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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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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他们享受烈日和暴雨,在港口闹区买卖各式各样热带水果,霸王梨做的冰淇淋,尝起来甜滋滋地,淋了莱姆汗的鲜木瓜,味道绝妙,她喜欢喝石榴汗,石榴是世上最古老的水果之一,据说神话里一个仙女吃了地洞石榴,一年中有部分时间非得待在冥国,石榴知道这事,自责害了仙女,悲痛到心脏爆裂。
这石榴真是至情的水果……心很大吗——
她想起景霞跃说的话,双手压贴胸口,怦怦,怦怦的狂乱心跳仍没平定。有一天,她是不是也会像石榴那样爆裂?可她不因悲痛,而因兴奋。
舔舔唇,浓烈,复杂的气味还在。他的吻,有石榴汁的气味,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在他吻她,扯掉她颈后比基尼系带时,安之若素地沉溺其中。她怪这场动情激素的雨,怪他们穿着一样的T恤,一样的棉质料,一样被雨水洗涮得透明透彻。所以,她也看见了,看透了,看透而起伏的胸肌,腹肌,隔着一层薄膜—
—比他晌午在海滩赤裸上身,要让人有堕落遐想。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这样!她要去见荷庭!
温映蓝掀被跳下床,冲进盥洗间,衣物间,匆匆理好服仪,离开卧房,踏出起居间舱门外。
搭上Bluepass公务车,她就后悔了。
“抱歉,映蓝——”葛维铎坐在驾驶座,对着后车厢的美人儿说:“委屈你坐这面包车——”
“葛哥,何必这么说。”副驾驶座悠哉男人,正是温映蓝想回避的景霞跃。他说:“雨这么大,你若让女士坐那辆无篷吉普车,更是失礼。”又是“女士”,又是“礼”!他还真敢讲!恍若甲板上的事没发生过,或早遭这场大雨统统冲进海里去。
“是啊,葛长官,霞跃说得没错……”后座乘客这一——松亚杰也附和。温映蓝移回瞪着前座椅背的视线,对上松亚杰。他笑了笑,说:“况且,那辆吉普车有熄火的老毛病……”
温映蓝没告诉他,那个毛病已被景霞跃修好了。他真心地又道:“映蓝和我很感激Bluepass提供搭乘。”
“这样啊……”葛维铎低喃,看了看后视镜。
“谢谢你,葛先生。”温映蓝微点了一下头,眼眸往窗外流转,却见他脸庞往后偏侧,斜挑的唇角藏在前座椅背挡不着的间隙中。
摆明故意教人看清他伟大的存在——这酸腐的胜利者心态!
温映蓝别开脸,转头的动作太过,发绺甩在松亚杰脸上。松亚杰低呼一声,脸边浮现红痕,探出手要抓她不乖的发,还没抓着,前座伸来一只手,横搁在他与温映蓝之间。
“把头发绑起来。”男人大掌上有条发带。
温映蓝睫毛颤了颤,暧昧的光线,使她辨识不出男人大掌上的发带是什么颜色……不,再眨眨眼,她清楚那是一条岔尾红色发带,手巧一点可让它在发上绽放漂亮花朵——
温映蓝猛然拿起发带。可恶的家伙偷她车上东西!
“你真周到,霞跃——”松亚杰抹着被甩痛的脸颊,一掌朝前拍拍景霞跃。“谢了。”
景霞跃淡扯嘴角。“荷庭应该不喜欢女人披头散发像疯婆子——”
“你说谁疯婆子?”这一怒问破除她亟欲回避的以防,美眸狠狠嗔睨他,纤指快速地将长发编成一条硬辫子。
景霞跃微笑,看着她发辫末端的红茶斜开在她左胸前。“你很迷人。”他说了句,回身端坐。
温映蓝愣了许久,回神,瞧见重现后视镜边角的眼罩,随即垂眸,把视线调往窗外。
雨很大,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开始塞车了。一进入市集,车速明显慢下来。街景像一幅幅印象派画作,裱在窗框中。仔细听瞧,才能看人影晃动,听出雨声中的叫卖。卖花少年戴着遮雨帽,手提竹蓝,在龟行车阵中哼歌兜售鲜花。
有人摇下车窗,召唤那少年。“今天什么花?”
