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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近十点钟时,外面虽偶有零星狗吠传出,山沟里实是万籁俱静。一身短打模样的朴恒哲和洪亮,冲老大一挥手便闪入夜幕里。背靠间壁墙,老大坐在炕沿上将双腿舒展开,盯着墙上的蜡烛,做沉思状。心下老大在想,二排战士宿舍的灯一准都亮着。战士们一定都在翘首以待,思想着至少可分得一个馒头,抑或那诱人的猪肉炖粉条,以及其他之类的什么好吃的。想想这些饥饿的战士,老大便忆起前日营部广播喇叭里的一番话,令老大摇头不已。
“……台湾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人民……我们已走在社会主义康壮大道上……
盯着橘黄色跳动的烛光,老大又想,在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个夜晚,大家为等候一个全面馒头而围守烛头的情景,将来会如何讲给自己的后人听……
正在老大感慨人生岁月峥嵘之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听罢,老大心头飞快地掠过一丝不祥之兆。因为如此之晚,不会有什么人在外头,只有朴恒哲和洪亮两人。
如此一想,老大便一翻身蹦到地上,欲出去看个究竟。然而尚未等他将房门打开,门哐地一声被人撞开,然后闯入老大眼里的便是洪亮架着朴恒哲。朴恒哲仅说了一个“老”字,“大”尚未出口便倒下了。这时老大才仔细一瞅,见眼前的朴恒哲满身是血,且血流如注。看到眼前的情景,老大冲洪亮猛地咆哮起来,
“怎么啦——啊——”
“是……是,胡小枫用镰刀砍的!”
听罢洪亮的话,老大嚯地从门后捞起一把铁锹,一步便冲了出去。恰在这时,身后洪亮的喊声将老大震住了,
“朴恒哲咋办——”
洪亮如此一喊,老大猛醒便狠狠将手中的铁锹摔到地上,反身背起朴恒哲就往营部卫生所跑。到了卫生所,卫生员一看朴恒哲有两节肠子当啷在外面,吓得卫生员立刻对老大讲,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伤员送往永陵镇医院。疯了一般的老大跑到营部一脚将门踹开,无人!旋即他又反身冲进营部司机的宿舍。从床炕上老大一把将司机捞起。当睡梦中的司机执执拗拗,声称没有领导指示时,一个耳光早已将其挝到地上,复而老大又把司机捞起吼道,
娃噜嫂 第四部分(40)
“走——今天你要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要你命——”
司机见老大满身是血,眼睛鼓出老高且血红,便知趣地去发动卡车。这时全排战士皆闻讯赶到,于是老大瞅了大家一轮说,
“谁兜里有钱!”
顷刻间战士们一块、三块、五块,十块皆倾囊而掏。索副排长一下就从腰里抓出五十元来。想想时至近三十年后的今日,老大将如何对自己后人讲述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接着老大吩咐那大胡子,凡事不要轻易妄动,一切等回来再做理论,便带上北京等几个战士蹦上汽车……
在永陵镇医院手术室外面,洪亮向老大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洪亮和朴恒哲出去后,按着他指定的路线行事。可走到胡小枫家南面的菜园,他俩为了节省点时间,改变了原来路线,便翻过胡小枫家菜园的低矮障子。恰在他俩行至,胡小枫家菜园南侧的两棵棠梨子树下时,孰料埋伏在树下的胡小枫向他俩扑来,且下此毒手。后来老大知道,胡小枫家菜园南面的两棵棠梨子树,已挂满果实。椐胡小枫讲,每天都有水库战士偷他家的棠梨子,故此……
谢天谢地!朴恒哲尚没有致命的刀伤。后背两处刀伤,没有砍透,仅局限于皮肉之苦,里外缝了三十余针。右肋下被豁开近十公分的口子,把裸出的肠子塞了回去再缝上,便万事大吉。但椐大夫讲,那一刀险些未伤及肝脏,实乃万幸。
第二天早晨,昏昏欲睡的朴恒哲苏醒过来冲老大勉强一笑。大夫按例为他测量体温、血压、心率等等。在确定一切都正常的情况下,老大令洪亮和另外一名战士留下护理朴恒哲,然后握了一下朴恒哲的手。老大带着北京等人拦截一辆去往桓仁的卡车返回阿布达里水库工地。
1在翻跃返回阿布达里水库崎岖陡峭的山道上,跟在老大身后的北京气喘吁吁地对他说,
“老大,回去后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以血还血,还用问吗!”
不假思索地老大答道。
“不行,断断使不得!”
“为什么?”
“老大,你知道胡小枫是什么人?”
“不就阿布达里大队,吊熊赤脚医生!”
