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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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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震惊、感叹,又莫可奈何。……那时,那座早已废弃了的神秘公馆,那座城市的某条深巷,大江南岸牛奶场,娅雯的老家红池坝,红柳小镇,椅子形山岭……梅家祠堂最后的老屋,最新修建的 
别墅,一场奇特莫名的大病,那个文静清雅的老太太、小莲的祖母梅娅雯已气息奄奄,躺在床上,裹进棉被,一动不动,生命垂危。那个坚强如铁、温柔似水、灿若云霞的女性,没有了蓬勃搏动的生命痕迹。岁月即将走向尽头。还有某种命运正在向她逼近。没有暗示,没有基督福音,没有传达交代。那时,他的儿子, 
房地产商人跪在母亲病床前,不知该说什么。生命在流逝,时光在连接,躺在华丽清爽的别墅病床上,枯草般的白发,再也看不见当年那条淌在细腰间的马尾。岁月沧桑。一幅幅生命的图画,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像斑驳的油画,脱落了生命的色彩。粉黄暗淡的画面,映照着一条不见头尾的曲折道路。校花、交通员、叛徒妻子,直到“文革”,地主资本家的后代,现行反革命……一个女人普通的一生,涂抹着怎样的油彩,闪现时代与历史风情。 
奄奄一息的老女人,那时,还没有把围在她身边的儿子孙女,挥赶出去,已没有多少活力的身躯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枯灯。薄薄的金黄棉被,盖着她那不再灵性修长的身上,远远看去,像掉下的一片枯叶,红菱滩头的秋天里衰败的芦苇。她闭上眼睛,不堪忍受,不得不忍受的画面,从脑海中袭来。枯发衬托着那张沧桑的老脸,棉被裹着变短的身躯,早已没有了曲线,扁平的胸脯,枯柴一样的四肢,无力地顺在薄薄的棉被里,使人想起正渐风干的木乃伊。曾经饱满性感的唇,只剩干瘪的曲线。线条还不均匀,像一道没有出口,浊水横溢的阴沟。酱色的脸庞,微挺的鼻梁,似已变形,像池边受伤的莲藕,鼻孔翳动,黑黑的,像蠕动的蚯蚓。高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眶,似乎看不到眼珠,歪扭的眉线,平淡似水。那是掉光了的岁月,勉强闪现出一丝微光。那是怎样的一种生命伤痛! 
当初那个在红菱滩芦苇丛中和木匠儿子一起,捉鱼虾弄脏了衣服游戏的小女孩,被江边县城女子中学图书管理员牵起她那白嫩小手的妙龄少女,那座城市某某大学医学院校花,城市美女,当她第一次走进梅花山崖左侧的神秘公馆,出现在远道而来的商人革命者面前的,曾是怎样的一只灵巧活脱的紫燕!     
第二章 南方·北方   
怆春(1)   
电影从文化中走来,从艺术中走来,从小说诗歌,绘画音乐,建筑哲学,深厚的精神土壤中走来。 
江边县城,隐约稀疏。点缀密布于那条大江,开阔优雅的河湾里,似长长的弯弓,如弯弯的黛眉。大江奔涌,帆船穿梭。江边沙洲上,一座古老的宝塔挑起幽雅的轮廓,日月寒暑,风里雨里,阅尽大江亘古岁月的历史沧桑。在绿树葱茏的女子中学,多年不见的纪年表哥,怎么变成了戴眼镜的图书管理员?当时,娅雯并不完全明白,也是困扰了她几十年没有得出的答案,纪年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叛徒”的可耻罪恶道路上去的?那时,全民抗战,正处于最艰苦的年头。他参加过铲除汉奸头目的暗杀团,把地下党内部的叛徒绳之以法。他把红池坝一带呼啸山林的土匪豪强队伍收编过来,向他们灌输革命理想,让他们在进步思想的阳光照耀下,渐渐壮大。他也做过不符合当时政策的事情。这些事情,和他的思想品质发生了矛盾。那时进入革命队伍的人,大多很年轻,有个别带着火热激情的女学生,投向了他上级的怀抱。那时,二十出头,以图书管理员作掩护的地下党中心县委书记谭纪年,还没有考虑恋爱结婚。他背地里把那个可耻的上级骂得狗血喷头。他认为革命是为了把黑暗的旧世界打翻,革命领导者和年轻女性之间的关系,应该像江水一样激情奔涌,又像山泉一样透明纯洁。但他心中的某一角落,究竟纯不纯洁,外人并不可知。那个上级的老家也有多病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 
“必须引以为戒!” 
