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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难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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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
莫浪平拥着她的肩,快步走回厢房,可脸色始终是铁青的。
厢房门才阖上,石影便先推着他靠窗榻边坐下,还递了一杯热茶给他。
“怎么了?”石影坐在榻边,握住他的手,柔声问道。
莫浪平望着她眼底眉梢处的无尽温柔,俯首以额头轻触着她,并闭上了眼睛。
这些时日以来,不忍心她头疼,也不想她太快恢复记忆,于是,日日便只为她针灸一回,仅在方剂里加重舒筋活血药方,不使她头痛过剧。
如此用心良苦,无非是希望她能在回忆起一切之前,多眷恋他一些。
可他千算万算、机关算尽,却万万没想到半途杀出她的姊姊这个程咬金。
“莫浪平?”石影见他难得地沉默着,不免担心地问道。
“我方才在外头遇到一名可能是你姊姊的女子。”莫浪平睁开眼,苦笑地说道。
“我有姊姊?”石影惊讶地低呼出声。
“也许是你姊姊,也许不是,我不清楚,只是,她口中“石影”其实是个男儿身。”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想让她看出他的心虚。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有四个姊姊,从小便被爱赌的父亲给卖了。你母亲应当是为了不让你重蹈覆辙,因此才将你当成男子教养长大吧。这事你提的不多,我也不甚清楚……”只好根据她曾经提过之事,说出自己推断的结果。
莫浪平咽了口口水,目光闪烁地看着她肩后。
“那位姊姊呢?”石影闻言,坐直身子,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门外。
“我让她稍晚再来找你。”他语气沉重,连双肩也颓下了。
石影点头,又偎回了他身边。
“所以,我一直是以男儿身成长?”她问道。
“是的,就连我都被你欺瞒过了。”莫浪平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让她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不让她看着自己脸庞。
“那你当初为何会爱上一名男子?”石影搂着他的臂膀,却惊诧于他的僵硬如石。
她扬眸看他,他眼里来不及掩饰的心慌于是撞进她的心里。
“为何这么不开心?”她伸手轻抚他愁结的浓眉。
告诉她真相!告诉她他们未成亲过!莫浪平握住石影的肩膀,虽是张口欲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我当然不开心哪!一想到你曾经是男儿身一事,我就忍不住火冒三丈。”莫浪平决定说出他当时心情,至少那并非谎言。“你当时骗得我好苦!我每天与你朝夕相处,却又苦于你是男儿身而没法更进一步。我还曾经跑到妓院里看男人如何合欢,那可真吓坏了我。”
他扬高嗓音,皱着眉瞪人,一副要她负责的模样。
“很难想象你被吓坏的样子。”她一笑,安抚的抚着他脸庞。“那你如何发现我是女儿身的?”
“你生病时,我把了你的脉,自然就知情。”他撒了谎。
“所以,我们就成亲了?”石影扬唇一笑,对于以前之事总不免好奇。
“嗯。”莫浪平胡乱点了头,别开了眼。
石影看着莫浪平,虽然疑惑他为何不像平时述说他们先前共同经历时一样地洋洋洒洒,可她既然不清楚过去,自然也没法子多问什么。
“在想什么?”莫浪平俯在她身上,目光紧盯着她,生怕她瞧出了什么破绽。
“想你待我的好哪。”她指尖轻划过他的眉宇,不明白自己怎能忘了这样一张深情容颜。
莫浪平低吼一声,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她冷凉的唇被他含得灼热,此回他的吻是存心要逼人没有退路,只能随之起舞。
石影感觉到今晚的他有些不同,便在他唇间低喃了一声:“我们……”
“你的身子已调养得差不多了,我们真做夫妻了,好吗?”
