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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藤真树
在父母的紧张照料看护下，叶蕾不再发热，然而治愈发烧及伤风症状的药物带了轻微的副作用，不仅让她一整天睡得昏昏沉沉，还令喉咙奇氧无比，导致连连的咳嗽，只要轻轻吞口水或想开口说话，必定会咳个天昏地暗，连嗓音都变得沙哑了。一天下来，只能不停地含着枇杷膏，真正的三缄其口。
午后三点，家人都集中到日光室品下午茶点。不能参与话题的叶蕾闷坐了几分钟后，独自骑车出了庄园，到附近能看到海景的小斜坡上。冬天，临海的风势比较大，叶蕾站在斜坡上，头发被风吹得纷乱。一个喷嚏后，她拿起望远镜遥望远处海面上经过的船只。
生病这几天，不是在床上睡着，就是闭着嘴难受着。即不被批准出外，也不能打电话给找人解闷。今天早上一回到房间，母亲就端着粥来了。让她暗抹了一额头的冷汗。如果让母亲得知她与男的共处一室，不，是共睡一张床，那后果不堪设想。洛司雨也真是的，他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吧，他越是这样，越是让她感到尴尬无措。谈恋爱呀，她什么经验都没有，所以并不知道心中那在乎他的感觉是否就是恋爱的感觉。
说在乎，她其实也在乎藤真树呀，喜欢呆在他身边的感觉，喜欢听他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也在意他对自己的评价。那种心情到底又算什么呢？烦恼，如果再给她时间，她就一定能理个清楚明白。可是，她已经懵懵懂懂就送上门去，还答应了洛司雨！太突兀了，太冲动了，都是那个怪梦惹的祸，跟他说反悔行不行？至少，至少先互相了解一下嘛！除了名字和出身，她对他简直一无所知，相信他对她也是同样的吧！瞧，她连他的手机号码的还不知道呢，就被迫和他‘同床共枕’起来，亏大了。如果他只是一个那种专门俊美的外表和忧郁冷漠的神情来引诱女孩子的花花公子呢？对了，避孕套事件都还未水落石出呢！他不会是那种人吧！
叶蕾瞪大眼睛透过望远镜直视着蓝蓝的海面上低飞的海鸥，那些鸟的嘴在一张一合，仿佛在惊叹、在讶然，那声音让人听着像“呃哦——，呃哦——，呃哦——”。
望远镜‘啪’一声掉落在草坪上。
怎么办，太冲动了！
叶蕾抓了抓头发，苦恼起来。
“蕾——？！”
斜坡下，蜿蜒的小路上，豪华加长型凯迪停靠一旁。伟岸的身躯立在车旁，微勾起的嘴角，深透如夜空的星眸透着内敛的沉稳。
藤真树？
叶蕾惊喜，像小鸟一般俯冲下斜坡，接近他时，被他伸手扶腰捉住举了起来。
“重了不少，你终于变小胖妞了么？”放下她时，藤真树半打趣道。
兴奋的叶蕾不甘被调侃，情急下忘了自己不能说话，刚说了‘才不‘两字，就猛烈咳嗽起来。
藤真树急忙拍她的后背，忍笑说：“你别不是又被口水噎着吧！”
叶蕾白他一眼，张开口指指喉咙，又用口型说‘我病了。’
“病了还出来吹风。小笨蛋。快回家吧！”藤真树转过她的身体，为她打开车门。
叶蕾指指斜坡边的自行车，再指指海边，示意自己还想再呆会儿。却被藤真树摇头推了上车，
对着仍旧挣扎的她说：“你不想看我带给你的礼物？”
一听‘礼物’二字，叶蕾双眼马上发亮，她马上听话地静坐在一边，以无比崇敬的眼神向藤真树做致意状。
车子驶上大路面，迎面而来另一辆白色小车，驾驶座上的俊美少年无意中向半开窗口的豪华凯迪里头看了一眼。车中，他熟悉牵挂的人儿正指手画脚。旁边的男人正抚摸她的后背。
“吱嘎！”
白色小车猛然刹住。
俊美少年原本无表情的脸此刻变得清冷，双色的眸子迸发出寒意。
藤真树的突然拜访，让叶家热闹起来。叶森临时取消与别人的约会，与家人设宴款待他。对叶家长辈的询问，他仍旧是温文有礼，应答合宜。
当众人热切地谈论着美国那边的亲人尤其是叶玉簪的情况时，叶蕾发现，藤真树的脸色黯淡了一下。再看父母仍旧说着大姐夫多么好，对大姐多体贴，她小外甥有多可爱，机灵的她马上扯扯他的手臂，用嘴型表达着要礼物的意思。藤真树笑了笑，马上站了起来，从一旁取出各礼包，一一赠送给叶家人。
在得到他的默许下，叶蕾拆开了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还有一个正方形锦盒，小心打开。
如黑暗中突现的磷彩，绿色的光芒耀眼灼目。叶蕾不敢置信地瞪视盒中那和真玫瑰大小的祖母绿玫瑰花蕾。
五年前，在美国大姐的家中，她见过类似的祖母绿，姐姐的那朵绽放的玉簪花。
