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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森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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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早日发表,我也拜读拜读。”    
    “几十万字的东西,是要一字一字写出来的,不是想赶早就能早。白天我还要照常上班,只能抓紧晚上和周末的一点时间写。”    
    我说:“反正你上班也是跟各种文学作品打交道,脑子里不至于分割成界限分明的两块对峙着。像我,如果白天在商场上混,晚上再搞文学,那就比你累多了,自己跟自己打架。”    
    “嗨,你以为呢!”柔砥叹一口气,“那帮投稿的家伙,从文字中可以读出来,没几个是有真性情的,假里假气。我甚至敢武断地说一句,那些写所谓的美文的人,几乎都是丑陋的东西,从嘴脸到心脏,都丑。什么玩点小伤感啦、小忧郁啦、小情调啦,全都是垃圾。从我手中发出去的那些文章,按报社的尺度看,自然还可以,但就我个人而言,没几篇我喜欢。好容易拿到几篇好文章,又未必能发表。你说,我上这个班,我心里不打架?只怕比你打得更厉害。”    
    报社的事我不懂,听他一说,似乎也不很如意。我望一眼他满屋子的文学方面的书,又说:“但你的工作是跟文字打交道,总还比较单纯。”    
    他更起劲地反驳:“你以为我只埋头看文章就行了?错,报社里的派系斗争、人际关系,照样复杂得很。有时睡觉前想一想,自己白天说的话和所见所闻,都恶心得像什么似的。”    
    “那是你太有个性了。学学沈蓦吧。”    
    “我们报社都那么复杂,你们这种公司,就更不要说了。你还是提防点好,不要遭别人背后暗算。”    
    “那倒不会。我们老板和几位领导,人都不错,同事也可以。”我不以为然。    
    “这你就错了。老板就是老板,打工仔就是打工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装出一副慈悲的脸孔,你就当了真,要玩真诚、坦率,他就会一脚把你踢开。”他边说边泡了杯咖啡。    
    我不跟他争,嗅着四溢的浓香说:“你本来就睡得不死,还喝咖啡干什么?”    
    他坐到写字台前,拿出纸笔:“我今天不睡了,要把脑子里对作品的想法都记下来,免得忘记。”    
    “看来你是真的要大干一场了。”    
    “那是当然。等我出了书,我就把工作辞掉,我做回我自己,主宰我自己。”    
    “把工作辞了,你养得活自己吗?终身大事怎么办?”    
    他简直不屑置辩:“只要节约一点,我相信还是养得活自己的。结婚,结婚算什么。”    
    “你把这条路想得太顺,只怕不很稳当。”我似乎有点嫉妒他。    
    “文坛的事,我比你清楚。过个一年半载,你就会看到我活得很好。”    
    文学真有这么大魔力吗?我不信,从书架上取出《海上花列传》和《镜花缘》,半倚着床看。翻了好半天,也没觉出一点滋味,反倒两眼发涩,心中作苦,摞下书睡过去了。    
    喝多了水,夜里起来了一次,看见柔砥还危坐在灯前,依旧我想我的,我写我的。据说许多作家在更阑人静、灯明茶热之际,往往逸兴遄飞,脑袋最是好使。我不凑过去打扰了,又轻手轻脚地躺下,缩在被窝里。    
    看着他的背影,我模模糊糊地有一种情绪,略带暖意。再仔细想想,仍觉得模糊,不能确知其为何物。大约是有感于他的傻劲头,不苟且?    
