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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几乎带着冷冷的质问。
我咬着唇:“那你呢?又为什么想让人发现?”
“她不会‘发现’我。”
“为何这般肯定?你可知道一旦被发现会是怎样?”
他却不语了,抓起我背后的一束长发,灼热的气息拂在我单薄的背上,我只觉得浑身僵硬,满床满塌的桂花香气里,无处遁形。
“好美……”
低低的叹息逸出他的喉咙,美丽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我只觉得天地间都停滞了,十八年心无旁骛的影,抵不住这低低的一声叹息。
良久,回眸,黑衣的少年竟已安详的睡去,熟睡的脸庞带着孩童般的轻松与稚气,他……该是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吧?
方寸之间,容我肆意的打量他,如扇的睫毛下,到底埋藏了怎样的心事?
三世诫之第一世——长安乱~影(二)
爹爹的家书,一封比一封久。却一封比一封长。他年纪大了,江南也住得久了,其实并非愿意去长安拼杀。但回长安,这是多少家人的梦想,他不能辜负的期望又何止一场战事这样简单?
家中女眷,亦只得我与十四识字,至于回执,却只能由我代笔。渐渐爹爹的家书写上了“吾女影儿启阅”,他开始变得唠唠叨叨,惦念家中的鹰犬鱼鸟,惦念花园里的山石花木,他已不是手持长戟的战将,他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父亲。
偶尔他也会提到长安的乱党,组织远比预计的要庞大复杂,光其中的领袖人物就不下十余。虽然京城的军队已经剿灭了一部分,但仍然有很多人尚未露面。短时间里,爹爹是回不来的了。他还惦念我的婚事,说等明年开春便立刻置办。
爹爹是怕耽误了我,我却暗暗希望着他的归期越晚越好。谁做皇帝我不在乎,家国、山河、恩怨、杀戮……怎样都好,我只看得到眼前的儿女心事,我只知道陈三公子没有让我魂萦梦牵的笑,我想要的……只是他。
而他,自那天之后便消失了,这原本是应该的,奈何断不了念的是我——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醒时烦恼……
只是没想到,几天之后我就见到了未来的夫君。
陈三公子官拜东都副尉,不日便要启程去洛阳,临走前依陈大人的意思送来定礼。武官之家不拘礼法,即然他唤了我“影小姐”,我也不便避开。
我望着眼前这个干净文雅的年轻人,淡淡的眉眼,淡淡的微笑……他可会为我摘下枝头的芙蓉,会为我插在鬓边吗?
“影小姐。”他伸出手来替我拂去肩上的一片落叶,温和的说道,“你一直在发呆,是有什么心事么?”
我摇头,在那如水的目光中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像一个敦厚的长者,身上的气息安静祥和,如果没有遇见醒,也许,我会就此没有遗憾的幸福吧?
寥寥几句浅谈之后我便告辞,刚进屋就看见他懒散的倚在夕阳的逆光里,华美寂寥的侧脸一如初见。
老天!这是梦吗?否则会是谁在回应我暗自的祈祷,日夜的思念?
“他是谁?”
他淡淡的开口,声音里却带着奇特的冷峭,仿佛按捺着许多的情绪,反而便生疏了。
“刚才那位吗?是……御史督尉陈大人的三公子。”
“原来是新任的东都副尉大人。”他低头而笑,那笑容也分外的冷,讥诮,寂寞……那是彻骨的寂寞,任从蛛网任从灰的寂寞,是我看不得的坚强。
“……你认识陈三公子吗?”
“我怎会认识江都总兵府的姑爷?”
我愣住了。任凭他冷笑着一步步靠过来,却只能心虚的退后。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细细想起来,他究竟是谁?我对他,根本还一无所知。
他眉间渐渐聚拢的阴郁,叫我害怕。
下意识的想逃,却被他抓住肩膀按到墙上。他俯身粗暴的吻我,唇很干燥,舌却湿润丰盈,带着晦涩的欲念。他身上木叶青草的气息浓烈芬芳,我慌乱的挣扎,可他的力气好大,好狠。
我透不过气了,舌尖带着微微的甜,像是一团火,一路烧到四肢百骸,难受的像要一寸寸裂开。不对……不对……这不是我想要得温柔,这不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他将我困在角落,瘦长的手指强硬的探进衣襟,指尖的冰凉让我忍不住颤抖。我的手被禁锢住了,动不了,逃不掉,只觉得肩颈和胸口有牙齿噬咬的阵阵细碎的疼。我懵懂的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这沉默的粗暴却只让我觉得屈辱。
明明,不觉中已把心事俱付,相思蚀骨。他为何不明白?为何不明白?
