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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把扣子扣好没几分钟又觉得好热,再把扣子一颗颗解开。她终于换上一件柔软的白色长运动衫,不理会地毯上的那两件讨人厌的睡衣,它们搞得她心神不宁。
她的房门突然开了。
「妳;比一群大象还吵。」他站在门口看她。
雅妮目瞪口呆的觑他,然后急急把被单直拉上她下巴。走廊的灯照着他的一边脸,使他的脸一明一暗,他的眼睛也是一只在暗影中,一只在光亮处,就像阴阳太极。从亮的那一半,她看出他没有笑容。
「妳;需要什麽吗?」他礼貌的问,悄悄的走进房间,用脚关上门,「妳;需要一杯牛奶吗?」他慢慢的走近她,光线被他关上,房间里暗暗的,只有自窗帘缝泄进来的月光,但她看得见他赤裸的胸膛,闻得到他身上香皂的味道,他只穿了一件宽睡裤,她的喉咙发紧,好像有人紧紧的掐着她的喉咙似的。
「我很好,」她想保持正常的声调,但是没有成功,「我很舒服,谢谢。」
「妳;确定妳;不会再开关抽屉、开关窗户了吗?我一个人寂寞惯了,所以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
她更往被单下溜,「对不起,我不会再吵你了,我保证,我不是故意的。」
「谢谢,」他坐到床边,一条腿曲在床上几乎碰着她,「小迷糊,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但是妳;是一个天生的捣蛋鬼,就好像是飓风、地震。妳;要我帮妳;把毯子拉好吗?妳;这样子会窒息。」
「不,我很好。」她急忙往上滑一点露出下巴。
「要我帮妳;拍松枕头吗?嗯?」他温柔的问。
「不!看在老天爷的份上,麦可……。」她很高兴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鸡皮疙瘩。
「我只是想照顾妳;,妳;今晚患了失眠症吗?」他微笑道,仿佛乐于见到她神经衰弱。
「我从来没患过失眠症。」她强迫自己冷静。
「那妳;干嘛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每一个不患失眠症的好女孩都睡着了,听听曼莎,她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她发火了,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这里窗子一开就冷得要死,关上又热得要命,床太软了,毯子盖着太热不盖又太冷,我还一直听到浴室在滴水的声音。」
「奇怪,」麦可似笑非笑的懒洋洋注视着她,「妳;昨晚挺能适应的嘛!」
她咬紧下唇、浑身燥热的转开头望向关上的窗户,没有空气,难怪她不能呼吸。
「好吧!」麦可柔声道,「我们要谈开来吗?」
「谈开什麽?」她拒绝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妳;并不擅于说谎,」他一手抓起她手腕,拉起她靠近他,「妳;制造了一晚上的噪音等我来问候,我不来的话妳;会闹到天亮,可怜可怜我,我今晚需要一些睡眠。」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她不想和他这麽靠近,她伸手要推开他,但是她的手指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一碰到他胸膛就被吸住了。
他攫住她的唇,长长的一吻后在她唇边叹气,再一次更深更热的吻她。她失魂的贴紧他,双手抓着他的肩,再滑到他背上,压挤他胸膛去抚慰她饱胀的胸脯。
他离开她一点,她以为他要抛下她了,但他不是,他仍吻着她,手掀开隔在他们之间的毯子,然后整个人压到她身上。
她欣喜的迎接他的重量,抱紧他炙热的回吻,他的身体那麽热那麽亢奋,她难耐的在他身下蠕动。爱人,爱人,我爱你,我爱你,只有你,麦可,只有你能使我如此疯狂,如此的不知羞。
突然他抬起头,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远一点。雅妮愣愣的望着他,他的颈动脉跳得好快,他的喉结突动着,他的额上青筋浮起,他为什麽要控制自己停止?他看不出她的意愿吗?
