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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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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知多严酷的日子,等待着我们。那些天,春天的牛奶场,蜜蜂飞舞,蝴蝶翩跹。小屋里也弥漫着野花和牛奶的芳香。宽阔的牛奶场,平常只有他俩在活动,河边放牛,奶场挤奶,低低的平房瓦屋里,烧制牛奶。他告诉她,南洋来的临时市委书记,已回到了我们大本营。上级指示我们,重新组织地下党市委机关。原来出版的报纸,已被查封。现在我们我们工作的重心,不是办报,而是联络大江上下游革命根据地,发动群众,扩大组织,准备秋季暴动。那晚,他们巧妙地应付了到牛奶场清查户口的警员的查问。没有经过娅雯的同意,他早就办了农场经理的户口和结婚证。那天晚上,青松林里,没有鸟鸣。遥远的山巅,有几粒晶莹的星星闪亮。青草地旁边的牛棚里,有奶牛温柔的叫声传来,这就是县参议长女儿,和地下党某某市委书记法定的婚姻和爱情。没有婚礼,没有隆重的仪式。他们在农场里住了一个夏天,娅雯的肚子,渐渐隆起来。纪年感到惊喜。他想那个孩子一定是他的后代。其实,现在想来,那样一个年轻漂亮,刚满十八岁的医学院学生,一九四七年的城市美女,在那样的环境中,如果没有轻易地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她的同志,也是他们的组织,她是可以进入省主席公馆,去当情人和二奶的。况且,她这个江边县城县参议长的女儿,形象娇好,气质优雅。她这么快结婚、组织家庭,现在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如果商人革命者淄芸,给她留下那本《史记》,那么淄芸走后,新任地下党市委书记谭纪年,留给她的,就是那枚玉兰色发夹。那时,夜已很深。他们在远处小河的蛙声中,完成了一天牛奶场忙碌的工作,小伙计已经睡去,她对淄芸的思念,日渐加深,她不能也不敢告诉纪年。那时,纪年并不在乎淄芸和娅雯做了什么,虽然她已怀孕。在飘着牛奶芬芳的屋子里,在小河清亮的蛙声中,在乳白的床,乳白的被子,乳白的蚊帐,乳白的桌子床头柜,看起来,想起来,都那样清新,这一切完全可以酿造他们 
同居的氛围。她知道怀孕肚子不如过去那么好看,她依然不甘情愿地在洁白的电灯下,脱下身上乳白的外套。摘下帽子,那丛青色的瀑布,沿着她突兀微胀的胸脯,流淌下来。他立即来了一种冲动,一种激情,好像看到了桃花林中缤纷的花朵,结实饱满,还带着春天的露珠。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爱人的身体,已默默怀孕的身体,像血红的胭脂花,亮闪在他眼前。一片新的生命土地,将在他的面前展开,任他耕耘布雨。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商人革命者,给他们带来了什么?留下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她没有也不用明确告诉他,自己已是淄芸的女人。知道她怀孕,难道纪年就心甘情愿,把她腹中的小生命,看做自己的后代?娅雯曾那么敬佩爱戴的商人革命者,她一定不知道在纪年面前,怎样表露对淄芸的感情。那个夜晚,梅花山上,月光弥弥,梅花芳香。淄芸不是曾告诉她,等革命胜利后,带她去见他的父母么?现在,别说他父母,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那就是命运?她那么高傲的公主,就如此顺从地装扮成牛奶场女工?和同样装扮成牛奶场经理的地下党市委书记谭纪年之间,在那里度过怎样的一段美好时光?那是她生命中,少有的阳光照耀。随着牛奶场隐蔽工作的正常开展,那年夏天,他们“初婚”的尴尬日子,已经过去。纪年很高兴地在外面商店里,给她买回来补品。把那枚玉蓝色发夹,别在她清秀的头发上,还故意瞟了瞟她突突的下腹,像一个怀孕少妇的样子。当然,研究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也还不像看她下腹怀孕没有那样一目了然。纪年和娅雯之间,并没有我们现在想来那么复杂的关系。知道她怀孕了,而且,也知道是淄芸撒播的种子,纪年没有惊奇,没有怨恨,也没有声张。只是作为那一段革命工作中,革命同志间,一个稍许失误的事件来处理。毕竟这一切,都是地下党内部的事情。他们,纪年和淄芸,都是久经考验的地下党高级干部,难道他们只有儿女情长那么狭窄的心胸?纪年作为朋友,果断地把怀孕的娅雯送进教会医院以后,就离开了那座城市,坐船到更远的乡村中去,组织那年秋天的起义暴动。虽然,他和娅雯,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他也仅仅给教会医院院长,那个老处女,交代了一些基本原则,就是,要保证娅雯的身体,不能有任何闪失,还要使孩子顺利出生,同时,这个据点的工作,你和可以娅雯同志商量,要一起抓起来,已经建立起来的联系,要谨慎地保持。不能再扩大了。