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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黄昏渐渐，海风吹拂着海燕乌黑的长发。
风中夹杂着一股冷冷的空气。小娟子的手开始不停地哆嗦。裙子也摇摆作响。很快就溜回屋去了。
奶奶也来过好几回了。但海燕却丝毫未感觉到。因为罗俊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灵。她靠着阳台的栏杆在等待他的回来。而且每天、每天的在这里守侯。罗俊走的时候说过，他只是去了海的那边。一定会回来的。
可怜海燕只能依赖听觉和幻觉。从出生那天起，她就看不出太阳是什么颜色的。更残忍的是她的生日是妈妈的祭日。自从懂事起，海燕就再没庆祝过自己的生日了。每到这天，她总是特别难过。
海燕很想念妈妈。很多次在梦里听到了妈妈的声音。醒来时却满脸都是泪水。
“吃饭了，姐姐。”小娟子的声音惊觉了海燕。
她只是回过头示意明白了。
小娟子见姐姐无动于衷，就拉着海燕的衣绣往屋里走去。
小娟子可爱的动作使得海燕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楼。
前面的脚步声蹄踏有节奏。后面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
当两人走到楼梯的中间时，电话铃声响了。
海燕挣脱开小娟子的手一个劲地往客厅冲去。
由于海燕太过心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声巨响吓坏了小娟子。
看见姐姐摔痛了，小娟子情不自禁地号啕大哭。
正在厨房忙活的奶奶听到这些不禁心跳加快。她已经预感到燕子出什么事了。随即扔了手中的活儿跑向客厅。
尽管摔痛了，但海燕却勉强地站起来。所有的心酸都化做泪水湿润了她的憔悴的脸庞。
海燕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抓到了话筒。
奶奶已经来不及扶她。
“罗俊，是你吗？你快点回来好不好啊。我想你。我快疯了。”
海燕的声音一直在哽咽。她已经忍不住大声的哭出来了。
“哦，你别难过啊。要保重身体啊。我不能确定什么时候的，但我一定会回来的。”
电话那头是罗俊不冷不热的声音。
“你是不是还在责怪你妈妈和我爸呢？回答我罗俊。”
回答她的只剩下嘟嘟嘟的铃声。
“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啊……”
海燕一个劲地问。她舍不得放下话筒。
“他不回来了，怎么办啊。怎么办？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爸他们的。他回不来了啊……”
海燕哭得更伤心。
奶奶一把将自己的最心疼的孙女紧紧地抱在怀里。用手不停地抚摩着海燕的头发，想给她最温暖的安慰。
奶奶的臂弯太温暖了，海燕可以尽情地哭。
见孙女如此伤心，奶奶愤怒地说。
“瞧你爸那得意的样儿。我明天上他那去。问他还要不要他的女儿了。叫那个女人去把她的儿子给我叫回来。要不是可怜你没人照顾我宁愿呆在乡下过自在的日子。”
这时候，小鹃子也走到他们的身旁。奶奶用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小小的脸蛋。又开口说。
“瞧，这孩子多可爱。你爸只有领养娟子这一事儿让值得我欣慰。他真不该把你们两个搁在这里啊。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奶奶，我饿了。”
小娟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倒是提醒了老人家。
“啊，是该吃饭了。再怎么着可不能饿肚子，跟自己过不去啊。走，我们吃饭去。”
奶奶用力地将海燕沉重的身子扶起。海燕刚迈出起步就感到头昏眼花。突然倒在奶奶的怀里。这下把奶奶和小娟子吓坏了。
海燕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在她昏迷过去的一天，奶奶、小娟子、还有她爸及罗俊的妈妈都在为她担心。还好，老天有眼总算让她醒来了。
争开眼睛，海燕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病房里了。她的情绪很不好。迷惘的眼睛仿佛透露着绝望。她只看了看床边的奶奶和小娟子就凝视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想说出口。
奶奶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海燕的爸爸这时候也在一旁。两人已经好久没说话了。其实他始终都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而且经过了这么多事以后，他脸上的皱纹已经明显增加。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憔悴。
