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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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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没得办法,又将校长绑了起来,手中拿着棍子皮带对着校长时不时抽一下,打一下,杨伯也对着周校长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杨伯练武多年,这一脚何等地厉害,校长愣是被这一脚踢得翻到在地。三人把校长扶起来,而后继续对着校长抽,打。周校长口中流出一丝鲜血,显然是这一脚踢伤了肺。三人也不管这么多,接着对校长进行了一番羞辱,譬如耳光,下跪,磕头等等。折腾了近一个钟头还是毫无进展,三人无奈,只得将周校长送到公安局,还是公安局的人有办法,进去没多久,周校长就招了。三人欢天喜地,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地光荣。事后杨伯回家一想,心中突然冒出“周校长是坏人吗?”心头莫名涌上一阵愧疚,尤其是自己踢的那一脚踢得何其的重?心想自己不应该踢那一脚,也不应该告诉两个伙伴周校长的事情……
回到现在,话说彭国冲在路上看见杨伯的身影,他立马跑去叫住他,若在平时,彭国冲大可先冲上去狠狠地给上杨伯一个耳光,只是现如今局势已不容的他这么肆无忌惮。彭国冲来不及打量杨伯这几年的变化,来不及感叹当年的小娃长成如今这么高的身子,见到杨伯的第一反映就是愤怒以及客气:“是谁告诉你周校长以前做过国民党学校校长的事的?”
杨伯此时正为这事烦恼,尽量回避这个问题,冷冷地一句:“我不知道。”
彭国冲气得险些一巴掌抽出去:“你不知道!到底谁告诉你的?”
杨伯被彭国冲愤怒的语气惊慑住了:“我只听说副校长在查这事,别再问这事了,行吗?”彭国冲气得险些晕过去:“你说什么?副校长在查这事?”
彭国冲不敢相信:“不可能,谁告诉你的?”杨伯道:“我不能说,反正是那个人亲眼所见的。”
刹那间管德在彭心目中的一切美好形象都土崩瓦解,管德的每一次帮助,每一次讲话,每一个友善的笑容,在彭的眼中瞬间变成了比毒药还毒的恶。彭国冲对此感到羞耻,感到被人深深地玩弄于鼓掌的愤恨,他变得异常平静,也许是他的愤怒早已用完的缘故。
彭国冲静静地回到学校,来到校长室门口,缓缓地进门。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忽然间桌椅杯盆倾倒之声,脚踏在地板上的“嘭”“嘭”声,副校长的骂声一齐传了出来,几个闻声的老师马上冲进校长室,又一阵慌乱过后,彭国冲被众人拉住,眼中冒着泪水,哭道:“我不曾想过你是这样的人。”管德满脸是血,被打掉了几颗牙齿,口中喘息道:“我没有。”彭国冲听到这句,身子又挣扎着向管德冲去,众人赶紧拉住他,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彭国冲最终因为此事被关去了牛棚,罪名自然是特务的同伙。
像周、彭这样性质的人在这个小镇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只记得偶尔拉他们出来□□游街一圈,只有杨伯还对他们耿耿于怀。
一天清晨,他翻过牛棚那高高的围墙,虽然六年来修炼儿时偶得的《名玄经》让他身轻如燕,但心头却好似压着万斤重的负担,看着远方牛棚的一大群□□,大间谍,地主戴着尖尖的帽子在队长的指挥下战成一排,“立正”队长道,“向我们心中的红太阳□□敬礼!”众人齐耍耍地敬礼……待一切仪式毕,又是挑粪,农活,劈柴等劳务,一直到傍晚他们才收队回去。
