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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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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不像大官。谁知她那戴着眼镜、又高又瘦的瞎子舅舅,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红池坝方圆数百里的丛山峻岭中,组织了一场武装起义暴动。那次暴动没有成功。这时,他不可能把她祖母娅雯,已满十六岁的县城女子中学学生,送到大江上游的那座城市里去,认识来自更远、担任更高级别的地下党大官。那里,她祖母的命运,才真正进入了决定一生的转折。一场迎接祖国黎明的战斗,即将打响。江边美人,医学院校花,梅娅雯,迎来了她生命中的第一次萍水相逢。那就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们现在还不能对他们那时的生活和感情,做出完美的评价。神秘公馆客厅,他们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还给她讲了许多革命大道理。她对那些道理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兴趣。她说:“你说的一切,我多少已经知道,不用再做思想工作了。我想明白,目前,就是今天晚上,我做些什么。抄写文件,刻写钢版,清理名单,还是……” 
他起身走到紫檀木办公桌前,转过身,很近地望着她,说:“你现在要做的,首先是把你这身学生装换下来,换上作为南洋回来的某某商人带来的小夫人,你应该穿得妖冶得体,雍容华贵。” 
窗外的细雨还在下。她当然没有拒绝。商人革命者把她带到公馆楼上为她准备的卧室里,拿出事先备好的皮衣皮裤,南洋色彩的花哨服装,丝绸,皮衣,燕尾服,骑马装,一件一件摊在床上。那是她将扮演角色的道具。她的脸微微红了,说:“这些衣服,我也熟悉的。小时候,父亲托人到南洋去,给我买回来过好多件哩。”公馆里本来雇有保镖、佣人、花匠和门卫。自商人革命者入住后,就把那些人给辞了。那天晚上,偌大的公馆,只有他们二人。厨房、卫生间,还是那样豪华。热水器、梳妆台、浴池、抽水马桶,有些她的确还没有见过。我们实在不好描绘那天晚上,他们是不是在风雨渐息的夜晚,把对方变成了自己。那不是如此简单的生命礼仪。客厅卧房里的家具摆设,都是军阀留下的。他把衣服展开在她面前,她并没有感到特别的兴奋。洗浴,换衣,她都顺从地做了,而且,也没有“一夜情”之类的事件发生。她耳边回响着他幽默风趣的话语。他们配合得没有一点隔阂。那是革命者初次见面的坦诚和融洽,也有组织内部上下级之间心灵的交往和神往,并不是一个成熟男人和一个青春少女的生命连接。现在事情已相隔几十年。或许他们已经死去,说不定商人革命者已成为我们党和国家的某某领导人。他们的生命正走向黄昏,陪伴他们在生命黄昏风景中行走的,还有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虎虎生气的儿女,或已长成新新人类的孙儿孙女。那是我们在电影、电视、文艺作品中,常看到的普通高干家庭。这样的家庭,和他们的那场萍水相逢,和他们共同淋湿了的那一场场江南烟雨,似乎毫不相干。从某个角度看,又和他们的家族家庭血肉相连。我们再也无法从男女主角现在的身上,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场萍水相逢之后,她陷入了一个更漫长、更纠结的生命疑团,走过了更加苍茫的现实人生。 
当然,事情的发生,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离奇。他们后来有了孩子。这个在春风里幸福受孕,在秋雨中凄苦临盆的孩子,延续了这个家族另一种辉煌曲折的悲苦命运。怎样才能走进他们共同的生命历程,那时并非一种必然。奇怪的是,这种必然命运,恰恰以偶然的方式再生。那样的烟雨把她引进公馆,已是一种必然。必然走进公馆,并不一定非得带来一个孩子的诞生。当天晚上,他们不可能住在一起。他是职业革命家,而姑娘仅仅是刚介绍来的下级。穿了香喷喷的荷花棉布睡衣,睡在二楼卧室里那间雕花的木床上,壁炉里烤着炭火,她回想着商人革命者给她带来的初步印象,说不上温暖幸福。说真的,对未来的工作,她也没有想得过多。关键是这个人,她根据过去看过的资料,在脑海里描绘着一幅幅想象中的那个革命领导人的生命图景,风趣幽默,坚定深沉。说不定人家早已结婚,他的老家,苏州,或者衡阳,……还有妻子儿女,说不定他和老家妻儿,已多年没有见面。他曾在抗日和“剿匪”的战场上,多次死里逃生,敌人的“剿匪”战报,被击毙的“匪徒”名单中,不止一次出现过他的姓名。他在白区的黑暗中穿过,多次得到噩耗,家乡的妻儿已被反动派杀害。那时,革命者和他们的家人,在这个世上最残酷的盼望和最遥远的期待中活着,而“活着”,往往像两朵互不相干的云,短暂相聚之后,又别离依依,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的地点在哪里。也就是说,商人革命者出现在梅花山上神秘公馆的寒冬里,依然是形式上的单身。她走进这座神秘的公馆,恰恰延续了革命者的这种命运,短暂相聚,又像依依飘散的两朵云。 
此刻,除了简单的工作交接交谈,他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属于自己的情感生命。这种生命,系于何处,怎样生根? 
