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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这活是想偷偷地攒上一笔钱,她想帮他买台电脑,实在不行就买台二手货。只有拥有电脑,他的事业才能够重新起步。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西辞向“师奶”打了声招呼溜回自己家。她前脚刚进门,晋自怿后脚就回来了,真有点惊险。她吐了吐舌头转身迎上他,“先别急着进来,不是说好要选礼物送给我的嘛!咱们现在就去买礼物。”
看着自己的手被她生拉硬拽,晋自怿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她不让他开车,说是买礼物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他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晚霞铺在他们的身后,两个人像街上许多悠闲的年轻人一样,手牵着手享受着属于情侣间的浪漫与温温馨。
“西辞,咱们到底要去哪儿?”眼看着前方是个脏兮兮的不知名的场所,晋自怿不太想往前走了。
西辞紧拽着他的手就是不肯松开,“就快到了,穿过我平时买菜的这个小菜场,很快就到我要选礼物的地方了。”
这是她平时买菜的菜场?晋自怿震惊的目光环顾四周,傍晚的菜场已经下市了,零零星星有着几个过往的行人,地上全是积水,还有剩余的烂菜叶、鸡粪、鱼血什么的,看起来又脏又乱,根本没办法跟都市里的大型采购市场相媲美。以前他也有过一两次买菜的经验,全都是从超市里选购处理好的盒装蔬菜、肉禽等拿回去食用,根本没来过这种地方。
“西辞,下次去超市选购一些收拾好的菜吧!”他舍不得她来这种地方,舍不得他晋自怿的女人生活在这种脏乱的场所。
懂他的意思,西辞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家里的经济条件也还算不错,大专毕业后她坚持留在大都市发展,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何时到过这么脏乱的市场买菜。第一次站在这个菜场的人口,她足足迟钝了十分钟都没敢抬脚踩进去。
然而想要还上一千五百万的欠债,想要累积一些原始资本让晋自怿重新创业,她就必须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他们需要钱,每一块钱都不能被浪费。这里虽然脏点乱点,但是菜价却是全市最便宜的,一天省下几块钱,放进储蓄罐里就是沉甸甸的分量。她愿意这样一点点地积累,总有一天能累起她所期待的幸福。
走过那个脏兮兮的菜场,路边有一些摆地摊的小商贩,西辞兴奋地松开他的手,直冲向一个小摊儿跟前。
“老板,我上次看中的那个东西还有没有?”
“有啊有啊!你说喜欢,我就专门为你留了一个。”小商贩见生意上门立刻积极地招呼起来,“还是上次那个价,你要是买,我就给你包起来。”
“便宜点!再便宜点!我每次来你这里虽然都没买东西,可是为你引来了很多顾客,看在我为你招揽生意的分上就再便宜点吧!”
晋自怿站在她的后面看着西辞像个中年妇女似的跟小商贩讨价还价,他的嘴角不觉向上弯去。要是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将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一定会以为这是网络上新近流行的无聊笑话。可是现在笑话成了现实,他却在心里真正地笑了。想着要和这样的女子相携此生,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好像他的人生原本就该如此。
“你傻笑什么?不是说要买礼物给我的嘛!快点拿一块钱给我。”
西辞向他招着手要钱,晋自怿比较好奇的是她究竟买什么礼物,就要一块钱?从口袋里拿了一块钱硬币放在她的手心,他看见她从自己的兜里也拿出了一枚一元硬币。她将两枚硬币放到小贩的手上,匆匆接过了小贩手中的盒子——说是“接”,还不如用“抢”更合适一些。
“走吧!”西辞拽着晋自怿的胳膊就跑。
小贩依旧在他们的身后嚷着:“我这可成了亏本买卖,你好歹再给一块钱啊!”
