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她为什么一点点记忆都没有呢?
像华离宵这样的男子,任谁见过一次,都绝不会轻易忘记的吧!
“凤小姐,见不见过并没有什么差别。现在你我婚约已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他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眼底的一丝丝后悔和一点点难堪。
“我爹爹的支持对你真的那么重要?若我答应你,就算你不娶我,凤家也会支持你争夺太子之位,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凤修怡被他盯得越来越难受,话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只是话一出口,她便立时后侮了。
幼稚!她真是幼稚透顶!
居然会在这个热中权势的男子面前说这样的话?朝堂派系与纷争,又怎是她这个闺阁女子能够几句话说了就算的?
懊恼的,凤修怡又开始轻咬下唇。
果然,华离宵双眉一挑,平静的双眼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凤小姐,朝堂之事与你我婚约并无关联,何出此言?”
那一丝笑意,轻轻淡淡的停驻在他眉端眼角,像是在讥讽一般。
凤修怡低哼一声,冷冷道:“真的并无关联吗?”
如果没有关联、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清流派支持,谁肯娶她这个二十未嫁的老姑娘,更何况此时的她还又俗又凶恶!
“怎么,凤小姐是对此桩婚事不满?还是……对本皇子非常不满?”华离宵的面容沉静下来,犀利的注视着她。
属于皇族的尊贵,在这一刻逸散了开来,漫向凤修怡。
“……修怡不敢。”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压力,凤修怡深吸一口气,终于冷静下来。
她是怎么了?居然忘记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皇子,还被他的三言两语扰乱了心!
“没有就好。”华离宵淡淡一笑,回复到先前的温文。
她微微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殿下,今日是修怡任性,教殿下难堪了,只是修怡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她这么一低头,满身的俗艳竟也掩不住那若有似无的娴雅柔弱。
她向来不笨,既然针锋相对不成,那么放低姿态也未尝不可。
“哦,什么情非得已?”微微的,华离宵目光动了一动。
难道嫁给他,真的这么难受?
苦笑在凤修怡厚厚的脂粉下弥漫开来,“殿下,修怡只问一句,殿下……是否还有一线可能撤去婚约?若有的话,修怡现在就将实情相告,若没有……”
“没有!”不等她说完,华离宵便开了口。那眼神及表情,说的全都是坚定。
“三皇子!你……你一点也不好奇吗?”快速抬头,她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呵!居然半点机会和余地也不给她,一个连好奇心都没有的人,实在教她无从下手。
“有什么话,待你嫁入皇子府再说吧!就此别过了,凤小姐。”华离宵的言语平静而肯定,就连白衣飘拂时的转身,也透出一股坚决意味。
看着他的背影,凤修怡沉沉叹息,只觉在这个男子面前,自己毫无招架、反抗之力。
当朝三皇子,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既然他这么坚持,那她也只有遵从了。
一切,都等到洞房花烛夜,再行决断吧!
※※※
入夜,宁静的御史府后花园,凤修怡正倚坐在六角小亭里。
此时满身的俗艳衣裙已经换下,穿上她习惯的青蓝长裙,而满脸的浓妆也已洗净,露出本来的清美容颜,头上那些俗丽的金叶子、玉珠子,也早已摘下来还给了府里的管家娘子。
干干净净的她就这么坐在清朗月色下,衣带与长发在夜风里轻舞飞扬,美丽得教人叹息。
而她,也就这么幽幽叹了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三皇子和她印象里的任何一个皇室子弟都不一样?既没有半点浮躁,更没有半点骄横。
有的,只是如青山一般的坚定,以及与天上明月一般的风华。
在他的面前,她束手无策,幼稚得简直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
这样的一个华离宵,教她要怎样对待才好?
逼他退婚,已是不可能。
因为,她已经充分了解到他的坚持。他的目光、他的言语,处处都在说明,这世间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不管是她、是权势、或是太子之位。
嫁给这样一个男子,到底会为凤府带来什么呢?
是灭顶之灾……还是一线转机?
扬起惆怅黯然的笑,凤修怡瞧着身前的一朵洁白牡丹,第一次乱了心绪。
“咦,小姐这么晚还不睡,难道是在想三皇子?”笑嘻嘻、笑嘻嘻,小卓凑近凤修怡,满脸的喜悦。
哈!白天她虽然死撑着没跟小姐走进聆音阁丢脸,但却站在阁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三皇子真是斯文又高雅呢,对着那么丑恶的小姐,居然还能正常微笑,简直就是风度绝佳的圣人啊!