三姐叶茉莉是宝石鉴赏师兼设计师，曾听她无意中提起，最好的祖母绿出产在哥伦比亚。现代人都爱用它来表达爱情。
用它来表达爱情？
玉簪姐姐不需要却已经拥有他的爱情。这朵小花蕾对他来说没有特殊意义吧！
“这是什么？”她装不懂，嘴型在问。
“哇，妹的礼物是宝石。今年流行的绿色。”叶静荷凑过来。“跟你换！”她递过自己手上的名牌小手袋。
叶蕾撇嘴抱着自己的礼物闪过，朝姐姐做个鬼脸。
挑起眉头，叶静荷侧着眼睛瞥着一边的藤真树，一脸坏坏的说：“通常绿祖母宝石是送给情人表达爱意的，树别是想对我妹说些什么吧？嗯？”
叶蕾一听，有些急，这个四姐，在胡说什么！她抄起抱枕丢过去。
“呦，妹不好意思了。妈咪，看来不用等多久，你最后一朵女儿花就要卖出去了。”叶静荷不仅没有住嘴的意思，还变本加厉地调侃着。趁妹妹不留意，夺去她手上的宝石花。
“你！”蕾跳前欲抢回，喉咙的痕痒让她又开始了咳嗽的煎熬，眼泪都咳了出来。
叶夫人心疼地喝止四女儿的玩笑，吩咐佣人给小女儿端药来。
一副不甘心模样的叶蕾拿回自己的祖母绿宝石后，仍旧与四姐对瞪，眼神在警告她，“以后不帮你瞒林贺，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叶静荷马上换副笑容灿烂的面孔安抚妹妹。
坐在蕾旁边的藤真树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叶蕾转过头看他，那深邃星眸此刻溢满怜惜与温柔。
低头看着手上的宝石，她的心复杂起来。为何他要送她这个，这是只有玉簪姐姐才有的荣幸。难道这次去美国，发生了什么事么？
感觉到他的手仍在自己的背上轻搓着，叶蕾微微欠开身子，在他满含疑问的眼神注视下，指指自己的喉咙，表明拍背没有用。
藤真树这才改摸摸她的头，给她一个微笑。
“啊，离晚饭还有段时间，树不来看看我的新品种？一会儿也好选几株回去。”叶森突然想起他的杰作，提出邀请。
“哦？先生育了哪些新品种。”藤真感兴趣地问。
“粉红丽格海棠和复瓣玉簪都开花了。”叶森自豪的声音。
藤真树表情僵了一秒，马上又展着笑容点头。
叶蕾看着他被父亲搭着肩膀走出去，硬是感到那背影带了落寞！
一定有问题！一听‘玉簪’两个字就不自然。肯定有问题！她盯着手上的宝石，心中越是感到不安。
枇杷膏含了一晚，终于让可恨的喉咙的痕痒得到舒缓。叶蕾熄灯上床，举着手中的祖母绿，仍然想不通藤真的想法。假如，他真如四姐所言，对她有意思呢？叶蕾脸颊开始发烫。可是一阵之后，她又敲敲自己的脑袋，骂着自己：笨蛋，在想什么呢？
他一直喜欢的只有姐姐。况且，况且，自己还答应了洛司雨呢。啊——，真的是喜欢上洛司雨了么？脑袋一片混乱。
刚把宝石放到床边小桌上，忽然听到窗外喀嚓一声。
叶蕾起身，疑惑地朝窗口处望去。由于窗帘拉上了，什么也看不见。
她轻轻起床，走到窗边，突然拉开帘子，马上被窗外高大的黑影吓得跌坐在地上。
有贼？
这是三楼，挑哪儿偷不好，偏要找最顶端这一层？
喉咙喊不出声，马上滚起，正要跑出去，窗外那人却敲着窗门，仿佛非常焦急的模样。
对哦，她的窗户是锁着的，他根本进不来。
于是叶蕾转过身，开了灯，看了看窗外的毛贼一眼，却让自己吓一大跳。此刻，外面那头发分飞，身体贴在窗口上，而且及有可能随时掉下去的人竟然是洛司雨！
拉开窗门，叶蕾死命抱住他的腰，担心他摔下去。他终于爬了进来，一身冰凉，她才发现，
他仅穿着薄薄的衣衫。等他进入房间后，马上松开了手，正要责备他发神经的时候，却被他一声不吭地猛然楼住。
呆站了一阵，她才勉强的出声：“放开我好吗？”
“不要。”他的声音像吐气般，怕被人听到，又或着是冻僵了。
“那你来做什么？”她也不敢大声，更是大不了声。
“我要你说。”他吸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什么呀？”她莫名其妙。
“那个男人是谁，和你如此亲密的男人，他是谁？”他抬起头，望入她的眼睛。
叶蕾想了一下，意会到他所说的是藤真树，于是笑了笑说：“那是树哥哥，我们家的朋友。”
“你只能喜欢我，心里只能想着我。”他突然命令道。
这是什么要求？她侧开眼。说这样的话太早了吧！她连恋爱的感觉都还没有呢，他们连约会都没试过呢，就必须得心里只有他。
“说呀！”他命令道。
“可是我说不出口。”她老实回答，眼睛满是诚恳，“太快了。我说不出口。”
他的面孔刹时变白，瞪视着她的双色眼眸眼眸透着幽幽的幻彩。
“你不喜欢我！”他放开手，“可你却来招惹我？”