没有新的交接密码,没有当天的接头暗号,即使再熟悉的同志见面,也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因为,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会有被捕叛变的可能危险发生。形势如此严峻,现在不是计较男女之间恩怨,甚至根本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信仰基督教的院长,老处女,接受了娅雯在教会医院休养,直到生下孩子。同时,怀了孕的娅雯,也被安排在医院里帮她做护士。娅雯临产日期将近,纪年才从遥远山乡,带着党组织秘密扩展的计划和新一批党员名单,回到这座城市里来。谁知一回来,他就落入了敌人的魔掌。他根本没有看到名义上的妻子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模样,就被抓进监狱。通往秘密监狱的路上,他吞下了新一批地下党起义组织者的名单。那时,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叛变的念头。来到教会医院门前,娅雯还在产床上挣扎。几个特务夹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进桂花树下停靠的那辆陈旧的吉普车。他当然挣扎了好几回,互相抓扯得有点着急,“砰”的一声,他手中着牛奶瓶,掉在地上,碎了。而那时,教会医院乳白色的窗帘背后,传来一阵“哇哇”的叫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降生了。 
这就是谭纪年的“儿子”谭永年。哲学教授穆子庄先生最近的,也许是最相爱的亲人、情人与爱人,此刻,二○○×,又是一个洒满春光的季节,将满十八岁的姑娘谭小莲,在她父亲,某某房地产老板谭某某——现在,他们正在小莲的老家,那座椅子形山岭上——送给他们的乡间别墅里写作。这部小说,不是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电影剧本《云雨江南》,而是一本严肃的政治小说,历史小说,哲学小说,批判,或者歌颂的,现实主义,或浪漫主义的,传统,或新潮、前卫的,主旋律,或者伤感的……这样,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小说。 
“这算什么玩意儿?那样写不好卖。”小莲说,“干脆写成类似于白话小说,话本小说,通俗甚至淫秽的个人隐私小说,《曼娜回忆录》一样的,干脆就叫《娅雯回忆录》,或者《娅雯孙女回忆录》吧,这样,这本书肯定好读,很畅销。” 
小莲深吻了子庄的脸,还用粉嫩的舌尖,绕了一下他的厚实的腮帮。子庄迎着她热热的嘴唇,简单,但也很深情地应对了她的礼物,放开,说:“不要开玩笑了,管它是什么玩意儿,管它畅销不畅销,按你想说的,我们想写的,继续写吧!” 
小莲爱意涟涟。温而润之,顺而从之。 
大江南岸牛奶场背后的那丛桃花凋谢了。夜晚。蒙蒙细雨。起义在即,纪年和娅雯的工作,也进入了一个紧张重要的阶段。虽然,他们不再像过去那么说话,说话时也不那么自然,但他们还保持着那种纯洁的革命友谊,并没因她肚里的孩子,破坏他们之间的正常交往和感情。很多年以后,牛奶场已改为了一个小小的草原牧场,据牧场老人们回忆,当年牛奶场里有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男人三十来岁,身体健壮,个子高挑。女的年轻漂亮,面若桃花,虽已怀孕,但她那白净的脸庞,高高的身姿依然引人注目,在牛奶场的桃花树下,小河边,他们一起挤牛奶洗大木桶的景象,令人羡慕。好像恩爱,似乎恩爱,他们实际上也很恩爱。春天,夜晚。她十八岁的生日。娅雯在牛奶场自己做了一锅豆花,纪年从老乡家里买来一条黄狗。阳光灿烂,他们在桃花树下,把黄狗杀掉,炖了一锅狗肉,四处飘香。她那做豆花、腌制臭豆腐的手艺,在这里得到了又一次和美的应用,并充分发挥。那天,她身上的反应特别厉害,她已很久以来吃不下饭,她就着祖传的美味,豆花和臭豆腐,吃了很多不适合孕妇胃口的狗肉和米饭,感到身体很不舒服。商人革命者的逃走,杳无音讯。和纪年的关系,怎么相处?心中压抑了太多的东西,有个被包养到达官贵人、银行经理家里去的城市美女来找她,同学讲述被被包养后的养尊处优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骑马打枪,唱戏跳舞,她觉得同学好像生活在天堂。虽然她已满十八岁,已经怀孕,毕竟还是孩子。她为自己的命运迷惑不解。她想她同学过上了上等人的生活,自己在牛奶场,和纪年一起,过的是什么生活呀?她经过长久的外人看不出的心里矛盾,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虽然没像包养的城市美女那样过日子,她认为那是寄生虫一般的日子,依附于有权有势的男人,自己在牛奶场的生活,虽然艰难、肮脏、辛劳,毕竟在创造的生活,而且,创造出来的生活,不仅属于自己,还属于祖国,属于明天,属于我们的下一代。她想,全国就要胜利了。革命胜利后,不用再做地下工作了,他们各自的身份,都不需要隐瞒掩藏了,她就可以去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地去寻找商人革命者。