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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璇随口答道:“陈国一京九府八十一县,每年岁入两千万两左右!”又问“钱掌柜何出此问?”
钱掌柜不禁赞叹:“小姐让小老儿好生佩服,的确如小姐所言。如此算来,这明珠应值白银二十余万两,折合黄金也有两万余两,不知小老儿此言是否让二位信服。”
潇璇接着问:“钱掌柜所言确实在理,不知此间柜上是否有兴趣购买。”
钱掌柜睁大了眼睛盯着明珠,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小姐莫说笑了,这等重宝哪是小店所配拥有。不知二位贵人是否还有其它物件,用得上小老儿。”
潇璇在发髻上摘下一支金钗,放在桌上推给钱掌柜。钱掌柜拿起金钗细看了一遍,喃喃念叨:“这钗若只是纯银打造,顶多值五两。若是纯金打造,最多值四十两。从发钗的成色来看,应是上品紫金打造。样式也是这般别致,如此的话。。。。。。”柜思索片刻,又笑着说:“若小姐真舍割爱,小店愿出五十两白银收购此钗,不知小姐是否满意。”
又过半晌,璇玉怀里揣着五十两散碎银子,与潇璇走出了宝华阁。
这时已是日过中天,二人又信步走过一段,见街角摆着一只大锅,三张矮桌。虽然简洁,却十分干净,正是卖火烧的小摊,摊主是一对老夫妻。
李楚二人相视一笑,各要了一碗火烧,坐到桌前。璇玉吃了两口火烧,又看着潇璇说:“我今后定送你一支最好的发钗。”
潇璇心下喜欢,微笑答应:“好啊!只要你以后还记得这番许诺。。。。。。其实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并不如何宝贝它们,最宝贵的东西在这里。”说着瞟了一眼自己左臂,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羞红。
璇玉又问:“你头上戴的那件佩物,有人叫簪子,又有人说是发钗。这中间可有什么门道,还是一件物饰两个名!”
潇璇笑着嗔他:“好你个不长进的,成天里只把一门心思打在我们女孩儿的饰物上。。。。。。用两根物件搅在一起的叫钗,单一根的叫簪!相传金钗的品质不仅是用料,更在于工艺精巧,上品金钗是用白金和翠玉缠成的!”
李楚二人吃完火烧,继续信步转悠,不觉间已走到一条幽静的巷中。璇玉见一处门廊下挂着副对联,随口念道:“轻角轩,宫阙楼台商女往,微声曼舞羽化仙,妙啊!”又对潇璇说:“快来看!”
潇璇已走到前面,却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但见璇玉并不过来,又折回去望着门上对联念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家乐器行,写的如此巧妙,倒让我误会了,且先进去瞧瞧!”璇玉微微一笑,一起进入院中。
墙边搭着两条茅顶抄手游廊,院中绿竹猗猗,竹林中葺着一条青石小径,尽头建着一间两层小楼。二人走上石径,接着听见一阵刀削竹子的声“噼—啪—”声,心下更是好奇。快步穿过竹林,进入一楼正厅。
厅中甚是杂乱,格式管弦丝竹乐器随处摆放。乐器堆中,一名身着青衣的白胡子老者正手持篾刀,坐在马扎上,削着一节竹子。老者感觉有人进来,只是抬头瞧一眼,却不理会二人。
二人不见老者迎客,正诧异间,老者缓缓地说:“想要什么,随便看吧,看中哪样就拿哪样。”二人见老者不想搭理自己,只道一声“多谢”,也自顾随手把玩各处乐器。
潇璇见屋中凌乱,随手把玩时,不禁分门别类,检点一番。过了半晌,璇玉挑中一只紫竹洞箫,正要吹试,老者突然说:“年轻人好眼力,但若是气力不足,只怕会有些不伦不类吧!”语气中甚是轻蔑。璇玉先是一愣,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一试。
第二十三章 瑶声巧握心神破
忽然,洞箫响起,乐声悠扬,时而温婉低沉,时而高亢悲壮,细腻处好似小溪潺潺,空谷细流。粗犷时却如大江东去,排山倒海。低沉时恍若龙卧深海,潜吟低吼。高昂处好比凤舞九天,轻鸣长啸。
箫音寥寥,一曲奏罢;璇玉睁开眼睛,却见潇璇如痴如醉,还在恍惚之中,她只道璇玉会吹洞箫,不料有如此精湛的技艺,不禁听得痴了。
白须老者却双手掩耳,如坐针毡,额上汗水涔涔而下。他见璇玉停下,这才松开双手,颤声说:“公子内力不俗,老朽佩服之极,刚才是老朽失言了。”一语说罢,潇璇这才晃过神来。
璇玉一手握箫,作揖答谢:“老先生过奖了,又何出此言。”潇璇也大是疑惑:“何以这老头儿要说内力!”
