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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不行。凯利,我现在必须打这个电话。”他说道,“现在已经是非洲时间下午四点。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睡觉了。”
“谁?”
“萨拉·哈丁。”
凯利在门外不愿离去,“萨拉·哈丁也来?”她说道。
“我不知道。”索恩耸耸肩。“假日愉快,孩子们。一星期以后见。谢谢你们的帮助。现在你们回家去吧。”他朝工棚那边看了看。“埃迪,孩子们要走了。把他们送出大门,然后把门锁上!再把那些文件给我拿来!收拾一下,准备跟我走!”接着他说话的语调有所改变:“是的。话务员,我还在等。”
他转过身去。
第六章 哈丁
夜视镜中看到的世界呈荧光绿色。萨拉·哈丁注视着非洲的大草原,她可以看见前方高草后边的岩石小山丘。一些绿色的亮点从大石头的后面出现。她心想,那也许是岩狸或者别的小啮齿动物。
她站在吉普车上,身上穿了件长袖运动衫。她感到夜间的丝丝凉意,也感到夜视镜的分量。她慢慢转过头,因为她听见了夜色中的狂叫声,想看看叫声是从哪儿发出的。
她知道即使她站在吉普车上,所处的位置比较高。也很难直接看到那些动物。她慢慢转向北面,看看草丛中有没有动静,地没看见什么动物。接着她很快回过头,眼前的绿色世界随着转动起来,现在她是面朝南。
她看见了。
那群野兽在向前猛跑,边跑边狂吼乱吠,似乎是要发动攻击。整个草地都在瑟瑟乱动。她看见一只被她称之为F1的母鬣狗。F1的两只眼睛之间有道白色斑纹。它正龇着牙,以鬣狗所特有的侧步在奔跑。萨拉·哈丁看了看其他鬣拘,并记录下它们的位置。
萨拉·哈丁在黑暗中转动夜视镜,朝鬣狗群的前方看去。她看见了它们的猎食对象——一群焦躁不安的非洲野牛正站在齐腹深的草里吼叫着,用蹄子在地上猛刨。
鬣狗的狂叫声有增无减,那声势把它们的猎物弄糊涂了。这些鬣狗在牛群中穿来穿去,想把它们的猎物分割开来,主要是想把小牛犊和母牛分隔开。非洲野牛看上去反应迟钝,显得很蠢,其实它是非洲最危险的大型哺乳动物之一。它体型庞大、强壮有力,头上有尖尖的犄角,性情极为暴躁。只要不是受伤或是生病,成年野牛是不可能败在鬣狗手下的。
鬣狗想捕食的是小牛犊。
她的助手梅肯纳坐在吉普车驾驶盘后面,“你还想再向前去一点吗?”梅肯纳问道。
“不用了,这样就行。”
实际上,这个位置非常之好。他们的吉普车停的地方比较高,所以视野比较开阔,如果运气好,她就能把整个攻击模式全记录下来。她转动那个装在三角架上、比她的头顶高出五英尺的摄像机,同时把解说词迅速录到磁带上。
“F1在南,F2和F5正从二十码处包抄上来。F3居中。F6向东作大幅度运动。没有看见F7。F8正向北迂回。F1径直冲过来进行骚扰。牛群在运动,在用蹄子刨地。F7出现了,冲过来了。F8从北面斜冲过来,冲出去了,又开始迂回。
这是鬣狗的看家本领,打头阵的几只鬣狗在牛群中横冲直撞,其余的在四面实施包围,然后从侧面逼近。那些野牛弄不清攻击者的行踪,她听见惊慌之中的野牛在吼叫,牛群的密集队形阵脚已乱。队形中出现松动。它们在原地转来转去,紧张地到处看。哈丁没有看见小牛,它们被高草遮住了。但是她可以听见它们的惨叫声。
鬣狗又冲上来了。野牛用蹄子在地上刨着,低下头摆出威胁的架式。鬣狗重新开始实施包围,狂咬狂叫,声音越来越急促。她看见那只代号F8的母鬣狗的上腭下额上已被血染红。但她没有看见实际的攻击。
野牛群稍向东移动之后,重新集结。有一头母兽站在牛群之外,不时向鬣狗发出阵阵怒吼。一定是它的小犊被鬣狗拖走了。
哈丁感到失望。这一切发展得如此之快——太快了——这只能说明鬣狗得了手,要么就是小牛受了伤。也许是非常小的牛犊,甚至刚出生不久;有几头母野牛的确正在产犊。她得把录像看一遍,以期把刚才发生的事重新加以组合。她想,研究夜间活动迅猛的动物,是要冒一定危险的。
毫无疑问,鬣狗已经抢走了一只小牛犊,现在所有鬣狗都集中到草地上的一个地方,它们又咬又跳。她看见F3,接着看见F5,只见它们的嘴上都是血淋淋的。这时,小鬣狗都蹿上来,嗷嗷叫着要接近猎物。成年鬣狗立即给它们让出地方,帮助它们把猎物吃到嘴。有时它们还从尸体上撕下一块肉,叼在嘴上,让小鬣狗吃。
