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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途-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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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霞跃黑眸闪过光点,挑扬一边唇角。“玛格丽特没来。”
她仰高脸庞,挟住怀前的花和糖果差点掉地。他提起右掌帮她托捧。“你想见玛格丽特吗?”认真地问。
温映蓝收回叠在他左手背的柔荑,把糖果罐交给他。“拿去送给你的玛格丽特公主。”她扭头要走。
景霞跃拉住她的手腕。“玛格丽特不吃糖。”玻璃罐兜回她怀里,他说:“我这伤真的很痛,先帮我处理好吗?”可怜兮兮。
温映蓝美颜掠过犹豫,让他又痛了一会儿,才说:“你们Bluepass的医疗品可以让伤好得较快。”
也是。伤好得快一点,明天或许就能去游泳。她两天后要走,可没多少时间能冒险。
至少一天两次。
一罐亮晶晶的berlingot,来自法国,但不是在法国买的,被她放在床头窗台,与插月下香的可爱小花瓶并列。
温映蓝睡醒固定吃一颗,偶尔坐在窗边看书时吃两、三颗。四天过去,那玻璃罐里只剩五颗糖在滚动。
温映蓝把景霞跃向她借钱买给她的糖果罐打开,看着窗外朝霞镶嵌云浪滚卷海平面,取了颗糖,含入嘴里。一天又从甜味开始。
那日,她处理他的伤时,他告诫她吃多会蛀牙。她才知道他安这个好心——要她尝尝他小时候牙疼滋味!
这个男人,陪她父亲走走聊聊——踢足球,陪她走走聊聊——送糖果。
他还没把钱还她呢!是她仍未离开,所以不急着还,或者存心赖账?
因为母亲要过来,父亲延后她回义大利的日子,让她与母亲同行返家。
她在这儿又多了十次蓝海浮悬橘日可看,多了十次午后骤雨阴霾可体验,多了十次蝙蝠大军飞袭银月可惊叹。这几日,至少一天两次,她和那个男人去冒险,大胆地裸足走木麒麟断崖小径,大胆地裸身潜入海蛇出没的海底洞穴。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怪物了……
烦恼、又贪恋,她的心,真如他说的——很大。
她喜欢羊齿蕨古生物,憧憬母亲亲手做糕饼,父亲讲床前故事的生活,同时耽溺于嘴含berlingot脚踝被海蛇缠住的冒险。
每天,她冒险回来,会发一、两封邮件给荷庭,告诉他,她很想他,过些天,她要回义大利,希望到时他也已经结束寻找写作题材的旅行日子,从冬耐叔叔的研究船返家,她会像以往那样,上他们家,和品寒阿姨一起烤饼干、蛋糕,她也会尽快学会他爱吃葡萄派做法。
发完信,冒险得到的激越快乐沉淀了下来,她会把心思放在课业上。她模拟好了史前鳄鱼进化及散布的时间与模式,开心地跟亚杰讨论,亚杰又提供她一点意见参考,让她的报告更完整。
“天亮了吗……”背后传来打哈欠的慵懒浑沉声。
温映蓝把视线从窗外海景移开,回身,凝着赖在她床铺的男人。
他睁开一蓝一黑的眼睛,眼罩就丢在她枕畔边。她拾起眼罩,拍打地放上他的胸膛。
“你快走。爸爸他们随时会回来——”
“今早不去游泳吗?”景霞跃揽下她柔美的娇躯,吻她无情赶人的嘴。“你好甜……”舌尖挑撩她,大掌抚摸她的臀、她的背。
温映蓝柔荑朝后抓开他的掌。“昨晚已经游过了……你快滚啦——”
他勾夺她嘴里的berlingot,离开她的唇,翻身将她压在床枕上,吻她的下巴、纤颈。
她全身颤栗,扯他的发。这个坏家伙,趁父亲他们昨晚未归,潜入考古船偷袭她。
父亲说母亲今日会到,他不想在她来时前往沉船遗址进行文物打捞,今日的工作提早至昨晚。他们搭Bluepass工作艇,全员出发,留她守船等母亲。母亲未来,她先等到这个欠钱不还的无赖。
她发出虚弱的娇吟。这个男人坏透了——他手臂受伤时,她还帮他敷药,打破伤风呢。他却诱惑地问她想不想知道父亲痛大爵士说了什么关于冬耐叔叔的事,她很想知道啊,可没他的好耳力,他便详细地在她耳畔述说,假装好人做到底,其实是条件交换似地吻她、抚她,于庸医不在的医疗舱里,要了她一回……
她觉得自己掉入冒险的陷阱。
脚踩进了海蛇窝,中毒了,麻麻痒痒地,无力抽回。
“讨厌……”她娇喘。
他知道,她喜欢这样,喜欢他吻她可爱的地方。
“别这样……”她挣扎。
他知道,她要他继续进击。
伤都痊愈了,好不容易才有时间精力,多做冒险。
他托拥她,律动起晨间节奏,一手朝窗台玻璃罐拿糖,送入她微启的湿润红唇里,又吻她。
温映蓝晕迷了,难以拒绝——
真正甜味的一天。
第六章
    “赶快把钱还我……”
玻璃罐空了,最后五颗berlingot几乎是在同一时段被吃掉的!