杨伯躲在角落跟着队伍回到了众人的住宿地,见周、彭两人缓缓出来。周校长由彭国冲牵着来到一处角落,而后就是一阵撕裂心肺的干咳。杨伯听着这样的声音有如千万只拳头敲击在胸口般的透不过气,心中的愧疚上升到了极点。他来到这二人面前细声叫道:“彭老师,周校长。”两人见到杨伯都感到诧异和一丝恐惧,口中“嗯”了一声,而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周校长看了看杨伯,道:“你是学校第一届的学生吧?”杨伯口中挤出一个“是”字。周校长道:“你们这一届……咳……我也有责任,当初我搞‘自治田’搞得太仓促,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一些民主的,开放的思想,本打算先办个一年然后再谈论这些,哪知道这几年年年有大的事件出来……咳……”杨伯瞧着周校长的身子,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少了站在这两人面前的勇气,这两人明明是“罪人”是“毒瘤”,杨伯不明白自己从何而来的软弱,刚忙逃离这二人的视线,待出了牛棚,杨伯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是软的。
然而从此以后杨伯一次又一次地来看望周校长,希望能从那探望中挽回些什么。那日与杨伯一起揭发校长的两名伙伴一名叫张小波,一名叫许羽,两人觉查到了杨伯的异常,在背后暗中调查杨伯,看着杨伯一次又一次地往牛棚跑,这两人瞬间嗅到了杨伯身上的反动气息。
杨伯摸着夜色又进了牛棚。见着校长时,校长的身子近乎崩溃,内伤加上长时间的劳动以及□□大会是极其可怕的摧残人的武器,杨伯陡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个老人是被自己害的,虽然没人责备他,但杨伯还是认识到当初自己的那一脚正在夺去了一个人的性命。
周校长小声地对杨伯说:“杨伯啊……我不怪你,我房间书架第三层有几本陶行知的书,送给你你仔细看看,以后别来了,听我的话。”杨伯心中难过几欲哭出,急忙揉了揉眼睛,转身看了一眼彭国冲,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再看一眼病怏怏的周校长,心想自己干出伤害他人性命的事,以后也没什么脸面对人了。想想周校长身边时时陪伴着的彭老师,不由感叹两人的友谊深厚。杨伯已不能清晰地看待自己,如同远方那三三两两的火光,模糊不清。
这火光渐渐逼近,几个戴着红臂章的人口中似乎在喊着“站住”,慢慢地火光向自己靠拢,不知从拿来的一股力道把自己拽住,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一拳头砸在了脸上。
疼痛使杨伯清醒过来,原来许羽张小波两人带人来揭发自己跟校长他们这些特务勾结。杨伯没有反抗的心思,只是周围人的目光如看待敌人一样看待自己,那目光与他那日打伤校长时的一样,杨伯难受极了,心中压抑的情感瞬时倾泻出来,心头不知从哪来的愤怒,一把抓住扯着自己衣服的红卫兵的手一带,一拳就把那人打飞了出去。这一出手,周围人发了疯地向杨伯扑来。
红卫兵对杨伯恨之深切,毫不因杨伯的神力而感到恐惧,连那被打趴在地的人也挣扎着爬起来向杨伯扑来,一时间已有四五人围在杨伯身边拳脚棍棒相加。杨伯的手上,脚上都吃了好几下棍子,若是常人挨这么几下,手脚骨怕是断了,好在杨伯六年来的《名玄经》没白练,帮着抗下了这几下打。杨伯慌乱中猛地使力推开面前堵住他的两人,刚突围出去,人群又向着杨伯聚拢。经过方才的那次围殴,杨伯已是浑身瘀血与伤痕。
杨伯已不敢恋战,在一片红卫兵的喊打中飞奔逃跑。打架要靠气势,逃跑则不必,杨伯跑了半个小时,就将红卫兵甩得没了踪影,天色也是灰压压的一片,他趁着夜色摸到周校长家里,找到了周校长说的那几本书,用油纸包了包好放到了自家屋顶的瓦片下。
杨伯看了看熟睡中的弟弟,隐隐听到外面有搜寻的声音,拿了几件衣物又出了门。由于杨伯自己也带人抓过人,他清楚自己是逃不掉的了,眼前的自由转瞬即逝,杨伯能想到的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当年的那座古桥桥洞。
他穿过秘密的芦苇从,来到那掩埋古桥的土山边。还没等杨伯进去,就发现当年他与彭国冲一起掩埋的洞口已经被人挖开,洞内还闪着火光。杨伯小小地靠近洞口,见里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式许羽张小波以及刚才来抓自己的这批红卫兵。心想:想不到这个地方都被他们发现了。
杨伯正打算离开,一转身却见几个红卫兵已经恶狠狠地站在他身后,口中叫嚣着:“你这个大特务胆子也够大的啊,我们的秘密基地你也敢闯?真是寻死!”
