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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演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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羸身与二公驾舟,庶行乃速耳!”遂将一身衣服.所藏之物,尽行脱去,裸身立于舟上,示无怀挟,二贼私相笑语曰:“吾二人以彼身边必有所藏,欲利其有,观裸身而见,则无所藏可知也。”遂无杀平之心,乘顺风瞬息过河,陈平上岸,还得性命,急投店中来,已近夜矣,店中人见陈平裸身而来,大惊曰:“子必河中遇贼也。”平哀告曰:“某乃河南客商,楚地买卖,负货回家,晚行过河,领二家童,皆被杀死,因我苦苦求告,将衣服行李尽行盗去,剩此性命,来投贵店。幸念同乡,留宿一宵。借旧衣遮体,得命回家,决重报厚德。”店中人听陈平言语不俗,又见颜貌甚修美,一时各出衣服数件,与平穿着,就请同席饮酒,共宿一夜。

次日,陈平拜谢店主,偕同伴者,遂投洛阳大路,径往咸阳而来,先访故友魏无知,备道:“项王失政,独恃强暴,不纳忠言。蔽塞贤路,某素知我王宽仁大度,好谋能断,任贤使能,各尽所长,乃真命之主也,愿背楚千里而来,倾心事之,敢借故人吹嘘之力,芦莩之言,少得录用,不敢忘所自也。”魏无知曰:“汉王虚心以求天下之贤,故四方之士,心悦诚服。愿欲立乎其朝。若先生抱经世之才,挟奇谋之术,置之帷幄,必能建策,我汉王见之,不待推荐,必留重用也。”陈平拜谢。一日,魏无知乘汉王无事,因告曰:“楚国陈平,深慕大王盛德,今弃楚仗剑归汉,与臣故旧,素知其能,王若留用,必有裨益。”王曰:“此非昔日鸿门相遇之陈平乎?”无知曰:“正是此人。”王曰:“寡人怀念此人日久,每欲一见不可得,今来投降,实合我心。”即召见曰:“昔年得君维持之力,幸出鸿门,于心终不忘。今喜为同朝之臣,甚慰我心。”相语竟日。汉王甚喜悦,便问:“居楚何官?”平曰:“在楚为都尉。”是日即拜平为都尉,使参乘典军。日侍左右。诸将纷纷相议曰;“一时亡命之徒,裸身而来,未知浅深,遂拜为都尉,又朝夕在王左右,恐有不测之变。”王闻之,益加优厚。

一日,周勃等言于王曰:“陈平虽美如冠玉,其中未必有也,居家尝盗其嫂,令为护军,多受诸将金。以臣等观陈平为人,乃反覆乱法之臣也。愿王察之,不可为奸宄所惑!”王闻说,即召魏无知.责之曰:“汝荐陈平可用,今观盗嫂受金,行检贪污,荐举非其人矣,汝亦有罪!”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王所闻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胜败之数,王何暇用之乎?”因召平,亦责之曰:“先生事魏不终,后又事楚而去,今又从吾游,有信行忠直者,固如是乎?”平曰:“臣譬一可用之物,随人用与不用耳。魏王不用臣,臣故去而归楚;楚不能用臣,臣复去而归大王,亦随人所爱而取用也,素闻大王能用人,故不辞千里而来见王,王亦实能用之,臣前日归汉之时,渡河遇贼,裸身而来,若不受金,实无资用。诚能计画有可采者,取用而成绩,则大王所抑者小,而所获者大。苟大王听人言而不用臣计,则所得之金,俱在私翼,臣不敢隐,请封输于官,愿乞骸骨以归故里,大王之恩大矣!”王闻平言,乃深谢陈平,益加厚赐。复又迁拜护军中尉,使督护诸将,诸将乃不敢复为异言矣。汉王厚遇陈平不题。