“燕子，不管爸做错了什么。爸总不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啊。这些日子就让我跟阿姨来照顾你吧。你奶奶她老人家忙不过来的。”
他有气无力地问了问。
“我不要，我不要。”
海燕说完用被子把整个人都蒙起来。
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海燕的爸爸和罗俊的妈妈两人只好退出去了。
奶奶做在一旁也对他们视而不见。
小娟子一直都怕海燕她爸。所以她一直都乖乖地做在床尾呆呆地望着大人们。
此后几天，海燕的爸爸只能站在门口偷偷地看着女儿。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还有的就是不管花多大代价一定要让女儿早点康复。他最不舍得女儿受到任何伤害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真正爱上一个值得去爱的女人时会伤到另一个他爱的人。这一切能怪谁呢？
半个月后海燕出院了。但是她必须做在轮椅上，因为她的腿还没完全康复。
黄昏的时候，小娟子就推着车子陪海燕在海边散步。
有一天清晨，阳光明媚。小娟子和奶奶醒来时听到了久违了的钢琴声。
踏踏踏，小娟子蹦到三楼发现海燕全神贯注地在弹钢琴。
“奶奶、奶奶，姐姐在弹钢琴了。奶奶、奶奶……”。小娟子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喊。
海燕已经好久好久没摸过钢琴了。
今天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尽情地弹奏。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海风中夹杂着一股暖暖的气流。天空万里无云。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崭新。
当然，海燕也在其中。
可又有谁知道海燕这些日子都思考了写些什么呢？
第二章
海边的气候总是特别怡人。
夏天炎热的时候，这里的空气却很湿润。冬天异常寒冷时，这里的海风却异常的温暖舒服。
人们很喜欢大海。喜欢在海边嬉戏、玩甩。那些无拘束的孩子，光着脚丫成群结队地在沙滩上你追我赶。时常有很多大人带着家人漫步在海边。还有一对对恋人徜徉其间。偶尔也可在人群中发现一些独自徘徊的人。
在人来人往的海边有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两个人总是相扶着对方的手安静地站立在一个地方许久。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中。
黄昏，海边的景色格外美丽。金黄色的夕阳点亮了整个大海，闪闪发光。在这幅优美的风景图中，唯有那两个女孩的样子是安静的。
“姐姐，海鸥飞过来了。呵呵。”其中较小的女孩突然叫了起来。
她穿着呢绒裙子，留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她的头发并不长却很浓密。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她姐姐的左手手臂。两人贴得很近。
“哦，好看吗？什么颜色的啊。”
姐姐仰望着天空猜疑地问。
“跟你穿的裙子一样的颜色啊。姐姐，她们很漂亮的啊。”
“那跟姐姐比怎样呢？”
“当然是姐姐好看拉。姐姐是最美丽的天使。”
小娟子天真的话语逗乐了海燕。海燕微微一笑。她的笑脸是那么的迷人。一双小小的酒窝镶嵌在她可爱的脸庞。海风吹动了她的长发和宽大的裙。
海燕很想立刻飞上天空。她更想争开双眼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突然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瞬间，她的笑容烟消云散。
“我们回去吧。”海燕边说边转过头重重地迈开步子。
“好吧。我们走拉。”小娟子知道姐姐又难过了。很听话地紧紧地扶着海燕的手，小跑地跟着海燕。
两人一起走进了海边最显眼的那座红白镶嵌的别墅。别墅的面积不大却精致美观。海燕的房间是三楼靠海边的阳台旁。这栋房子可是海燕的爸爸几时年风雨中奔波而来的。更重要的是为了给自己女儿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因为女儿失去了很多常人的东西。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孩子。
“回来拉，该吃晚饭拉。对了，娟子、你老师说你学得挺好的啊。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喔。”海燕的爸爸边看报纸边说。
没听到小娟子的回答，他放下报纸叫了一声娟子。
小娟子其实已经示意听到了。只是看了看他向来有点畏惧的叔叔。