他用手捂着我的嘴,痛,发不出声音;哭,也发不出声音。只有任眼泪一颗一颗滑落下来,沾湿了枕衾,沾湿了他的掌。可他看不到,他的眼里揉杂着释怀和痛苦,激烈的动作就像在报复着遥远的看不见的谁,不是绝对的征服不可以平息。
(他进入的那一瞬间,疼痛于我分外清晰而剧烈,我用力的掐住他的肩膀,我恨我自己,我只想忘记!)
对他来说,我算什么?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第二天醒来,已是晌午时分。没有下人来叫我起床,偌大的房里,只有十四静静地坐在窗边,用一支细长的银针绣着振翅的凤尾蝶。
还是痛,哪里都在痛。可是我的心没了知觉,十四替我梳头,镜子里的女子眼神空茫,脸色苍白,宛如死寂的木偶。十四轻声说已经替我向夫人们告假了,然后沉默着篦发,发梢结住了,她用力的往下拉,似乎是对什么遥远的看不见的人生着气。不想却扯断了篦子,发尾传来揪心的疼。
可这疼于我,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折磨。我弯腰捡起那半截篦子,她却突然愣住,握着断梳,半晌才回过神。
她这一瞬间的眼神,糅杂着释怀和伤痛,爱恨都分不清楚。恍惚间我又看到了昨夜的醒,此刻的她与他竟是如此的相似。这是幻觉吗?是幻觉吧……我已没有力气去分辨清楚。
几天之后就入冬了。我总是觉得冷,长久的沉默着,园子里的芙蓉已经凋谢。只一场凄冷的雨就可以摧折满庭芳华,在这个寂寞的地方,很多东西都在慢慢死去,我一一看在眼里,也终得渐渐的漠然。
是,我想忘了他!
即使现在做不到,但几年,几十年……百年之后,这个世上又有谁会记得谁?
长安传来捷报,皇帝的统军打了胜仗,生擒乱党十五分舵主中的七当家,不日将于曲江池畔示众。这是爹爹去了长安之后取得的大战绩,他的归期不再遥远;而我的夫君已远赴东都洛阳……是的,原本的生活正该如此。
听说那位被擒获的乱军七当家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同我一样年纪的少年,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家国天下之后,是不是也有人在遥远的地方牵挂他?就如我牵挂爹爹一般。
如果我死了,他日思我念我的又会是谁?
三世诫之第一世——长安乱~影(三)
月陇西天的时候,我仍然抱着炭炉坐在窗前想入了神,直到感觉到有人站在我的身后。我的心突然紧紧揪起来,呼吸停止了,一瞬间眼前失去了声色和影像,只余一片空白。
我嗅到熟悉的木叶清香,零乱的记忆突如其来的汹涌,他的眼神,冰冷的指尖,温暖的肌肤……我以为会有一点忘记,却原来都记得,我都记得!好不甘心啊……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即使忘了疼痛,我依旧想念他。
可他究竟来做什么?
“影……”轻轻的呼唤声。
不要……不要这样温柔的叫我!
“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喊人了!”我不敢回头,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漏了我的慌张。
“影,我想见你。”
我的警告毫无作用,他一步步的靠近。我只有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炭炉,维系着微薄的矜持:“不要过来……我不想见你,一辈子都不想见你!为什么还要来伤害我……”
我的声音终结在他突然拥紧的怀抱里。他从背后搂着我,伏在我的颈边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影……可我还是想见你……奇怪吗?……我有一个朋友他今天就要死了,我救不了他,就连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都做不到……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有很多的将来,现在什么也没了……你知道吗,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失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你知道吗?……那么多纷争是为了什么,影……我真的很难受……”
我僵硬的背渐渐松弛下来,心底最后一点防备终于消失殆尽。我认识的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悲伤的,细碎的,不停的说话,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崩塌。如琉璃美玉般的声音流淌着,几乎让我落泪。
却原来,他亦是凡人。
我沉默的抚摸他柔软的黑发,终于不忍心再听下去。摸索着吻他的唇,却换来他温柔的回应。他的眼神是不可思议的虔诚,指尖一寸寸滑过我的皮肤,温暖缠绵,多少事欲说还休,却终是一宿承欢春宵尽,不理漏声长。
十八年来,江都总兵的女儿影,都是假的,空的;醒的影,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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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天,我一直在房里细细的画着蝶,剪尾,四翅,翅尖有泪滴纹。
他柔韧的后腰上正刺着这样硕大美丽的蝶,凝固在振翅欲飞的一刹那,赤裸的麦色的肌肤上细密的针孔,抚摸起来有别样的妖娆,
每隔三五天便可以见到他。这隐秘的欢爱,和之后甜蜜痛苦的等待让我渐渐上瘾。偶尔也想过将来,或许让他带我远走天涯,可终究是心有眷恋不曾把这愿望说出口,
一抖手,墨色泼洒开去一片淋漓,我愣愣的提着笔,有下人敲门,声音惶急慌乱。
长安急报,爹爹遭乱党暗算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爹爹死了!