「我的安慰到此为止,」他平静的说,「妳;可以安心住几天了。」
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看着他轻轻的拂开她颊上的头发,「不要,」她沙哑的低喃,「不要……。」
「我不会对妳;怎麽样,甜心,」他站起来,「该妳;来找我了,我的脖子已经放在砧板上够久了。」
「什麽?」她听不懂他的话。脖子放在砧板上?
他在门口转过身,「该妳;行动了,小迷糊,除非妳;愿意给,否则我不要。我知道妳;现在愿意,可是我不想看到妳;明早又后悔。我们适可而止,这样妳;就不用一大清早逃回家。」
他打开门对她苦笑,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半边苦笑,「晚安,达令,如果妳;决定陪我活下去的话,妳;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第八章
天亮了,雅妮终于捱过她一生中在难捱的一晚。最近的四十八个小时她睡不到四个小时,现在她终于知道失眠是什麽滋味。
麦可离开后,她突然觉得大床大得像足球场,只有她一个人睡好冷清,她脑筋的思绪全搅在一起,越理越乱。
他把她的身体加热了,然后丢下她独守空闺的惩罚她,她从沸点骤然降到冰点。她生气、愤怒、害怕、迷惑、孤单。麦可的房间就在她房间对面,可是她绝不让他有机会讥笑她,她绝不会像只小狗般可怜兮兮的匍匐在他脚边向他屈服,她可以渴死、饿死、冷死、热死,但绝不会被人笑死。
她数过羊、数过牛、数过猫、数过鸟、数过一切的一切包括自尊,来打发冗长的黑夜。当太阳出来时,她的苦难还没有过去,她还必须面对敌人—;—;麦可。
她住在他漂亮的大别墅里,随时都可能和他兵戎相见,他有极厉害的武器—;—;他自己、他的笑容。他等着她,等着她放下自尊投降,而她知道她的挣扎几乎是无谓的挣扎,她只是在苟延残喘,只要他一围城,只要他攻势凌厉一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招架,因为从她第一眼见到他起,她就迷失了,她就无法真正把他当成敌人,不是敌人,是……是冤家。不!是敌人,是敌人。
她必须打起精神集中心力来对付他,他是个狡猾至极的家伙,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天使迷得跳下凡尘来 ,何况她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有弱点的、心肠不够硬的年轻女孩。雅妮,拿出信心拿出勇气来,尽量坚持到底,把他当癞蛤蟆,把他挑逗的话当狗屎,不准跟他的眼睛起化学变化,势必坚持到底,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之间没有未来,现在就必须把这段感情扼杀,免得她将来会凄惨得死无葬身之地。
她下床穿衣服,穿最丑的咖啡色直筒装,把头发像个老太婆般的仔细盘起来,脸上也不化妆。对镜里那个不怎麽顺眼的雅妮满意极了,她才到厨房去,厨房里只有曼莎一个人在吃早餐。不见敌踪。
「早,」曼莎好奇的瞧瞧她,「妳;好像预备要逃难,我从来不知道妳;的耳朵有那麽大,妳;知道中国人说大耳的人有福气吗?」
「我倒需要一些勇气,让我们祈祷我们的主人对大耳过敏。」雅妳;镇静的坐下来,开始培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请妳;把牛奶递给我好吗?」
「当然。」曼莎过分礼貌的微笑,「要喝茶吗?」