老者又问:“刚才公子可是引动了丹田之气?”
璇玉说:“我听了您老时才所言,也怕气力不足,吹得不伦不类,就多用了些气力,可有不妥?”潇璇接着说:“他吹得好听的很啊!还请老先生明示详细。”
老者如获大赦,用衣袖拭了拭额上汗水,长出一口气,缓缓地说:“公子与姑娘内力精深,自然无碍。如老朽内力浅薄之人,若是听了箫声,轻则神智不清,重则气血翻滚不能自已。”又不禁后怕,又在额上擦了擦汗。
二人均是一愣,璇玉拱手说:“如此说来,倒是在下鲁莽了,还请老先生赎罪。”
老者又问:“公子刚才所奏可是‘酔剑舞’,此曲在江湖中鲜有人知,不知公子从哪里学来。”
璇玉微笑着说:“这曲子是我一位好友教的!”又问:“可有什么讲究来历?”
老者说:“此曲相传是十年前一位怀才不遇的狂生所创,抒发的是怀才士子名落孙山后,买醉放歌深山中,舞剑唱和篝火前的情形。此曲虽在文人士子间流传极广,却少有江湖人士知道。老朽刚才听公子奏得好似龙吟虎啸,却少了一份失意落拓之意,与此曲意境极不相符,想公子未识得此曲由来。”
璇玉摸了摸脑袋,笑着说:“老先生说得是,我那位好友确实算是个读书人。”
老者又仔细打量过二人,微笑着说:“老朽这里有一件礼物,愿送给二位,不知二位可愿赏收。”潇璇听有礼物,不禁睁大了眼问:“是什么?”
老者笑着说:“此间甚是杂乱,不是谈话之所,请二位随老朽上楼详谈。”说着放下手中蔑刀,领二人走上二楼。
二楼仍然是六间大小,楼梯口正对着中厅,厅中两侧摆着物架,架上陈列着各式乐器。四面竹窗对开,中间夹着一张方桌。老者坐到桌前,先为二人倒上大碗茶,又在书房取回一本金底锦纹的书册。接着轻抿一口香茶,缓缓地说:“老朽姓乐,二位小友可称老朽一声乐先生。老朽自幼就喜欢捣腾这些个丝竹管弦之器,一晃就是几十年,其中欢喜,也只有老朽独个去品味了。老朽用这几十年光景,也琢磨出了一套琴箫曲谱,想送与二位知音,不知二位小友可愿笑纳!”说着将桌上书册推给璇玉。
璇玉轻手展开书册,端详片刻后,不禁皱了皱眉,又将金册推给潇璇。潇璇也仔细看过片刻,见高音处极高,低音处极低,完全无法吹奏。于是合起书册,也不禁秀眉微蹙,又问:“这的确是一套琴箫曲普,但所谱的韵律甚是晦涩,足见先生音律造诣之高。我二人年轻学浅,还望先生明示玄机。”
乐老者微微一笑,不禁眯起了双眼,缓缓地说:“姑娘聪慧,说这是套曲谱不假,也可说是一套功法秘术。这位公子刚才已经试过,用内力吹奏箫曲,可伤人于无形。其实不然,只有内力极为精深,而且精通音律之人,才可以箫声传导内力。若再配以相应的气法和韵律,更可威力倍增。可惜老朽修为有限,研习不得如此高深的内功。”话言至此,不禁叹息一声:“哎——,若非碰上二位小友可将此秘术传承下去,老朽几十年的参研岂不枉费?”