萨拉·哈丁对它们的行为非常熟悉,近年来她成了世界上率先研究鬣狗的专家。当她首次把所发现的情况公诸于世时,她的同行们表示不相信。甚至表现出气愤,他们以人身攻击的方式对她的研究结果提出疑议。她因为是女人而遭到攻击,因为长得漂亮而遭到攻击,因为“可能成为一个傲慢的女权主义者”而遭到攻击。她所在的那个大学提醒她别忘了她仍在任职期。同事们都摇头,但是哈丁依然坚持这样工作。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收集到的资料越来越多,她提出的有关鬣狗的观点也逐步被接受了。
她看着它们争食的场面,心想:鬣狗永远也不会成为讨人喜欢的动物。它们的形态丑陋无比:脑袋太大,身体成斜坡状。皮上的毛稀稀拉拉,还有杂色斑点,步态难看,叫声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在钢筋水泥摩天大楼日益增多的城市化的世界上,野生动物被浪漫化,被分为崇高与卑鄙、英雄和恶棍的类型,在这个由传播媒介驱动的世界上,鬣狗由于其貌不扬、上不了镜头,所以就不会是可爱的动物。长期以来它们一直被列为非洲大平原上可笑的恶棍,被人们认为是不值得进行系统研究的东西,是哈丁开始了对它们的研究。
她的发现使人们对鬣狗另眼相看。它们是勇敢的猎手,是慈祥的父母。它们生活在一个非常复杂的群体结构之中——而且是母兽主宰制,它们那种鬼哭狼壕般的叫声实际上代表着一种非常复杂的交际形式。
她听见一声咆哮,从夜视镜中她看见一个狮群中的第一只狮子正朝这只死牛身边跑来,这是一只大母狮,越来越近。鬣狗冲着那只母狮大声吠叫,同时把小鬣狗带进草丛之中。没过多久,狮群就到了,它们停下来坐享鬣狗杀死的猪物。
现在狮子来了,她心想。这才是真正令人讨厌的动物。它们虽然号称百兽之王,实际上却非常卑鄙。而且——
这时她的电话铃响起来。
“梅肯纳!”她喊道。
电话铃又响了一下。现在有谁会给她打电话?
她皱了皱眉头,从夜视镜中她看见那些母狮都抬起头来,一个个脑袋在夜色中转动,
梅肯纳伸手在仪表板下面摸那部电话。电话又响了三声之后,他才把它摸到。
她听见梅肯纳说:“你好先生。是的,哈丁博士在这儿。”他把电话递给她,“是索恩博士。”
她很不情愿地摘下夜视镜。接过电话。她很了解索恩,她的吉普车里大部分设备都是他设计的。“道克,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是的。”索恩说道,“是为理查德的事。”
“他怎么啦?”她听出他的焦急情绪,但不明白其中的原委,近来莱文一直使她感到难以对付,他几乎每天都从加利福尼亚给她来电话,向她了解在野外跟动物打交道的经验,他提了许多关于隐蔽观察点、埋伏地点、数据报告、记录等等方面的问膊。简直没完没了……
“他是否跟你谈过他想研究什么?”索恩问道。
“没有,”她答道,“怎么啦?”
“什么也没说过?”
“没有,”哈丁说道,“他这个人神秘兮兮的,但是我想,他大概是找到了一个动物群,可以用它来说明生物系统方面的一些问题。你知道他这个人是非常痴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么说吧,萨拉,他失踪了。马尔科姆和我都认为他遇到了麻烦。我们认为他此刻正呆在哥斯迭黎加沿海的一个岛上。我们现在就准备去找他。”
“现在?”她说道。
“今天晚上就走,几小时后我们将飞往圣何塞。伊恩和我一起去。我们想让你也去。”
“道克,”她说道,“即使明天早上我从塞罗尼拉飞往内罗毕,也要几乎一天的时问才能赶到,这还要看是不是顺利。我是说——”
“这由你自己来决定。”索恩打断地的话说,“我把具体情况告诉你,然后你自己看着办。”
他把详细情况向她作了说明,她把它记在拴在手腕上的一个小本子上。接着,索恩就把电话挂上了。
哈丁站在那儿。凝神看着这非洲之夜,她感到阵阵凉风吹拂着她的脸,听见黑暗中狮子争食那只死牛时的吼叫声。她的工作场所在这儿。她的生命和这儿紧密相连。
“哈丁博士,”梅肯纳问道,“我们怎么办?”