“你知道他是罗营长的侄子么?”
“不知道!怎么个侄?”
“椐我掌握,胡小枫管罗营长的老婆叫姑姑。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住的那个堡子,绝大部分社员都被迁走了,惟独胡小枫家没走,这里定有摸摸。另外,这件事现在营里肯定是知道了。如果你把胡小枫给消了,罗营长会放过你?到那时,弄不好不是胡小枫进去,而是你!你心里比我更清楚,罗营长早已把你恨之入骨。按他盘算,早该把你赶出水库,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动你,因为他再清楚不过,首先他们也承认你有很强的工作能力。另外你有影响,如果动了你,恐怕整个二连又要跨掉,甚至其他连的那些哥们,也要趁机捣乱。所以他现在只能是违心利用你,那么一旦你出事了,岂不正中其下怀,且轻而一举将你搞掉。”
听了北京的一番话,老大狠狠瞅了北京一会,心下想,多读几年书果然不同凡响。北京见老大有入车入辙之意,便续着前面的话说,
“以我之见莫不如把这件事交给营部,看他们如何处理。反正是我们的人,被人砍伤,我们占居绝对的优势。那么最理想的结果,以伤害罪将胡小枫那小子送进去住上半年,然后再给朴恒哲包工养伤。至于以后何去何从,那是我们的事!”
听罢北京的话,老大甚觉有道理,不能说是心悦诚服,也算得入木三分。再有目前的老大,做起事来也不比往日,凡事还是要动动脑筋的。可最令老大伤神的是,为什么事事都与罗营长撕扯不开,是否应了那句冤家路窄的话?再想一下,罗营长等人作恶多端,什么迫害知青,贪污受贿,营私舞弊,以及用麦麸子坑害战士,塌方,王义之死等等一系列事件,罗营长皆脱不了干系,难道就没人管了吗?
娃噜嫂 第四部分(41)
有人如是云,最肥的差事莫过于类似这样的短期工程。工程一结束,几年后便人死帐烂,谁管谁呀。那你们也别太过于了吧!想到这,老大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爬了一段山道,在登临一座山头时,老大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北京说,
“不行!北京,你得马上返回医院。”
“为什么?”
北京不解地问。
“北京你想想,朴恒哲和洪亮他俩,为何闯进胡小枫家菜园?”
“去食堂啊!”
说到这北京猛醒,一巴掌拍到自己脑袋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
接着老大说,
“北京,决不能把我们同食堂人,里应外合往外弄东西这件事捅出去。如若此事东窗事发,到那时,我们非但官司打不赢,还要被人咬上一口,甚至连累他人。”
“那你觉得,朴恒哲和洪亮他俩应该咋说?”
北京问。
“这样!你见了朴恒哲和洪亮,就告诉他俩这样说,‘听人说食堂在炸麻花,所以就想去看看热闹,为了尽快到达,所以抄近道方才误入胡小枫家的菜园。’”
“行!”
“一定要让他俩咬死。清楚吗?”
“清楚!”
说罢北京调头顺原路返回。
回到阿布达里水库工地,已是下午。整个工地一如往常,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大坝上彩旗飘扬,各连各排的战士们依旧是欢歌笑语。
从今年春季到夏季,老大所在连队的任务仍是筑黄泥芯墙打夯。孙素洁所属的三连,和老阚大宾所在一连分别从大坝两侧推沙石方。除此之外,各连还抽调部分精干人等用石头砌护坡,如此一来大坝是与日俱增。为了抢进度,他们连还是三班倒,那天刚好他们排上白班。工地上索副排长正领喊号子,指挥战士们打夯。那大胡子见老大从大坝下面爬上来,立刻迎了上去。喊号子的索副排长见到老大也停住了口中的号子,示意大家休息。老大站到大坝上,战士们呼啦一下围了过来。看着热切的战士,老大压低了声音告诉大家,
“朴恒哲没有太大问题,已经脱离了危险!”
说罢,老大冲战士们挥了一下手,示意大家散开,原地休息。然后老大将那大胡子和索副排长拖到一旁问,
“营里、连里知道此事吗?”
“连部刘连长和朴指导员都来问过。不知他们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说朴恒哲和洪亮是偷人棠梨子被人砍了。听说营里也知道了这件事。”
那大胡子答道。
“营里来过人吗?”
“没有!就今天上午,罗营长跑到大坝上转悠一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看那样子,营里没有管的意思,这事可能就不了了之。”
“想的美!”
老大愤然了。
当天晚上,老大饭都没顾上吃,就跑到连部,恰好连长和指导员都在,他便提及此事。刘连长见老大脸色发青赶忙说道,
“为此事专门找过营里,我和朴指导员。(又是他那倒装句)人家说你排战士,偷了老百姓家的棠梨子才被人砍伤,是吧?让你好好管一下你排的战士,营里说。”
“那他们行凶伤人,就没人管了吗?”
