动静。
陈掌柜干脆倒头就睡,三七二十一先把舒坦的大床占上,小球也不闲着,把水壶茶杯往边上一搁,在八仙桌上躺成四四方方一个大字。半炷香一会儿就过,结果是屁都没有。陈青口那厢早已微微发出鼾声,小球也是紧闭眼,就怕谁把他吵醒。这可好,把绝色主仆凉在窗台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成。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