他父母不是在北平么?是不是骗她的呢?那时,她不知道北平是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站在桃花树下,手扶大木桶,她思绪翩翩。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梅花飘香,他们情感和生命,连接在神秘公馆里二楼卧室雕花的木床上。她感到有种撕裂了的痛苦,伴随着一阵阵快乐的浪潮。对方并不是第一次,而自己却是第一次打开生命之门。他温柔体贴地在她那扇温馨而蓊郁的生命之门前游弋,他们怎样度过了那个美好的夜晚,又怎样带着她走向生命的高峰。第二天,他们没有觉得一点尴尬,反而觉得更亲。工作、学习,地下党首脑机关那些繁杂事务,照常有序地进行。他们压低声音歌唱,他把声音调到最低弹琴,他给她朗诵诗歌,她给他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青春在心里萌动,生命是那样美好。她在幸福甜蜜而又微微疼痛的感觉中,在他身边工作学习。那些天,这个江边城市,一直下着微雨。公馆门前,那丛芭蕉树上雨滴,滴滴嗒嗒,响个不停。他们没有出去,也没有新的电波传来。他们读《史记》,背诵唐诗,那是他们在一起最欢乐动情和忘情的时刻。他们也吃臭豆腐,吃那时流行的饭菜。……而且,她的怀孕,可能就在那些天。忘情时刻,他们不分白天黑夜地亲热拥抱。她从来没有感到过有什么不自然。这就是,在他们肌肤相亲、感情相融的时刻,一浪一浪的生命潮水,渐渐平息,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听音乐,在楼上房间橘红色微弱的灯光下,互相抚摩、观赏对方的身体、面容和表情。窗外的雨滴,嗒嗒嗒,她感到有种游离的目光,从他的眼里,不时闪射出来。那就是,在观看她面庞、她的胸部……那时,他难道在和谁谁做着怎样的比较么?不知道哪里掩盖和泄露出一种她不能听到的灵魂的声音?接下来,他们在共同的更温暖更平静的怀抱中安然入睡。那是多么美好的春宵。第二天早上,公馆周围,一片阳光灿烂。梅花山上的鸟儿,在欢乐歌唱。他们躺在床上,静听这种声音,那是她的第一次生命礼物。大自然的歌声,在早上湿漉漉的雾水和她心灵的泉水中,缓缓荡漾开来,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年轻火热的心房。 
牛奶场的夜晚,很安静。远处,月光下的小河,静静流淌。不远处传来奶牛的叫声,空旷而苍凉。他们乳白色房间,桌上那盘狗肉,鸡汤,弥漫着满屋的香味。她喝了一些酒,伏在桌上,偷偷哭了。她说:“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不知道父母在哪里。他们反对我参加党组织,他们叫我在组织和亲人之间,做出选择……”哦,你说这些,我们都知道。纪年告诉她:“革命者不能想那么确切实在的事情。站起来,我从此以后,不会再碰你了。只要有可能,我一定要帮助你,寻找到他的下落。我不会骗你,你也不要打听。我只能告诉你,他已平安脱险,回到了我们的总部,大江局大本营。目前那场起义暴动正在筹划,未来更加艰苦的斗争,会在我们的努力工作中发生。说不定那一天我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她“啊啊”叫着,突然伸出白嫩的手,抓着他的双手,眼含热泪。 
“不许你那么说!纪年,现在我没有了亲人,没有了爱人。我身边只有你。你一旦消失,我怎么办呢?” 
他捧着她的手,端详了一会儿,放开,眼里充满慈爱。 
“娅雯同志!” 
这声庄严的称呼,使他们严肃起来。 
“向着东方,你已十八岁,你已是有几年党龄的老党员。我们党组织的每个同志,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无论以后会遇到多少痛苦,甚至威胁到我们生命,你都一定要像卓娅苏拉一样坚强,忠于我们的组织,继续开展革命斗争,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让鲜艳的红旗插遍我们祖国的每寸土地。”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庄严,好像代表的是一种多么伟大崇高的声音。……更不可能是一个叛徒的声音!在他担任地下党市委书记以前,没有谁公开怀疑过他的政治思想品德素质。她深深把那些话记印在脑海。她很平静地望着纪年脸庞上的胡须。 
“纪年,”她说,声音变得很甜很润,“过来,你坐下,我给你刮刮脸上的胡须。” 
“还是我自己来吧。”纪年笑笑说。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兰色发夹,轻轻摘下她头上白色的牛奶场女工的帽子。她那头清秀的长发滑落下来,“哦,你的头发,真长,真美。这是我那天出去在商铺专门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她接过发夹,眼里涌出泪水。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我在你家盐场当会计,我不是和瞎子舅舅一起,为你点燃过生日蜡烛么?” 