他的话语顺着她雪白颈项滑下,恋着那细嫩如丝的触感,挑逗至她全身发热发颤到在他身下无法自制为止。
“我们……原本……就是夫妻……了啊……”她紧揪着他衣衫,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你……你得忍着点。”他嗄声说道。
石影红了脸,别开了头低语道:“又不是初夜……”她是失去记忆,可是对于一些世俗之事,还是没忘记。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来,你或者仍会落红、或者也会有些疼……”莫浪平进入了他所钟爱的身子。
“啊……”石影痛呼了一声,睁大了双眼。
“别怕……”
莫浪平俯低身子,吻住她的唇。知道石影俏颊生烟,娇喘连连后,他才开始纵情地放肆,知道两人在彼此怀里融化为止。
第九章
    稍晚,当店小二带着那名叫做石云的妇人来访时,石影其实仍偎在莫浪平胸臂里睡得正沉。
莫浪平板着脸起身询问来者何人后,这才不舍地唤醒了石影。
石影倦得靠在他胸前打盹,是莫浪平一件一件地为她着好装后,她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莫浪平搂着石影走出房间,与石云打了个照面后,便让店小二领着这两人到包厢里坐着,并为两人送上晚膳。
石影与石云两人对看着,自然都察觉到了彼此是有几分神似的。
可对石影而言,儿时记忆着实太远,且她又不记得任何过往点滴。于是,两人在谈论了一会儿后,对于“石影”是否真为石云口中么弟一事,仍然是毫无头绪。
两人谈了半个时辰后,包厢里便只剩下两人喝茶动筷的轻微声响。
石影低头小口地咀嚼着饭菜,因为她性子生就不易与人热络,自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石云慢慢地开始叨叨絮絮地东扯西扯着一些琐事。石影是明白人,才听来一会儿,便知道石云的用心了。
石云不是坏人,可莫浪平毕竟身份不同一般,石云除了想认亲之外,更想与莫浪平沾上关系。
石影察觉到石云那份想攀引亲戚的热络,问了她住所,说明白日后若想了什么,便会回来这里探视,并告知明日会挑几支名贵簪子送到她那里,就当成是彼此有缘。
石云道谢连连地离开了,可石影坐在包厢里;心口确实闷闷地抽痛着。
即便石云真的是亲生姊姊,自己与亲人之间是缘薄吧,毕竟分离了那么久啊。
如今唯有待在莫浪平身边,最能让她安心。
只是,关于她儿时之事,她以前应当是没跟莫浪平说过太多吧。否则,他有怎么会一副不甚明白的神情呢?
如果她当年多告诉他一些事情的话,她今日便能跟石云分出亲疏远近了吧。
石影喝完了热茶,起身向走回厢房。
只是,才一起身,后脑又开始闷闷地抽痛了起来。她痛得有经验了,知道这股抽痛即将加剧,于是急忙走出包厢,扶着一旁栏杆,只想快步回房。
经过莫浪平这些日子的调养,她的头痛次数已由一日一回,变为数日一回了。发作之时,也不再是要人命似地痛着了。
只是,头痛虽以稍缓,仍是不好受。一阵恶心感受袭上石影胸腹,她弯下身,额头抵着栏杆,竟是喘不过气来了。
莫浪平说过,她虽然命大活了过来,但她其实受创甚巨,若非遇着来他,也不过就是拖着病痛身子再多活几年罢了。
她至今还记得他说这些话时,握着她的手心有多冰冷。
石影咬着唇,等待痛苦过去,可兴许是今日体力实在太虚弱,晚膳也用得不多,她一时之间竟连起身气力都没有,半边身子一滑,惊险地半个人都侧到了二楼栏杆之外。
“怎么谈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石影听见莫浪平声音不悦地响起,她想开口,出口的却只是痛苦的喘息声。
前方弯廊边,莫浪平正大跨步而来。
“不过才半个时辰而已。”店小二跟在莫浪平身后,大声说道。
“我不放心。”莫浪平皱起眉。
“夫人不是小娃娃……”店小二说道。
“轮得到你多嘴吗?”
此时,莫浪平看到了半边身子已然偏斜在二楼栏杆外的石影,一颗心差点给吓出胸口。
他一个箭步上前,大掌揽住她的腰,飞快地让她远离了栏杆边。
他脸色惨白地紧搂着石影,知道自己若再慢个一步,她便要跌下一楼了。
石影趴在他的胸前,虽想挤出笑容安抚他,可身子实在太难受,就连唇角也上扬不了。
莫浪平拿出丸药放入她唇间后,便打横抱起她,快步往房里走去。
才将她放至床榻上,他即刻拿出长针刺入她几处穴位。
石影疼痛顿减,拧皱柳眉渐松,这才慢慢能够正常呼息了。
莫浪平望着她苍白笑脸;心如刀刦——都是他的错!
一刻钟后,莫浪平取出长针,倒了杯热茶,拥她在胸前,将茶放至她唇边让她润喉。
她抿了几口,便因为倦意,而别开了头,只静静地将脸颊偎在他肩窝处,浅浅地喘息着。
“我一日应该帮你针灸两回的。”莫浪平望着她的纤细脸庞,自责得几乎想落泪。
石影此时头痛已是稍缓,总算能说上句话。
“你不是说过怕我身子太虚,所以一日只能替我针灸一回吗?”她扬眸看他。
“事有先后缓急,身子虚总抵不过你头痛这事来得重要,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万一她方才真的掉下栏杆,即便用他的命来赔都没法子让他悔恨哪。
他的私心差点害死了她!他算是什么大夫,算是什么丈夫啊!