舔了舔,温映蓝尝到甜味,浓浓厚厚,不只在唇、手腕、脖颈……全身上下,黏黏腻腻的甜味。
不够。他说,还不够,得再买一罐、两罐、三罐……给她——让她体验半夜牙疼,哭找牙医的滋味!
“我这个样子——”景霞跃摊着双手,从浴缸站起,长腿外跨,走向站在镜台刷牙的温映蓝。“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没带钱——”
“你想赖账……”温映蓝瞪着镜子里的男人。
景霞跃拨开她的长发,俊颜靠近她颈后,若即若离地轻摩着。“好香,你身上全是berlingot——”
“景霞跃,”放下电动牙刷,温映蓝转过身子,盯着他的眼睛。“我母亲今天会抵达,不到一个礼拜,我就要回义大利……”清脆嗓音也犹含berlingot甜息,和入电动牙刷转速声里,语气淡淡严肃,像要他听清楚。“所以,赶快把钱还给我!”那对美眸不该眨那俏皮似的一下,应该狠狠地透出杀气,否则,他只能选择永远赖账。
景霞跃微撇唇角,徐沉垂眸。地板上,从他身躯滑落的泡泡,延淌至她粉红的趾尖。“那——”声调低沉,他一把将她抱坐上镜台,挤进她双腿间。“让我用身体还。”
温映蓝娇瞪他。“俗气。”
景霞跃目光韦柔。“那请明艳动人的女士再多借我一点钱,使我这副躯体变昂贵——”
“无聊。”温映蓝别开美颜。
男人追吻她的嘴,手臂环绕她腰身,用他滑滑的皮肤贴着她。
“要回义大利了啊……”他沉沉地在她唇里面说着,大掌住她臀下捧,使她微微离开了冰凉的台面,像个坐在他手掌的小女孩。
她踢着腿,不甘愿似地搂住他脖子,纤指揪拉他颈后半长不短的发。“我要回去完成学业——”
“成为古生物专家吗?”封实她红润的唇,他加深吻,抱起她。“我是现代尤物专家——”阳刚器官抵住女性潮湿的穴口。
她捶他一下,讨厌他说的话,皓齿咬他的舌尖。他信仰HenryMiller,根本是厚脸皮,还说什么尤物专家!