却说韩信差人飞报汉王,已得河内,王甚喜。又见各路诸侯纳款归降,各国奇谋勇敢之士,亦皆顺附。忽又左右来报夏侯婴引常山王张耳投降,王曰:“张耳自幼与陈馀为刎颈交,即立为王,各不相协,昨闻陈馀杀张耳家属,追耳止存五骑,今来投降,亦孤鸟奔林,射者望的也,”即召相见。夏侯婴引张耳入见汉王,王曰:“久慕贤王盛名,今来相见,实慰渴怀。”张耳泣曰:“臣耳与陈馀自幼相交甚善,今为私仇,杀臣家属,终身之恨,不共戴天。恭闻陛下瑞征五星,天人协应,反楚之道,而易之以宽仁,真天下主,民之父母也!愿延颈归降,倘蒙录用,他日得沾尺土,报一家之仇,雪终身之恨,臣虽肝脑涂地,亦无所憾也。”汉王大喜,遂重用张耳,仍以常山王呼之。

汉王又见张耳归降,甲士云集,遂与群臣商议曰:“寡人自出褒中以来,各路诸侯顺应,兵马集聚四十余万,意欲举兵而东驻扎洛阳,与韩信人马会合同伐楚,汝等以为何如?”群臣曰:“大王兵威益振,所向无敌,正当奖率三军,以伐无道,臣亦得东归以见故土也。”张良曰:“大王兵威虽振,而岁星未利,恐东征亦难取胜。以臣愚见,当养威蓄锐,须待明年,乃其时也。”王曰:“寡人东归之心,无日不倦倦于怀,久栖于此,非我志也!”遂不听张良之言,吩咐大小文武将佐,择日起兵、就请太公、吕后同行,群臣闻汉王东征,各人心喜,数日三军整点齐备,来奏汉王曰:“马步军卒,已点四十余万,大小将佐二百余员,请王车驾启行。”于是汉王差人约会韩信,俱至洛阳取齐,大队军兵,径往河南大路进发。未知伐楚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董三老遮道说汉

第五十四回董三老遮道说汉

却说汉王大兵行至河南,有洛阳王申阳率领文武将佐,出郭迎接。汉王一路看洛阳形胜,左据成皋,右阻河池,前向嵩高,后介大河,东联■山,西接潼津,五岳中为中岳,古人谓河南为天地之中,风景华美,山川明秀,不能遍观尽识也,忽前驱来报:“有数十乡老,望尘遮道,欲来见王。”王曰:“召来相见。”其中有一乡老,年极高大,姓董,人称董公三老,昔日曾在大江中救义帝尸,扶葬于邯州,今闻汉王兵到洛阳,领众乡老来见,因进告曰:“臣等众乡老,侯大王日久,欲有一言上谏。”王曰:“汝有何说?”董公向前曰:“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故曰名其为贼,敌乃可破,项羽无道,放弑其主,天下之贼也。仁不以勇,义不以力,大王宜率一军,为之素服,以告诸侯而伐之,则四海之内,莫不仰德,此三王之举也,王今师出无名,不过徒争已寸之土耳,虽一战胜楚,天下终不服也。”汉王因抚之曰:“尔乡老之言,诚为有理,寡人即发手书,布告天下,然后合兵东征。”又召董公曰:“尔等亦欲仕进乎?”董公曰:“臣年八十有余,死期将幸,至见大王仁爱及于天下,约法三章,除秦苛政,巨姓莫不引须而来,欲大王为天下主也,臣等不辞远来,扣马而谏,以伸此大义,非为仕禄而来也。”汉王大喜,各赏白米一石,绢一匹,众乡老领受拜谢而去。于是汉王进洛阳城。即为义帝发丧,举哀三日,乃下手书布告天下,书曰: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弑之。大逆无道!寡人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土,愿从诸候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各处将手扫分头发行,此时韩信人马俱会合一处。不月余,诸路兵马闻手书到日,不期而合兵者五十六万众。

