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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奏鸣曲(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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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斯托克·;冯·;波特曼!我要杀了这个男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雨点在落在伞面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声,我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买来的匕首贴着我的手臂,被肌肉熨烫得温热。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天色因为乌云的缘故黑得更早,不过看守所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我告诉守卫我要见波特曼少校,这个脸熟的年轻人大概见过我,很快拨通了内线电话,把我放进去了。
  我的心跳绝对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这具身体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要打破一个鸡蛋。当我走进那个充满屈辱和阴谋的地方时,我甚至连呼吸都没加快。
  我的仇人就靠在桌子上,吸着烟,金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脸上似乎有发怒的痕迹;而贝尔肯中士则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一脸的木然。
  我拄着伞站在门口,雨水在地上积了一个圆形的印记。
  波特曼少校把烟头丢在地下,用靴子捻熄,对他的副官抬了抬下巴。贝尔肯中士啪碰了碰脚后跟,敬了礼,转身离开。他浅蓝色的眼珠像无机玻璃似的看着我,擦过我的身边。
  “请坐,伯爵大人。”金发纳粹把松开的领子扣好,对我露出微笑。
  我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玛瑞莎死了。”
  “我知道了,我为你难过。”
  “为什么?”我痛恨他此刻的无动于衷,“你答应过我要让她……”
  “是的。”他打断我的话,“但是我没做到,很抱歉。”
  抱歉?这个人竟然跟我说“抱歉”!用这个简单的词就想抵消一切吗?
  一股热血冲上我的脑袋,我像一头狮子一样朝他扑过去,把他撞倒在地,然后飞快地抽出匕首
  “你到地狱里跟我说抱歉吧!”
  我用尽全身力气刺下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但立刻用军人的敏捷闪电般侧过头!匕首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紧接着再次抬起手,他没有给我机会,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向旁边摔过去,剧痛从那里传来,让我差点丢掉我的工具。
  “该死的!”他低声吼到,反身压住我,又一次把我的手摔在地上。哐啷一声,匕首终于被抛得远远的。
  我的眼睛都发红了,不顾一切地扭过头,对着按在我肩上那只手重重咬下去。
  甜腥的东西流进了我的嘴里,我听到上方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啪地挨了一记耳光。我松了口,眼前一阵眩晕。
  无数急促的皮靴声响起,我被从地上拖起来。贝尔肯中士带领警卫们迅速地制服了我这个“暴徒”,挡在他们的长官面前。乌黑的枪管抵着我的下巴和额头,反剪着的胳膊钻心地疼!
  波特曼少校的左手上血肉模糊,脸色难看极了,贝尔肯中士想检查他的伤势,却被他一把推开。那双蓝色的眼珠瞪着我,像燃起了冰冷的火焰,充满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可怕神色。
  他用右手握住我下颌,一字一句质问到:“你要杀我?”
  我朝他那张俊脸上吐了口唾沫:“是碎尸万段。”
第九章
    刺刀还是子弹?我想我应该选择一个喜欢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波特曼少校掏出手巾拭去脸上的唾沫。他此刻的愤怒是显而易见,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可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但是
  为什么会这样?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就能杀了他!
  我咬着牙,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人!
  “长官,这个人要刺杀您,他一定是抵抗份子,和他的小公主一样。”  贝尔肯中士有些幸灾乐祸地建议到,“应该立刻把他枪毙。”
  波特曼少校阴沉地扫了副官一眼,又看了看我:“把他给我拷在椅子上,其他的人可以出去了。”
  贝尔肯中士一下子变了脸色:“但是,长官”
  “我不想说第二遍。”
  士兵们的脸上都浮现出为难的神色,中士恶狠狠地瞪了瞪我,偏偏头。于是我的手被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反扣在扶手上,咔地一声锁得死死的,然后军靴整整齐齐地从我身边踏过,门也被关上了。
  我忍着手腕处的剧痛,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又想玩什么花招?
  波特曼少校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打量着手背上的伤痕,然后轻轻地笑了:“真是有劲儿啊,伯爵大人。如果我没躲过您那一刀,恐怕脑袋都会被钉在地上吧?”
  “……”
  “您为了您的未婚妻还真勇敢呢!不过未免太愚蠢了!”
  “我真正愚蠢的是居然会相信你!”