跑出了那条街,西辞格格地笑开了,“他哪里会亏本,只是基本没营利罢了。”
“你到底选了什么礼物?”晋自怿的好奇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西辞摊开掌心,她的手里有个小而简单的纸盒子。轻柔地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两枚银色的戒指,一大一小,显然是一对情侣戒。没有任何装饰、雕琢,它们只是一对指环罢了。西辞拿起其中较大的那枚戒指,硬生生地拽过晋自怿的左手无名指,将它套了上去。
“幸好指环的大小是可以调节的,要不然还真戴不上呢!”他的手指很好看,像是尊贵的钢琴师,敲打起计算机键盘来也很优雅吧!可惜她没见过,只能凭空猜测。
“你要的礼物……是戒指?”这种细细的银色指环能称作戒指吗?看上去就像孩子的玩具。
晋自怿看着手指上的男戒,再看看盒子里的女戒。他活了二十八年,送给女伴的戒指没有二十,起码也不少于十五枚。其中最便宜的铂金戒指也要五六千块钱一枚,这一对戒指才两块钱,是他所买的戒指中最廉价、最低俗的。再看西辞,她笑得好开心,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珍贵的戒指,只是一元钱的礼物,却换回了她这么大的喜悦。
这世上最不公平的事在于无需付出太多,便可以让天真、爱你的人得到快乐和满足——她值得更好的。
是他疏忽了,作为一个女人,不管嫁给什么样的人,不管生活多么的艰难,她总渴望着拥有一枚丈夫赠送的戒指。他该为她买一枚更漂亮的戒指作礼物,想让一个人快乐是要付出许多代价的,他希望她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活得更快乐。
“西辞……”
“愣着干什么?赶快为我戴上这枚戒指啊!你不想把我套牢吗?你要是不帮我套上这枚戒指,我可要离你而去喽!”
她晃着盒子里的戒指催促着他,晋自怿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拿起那枚一元钱的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有些大,他吃力地为她扣紧指环,两个人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他的双臂紧紧地将她套在他的怀抱中。
蓦然相望,他在她如清水般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那样痴痴地望着她,连他自己都觉得茫然无措。
“我可以吻你吗?”他想吻她——现在,大街上。
她环顾四周来往的行人,羞涩地点了点头,“吻吧!我是你老婆,不会甩你一耳光,然后大叫着‘色狼’跑开的。”
她是拥有魔法的巫师,在这种时刻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如果她以为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就能让他放弃当街吻她的意念,那她就错了。他是晋自怿,没有他想去做却又裹足不前的事。
戴着戒指的左手将她束缚在怀中,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不断地……不断地……他不断加深这个吻,想将他所有不知名,也道不清的情感都透过这一吻交付给她,这才是他给予她的礼物。
“你是我这一生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他在她的耳畔印下标有“晋自怿专署”字样的一吻。而你也是我这一生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你知道吗,晋自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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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从晋自怿拿第一笔薪水开始,他每个月的收入悉数交给西辞。她将两个人的钱合在一起,扣下基本生活费六百元,剩下的钱全部存进银行。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慢慢增长,他们都有一种收获的喜悦,虽然离一千五百万尚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他们毕竟跨出了第一步,而这一步还算不赖。
眼瞅着春节将近,他们俩也像所有家庭一样办起了年货。这一天是周六,晋自怿早早地收了工站在楼下叫着西辞的名字。
“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非得把我叫下来?”好冷啊!她来回搓着手,原本纤细的手指变成了红肿的胡萝卜,那上面全是冻疮。
江南的冷是湿冷,家里没有空调,取暖器太耗电,为了省下一点点电费,除非晋自怿回来,否则西辞是不开暖气的。她喜欢窝在他的怀里,那里最温暖。
将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中央,晋自怿捂着她的手想让她暖和起来,“咱们上车再说吧!”他不想冻坏她。
跟着他坐上出租车,西辞正要开门突然看到后座上放着一堆礼品盒,为了多存一点钱早日还上那一千五百万,他们俩很少买这么奢侈的东西,那它们从何而来?
西辞猜测着,“这些东西是你载的哪位顾客将东西忘在你车上了吗?那人家一定很着急,还是打个电话去广播电台,让他们播一则寻物启事,赶紧将这些东西送还给失主吧!”