汉王齐集大小诸将,因与韩信议曰:“今诸侯会兵,俱会于洛阳,甲士五十六万。可以破楚乎?”韩信曰:“行兵之道,先按天时,次察地理,又看岁星之向背,方可行师,盖兵,凶器也:战,危事也。三军之死生,国家之休戚,实系于此,岂可轻举之乎?臣夜观乾象,又推算大王年命,俱尚未利。不若休养士马,训练甲兵,少待明年。臣保必破楚矣,若是今年举兵,臣决不敢奉命。”王曰:“前日举用将军之时,未及两月,将军即劝寡人东征;今关中已得大半,较之前日,兵势又自不同。将军反趑趄难进者,何也?”信曰:“大王虽得关中,未与项王会战,臣观项王势力,正在强盛之际。今与齐梁争横。燕赵作梗,喜各国分夺其势,延至明年,大王乃鼓兵而东,乘其敝而与之敌,臣知其必胜矣:”王曰:“时不可违,机不可失,今项王出征在外,正当离披之时,我乘其懈怠而取之,其必胜矣。将军听见不同,故乃退逊如此,且带领本部人马,镇守西秦,寡人亲统大军,东向伐楚;倘有不利,将军急来救援,亦将军之功也!”张良等近前复苦口极谏,汉王益不听。信曰:“霸王勇冠天下,所向无敌,汉将中恐无其对。大王当审时量势而进,切不可轻敌也!”郦生曰:“元帅与其预为谋画如此,不若随大王一同东征,决成大功。”信曰:“不然!秦地初附,汉兵尽数东行,倘或不利,人心未保,一闻传报,决复叛乱。信领本部人马,镇守三秦,不失根本,此万全之策也。”韩信就将大将印交付与汉王,领本部人马,拜辞径赴成阳驻扎。

汉王遂率领大军东行,所到郡县,莫不归附。将近陈留,张良奏曰:“臣故主被楚所灭,有韩王孙姬信,抚养诸公子家,乞大王传檄,立为王以守陈留,即王之藩镇也。”王曰:“然。”就命张良持节封韩王孙姬信为韩王,诸公子中有贤能如姬康者,封为陈留君,使辅韩王,张良持节拜辞,王曰:“先生到陈留,封韩王毕,可兼程赶来,寡****朝夕与先生商议伐楚。”良曰:“大王凡事当斟酌可否,乃须于诸将中立一大将,以约束三军,臣到陈留,料一月余即赴彭城也。”张良赴陈留不题。

汉王过汴河,三军各相争渡,推一军士落水,众人喧哗高呼,略无忌惮,诸将莫能禁止。汉王召陆贾、郦生议曰:“军无纪律,以其无大将统之也,寡人于众诸民中,择其素有重望者,惟魏豹乃魏王嫡孙,时人称为“赛太公”,其人可为大将,寡****以元帅印付豹执掌,尔以为如何?”贾曰:“魏豹言过其实,恐非大将才。”郦生曰:“张良亦尝轻豹,豹与诸将亦不相得,恐难服众也。”陈平曰:“豹虽有才而非大器,终不足济大事。”王曰:“魏豹门第素重,五世将种,较之韩信乞食受辱,迥然不同,拜为大将,岂有不服众之理耶?”是日遂拜魏豹为大将,豹欣然领受,点阅三军,调遣诸将人马启行,赴彭城进发。

霸王征齐梁燕赵未回,彭城乃彭越镇守,汉王遣陆贾赉手书往说彭越降汉,书曰:汉王手书付彭将军足下:项羽放弑义帝,大逆不道,已发书布告天下,兵皆缟素,为义帝发丧。诸侯闻有此举,莫不同声称快,将军负鹰扬之勇,夙有大志,而乃与逆贼为臣,实为将军耻也。将军肯从义举帅,与汉合兵,共伐大逆,成功之后,垂名竹帛,为万代元勋,子孙绵延,世享王爵,大丈夫之所为,自与寻常万万不同也!足下其察之。”陆贾赉汉王书见彭越,越见书大喜曰:“越闻汉王乃长者。”即开城迎接汉王进城。

汉王安抚彭越毕,召魏豹调拔诸将,预备与楚交战。即入后宫,收其宝货美女,尽日置酒高会,虞子期急救虞姬投北边走,汉王亦不追赶,诸文武将佐心志益懈,不听豹约束。豹性躁无涵容,鞭鞑士卒,凌辱诸将士,人心多不服。