纪年暗地发誓。他在后来的革命历程中,不断变幻情人、丈夫和上级的角色,也没有让哪一个青年女学生,走进他的私人生活,建立家庭。……当年的洋行职员,学运书记,看到他的同乡,青春洋溢的 
女大学生,在梅花山公馆,和商人革命者一道工作,“打得火热,”并没有把他们看成深感不安的桃色事件,也不是他后来成为可耻“叛徒”的理由。他组织工人暴动,农民起义,同时,也在暴动过程中,渐渐把思想灵魂的肮脏暴露出来,对这座城市的革命阵营,产生了极坏的影响。商人革命者走后,娅雯得到瞎子舅舅牺牲的噩耗,十分悲痛,深深的失落跟随着她,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保安团砍下瞎子舅舅的头颅,挂在山中小镇东头洋槐树上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可能怀孕了,心中烦躁,呕吐不止。那是早春。这座城市的白色恐怖,没能阻止春暖花开。公馆外面的桃花林里,春光明媚。青松林里,雀鸟跳跃。春夜绵绵。她和商人革命者参加了城防司令礼节性的晚宴,半道转弯,换了服装,一起去某某大学宣传革命思想,组织青年学生讨论时局的变化,时局对青年人生前途的影响。那时,没有谁知道他们萌发了爱情。爱情真奇妙。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革命的名义一起工作学习生活的时候,他们之间,弥漫更多特殊的比革命还要革命的气息。那种气息,从她不知疲倦地抄写文件,油印报纸,清理党员名单上,自然流露出来。爱情的气息,还没有通过语言的描绘和传达。在那阵细雨中,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低头站在公馆 
客厅的中央,他看到的是热情洋溢、灵气逼人的江南少女。毕竟是从椅子形山岭上大富人家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她心中也曾幻想过她的所爱,亲人、爱人,或者丈夫。这样的对象,以各种身份在她心灵中隐约闪过,隐约朦胧。的确,她脑海里没有过清晰的、可以作为爱人的男人形象。最初是父亲给她介绍的县长的吊眼公子,骑马打枪的江城恶少,她当然看不起。后来,参加那座城市美女竞选,获第三名,远在县城的父亲,又想把她介绍给那时的省政府某主席做情人,小妾,类似于现在的“二奶”,那样,可以轻松地给她父亲,在临近解放时弄到县长的位置,她一口拒绝。她从来没和任何男人有过身体的接触。她心中的男人形象,要么是瞎子舅舅,要么是家乡出来的表哥纪年,要么就是目前的商人革命者。她觉得他们身上,散发着春天般的温暖阳光。父亲梅绍武和大哥梅国文都曾骂她,那是一条邪路,处处充满魔鬼的诱惑。她却感到那种诱惑,在那样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山泉一样甘美。小小的娅雯,成长中的少女,心中的喜好爱憎,从来泾渭分明。虽然,她也不能摆脱对男性的神秘想象和渴望。 
县城女子中学,她曾在化装成图书管理员的纪年表哥那里,一次次借书,和他曾有过最浅表的身体接触,那不是肉体,也不是爱情。那时,她已满十六。那晚,她到图书管理员临时寝室去还书,窗外下着细雨。他凑在昏黄的电灯下,翻阅一本苏俄小说。谈走上革命道路的女英雄,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就在那个细雨纷飞的夜晚,纪年轻轻拾起她的手,叫她写读书心得体会。她觉得那些体会,现在想来不可思议。……好多年没有见过纪年表哥了。那时,革命的激情,在他们心中朦胧地燃烧。日本人的飞机疯狂地轰炸江边县城。