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妾身问过扶桑,扶桑道,信中不过是些关切问候之语;妾身驽钝,知沈骏眉爱慕扶桑,但扶桑心地坚纯,还不懂儿女情长之意,便动了心机,想要为骏眉与扶桑做一做媒,牵一牵线。但要如何令扶桑顽石开化,妾身苦思多日,终于想出办法。”
“你的办法,便是模拟沈扶桑字迹,将沈骏眉约出来见面?”乔璇玑听得颇有兴味。
“回公主,妾身有此想法颇久,平时玩笑之间,亦对身旁人讲起过。但目前还在练字阶段,并未有所部署。”
“难怪会将字条随意夹在画册之中。”乔璇玑颔首。——这个故事编得比沈阁风编得要更天衣无缝些。
“所以,一切不过是一个放大了的玩笑。妾身不懂规矩,若花营与茶营之间有私情不妥,妾身今后定不会这么多事了。”
沈扶桑狠狠瞪了丁闲一眼,“闲姑娘,不是花营与茶营之间有私情不妥;而是我沈扶桑心中并无此念,闲姑娘还请务必不要这么多事了,否则婢子真是,百口莫辩,百死不能洗刷清白了!”
沈阁晴霍然站起,“你们这样就想蒙混过关?从事发到现在已有半日功夫,焉知不是这半日中丁闲刻意学习了沈扶桑的笔迹?”
“嗯……或也有可能。”乔璇玑叹口气,“那晴儿你认为该如何呢?”
“请家法拷问,真相自明。”
“很好。”沈微行竟点头,“我没意见。”
沈阁晴讶异地看了沈微行一眼。
乔璇玑叹口气,心中直骂一个蠢字。“晴儿,本宫查存诫堂谱,你自小到大,从未受过惩处。若本宫传刑,你真受得了?”
“我?”沈阁晴茫然,“自然是拷问沈扶桑丁闲,关我什么事?”
连沈君兰亦看不下去,柔声解释道,“若是闲姑娘临摹的字条,那沈心荷上报一事,便是有心陷害,当夜与沈心荷一起的晴小姐是如何认出字迹之事,又无法自圆其说;若要传刑,沈心荷,沈扶桑,闲姑娘,晴小姐,均需过一过审的。”
“不行!”沈阁晴慌乱地站起来,几乎要夺路而逃。“这怎么可以?我,我……”
“我就说不能让晴儿一个人去吧。”沈阁风站在堂外,摇着纸扇。
沈阁月握拳,“等我入了宫,本指望家中的事情就靠她了,谁知……如此不争气!”
“晴儿还是跟着岸少练练玄学罢了。你,她,大小姐,公主的琪儿,都是一样的男人个性。指望你们用心计,不如指望沈池央自地府复生。”
沈阁月不忿地哼了一声,“我进去救场。公主的真言散可以拿出来玩玩了。”
“丁闲。”沈阁风抓住沈阁月的手。
“用真言散喂丁闲?”
“不错。我总觉得她身上有十分不可告人之事。”沈阁风眸中精光一闪。
沈阁月大摇大摆地走进存诫堂。
沈阁晴如见浮木,扑上去跪倒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姐姐救我!”
“废物。”沈阁月一边低声骂还是一边将沈阁晴扶了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不许哭,坐后面去。”
沈微行好整以暇地抱住双臂,含着一丝微笑问候,“贵妃娘娘终于来了?”
“你莫得意。”沈阁月冷冷扫了沈微行沈扶桑丁闲一眼,微撩裙裾,走上乔璇玑身侧,低低耳语。
乔璇玑不用听亦知道她要什么,只是懒洋洋将戏唱下去。
“阁月既有此提议,本宫自然不会吝惜一点点身外之物。君兰——”
沈君兰早有准备。
一碗清水,一粒丸药端了上来。
“有无□,服下便知。”
“这是……”沈微行皱眉。
“真言散。”
堂上众人发出了小小的惊讶之声。
丁闲轻拽沈扶桑,“真言散是什么?”