“月下香,您喜欢的,先生。”卖花少年熟腔熟调,发出对比阴霾雨天的清亮嗓音。
“全给我。”接着是花香充盈,好似把整个春天搬进车内。
“你想带这一蓝花进餐宴?”葛维铎目光怀疑地看着景霞跃。
“总不能空手让温老师请。”景霞跃付钱给卖花少年。少年开心道谢,提早收工。
“温老师临时通知你一起过去,大概是要谢谢你前几天熬夜修好光谱仪,我想,他不会在意你空手——哈瞅——”葛维铎打了下喷涕,中断嗓音,揉揉鼻子,忘了要说什么,只见雨刷扫过,前方车影拉近。
卖花少年带来的好运——交通顺畅了!好吧,可以稍微忍受一下车里过浓的花香。
葛维铎换档踩油门,加速往前驶,绕过街头那一排雨天生意暴涨的算命摊,开上两侧有仙人掌科植物和圣母像的大道,犹若得到背荆棘十字架发愿该得到的神助保佑,雨小了,阳光在云层中等待时机。
只要再几分钟,再几分钟就会到达荷庭所在的海岸餐厅。葛维铎的开车技术与他的潮水技术同等好,几乎可说是本能,走这么通畅的大道,一定很快!温映蓝眯着眼,额头贴靠玻璃窗。花香弄得她想睡,她从来不晕车的,他一定是故意的——装好人让卖花少年不用冒雨冒险兜售,实情是要她像吸吗啡,舒服地醉饮在自己喜欢的花香里。
“霞跃,你那蓝花那么香,恐怕不适合带进老师的筵席——”
路边出现空旷的沙摊景致,松亚杰扬声说:“总不能让大家吃得一口花香情调。”
“亚杰说得有道理。哈瞅——”葛维铎搭腔,再送一个大喷涕。
景霞跃无所谓地笑了笑。“葛哥,你不会是感冒了吧?回去叫海英——”
“臭小子!”葛维铎抽了竹篮里的花束,敲打一下他的头。
“老是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脑袋装什么啊?臭小子!”
景霞跃取回被拿走的花束。“这不是没有用的东西,葛哥。”
他把花束朝后车厢递。“温小姐——”
温映蓝睁眸。“到了吗?”恍惚中对着窗外,她似乎睡着作了梦。
漫长海岸线串起一幢幢亮丽屋宇,海鸟停在凸出屋檐的木梁上,可以入菜的仙人掌占据屋角小花圃。吹海螺的小男孩欢呼雨过天晴,卖小吃的货车重新拉篷做生意,泳装客从那些紫橘、荧光、绀蓝、鲜黄……宝石一般的屋子走出,穿越车道,步下海岸,重返沙滩玩乐。
他们的车开到了尽头——这一段海岸线的尽头——那幢建在英雄航海广场的“1492”餐厅,屋形像艘船,是本地最著名的海岸餐厅。
“到了。”一个声音在回答她。“荷庭就在1492。”
温映蓝陡然凝神,循声瞅望。一束绿茎穗状白花徐缓低降,落至她大腿,男人浑沉嗓音幽微地说:“送给你。”
她真正清醒是在关门声之后,美眸看向前座,已无人影,后视镜空荡荡,花香余味浅淡,浅淡地。
“映蓝。”松亚杰站在车门外。“下车了。”
温映蓝拿起花束,一朵小白花坠了下来,掉回她腿上,她欠身,纤指轻拾这朵脱离花序的小白花。
“映蓝——”松亚杰等着她。
温映蓝抬眸,美颜徘红,表情有些呆愣。
“怎么了?”松亚杰上车。“你刚刚睡着了,是不是还头痛不舒服?腿伤呢?没问题吧?需不需要我抱你?”