项王见虞子期护送虞姬众家眷到楚营,备说彭越降汉,汉王大兵屯住彭城,将后宫宝货美女尽被虏矣。项王闻说大怒曰:“刘邦乃敢夺我彭城,虏我后宫,誓不与邦并立!”乃命龙且、钟离昧领兵攻齐,亲领精兵三万人,昼夜兼行趋彭城。离城三十里下营,差人下战书与汉王。汉王折书观看,书曰:西楚霸王书付刘邦曰:朕封尔为汉王,坐守西土,带甲十万,安享天禄,亦当知止;不自揣究,恣肆猖狂,侵扰关内,所降诸侯,皆猥才庸识,不足为捍御,乃尔解戈。朕今与尔会战,尔当延颈以试我剑,使尔片甲不归,鱼游釜中耳!速来出敌,勿自退悔!汉王观书毕,召魏豹,豹曰:“王当批回,来日会战。”不知楚汉如何交兵,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楚霸王彭城大战

第五十五回楚霸王彭城大战

却说魏豹会集诸侯,并各将佐谋士商议,遂分兵五队敌楚,第一起殷王司马卬;第二起洛阳王申阳,第三起常山王张耳,第四起汉王同众将,第五起魏豹自统大兵押后阵。分拨已定,命司马欣、董翳、刘泽守彭城,以为应兵。

次日,魏豹装束停当,出城十里,布下阵势,以为救授,却调动五队人马前进。六军鼓噪,两阵锣鸣,只见那霸王前边,列两面龙凤日月旗,旗开处,霸王当先出马,大呼曰:“刘邦与我决战!”汉阵上司马卬出马,霸王曰:“朕不负尔,尔何背反?”卬曰:“大王放弑义帝,悖逆无道,以此归汉,非反也。”霸王大叱一声,卬马倒退数步,霸王就势一枪刺来,司马卬急欲举刀交还,乌骓走得急,霸王枪尖早到,卬措手不及,早已中枪,落于马下,催动楚兵,掩杀汉兵,霸王正追杀之际,申阳二队已到,就与霸王觑面相见,王曰:”汝亦为何背楚归汉?”阳曰:“汉王有德,天下归附,不独阳一人而已,陛下亦同归降,不失楚王之贵。”王怒,举枪便刺,申阳初尚退避,后霸王攻击愈紧,阳笑曰:“我劝尔归降,尔反刺我,何不自量如此!”遂挺枪交还。战二十回台,申阳力怯,正要退后,张耳人马已到,二将协力来战霸王。霸王枪法,神出鬼没,二将不能抵敌,那申阳正掩一枪,方欲退走,项王随手向后心正着一枪,早已落马,张耳无心恋战,急退下阵来,楚兵呐喊追杀,正遇汉王诸将,截住楚兵,霸王大呼:“汉王出阵答话!”汉王旌旗昧日,金鼓振天,乘逍遥白骢马,随从许多将佐。楚王一见,切齿大骂曰:“刘邦!想汝不过泗上一亭长,封汝为汉王,心尚不足,妄动兵马,侵朕疆界,汝敢与我决战三合,便束手归汉,如不能战,当受死马下!”汉王曰:“汝乃一村夫,恃汝强暴,何足与吾敌哉!”霸王乃拍马举枪,直取汉王,汉王尚走未出,舞阳侯樊哙,绛侯周勃,并柴武、靳歙、卢绾一干众将,各举兵器具一拥杀来。霸王抵着方天戟,迎着两刃刀,对着龙泉剑,战着火尖枪,征尘蔽日,杀气冲天,只见霸王精神倍加,力敌众将,后有项庄、桓楚、虞子期、季布,各领大兵,从后冲杀过来,汉兵大乱,四溃奔走,驻扎不定。正当穷迫之时,只见大路一彪军从后杀来,拦住楚兵,乃大元帅魏豹也。汉王见豹兵到来,心才少定。

却说魏豹出马,正遇项王,王曰:“汝为何反楚?”豹曰:“大王左迁诸侯,放弑义帝,天下背叛,臣不敢逆天,亦顺命归流。请大王急早退兵,乃为上策,倘或败亡,丧大王一世之威名矣!”霸王大怒,举枪直取魏豹,魏豹铁鎙交还,战二十回合,项王按下火尖枪,忙举铁鞭在手,看着魏豹交近,分头一鞭打来,魏豹眼明,侧身一躲,左臂上早着了一鞭,魏豹伏在马上,退回本阵,霸王同项庄等四将挥动大军,尽力四边追杀,杀得那汉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是日损汉兵三十余万,睢水为之不流。