“服下之后,十二时辰之内,问你任何问题,你都会说真话。”
“啊!”丁闲瞬间变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药物?”
“我只听说玄功若是强到一定程度,或可抵抗。此药极其珍贵,天下只有二十几粒,最早是国师所得,为表君臣之份,全数奉献给到宫廷了。没想到现在拿出来。”
“完了。”
“怎么了?”
“我不能吃这种药。”丁闲急得头上冒汗。
沈阁月已经嘴角含笑,“就请闲姑娘来服药吧。服完药将模拟沈扶桑笔迹之事再说一遍即可。”
“等一等。”沈微行阻止,“真言散如此珍贵,何必用于区区小事?何况如果问出丁闲作假,那接下来又要如何?再取一粒喂沈扶桑,再取一粒喂沈骏眉么?”
乔璇玑柳眉倒竖,“那怎么可能?”
“真言散是国之重宝,自然应该留待两国交战等天下至为紧要之事。如果国师或皇上知晓如此浪费灵药之事,恐怕震怒。”
“大小姐此言差异。公主的三粒真言散,本就是先皇赐予公主理家之用,两国交战等事自有留在大内的真言散可用。”沈阁月比阁晴伶俐了不知多少,“沈门诸子,身负六艺,都有对抗真言散的实力。所以用在丁闲的身上,岂非恰如其分?否则一直收着,也是浪费。”
丁闲越众跪了下来。
“妾身愿受任何刑罚以示清白,但绝不敢暴殄天物。还请公主殿下收回此药。”
“丁闲,你不敢服真言散?”沈阁月挑眉,“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你是七杀国派来的细作?”
“贵妃娘娘,话不可乱讲。丁闲自小为姑丈收养,若丁闲是七杀国细作,那月小姐要置二老爷于何地!”
沈阁月冷哼,“谁知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今日不服下此药,断走不出存诫堂的大门!”她向璇玑一礼,然后对住沈君兰发号施令——
“灌她。”
☆、(31)人间有情
从未有过的恐惧抓住丁闲心头。
她跌坐地上,心中一片茫然。
沈微行趋近,“振作精神……丁闲!”
“……大小姐。我不能吃那个药呀!”
丁闲知道,沈微行与沈扶桑的眼中,自己不过是怕说出模拟笔迹之事。
但,天知道。
若自己说出些惊世骇俗之事,又会如何?
被认作疯癫?还是怎样?
“闲儿。”
沈微止的声音从刑堂门外传来。
从不出门,一应风雨都由长姐阻挡的沈门大少,为了丁闲,今日竟踏足到存诫堂中。
一袭厚厚大氅,在春意中拂动。
“大少爷。”丁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沈微止雍容镇定的步子来到丁闲身边,将她扶起,揽入怀中。
那袭大氅的温暖质地,令她冰寒的全身似要复苏。
“大少爷怎会来此?”
乔璇玑与沈阁月对视一眼。
沈微行已经立起,与沈扶桑呈犄角之势,将沈微止护在中间。
“丁闲是我的侍妾,所以我会来此。”沈微止欠身颔首,“各位夫人,贵妃妹妹,丁闲若有错漏,我自会管教。人我带走,告辞了。”
“等一等。”沈阁风从堂外步入,带着一阵阴风。
“风儿有何见解?”沈微止淡淡问。
“大哥不好奇,丁闲抵死不愿服下真言散,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在心中么?区区一个代笔情信,就能让她失态至此?”
“我信她。”沈微止冷淡地回答,“其余便与你无关。让开,不要挡住为兄的路!”