可是,日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就会灭亡,纪年坚定地对她说。她根本不知道,苏俄反法西斯的女英雄和日本人的飞机轰炸有什么关系。她也朦胧地感觉到进步、革命、青春和对未来向往。他们没有顾虑私人男女关系。他们本来就是一家。椅子形山岭上,他们度过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他们的私人空间,随岁月堆积,掩藏在朦胧的革命热情之中。那时,图书管理员是二十多岁的热血青年。她十多岁,连朦胧的爱情也没有。和他最难忘的一次离别,是那年冬天,考试之后。春节在父亲县城的江家坝公馆里度过。开春学了。图书管理员没有在学校出现。后来,他们再次见面,是在暴雨中的夏天。县城保安团“镇压匪徒暴徒公判大会”上,她看到图书管理员在那阵枪声中,倒在了江边悬崖下的沙滩刑场上。他们像一串蚂蚱,被绳索捆绑着押往刑场。那真是残酷的景象。居然没人收尸。那天被处决的有二三十人,他们有“共党”要犯、地痞流氓、船匪强盗。她质问县参议长父亲,怎么把纪年表哥给杀了?父亲不回答。他和瞎子舅舅都是好人!“好人怎么了?”父亲叼着水烟管,慢悠悠地说,“你瞎子舅舅,他也快了……”“你们怎么害死了纪年表哥,还要害死瞎子舅舅?他们都是我们的亲戚啊!”父亲挑着眉头:“不是谁害他们,是他们自作自受。小丫头,你不懂,好好读书吧!”读书,读什么书?从此,她好像生活失去了阳光。对她的生活发生那么重大影响的人,怎么会是匪徒!当然,她并没有感觉到失去了爱情,表哥大他十多岁,他们只是亲人。纪年的离去,是她生命的创伤。那时,她对纪年从事的秘密工作,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去做,也没有深刻的印象。没想到后来还有更残酷事情,会在他们身上发生。一个个她爱着的年轻的革命者离她而去。图书管理员是她的引路人和老师。他们之间的确可能有真挚的感情,身心都开始向成熟方向发育。县城女子中学,抗日救亡,连年战乱,图书馆门前的那丛玉兰花,依然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春天,玉兰花瓣,洁白无比,很远都能闻到阵阵花香。她看到他身穿长衫的身影,在玉兰花丛中时隐时现。捧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她从玉兰花树下走过的身影,清晰可人。书本、人影、玉兰花,醉人的芬芳弥漫在校园的小路上。小路两旁,是修剪得十分整齐的木槿花、牵牛花、喇叭花。十六岁的女孩,把生活和爱情……哦,她那时知道什么是爱情么?或者,懂得她那时的爱情么?世代相传的爱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多苦,有多甜,她毫无所知。她看到江边的杀人场面,误认为纪年表哥已被处死,她患了心疯。那是青春萌动时期的小姑娘想爱而不得,经常会犯的病。她常常把书本上的爱情,想象得十分美好。美好的景象,因纪年的离去,越来越牢固地占据她的心灵,清晰又虚幻。虚幻得好像她看到纪年,每天都和许多如花的女子交往,他根本不是瞎子舅舅带到她家来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盐场小会计。纪年老家,靠近大江的一条油菜花开的小溪。那里,他是否有个童养媳,还有八九岁的儿子?这些都不足以使她勾画出来朦胧爱情的美景,完全破裂。她心灵破碎在大江边悬崖下的沙滩刑场,黑压压的人群中,出现了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她和参议长父亲坐在高高的审判台上。