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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霉冰淇淋笑,说这就是对你的考验了,看到最后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我说我要是喜欢她呢?
草霉冰淇淋说那你已经找到了你的幸福,我见不见你便无所谓了。
我说我要是喜欢你呢?
那会儿你还喜欢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出现呢?过一会儿,草霉冰淇淋又发来一句话,她说我是个慎重的女孩,我保留我的爱情是想把它交给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如果你想做那个人,那么你一定要有耐心。
我打开了女孩发给我的照片,盯着她看。女孩阳光下的美丽那一刻深深打动了我,我想,拥有这样一段爱情也是件很美妙的事。于是那一晚,我心里真的生出许多渴望来,为一个美丽的女孩,为她给我带来的希望。
草霉冰淇淋说,现在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苦恼地说,我确信女会计胡蝶就是那个纳粹女孩,可是有些事情又让人不可理解,再说,她现在根本不愿意搭理我,泡她,真的很难。
草霉冰淇淋说相信你自己的感觉,不可理解的事情到最后总能解开谜团。现在,咱们假设女会计就是那纳粹女孩,她不理你,你想想是不是你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
我哎呀一声想起来了,我说最后一次见到纳粹女孩,我半道上把她一个人丢超市里自己跑了。女会计要真是她,可能真在为这事忌恨我呢。
草霉冰淇淋呵呵笑笑,说那你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讨她的欢心?
我想一下,立刻有了精神,我刚发过去三个字,草霉冰淇淋的信息也来了,我打开,上面也有三个字,而且和我发过去的三个字一模一样。
我坐在电脑前呵呵傻笑,觉得自己真要爱上对面的草霉冰淇淋了。小姑娘心思缜密,善解人意,而且于我心有戚戚焉。
我们写下的三个字都是“糠妈咪”。
那天晚上,我在本市几家网站的BBS上发了贴子,寻找名叫“糠妈咪”牌的瓜子。我在贴子里声泪俱下讲述了一个男人饱受爱情折磨的故事,说那男人现在身心俱损,独臂携雕,浪迹江湖,只为十六年后可以在绝情谷底重见昔日的爱人。现在十六年之期已至,他却发现苦等的爱人在绝情谷底身中剧毒。后经杀人名医疹治,唯有“糠妈咪”牌瓜子可以解此剧毒,所以,现在在各大BBS里发贴求援。在最后我重点强调,在本市发现“糠妈咪”牌瓜子者,必将受到天上地下诸神诸佛的庇佑,没结婚的肯定找一龙夫凤妻,结过婚的肯定找一别人的龙夫凤妻做情人。数天之内,各家BBS大哗,回贴无数。大家在回贴里弃“糠妈咪”不顾,热情高涨地展开了婚外恋的争论。不同已见者剑拔弩张,刀剑相向,一时到处硝烟弥漫,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后来我弃网而去,心里失望极了。这网上人除了闹腾你别指望他们做什么事,看来,我需要独自在我们这城市去寻“糠妈咪”牌瓜子了。
沥青厂的春天忙得不可开交,我在大忙时不断翻越西边的矮墙,身手变得愈发敏捷。我骑着车转遍了我们这城市大大小小的商店超市小卖部,仍然不见那要人命的“糠妈咪”牌瓜子。大家都说“糠妈咪”瓜子是劣质产品,我们要对消费者负责,你还是到别家奸商那里看看吧。后来我实在没办法甚至跑到了消费者协会,查询了受到投诉最多的几家超市商场,可仍然一无所获。我绝望了,我在网上对草霉冰淇淋说我真的找不到“糠妈咪”牌瓜子了。
草霉冰淇淋鼓励我,别灰心,中国足球都能冲出亚洲了,小小的瓜子能把你打倒吗?糠妈咪瓜子会有的,女会计会有的。
我立马跟着回一句:草霉冰淇淋也会有的。
我承认我后来仍然坚持寻找与草霉冰淇淋的鼓励密不可分。
在沥青厂,有几次女会计胡蝶下楼上厕所与我打照面,我谄媚地冲她点头微笑,她狠狠瞪我,连点好脸色都不给我。相反,大洞小四他们几坏小子故意在路口等她回来,她倒可以与他们谈笑两句。而且,胡蝶还会当着大洞他们面瞪我,她对我的态度成了大洞他们每天讥笑我的资本。我心里气极,发誓一定要揭开女会计胡蝶隐藏的秘密。
可是“糠妈咪”瓜子在哪儿呢?那些天,我白天晚上,吃饭睡觉,脑子里都是一堆瓜子在跳。有天晚上厂里加班,我躲在机修班更衣室里睡着了,大洞小四他们第二天笑话我这么大人了睡觉还不忘叫妈咪。我当然不能跟这些小朋友解释妈咪和糠妈咪的不同,可我真的头疼欲裂,糠妈咪糠妈咪,你到底在哪儿呢。
一个星期后,草霉冰淇淋忽然在网上对我说,如果我帮你找到了糠妈咪,你打算怎么谢我?