    他是个不错的人。    
    我翻过身不再看他,重新召集了睡意,整个地包裹了自己。    
    这两个双休日,苏俟漪和我们一起过。屋里来了美女,生活顿见不少的起色。我们打牌、打游戏、看碟(当然不是黄碟),兴致都见比平时高了许多。没想到她一双精致白皙的手,挥舞起瓢勺来也很厉害,做出的一道道菜,怪不得人大流口水。我们对她有了更多的好感和敬意。    
    小小的一个屋,四个人窜来窜去,我和柔砥似乎都已和俟漪混熟了。没别的,我尽是羡慕沈蓦福气好。在她面前,他也算中规中矩,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示给她。那些不该让她看到的书和碟片,他早已送给了宫商和邓可登。进了他的房间,感到朝气、齐整、快乐,和他眉梢的笑意、梳得很清爽的分头保持着格调的一致。    
    这种一致我羡慕,但另有一种义务我仿佛也觉到了,那就是,我要维护这种一致。    
    周二下班后刚回来,接到沈蓦的电话,说有事要在公司多待一会儿,大概八点才能回,如果苏俟漪来了,让她先回学校。反正柔砥也不在,晚餐用不着太铺陈,下碗面条算了。    
    刚打开电脑放CD,听见敲门声。是她,轻巧地笑着:“嗨,你好。”    
    我倒有点手足无措似的:“天天见面,苏小姐还这样客气。”人的感觉有时很奇怪,近一段我觉得和她已经比较亲近了,但今天,又像有些疏远似的。也许气氛是很重要的,现在只有我和她独对。    
    她走进来,步子很矜持。“叫我俟漪。什么叫天天见面,我们才认识几天!你不会这么快就讨厌我吧。”    
    “怎么会讨厌,不知道多高兴。沈蓦刚才打电话,说八点才能回,让你先回去。”    
    “哦,要加班,为什么不早给我打电话。等人来了,又支使回去。”她把手中的塑料袋放桌上,坐沙发里。    
    我解释说:“他开始是给你打电话,你同寝室的说你已经出去了,所以才打给我。”    
    “那也怪他打迟了。反正,我不走。”    
    她津津有味地看自己的腿。她紧绷在牛仔裤里的一双修长的腿,在我眼里固然是好看;但既是她自己的,她也这么看!我不知说什么好,从冰箱里拿一瓶饮料给她:“晚饭吃了吗,我正要下面条。”    
    “我也没,我们一起吃好不好。下面条怎么行,你看,我买了几样菜。”她往厨房里去。    
    “别,你买的还是留给沈蓦吧。冰箱里还有几样菜,我来弄,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拦住她。    
    她坚持说:“我买的为什么就不能吃,怕什么,给他们留一点就是了。你胃口要是好,全吃了也可以。”我只得跟着她到厨房里。    
    “买的熟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行,我再做一个罗宋汤。你的手艺以后我再领教,你说好吗。”她说,又掉转头,给我一笑。    
    她的话和掉头而笑之间有一小段时间的静默,有意思,特别了,这个笑容。我有些心跳,也回应一笑。“好吧。好。”    
    窄窄的厨房,两个人挤在一起终究不太好。我在客厅里驴拉磨似的走了几圈,做了几下深呼吸,还是忍不住把蹄子放到厨房门口。    
    “沈蓦真是好福气。”我倚着门框说,只露出半张脸,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扇裁月魄羞难掩之类的意思。    
    她放下手中的番茄,绽笑说:“我今天的菜,是做给你吃的,你倒说沈蓦好福气,真不知什么意思。做人太含蓄,有时也不是很划算。”    
    她笑得很好看,但让我怕。我不知如何作答,讪笑两声走开了。开门的时候,我为什么觉得我们的距离有点远呢,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了:我给自己的心穿了一层盔甲,在抵御着什么。    
    我不得不和她面对面坐着吃饭。“功课还忙吧?”我问。“还好,不像中学那么紧张,而且只是一些背诵的东西,考前突击一下就没问题。”    
    “那你就是一个投机分子了。”我开玩笑。    
    她放下筷子,“也未必,要看对什么事。有些事情上,还是要认真的;但对另外一些,就要取巧劲,走捷径,太老实就不行。”    
    “你说话像作诗,总要缓一缓,推敲好了才出口,简直可以和孟郊、贾岛并称为‘苦吟三友’。这也可以说是一种认真吧。只不过,有的事认真,有的事不认真,在小小的一个心里翻来覆去的,到最后,界限、尺度也模糊了,怕都变了味,都不认真了。”    
    她看着我,“怎么会模糊,我心里很清楚。”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不认真。”    
    她用手支着脑袋:“那是我的秘密。我们是什么关系呀,凭什么要告诉你。”还朝我得意地做鬼脸。    
    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暧昧,担心她误会。“我不会说话,请你不要介意。”    