叶蕾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又没有错。她关心他，不忍他虚弱忧郁的模样，想要他健康让他高兴，不忍拒绝他，连梦中都有他的影子，这是恋爱了吗？
“你是在玩弄我？”他冰冷轻颤的手抓住她的手臂。
叶蕾觉得他越来越扯了，用力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收回昨晚说的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他瞪大眼睛，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她。
叶蕾严肃的说：“我根本不懂爱情是怎么样的。但是，要求我必须这样，不许那样，那我肯定受不了。如果你不给我时间，我是体会不到恋爱的感觉的，这只会让我感到压抑。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维持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
两人直直对望，眼神在交流着无言的信息。
他的是渴望与坚持；
她的是疑惑与不妥协。
最后，咳嗽发作的蕾躲开一边，痛苦地捂住嘴，身体不停的震动。洛司雨僵立了一会儿，走上前，在背后轻揽住她，埋头在她的肩膀上。
“我不答应！”他轻声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答应。决不答应！”
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感觉到那躯体在轻颤。叶蕾心中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转过身，反抱住他，用力在他背后搓了几下，希望他尽快温暖起来。
结果，两人各自包了毯子坐在地上，都不说话，洛司雨在旁边一直望着她。而她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低垂着，分析着自己的情感，最终抵受不住瞌睡虫的侵袭，侧脸枕着手，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后，不知他何时离去了，但她是睡在床上的。
等叶蕾完全康复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学可以不上，天主可不能不膜拜。星期天，终于可以唧唧喳喳的叶蕾硬是上台大大颂扬天主一番。
父母今天没有来，他们准备着香港之行，要在圣诞假期前参加学术会议，然后去一趟美国探望大女儿一家，再回新加坡过圣诞。因此，今天的叶蕾有了被释放的感觉，她又能骑着自行车逍遥自在一天了。
弥撒后，叶蕾换过衣服走出来。洛司雨已经在门口等她。
的
那晚之后，她都没有见过他。
不可否认，她有在想他，而且还在为他那晚的忧郁的表情感到心痛。
的确是喜欢他的！这点她终于肯定。
见她没有犹豫地走到自己面前，洛司雨扫去脸上的阴郁。
“给你。”他递过一部有她手掌心大小的白色手机。
“给我做什么。我自己有啊。”她好奇地打开盖子。
“我也有。”他拿出一模一样的另一部，“这是只有我们才能用的号码。”
叶蕾愣了一下，看向他发亮的眸子，按下手机上预存的号码，不到几秒，他手上那部白色的果然响了起来。是圣歌“AmazingGrace”的旋律。
动听的和弦，让人心充满宁静的音乐。风抚过她的头发，让她叹息一声。再看向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绚丽的笑容。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她决定。
“我们做什么去？”她上前挽起他的手臂，轻快的问。
“约会吧。”他迷醉在她的笑容中，呐呐道。
“那，走吧！”她拉起他的手。
“去哪儿？”
“找寻最佳约会地点。”
于是，洛司雨骑着自行车，叶蕾站在车后的盛脚架上，两人在大街小项中穿梭起来。
最后在福记店员的惊讶眼神下，一齐坐到经常坐的位置上，喊：“猪手面！”
结帐时店员笑嘻嘻地走到叶蕾跟前。
“完了，钱包忘了带。”她嚷嚷起来，问隔壁的洛司雨，“你有么？”
洛司雨掏出钱夹打开，全是信用卡。
“对不起，我们这儿不刷卡。”那伙计笑着解释。