“去,小丫头懂得什么。”她抿抿唇,横她一眼。
是啊,她的确是在想着他,可想的却是怎么才能远离他!
“小姐啊,我看你就认命吧!能够嫁给三皇子这样的人为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难道你真想找个神仙不成?”小卓被主子宠惯了,歪歪头,居然用极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
“坏丫头!你那么喜欢三皇子吗?好,那我到时候便带着你一同嫁过去。”凤修怡笑骂一声,说到那个嫁字,却忽然怔仲了一下。
咦?怎么……她居然已经在想像自己嫁过去的样子了?
心底蓦然浮起一张略显苍白又带着文雅笑意的脸孔,她忽然一阵心惊。天呐,她……她居然把他的长相记得那么清楚!
没有注意到小姐惶然的面容,小卓兀自在一旁笑道:“好啊好啊!我是小姐的贴身丫头,自然是小姐到哪里我也到哪里,跟着小姐去皇子府,是理所当然的嘛!”
“唔。”她低低应声,垂眼望着身前那朵盛开的白色牡丹。
白色,是和他……一样的颜色呵!
也只有他,能把白色穿得那样干净风雅吧?
一如,他的微笑。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三个月后,上京城。
天家婚庆,奢华非凡。
今晚是燕赵三皇子华离宵与御史千金凤修怡的大喜之夜,距皇城不远的皇子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而最最喜气的地方,自然是洞房。
两个身着红衣的新人端坐在喜床上,依次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做新人应该做的一切礼仪。
最后,一屋子的丫鬟侍女退下,终于留给两个新人一室宁静。
华离宵侧过脸,看着身边头戴喜帕的凤修怡笑了笑,然后便要伸手去揭。
“不必了。”清润的嗓音响起,喜帕一动,居然滑了下去。
一张清美绝伦的脸孔在烛光下现出,映着头上的华丽凤冠,明媚到了极致,但却没有半分喜悦与娇羞。
手拈喜帕一角,凤修怡双眼定定的瞧着他。
她居然……自己揭去了喜帕!
这在燕赵王朝的婚宴礼节里,简直是绝不允许的大差错!
传言,新娘的喜帕惟有让新郎揭去,两人才能一生和乐、白头到老,可凤修怡这么做……难道是不希望有美好的将来吗?
“为什么?”华离宵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的新娘,欣赏她描画精致的眼、眉、唇。
对于繁琐的皇室礼节,他本就没多大看重。
只是,要一个理由而已。
迎着他的目光,她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只是道:“殿下,修怡福薄,今晚不能与殿下洞房花烛,也或许今生都不能,这样的修怡,不配让殿下揭去喜帕。”
这方代表美好愿望的喜帕,还是让她自己来揭吧!
“说清楚!什么福薄、什么不能与我洞房花烛?”华离宵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现出一丝薄怒。
任何男子在洞房花烛夜听到这种话都会愤怒的!更何况,她先前就曾经想过法子要逼他退婚!
她拒绝嫁给他,拒绝与他洞房花烛,难道是……
“殿下,并非修怡心有所属。”凤修怡立时开口,苦笑着,“只是修怡的身子……不能与殿下同房而已,否则,恐怕只会害了殿下。”
怎么,他是在疑心她另有所爱吗?
天知道,这一生,她或许是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的呵!
“为什么不能?”华离宵的怒气一释即收,又回到了沉静,只是一双眼却咄咄逼人,散出锐利的光芒。
在这样的目光下,只怕很少有人再能保持镇定。
原来斯文有礼、高雅尊贵的三皇子,也会有迫人心魂的时候。
凤修怡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挽起衣袖,“殿下,请看。”
层层艳红衣袖翻起,露出赛雪欺霜的一截玉臂,在明亮烛光下,简直泛出如明珠美玉般的光泽来。
只是就在雪白娇嫩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枚鲜红印记!是小小的、精致的一弯新月,映着雪嫩肌肤,有着说不出的鲜艳可爱。可是,那红偏又红得绝艳,如同渗进了骨肉中去,隐隐透出一股妖异。
仿佛,是一弯血红的新月,随时都要破肤而出。
也仿佛,一只笑弯了的妖魅之眼!