沈阁风在暗影中,一寸,一寸,一寸,依沈微止之言,挪了开去。
沈微止揽住丁闲,如闲庭信步般,从容离去。
沈微行推一把沈扶桑,“去保护大少爷与丁闲。”
沈扶桑点头,应声追去。
“大哥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沈阁月坐在堂上,胸口起伏,“等我进了宫……晴儿,你们的日子要怎么办……”她美眸微红,“公主,此事——”
“——此事尚有一位当事人。”却见沈微行短暂离开存诫堂,又复回转,手中持着一封信笺。
“茶营沈骏眉自裁,留下绝笔之书,力证与扶桑之间乃是清白。茶营是冲儿主掌,稍迟冲儿自会向父亲禀明,再作计较。”
“不必了。”乔璇玑甩开沈阁月,“这么一点儿家务,若本宫都处理不好,如何给国师一个交待?沈心荷鲁莽,褫夺沈姓,派到外庄为奴;阁晴多疑,丁闲多事,俱都一样处理,赐四十藤,十日内自己来存诫堂领罚便是。天都晚了,所有人都回去好好吃饭,睡觉,国师出关之前,再闹事的,别怪本宫翻脸无情!散了吧。”
——乔璇玑之贵,沈阁月之傲,唯一怕得罪的人,只有国师沈盘一人。
沈盘出关在即。
闹了这么多日,亦该收敛。
紫微阁内,长夜漫漫。
丁闲无法入眠。
隔邻沈扶桑的房中,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无。
刑堂中的失态,沈微止沈微行,应该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吧?
但两人俱都一个字亦未提起。
吃过晚饭,沈微行便进了沈扶桑的房间,一直到深夜都未出来。
而沈微止房中的灯火,很早就熄灭了。
丁闲终于忍不住,起来披衣,直接走去沈扶桑房间,敲门。
“没有上锁,进来吧。”
答她的是沈微行。
推门进去,见沈微行正在幽微的灯火下写字。
沈扶桑躺在床上,面孔朝里,不看她一眼。
丁闲走过去看那厚厚一叠字稿。
“乾、兑旺于秋,衰于冬;震、巽旺于春,衰于夏;坤、艮旺于四季,衰于秋;离旺于夏,衰于四季;坎旺于冬,衰于春……”
又拿一张看。“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后得主而有常,含万物而化光。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
——俱都是玄学中最为基础的要义。
她静静写来,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丁闲便坐了下来,一张一张看下去。不知道为何,在如此深夜之中,这些基础的道理,竟一字一句,流入了丁闲的心底。
星辰朗朗。
沈微行写了一夜字。
天色微明。
丁闲看得半梦半醒,扑在了妆台之上。
沈扶桑终于翻身,起来。
她高挑,比沈微行还高了些许。
五官漂亮,眉梢眼角向上斜飞,自有一种顾盼的神气。
她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沈微行,紧得双臂都不住颤抖。
沈微行放低笔,揽她入怀。
“大小姐,是辛夷……辛夷姐姐模拟我笔迹的,是么?”她伏在沈微行耳边,轻轻问。
“都过去了,不重要了。”沈微行柔声劝慰。
“姐姐想要我做个贤妻良母,平安度日……大小姐呢,大小姐想我做个什么样的人?”
沈微行抚摩她美丽的长发,“想你离开这里,海阔天空。”
“那,我便离开这里,海阔天空。”沈扶桑有些贪婪地享受沈微行的怀抱,“扶桑想要做个像大小姐这样的人。”
“……我不快乐。”沈微行声音极低,“你要过得比我快乐。”
沈扶桑珠泪簌簌而落。“是。我会过得快乐。”
她缓缓捧起沈微行的脸庞。
沈微行的面容,似一把刻刀,刻在她心里,从心尖,到心底。
沈扶桑慢慢接近。
本能地接近。
想要去触碰……触碰她的皮肤,她的唇……
沈微行没有拒绝。
只是闭上了眼睛。
沈扶桑逼近又逼近。
忽然错开去,将脸贴在她脖颈。
“我便上报国师,经此一事,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沈骏眉真的有情,请求去了沈姓,嫁给沈骏眉做亡妻。这样便能离开沈府。沈骏眉祖籍是蜀地,我便可以扶灵的名义去蜀地看看……听说五月里花重锦官城,扶桑颇为向往哩。”她瞬间已经开心起来,眉宇间都是飞扬的活力。“大小姐,我本姓夏……要是有一日你听说了一个叫夏扶桑的女子,千万要记得,就是我。”
刚刚从瞌睡中醒来的丁闲,讶然看住眼前两个长身玉立的女子缠绕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图景。
——人世间,总有一些事物,当你映入眼帘,便知是美好,绝非罪恶。
丁闲补眠到第二日下午。
起来吃过东西,泡了个澡,见沈微行房中似有动静,便跑过去。
“大小姐。”
“醒来了?”沈微行看起来颇为疲倦。
丁闲见她床铺未动过,“早上我去睡觉之后,大小姐没睡么?”