“对他的姓名,职业,家庭等等,一切情况,凡是他没有告诉你的,你都不许问!” 
那晚,江边茶楼。负责学运的地下党市委委员,“表哥”谭纪年,认真地告诉她: 
“记住,这是党的纪律!” 
纪年拧着眉头,再叮嘱一句。她点点头。那时,人头攒动的码头上很热闹。透过茶楼正房雕花的窗格望去,一个半瞎的老人,正“梆梆”地敲着竹琴。唱词是他们都很熟悉的《水漫金山》。那是她的瞎子舅舅,装扮成唱竹琴的老人,为他们秘密接头站岗放哨打掩护。他的枯眼半睁半闭,歌唱的声音,尖细悠扬: 
“桃花开了,梆梆…… 
春潮来了,梆梆…… 
鱼们虾们鳖们龟们 
上岸喽——,梆梆梆……” 
“工作,工作,我们的工作,就好像在演电影!” 
想着瞎子舅舅弹唱竹琴时有模有样的神态,此刻,躺在温暖丝棉被窝里的娅雯姑娘,开心地笑了。她很少见到瞎子舅舅穿军装。 
“是的,演电影!”瞎子舅舅、纪年,还有商人革命者,都这么告诉过她,“我们就是要把这一部团结劳苦大众,砸碎旧时代,创造新中国历史的电影,演得很真很像……” 
那时,她对时代、历史的观念很模糊。她们那群生活在医学院的姑娘,在纪年暗地里组织的“反饥饿、反压迫、反内战”的群众集会上,万人高唱,“青年们联合起来,把这个不合理的制度打翻。”唱苏俄的歌,读苏俄的书籍,但她并不认为自己就要以卓娅、苏拉为榜样。老实说,和她一路同行的瞎子舅舅和纪年,她并不完全知道他们在党内的真实身份。但是,和他们在一起做那些神秘、令人胆怯而又振奋的事情,她总觉得做了之后很开心,很踏实,很有安全感。反而,她倒一次次不听父亲和哥哥的警告,好好读书,或者以后找个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官嫁了。县参议长父亲和在国军中当大官的哥哥,好像和她并不是一家人。她觉得和纪年一起演的那些电影,很有趣。她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背后,布满了多少历史烟云,命运的陷阱。也不知硝烟散尽之后,显露在她生命历程中的景象,又是怎样的真实残酷。她怀念那种虚幻的美丽。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发生“一夜情”。那不是一夜,而且也还没有情。革命的单男独女相遇,他们的生命词典里,也只有革命,和属于革命者的人生。第二天。黄昏。当她打扮得珠光宝气,油亮的长发高高盘起,穿一件华贵的南洋商人小夫人的裘皮大衣,袅袅娜娜地出现在公馆门口的时候,他笑了。他说,我们的电影表演接下来将在这座城市的高楼深院里进行。他轻挽了她的手臂,俯在她耳边,悄声说,注意,绝不能演出什么破绽!那时,这座城市的绵绵细雨,已经停息。一辆神秘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公馆前面的洋槐树下,来接他们去赴华生洋行经理的宴会。他要去商量把金条兑换成当地通行的金圆券,为即将发动的起义暴动筹款。他从南洋带回来的金条,早已经交给了洋行经理。那晚的宴会仅仅是一般酬谢,当然不会露出破绽。他们的工作大都在夜晚进行,觥筹交错的宴会,轿车出来,说不定在黑暗中的小巷,又上了一辆等在小巷深处厕所旁的黄包车。他们赶紧换了油漆工人的蓝色工装,黄包车把他们拉向远郊的秘密红色据点,进入工棚。那里有一盏桐油灯在闪亮,他们在那些外表粗犷散漫,内心庄重火热的工友们中间,召开秘密会议。突然,工棚外面的狼狗叫起来。宪兵特务早盯上了他们。一声呼哨,他们面临着一次死里逃生。他们在工友的掩护下,从一个据点逃往另一个据点。他们在没有风雨的寒夜里穿行。直到天亮,他们又换上南洋商人和他小夫人的华贵衣装,被那辆神秘的轿车接回黎明的公馆,去迎接另一个充满火药味的黎明。 
接下来的三月,他们在这座城市中的黑暗中,不断变换自己的身份。他们的组织越来越壮大。单线联系的组织网络,还在不断地扩大铺开。开始,他们每天在公馆里待的时间并不长。他们收集情报,绘制这座城市的敌人城防兵力部署图。他们的工作,开始并不顺利。前方战事吃紧,后方收缩越紧。军警宪特倾巢出动,盘查车站码头过往行人。从侧面试探过城防司令,并不同意起义。他也曾受到敌人怀疑,还有人出卖。他有南洋商人身份,又一次次化险为夷。他把这座城市敌人的兵力部署掌握在手中,但驻防市郊方圆数百里敌人的兵力并不清楚。统战工作进展缓慢。争取敌人上层、中层和下级的部署,一再延误。工运、学运、农运,不再如火如荼。和地方武装民团的联系时松时紧,他把这里的工作情况汇报给上级,得到的指示是咬紧牙关,坚持斗争!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已经来临。能采取什么行动,就决不手软!形势错综复杂,工作艰巨多变,要掌握方式方法,造成轰轰烈烈的影响,不要惧怕牺牲!正是这道指示,给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武装斗争,埋下了惨痛的伏笔。那就是,瞎子舅舅领导的那支农民武装,在大江下游的崇山峻岭中,和反动政权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战。 