“大少爷，你通常都不带现金么？”叶蕾看异类一般看他。这家伙靠这些只在正式酒店商场才顶用的东西，在这淘沙小岛上怎么能生存了那么久？
“不都是你带么？”他朝她笑笑，仿佛这是她的义务。
也对，以前他只负责吃霸王餐。
“怎么办？”他问她。
“怎么办？”她问伙计。
“能怎么办。我给你垫着。下回你得还双份的。”那伙计与她老熟，只好无奈道。然后凑到她耳边说：“怎么，终于是你的男朋友了？”
叶蕾呵呵呵的傻笑起来，正想回答‘对’，伙计又凑上前说：“太俊了。你确定他不是吃软饭的。次次你给钱，小心被骗呀，小丫头。”
见叶蕾一副要砍人的面孔，那伙计干笑着走开，还不忘了说：“记得，下次来就得还双倍的。”
“怎么了？”洛司雨不解地看着她撅嘴。
“他说你太漂亮，我太普通，我们不相衬。”她抬起下巴，鼓起腮帮，扭曲着伙计的话。
洛司雨愣了一阵，仿佛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问题。他仔细地看着叶蕾面孔，眼睛中绿色与紫色的神采在跳跃。
“干嘛？”她用手遮住他的视线，不想被他鉴赏似的看着，却被他拉了下来，握在手中。
红云爬上她的脸，微微颌首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像一朵娇羞的花骨朵。
“他胡说！”他仍然专注地望着她，突然轻轻说道：“胡说八道。你明明很漂亮。每一处都很漂亮。”
呃？
叶蕾扭头看了发出偷笑声的伙计一眼，再瞪着洛司雨，看他是不是想调侃她。可是，她看到的是无比真诚迷醉的脸，那眼神，仿佛真的把她当作倾国倾城的美人看待。
情人眼里出西施，难道就是这种写照？
叶蕾觉得飘飘然起来。
好像有点明白了，恋爱的感觉有点甜。原来，只要不太霸道，不强硬要求她这样或那样的时候，他是那么容易让人着迷。
她真的是在恋爱了吧？
“蕾？”他拍拍她的头，“想什么呢？”
叶蕾回过神，回他一个比鲜花绽放时更美丽的笑容。
第十章 花语
冬天午后温和的阳光下，一辆自行车在人烟稀疏的街道上急驰，车上一坐一站的少男女展露着畅快愉悦的笑容，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集来路人羡慕的目光。
“加快，加快——”站在后轮脚架上的女孩大呼小叫道：“还要快——！”双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她兴奋不已，“太棒了！我喜欢这样！好像飞的感觉！”她轻轻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刚要展开双臂，前面的男孩大吼：“不许这样，扶稳！”她马上又扶了上去，吐吐舌。
男骇停下奋力踩踏的双脚，由着车轮按照惯性向前滚动，不久车终于慢下来。
“为什么停？”车上的女孩低头问。
男孩侧着脸望着街道边的一间花店，良久才说：“花很美！”
叶蕾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家花店的门口摆满了各色鲜花，其中最多的仍然是大众喜爱的玫瑰。她跳下车，站在他旁边，看他一脸的向往，她问：“去看看吗？”
他点点头。
玫瑰散发着甜甜的香味。
“玫瑰是爱情花。”叶蕾凑进花堆嗅了起来，转过头时发现他的注视后马上假咳两声，转过脸看花。手不自觉摸了摸发烫的脸。
“想要么？”他问。
“你忘了我家什么花都有？”她没有转过身，牙齿咬了咬下唇。
“有一种就没有。”他说得笃定。
“不可能！什么花？”叶蕾霍一下站到他面前，自信满满的。就算数量不多，但只要市场上有
的花，她家就有种植。
“我送的花？”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叶蕾愣了一下，鼓起腮邦，“这根本是强词夺理！那不就代表了我家什么花都没有了吗？谁会
给种花的人送花呀？”
“女孩子都希望收花不是吗？”他眨着闪耀的眸子，又说道，“你不想要吗？”
叶蕾对上他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神让她想起班上的韩海萍，那等待着每天一束花朵的神情就
是这样的。而他应该是相反的，他就那么渴望送花给女孩子吗？她噗嗤笑了起来。
他红了脸，看着她，有被人看穿了秘密的尴尬神情。
叶蕾困难地忍住笑，反手在身后，一副正而八经的模样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