温映蓝摇摇头,将小白花拾进花束里,把手交给松亚杰,只让他牵着,走出车外。
弄得她心底乱糟糟的大雨停了,雨水从緬桅树叶片细细徐徐地滴垂,感觉这雨似乎还在下,不是真的停,是扎眼的阳光让她知道雨停了。走出路树遮荫,伸手挡了一下——午后两点的日照,空气里湿气未退,虹色偏光流闪于指缝,有些东西抓不住,消失得快。温映蓝下意识握紧松亚杰牵住她的大掌,松亚杰挑眉,看了她一眼,淡笑,配合她的慢步伐,缓缓通过旧时代航海家雕像前。
下过雨,擦鞋的生意特别好,广场固边排列整齐的红色擦鞋车上,都坐了客人,师傅们像站在裁判椅下的网球选手,正卖力地使每一双雨天泥泞的鞋恢复锃亮。
美眸这儿那儿流睇,她相当心不在焉,一会儿交脸凑近花束,停顿脚步好半晌。
“要擦鞋吗?”松本杰提问。
她瞳眸一闪,找到了——那个戴眼罩,提竹篮的男人,高坐在其中一架擦鞋车上,享受专业的服务后,他俐落跳下擦鞋车高台,付钱兼送一束花给擦鞋师傅。
“嘿!”他也瞧见她了,鞋尖晶闪地走过来。“进餐馆前,要擦个鞋吗?”他问松亚杰。
“也好。”话才说,脚下就踩中小水洼。松亚杰啧一声,苦笑。“就这么巧!”他朝景霞跃刚离开那台车走去。
“你呢?”景霞跃笑看温映蓝。
温映蓝冷睇他。“我不需要。”把手上花束往他竹篮里扔放,她扭头,迳自前往“1492”。
考古队的午餐聚会在二楼观海大厅,温煴包下午餐与午茶餐的时段。
温映蓝来的时候,大伙儿已吃过一轮,在现场演唱的轻松气氛中闲聊或跳舞。她站在大厅入口的雕花木柱旁,没马上进去,主要是受伤的左脚无预警地泛疼,也许是她定得太快,一心直想见荷庭,忘了善待自己的脚。
“这伤真有点麻烦……”懒洋洋的语气传来。
温映蓝慢慢旋身,想叫他别再跟着她。他没受伤,皮鞋檫得一尘不染,大可走快超越她。她对上他的恋,红唇抿动,声音已经要发出。他的动作比她声音快,俐落抱起她,往楼梯平台待位小厅落做。
“你干什么?”一陷进柔软的沙发,温映蓝慌了手脚。
景霞跃放下竹篮,蹲在她落坐的单人沙发前,撩高她的长裙摆,一掌托她的左脚,脱掉雅致的平底女鞋。“海英用防水绷带包扎你的伤,看来应该是没被雨水浸渗……”
他说着,抬起俊颜。“很痛吗?”
温映蓝对上那深黑幽亮的眼,说不出话,摇摇头,低垂脸庞,看着自己的脚在他掌上小得不可思议。事实上,她的脚不小,穿三十八号鞋,在他掌中却像婴儿嫩足,露出绷带外的趾尖也奇红无比,真是怪事!
“要是发炎就不好了,你待会儿可别逞强与荷庭跳舞——”
他这一说,她霍然缩脚。
“谢谢你的关心。”语调清冷回了一句。要不是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她也不用虐待自己。
这个娇倔的人鱼公主,不领人好意。景霞跃盯着留空的掌心,勾扯唇,依然取鞋为她套上。“你是不是比较喜欢扶桑花?”他看着她裙摆的图样,说:“海英的家乡到处是这种花——”
“映蓝?”高大人影闪灿在上方洗手间出门。“是你吗?”
皇荷庭两分钟前走出观海大厅,见一名男人抱着一名女人下楼梯,原是无关己身事,进了洗手间再出来,听见熟悉的女性嗓音,他略微驻足,脾睨平台待位小厅。“映蓝?”又探问了一次,他往下走。
温映蓝站起身,没有立刻走开。她看着她,像在等他同行。
景霞跃挺直魁岸的躯干,单眼审看那个正走下楼的男人。
皇荷庭停在待位小厅之上,步伐未达到平台,没有接近他们,微远地朝景霞跃颔首一一敷衍,不屑似的成分居多——
等温映蓝自己上前,便挽着她的手返回观海大厅。
贵族啊!那个男人还真高傲咧!景霞跃扯唇淡笑,提起竹篮,也走上楼。
“霞跃,你还在这儿游荡啊?”松亚杰大跨步登楼,赶上景霞跃。
景霞跃指指正没入观海大厅入口一对璧人美影。“美丽的情人跑了,你有什么打算?”