小娟子是海燕她爸一个故友的女儿。她的父母在一次事故中身亡。出于同情心他收留了小娟子。他一直都把她视为自己的女儿。
海燕的爸爸王志鹏以前当过兵。退役后靠家里的资本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资产也急剧增加。在商海打拼了几年才跟相恋十几年的人终成眷属。那个人就是海燕的妈妈。好景不长，她生小海燕时因为难产挽救无效而死亡。而且小海燕患了王家家族的一种怪病眼疾。使得可怜的小孩一出世就失去了一生中最可贵的两样东西。
如今，海燕已经长大了。她的成长历程可以想象有多艰难啊。再过几天就18周岁了。她从六岁起就请教私人教师专门训练钢琴。这对她来说可谓是一个极限的挑战。但海燕天生拥有超强的毅力。那位钢琴教师朱丽雯也被海燕深深的感动了。
尤其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海燕找不到感觉。朱丽雯老师怎么努力都徒劳无功。当老师都开始放弃的时候，小海燕经过一点一点的琢磨终于找到了门路。第一次独立弹完一首曲子时海燕高兴的哭了。她紧紧地抱住老师。
“我终于学会了，我终于学会了。”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这是她第一次成功的学成。她太高兴了。也确实应该为自己喝彩！
朱丽雯老师在一所中学任教。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成了海燕最好的朋友。她还在空余时间教小娟子舞蹈和一些简单的声乐。小娟子乐得快不行了。当海燕在弹琴时，她就会偏偏起舞。
海燕习惯于清晨和旁晚在阳台边练习钢琴。当人们早晚在海边散步的时候，时常会听到优美悦耳的琴声。但很少人会知道那是由一个看不见阳光的女孩儿弹出来的。练完钢琴，海燕通常会去散散步。有时侯小娟子上学去了就由奶奶陪着去。
海燕的奶奶原本呆在乡下大儿子家。只是由于二儿子整天忙生意，只偶尔在家。而先前雇佣了几个保姆都干得不好。只要暂时来料理一下这个家，照顾燕子和小娟子。她总是在嘴边念叨着“哎，乡下诵经拜佛的日子多自在啊”。
只要是找到了合适的保姆她会立刻回去的。可是跟保姆超市、职业介绍所等都联系了好些个保姆无一让奶奶满意。
奶奶嘴边不停叨着要回去，其实跟海燕她们住在一起也挺自在的。至少这里的环境也不错。
第二章
海燕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练琴。不论干什么，总有厌倦的时候。虽然平日也学些其它的知识；但海燕却一直想学英语却难于开口。
今天一早，海燕起来的时候按惯例掀开琴盖开始练习。不到十分钟就有点不耐烦了。她的十个手指在琴键上乱拨一通。
琴声突然占停了。楼下的奶奶以为这孩子怎么了。放下手中的佛经急忙上楼去。
看见燕子百无聊赖的样子，她松了口气。
“燕儿，咋不弹拉。肚子饿吗？奶奶给你拿点吃的去。”
“我不饿，奶奶。”海燕小声地回答道。
当然奶奶是无法猜出孙女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不过她的心思早被朱丽雯老师猜中了。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趁海燕的爸爸在家，朱老师并向他说了海燕闷在心头的话。他爸向来是理解女儿。他立即答应了尽快为她寻找一个英语老师。并且委托朱老师帮忙。
可是事与愿违，很快就有好多人来了又走。原因很简单——他们无法胜任。竟然没有人愿意教海燕。海燕接连几天都没心思练琴。她只能羡慕小娟子每天大声地读书。
知道姐姐心情不好，小娟子会立刻跑来安慰。跟她讲外面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或是讲她刚知道的故事。
即使不想听，海燕也会耐着性子听下去。还会称赞她几句。这样一来，反倒把小娟子逗乐了。然后海燕也会被她的天真打动。
可是今天跟以往大不一样了。
小娟子被海燕训斥了一通。还是奶奶不停安慰小家伙才停止了她的哭声。
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两个小家伙第二天就和好如初了。
因为昨晚有点累，海燕睡得很死。一大早却被小娟子闹醒。小娟子已然忘记了昨天姐姐是怎么对她的。可是面对可爱的小家伙海，海燕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昨天晚上，如果海燕她爸没喝得烂醉如泥，小家伙是不敢放肆的。王志鹏经常在外谈生意。喝酒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经常喝太多了回来。海燕总忍不住说爸爸的不是。他每次都在女儿面前说下次不会了。
昨天送他回来的是一个时髦女郎。看她一身上下打扮的样就知道不是正谨的女人。两人搂搂抱抱地走进来。奶奶觉得不堪入目。幸好海燕那会儿还在气头上，把自己关在屋里。
第二天奶奶教训了她儿子一翻。
他的回答就是，“妈，您不懂。我没干什么呀”。