景霞跃挑弄着她,没有进入她,一步一步,走到浴缸边,将美丽的人鱼公主放进泡泡里。“我是尤物专家——”又说了一次。
温映蓝抬眸。些许泡泡飘升着,啵地破在景霞跃麦金色的腹肌上。他蹲下,骑士姿势,靠在浴缸外,为美丽的人鱼公主服务,先托起她柔荑,轻搓她每一根白皙玉指,揉她掌心的泡泡。
温映蓝看着男人专注的神情,耳朵听见放在镜台上的电动牙刷声响,红唇隐颤,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也许叫他去把电动牙刷关掉,可她一时发不出声,心头像被风雨打搅的绿藻池,涟漪浮弹,藻叶乱漂。
景霞跃微笑,吻她的唇,吻得很深,却没让她喘不过气,反倒舒畅。
温映蓝慵倦地依着他扶她腰臀的动作翻身,趴靠着。他灵巧的双手拨弄着泡泡水流,在她背脊游移。真的好舒服。父亲应该帮她装按摩浴池的,这样她就可以拒绝他。
“景霞跃……”嗓音像猫咪,身体像鱼儿。“你不喜欢滑滑的感觉,何必在这儿……”这是在告诉他她满心愉悦。
景霞跃没回话,双掌十指继续按摩她,蓝眸幽邃,黑眸沉黯,看她雪肤柔泛一层粉、一层红。
他细吻她的肩,直到她发出轻鼾,他都没进入浴缸,安静地,将她抱回床上安眠。
“好好睡。”他说:“我会还你钱的,明艳动人的——人鱼公主。”
古生物学家方珈艳进入丈夫温煴的海洋考古研究船,才发觉——这艘船改过内装?!或者她太久没来,难以在这弯弯绕绕的船肚找到正确方向。
迷宫似的船舱廊道,一个人也没有。都去哪儿了?
方珈艳这儿那儿走走,想上楼,却到了楼下。一排挂着研究室牌子的舱房,门锁得牢固。丈夫从来不准学生把出水文物带出研究领域,曾经有个学生私带古剑回自己住处,结果被丈夫开除。丈夫在海洋考古界是出了名的戒律严谨,他不会管你做了几年研究、学位是否快到手,只要犯了他的大忌,没有师生情谊可谈,一切瞬间变泡影。
瞧这艘叫“研究般”的庞然大物,依旧得公私领域分明,挂牌子的舱门,闲人勿进。
方珈艳拔了拔研究室外,长廊盆栽凳上的螃蟹兰,素白长指拧下一朵紫红花儿,款步离开,上楼去。
甲板上三楼,是休息舱房。总算有个影子出没,应该是留守人员。
“Ciao——”方珈艳喊声,唤住正朝船舱出口方向走的高大男子。
景霞跃早听见后头的脚步响。本想万一是考古队人员归来——虽说精算过葛哥他们来回航程加上海上作业所需时间,知道他们不会太快回来,但他过于陶醉,可能失算失误——他就装作来此检修仪器。
“你好。”他转过身,态度自然,面对说义大利文的女性。她不是考古队成员——她穿得很漂亮,翠绿金的丝纱长洋装,斜盘左耳下方的发髻簪着香槟色玫瑰,像要去参加宴会或见情人——他没见过她,但那张娇丽容颜,已让他知道她是谁。
“你是新生吗?”方珈艳慢慢走近,看着戴眼罩的年轻男子。她也没见过他。方珈艳心想丈夫又收了新学生。“我太久没上这艘船,忘了你们温老师的舱房在哪儿。”她笑了笑,捻着手中紫红花儿,神态和她的女儿有七成像,其他三成是温映蓝尚无的岁月积累熟女风韵。
他应该感谢她生了一个美丽的人鱼公主迷乱他……景霞跃垂首,暗暗自嘲,一会儿,抬眸对着方珈艳说:“方老师,右后侧挂着开门铃的,就是温老师的舱房。”
“喔!是吗……”方珈艳回首望了望。“谢谢你。”
景霞跃挥手,说没什么,旋足告退。
方珈艳还想问些事,那年轻人转眼不见影。她勾勾红唇,走向他指示的舱门。开门铃是鱼骨形状——她几年前送给丈夫的,向他炫耀她找到史前两栖鱼类化石,研究论文发表后,赞助者制作一系列鱼骨纪念品庆贺她的成就。
得意一笑,方珈艳打开舱房,鱼骨铃净净作响,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那年轻男子怎么好像是从这儿走出的?
客厅里无人,起居室只有成千上万的书,卧房床被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没人睡过。很好。方珈艳不用多疑丈夫趁她不在身边时,搞风流。她走往客厅另一侧的房室入门。
她可爱的女儿还在睡,睡得很熟很甜呢!