松亚杰笑道:“对方是贵族,我也没办法,是朋友的话,就陪我喝酒解闷,我现在是输家,你知道吧……”
<;EverybodyKnows>;正开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欢迎他?
景霞跃用竹篮撞了撞松亚杰,嘲讽一笑。“这歌曲和适合喝酒。”
演唱者的嗓音轻快又懒柔,像无赖,隐带犬儒调调儿,融合在痞味十足的乐器伴奏里。
“EverybodyKnowsthegoodguyslost……”松亚杰跟着哼唱一句,摊摊手,拿了一束景霞跃竹篮里的花,自我安慰。
两个男人带花一起进门,穿梭在几何织锦挂毯,仙人掌装潢摆饰的帆形大厅,不论是坐在粗犷原木大桌边用餐的考古工作伙伴,或拿着饮料杯在半圆舞池对着表演台摇摆身躯的BC同事,看见这两个捧花同行的大男人,无不取笑一番。
“就叫你别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先好几步进来,差不多半饱半醉了的葛维铎手拎一瓶啤酒走过来。“赶快把这些花处理掉——”
“葛哥,你就是这样,才会到现在还单身。”景霞跃给他一束花,在他要开骂前,旋足到处送花,送给考古队里的男男女女。
每个收到花束的人——虽在他和松亚杰一起进门时取笑了他,还是回给他真心的温暖笑容。那一满篮花,该要空了吧?
温映蓝凝神,把注意力集中于身旁的皇荷庭,不再看那慢一步近来却掀开骚动的男人。
景霞跃走过每一个桌次,花送得齐全,只差没送至表演台—
—那一直重复唱车<;Everybody Knows>;的男歌者手上。他提着竹篮,走绕着找空位。松亚杰早帮他占了个不错的位子——
就在一整片大弧落地窗边,矩形桌,十人座,席上有他的长官葛维铎,海洋考古界名人皇冬耐、温煴,以及他们各自的子女皇荷庭、温映蓝,各自的得意门生阴蒙罗、松亚杰,一位有些面善的男子在他落坐时离席。
“那么你是小葛的得意门生?”左边邻座的意大利腔先生,抽着象牙烟斗问他。
“这位是EnzoPavese先生,皇老师出版社里的资深总编辑。”
松亚杰为他作介绍。
景霞跃颔首。“你好。敝姓——”
“喔!”Enzo想起什么似的。“你就是BC海报上的独眼帅哥嘛!”
那海报的效力这么大,连这位爸爸辈老熟男都知道!景霞跃搔头笑了笑。“大爵士吝啬想省模特儿费用,推自己人下海,我只得厚着脸皮硬上。”说得一口谦虚客气。
“霞跃是很杰出的精密机械师。”对座温煴向皇冬耐说明刚入座的年轻人身分。
“现在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优秀。”皇冬耐含笑回应。
景霞跃朝两位海洋考古界名人点头致意,说过奖了不敢当。
客套完毕,长官,长辈们四人离席,移往入口吧台谈公事。
侍应生过来请他和松亚杰点餐。桌上其实有不少餐食,他加点酪梨酱、玉米饼和烧烤大蕉鸡肉串,松亚杰也只点了洋香蔾茶。
“你不是要喝酒?”景霞跃看着对面互相亲昵的温映蓝与皇荷庭,撇唇酸他一句。“美丽的情人现在像个温柔贤妻。”
她正在帮那贵族布菜,把葡萄叶卷牛肉饭从桌中大餐盘分置他的个人餐盘。男人优雅喝着红酒。与旁边戴粗框眼镜的年轻考古专家低声聊着,偶尔才回头对女人说一、两句话,女人照旧回以笑容,为他斟酒,布菜,丝毫不觉得受冷落。
“怎么大人不在,场面反而冷?年轻人不是应该趁老派家伙不注意,疯狂热情地乱搞一番吗?”离开一会儿的面善男子回座了。
景霞跃眯细右眼,瞅着他坐入温映蓝身旁空位。
“美丽的映蓝,别管这小子吃不吃饭了,我们跳支舞吧!”