「好,谢谢。」
「吐司?」
「好,谢谢。」她需要增加体力以备作战之需。
曼莎咬着指甲注视她,「别告诉我妳;穿着布袋装是为了使麦可打退堂鼓,还有妳;的头发……,呃……。」曼莎避开雅妮「请勿批评」的眼光,「妳;的发型满不错的,可惜麦可不能在这里欣赏。」
雅妮逼自己别把牛奶呛出来,她努力地把牛奶灌进喉咙里,才以漫不经心的口气问,「哦?他在哪里?」
「他半个钟头之前走了,做他的周日晨间慢跑,他要我们别客气,把这里当成我们自己的家,还有千万拜托别让凯弟在他的地毯撒尿。」
「就那样?」雅妮垂下双肩。她披好了战袍磨亮了武器,杀声震天一鼓作气的冲向战场,敌人却给她来个空城计,教她啼笑皆非、苦笑不得,「他有没有说他什麽时候会回来?」
「没有。我想他想让我们见到他的时候,我们自然就会见到他,妳;有事要找他吗?」
「没有,没有。」雅妮用力咬一口吐司,可惜咬的不是敌人的肉。他是不是故意躲她不想见她?还是他看穿她的企图,一看到她打扮得丑哩呱叽的晚娘相,就从后门溜走到海滩上大笑三声,让她不战而败、让她气死,「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他家里有客人在竟然能放心的走开。」
「我们不是客人。」曼莎说,「我们是难民,麦可好心收留我们,我们不能指望他日夜陪着我们娱乐我们。」
「我没那样指望。」雅妮被刺了一针。曼莎说得有道理极了,是她自己臭美的以为麦可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她身上,「曼莎,如果妳;的记忆力还不错的话,妳;应该记得是我反对投宿到这个漂亮的难民营来,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快点搬回家,我想我们今早应该联络鲍尔森先生,告诉他发生了什麽事,我们必须联络他的保险公司开始修理房子。」
「已经办了。」曼莎站起来伸懒腰,「麦可已经和包商谈好了,明天他们就会开始动工。我该怎麽度过这个可爱的星期天?妳;知道麦可有个三温暖浴池吗?我想到海滩晒一个钟头太阳,然后洗个三温暖,顺便用橄榄油保养头发,过惬意轻松的一天,雅妮,妳;预备今天要做些什麽事?」
「消失。」
「消失?」曼莎不解地问。
雅妮叹口气,「有一点复杂,我懒得解释。」她花了一番大功夫才梳好的老太婆发型,竟然缺少观众而不能发生作用。她大概是把头发盘得太紧而有些头痛。奇怪,以前她的头很健康,自从遇见麦可后,她就常常头痛。
她拔下一根根的发夹,让头发呼吸,她的布袋装也丑得令人难以忍受,她不知道她以前怎麽会买下这件丑呆了的衣服。
「今天满热的。」她用手扇扇。「我想去换一件比较不……比较不……。」
「比较不难看的衣服?」曼莎微笑道,「第一回合麦可一分雅妮零分,各位球迷,别走远了。」她学电视体育记者说话,「精彩的比赛才刚刚开始呢!」
※※※
第二回合暂时延期。麦可那一天很少和他的客人照面,雅妮在屋内看报纸的时候,他就出去洗车擦车。雅妮去海边游泳的时候,他就照顾他的花园。而当曼莎和雅妮弄好一顿丰盛的晚餐时,麦可却只带走两个三明治去钓鱼。那天中午他们吃简单的午餐时,麦可礼貌友善是个好主人,但是他没有多看雅妮一眼,即使他偶尔看她时,眼光也是平淡的,和看凯弟的神情差不多。
雅妮喝了一杯热牛奶抱着头上床睡觉。麦可·;海耶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她无法挑剔他。
※※※