    她说:“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说了,对于口才好的人,我钦佩,对于口才不好的人,我喜欢。人生免不了有些做戏的味,说得越多的人,恐怕做戏的味道就越浓。”    
    我感叹:“你呀,真不像个大一的学生。”一边心里头翻江倒海,反复咀嚼着她的“喜欢”。    
    “听沈蓦说,你在感情上挺不顺的,是怎么回事?你不嫌我多嘴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过去的许多细节,我不能或不愿多提,只是说女友后来出车祸了。我又说:    
    “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也好了几年了。谁知道,这种事非要摊到我头上。人生是没个准的,飘忽得很;不像以前没经过什么事,老觉得自己能掌控自己的一切。后来来上海找工作,一个人住在旅社里,冷清、彷徨,别提了。回过头看以前有的一段繁华似锦,像做梦似的,说没就没了。”    
    “谁都会遇到些事,这也没办法。有句话,可能不大妥当,你这么优秀,到了上海,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可能比原来更好。”她眼圈有点发红。    
    我点头,又摇头,“谈何容易,毓泽那样的女孩,很难找。”    
    “她怎么个好法?我记着,碰到差不多的,就介绍给你。”    
    “很温和,很包容,很细心。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忍心伤害她。对了,她说话的腔调有点像你,慢悠悠的,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急。”    
    “那我很荣幸。但愿这样的女孩不难找。”她笑了,“你用不着愁,一招手,就都过来了。”    
    我笑:“没有钱是不中用的,即使过来了,闻一闻我身上的穷酸味,就会掩着鼻子跑开。”她不反驳,起身去厨房里盛汤。等她出来,我问:“你有什么故事,也讲给我听听。”    
    “故事谈不上,没什么波澜起伏,但也不很顺。我家里条件不太好,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也读书,经济负担你可以想像。”“你们家三个女儿?”我有些惊讶。“那两个是双胞胎,我继父的女儿。我爸妈几年前离婚了。”    
    这样说来,她也算经历了一些事,应该和我有许多共同语言。我安慰说:“你的穿着举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哪看得出你的真实背景。——你别在意我的话,我其实根本不注重这些。背景算什么,自己努力,什么都可以得到。”    
    她感叹:“起点太低,目标太高,压力就会比较大。”    
    “你现在把书读好就行了。”    
    “我知道。书我会读好的,尤其是要学好英语,为将来出国作准备。我希望将来能到美国拿一个法学的博士学位。”    
    “了不起,女中英雄。”我油然生出敬意,“听沈蓦讲,你上学期期末必修课门门优秀,英语还考了98分。”她点点头:“六月份我想提前参加四级考试,尽量考85分以上吧。”    
    吃完了,一起收拾碗筷。苏俟漪笑着:“我们刚才聊天,怎么都严肃起来了,跟以前不一样。”我说:“总是嘻嘻哈哈也不好,我们刚才是谈心,不是聊天。”    
    我去洗碗,她说:“来,我帮你系上围裙。”    
    她正在我身后系带子,门开了,是沈蓦。我脸上一阵发烧,看他神色不是很自然,就以攻为守地笑着:“她等你几个小时,你还不赶快道歉。”理由貌似堂皇,声音却轻得似烟。我暗骂自己不中用。    
    苏俟漪却很镇静:“我买的菜,冰箱里还有。你吃了没?”沈蓦终于笑了:“吃是吃了,不过肯定没你们吃得好。”“你们聊,我洗碗。”我缩到厨房里,貌似洗碗,实际上在监听。    
    只听见苏俟漪冷冰冰的声音:“你少阴阳怪气的,好什么好,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交锋了几个回合,沈蓦没声音了,再后来,他又笑了,又是从前的沈蓦。    
    


第二部分第五节(3)

    但也未必,人是会变的。那之后,我和沈蓦,就有点说不清了。我也没个准,有时想巴结他,有时又觉得应该像从前,该怎么对他,还是不要变。但他好像是认定了,所以要拿另一种态度对我。过于明显的表示倒没有,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他面对我时的笑容,数量和质量都在下降。    
    无形的压力,让我在这屋子里走动都觉得手脚不能太舒展,一舒展就是我不对。以前觉得苏俟漪像老师,现在可好,面对沈蓦,我也像是学生面对老师了。    
    柔砥也有些烦,自己跟自己。小说的主要人物,在他脑子里渐次清晰起来;情节发展的脉络,他也理得顺了。创作的强烈冲动把他炙烤得心神不宁,他用中医的语言描述自己,“五志过极,损伤心脾”。可他还得上班,像模像样地做一个编辑;就是回来了,胡乱地塞了两口饭后坐到写字台前,有时手机也是频频作响。    