不期而遇的生死决战,提前展开。现在想来,可能有点滑稽。武器弹药粮草,都准备得不充分。不想得到的闲杂人员,充斥着这支并非训练有素的队伍。攻打县城,本想狠狠捞一把银行粮仓,得到的却是一场惨败。本来,商人革命者为他们设计得很好。……黎明前的黑暗。工运。学运。农运。城里城外,里应外合。开始配合得有条有理。半个月后,他们的联系完全中断。瞎子舅舅在高原牧场红池坝组织的那支农民武装,成分历来就比较复杂。除基本骨干外,有破产的农民,盐场的工人,拉纤的船帮,还夹杂着沿江两岸上百年积攒起来的投机钻营的袍哥和收编的土匪。他们没有得到地下党市委的任何指示,就带领这支将近千人的游击队出山,攻打那一带最繁华的江边县城。县城保安团早已得到上峰指令,一旦攻城,格杀勿论!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中午。县城城门下面田里的禾苗,正在干枯的土地上蔫蔫地生长。起义军扛着云梯,端着长枪,推着笨炮,向城墙冲去。先头部队刚沿着云梯爬上城墙,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淋湿了他们的弹药,步枪、鸟铳、火炮都哑了火。他们在雨中乱成一团。这时,城门两边的碉堡里,机枪声大作。子弹交叉着雨点般地向城门前凌乱的起义队伍射来。县城背后山头上的小钢炮,也向他们覆盖过来。毫无作战经验的起义队伍,顿时如鸟兽散。那是一场江南常见的偏东雨,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又雨过天晴。眼看着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城门前的雨水泥水里,瞎子舅舅连忙集合队伍向县城背后的深山沟撤退。一场更残酷的战斗,在两峰夹着的深沟里展开。炮台喷射着通红的火焰。炮弹,子弹,在山沟里小河边的断桥上下炸豆一般作响,“哔噗”生风。瞎子舅舅身穿军装,戴着眼镜指挥战斗。起义军战士死的死,逃的逃。这时,城门突然打开,黑衣保安团好几千人马蜂拥而出,迅速把山沟里的起义军围成一团。眼看着队伍就会全军覆灭,他连忙从断桥边的黄桷树下站起来,指挥起义军突围。他们突围的道路有三条,一条是爬进山沟上山,进入那片原始森林;一条是沿着小河河岸茂密的树林各自奔逃,最后,到牛角寨集中,尔后,在那里等他们缴获来的船只,坐船进山,回到红池坝或红柳小镇大本营。还有一条就是和追剿的保安团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全军覆没,或者投降,到保安团去获得一官半职。瞎子舅舅有好几次都在生死路上徘徊,每一次他都有生命危险。这次,好在他的人马熟悉山路,不少好汉也武艺高强。他们分散行动了七天七夜,陆续会合在牛角寨背后的山岭关帝庙时,居然,那些分队干部带回来的人马,比出发时还要多。可见那时那一带的盐工、农民、船帮、袍哥、游勇,都闲着无事可做。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于黎明时分,一顿饭工夫就打下了牛角寨。驻扎在牛角寨的保安分队一百几十号人马,全部缴械投降。于是,他们开仓分粮,开圈杀猪,成立农会。牛角寨是当时最先解放的小镇,也是通往红池坝大本营的交通要道。这次勉强的起义收获不大,影响不小。瞎子舅舅受到了上级的处分,因为他们暴露了起义的动机和兵力。另外几支游击队伍的处境,岌岌可危。前方战事吃紧,中原突围正处于最艰苦的阶段。反动政权连忙从前方调来正规军。但是,正如我们的领袖那时所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以红池坝牛角寨为中心的红色政权,正在组织更大规模的起义暴动,初战失败,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总结休整,秋天,那场震惊全国的江南起义暴动就要展开。……那时,商人革命者已经离去。