第二天雅妮的闹钟六点半把她叫醒,她很快的冲个澡,穿上白衬衫黑套装的正式职业妇女服装。她今早要去面试,很可能会得到这个工作,中午她又和艾莉一起吃饭,下午去干洗店,再去换车胎,加上沿滨海公路兜一圈,她就可以消失一整天。这一招是她跟她妈妈学的—;—;逃。逃得掉就没事。
她到厨房去泡咖啡,看到冰箱上面贴了一张纸条,虽然她没有见过麦可的笔迹,但她一眼就猜得到那是他干脆有力的字体。
「抱歉,小姐们,洛杉矶临时有公事待办。
曼莎,别在洗三温暖的时候睡着了,妳;的皮肤会衰老十岁。
我可能在星期三或星期四回来。
我的房间不准四脚动物入内。」
雅妮看完字条后,马上把凯弟关进麦可的房间,然后得意的拍拍手去应征。近来她没有一件事顺心,所以当她当场被泰能广告公司雇用时,她差点昏倒。这个职位比她原先的薪水还要高百分之二十,加上年终福利和每年三个礼拜的有薪假期。即使她要在十天后,等现任的先生走了后才开始工作,她还是高兴得不得了,她就要转运了吗?上帝真可爱真公平,它大概去找别人开玩笑而饶过她了。
她心情愉快的买了两份中国餐回去要跟曼莎一起庆祝。可是她回到家时发现冰箱上除了麦可的纸条外又多了一张纸条。她放下塑胶带阅读曼莎的草书。
「经纪人打电话来,明天要在洛杉矶续拍牛仔裤广告,
不得不不告而别,再见。
注:两、三天后或我想见你们时就会回来。
再注:我把凯弟放出麦可的房间,妳;真丢脸。」
雅妮打了个冷颤,先是麦可再来是曼莎,他们先后消失,反倒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得在麦可的大房子里,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寂寂寞寞的住两、三天,只有凯弟陪伴她。真奇怪,她以前很习惯一个人住,想说话的时候对凯弟说,可是现在她觉得害怕,她轻微发出一点声音房子就有回音。
她跟凯弟分享糖醋鸡,剩下的晚餐只好倒掉,她的胃口出奇的差,连她最喜欢的糖醋鸡也吃不下第三块,她一点都不想庆祝了,没心情庆祝,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寂寂寞寞的一点都不好玩。
她把厨房擦得干净雪亮后走进客厅。太安静了,她打开麦可的钢琴制造一点噪音。但越敲琴键心越烦。麦可今晚有谁陪伴?
电视也没什麽好看的。虽然她开始转运了,但显然霉运还没走完,她很想找个人分享好消息,可是不巧的,人都不见了,凯弟又听不懂人话。
她强迫自己睡觉,补足两天来的睡眠不足,但是她仍旧睡不着。她想起麦可的三温暖浴池,决定去享受一下,她伸手拿浴袍才想起没有这个必要,她可以在麦可的大房子里裸奔狂叫,凯弟大概不会介意。
麦可的房间是客房的两倍大,还摆了个书架。哦?他平常是看书入睡而不是抱着美女入睡?雅妮避免去看床,把它当成邪物。
她打开三温暖的蒸气,让雾气陪伴她,渐渐的她几乎睡着,幸好时间控制铃把她叫醒,她可不希望麦可回来时看到她的皮肤老了十岁。要是麦可在,他们可以在雾中对望,多有趣。噢!不!那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她不可能和麦可在三温暖室对坐,即使身上围了浴巾也不成,太危险了,一见到他她的体温就会上升,再用蒸气一蒸,那不是烤人吗?
麦可的床上有一件他的浅蓝色丝质衬衫,她想也不想的就穿上,袖子太长了,她必须摺起两摺,衬衫的下摆盖住她半条大腿。她只扣了两颗钮扣,这样已经很对得起凯弟了,她又没有裸奔。
她下楼去喝一杯冰开水,这是曼莎的建议,洗完三温暖后喝冷开水。冷开水?哼!她预备喝双份的威士忌呢!没有人跟她一起庆祝,她可以举杯邀凯弟,对影成三人,岂不妙哉?