推开温映蓝卧房门板时,就听见细细如猫的鼾声,方珈艳坐到床边。曦阳轻透床头窗,描绘一张没那么成熟却也魅力十足的艳丽脸蛋儿。“映蓝——”她伸手摸着女儿的颊畔。
温映蓝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
方珈艳温柔微笑起来,俯低美颜吻吻女儿额头。
温映蓝这会儿有点清醒了,美眸微掀。一个影像忽聚忽散,她好像看到自己,又不是。那女人走到她的写字桌旁,翻她的书籍资料,还看她的电脑。
“你很用功嘛,映蓝,真是妈咪的好女儿——”
温映蓝猛然坐起,美眸眨眨,伸手揉揉,视线清晰了——母亲坐在临墙桌边!“妈妈!”她叫了声,欲下床,又顿止,低头看看身、撩被看看脚。她穿着睡衣——昨夜被景霞跃脱丢在床上的那一件。她隐隐呼了口气,倒回床上,还闻得到泡泡浴香味,即便他都收拾过了……
“怎么了?”方珈艳放下资料夹,走回床沿落坐。“妈咪吵醒你了?”
温映蓝摇摇头。“我知道你要来,还要带我回义大利……”
“嗯。”方珈艳抚着女儿的长发。“你得赶快完成学业,好跟亚杰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
“妈妈也觉得我未来应该嫁给亚杰?”温映蓝抬起头来,回眸打断母亲。
方珈艳惊讶地眨动浓翘睫毛。“你不喜欢亚杰吗?”
温映蓝转开脸,瞥见窗台上的月下香。每天都有,没有一天没有,只是旁边折闪阳光的空玻璃罐,像在告诉她危险的快乐该结束了。她闭了闭眼,说:“我只想过要与荷庭组成家庭——”
“好了、好了。”方珈艳揉揉额角。“妈咪不和你说这些,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学业完成。”
温映蓝闷闷地把脸埋进枕被里。“我们何时回义大利?”
“别急。我连你爸爸的面都还没见上呢……”方珈艳揉揉女儿的头,站起身。“这整艘船只有你和那个新生吗?”
“什么新生?”反射地一问。
方珈艳说:“那个独眼的年轻人啊,刚刚好像就是由你爸爸这舱房走出去——”
“一定是妈妈看错了!”温映蓝急急坐起,像在辩解。“那个人是Bluepass的机械维修人员,偶尔会来帮爸爸看看船艇控制室状况,巡检仪器……”越说越小声,最后道:“他怎么可能从爸爸这舱房走出去。”
方珈艳点了点头,不在意这问题,比较在乎丈夫行踪。“那么你爸爸呢?明知我要来,还跑得不见人影……”她语带怨尤。
温映蓝下床,走往浴室。她的浴缸晶灿闪烁,地板干干净净。男人全整理过了,无遗冒险痕迹。突感莫名惆怅,她拿起镜台充电座上的电动牙刷,按下开关,听那弱而无力的转速声。
“映蓝,”母亲唤着她。“妈咪在问你话,你有没有在听?”
温映晓放好牙刷,离开浴室。母亲正从她的衣物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洋装交给她。只有这种时刻,她觉得母亲是个正常妈妈。她接过洋装,换了一身与母亲相同色系的“母女装”。
换好衣服,她坐在床上,抓了抓长发。母亲拿来她放在书桌上的鱼骨梳,帮她梳发。“妈咪。”她甜甜地叫了一声,说:“等爸爸回来,我们全家一起去吃早餐。”
方珈艳微笑。“你还没告诉妈咪,你爸爸去了那儿?”
气氛很好,母亲把她的头发梳得好顺。温映蓝乖乖回答:“爸爸他们全员出海前往沉船遗址作业——”
“沉船遗址?”方珈艳停下为女儿梳发的动作。“你是说——你父亲找到沉船遗址了?!”方珈艳语气有那么点怀疑,不愿相信。但女儿点了头。“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追问。
温映蓝蹙了一下眉。“我不知道确切时间,不过,爸爸他们很积极在进行文物打捞的事——”
“那不行。”方珈艳眸光亮起。“我一定得在下期科学期刊发表——”
“妈妈!”温映蓝跳了起来,喊道:“你跟爸爸难道就不能当一对正常的夫妻吗?”