不一时又有刘泽领败残人马,自彭城退来,说司马欣、董翳已开城降楚,楚兵进城,将太公、吕后虏去矣,汉王大哭曰:“大兵既失,太公被虏,恨不听子房、韩信之言,乃有今日也!”言未毕,四望皆楚兵,金鼓大作,喊声大举,诸文武将士,亦不知所往。须臾楚兵围绕三匝,如铁桶一般,汉王回视随身士卒,止数百骑,渐近黄昏,叹曰:“吾必死于此矣,虽腾空亦不能出此重围也!”正在危急之际,忽见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自东南而来,黑雾弥空,黄尘四塞,周围楚兵皆掩面站立不住,惊惶迷乱,四散奔走,汉王见马头前隐隐有白光引路,遂策马前进,行二十里,风色渐息,霸王急整点三军,不见汉王,众军士曰:“大风起后,楚兵散失,汉王不知所往。”范增跌足曰:“刘邦定走脱矣!陛下当连夜差人追赶,若不就此时擒住,恐后难遇此机会也。”霸王即差丁公、雍齿领三千人马,务要星夜追来,二将得令,向东南大路追赶。

却说汉王匹马独行,自思若非这一阵大风,决被楚兵所虏矣。正思想间,忽从后面尘土起处,早有追兵到来,当先乃楚将丁公也。丁公追上汉王,王曰:“邦至此亦不能逃矣!但贤者不相厄而相爱也,公如怜我,则当使我远遁,他日得地,决不相忘也;如不念邦之孤弱而就缚之,使遭强暴之楚,为鼎中之肉,邦即束手听将军擒也。”丁公曰:“今日之事,君事也,臣不敢废命。王当策马南行,臣发数矢以为追捕之状,使三军不相疑也。”汉王转身即投东南而去。丁公即拔箭,咬去箭头,发数矢而回。正遇雍齿,齿曰:“足下曾见汉王否?”公曰:“追汉王将近,连射矢不中,被汉王走脱矣!”齿曰:“公既追近,岂可容彼脱去?料今相去未远,务要追及擒来!”齿兼程追赶。

巨说汉王行了一昼夜,人困马乏,力难支持,天又渐晚,后边又见追兵到来,王自思今番必不能逃矣!见路傍一枯井,汉王下马,即跳入井中躲避,雍齿追到,因天晚,径过枯井。汉王已知追兵已过,看枯井时,亦不甚深,遂拔剑掘土登路而上,找寻马在山下岗吃草,汉王急上马又行数里,肚中饥甚,远闻前村犬吠,树林中早露出灯光来,自思此必是村镇,策马近前,见是一大庄院,遂扣门。有一老人拄鸠杖而出,开门迎王入庄。老人见汉王红袍金甲,仪容不同,量必是王侯,即准备酒饭款待,向前动问:“将军何处公子?那路王侯?为甚到此?愿闻其详。”王曰:“吾乃褒中汉王,因与楚兵在彭城交战大败,迷失道路,天晚无处投宿,有扰贵庄。”那老人听罢,伏俯在地曰:“臣素闻大王仁德,天下莫不归仰,今喜光临敝庄,十分荣幸。”老人又吩咐重整酒席,款待甚是殷勤,王曰:“尊丈高姓?”老人曰:“敝村有六七十家,臣家姓戚,一户有五六门,颇有庄地,人就称此村为戚家庄,今居五世矣。”王问老人有子否,老人曰:”无子,止有一女,年方十八岁,昔许负曾相此女有大贵,今幸大王到臣家,愿将小女奉待左右,未知大王尊意如何?”王曰:“避难至此,得款曲留宿,幸也,岂敢望令爱为配哉?”老人即命女出拜汉王,王看戚氏恣容闲雅,风度妖饶,心内甚喜,遂解玉带为定礼。老人收去,复拜谢汉王,又饮数杯,夜深,就与戚氏同寝,次日早起,戚公苦留汉王再住几日,王曰:“汉兵大败,四散无主,文武将士,亦不知所在,我怎忍留恋在此?待我到一大郡驻扎定,差人搬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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