“没有,我去火铃别业请安了。”
丁闲猛然想起来,“对哦,若不去的话,公主又要罚你……但请安回来之后怎么不睡一会儿呢?大小姐身体虽然好,也禁不起老这样折腾。”
“之后我又去看了看阿娇。”
“咦?”
“她长那么大了。”沈微行比了比长短,“你有空亦去探探吧。”
退了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头。恰好沈微止回来。“小闲,冲儿捎了些点心。”
沈权冲带来的点心是街上制的,风味同沈府厨房中的不同。
丁闲吃了两块。
“好吃么?”沈微止温柔问。
丁闲想了想,又想了想——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品出一丝味道来。
终于忍不住将想问的问了。“大少爷有没有怀疑丁闲之处?”
“没有。”沈微止毫无犹豫回答。
“……那,大小姐呢?”丁闲很担心地看了看那边。
沈微行的房内一点动静也无。
沈微止静静看住她坐立不安的神态。“你可以亲口问她。”
“好。”丁闲端住点心,“她应该未吃午饭,顺便拿给她。”
“不是现在。”沈微止立即阻止。“让姐姐睡一会。”
丁闲极其敏感,“怎么了?”
“昨日之事,公主赐了你四十藤。姐姐替你去领了刑责。”沈微止沉默了片刻,终于据实相告。
丁闲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手中点心被生生抓碎。
“——为什么?大小姐,为何要替我?……丁闲并非身娇体贵,也不是弱质千金。我承受得起!”
“她是替你,你又是替谁?此房之中,荣辱一体。——你若要问她信不信你,这便是答案。”
丁闲喃喃,“可是,既然罚的是我,便让我承受便是。她已经忍受了很多痛苦……我是血肉之躯,她亦是。我不要承这样的情。”
“很好。”沈微止冷笑。“你不要承情,那你去。存诫堂的人若得授意,下起狠手,以你的根基,后果可想而知。……紫微阁已经有一位长眠不醒的夫人,也不怕再多一位瘫痪残废的妾室。”
丁闲整颗心都抽起来,“是,我根基浅。但是大小姐根基再深又能怎样?我来这里还不到两个月呀!加上公主赐的杖责,就是三次刑罚。她从小到大到底捱了多少打?还要再捱多少次?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人为她求过一次情、说过一句话?……这种日子,又要到何时才有个尽头?”
“丁闲。”沈微止打断她,“你想听我说一些事么?”
丁闲被他气势震得生生闭上了嘴,原本激动的情绪被迫平静下来,默默点了点头。
“十二岁那年,姐姐与我有一个约定。她是女孩,在各房中周旋,最多受些折磨艰辛;所以长房之事,便由她一人出面,各种算计与打击,亦由她一力承受。而我,是正室唯一嫡子,我必须蛰伏在这小小院中,如你初来时所见一般,如一盆破败的盆景,腐烂,黯淡,但是——存活下去。”
那盆盆景,被沈扶桑姊妹重新布置紫微阁时想要移走,沈微止却将其搬入了自己的房里。
丁闲一直不知原因。
“我们是双生子。姐姐承受的一切,我比你更感同身受;此外,我更恨自己,被困于小院之中,什么亦不能做。但——我若丧命,国师府便无嫡子;八房以谁入继,或扶谁未正?母亲,姐姐,一切的忍耐和牺牲都无意义。我好好活着,是姐姐的希望。但我死,则是所有其余人的希望。你懂么?”