“人家说,活该!”
“谁说的——”
听罢刘连长的话,老大啪地一拳砸到桌子上,向刘连长发问。一拳下去险些没把桌面砸断。见老大火冒三丈,刘连长自知刚才话语不妥,便用他那短小的算盘珠手指,挠了一下榆木疙瘩般的脑袋,为自己打着圆场说,
“人家营里没说,活该,不是!是我自己瞎理解,是吧!”
一边说刘连长一边求援般地冲着朴指导员努了努嘴,意思说,你指导员也得说说,要不这小子又该急猴啦!这时坐在一旁的朴指导员说,
“老大,人没事,就好。”
“谁说没事?”
“罗营长说的。”
娃噜嫂 第四部分(42)
听了朴指导员的话,老大不由吃了一惊。看来罗营长已经与医院方面联系过,这么快!朴指导员接着又说,
“老大,你说这事该咋办?”
“咋办!通过营里和当地民兵把凶手抓起来,送进大牢!”
“咳……目前看,营里没有深管的意思呀!”
“那把人砍完就拉倒了?”
朴指导员现出一脸难色,不语。这时老大抬头一看,刘连长的坐位早已空空如也,不知何时这老家伙像条小鱼似的,溜之乎也啦!在回宿舍的路上,老大心乱如麻甚觉问题棘手,走了好一阵子心方略微平静下来。仔细品一品,刘连长和朴指导员话语的弦外之音,老大敢断定,他们一准是在营部碰了钉子,才做无奈状。事至如此,再装秀咪断然不行,故老大决定明天上午,自己要亲自找罗营长谈。
次日老大早早便来到营部。说来也巧,一推开营部房门,迎面就碰到罗营长往外走。老大说,
“罗营长,我找你有话说!”
“什么事?我现在没工夫。”
一边说罗营长一边向外走。看着罗营长那不可一世的背影,一股怒火嗖地顶到老大脑门上。可他又迅速将火压住,咬着牙说,
“那我下午还来找你!”
说话时,老大气得嘴唇发青,声音颤抖。回到工地,一个上午老大都阴沉着脸,泱泱不快。下午两点钟一过,老大拔腿就往营部跑。到了营部,老大仍旧被罗营长那“没工夫”顶得一愣一愣的。
晚上回到宿舍,老大独自躺在炕上,思想今天让罗营长把自己给玩稀了。自己的战士被人伤害没人管且不说,自己好像也让人侮辱一番。想到这,在气愤之余老大暗自发誓,“非要讨回个公道不可!”
按说知难而退,抑或学一下“和为贵”、“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失以为上策,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而,老大以为在满族人的血管里,压根就没流过那些东西。他们的血管里奔涌更多是不屈不挠的征服,以及强悍的争斗,甚至是无休止的火拼与仇杀。设想,若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将如何面对这莽莽大山,去征服那些凶残暴虐的野兽,以及其他部落的侵扰和团结一致共同抗击外来侵略者……
这时老大想起,巴黎公社军事委员德勒克滋说得多好,“人生在世就是为了行动,为了斗争,即使失败也胜过鄙俗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老大一屁股就坐到营部办公室不走,准备打一场持久战。营部的通信员、文书、勤务一干人等,见他黑着脸的样子,没人敢与之搭话,均在背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私云:“不知何事,这家伙又来劲啦!”。起初,罗营长瞧见老大,眼珠子轮子般转动一下,又甩下一句“没工夫”,便大摇大摆走人啦!同时鼻子里,还像马一样喷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上午十点多,罗营长回来一次,急欲进屋,可一探头,发现老大仍直挺挺地坐着,又龟缩了回去,心说,“这家伙要干什么?”复而又无踪影。
下午一点多钟,被人差遣来的朴指导员,闪进来企图说服他,终未果。四点多钟,又有教导员露面,不管教导员如此这般地如是说,老大只有一言以回之,“我要和罗营长谈。”对于教导员这人,老大心里极其有数。教导员人生性懦弱,做事没立场,就连罗营长的锅他都能刷。另外罗营长在水库,早已大权在握,且一手遮天,和别人谈此问题,犹如搁靴挠痒,狗屁事不顶。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老大没动坑;天已煞黑了,他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大约在晚上八点多钟,罗营长终于露头了。罗营长重重将房门推开,便气急败坏地冲老大发问,
“你想要干什么,啊!这是抓革命促生产的战场,决不是给阶级敌人趁机破坏捣乱而提供的场所!”