华离宵盯视着那艳红印记,面色忽然一变,苍白的面色更为惨白,伸手便向她臂上探去。
“不,不要碰!”凤修怡急急喝止,猛然把手臂缩回。
华离宵的动作极快,却只是紧紧握住她白皙的手臂,没有触碰那红印,抬起的眼中满是震惊,“妖眼!难道这是……”
“不错,殿下。”凄然苦笑,凤修怡盯着自己的手臂,厌恶又惧恨,“这是剧毒的印月之眼,万万不能碰触。”
血红的印月之眼,毒到不能让任何人抚触,就算是无心的一碰,恐怕也会要人命。
“果然是印月之眼。”华离宵定定瞧着那枚红印,五指收得更紧,连握痛了她都没有注意。
怎么会,她的身上怎么会有印月之眼?
华离宵的表情凝重无比,双眉紧紧皱起。
“殿下……你也知道印月之眼吗?”微微讶异,凤修怡慢慢的、小心的抽回手。
印月之眼来自南疆异族,诡秘无比,身为皇子的华离宵怎么会知道?
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让这枚恐怖的印记离他远些好。
“宫中藏书万千,我曾读过一本记载燕赵各族的书册。印月族世代研修蛊毒巫术,其人阴寒、其心毒辣,为天下所不容……”感觉着掌心残留的一丝温暖与柔滑,华离宵低低背诵,心下不由得怅然。
这样一个清美绝伦的女子,竟会中了印月之眼!
难道,真有天妒红颜一说?
“那殿下自然也应该知道,被种下妖眼的女子,是不能成亲婚嫁、与人同房的吧?”惨然一笑,她显得无限悲哀。
只要身上被种下妖眼,便等于是注定了一生孤独,再不能与他人洞房花烛、开枝散叶。
这样的她,怎么还有资格得到幸福?
“不,你错了。”华离宵摇摇头,安抚她,“身有妖眼的人,并非不能与人同房。”
他记得……当年那书册上,是写有破解之法的。
“是,并非不能。只是一定要与心意相通、生死相许的恋人才能同房,不然的话,两个人都会中毒而死、凄惨至极。”她低声道:“殿下,修怡一介平凡女子,死也无妨,可殿下却是我燕赵王朝的三皇子,何等尊贵,所以……”
所以还是离她远些吧!
他与她相见不过两次,又是因为权势利益而成婚,自然不可能心意相通、生死相许,只怕强行同房,就会双双断魂。
华离宵注视她半晌,才缓声道:“放心吧,不到确定心意的那一天,我不会碰你。”
“谢殿下,修怡也向殿下保证,虽然你我不能结为真正的夫妻,但凤家还是会鼎力支持殿下,登上太子之位。”语声落寞,凤修怡起身退后两步,朝他施了一礼。
她今日虽然嫁给了他,但却……
咫尺,天涯。
“今日你我成婚,不必说那些。”华离宵微一摇头,伸手将她扶起。
“是,殿下。”顺着他的手劲站起,凤修怡惆伥一笑。
他接受这桩婚约,要的本就是凤府的势力,而不是她这个人。
要不然,这世间有几个男子肯接受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妻子?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皇室子弟!
那么,她也不必太难过、太惭愧,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的心中竟有着深深的酸楚呢?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时,竟会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静静在华离宵身边坐下,凤修怡忽然不敢再接触他的目光。
“告诉我,究竟是谁在你身上种下妖眼?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语声缓慢,却透出隐隐的压抑。
妖眼是一种恶毒巫蛊,就算是印月族的人,也并非个个都会使用,那么双十年华、长居京城的她,又怎么会中了妖眼?
她的肩头微微一缩,又想起当时的恐怖情景,“六岁时,父亲曾带我去南疆出使过一段时日,与各族商谈结盟。就是那时候,父亲遇上了一个印月族的女子……”
那个女子,真的好怪异!
明明生得美艳如花、娇柔似水,却又偏偏透出一股邪气,让幼小的她分不清善与恶、正与邪。
“嗯,你父亲……得到了那女子的爱慕,对不对?”慢慢思索着,华离宵继续发问。
他记得印月族的女子一旦爱上人,就一生不变。但是,被这女子爱上的人或许会很痛苦,特别是当他不能回报同等的爱时。
“嗯,她喜欢父亲,想让父亲留在南疆,但父亲身为朝廷命宫,怎么能留下?当晚……当晚父亲拒绝了那女子的要求,那女子便暗自跟随着父亲而来,在我身上种下了妖眼,除非父亲肯留下与她成亲,否则我这辈子也休想……”她的语声越来越低,几近消失。
那个女子,真的好狠心呵!