她看见百米开外的那排穿黑色警服的士兵手举的枪口,脆响之后,冒出淡淡的青烟飘到台前,好呛人的火药味!她眯细眼睛,看到枪口射出的子弹,不是弧线,而是直射穿过图书管理员的胸膛。沉闷的枪声,撕破了她心中的梦幻,变成一条条看不见的雨丝。心中的偶像,在纷飞的雨丝中,没有哀号,就倒向悬崖下的草丛。她分不清草丛中的图书管理员是不是和其他被枪杀的人一样,愤怒的头发,像黑色的火焰。他们被关得太久,拉出来枪毙的时候,蓬头垢面,瞬间就蜷成一团。她看得清楚,子弹没有在空中旋转,硝烟散去,五花大绑的那串“蚂蚱”,像一堆牛粪蜷缩在青色的悬崖边。他倒下的地方,没有荒草。她记不得那天他穿的什么囚服。曾牵起她的小手,写苏俄小说读书笔记的那只手,被绳索绑断了,没有血色,鹰爪那样蜷曲着,抓着岩土,脸上写满痛苦与哀伤。……那时,图书馆门前那树玉兰花,纷纷飘落,牵牛花、喇叭花、风雨中摇曳,顺着图书馆老墙流下来的雨水,像血一样轻淌。他们见面的小仓库寝室外,也碧草青青。……那晚,他们谈得很久,夜深了,大家都饿了。他用酒精炉专门为她煮了一碗鸡蛋面条。昏黄灯泡的照耀下,她吃得很香。窗外细雨,点点滴滴。她没有写出苏俄小说的读书心得,图书馆一角的小仓库,一个隐藏的革命者和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伴着青春气息,也听不到心灵的声音。牵起她那白嫩小手那一刻,她感到一股电流涌遍全身。他心中某个角落,心鼓扑通扑通,真的敲起鼓来,不不,没有,没有,她,这个椅子形山岭上大户人家的小姐用粗糙的竹筷,挑起长长的面条,簌簌掉进大瓷碗里。她笑了。笑得那样灿烂,像玉兰花开。……玉兰花丛中,黑衣保安队带着十里山乡招来的农民,他们包着白帕子,敲着锣鼓,在大江对岸的鬼头山上,挖了很大的坟坑。一队船工喊着悠长的号子,把悬崖刑场上滴血的尸体捆绑着,弯着的虾米和烂猪肉一样,扔进江边停靠的小船,送过江去埋掉。那天,大江两岸,太阳很辣,乌黑的云团,好像瞪着瞎子半闭的枯眼。雷雨来临。谁也没有在意一艘小船,载了一具黑黑的“尸体”,一叶扁舟,顺江而下,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中。大江滚滚,汹涌奔流。辽阔的天空,布满朱红的雨点,鲜血凝聚在刑场边的青草丛中,一摊摊,点点滴滴,浸进大江。我们不知道姑娘心中,滴着怎样颜色的血。夏天。暴雨过去。她再次来到江边,大江对岸鬼头山上,增添了一座座新坟,郁郁葱葱,青松覆盖。什么也看不见。曾躺过他们尸体的悬崖一角,被大水冲得溜光。那不是她第一次爱情。他给她留下的苏俄小说,已不知扔在了何方。那是一本毫无影响的小说,难道他真的飘向了大海?她的思绪,还在图书馆门前流浪。她想把纪年留给她的书籍,送给瞎子舅舅,告诉他赶快逃跑。可是,她无法找到瞎子舅舅。即使找到,瞎子舅舅对纪年遭枪杀,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她不知道背后有什么秘密。瞎子舅舅其实对纪年“遭遇”的一切,十分清楚。她隐约知道舅舅并不是瞎子,究竟是不是她亲舅舅还很难说。舅舅和纪年的关系,谁也说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好。图书管理员的被捕枪杀,是叛徒的告密,还是暗杀也朦胧不清。姑娘不知道那时革命党内的人际关系,究竟有多复杂。她暗暗告诫自己,要摆脱失去图书管理员的痛苦,又不知这种痛苦从何而来。站在江边刑场对岸的山崖上,她清楚地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她的儿子,跪在沙滩刑场上。