莫浪平一念及此,狠狠一掌击向自己脑门,毫不手软。
“你做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了吗?”石影惊呼出声,真个身子倏然坐直。
偏偏她此时仍是气弱,这般贸然动作立刻让她天旋地转地倒向榻边。
莫浪平连忙双臂一张,快手拥她入怀。
“你……不需要自责……”石影轻喘着气说道。
莫浪平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地拥住她。
“我没事的。”石影将手臂环上莫浪平,回抱着他,柔声地安抚道。
“明日开始,我们一日针灸两次。”莫浪平猝地将脸庞埋入她的发间,不敢让她瞧见自己的心虚。
“万一……我还是什么都记不得呢?”她长叹了一声,实在是不无遗憾。
她极想知道他们是如何在一起,又是如何共结连理的啊。
“你只要记得一件事……”莫浪平长指握住石影下颚,长眸锁住她的。
“知道什么?”石影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你是我最在意之人,如此便够了。”
“你也是我最在意之人哪。”石影拥着他的颈子,轻声说道。
“希望你恢复记忆之后,还能这般对我说。”他抚着她脸庞,唇边笑意却是苦的。
石影揪了下眉,虽不知是何事让他对她这般没信心,可她却很清楚该如何安抚他的躁乱。
“我倦了,你陪我躺着?”石影搂着他手臂,水眸直瞅着他。
莫浪平哪有法子拒绝这般温言软语要求呢?他长叹了口气,搂着她一同滑入被褥之间,并将她安置在自己胸前。
见她紧偎着自己,听她低声地诉说着方才与石云见面之点滴。他告诉自己,石影在乎着自己,爱着自己啊,他应该什么事也不用担心哪。
应该哪……
这一晚,夜里石影作了个梦。
梦里的莫浪平正亲吻着身着男装的自己,他们吻得正激切时,他却突然停止所有举动,脸色灰白地瞪着她,而她也开始狼狈地挣扎了起来……
石影被梦境惊醒,她一睁眸,看见——
莫浪平正拥着自己,沉沉而眠着。
她猜想自己也许快想起一些什么了,但那对于她与莫浪平之间,只会是种助益吧。毕竟,能够多知道一分从前,她便会多爱他一些的。
石影侧身,将脸庞埋入莫浪平胸口,微笑地再度入眠。
对石影来说,返回赫连家的路程是欢欣的。因为经过莫浪平一日两回的针灸疗治后,她已经多少想起来一些人事物。
石影想起儿时,娘因为怕她被爹卖入妓院,于是打从一出生起,便将她当成男子养育,连她的姊姊们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娘甚至要她对天发誓,绝不可对任何人说出女子身份等等一些事情……
可对莫浪平而言,这趟路程确实走得提心吊胆,因为她每多想起一些什么,就要担心会识破他的欺骗。
虽是如此,可两人甜蜜总也是有的。
如同此时,他们的马车停在一处镜湖边,湖畔垂杨处处,轻风正是徐徐时,石影与莫浪平并肩坐于一处树下,她手里原拿着馒头,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吃。可几片柳叶飞落在他肩上后,引发了她的好兴致。
石影拿起他为她买来的莹白长剑,利落地起身。
旋身,击剑。屈膝,反刺。她的白衣翩然,纤纤身影于绿柳间轻飘着。
莫浪平瞧得痴了,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此时是石影立于风中,亦或是风裹着其身,引其舞动了。
石影长剑舞毕,她转回莫浪平面前,面容因为方才激烈举动而泛着红晕,气息也是喘的,可她一对水眸也因为惊喜而莹亮着。
莫浪平朝她伸出手,石影收回长剑后,便顺着他手势坐到他身侧。
他拿起巾帕拭着她前额汗水,再从厚棉布里倒出一杯茶,让她含入加了数十味能消散风热、通气畅血草药制成的散剂后,再将茶递到她唇边。
石影乖乖地咽下散剂,捧着茶喝得一滴也不剩。
“为什么这几日吃这味药时,便要喝茶?”她好奇地问道。
“茶叶能清热凉目,服了更能加强这贴药效。”莫浪平说道,关心地凝视着她。“舞了一场剑,头会昏吗?”
“不昏,只觉得痛快,身子许久不曾怎么舒畅过了。”她扬唇笑着,笑容仍是一贯的淡雅。
“你今日想起什么了吗?”他困难地从喉间吐出一道每日必问,却又惧怕听到她的答案之问题。
“今日倒没想起什么。只是手一握到剑,有些招式便自己回到脑子里。”石影揉着他深深蹙起的剑眉,认为他实在过分担心,便笑着对他说道:“你别老是担心我想不起所有事情,我现下这样不也极为惬意吗?”
他岂是担心她想不出来,他是害怕她全都想起来哪。毕竟自己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和强抢民女有何差别?
莫浪平脸色一阵青白,话自然也就不敢接了。
石影凝望着他,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了些。
近来,他似乎愈来愈烦躁了。她几次不经心回眸,总会看见他长眸底的风暴。他是因为她的病情始终没有进展而忧烦吗?他知道自己拧眉时间一日甚于一日吗?