喝下两杯酒弹完 「情歌使眼迷」她才看到他。她坐在钢琴凳上,凳子冷冷的冰着她光裸的臀部。是她醉了还是弹得太逼真—;—;情歌使眼迷。她怎麽会看到他站在客厅中央,而有一只猫在咬他的鞋带呢?他不是到洛杉矶办事顺便抱抱某个美女吗?而那只猫并不陌生,雅妮微微一笑,那是她的猫呀!她亲爱的凯弟。凯弟,咬他,咬死他,把他咬得皮破血流。
「甜心凯弟,」她伸出手来呼唤它,「来妈妈这里,来,凯弟亲爱的,来呀!凯弟……。嗨!麦可。」
「嗨!」他的声音粗糙粗哑得仿佛得了重感冒。他穿着西装,但领带挂在肩上,衬衫一半的扣子敞着,他看起来颇为狼狈,比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好不了多少,他好像很累,有点懒散,需要刮胡子。
凯弟不理她,继续抓麦可的鞋带玩。雅妮站起来,她没有醉,但酒精使她完全放松,自从……自从那一天在海滩闻到他的酒味,她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今天她要放松、放松,但不是放肆,她很快的把她身上麦可的衬衫扣子一粒粒扣好,一粒也没漏掉,她是个好女孩。
「我没有想到你今天晚上会回来,」她不知道该不该笑,「嗯……,这样有点尴尬。」
「曼莎……。」
「不……。」笨猪,他又喝醉了吗?还是他心有所思眼睛就看到曼莎的假象,嘴巴就喊出曼莎?「我是雅妮。」
「她在哪里?」他闷闷地问。
「你没有看到她的字条吗?就在你的字条旁边,她到洛杉矶拍广告片,要等到她高兴见我们的时候才回来。」
无声,静悄悄。
麦可好像反应迟钝的接受这个消息,半晌才动一下嘴角,「我要把她的小脖子扭断。」
那不是太过分了吗?完全放松了的雅妮想,她没有醉,她希望凯弟咬死他,那是因为她知道凯弟咬不死他,而他的手一用力说不定真能扭断人的脖子,曼莎又没有做错什麽,他是个暴君主人吗?私自潜逃的客人都得扭断脖子?包括她?他的小迷糊?
麦可怔忡地望着她身上,「喔!对不起。」她略微尴尬地说,「屋子里没有别人,好空虚好安静,我睡不着,去洗了个三温暖,衬衫就在你床上,我想我最好床一点东西,免得……,呃,你知道凯弟是男性,我太唠叨了吗?」
「像一只麻雀。」他面无表情。
她嘟起嘴,手抚着钢琴,「麦可。」
「嗯?」他盯着她看。
「你怎麽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你礼拜三或四才会回来吗?」
「我明天早上再告诉妳;,现在妳;要上床睡觉。」
他们的视线对在一块儿,「睡觉?」她可不可以把罪名加到醉酒头上?明天早上她就可以对自己说因为喝醉酒昏头了嘛!所以才会走错路走进他的怀抱。
刚才在弹钢琴的时候她不是觉得有点凉吗?现在怎麽变得好热?她身上到处都是热流,「我还不想睡,或许我们可以玩扑克牌,或是……。」
「我们都知道妳;不想玩扑克牌,想玩『或是』,是不是?」他的语气平淡不带一丝烟火,他的表情漠然宛如泥塑雕像,可是又英俊得气人。
她抿紧干燥的嘴唇走向他,不,她不是走向他,她是走向凯弟,她抱起凯弟上楼,风骚的学玛丽莲梦露,婀娜的扭动屁股上楼,不过像麦可那麽绅士、那麽高贵、那麽石头的人当然不可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也不会起什麽反应。
她进了房间打开窗户坐在地毯上的软垫听海涛。她听到麦可上楼砰然关上他的房间门,和他喃喃诅咒的声音。他吃了炸药了吗?需不需要人安慰?过去他对她还满好的,现在她是不是需要回报?
她等了十分钟才微笑着去轻敲他房门,「麦可,你睡着了吗?」
她听到他的诅咒声,「干嘛?」他吼道。他真的吃了炸药了。
「我听到了声音。」
「什麽声音?」他的叫声小了一点点。
「我不知道是什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