“回去。”她说道,“我要去收拾行李。”
“你要走?”
“是的,”她道,“我要走。”
第七章 信息
索恩驱车直奔机场,旧金山的万家灯火在他的身后逐渐消失。坐在他旁边座位上的马尔科姆回过头看了看跟在他们后面行驶的“探险者”说道:“这一切埃迪都知道吗?”
“是的。”索恩说,“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相信。”
“孩子们不知道吧?”
“不知道。”索恩答道。
索恩听见寻呼机的嘀嘀声。他把一只小黑色信使牌寻呼机掏出来,它上面有一只灯在闪亮。他拨了一下显示键,把它递给马尔科姆说:“念给我听听。”
“是阿比打来的,“马尔科姆说道,“说‘旅途愉快,如果用得着我们,就来电话。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会随时效劳。’他还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我们。”
索恩笑了起来:“这些孩子真叫人喜欢,他们是从来不会认输的。”接着他好像有什么心思似的,皱起了眉头,“这个信息是什么时间发的?”
“四分钟之前,”马尔科姆说道,“是通过寻呼网络打来的。”
“好的,查一查。”
他们向右一拐,径直朝机场方向驶去。他们看见了远处的灯光。
马尔科姆神情忧郁地看着前方说道:“我们走得这样匆忙是不太明智的。这样做有点不大妥当。”
索恩说道:“应当没什么问题。只要我们不把岛弄错就行了。”
“岛是没有弄错。”马尔科姆说道。
“你怎么知道?”
“有个最重要的线索,我刚才当着孩子们的面没说。几天之前,莱文看见了那种动物的一具尸体。”
“哦?”
“是的,他抓住一个机会,在官方派出的人把它烧毁之前到实地看见了它,他发现那个动物是上了标牌的,他把那个标牌取下给我送来了。”
“标牌?你是说就像——”
“是的,就像生物样品上的那种。那块标牌很旧了,上面被硫酸之类的东西腐蚀得坑坑洼洼的。”
“肯定是火山的原因。”索恩说道,
“一点不错。”
“你说是个旧的?”
“有好几年了。”马尔科姆说道,“但是最有趣的发现还是关于这只动物的死亡原因,莱文的结论是,它还活着的时侯就受了伤——腿上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一直伤到骨头。”
索恩说道,“你是说它是被另外一只恐龙弄伤的?”
“是的。”
他俩有一阵儿没说话。
“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这个岛?”
“我不知道。”马尔科姆说道,“可是有人想发现这个秘密。今天就有人闯进了我的办公室,还拍了照。”
“太妙了。”索恩叹了口气,“不过当时你也不知道这个岛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当时还真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授有悟出个道道来。”
“你觉得是不是有其他人也悟出点什么了?”
“不太可能,”马尔科姆说道,“没有别人和我们在一起嘛。”
第八章 利用
刘易斯·道奇森推开标有“动物区”字样的那扇门,顿时所有的狗全都叫起来。他沿着过道向前走。只见过道两旁一排排的笼子摆放得有十英尺高。这是一个很大的建筑,加利福尼亚州丘帕蒂诺生物合成公司需要有这样一个很大的动物试验设施。
和道奇森并肩而行的公司总裁罗西特脸色阴沉。公司总裁用手在自己那套意大利西服的翻领上掸了掸。“我讨厌这个鬼地方,”他说道,“你为什么带我到这个地方来?”