  “啊,”他尖刻地说到,“这倒是事实!你居然忘了我是谁,忘了我在第一次见面的时是怎么样对付你的两位朋友。”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骂他,悔恨和愤怒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突然发现自己这时不在乎一切,甚至是约瑟的眼光,因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见到玛瑞莎,而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杀了害死她的凶手。
  “不用再说这些废话了!”我望着他,“这几个月来你做的游戏已经够了,都该结束了,你赢了,快点动手吧!”
  “你认为我会杀了你?”他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
  “就像你可以杀死玛瑞莎一样,不过别指望我会向你求饶。”
  他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很奇怪,美丽的蓝眼睛仿佛被一层说不清的东西罩了起来,然后低声呢喃到:“果然……我就知道……”
  我皱起眉头,对他的表演感到厌恶。他抬头接触到我的目光,似乎明白了我此刻的感受。
  “好了,伯爵大人。”这个人的语气马上变得如同以前一般轻佻,“就我个人来说,现在并不想结束这一切呢,我觉得在这个时候让您死掉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因为我并不想帮助您实现那种痴情骑士的悲剧理想。”
  他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轻蔑和嘲笑,让我更加地痛恨他:“你认为我来杀你是做戏吗?”
  “不,不!”他耸耸肩,“您一直没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自我陶醉中,所以当然也不会认为这种行为有多可笑。”
  “恶魔确实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
  “哦、哦。”他夸张地叫起来,“我居然能和他相提并论,真是荣幸啊!不过,伯爵大人,您真的认为您那么爱自己的未婚妻吗?”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愿意和他谈论这个问题。
  波特曼少校没有生气,甚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抓住我的头发使劲把我的脸仰起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让我全身发冷。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在你们心里,一切都是得符合固定的标准,因为你们接受的是最高贵的教育,按照设定好的人生之路在前进。出生,上学,毕业,结婚,一帆风顺啊,伯爵大人。就在您拥有了事业和财产的同时,一个年轻、美丽、单纯、善良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出现了,于是您就顺理成章地爱上她,从此一心一意要和她度过这一辈子,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您的荣誉就是让自己的事业成功,让自己的妻子快乐,保护她,把她当成最华贵的金丝雀,然后再让你们的孩子和你们一样顺顺利利地过完几十年……这就是你们的人生,对不对?”
  我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用这样的口气来叙述人生。
  这是一种痛恨无比的口气,包含着讥笑和嘲弄,仿佛普通人追求的生活在他眼中成了可笑的闹剧。他看不起的究竟是我还是命运呢?
  这个可怜的人!
  我蔑视的眼神让他更加地生气,发根在他手里收紧了,连头皮都在隐隐发痛:“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懂得你们的感情?你和你的未婚妻是真心相爱的?哈,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们的交易告诉她?怕她担心吗?你们都把爱情当成家家酒!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让她和你一起承担屈辱!而她也没必要因为我的出现患得患失!所以对我来说,你们所谓的爱情真是廉价!”
  我没有用语言反击他,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他想用这番话来刺激我,那么他的目的显然没有达到,我没有如他希望的那样愤怒地跳起来指责他!对死亡的觉悟和对玛瑞莎的怀念让我异常平静。
  波特曼少校急促地呼吸着,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的失态。他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我拧亮了台灯,然后翻看着那把被缴了的匕首,半天没有说话。我现在是待宰的羔羊,不能为自己做任何事,只好默默注视着他的行动。
  “我不会杀你的,伯爵大人。”金发的军官终于再次开口,“我说过我不会成全您的愿望,但您如果还要坚持来杀我只会是自寻死路您甚至连枪都没有。”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是个手无寸铁的市民,而他是占领军;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像捻死一只虫子一样把我消灭。有了第一次的意外后,他将特别防范,我的行动都会像个小丑似的被他嘲笑。但是
  “你认为我会放弃吗?”
  他轻轻地笑了:“不,不,当然不会。您会不停地尝试,直到成功。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
  波特曼少校走到我的身后,用钥匙打开了手铐。
  突如其来的轻松让我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我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站起来,皱起眉头看着面前这个人。
  他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快走吧。”
  我没动,惊讶和疑惑一定在我脸上表露无疑:“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醒。”这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匕首嘣地一声栽在桌子上,向我露出残忍却自信的微笑: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我!”