自己得不到爱人,却报复在年幼的她身上,要让她也凄惨渡日。
“那凤大人可否去找过、求过那女子,要她为你解毒?”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华离宵依然开口询问。
如果有一线机会为她解毒,凤义常又怎么会不想方设法?毕竟,看着亲生女儿中毒,任哪个父母都会痛苦难当吧!
“有的,其实我中毒当晚,爹爹就去找那女子了。可是……可是没想到那女子竟然……竟然已经死了。”脸上露出惨淡笑容,她无力道:“殿下既然知道印月族,那自然也该知道,练这妖眼的人必是一生不嫁的处女,将鲜血引出、与七七四十九种绝毒蛇虫的血液混合,才能练成功,而妖眼之毒,除了下毒的女子,再无旁人能解。”
那女子当晚便已死去,她身上的妖眼,又怎么能解?
“死了,居然死了?!”皱紧双眉,华离宵注视着一身喜红的新嫁娘道:“就算那女子死了,妖眼也并非不可解,只要你我真心相许,毒便可以解去。”
“是,真心相许……”脸色微白,凤修怡喃喃自语。
这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真心相许?
他是尊贵的三皇子,身受无数爱戴,或许还会是未来的燕赵太子、燕赵帝王!难道……难道还能够只钟情于她一个不成?
而且真心相许又是什么样子,谁能说的清、道的明呢?谁敢用自己的生命作试?
妖之眼,便像妖魔的眼睛一般恶毒邪异,只怕一丝丝的分隔或一点点的犹豫都瞒它不过吧!
“修怡,试一试吧。或许……真心相许并不怎样困难?”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华离宵迫她抬头。
语中有些迟疑,也有些不确定。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想着与一个女子交换真心吧?
原来他自己也不知道,真心相许到底是什么模样,那么以美丽冷静的凤修怡为对象,应该是很不错的吧。
“真的吗?”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她怔忡反问。
她看到他逸秀的面容上有一抹微笑,如春风一样,渗进她的眼底、心底。
或许爱上这样的一个男子,确实不会困难。
但是,他呢?
他……可也会真心的恋上她?
大红的喜烛安分燃烧着,为这两个不能热烈纠缠,只能无语相望的新人流泪。
当晚,华离宵步出洞房,住宿于皇子府的书房内。
而皇子妃凤修怡,则独守一室红艳,到天明。
※※※
清晨,后花园里处处鸟语花香。
“小姐,为什么昨晚殿下睡到了书房,你却一点都不生气?”跟在凤修怡身后,陪嫁丫鬟小卓一脸的埋怨与好奇。
真是的!明明是皇上赐的婚,三皇子居然还在洞房花烛夜冷落小姐,太不应该了!但说也奇怪,明明应该是怨妇的小姐,现在居然还一脸平静?
乱了,这世道全乱了!
凤修怡看着自己的发丝在轻风里飞扬,仅是微笑以对。“只是没有洞房花烛而已,为什么要生气?”
不能洞房花烛的原因,是她呵!
就算要生气,也应该是他吧?
可他对她却没有半丝的怒气与责怪,甘心一个人独宿在冷清的书房,反倒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她生长于官宦之家,当然清楚凡是贵族子弟,在婚前总会有那么几个侍妾,但尊为皇子的华离宵却是一个都没有。
那么……她这个正妃,是否太不称职了?
沉思中,几下叮咚琴音传来,显得格外清脆。
咦,如此清晨,皇子府中就有人抚琴?
边走边寻找,她的视线沿着曲折湖岸,停在前方的某一点。
那是一株高大的杨柳,翻飞柳丝下,正有个白衣女子低着头轻轻挑动琴弦。虽然只是几下鸣音,并不成曲调,但在初夏的清晨听来,依旧悦耳。
而在白衣女子的身旁,还坐着华离宵和两个陌生男子,一同谈笑风生,其中一个青年男子俊美无俦、气韵出尘,另一个则是满脸慈和睿智的老者。
剑卫刀将,风君帝师。
她以前虽然没有进过皇子府,也没有见过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