“谁是阶级敌人?你把话说清楚——”
以十倍于平常说话的声音,老大吼起。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啊——”
娃噜嫂 第四部分(43)
“我就想,找你这个官僚谈谈,不行吗!”
“谈什么,你说——”
罗营长恶狠狠掫了一口茶根,然后将茶缸哐地镦到桌上。老大斜乜一眼罗营长,气愤地对他说,
“我排的战士被人砍了,你为什么不管。你不是水库的领导吗?被砍的不是你的战士!”
“我怎么不管啊!我又怎么管!啊!你排战士半夜跑到老百姓家里偷人家东西,你非但不去教育他们,还跑到我这里来放赖,啊!以我看,你那灵魂深处是有问题的,啊!奉劝你在灵魂深处好好地要闹一场革命。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更要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才行啊!”
“你用不着给我讲这些大理论!我就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们偷东西。”
“不偷东西,半夜跑到人家院子干什么?啊!”
“跑到人家院子,就意味着偷东西?岂有此理!不和你废话,我问你!我们的人现住在医院,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管不了,那叫自作自受!”
“你说废话——姓罗的!今天这事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怒不可遏的老大一拳凿到桌子上,将桌子上的茶缸震得乱蹦。此举足把罗营长吓得一愣神,随后便叫了起来,
“还反了你啦——啊!你这个黑五类子弟,告诉你放老实点。对于你这号人,我们无产阶级专政不是吃干饭的。让你当排长已经就给你重新做人,改造自己的机会。不行!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你赶家去——”
“姓罗的你听着——到最后不一定谁把谁赶回家,想把我赶回家!老子还不侍侯你这个流氓——臭——流——氓——”
在营部办公室,老大跳起脚吼得青筋暴起。吼罢他一脚将门踹开。门开后,老大一眼便看见那大胡子、索副排长、高高、北京等人围在门口。再瞅一瞅其他窗户上,均趴着一些围观的人。因为老大知道今天自己的排是上中班(即16点至24点)便不管不顾地朝大坝走去,其他人立刻尾随其后。边走老大边愤怒地咆哮着,
“奶奶的!不侍侯这帮王八蛋……”
还没等老大的话音落下,北京追到他身旁说,
“老大,这个时候首先需要冷静,其次还需要冷静。以我之见,不是你不干啦,而是我们大家都不干了,罢工!”
“对!罢工!罢工——”
高高在后面也如是说,众人皆说对!停住脚步,老大环视一下周围的弟兄们,便一巴掌落到北京的脑袋瓜上说,
“对!把姓罗的流氓,赶出水库——”
在大坝上,老大又对众弟兄们一五一十讲述了近两年来罗营长的所作所为。这些弟兄们一听到女知青和麦麸子等事,皆蹦高骂娘,口说,坚决不干了,讨个说法。
北京一激动诵出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中几句话,“不经战斗的舍弃是虚伪的,不经劫难磨砺的超脱是轻佻的,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中庸、苟且、小智小慧是我们民族致命伤。”在我们这一代,让民族致命伤见鬼去吧!
罢工,就从他们排的那个中班开始了。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大坝上围坐着二排的全体战士们。战士们扯着嗓子,一直把歌声唱到子夜收工为止。什么《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团结就是力量》《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等等。但最感人的,莫过于北京所创作的那首《阿布达里水库战士之歌》。
夜班是高高三排接的班,他们自是如法效仿。一排排长慕文利乃当地满族人氏,红脸汉子一个。一排人手弱,在日常生产中,每逢月底季末盘点总是完不成任务,大多都是二排伸出援手。私下里两人小酒没少喝,且也是称兄道弟肝胆相照自不必说。到了工地,慕文利得知那两个排均已“高举义旗”,二话没说也揭竿而起,自是加入其列。
如此一来,整个二连的热闹算是大了,急得刘连长恰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一会找这个说说,一会又拉那个谈谈,可吃了秤砣的人等,全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面孔。
娃噜嫂 第四部分(44)
营部见状微感不妙,便三番五次催调刘连长。自然是“大碗面”不可缺少。在上面被人“暴撸”一顿的刘连长,回到下面兔子大的人都不买他帐。急得他耷拉着脑袋直打磨磨,逼到尽处在没人的时候,还偷偷打了自己嘴巴,口中连连叫苦。
为此刘连长曾多次跑到大坝上哭叽尿怏哀求过老大,
“这何苦,小子!竟干些傻事,你。你说说你干的这些事,那件是为了你自己。哥们意气也得分分啥事,啥时候,是不?”
坐在大坝的石夯上,老大瞅着战士们不语。见他不语,刘连长小眼睛转了一轮,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