揉了揉她的长发,晋自怿郑重地告诉她:“这是我买给爸妈的礼物。”
“爸妈?你爸妈来了吗?你不是没告诉他们你在这座城市吗?他们怎么会赶过来?他们现在在哪儿?咱们去接他们好了,把他们安排在什么地方住下呢?家里太小,要不然……”
“这些不是送给我父母,是要送给你爸妈的礼物。”
从她向家里表示爱上他,要跟着他这个公司破产,还倔强地想将一千五百万债款还清的没用男人开始,她的爸妈就将她赶了出来,扬言不再认这个女儿。他们登记结婚事先也没告诉二老,还是后来西辞打电话跟她母亲说的,结果那头听到他们已经结婚的消息气得立刻挂上了电话,惹得西辞坐在电话旁边发呆到半宿。
虽然她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起父母的事,但他知道她对父母有愧,身为独生女,她想她的爸妈,想回家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身体状况如何。他自己不够格当西家的女婿,但他希望西辞偶尔回娘家的时候不被她的爸妈赶出来,冲着这一点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他知道江南这边有姑爷送三节的习惯,就是说女儿的男朋友以至日后升格为女婿的人每逢端午节、中秋节和春节都要上女方家送礼物,俗称“送节”。虽然他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为了她,为了做个合格的姑爷,他连着跑了几个通宵的车,就为了赚出这份“送节”的钱。他努力做着这一切,哪怕不能得到她爸妈的认可,只要允许她回家就好。
他曾经开车送西辞出门的时候经过她爸妈住的住宅区,她无意中告诉他,她家住在几栋几单元。他也就顺势记了下来,开着车他们很快来到了那片住宅区。
停下车,晋自怿望向身边一路无语的西辞,她的脸色微微发白,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西辞,你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去你家了。”
她想回家,几千几万次地想回家。有好几次她都悄悄来到这附近想远远地看看爸妈过得好不好,可是每一次都没能等到他们。现在真的要上门了,她却全身无力,完全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
“咱们……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她被爸妈骂也就算了,她不想连累晋自怿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就是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才选择出租车司机这一行。
如果细心观察就能发现,每次出车晋自怿都刻意把出租车司机的挂牌倒过来放,他将有他名字的那一面对着玻璃,目的就是不让乘客看到“晋自怿”这三个字。他并没有完全从云端落回地面,即使来到江南这座发展中的小城,即使放弃信息网络事业做一个“的哥”,即使背负着一千五百万的债务,他依然有着身为三大网络之一的“YI”公司CEO的自尊与矜持。
她能理解,但爸妈不能。要是爸妈故意提起他破产、公司倒闭这类事,一定很让他下不来台。他好不容易才从破产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刚积累起的那么点信心不能被爸妈就这么给毁了。她不想带给他不快的记忆,还是不去得好。对!不去,坚决不去。
“回家,咱们还是回自己的家吧!”
西辞扭头就要离开,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晋自怿拉着她的手,提着礼物向楼上走去。如果她不去的理由是因为担心他心理上承受不了,他已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作这方面的心理建设。他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偶尔回家见见她的爸妈。他想对她好一点,想尽其所能地宠她、给不了她物质上的丰厚,他要给她最好的精神珠宝。
按下门铃,西辞心情复杂地等待着门内所给予的反应防盗门拉开一道小缝,她看到了妈妈的脸,“妈,是我,我……我来给你和爸爸拜个早年。”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破产的没用男人离家出走。你不是不认我们了吗?我们也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话说得硬邦邦,打开的门缝却敞得更大了,母亲想看久别的女儿过得好不好。她瘦了,脸上却若有似无地洋溢着幸福的笑,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那个男人亲自上前报到,“一直没来看望你们,这是我的错,还请您别怪西辞……妈。”
西妈妈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晋自怿,他个子很高,怕有180厘米以上吧!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风度均比女儿好了太多,难怪西辞为了他竟不要生她养她的爹妈呢!
他越是优秀,西妈妈越不放心,现在他是落魄潦倒、一无所有,万一哪天他重新飞黄腾达,以他的条件即便他不想在外面拈花惹草,也有数不清的野花、蝴蝶往他身上扑。面对送上门的诱惑,有几个男人能顶得住?她只是万千普通母亲中的一个,她的女儿也是平平凡凡的女子,她们要的是平静、祥和的生活,太过激烈的情爱会毁了生活本身
这些话她都跟西辞说过,她不听还硬是跟这个男人结了婚,如今他们老两口也只有眼不见为净,“我说你啊……”
“谁在外面呢?”