我毫不犹豫地发过去四个字:以身相许。
笑脸过后草霉冰淇淋说别开玩笑了,我告诉你我们这城市哪里可以找到“糠妈咪”瓜子,但你得答应我,我们第一次见面,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都要先学声小狗叫,还要摇摇尾巴。
我说我没有尾巴。
草霉冰淇淋说你要不答应就算了。
我赶忙说答应答应,今天才知道你有这癖好。等以后把你娶回家了咱俩躲躲被窝里我天天叫让你听个够。
草霉冰淇淋发过来一个苦脸后不吱声了。我后来哀求了她将近十分钟,她才回话。她逼着我为刚才那句话道歉,我虽然不觉得我刚才那句话哪里对不起她了,可想想天下的女孩儿都有不讲理的一面,所以,我脸板住了敲过去“对不起”三个字。草霉冰淇淋后来夸我,她说,好孩子,知错就改,阿姨奖你根棒棒糖。
我第二次在路边等胡蝶,为了不再让她觉得冒昧,这次我一看见她便早早地走到慢车道中央等着她。胡蝶看见我,眉峰微皱,想绕开我时,我再次抓住了她的车把。
你又想干什么?胡蝶满脸无奈地说。
我嘿嘿笑笑,说知道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这次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
胡蝶说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想你让开,我要回家。
我说别急别急,为了表示我是真心跟你道歉我特意给你买了件小礼物。这时我把手上用彩纸包装好的一个小方匣子递过去。
胡蝶摇头,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好不好,只要你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不要你的礼物。
我说拆开看看吧,拆开了你就知道我的真诚了。
胡蝶赌气扭过头去不理我。
我自嘲地笑笑,说你不拆我替你拆吧。当着胡蝶的面,我把彩纸拆开,打开里面的纸盒,露出巴掌大的两袋“糠妈咪”瓜子来。胡蝶还是不瞅我,我硬把两袋瓜子往她眼前送,我说你看看吧,你要的“糠妈咪”瓜子,你尝尝,绝对正宗。
胡蝶眼睛瞟一眼瓜子,脸上是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她说你有没有搞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瓜子了,拿两袋瓜子出来哄女孩子,亏你想得出来。
我盯着胡蝶看,这会儿有些懵。如果胡蝶真是那纳粹女孩,看到绝版的糠妈咪瓜子肯定会露出些异常表情的,可咱这女会计好象根本不认识这瓜子一样,眼里满是对我的嘲讽。我忽然一下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我说给点面子吧,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找到这糠妈咪瓜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收下吧。
胡蝶摇头,态度忽然变得异常坚定。她说你让开,不让开我叫人了。
我可怜兮兮地盯着她,说你真这么狠心,还不肯原谅我。
胡蝶显是气极了,她说我原谅你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沥青厂的工人,我们甚至算不上认识,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来难为我呢?
我说我不是难为你,你很像一个人,简直是酷似,我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像的两个人,除非你们是双胞胎。
胡蝶低低说一声“神经病”便推车向前。我这时候只能松手,再不松手我就真成无赖了。看着胡蝶骑车很快消失在人流里,我傻乎乎地回到人行道上发呆。我现在真的怀疑我的判断在一开始就错了。胡蝶不是那个纳粹女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像一点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何况她们俩人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的差别实在太大。我想到我这么辛苦地四处寻找“糠妈咪”瓜子都在做无用功,心里简直沮丧到了极点。
我倚在树上,拆开一袋瓜子,机械地把瓜子往嘴里丢。这糠妈咪瓜子味道确实不错,难怪那个纳粹女孩会这么喜欢。但我知道,这些瓜子是在一间环境极其糟糕的作坊里炒出来的,因为达不到国家规定的卫生标准,所以才被定为不合格产品。今天上午,为了这些瓜子,我再次冒险翻墙逃出沥青厂,打的到城西一家农贸市场,在市场拐角处,我看到了草霉冰淇淋在网上跟我说的那个老太婆。老太婆花白了头发,脏兮兮地坐在地上打盹。在她面前,摆放着两个大竹篮,竹篮里面是满满的瓜子。
那时我真佩服草霉冰淇淋,“糠妈咪”瓜子躲在这儿她都能找到。
后来我跟那老太婆攀谈,才知道糠妈咪瓜子正是这老太婆的老伴儿子炒出来的,作坊被查封后,他们只能一家人拎着篮子出来四处兜售换些生活费。老太婆说家里炒了几十年瓜子,不炒瓜子还能做什么呢?