  于是我回家了。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很少的行人,路灯昏黄地闪烁着,虽然还不到宵禁的时间,但荷枪实弹的德国人已经走上街头。
  又下雨了,冰凉的水珠沿着我的头发滑落到脸颊上。我把手揣在口袋里,还是没有感觉到一点温暖,我想我的眼泪也被这冷冷的空气冻结在了眼眶里。
  一切都是老样子,我的朋友们在客厅里焦急地等着我,约瑟用仇恨和鄙视的眼光看着我,而玛瑞莎,我的玛瑞莎躺在卧室里……没有生气。
  但是我知道自己改变了,我的某些想法彻彻底底地改变了。波特曼少校从我身上切除了一些东西,让我能下决心做很多事。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葬礼安排在五天后。我亲自给母亲打了电话,请她到巴黎来;而约瑟负责通知吉埃德先生和夫人。
  我没有办法面对伤心欲绝的老夫妇,我辜负了他们。他们把最重要的女儿交给我,而我把她送给了死神,他们的哭声和眼泪让我无地自容。约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所有的悲伤藏在了眼睛里,他看我的样子让我想起四天前和他说的话:
  “我会杀了那个人。”我站在琴房的窗前告诉他,“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不会轻易放过害死玛瑞莎的凶手!”
  他冷冷地看着我,只是哼了一声。
  “请你相信你姐姐的眼光,她不会爱上一个会背叛她的男人。所以,也请你当一个证人,我会实践这个诺言。如果我没办到,那么你有权力……杀了我!”
  年轻人颤抖了一下,久久地看着我,似乎在衡量着我话里的真实性,最后向我伸出了手。当手掌紧紧握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这个约定会让自己没有回头的路。
  葬礼简单而朴素,这是玛瑞莎一贯主张的风格。
  黑色的棺木里有我为她写的小夜曲,只有半首,永远无法完成。当神甫念完悼词后,我吻了吻手中纯洁的百合,把它们抛洒在棺木上,潮湿而沉重的泥土很快把那洁白的身躯和我的爱情一起埋葬了。
  我站在墓旁看着工人们的劳动,脸色苍白得像个鬼。母亲靠在我身边死死抓住我的手,仿佛我下一刻就要跟着玛瑞莎离开。她一接到电话就从阿曼德庄园赶到巴黎,在刚见到我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牢牢地抱住我;而我在她的怀抱里也明白自己怎么才能获得暂时的平静。
  “哦,夏尔特,夏尔特……”她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眼泪在黑色的面纱后面划出一道痕迹。
  我拍拍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
  我能在母亲和西蒙他们担忧的目光下安排好玛瑞莎的身后事,一件件有条不紊,镇定得让他们吃惊,现在又怎么会因为简单的仪式就倒下去。
  当雕刻着花冠的十字架竖起来以后,宾客们一个个走过我面前向我表达哀痛之意。我机械着回礼,但是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
  这个中等身材、拿着黑色礼帽、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向我露出了诚挚的眼神:“……我很难过,伯爵大人,我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
  “非常感谢您能来,雷蒙德·;戴斯先生。”
  “那些法西斯,他们都该下地狱!相信我,他们会得到报应的!”
  “是的……”我压低了声音表示赞同,然后转过头对母亲柔柔地请求到:“妈妈,拜托您帮我送送客人们好吗?我有事必须和这位先生谈谈。”
  她美丽慈祥的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夏尔特……”
  “是公事。”或许我的眼睛让她无法拒绝,“我向您保证,我真的没事。”
  她吻了我的额头,向我们告别,和西蒙他们一起招呼着大家从停柩门出去了。
玛瑞莎的墓碑前只剩下我和这个音乐出版商,空气里开始有了下雨前潮湿的味道。我蹲下来,抚摸着粗糙的石料。寂静的气氛让我身后的人感觉到诧异:“伯爵大人……”
  “《巨人》的出版还顺利吧,戴斯先生。”我轻声问到。
  他的表情显然很意外:“……恩,还行,至今没有什么大的纰漏,我们很安全。感谢您的帮助,伯爵大人。”
  “哦,这不算什么。”我摆了摆手,“我想可能一点点现金起的作用不大,我也许该再多出一点力。”
  他皱起了眉毛:“我不懂您的意思,伯爵大人。”
  “你应该认识地下抵抗组织的负责人吧?请转告他,夏尔特·;德·;诺多瓦希望能加入。”
  他看着我,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却摇摇头:“对不起,伯爵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您必须明白,地下抵抗运动不是单纯的复仇,我们是为了法兰西。”
  “我知道。”看来他确实认为我很冲动,“您也应该明白我是一个三十岁的成人,早就脱离了浪漫主义的梦幻阶段,我了解自己的行动代表着什么。我不会要求你们给我一把枪,然后冲进党卫队分部!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把悲伤和仇恨都宣泄在一个有用的地方,这是为了玛瑞莎,也是为了我自己……”  “伯爵大人,我们很感谢您的帮助,但是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事业!”