二人顿如拨云见日,璇玉不禁赞叹:“想不到一支洞箫竟有如斯妙用,足见自然造化之奇,先生所学之深。却不知这琴谱又有什么玄机。”
乐老者微微一笑,接着说:“公子过奖了,造化虽然玄妙,但也需有公子这等奇人驾驭。以内力修为而论,依老朽所见,陈国内能出二位之右者,绝不过二三。这位姑娘右掌中趼痕已深,想必研习剑术已有年月了。”
潇璇心中一惊,急忙将右手藏入袖中。璇玉却顺着乐老者的话笑看过去。潇璇淡然额首,又问:“乐先生法眼如炬,但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乐老者笑着说:“姑娘不必疑心,以姑娘内力修为,若以剑气横扫而出,数丈内草木齐断,绝不在话下。若以姑娘修为,再配上老朽创的这路指法,拨弦而出。弦音所至,也不比剑气之威差到哪里。”
潇璇黛眉舒展,轻笑着说:“若真如乐先生所言,我二人就此谢过。”说话间,二人站起身来,双双向乐老者施礼道谢。随后三人又聊起音律赏识和技巧,一时间颇为投机。二人临走时,乐老者又馈赠了几本少见的曲谱。待二人走出轻角轩,已是日暮时分。轻语嬉笑,在幽巷中混为一气,越传越远。
二人携手信步,在大街上随意溜达。此时日市将散,夜市未起,行人并不多见。璇玉见到一处大门楼,又喃喃念叨:“醉香楼,珍馐菜肴香四海,琼浆玉露醉八仙。。。。。。”他在酒楼长大,见同行如此海口,不禁皱眉冷哼一声:“哼——,好大的口气!”
潇璇站在门口朝里间瞧了瞧,却说:“这间酒楼客人最多,不像是徒有虚名,且进去尝尝。”说话间酒保已出门招呼:“公子,小姐,您里边请——”二人就坡下驴,走入店中,径直坐到一处靠窗的八仙桌前。
璇玉见酒楼热闹,却与自己浑无干系,不禁默然额首。潇璇知二人都是好事之徒,见他睹物思人,有意卖个关子:“城南两里外有一片数里大小的湖泊,名作‘千紫湖’,千紫湖与大江相连,溯江而上五百里可到陈京。咱们晚饭后去划船游湖,怎么样?”
此言一出,璇玉果然喜上眉梢,笑着说:“也可趁着开阔,练习乐先生赠的曲谱。”顿时胃口大开,又将心思投向盘中之物。
夕阳没入天际,下弦月尚未升起。苍穹中,银河星斗满天。湖面上,波光倩影怡人。忽然,湖心处传出一阵箫弦之音,乐声凄楚萎靡,摄人心魄。四下游湖的情侣听了,无不心神晃荡,耳中鸣响。仿佛恶鬼讨钱,厉魄索魂。半晌过后,魔音方才止歇。湖面上三三两两的各式灯船无不趁此间隙,争先靠岸。
湖心荡漾着一叶两丈小舟,舟上搭有弧顶凉棚,舟侧双桨对倚,男女二人正盘坐在舟头甲板上。男子手持长箫,女子膝架古琴。一曲奏罢,潇璇却问:“你说钱掌柜和乐先生如何。”
李璇玉低头望着湖面回想,又抬头看着星空,慎重地说:“璇儿既然这么问,我也就直说了。钱掌柜居心叵测,绝非善类。而我二人既以露财,不出两日,自有杀身之祸。乐先生在乐律上颇有造诣,就是这借音导气的功夫,也是一代绝学。只是对音乐痴迷太深,已深入歧途还不自知。我看他命不久矣,你说呢?”