我倚在树上,脑袋里面乱七八糟地瞎想事情,不知觉中,一袋瓜子还剩下半袋。天边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灰白的暮色让春的街道多了些凄冷。我想到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得赶快回到厂子里去。我沮丧地把还剩半袋的瓜子揉成一团随手扔向不远处的一个垃圾箱,从树后转过来时,蓦然看见胡蝶推车安静地站在我面前。我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长发的胡蝶忽然笑了笑,她说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明明送给别人的礼物自己却拆开吃了。
我还是有点晕,对胡蝶的话反应迟钝。胡蝶低着头推车过来了,到我跟前时抬头。在她那笑嘻嘻的脸上我看到了一丝狡黠,还有些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我板着脸瞪着她,她这时毫不畏缩地回瞪着我。我们互相望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还是她忍不住先笑了,这回她笑得张狂,咧开了嘴,还弯下了腰,和她那一身淑女打扮极不相衬。
我故意夸张地露出凶狠的表情,作势欲扑。胡蝶“铃铃”笑着,闪到了一边。
第18节 “雪鹤千千”冰淇淋
第一次见到胡蝶,我在心里就确信她是去年秋天的纳粹女孩。而当那个傍晚,我用两袋“糠妈咪”瓜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心底仍然荡漾起那么多的惊喜。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同时扮演气质性情如此炯异的两种角色,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我有意无意总想接近胡蝶。起初胡蝶对我只拿了两袋瓜子来哄她意见很大,我告诉她,我不仅买下了那老太婆整整两篮瓜子,还专门跟她回去取了好多当初用剩下来的包装袋。我之所以没有一次全把瓜子送给她,是因为细水长流,我得给自己留下一点接近她的理由。胡蝶当时就急了,非逼着我一次把瓜子全部拿来。她说她已经好久没吃到“糠妈咪”瓜子了,刚才想不理我的,可最后还是受不了“糠妈咪”的诱惑。
那天之后,我们再在厂里相遇,胡蝶总会浅浅地给我一个不被外人觉察的微笑,我虽然想在大洞小四这帮坏小子面前证明一些什么,可我没有忘记胡蝶告诫我的话,她让我在厂里一定不要泄露我跟她之间的秘密,所以,我很适度地保持了我和胡蝶之间的距离。厂里机器正常没活干的时候,我会坐在食堂外面的空地上,装模作样手里拿一本书。我的眼睛更多的时候游离书本投向二楼一个窗口,胡蝶方便的时候便会倚在窗边,我们没法说话,就只能互相挤眉弄眼互相逗趣。开始时这种方式让我觉得新奇,但渐渐地,我就对此无比厌烦了。作贼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它让我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贼了。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到厂边上一家烟酒店里打电话给胡蝶,我说咱们俩这是干吗,装地下党?我听见胡蝶在那头嗤嗤地笑。胡蝶说,你就当咱们是地下党好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种经历的。我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胡蝶说我不害怕什么,我喜欢这样不行么?我说不出话来了,胡蝶留起了长发穿上了长裙,可她身上刁蛮的性情仍然没有消失。这些刁蛮让我头疼,并无计可施。
厂子里净衣帮与污衣帮有两套竭然不同的作息制度,胡碟每天下班时,我还必须呆在厂里熬时间。春天夜晚,我经常坐在料场的石子堆下面和大洞他们玩牌赌钱,有时候打牌的人够了,我就一个人坐在另一处石子堆后面出神。我知道时间正一点点地从我身边滑过,它除了给我留下些年龄的痕迹,便对我再没有意义。厂里的工作不算太累,每月的收入也算可观,可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夜晚的料场,从高处看去,石子堆绵延起伏占据了了数百平方的空地,你尽可以把它想象成高山丘陵或者盆地,但是在黑暗里它却像极了相邻的大小坟盈。料场的围墙外就是铁路,我现在可以根据不时呼啸而过的火车,准确地推算出当时的时间。想到时间时,我对这沥青厂深恶痛绝。
在我后来关于沥青厂的所有记忆里,胡蝶是其中唯一的亮点。在厂里,我想见到她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而见面后的形同陌路又让我不可忍受。所以,我每天都盼望着夜早些来,我能早些脱下身上那脏乱的工作服骑车驰上街道。我下班后要去的地方是市政公司的宿舍区,胡蝶在那里和另一个小姑娘合住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我到了宿舍区外面,会打一个电话给胡蝶,然后她在十分钟之内出来。我们在路边简短地交谈,有时候也会一起钻到边上一家咖啡店里坐一会儿。当然,不管我们做什么,我都不能忘了把事先准备好的两袋“糠妈咪”瓜子送到她的手上。在夜色里,我们神态亲昵亲密无间,高兴起来我还可以把手揽在她的肩膀上或者捏她的鼻子,但是,我们之间的话题从不牵扯到情爱。我不知道在胡蝶心里是否也如我一样有一个不可触碰的角落,抑或是我总将话题四处游离。但我们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真的保持了一种非常纯粹简单的关系。