“因为,”道奇森说道,“我们需要探讨探讨未来。”
“这地方臭气熏天。”罗西特看了看表,“说吧。刘。”
“我们可以到那儿谈。”道奇森说着把他带进一个四面有玻璃的小隔间里。这个处于中心位置的小隔间是供监管人员使用的。由于玻璃的阻隔,狗叫的声音小多了。他们隔着玻璃仍然可以看见那一排排笼子里的狗。
“事情很简单,”道奇森说着开始踱起步来,“可是我觉得很重要。”
刘易斯·道奇森今年四十五岁,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已经开始谢顶。他看上去朝气勃勃、举止文雅,但是人不可以貌相——这个长着娃娃脸的道奇森是他这一代遗传学家中最冷酷无情、最咄咄逼人的。他的一生中干了不少有争议的事情:他毕业于霍普金斯大学,但由于未经食品与药品管理处许可擅自筹备人类基因疗法而被解聘;后来他到生物合成公司供职,到智利进行了一次引起很多人反感的狂犬病疫苗的试验——那些目不识丁的农民成了他的试验对象,可他却根本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他们。
每到一个地方,道奇森都说自己是个科学家,有急事,所以不能因为那些无名之辈制定的清规戒律而耽搁时间。他自称是“一切为了达到目的”,这实际上等于是说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他还是一个不知疲倦的自我推销者。在公司里,道奇森以研究学者的面目出现,然而他却并不具备进行有任何独到见解的研究工作的能力,而且从来也没有进行过什么研究。他的聪明才智基本上是用在邪门歪道上了。他想到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已经有人先想到过的。他非常善于“开发”研究,也就是说窃取别人的初期研究成果。在这一方面他是肆无忌惮的,也是别人所望尘莫及的。多年来,他在生物合成公司是逆序工程部的负责人。从理论上来说,这个部门是研究竞争对手的产品,弄清它们是如何制造的,可是实际上。“逆序工程”却从事了大量的工业情报活动。
不过罗西特不仅对道奇森不抱多大希望…而且对他也没有多步好感,总想尽量躲着他,道奇森总是想寻找机会冒险,企图走捷径,他的所作所为使罗西特感到不安,但是罗西特也知道,现代生物技术方面的竞争异常激烈。为了保持自身的竞争能力,任何一家公司都需要有像道奇森这样的人,道奇森干这种事堪称行家里手。
“我还是开门见山吧,”道奇森转过身对罗西特说,“我认为如果我们行动迅速,我们就有机会获取遗传技术公司的技术。”
罗西特叹了口气:“又来了……”
“我知道,杰夫,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有过一段历史。”
“历史?只有一个历史。那就是你失败的历史——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我们试过,后门前门都走过。见鬼,在遗传公司到了符合第十一章的规定准备破产时,我们曾动过脑筋,想把它买下来,因为你跟我们说有这种可能。可是后来实际根本不是那回事,日本人不愿意卖。”
“我明白,杰夫。可是我们不能忘记——。
“我不能忘记的是。”罗西特说道,“我们支付了七十五万美元给你的朋友尼德雷,可是却好像肉包子打了狗。”
“可是杰夫——”“
“后来我们又支付了五十万给那个叫代一的中介人。那笔钱也如石沉大海。我们想获取遗传公司技术的企图全他妈的泡了汤,这是我所不能忘记的。”
“问题是。”道奇森说道,“我们作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不是没有理由的。这项技术对于公司的前途是至关重要的。”
“说得好听。”
“世界在变化,杰夫。我说的是解决本公司在二十一世纪将面临的主要问题。”
“什么问题?”
道奇森指着窗户外面那些汪汪叫的狗:“动物试验问题。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杰夫。我们这些年来受到的压力越来趣大,说是不能用动物进行试验或研究。这些年来,因这个问题而举行游行示威、静坐示威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在报上的形象也越来越坏。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那些头脑简单、容易发热的人和好莱坞的知名人物。现在简直成了一场声势洁大的运动,连大学哲学教授也指出用猴子、狗,甚至老鼠来进行有失尊严的试验研究是没有伦理道德的。有些人甚至对我们‘利用’乌贼的问题也提出了抗议,虽然这些东西在全世界的餐桌上比比皆是。我跟你说吧,这种趋势是没有尽头的。最后恐怕连我们利用细菌来生产遗传工程产品也会遭到有些人的反对。”
“哦,真是危言耸听。”
“走着瞧吧。早晚的事。它将迫使我们关门。除非我们真的有一个人造动物。想想看——一种已经绝迹的动物,可是又被复活了,从任何意义上来说,它都不是一个动物。它不能有任何权利。由于它早巳绝迹,所以如果它还存在,那就只能是由我们造出来的。是我们把它造出来的,我们要申请专利,我们拥有它。它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试验台架。我们认为恐龙体内的酶和激素跟哺乳动物系统的一样。将来,药物试验可以成功地在小恐龙身上进行,就像我们现在在狗和鼠身上做试验一样——这样做不必冒多大的法律方面的风险。”
罗西特摇摇头:“那是你的看法。”
“我知道。可是杰夫,它们从根本上来说只是一种大蜥蜴而已。谁也不喜欢蜥蜴。它们跟那些有灵气的、会舔你的手、会使你伤感的狗不一样。蜥蜴没有人格。它们只是长了腿的蛇而已。”
罗西特又叹了口气。
“杰夫,我们现在所谈的是真正的自由。因为,现在所有跟活生生的动物有关的事情都与法律和道德密切相关。猎取大动物的猎人不能打狮子或大象——这种动物,他们的祖父和父亲当年都打过,而且还站在旁边拍照留念。现在要想猎取它们,就得先填一大堆表格,申请许可证,缴纳许多费用——还有很沉重的负罪感。如今你不敢轻举妄动去打老虎,而且打了也不敢承认。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开枪打死一只老虎比开枪打死亲生父母的罪过还要严重。有人在替老虎吹喇叭抬轿子。试想一下:一个专门放养了一些动物的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