这次杨伯真是闯入了人家基地,这里的红卫兵人数众多,把杨伯围得死死的,杨伯没过多久便放弃抵抗,被红卫兵捆得结结实实地扔在洞内。张小波跟许羽向领头的说了些什么,那领头的青年伸出戴着红臂章的手一把将杨伯提了起来,啪啪两巴掌后道:“你跟那个国民党特务什么关系?说!你每天三更半夜跑去那儿做什么?”
做什么?杨伯只觉得问题好笑,他去看周校长做什么,他不过是顺着自己的良心而已……杨伯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图案跟字刻,回想着当年彭国冲与自己刚刚发现这些字画时的情景。那日彭国冲跟他说过这画中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年轻人追求金丹结果被腐朽势力迫害至死的故事,不知为何杨伯觉得彭国冲也好,周韦希也好,都像极了画中的故事。红卫兵见杨伯不出声,忍不住踢了几脚,骂道:“问你话呢,说话!这桥肚子有什么好看的?啊?有什么好看的?”
那领头的红卫兵也看了看那画跟字刻,他字认识不多,断断续续地读了几个字就开口骂道:“什么狗屁东西,你这么一看我算是想起来了,这东西也算是‘四旧’。”他的嘴角突然诡异地一笑:“拿斧子来。”其他几个红卫兵拿来几把斧头,那领头的还在杨伯面前晃了几下斧头,耀武扬威地向那字刻砸去,噼里啪啦碎石洒落,文字图画瞬间被砸得面目全非。
不知是从图中那龙头的位置还是龙身的位置,飞下来一颗与碎石颜色极不相同的黑且褶皱斑斑的石头。倒在地上的杨伯莫名其妙的对着那石头喊了一句:“金……丹……?”
那领头的拿起石头闻了闻,只闻得一股臭味,骂道:“金丹?你这小子不仅是大间谍,还是个牛鬼蛇神!金丹是吧?”那红卫兵二话不说就把那“金丹”塞到杨伯口中,杨伯只觉得一股腥味在口中传导,待那石头下肚后,腹中立马就是一阵剧痛,随后头也开始痛了起来,手脚不听使唤地颤动,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不省人事。
杨伯再一次睁开眼是在牛棚,此时他连嘴巴都张不开,彭国冲坐在他旁边跟一个貌似懂医学的人在交谈些什么,隐隐听到那老医生说:“他这是铅汞重金属中毒,而且症状很严重了,除非现在就送医院,不然……”杨伯想爬起来,动了一下才发现手脚不听使唤,头晕目眩,其实他不知道他昨晚在牛棚里还在不停地抽搐。杨伯再一次睁眼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草木正在后移,彭国冲正背着自己步履艰难地走着。又过了许久,灯火明亮,贴满大字报的医院,一个年轻的医生很不客气地说道:“这人没救了,这是重度的,而且你隔了这么多天才送来。”“把人放着干嘛,停尸间都没地方放。”杨伯的脑子也开始出现混乱,他看见许许多多堵高墙围在自己四周,又看见千万把剪刀真在剪蚀自己的手脚,又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在远处叫唤着他,突然间又头痛欲裂,陡然间一个清醒的认识冒了出来:我快要死了……
彭国冲背着杨伯从医院出来,看着杨伯的脸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斑丘疹,手脚还在颤动,时不时抽搐两下,周校长死了,这个打伤校长的杨伯如今也伏在自己的背上奄奄一息,怕是活不过今夜。这都是罪有应得的吗?哪怕现在杨伯活过来,他今后要面对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彭国冲看着杨伯,悲伤不由地从心中涌起。