母子俩披麻戴孝,刚从深山里赶来,到女子中学图书馆烧纸后,来到江边图书管理员被枪杀的沙滩上,放着祭酒,点燃香烛,对着大江磕头。山顶上,有几个道士,为他跳舞招魂。她当然不知道招魂的意义。她也站在崖石背后大哭大笑跳起舞来。那时,抗战已经胜利。江边县城没有了空袭警报的声音。欢庆胜利的日子并没有延续多久。县保安司令部的警车又在大街小巷横行。图书管理员被枪毙不久,女子中学的欧阳校长又神秘失踪,整个校园又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查。还有老师同学被抓。警车偷偷在黑暗中的校园,溜进溜出。秋天,风雨交加的夜晚。瞎子舅舅突然出现在女子中学的宿舍,把她所有东西卷起来,叫她赶快离开,坐船回椅子形山岭老家,还是从红池坝坐船到大江上游,那座大江交汇的城市继续学习,还要等一下步商量。离开女子中学的那天早上,她采了玉兰花、牵牛花、牡丹花,扎成了一束花环戴在头上,来到江边刑场。刑场上的香烛,还在石缝里冒着青烟。她从头上取下花环,放在悬崖下的沙滩上。太阳很亮。她抬起手,似乎还能感受到纪年那只手,带着刺鼻的酒精味。她幻想着另一双手,捧起红色书本。书本中,走来披麻戴孝的女人,搀着手拿香烛的儿子,木然地走进了他们的洞房,一个奇异生命故事,即将上演。她不可能知道,手中没有绽放的玉兰花、牵牛花,完全祭奠错了对象。他们不可能萍水相逢,牵了手,就那样刻骨铭心。那个女人,难道不是纪年的妻子?带着八岁的儿子,跳进了大江。啊!她在悬崖上高叫!纪年,纪年,你拥有多么美好的爱情!而爱情,现在好像与她无关。即使那天晚上,她也同样站起来,带着羞涩喜悦和心中的甜蜜,捧了他的手,让他温暖的手,抚摸她那敏感柔美的少女之心,在那间硬板床相拥而坐,望着窗外纷扬的细雨,一滴一滴飘进梦中。 
少女之心,朦胧而多情。 
那是一场美丽纯洁的少女之梦!那场梦,她一直做了许多年。不知那样的青春少女一路走来,在父母哥哥眼中,是怎样的一个纯情少女,为她心中的梦,做得奇妙变幻,意味无穷。许多年后,她回忆生命的起起落落,爱情的虚无缥缈,是不是和那场离奇的梦有关。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美的天使,天使落入那样的人生,也会沾染一路风尘。她第一次有了爱的感觉,还没有培养起来,就被奔腾的江水在烈日下的悬崖上,摔得粉碎,一路东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没有想到怎么面对爱情,就和图书管理员那样男人纠缠在一起,毫无肌肤相亲的心灵纠缠很美,很令人怀念。 
她的家乡。椅子形山岭。梅家祠堂。父亲经营着祖传的盐场和丝制厂。每年冬天,厂里都要请来木匠,修整工棚和工床。木匠来自几十里外的谭家岭,也是络腮胡,心灵手巧,会一手好木器活。木匠的儿子水娃,十多岁了,姓谭吧,长得虎头虎脑,沉默寡言,和她玩耍,她不满七岁。那是夏天。池塘里的莲藕正在疯长,河湾里的芦花开放。她家离红菱滩还有好长一段河湾。他们在河湾里追逐嬉戏,荷叶上蜻蜓跳跃。芦花丛中,蝴蝶蜜蜂,翩翩起舞。他们在河边追逐飞舞的蜻蜓和蝴蝶。他们把蜻蜓串起来,组成一幅花花绿绿的图案。他们在红菱滩采摘莲藕,莲藕像她细嫩的胳膊,在清水中飘荡。水娃在池塘边捉泥鳅、鳝鱼、鳍鱼。他们偷来洋火,砍下柴禾茅草,把泥鳅和小鱼,在“哧滋”燃烧的茅草中,烤得清香四溢。他们吃着河里的鲜味,脸上身上糊满黑黑的草灰。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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