  “我的妻子和孩子躺在这里,您还要劝我远离危险吗?”
  “……”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窘迫,然后戴上礼帽,轻轻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帮您转达的,过几天再给您消息。不过,伯爵大人,希望您能考虑清楚,这对您而言是把生命放在钢索上的运动,摔下去就粉身碎骨。”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墓碑上的花环,闭上了眼睛
  亲爱的,我会实践自己的诺言,请给我一点时间。
  在1940年年底,圣诞节之前热闹气氛弥散在寒冷的空气中,似乎社会上的次序在不知不觉地恢复。尽管物资短缺让我们品尝到了有史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冬天,但是无论如何生活也得继续下去。
  纳粹国防军没能赢得对大不列颠的战役,这让他们初到法国时的不可一世稍稍收敛。但他们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所有的亲善举动逐渐消失,平民百姓也对德国的灰色制服十分厌烦。敌对活动越来越多,德国人在许多服务场所受到怠慢,偶尔还有人向他们打冷枪。
  他们的反应是加强了对占领区的控制,我和所有人一样被敌视的眼睛监视着,邮件常常有撕开的痕迹,隔三岔五地就会有查证件的秘密警察上门。
  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像从前一样让我感到生气和不平,我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我又重新接过了“夜莺”的管理和经营,并且把它扩大了;我请回了大部分演员,并且还招聘了“新人”;我把从前只在沙龙中进行的演出改成了在大戏院的公演,还安排了三个流动的演出小组,他们常常在靠近维希一带的小镇上表演,而且很受欢迎,只不过每次回到巴黎以后成员都有点变化,比如少了一两个人什么的。
  西蒙和拉丰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他们说不出任何阻止我的话,我请求他们为我保密。
  “至少我不想让母亲知道。”我对他们说,“这种事情了解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夜莺’的股东,我甚至希望连你们也瞒过去。不过我已经在那些演出小组的所有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你们很安全。”
  “去他的文件,你知道我不担心这个!”西蒙忧虑地望着我,“夏尔特,你在冒险地下逃亡网络只要有一个人被捕,所有参与者都会暴露,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坐牢、枪毙、进集中营?我当然非常清楚。
  拉丰看着我脸上淡漠的神情有点生气:“夏尔特,我们到时候也救不了你!”
  我牵出一点点淡淡的笑意:“老朋友,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他刚开始蓄须的脸上呆了一下:“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替他们送过两三次信,但这根本不算什么,德国人不会知道的。我很小心!”
  “我也一样小心。”我拍拍他的肩,把脸转向西蒙,“请相信我,我会保护自己的。如果我还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玛瑞莎是不会原谅我的。”
  于是,我做的事在只限于戴斯先生、西蒙、拉丰还有几个抵抗组织的成员知道。我瞒住了母亲和其他人,甚至连我的秘书皮埃尔也认为我不过是用“比以前多得多的工作”麻痹自己而已。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逃亡者开始传言:在抵抗组织里有一个代号为“天鹅”的人,他负责藏匿一些从盖世太保手里逃出来的人,把他们送到占领区和傀儡政府的交界处,从那里逃出国境线;或者利用演出的机会把他们送到瑞士边境。
  1941年春,“天鹅”的触角第一次伸到了暗杀领域。在一次针对德国兵站的爆炸行动以后,他变成了地下抵抗组织中有名的人物。
  而我也从那个时候起,开始期待着与波特曼少校有一次实力等同的交手。
第十章
    1941年的巴黎是德国人发财的好地方,但对犹太人来说,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刚开始,他们对这个可怜的民族的反感仅仅表现在恶作剧上,比如砸碎橱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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