那絮絮叨叨的惦念着家中的花草虫鸟,惦念着女儿终身大事的老父亲,他居然死了?!
副官的嘴在眼前一张一合,我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寥寥数月前,那前额微秃的白发男人还握着我的手,殷殷叮咛:“影儿,爹爹要让你幸福。”
恍若昨日。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万物归寂,故园千里,盼来的竟是阴阳两隔,生死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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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月正中天。
不敢再睡了,一闭上眼全是爹爹的身影。究竟是谁害了他?是谁不肯放过一个垂暮老人?长安那么大竟容不下他么?生平第一次,我的心里有了恨意,却又不知恨的是谁,何其荒谬!
可这样难捱的夜晚里醒的拥抱却不可企及,我起身去找十四。
赤脚踩过冰冷的青砖,穿廊后的照壁下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现在老头已经死了,长安总舵需要你,你为什么还不回去?”
冷峭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语气,竟然……是十四!
她继续冷笑着:“这是一举攻进皇城的大好机会,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吧?当初是因为我势单力薄才让你接近影,一旦有变就可以挟持她要挟江都总兵,怎么?现在不舍得了?”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阴影一步一步的笼罩过来,她在和谁说话?和谁?
良久,对方才沉沉的回答:
“……对不起……”
这三个字就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耳中,一瞬间麻痹了所有知觉,我呆了,傻了,连呼吸都不能!这么美丽温润的声音,是最毒的毒药,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是我?
月光下,英挺的男人和美丽的女人,我最爱的男人和我最信任的女人,就这样谈论着我的至亲的生死,冷冷的目光对峙交融,原来……这两个人一直是这般陌生。
十四袖着手,冷冷的抿着唇:“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是我让你做的,是我让你毁了她的清白。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远在长安的兄弟们!你没忘了兄弟们受了多少苦,没忘了七哥是怎么死的吧?要我提醒你么,二、哥!”
她的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很沉,那重量让他美丽的眼睛里闪出痛苦的神色,他皱着眉,眼里渐渐有了杀气,那是积聚很久我所不知道的恨,很快的就掩盖了眉间原有的温柔。
如同第一次粗暴的占有,他原是有恨的,我不了解的只是这恨的来由罢了。
他低头:“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回京,只是……”他迟疑了片刻,“隋儿,放过影,她什么也不知道。”
“放过她?”一向温文冷静的十四突然间狂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放过她?放过一个杀我父母的仇人的女儿?放过一个杀你兄弟的仇人的妹妹?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实在太好笑了!”
他的眉锁得更紧,却是淡淡的平静的目光:“隋儿,你恨她并不只是因为她是江都总兵的女儿,而是因为我。所以,要恨就恨我,何必迁怒于她?”
“你给我住嘴!”
她突然起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他没有躲开,也没有阻挡,只是容色平静得看着她,看得她反倒慌乱起来,失措的绞着双手,却终于还是用力的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项,一瞬间哽咽难言。
“是……我恨她……我恨她夺走了你!醒,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你原本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任她在怀里低低的哭泣,良久,终是叹着气搂住了她的肩。
角落里的我却蓦然清醒,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如雨纷落,可我好想笑,只想狠狠的、大声的笑。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是一场骗局!可笑的是我,竟然这样投入,中了计,做了饵,成了他的羔羊……最后连心都一齐交付。
可是,我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什么也不是!