方珈艳愣了一下,看着女儿怒红的娇颜,笑了起来。“傻丫头,你说这什么话?我跟你爸爸不是正常夫妻,如何能生出你?”
“我不是指这个!”温映蓝生气地扭头,穿上鞋,朝房门迈步。
“映蓝!”在门外撞着刚回来的父亲。“你母亲来了是吗?你没告诉她爸爸去沉船遗址作业吧?”温煴问道。
温映蓝没回答,恨恨看父亲一眼,走往舱门外。一定是你们不正常,我才变成怪物!
景霞跃一接到工作艇回返讯息,没时间休息睡回笼觉,就得前往底舱,做例行检视。
螺旋桨卡了很多海藻,昨晚出动的三艘工作艇被二十四根吊船杆撑高在半空,BC潜水人员、机械操纵技术员现在全得充当洗船员,清洁工作艇每一个细微地方。
“有没有什么问题?”葛维铎的嗓音。
景霞跃站在六公尺高的电动轮梯台,像搭云梯一样,这边移那边移,看着每一艘工作艇底部。“你们如果不把这些船当赛艇开,一般不会有问题。”对着下方的葛维铎说道。
葛维铎看着高架上的独眼家伙。“你仔细检查就是了,大爵士——”话说了一半,腰间的呼叫器响了,他接听完毕,对景霞跃喊道:“下来吧,霞跃,大爵士在你的舱房等你。”
景霞跃皱眉,按了按控制仪,轮梯台缩降,他跳下地面。
葛维铎摇头看着他。“你该不会干了什么我这个长官不知道的蠢事吧?”
景霞跃挑一下唇。“勾引良家妇女要不要向葛哥报备?”他拍拍长官的肩,走向电梯门。
从底舱上他的舱房,要经过六层,二十秒钟。他并没有让大爵士等太久,进舱房时,大爵士却像等得不耐烦了,耳朵塞着他的耳机,听着他的音乐。
“请你别动我工作台上任何物件。”关上门,景霞跃难得显出不悦情绪。
大爵士接下耳机。“结束和未来——听这么可怕的歌曲?”
“没有你可怕。”景霞跃快速收拾着私人物品,把装了三罐berlingog的纸袋拿开、把耳机拿开。
大爵士占着他的工作椅挡路,手伸向台灯下的红色发带。
“不要乱碰!”景霞跃几乎是斥喝地道。
大爵士收回手。
景霞跃仍不放心地拆下发带,握在掌心。“有什么事就说,没事,请走。”
“你看上隔壁研究船的女孩是吗?”大爵士沉沉地问,眼睛看着窗外那艘船。
景霞跃忽有所感,回眸。研究船的甲板,那些考古专家们正在往船舱门内走,一抹婉丽硬是挤过人影,走出门外。
景霞跃摘掉眼罩,把温映蓝脸上的气恼表情瞧清楚了。
“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你可别带着人家女孩搞私奔——”
“我的事,你别管。”景霞跃打断大爵士,戴好眼罩,转过身,黑眸对上大爵士的一双蓝眼。“诱拐好女孩私奔的事,是你这种人干的。”语气很不屑。
大爵士场唇笑了笑。“我和缤纷有牧师福证,规规矩矩结婚,你看过照片,不是吗?”
景霞跃冷哼了声,提着纸袋,朝舱门移动步伐。这艘船是他的,进每一间舱房,如入无人之境。肯定昨夜就在这儿待,并且睡在卧房床上。景霞跃从码头商店区回来时,没仔细留意,但他知道大爵士的黄蜂直升飞机还停在上层甲板机库,他这次是来监视的,没那么快要走。
“霞跃,你要知道,这世上,只有父亲掌握儿子的一举一动,没有儿子管父亲的道理——你要是真喜欢那女孩,一眼就非她不可,还是让我了解一下,免得以后我对人家父母不好交代……”
景霞跃打开舱门,走出门外,关门前,嗤道:“你也会管人家父母怎么想?”
舱门砰地掩合,不怎么大声,倒是大爵士摇首叹息声比较响。都说孩子像父亲难管教,他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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