潇璇笑着说:“所见略同!乐先生赠的曲谱,奏来犹如鬼泣,且怨声。杀气太重,绝非音韵之美。时常演奏,怕是不祥。这弹奏指法我已领悟,不如换一曲。”
璇玉欣然说:“正有此意,乐先生所赠中恰有本名作‘凤求凰’的琴谱,也可改为箫谱吹奏。这曲子气势宏大,也不乏婉转细腻,正好适合咱们。”
潇璇心中喜欢,脸上却升起一抹绯红,不禁低下头去,欣然同意。月华初生,湖心又响起一阵优美的曲调。音韵中隐有龙腾万里之气魄,凤凰缠绵之柔美,不禁引人入胜。
秋风凄凄,波光鳞鳞。箫声蒙蒙,弦音了了。潇璇与璇玉琴箫合奏,正缠绵间,忽见星月之下,数十条乌蓬小舟从四面八方破浪划来。各船头站一名手持白刃,身着黑衣的蒙面大汉。寒光融融,冷月窥人,人的眼神却充斥着血腥。
李楚二人心中一沉,对望一眼,相互会意,仍就自顾抚琴吹箫。只是箫声更为浑厚,弦音更加敏锐。
第二十四章 妙手丹青居奇货
双桨“哗——哗——”,舟行破浪。只是片刻功夫,二十余条青篷小舟如同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利剑,剑锋已将李楚二人的坐船锁住。水波荡漾,小舟不住转圈,箫声琴音兀自悠然。
李楚二人正面对一条乌篷船,船中又钻出一名黑衣蒙面老者,老者盯着潇璇,沉声喝斥:“交出明珠,饶你们不死!”声音冰冷,语调生硬,好似跟他说话的人已经死了。
潇璇听得清楚,这人分明是压低了声音的钱掌柜,不禁眉梢微蹙。待到曲调转角处,反手滑弦,“铮——”的一声长响,声如银瓶乍破,气劲伴着乐声荡出,好似水浆迸射。
这一下变生不测,待钱掌柜反应过来,人已被拦腰斩断。气劲未止,顺势将两截尸体与船上竹篷一起掀入湖中。他却只听见琴箫飘渺,飘渺的乐声中又见前尘历历,恍如隔世大梦。梦断寒池,池水已是一片嫣红。
嫣红的水中映出了粉红的冷月,冷月兀自窥视着众人。众人见首领接不了对手一招,连忙调转船头,一时间乱成一团。这时耳边又传来一阵低沉的箫声,均觉置身洪钟,不禁眼前一黑,就此载倒舱中。
李楚二人两情相悦,不想多伤人命,见众匪晕去,当即敛气收功,划桨而去。
第二日朝阳初生,坞主亲自带着伙计驾船寻找小舟,只见青棚小舟在湖面各处飘荡,舟中人兀自昏迷,心下大是疑惑。又见到卸顶小舟和两截残尸,只吓得目瞪口呆,忙令伙计划船靠岸。
上午时分,整个宝灵城已就此事议论开来。有人说自己昨晚在湖边听到鬼泣,那宝华阁的钱掌柜定是作恶多端,被恶鬼索了命去。有人却说是仇家惦记上了宝华阁的玩器,杀人越货。还有人说钱掌柜撞见小妾在湖中偷汉,被奸夫杀人灭口。一时间众说纷纭,越传越邪乎。
与此同时,潇璇和璇玉正乘着一条八丈长的三桅客船,趁着最后一股东南季风,溯江而上,直奔陈京而去。潇璇乘不惯大船,一路发晕呕吐,只得让璇玉整日整夜陪在身边,吃住也都在在甲板上。璇玉回想昨夜潇璇出手狠辣无情,本暗自害怕。如今见她还有柔弱之美,又乐得受用。
晚上星月灿烂,流波盈盈。潇璇披着一条锦纹紫缎披风站在船头甲板上,正望着星空出神。传神破浪吗,夜风微凉,吹得她一头长发飘舞不定。此情此景,又平添几分神秘。璇玉却侧倚在船楯上打瞌睡,二人举止虽异,却都在神游太虚,倒也相配得很。
第三日清晨,班船终于到了京津渡口。璇玉扶着潇璇走下引桥,见她虽已站上码头,却不自觉地左右晃动,不住好笑。
陈京码头水深江阔,规模宏大,全长百丈,宽有十仞,通体平板横铺,下架栋梁高桩。码头有泊位数十,停船一字横列,竟也有大小船舶三十余艘。远远看去,数百余船工正在上下引桥,搬运货物,当真是一派皇城气象。