    这天,他苦笑说:“看到许多人走在路上,一边拿着手机玩,好像很酷似的,我就摇头。手机对于人,就像缰绳对于牛马,只是说明你还被许多事情束缚着,活在一张网中,根本不自由,和酷连边都不沾一点。真正的酷是什么?就是你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到哪里到哪里,就像《大人先生传》里描述的那样。”    
    消极是消极,也不是没一点道理。我说,“我是俗人,比不得你。你不要手机,放我这儿好了。我可以当你的秘书,把把电话关,只有非常重要的我才让你接。”他眼神复杂地看我一眼,转身到房里去了。    
    他那句话虽没出口,我可听得明白。吃了饭,我正想玩一会游戏,刚开机,柔砥就说:“我写作的时候,拜托你还是少玩电脑吧。”我犹豫片刻关了机,走到写字台前。“写得怎么样了,我看看。”“不要看,等书出了,我会送你一本的。”他用本子盖住稿纸。    
    我没趣,转身要走。他又说:“以后这房里的灯,最好也不要开了。我只点一个台灯,才更有写作的氛围。从今天开始好吧。”他当真起身关了灯,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有点气,房租我也付了三分之一,买菜买油的钱我也没少出,还这样给我看脸色。算了,寄人篱下,终不如自己家舒坦,他们也算尽了朋友之谊了。    
    打这天的谈话后,只要他在写作,我做什么都轻手轻脚;可以不进他的房,就尽量不进,到沈蓦房里看看碟,打发时间。但苏俟漪来了就不大妥,我只有知趣地抢占没人要的客厅。    
    我在那张油腻腻的餐桌上趴了几晚,杀害了三只远道赶来跟我做伴的蟑螂。柔砥的程本《红楼梦》也被我翻得沾满了油垢,摇身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脂本”。我最后作了决定:他们俩各有各的忙,我赖在这里住着已经不合适,该自己出去租房子。    
    柔砥的那句话是:“你还是搬走吧,我们不要住在一起了。”    
    搬就搬。我开始看《申江服务导报》等报纸,走在路上也收集各种租房信息。信息太多,一时没了方向,摊开地图,不知该住到哪个区去。回来问他们两人。沈蓦说:“离公司近些才好,不过静安区房子太贵,不划算。我看,长宁或普陀都可以。”    
    柔砥对那天自己的言行过意不去,感叹了一番,说什么“出门在外,孤身一人真不容易”之类的,又建议说:“就在虹口也蛮好。离我们近一点,彼此也有个照应,周末一起玩也方便。”    
    我倒是这个意思,但看沈蓦不很热心地敷衍着,就觉得没劲。况且他们现在也都忙,比不得从前了,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只怕不多。我没打算非虹口不可,长宁和普陀也都留意着。    
    又在饭桌上谈起租房子的事。沈蓦说:“你一个人租个一室户的房子,条件稍过得去的,总得七八百块。要是两个人合租两室一厅,配置相当的也就一千多一点,省钱呐,还热闹一些,而且可以轮流做家务。”    
    苏俟漪说:“快点找个女朋友吧,小两口合租最好。”    
    “小两口还用得着租两室一厅吗,一个房正好。”柔砥说。    
    我笑不起来:“找什么鬼女朋友,我只求有个安身之处。要找个合租的partner不容易,我在上海认识的人又少。”    
    “上网去看看吧。网上发布的信息挺多的。”苏俟漪说。    
    柔砥马上反对:“不好。找个陌生的,还不知道他上不上路子。万一是个五毒俱全呢。”    
    俟漪说:“柔砥总把别人往坏处想。”    
    “他是太小心了,坐在浴缸里还不忘带救生圈。——不过,合租的事还是该注意注意。”沈蓦又是这种骑墙话,这是他的特点。    
    “我不是那种人。但该防的还是要防,对吧姬汉。”柔砥辩解着,脸上端不住了,有点着急。    
    我讥讽他说:“你不是老说‘人不知而不愠’、‘不患人之不己知’吗,现在怎么也急了,面泛潮红瞳孔放大。”    
    这个原因,逃不过我的眼,他对苏俟漪有特别的好感,才认真她的每一句话。看看这小餐桌上的复杂局势,我更觉得要及时抽身退走了。    
    啤酒不多了,沈蓦去楼下买,柔砥又刚好去房里接电话。苏俟漪一瞥房门,凑到我面前说:“找房子是大事,你也别急,先安心住这儿吧。再说,我还想多吃几顿你做的饭哩。”我看着她的一张笑脸,无法不笑,但把嘴抿得紧,不再咀嚼。    
    其实这句话她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无不可,偏要做出偷偷摸摸的样。我不是心理学家,但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看沈蓦和我的不同的眼神,简直颠倒了各自的身份。——我希望自己是一厢情愿,好比宋神宗看见“高处不胜寒”的句子就说“苏轼终是爱君”。    
    “哪有这样巧的事,正在说租房子,就有个人自己找上门。”柔砥出来说。我问是谁。柔砥说:“是我们报社一个新招聘的编辑,叫林水监。他说现在住一个朋友那儿,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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