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西妈妈还想遮着字。他并没有完全从云端落回地面,即使来到江南这座发展中的小城,即使放弃信息网络事业做一个“的哥”,即使背负着一千五百万的债务,他依然有着身为三大网络之一的“YI”公司CEO的自尊与矜持。
她能理解,但爸妈不能。要是爸妈故意提起他破产、公司倒闭这类事,一定很让他下不来台。他好不容易才从破产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刚积累起的那么点信心不能被爸妈就这么给毁了。她不想带给他不快的记忆,还是不去得好。对!不去,坚决不去。
“回家,咱们还是回自己的家吧!”
西辞扭头就要离开,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晋自怿拉着她的手,提着礼物向楼上走去。如果她不去的理由是因为担心他心理上承受不了,他已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作这方面的心理建设。他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偶尔回家见见她的爸妈。他想对她好一点,想尽其所能地宠她、给不了她物质上的丰厚,他要给她最好的精神珠宝。
按下门铃,西辞心情复杂地等待着门内所给予的反应防盗门拉开一道小缝,她看到了妈妈的脸,“妈,是我,我……我来给你和爸爸拜个早年。”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破产的没用男人离家出走。你不是不认我们了吗?我们也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话说得硬邦邦,打开的门缝却敞得更大了,母亲想看久别的女儿过得好不好。她瘦了,脸上却若有似无地洋溢着幸福的笑,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那个男人亲自上前报到,“一直没来看望你们,这是我的错,还请您别怪西辞……妈。”
西妈妈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晋自怿,他个子很高,怕有180厘米以上吧!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风度均比女儿好了太多,难怪西辞为了他竟不要生她养她的爹妈呢!
他越是优秀,西妈妈越不放心,现在他是落魄潦倒、一无所有,万一哪天他重新飞黄腾达,以他的条件即便他不想在外面拈花惹草,也有数不清的野花、蝴蝶往他身上扑。面对送上门的诱惑,有几个男人能顶得住?她只是万千普通母亲中的一个,她的女儿也是平平凡凡的女子,她们要的是平静、祥和的生活,太过激烈的情爱会毁了生活本身
这些话她都跟西辞说过,她不听还硬是跟这个男人结了婚,如今他们老两口也只有眼不见为净,“我说你啊……”
“谁在外面呢?”
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西妈妈还想遮着“爸、妈”的长辈,“我自私地把西辞留在身边,自大地想还清巨额欠款,我没有认真地为她的未来着想,这全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请你们不要怪西辞。她很惦记你们,常常想回来看望你们。她是孝顺的好女儿,这一点请你们无论如何不要怀疑。如果可以,请你们允许她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你们一声或是过来看看你们。至于我……怎么样都不要紧。”只要她拥有最好的一切,他怎么样都不要紧。
将礼物放在他们面前,晋自怿站起身最后望了他们一眼,这才扶着西辞下了楼。在他们离开之后,西爸爸望着楼梯口方向久久不动,最后西妈妈将礼物提进了门,这才结束这场遥望相对。
西家那头平静了下来,晋自怿的车里却闹了起来。坐在车上,他看着观后镜里的西辞突然开了口:“我不想再还那笔欠款了,咱们不用再过这种紧巴巴的日子。明天从银行里取出一部分钱,咱们换套大些的公寓住吧!”
“这怎么行?你不是说做人要有骨气,你不是说身为男人,作为一个经营者要有信誉可言,你不是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一定要还上那一千五百万吗?”这是他们奋斗的动力,也是激起晋自怿信心的手段。全靠着它,他才一直向前冲,再难也没有放弃,更不会倒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西辞拉着他的胳膊,紧张地追问着:“你是不是因为我爸妈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你不要介意他们的话,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愿意跟着你还上那笔欠款,你就不要再担心其他的了。”
“我不想再背负着那笔巨额欠款生活下去了,反正我已经破产,所有的债务早就随着破产一笔勾销,那些投资人将钱交给我,现在投资失败是他们活该倒霉,凭什么让我背负这么大笔欠款?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经济状况,以我们俩现在的收人即使省吃俭用积攒一辈子也存不了一千五百万。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放弃吧!那点可笑的自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宁可不要。”
“你到底怎么了?”西辞困窘地看着他,他却将脸对着车窗外,显然是不想让她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