新任地下党市委书记谭纪年参与策划了这场暴动,也背叛了这场暴动。那个黄昏,瞎子舅舅再次带队出征。他带了上万人马,在那一带的山山水水中打了好几个漂亮仗。但是,最终,敌人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和保安司大队上万人马,合围起义军。江边县城还是没有打下来。接着,牛角寨失守,瞎子舅舅带着他残破的队伍,逃进通往红池坝的深山老林,休整了一段时间,秘密逃出来,准备开往他们的大本营红池坝。沿途要翻越几百里的山路。那天中午,他们的队伍来到离红池坝大本营只有小半天山路的红崖,也是还没有一顿饭工夫,那片云遮雾罩的红崖,成了这一带最著名的共产党游击队起义暴动队伍司令兼政委,瞎子舅舅的葬身之地。 
瞎子舅舅的真实姓名,彭泗海。 
现在,我们这一带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姓名。知道的人,没有人不对他肃然起敬。 
那时,娅雯还不明白,究竟商人革命者和瞎子舅舅是什么关系。那时的上下级关系,很难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泾渭分明。白色恐怖时期,他们的生命随时都可能消失。他们之间的联系往来,会因残酷斗争和随时都有坐牢杀头危险的可能,变得飘忽不定。那是想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的岁月。直接到梅花山公馆向商人革命者汇报工作的,只有后来成为可耻叛徒的谭纪年。纪年那时已二十七八岁,中等个子,浓黑的眉头下,眼睛亮亮的,面容清癯,动作干练,套上学生装像知识分子。对襟汗衣穿在身上,扛了扁担,就是活脱脱一个码头工人。系了白色围腰,他就是牛奶场老板。他真实的身份,是华生洋行职员。每个身份对他来说,都不十分确切。他还曾经是学园艺的农大学生。只读了一年,抗战爆发,根据地下党指示,立即隐瞒地下党身份,投入全民抗战。有资料记载,他到过延安,在那里学习,参加了著名的“七大”会议,说不定还是中央委员。这些资料,后来,子庄和倩雯为构思创作电影剧本《云雨江南》时,没有在这座城市档案馆里的“大叛徒”档案中查到。查阅党的“七大”中央委员名单,并没有谭纪年。但我们并不能否认他担任过这座城市的地下党市委书记。那时,这朵医学院校花,还是江边县城女子中学读书的小姑娘,她当然不清楚瞎子舅舅把纪年带出去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到华北,下云南,都是去发展地下党支部,或特支,或交代临时工委布置的急迫工作。解放战争初期,他又一次被派回这座城市里来,从事工运农运学运。办地下刊物,油印报纸,宣传革命道理。因为瞎子舅舅、纪年和她都来自大江南岸的江边县城,而且是转弯抹角的亲戚,他们自然相认,并把她发展成地下党外围组织“励志读书社”的一员。她和商人革命者在那座公馆,地下党秘密临时首脑机关从事地下活动,领导农民暴动的时候,有着一部好看络腮胡的洋行职员,纪年表哥,偶尔也戴着鸭舌帽,来找商人革命者汇报工作,接受任务。他们汇报工作的时候,她总是自觉地走开。佯装南洋商人小夫人,工作配合协调的娅雯,一点也没有想到洋行职员,后来会成了她的上级和“丈夫”。她发现从小就认识,也可以说是把她引上革命道路的表哥纪年,望着她的眼睛背后,有种说不出来的味,羡慕,还是嫉妒,她分不清楚。更多时候,当着商人革命者的面,纪年总是称赞她,鼓励她,好好在这里工作,在首长面前学习成长,进步肯定快些。纪年那沉稳的目光,谈起工作来充满的激情,透过暗夜的灯火,映照在她身上脸上。那时,她和商人革命者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公开。开初那些天,他们根本说不上有什么感情,那是组织的安排,即使有感情,也不可能表露。战争年代的萍水相逢,很难说有什么结局。未来生活中,还有许多种结局可能发生。瞎子舅舅和纪年表哥的关系,倒十分密切。瞎子舅舅,高个,干瘦。纪年有颗壮硕的头颅,中等个,微胖,他们像亲叔侄亲兄弟,在枪林弹雨中,同生死共患难。他们一起躲过敌人的追捕,在红池坝和她老家父亲开的盐场里,一起流血流汗。他们在盐场工棚里,学习早年红军留下来的党的经典著作,通过无线电收音机,收听前线胜利的消息,那是他们和时代血肉相连的人生岁月。茶楼酒店小旅馆,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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