三世诫之第一世——长安乱~影(四)
我慢慢的回房,呆坐在窗口,一整晚没有睡意。
早已哭不出来,再多的眼泪能如何?落尽了也是无人能知,无人能怜。我是武官的女儿,这是我血液里湮灭不了的倔强。
爹爹不在了……爹爹死在他们的手上,虽非君所杀,却因君而死,国仇家恨其实一直都离我这样的近。什么儿女情,风月事,不过是镜花水月里的浮梦一场!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中间明明有太多的蹊跷——
他第一次出现在芙蓉树下,没有被人发现;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窗外,仍然没有人惊动任何人;
如果没有内应,谁能放他进来?这里毕竟是江都总兵的府邸,不是寻常百姓家。
还有——
十四明明听见了房里的动静,可是她的手终究是没有拉开秀帐;
十四知道那一晚他对我做了什么,她早就遣散下人,因此我醒来的时候房里才会一个人也没有……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总是绣着无数的燕尾蝶,她明明那样爱他……究竟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与我每一次风月旖旎,床第缠绵。
多么深的恨,深得竟然可以放弃爱么?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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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十四,或者说是隋儿,就从府里消失了。
二哥八百里快传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正指挥着下人布置灵堂打扫屋舍。一身缟素,容色平静安详。
我病了,发着高烧。可是心死了,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想着我若不在,谁来等着爹爹回家?爹爹一生戎马功勋荣耀,我不能让他归来的时候冷冷清清,无人作伴。
死,是下下策;生活,终归是要继续的。
二哥的书信上写着:
“妹影慎启:父亡于乱党,举军皆哀。兄惊闻家妻官氏乃前朝三王爷之后,今为乱党十四分舵主,兄怒甚,不胜惶恐!现已派刘副官秘密赶回探查保护。另获报,乱党二舵主已于两月前秘密南下,此人为二十岁左右年轻男子,肤黑,背纹双翅燕尾碟。乱贼一党行事周密手段狡诈。望妹多加小心,兄不日即回。切记切记!”
这封信的内容很快传遍家中上下,妇孺无不惊慌失措,奔走相告,凄凄不已。刘副官已调动地方兵卒进府巡查,收缴了十四的所有衣物用品。一朝之内。十四便由少奶奶变为逃犯,生命的无常,如此合乎情理却又诡异难料。
我小心的将信折起放好,藏于袖中。
不,我不惊,亦不怒。只是……二哥你可知道,你终究是,晚了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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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冰纹窗格上系着一条小小的粉色丝带,芙蓉花结在月色下妩媚妖娆。
是他来了!
怎么会?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
我抚了抚心口,从髻上拔下一支并头双蝶钗,悄悄攒在手中,轻轻推开了门。
他还是那样懒散的倚在夕阳的逆光里,华美寂寥的侧脸一如初见。恍惚间我竟有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错觉。
真如初见,那该多好。
他看着我,嘴角缀着点点的笑意。我别开头,问:
“你还来做什么?如今府中都是官兵,就连十四也帮不了你。”
他显然被我的话惊到,愣了片刻,才轻叹:“……你知道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
“……影儿,我来时告诉你,我要回长安了。”
我听见自己发出短促的冷笑:“你竟然来告别?你们杀了我爹,只要我现在喊一声,你就逃不出去了!你骗了我那么久,为什么不骗我到最后!”
“你不会的!”
“我会的!”
我用一种自己都不熟悉的语调大声的说着,他不说话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温柔又悲伤,和一点从不曾消失得疏理,渐渐沉淀成深邃不见底的湖。
我干涸的眼底又湿润起来,紧紧地抓着裙角,一时间失了理智,不管不顾:“醒,带我走,你带我走吧!我们什么事都不要管了……好不好?好不好?”
他美丽的眼睛愈加悲伤:
“影儿,你明知这不可能!”
我喘着气,慢慢的冷静下来,冲动只是那一刻,对不上时间,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喃喃得苦笑:“也是,也是……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带我走?我只是你的饵罢了,没有人会把到手的猎物放跑的,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
再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举起手中的银钗,狠命的朝他刺过去。他是会武之人,就算我在怎样努力都不会伤到他。这利器相向,出手的那一刻,只是我的告别。那一段隐秘的欢爱,那一些没有真相的温柔,不要了!统统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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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躲,伸出手想抓住那支钗,尖利的银针刺进了他的手背,殷红的鲜血顺着并头双蝶,一滴一滴,滴在我的掌心。
他缓慢而用力的蜷起我的手掌。面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