二人走上江堤,放眼望去,只见倚堤建着一座集镇,镇上摊位林立,人头攒动。远处也有一条长街,街口南北对开。店面门楼,俨然对列,独居小院,错落有致。屋舍绵延数里,当真是王栖之地才有的富裕繁荣。
二人在堤下小摊前要了两碗豆腐脑儿,璇玉又买来豆浆和油条。潇璇一晚热汤下肚,又恢复了往日风采。略一打听方知,再向西十里便是陈京东门。二人略作收拾,继续西行,路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陈国都城纵横百里,由内到外分为:皇城、宫城、内城和外城。宫城和皇城自然威严壮阔。内城之中,东住王亲贵胄,皇子龙孙。西居富商巨贾,官宦世家。外城之中,楼阁密布,屋舍俨然。张袂成阴,挥汗成雨。三教九流,一应俱全。
二人一路向西,道路两旁均是十余丈高的参天巨木。穿梭其中,只闻到草木芳香,沁人心脾,疲劳顿消。待来到陈京东门外,只见环河自流,池宽水深。对岸城墙高耸,门楼挺立,楼匾上赫然写着“东植门”三个斗大金字。
入城要过一座石桥,桥头是三扇城门。城门一大两小,大的有三丈宽高,这时朱门紧闭。小的则有两丈宽高,门下车水马龙。三门内外各跨立着十三对顶盔戴甲的佩刀武士,端的是一番天子威仪。
李楚二人信步游玩,只觉京城繁华,确有独到之处。以二人平日所见,自以为哪里人头攒动,哪里店铺林立,哪里便是富足之乡。而今天子脚下,却见街面上不但行人络绎,而且大多身宽体胖,穿戴锦衣高帽。店铺中包罗万象,囊括八方,客人却是秩序井然,不禁赞叹了许久。
二人足足看了一个时辰,仍觉乱花迷眼,欲罢不能。璇玉忽然问:“璇儿,眼下可有好去处!”
潇璇四下张望,又微笑着答他:“可想看我画画?”璇玉猜不透她用意,不置可否,神色甚是尴尬。
潇璇接着说:“且随我来!”说着一把拉着璇玉,走向街旁一间店面。
璇玉看着门上对联,喃喃念叨:“琉璃坊,七宝华光似流云漓彩,奂色炫晶如帛纸拓片。”还有介绍商品货物的木牌没看清楚,人已被潇璇拽入门中。
店面横阔七间,厅堂纵深四间,四面竹窗对开,显得十分宽敞。全厅石木铺地,一条柜台横卧中央,将大堂一分为二。柜台前置着八列货架,架上摆各式水晶制品,端的是玲珑精致。
李楚二人走进店铺,只见柜台后站着位白衫老者,正朝这边点头微笑,当即二人走上前去。老掌柜打揖闻讯:“小老儿是此间掌柜,不知二位客观需小店效劳些什么。”
潇璇说:“掌柜不用客气,我听闻此间水晶制品文明京师内外,如今正趁着进京一趟,特来一睹为快,不知掌柜可能指教一二。”
老掌柜听这二人是慕名而来,心中大是欢喜。不禁轻捋长髯,眯起了眼,微笑着说:“多谢姑娘抬爱,此间作坊是小老儿家里传承下来的产业,这烧制水晶器皿的手艺更是世代相传。此间制品都是小老儿的得意之作,京城世家不乏收藏,二位也不妨挑上一件。”
潇璇说:“我们正是奔着此间名声来的,不知掌柜可能接受订制。”
老掌柜稍作犹豫,又郑重地说:“以往达官贵人光临小店,并不乏定制器皿,只是价格要贵上一些。”
潇璇微笑着说:“老先生但说无妨,其中利害,小女子自会斟酌。”
老掌柜接着说:“小老儿便直说了,姑娘定制器皿需先付五两订银,并将所需定制之物绘成图纸,其中尺寸、大小、色彩和样式也须一并标明。三日后可再来小店验收成品,到时再依姑娘是否满意,复议价格。”说着,又从柜台下取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