当然两人都尽量压低嗓门。为的就是不让海燕听到。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惦念着离开多年的妻子。只不过偶尔难耐寂寞也少不了在外面找乐子去。这么做只是因为克制不住自己而已。
他的心中始终想着妻子。因此每次快乐过后，他总是自责。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再没碰到过像妻子那种类型的女人。这可能是他一直没再结婚的原因吧。不过他还有另一种想法。怕女儿接受不了自己为她添了个后妈。万一自己喜欢的却待女儿不好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很多朋友问他为什么迟迟不再找一个时候，他只淡淡一笑。其实他的内心是很复杂的。努力奔波了这么些年，身边有个伴多好啊。至少有个人来安慰自己。可以减轻生活的压力。海燕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而老妈一心只为佛。很多时候他有一肚子的委屈却没有倾诉的对象。最后无奈又找女人发泄去了。
玩事以后，他的表情通常是沮丧的。心里不停责怪自己。纵然知道这么做不好，可他就范的频率却相当高。
在海燕的心目中爸爸一直是个坚强，和蔼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在她成长过程中，爸爸的付出让她感动无比。爸爸有时后即当爹又当娘。
在小娟子的眼里，他是个即高大又严厉的叔叔。因为年纪小，所以她还不至于那么多想法。一直过得很快乐。她天真可爱的样子给这个家带来了不少欢乐。
海燕跟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这种想法。等小娟子长大了，她要是问起父母，该怎么跟她讲啊。那时她会比自己更伤心的。
而在年迈的老母看来。他的这个儿子确实不错。他一个人这么多年能熬过来是属不易啊。只是让她受不了的是儿子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缠在一起。对于这点她没少对儿子苦口婆心过。
在朋友中间，他的口碑一直不错。为人诚恳，和一般奸商者不一样。因此，他的人际关系也不错。当然深交的朋友也就刘云龙、李杰、范治富等几个。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哥儿们几个，刘云龙最仗义、冲动。刘杰就本分，怕老婆。属范治富最贪小便宜，也是最小气的一个。这几个人的性格差异很大却能成为多年的朋友确实有点儿不可思议。
不过刘云龙和范治富打小闹矛盾。反正都哥们几个也都不计前贤了。
第三章
今天是海燕18岁的生日。海燕收到了好多礼物。爸爸从远方邮寄了一件黑色连衣裙，并且给小娟子也添了件白色的。收到礼物高兴却是小娟子。她正愁着参加下周全市儿童节歌唱大赛没合适的服装呢。这么以来真可谓雪中送炭啊。拿到裙子的那一刻，小家伙乐得快不行了。一直吻着她心爱的礼物。高兴得狂蹦乱跳，丝毫不记得姐姐满脸的郁闷心情。
朱丽雯老师送给海燕的是关于初级英文的书和磁带。希望海燕可以早日学到英语。这更触动了海燕。如果朱丽雯老师也懂英语那该多好啊。海燕的钢琴水平已经过了国家9级。现在需要的只是老师的一些指点。海燕非常喜欢外国的一些经典名曲。她尤其喜欢贝多芬的作品。海燕觉得贝多芬的作品会激励自己。海燕觉得不能单理解音乐本身，应该了解一些关于作品的背景，以及作者本身。所以她特别希望学好英语。而且怕太迟了。
小娟子也没忘给姐姐一个礼物。她可是经过认真琢磨之后才选择了一盆康乃馨。这可是她央求奶奶好久才买到的。那盆花就放置在海燕的房间。使得整个屋子充满了香味。
奶奶不知道该送什么。还是给她们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吧。下午，奶奶早早地就不念经了。一直都在忙着晚饭。小娟子在电视机旁也随时听命。也就是帮帮洗碟子，洗菜什么的。奶奶有一种习惯，喜欢煮饭时有人一起哦。”
“放心吧，奶奶。朱老师，姐姐，还有我学校的老师都说我唱的很好的。他们都说我去参加比赛一定能行。您就看着吧。瞧我的。”聊天。跟小孩子也可以聊得来。
“娟子啊，下周比赛准备好了吗？得奖了，奶奶第一个奖励你
小家伙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非常自信地回答奶奶。
“是啊。我们家的娟子最厉害了。奶奶也觉得你的歌好听啊。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啊？”
“当然是歌星啦！”
“噢，我要看电视了奶奶。等一下再来帮忙好吗？”
“你看去吧。反正你帮不了我什么忙。有什么那么好看的吗？”
“我要认真观察电视里的人是怎么唱歌的。我比赛的那天也会上电视的。”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想法。小娟子不但可爱而且非常聪明。她边看电视边想如果自己出现在荧屏该会是怎样呢。
今天，海燕只在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