“其实……我昨晚又想起来一些事。”她轻声说道,只想他开心一些。
“哪些?”莫浪平脸色灰白地握住她的肩,嗄声问道。
石影耳根子微红,压低声音说道:“我梦到我们当时在金乌镇的客栈里,你告诉我“其实,我倒真想瞧瞧你穿女装模样”,可我装作没听见……”
“没错!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不知变通,怎么样也不肯吐实,我那阵子有怎么会如此痛不欲生?”莫浪平说到这事时,还是忍不住大了嗓门。“你当初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你是女儿身?”
“我怕。”她轻咬了下唇,对于这事原委倒是已有了记忆。
“怕什么?我难道会亏待你!还是你以为我有断袖之癖,知道你是女的之后,便不再想理你了。”莫浪平长眸瞪成长铃大眼,只要求着一个答案。
“我从小到大看着我爹的恶行恶状,看着我娘的委屈求全,看着姊姊们因生为女子而被卖入青楼。日后,跟了赫连主子,知情男子可以周游天下,同样话语,男子说来便有分量,我又怎么有法子回复女儿身,让自己低人一等呢……”她幽然看他一眼,长叹口气。
“你甭拿我跟一般男子比较!你想行走江湖,我奉陪。你想看遍天下,正合我意。什么妇德、妇言、妇行,我都当他们是个屁。”莫浪平一想到若是她能早点说出自己是女子身分,他们之间也不至于走得如此坎坷,嗓门不由地大了。
“我当时哪知道你会如何对待身为女子的石影?我毕竟没见过你给其它女子好脸色哪。”石影一听他又在咆哮,连忙挽住他的手臂安抚着他。“先让我把话说完。”
莫浪平长眸不悦地睁瞪着,却还是闭上来嘴。
“幸好,你后来意外发现了我的女儿身,否则我是决计不敢开口说出我的女子身分,我们之间终究是要分开的。”石影扬眸看着他,淡眸里有着没说出口的爱意。
这些日子来,莫浪平是怎么对待她的,她都点滴在心头。男子该有的自由,莫浪平没一分少给她。丈夫对待妻子该有的呵护,莫浪平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总之,你不许再离开我了。”莫浪平握住她的肩,粗声说道。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离你而去的,对吗?”石影捧着他的脸庞,认真地说完这句话后,看他松了口气,便随口问道:“那……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到达赫连家?”
“你怎么急着想回去?你想起什么了吗?”他心下又是一惊。
前些时候,当她回想起儿时往事,而他派人给石云送信时;心里其实也是忐忑不安的,毕竟,似乎谁都比他更能理直气壮地拥有她哪。
“我是有些心急啊,因为已经想起来赫连主子与宝姑娘模样,我想知道那是否真实……”石影突然止住了话,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定神聆听着。“有马车朝着这里来了……”
莫浪平望着今日穿了一袭男衫的石影,只觉得她现在凛神模样及沉静脸庞,正是初始他最常瞧见的淡然姿态。
细风吹起她束于脑后的长发,他心头蓦地一揪,觉得她像是随时都要迎风飞走了般。
“石影……”他出声唤她。
“嘘。”她按住他的唇,看着前方——
前方宫道上出现一辆秋香色车辇,正慢慢地朝着他们驶近。
“石影!”车窗探出一张娇美脸孔。
“宝姑娘。”石影脱口说道。
“你认出我来?”马车还没停稳,朱宝宝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石影一看见朱宝宝怀着几个月身孕的娇小身子,不要命似地往前狂奔,忍不住出声阻止道:“你跑慢些……”
“宝儿!站住!”赫连长风气急败坏地下车追赶,妻子却已经抱住了石影。
“你没事了。”朱宝宝抱着石影的手,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师父说你跌下山崖,我急得要命。可大哥说我有了身孕,一天到晚盯着我,根本不让我远行。我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每天晚上都哭……”
“我没事了,别哭。”石影拍抚着朱宝宝的背,轻拭去她的泪水。
“你的伤好了吗?记起一切了吗?”朱宝宝急着问道。
“尚未记起全部,但我已经记得了你的样子。”石影说。
“那你记得我大哥赫连长风吗?你以前都唤他主子……”
“你吵什么吵!她记得我便够了。”莫浪平一看朱宝宝才来就巴着人不放,一股无名火顿时高升,立刻大跨步走到石影身旁,长臂一伸,便把她揽回了身边。
石影也没抗拒,由他搂着,并伸手将他脸上发丝拂回耳后,轻拢了几下。
“你们……你们……”朱宝宝看着他们相依偎模样,一口气当场喘不过来。
赫连长风急忙扶住妻子,安抚地说道:“别急,有事慢慢说。”
“我们在一起来。”莫浪平紧抱着石影,压根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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