这两个月里当然还发生了很多事情,这跟楚冰和一个叫做林风的流浪歌手有关。先说说楚冰,他现在已经离开我们这座城市,但他的目的地却不是前面我提到的福建某个城市。楚冰当初去寻柔香,他抵达柔香的女友提及的福建某个城市,顺利地在一家夜总会里找到了柔香所在的模特队。夜总会里,楚冰坐在台下,从头到尾亲眼目睹了模特队的一场演出,那时,愤怒便逐渐取替了最初对柔香的怜惜。那些身材高佻模样俊秀的女模特们,穿着坦胸露背的各色服饰在台上转着圈子展示身体,并在低靡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音乐声在喘息,女模特们柔软的肢体随意扭动,手掌如水般滑过灯下晶白的肌体。台下欢呼如潮,夹杂着各种污言秽语雨一样泼到台上。学摄影的楚冰知道,这样的演出与艺术无关。他的愤怒悄悄曼延,但最后,因为不曾在台上见到熟悉的柔香,这又让他的心下稍安。
演出结束,楚冰到后台去找柔香,有人告诉他,柔香身体不好,在三号包间里休息。楚冰直奔三号包间而去,隔着门上巴掌大的玻璃窗,他看到包间里坐着柔香和一个中年男人。楚冰在后来的叙述中没有具体说柔香和那中年男人在房中的情形,但我们可以想象楚冰那时心中生出的愤怒。包间在大多数人心里总会和一些情色的想象联系在一块儿,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在陌生城市的包间里,其中隐喻的事件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愤怒的楚冰没有丝毫犹豫,他大力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柔香跟随楚冰出现在夜总会边上的小巷里,俩人相同的一脸冷漠。楚冰与柔香之间那时必然有过一场争执,争执到最好后以楚冰重重一巴掌扇在柔香脸上结束。楚冰那一巴掌用了全力,柔香脚下踉跄撞到了小巷的墙壁上。楚冰没有看到一些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那一巴掌之后他没有再做丝毫停留便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小巷里的柔香当然也看不到走到街上的楚冰在流泪,她更不知道流泪之后的楚冰立刻便去车站搭上了一辆夜行的回程汽车。
楚冰打电话给我,是为了再一次告别。那晚,我们四个人坐在一家茶座里,楚冰说他要去西藏了,他在网上已经和名叫辛巴达的女孩约好了在北京见面,辛巴达那儿现在已经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都在等着楚冰到来。
楚冰那一次没有跟我们说他在福建的经历,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我们提及柔香。我跟亦凡都没有问他什么,只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一切小心。那晚的楚冰很消沉,不住地喝酒,我和亦凡已经猜到了他跟柔香之间不可挽回的结局,所以也不劝他,只是陪他喝酒。与我同去的胡蝶在我们喝酒时聪明地表露了她对西藏的向往,她说西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梦,一个传说。她恭喜楚冰现在就要走进传说中去了。
胡蝶是第一次见到楚冰亦凡,她在我的朋友面前像个小鸟样依偎在我身边。聪明的女孩后来提到西藏,那一刻,我们果然看到楚冰灰暗的眸子里有光茫闪烁。楚冰接下来向我们叙述他对西藏的认知与向往时,语调逐渐开始兴奋,到最后,我们看到他脸上洋溢着悲壮的神情,他似乎已经把心底所有的痛全都抛在一边了。
楚冰再次离开时,我在厂里干活没能去送他,倒是胡蝶能和亦凡一块儿送他踏上行程。胡蝶回来后跟我说,她跟楚冰虽然并不是太熟,但是,看到楚冰背着大包踏上列车,想到他即将开始的旅程,她忍不住便要激动,甚至有了想落泪的感觉。那一晚,我们的话题仍然停留在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中,但是,当我在咖啡厅昏暗的光线里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时,她温顺地倚在我的怀里。那一晚,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可是,一切仍然像往常一般,到了十二点,我们离开咖啡厅,在路边简短交谈之后,胡蝶便一路小跑离开了我。
看着胡蝶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弯处,我心里空空落落的,伸手想抓住什么时,那微凉的夜风便吹过来,让我的心上有一些痛。我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愿意触及它。所以,我在春天的夜晚只能拢紧衣裳,回我在青年路上的家。
关于流浪歌手的故事你一定听说过,他现在就站在我的眼前了。胡蝶为我介绍说,他叫林风,来自遥远的甘肃兰州。名叫林风的流浪歌手同传说中一样留着一头及肩的长发,沉默而忧郁。这晚是周末,我们在华灯初上的街头。胡蝶说,林风每天晚上都在一家叫做“红色火焰”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