讲话声音跟他身上七彩的花衬衫一样,亮得像一出夸张歌剧。
“这歌曲不适合跳舞……”温映蓝微蹙眉心,看着抓着她双手,过度热情的男人。他是荷庭的长辈,荷庭很重传统规矩,她有
点难以拒绝他。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年轻人脑袋不能太死板,我就要以这歌曲和你跳爱的华尔兹——”
“你去吧,映蓝。”皇荷庭开口。主要是不想爱胡闹的家伙在旁边吵,他和父亲团队这一趟旅程,多了疯子跟班已经够烦。
“等会儿再陪我。”他对温映蓝说,吻吻她颊鬓。
温映蓝像个小女孩,纯真一笑,点点头,起身与男人走往舞池。
真是好风度!景霞跃视线慢慢瞟向舞池,又调回松亚杰脸上。
“喝不喝酒啊?”
松亚杰拿着花束,剥下一朵一朵小白花。
“Everybody wants abox of chocolates——And along stemrose——”
跟唱两句,说“这歌手该不会一整个下午只准备唱这首歌吧?”
景霞跃懒懒一笑,趁侍应生送菜来,加点了两瓶啤酒,双份tequila。
“这花拌酪梨酱,应该可以吃吧……”松亚杰把小白花放进餐盘里,挖取酪梨酱搅一搅,吃下那龙舌兰科植物。他在车上说“吃得
一口花香情调”,还真是说到做到咧!
“可口吗?”景霞跃喝了口凉水。
“你要试试吗?”松亚杰咀嚼着嘴里的香味。
“我会试。”景霞跃半侧身,靠着桌沿。侍应生适时送来酒,他喝下一杯,站起身,走向舞池那两个<;EverybodyKnows>;歌曲中,跳
华尔兹的男女。
温映蓝舞步娴熟,看不出受伤。景霞跃靠近,拍拍她的舞伴。
男人转过身来,见着景霞跃,眉眼一挑,笑得诡异,但也真心把她让给
他。
“你们跳。”男人说。
景霞跃接过她的手,一掌绕至她腰后,姿势做得熟练标准。
“夏生——”温映蓝回首,盯瞅那个邀她跳舞又把她丢下的率性家伙。
“我不行吗?”景霞跃搂着她跳起狐步来。“脚痛吗?”
温映蓝惊讶地看着他。他很会跳舞,像个老师在带领她。
“这种社交礼仪,不是贵族的专利。”他嗤笑,像可恶的醉客。
“你喝了酒?”温映蓝瞪他。
“陪亚杰浇愁。”他说。“你的心很大。我在HemyMiller的著作里读过一段话,”如果一个女人可以激发一个男人的爱,那她一定也可以
激发其他男人的爱,那她一定也可以激发其他男人的爱。爱与被爱不是罪过,让一个人相信自己是你唯一值得去爱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这是什么意思?”温映蓝一脸不敢置信地打断他。
景霞跃不说话了,眼神转深,略微强制地带着她舞了几圈,然后放开她,看她跑着回那贵族身边。
他归位时,松亚杰和阴蒙罗背窗坐在同一张长木椅,神态认真地聊历史考古事,贵族和温映蓝双双拿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外的露台,雨后薄
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缠绵。
“你要抢那小子的女人吗?”一个戏谑声音低低地响起。
“我想看这戏,你就抢吧——”
“很抱歉,本人没义务满足你。”景霞跃往左看。出身良好的问题任务果然已落坐他身旁,喝着他追加的酒,吃着他点的酪梨酱玉米饼,啃掉好几串
他碰都还没碰到大蕉鸡肉串。“你来这里做什么?”
“食物不错。”此人讲话弯弯绕的恶习,多年未改。
“我也觉得食物不错。”景霞跃看向窗外露台。
日光勉励地将仙人掌带刺的影子朝东面石墙推抹,海鸟差不多已经叼回渔获,<;EverybodyKnows>;还在唱着。那一对男女酒杯碰酒杯,她不敢喝太多,浅酌
而已,就怕在男人面前喝醉失了端庄。他几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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