彭国冲把杨伯背到了自己的屋子,他记得自己还留着一本祖传的医书,当下拿出来翻了翻。记忆中书里面记着一些闻所未闻的怪病,因为这医书内容太偏,所以彭国冲也没怎么翻阅。如今彭国冲拿着这本泛了黄的薄薄老医术,一半是在查阅,另一半则是在回忆自己的家族。经历了轰轰烈烈的运动后,这是彭国冲祖上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残破不堪的页面空留着一具过去的躯壳,除了老旧再无人的情感在这些事物里了。
彭翻开扉这老医书开篇写着:“吾辈所炼丹药,虽我辈穷知竭力所炼,却是毫无益处,于人有害。然亡以羊补牢之志,故留此方剂,望后来者一扫吾辈之遗毒也。”
彭国冲这段已看过多次,知道自己的祖辈大概是炼丹的道士一类。心想这也没什么奇特。他又哪里知道杨伯中的铅汞毒正来自那金丹之中?如今看来,这让杨伯痛不欲生的金丹想来也是彭的祖辈所炼了。
彭国冲继续往后翻了几页,心脏险些跳出,只见书上那几竖小字赫然写着“解铅汞毒……”彭国冲急忙照着方剂去中药房抓了药,按照书上所记给杨伯解毒,几罐汤剂下肚,杨伯的烧竟然退了下去。
彭国冲又照看了杨伯几日,每剂药都按时按量严格送服,渐渐的,杨伯脸上的斑丘疹也退了去,身子也不再抽搐,神志也清醒了许多。这几天杨伯的手脚一直没动过,话也也没说,起初彭国冲以为是杨伯大病初愈,没力气动弹,后来牛棚里的老医生说,这次杨伯中的毒已经伤及神经,无法治愈,能保下性命简直是奇迹了。彭国冲身心憔悴,看着杨伯现在的样子,心中死一般地绝望: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杨伯的身体虽然残废,但神志清醒,如今自己的身子搞成这副模样,唯一的希望就是不再拖累别人。杨伯的右侧大腿还能动一点,他已经有了觉悟。一天他看着夜色渐渐黑下来,听着周围的人鼾声渐渐响起来。他轻轻支起右腿,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身躯,仅有柴草与他身子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外面的虫鸣盖过了杨伯的离去,一个伏在地上的身影爬行着慢慢地淡出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因缘率第三回

杨伯爬了一个晚上,到了次日清晨,只看得一人站在前头。
“大哥哥?是你?”已经不能说话的杨伯在心中暗暗叫道,眼前的这位大哥哥正是儿时赠送他《名玄经》的人。
那大哥哥抓住杨伯的手上的脉搏,几秒后似乎已经对杨伯的身体一清二楚,口中说道:“气自手太阴起,至足少阴。分络自足厥阴起,至手少阴经。”杨伯按照大哥哥的指令运气,两股真气牵动着心肾带来一阵剧痛,杨伯咳嗽了几声,那大哥哥道:“做得不错,继续,再运足太阴。”
杨伯照做后果然精神好了许多,大哥哥拉来一匹马,将杨伯抱到马背上,对着杨伯看了看,道:“你的毒要想治好得用上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我得带你去个地方,愿意跟着我就眨一下眼睛。”
杨伯本就抱着不愿拖累家人的心态离开,离开正是他心中最好的期愿,他重重地眨了下眼,希望这个儿时一面之缘的故人能将他带到远离家乡的地方去,哪怕是自生自灭客死异土也好。
马儿的一声长鸣,灰压压的草木就在两人身边如流水般穿过。两人向着北方走了一日,沿途河道渐多,一天就渡了好几条河。第二日一早两人已行至太湖湖畔,湖光开阔水气怡人,绿水卷着水中的泡沫飘来。