说完,一阵沉默。桐油灯的光辉,在他们脸庞上静静跳跃。他望着她那白里透红的脸庞,微微突起的胸部。他们眼看着又有可能什么事情会发生。那就是一个春天夜晚的故事,发生在又一对青年革命者身上。他们都在牛奶场的大木桶里洗了澡。不知道他们洗的,是不是现在某某高级宾馆,招待上级贵宾那种桃花缤纷的鸳鸯浴。那不要紧。那是他们的世界。尽管那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由他们二人组成。给党宣誓以后,他们喝了很多酒,吃了很多肉,像真正的夫妻那样,他帮她在大木桶里洗澡。洗澡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她浑身如玉,光洁嫩滑,好像没有一处不是那么完美。他用大木梳梳了她的头发。穿上那一件白色棉制睡衣,戴上那枚玉兰色发夹,他想,也许,这天晚上,她就会成为自己的 
新娘。那时,房间里的火盆烧着通火的炭火。她也给他洗了澡。那是他们在喝醉酒的情况下,他们第一次赤裸的面对,毫无做作。她给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长长的睡衣。让他坐在床边上,慢慢用剃须刀,给他刮了胡子,也理了头发。她想,可能又一个春宵就要来临。刮好胡须,他们躺在床上,望着墙壁上的桐油灯光,在微风中熄灭。炉膛里的炭火,也渐渐暗淡下去。他们在温暖的被窝里,感到燠热,因为喝酒,因为狗肉的燥热。他们一点不怕热,开始,背靠着背,身子抵得很紧。他感到她的肉体,每一寸都是那样细腻光洁。他看不到她的小腹,也看不到她小腹中的生命。她浑圆的胸脯,结实的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我们很难说这对亲人,是不是真正的爱人。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说话。靠在她香馥馥的肩头,纪年梦幻般的声音,告诉她:“娅雯,娅雯,我的天使!我不能骗你,我爱了你十多年!而且,现在还爱着你,可是,你……”接下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没有妻子,我也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也许他说了假话。“我一直在想那么一天,革命成功了,我就要把我心爱的人,带着走进教堂,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地相爱。”生命如鲜花,在自由的阳光下开放。她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是,他的心思,她完全明白。她那头纷乱的长发上,玉兰色的发夹闪着微光。又是一阵梦幻般的声音传来。“坚强些,娅雯!你不要再想找那个同志了。这是我们组织的规定,你找不到的,永远也找不到。即使找到了,他也不会认你。”不知纪年这句话,说给十八岁的,怀着那个男人孩子的姑娘心坎上,是多么的残忍。她突然伸开手臂,抱过纪年那颗硕大的脑袋,把流泪的脸庞贴在他刚刮了胡子的腮帮上。她哭声幽幽,声音像一只甜甜的小鸟:“纪年,纪年,我怎么办,怎么办呢?我孩子的父亲,难道一辈子就不会回来了么?”纪年伸出粗壮的手,抚摩着她的脸庞:“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是孩子的父亲!”说完,他们二人抱头沉默,很久很久,窗外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照耀着他们洁白的蚊帐,和蚊帐中他们两段洁白的身躯。崭新的白色棉被,盖在他们身上,很热。他们把棉被推开,她紧紧拥着纪年宽厚的胸膛,哀声哭着说:“纪年,来吧,我,要……做……一回坏女人。”纪年哭着拥着她的脸,说:“你不是坏女人。我们都这样了,这么面对着,还有什么好坏区分呢?”说完,他翻起身,小心地在她胸前抚摸,月光跳跃在他们的蚊帐中。她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身下。那时有种强烈的欲火在他们心中燃烧。他们没有准备,也没有陌生,就找到了对方脸庞上各自需要的地方。他像一头灵巧的奶牛,吻着她的嘴。贴在她白嫩的脸上,嘴里冒出热气,熏得她的脸一片红潮,他翻到她身上。她咧咧嘴。忍着。他粗大的手,从她胸部往下滑的时候,他心中涌出一股力量。就要重重地……活动的时候,像春雷涌动全身。他们忘情地紧抱在一起翻滚。他狠狠翻身,似乎想把她撕碎揉碎! 
“哇”的一声,她翻身挣扎,披着一头乱发的头,伸向床边,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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