这样的局面,其实,每一日,都摆在丁闲面前。
两个月来,她心里亦已然勾勒出这样的轮廓。
……但这是第一次,从沈微止口中,听到如此清楚、正面而直白的表述。
她静了很久,声音微颤,答,“我懂了。”
☆、(32)天子未央
——丁闲很紧张。
上一次她离开沈府时,是被沈微止临时邀约,并无职司;
但今次再度踏出沈府,却有沉甸甸的责任在心头。
五月初一,是沈盘出关之日。
沈微行原想拜见过父亲后再行出发;却不料沈盘传讯,要推迟四个时辰出关,因此而相待无及,匆匆留书托沈辛夷转交,便携丁闲离府策马而去。
如同她口占的一般无二,贪狼收藏沈权凝之地,终于在此月露出蛛丝马迹。
若沈微行占星无妄的话,最终地点,便是九华山侧某一无名险峰腹中。
——为了牵肠挂肚的凝小姐,丁闲再紧张亦要知难而上,做好这个护法之职,将故人解救。
一路亦不寂寞:沈微止已先行出发,率六名茶营侍卫探路,传报已在九华镇上镇守调度;而沈权冲则领十二名侍卫,缓八十里掩护沈微行与丁闲的行迹。
如贪狼斗败后选择硬闯突围,便硬碰硬将其拿下。
五月初七。
丁闲与沈微行弃马,孤身上了九华山。
“好大的山啊。”整整走了一个白日,青山重重,却还是相似的面貌;密林恢恢,遮天蔽日辨不清方向。
“今夜到不了,”沈微行看一眼司南,“我们要找地方宿营——你试过在野外过夜么?”
“我在山里长大的,大小姐放心。”
丁闲眯眼看看天色,自背囊中取出弹弓。“不早了。晚饭的话,大小姐喜欢打鸟吃呢,还是逮兔子?”
沈微行笑笑,“随你。”
——丁闲运气颇好,打到一只颇肥的大雁。
沈微行已用腰刀在密林中辟出一块空地,生起火堆。
“大少爷叫我带的盐与蜜。”丁闲的背囊中百宝齐出,“大小姐做个木架子,我这里有铁罐,我再采些蘑菇来煮,否则光吃肉太无味了。”
“蘑菇多毒。”
丁闲俏皮笑,“大小姐信不过丁闲的厨艺?”
“我若信不过你,就夜盗璇玑殿,将真言散拿回来下在你饮食之中。”沈微行随口威胁。
丁闲却变了颜色,“大小姐千万饶了丁闲!丁闲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与沈府的一切都毫无关系……有朝一日,丁闲一定亲口告诉大小姐知道。如有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不如好好练习,练到可以抵挡真言散的玄功境界,便不会再这么恐惧了。”
——沈微行的思路直接、果断而敏锐,每每总能令丁闲叹服。
既然选择相信,便永不过问。
丁闲想,换了自己,可做得到?
天气晴朗。
月明星稀。
沈微行吃得很少。
丁闲不愿浪费食物,吃得抱着肚子躺平在泥地上,翻着白眼瞪住月光,“大小姐,求你稍微吃一些,不然丁闲就要被撑死了。”
“你不吃,会有人吃。”——沈微行忽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丁闲每逢吃饱便反应迟钝,“什,什么?”
片刻才转过来,“有人在附近?”她弹起来,“贪、贪狼?”
“不是。莫紧张。”
沈微行抱膝坐在火堆前,“出来吧。”
一个人影自树上轻巧跃了下来。
丁闲直到看见他形体,才同一时间感觉到他的气息。
此人玄门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