马儿在环湖疾驰,到得中午阳光明媚之时,周围都是生产队的人顶着太阳在湖里面捞水草。那大哥哥穿着军装,杨伯也被换上一样的衣服,两人坐在马上,湖里的人看见两人骑马驰过都以为是部队的军官,威风凛凛的样子让众人忍不住地呐喊招手,心驰神往。
两人绕着湖边又行进了一日,周围已是人迹罕至行进艰难的池沼,那马儿竟然能吃住两人的份量沼泽地里行进如飞到得中午,两人才在一处荒废了的码头停下。码头边的一叶孤舟在水中打漂,大哥哥将杨伯抱上船,摇起了船桨,唱起了船歌,小船儿在咯吱咯吱的木头声和歌声中缓缓使向湖中。
太湖在明媚的阳光下升起一丝丝的水雾,小舟在湖中划了一个多小时时便已看不见湖岸,任凭那飘忽多变的水的浮托,仿佛置身大海中般无依无靠。大哥哥的歌声缓和清澈,衬着湖声让人听得如痴如醉,杨伯精神大好,坐在船头闭眼吸气,欲把这迷人的水气全部吸入腹中。
小舟一直划到傍晚,才在一绿绿葱葱的小岛上靠了岸。船停靠的地方还有一根大石柱,石上刻着刻度并标有“黄钟,太簇,姑洗。”等字样,杨伯看着大石柱上的字疑惑万分,那大哥哥道:“这是十二律吕,用来测太湖水位的,马上我会教你怎么看这些。”
大哥哥背起杨伯,将杨伯抱到岛上的一处破陋的草屋内。小屋位于岛上小山山腰,门前鹅卵石铺路,透过掩映的树影还能一瞥浩瀚的湖景。
大哥哥在屋内取来鱼竿渔网,没过多久就抓来一条白鱼和一条鲫鱼供他们俩晚上吃。几口鲜美的鱼汤下肚,大哥哥便开始说起杨伯的病情:“你照我说的方法运气,再过一个月声带就会复原。”杨伯象征性的动了动身子表示自己会有听从大哥哥的指示。每天大哥哥会叫杨伯运不同的经络,有几天天气好,大哥哥把杨伯抱到外面教他怎么看岸边的大石柱,如湖水的刻度在“黄钟”则引真气交汇于任督,刻度在“中吕”则将真气导入十二经络,这样的运气方法一共有十二种,大哥哥一一讲解让杨伯记下,教完后大哥哥便只提示律吕,不再一一细述如何如何运气了,
另外杨伯也知道了大哥哥的名字叫做傅廖一。
一个月过后,杨伯已对大石柱上的十二律吕烂熟于心,喉咙也渐渐能发声了,他看着自己已经萎缩的手脚,颤抖着声线说道:“我……好一点了。”
傅廖一解释道:“你吃下的丹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毒药,只消运用逆炼的功夫就可。人的形体是天地阴阳二气所赋予的,天的道理,有长则有消,有盈则有亏,有生则有死,这是不可违逆的,所以长生不老的功法不同于《名玄经》那样的内功顺天养息,而是需要逆行经脉,将气血从任脉的天门下行会阴,从督脉的尾闾上行至颅脑,这样可以固守先天之气,另外利用丹药的铅汞置化和逆炼也可以巩固先天之气。人的衰老就是因为先天之气随着阴阳变化的不断流失,用这两种方法让先天之气不再流失,以此可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杨伯看着大哥哥的模样,想起来他跟自己小时候见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问道:“大哥哥,你练成了吗?那个长生不老的功夫?”大哥哥不再作答,自顾唱歌捕鱼去了。
两人如此在岛上生活了一年,在这一年时间里,傅廖一每天悉心的照料,不仅监管饮食起居,还负责对杨伯手脚神经的医治,可谓无微不至。杨伯的腿脚能动弹的那天,傅廖一看着那双颤颤巍巍走路的腿若有所思,说道:“我要走了,你是想留在这还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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