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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蕊379年,帝国大旱,十地九赤,加税两成。各地饥民忍无可忍,纷纷起义。
兴宁郡,地处帝国西北,下属阴稽、尚会和湖州三县。
天涯此时正安坐帐中,自5月在江华村起兵以来,半年已经过去,起义军也已经发展到50000人。
“大哥,帝国那班小子就要来了。”
冰剑冲了进来,虽然是在狂叫,但是声音之中却一点急切也没有,反而更多的是兴奋。
天涯环看了一下帐内的其它将领,道:“传我将令,冰剑为中军主将,黄爵山为前军主将,赵江华为后军主将,高昌为右军主将,干典为左军主将。突围北上尚会!”
天低云厚,天涯坐于马上,望着这座魏然屹立在自己面前的古城——尚会城。
天涯想了一下,对身边的小雨说:“小雨,城中有多少守军?”
“先生,据我派出的探子,城中仅有8000守军。”
“哦,难怪他们不敢出城迎敌,全部躲到城里,原来是想依靠坚固的城墙坚守,以待救兵。回去吧,布置一下,就要打仗了。”
天涯拉转马头,往扎在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尚会城内,城守常国与他的副将福实刚从城墙上视察下来,此时正在大街上。
常国看着冷冷清清的大街,不禁叹了一口气。
“大人为何叹气?”
紧随着常国的福实一听城守叹气,马上问道。
“看来安稳的日子过不了喽!”
“大人何出此言?不是我自夸,我尚会城池坚固,只要我们不出去迎敌,坚守以待救兵,断无败亡之理。再说对方乃起义的流民,不足为惧啊。”
“希望如你所言吧。”
常国并不是不知道福实所说的这一些,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老是觉得有点发悚。
帐中,天涯望了一下四周众将,说:“前面的就是尚会城。尚会城池坚固,敌军又选择了龟缩不出战,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强行攻城。”
天涯顿了一下,又说:“凡攻城围邑,车骑必远,屯卫警戒,阻其内外。中人绝粮,外不得输,城人恐怖,其将必降。尚会城东、西分别是洪山、天香山,黄爵山、赵江华,你们两个各带5000兵马,占领这两座山,如有救兵从你们这个方向来,必定是步兵,你们可在山上准备滚石,再加上弓箭,定然可杀敌阻敌。另外,高昌,干典,你们两们也各带5000兵,在尚会城的南北面防守。如果有救兵从你们这个方向来,必定是骑兵,所以你们要挖沟筑垒。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是内围尚会城,外阻救兵。攻城的事就交给冰剑。”
“是!”
众人转身走出了帐篷。
“三弟,你留一下。”
“是的,大哥。”
刚要走出去的冰剑听到天涯叫自己,停了下来。
看到天涯脸带忧色,冰剑不由得问道:“大哥担心这一仗?”
天涯点了一下头,说:“我们虽然士兵远多于守军,但是此仗并不容易打,除了尚会城池坚固之外,最大的难题是我们的士兵几乎都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战斗的能力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低。”
听到天涯这样说,冰剑点了点头。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战场上的作用往往比十个新兵更能发挥作用。
天涯又接着说:“事实上,我们也没有这个时间去训练士兵,所以只能是以战代练。因此在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把军队带向敌人密集的地方,所以你心中要有个数,不要怕死人,就让这些人在直接面对死亡中学习如何打仗。”
冰剑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望着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帐篷,天涯静静地坐了下来,拿起了一本书,就着桌上的清茶看了起来。
为将要做的并不是减少伤亡,而是要让那些必须死的人死掉,也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
天涯很久以前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
冰剑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已经一天一夜。
城已经攻了一天一夜。
没有一点进展,唯一的结果是死的人越来越多,因为那些借着高而长的云梯爬到城顶的人都被一个接一个地砍下来。
耳中听到的是惨叫声,看到的是飞溅着鲜血往下跌的人。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要上场了。”
冰剑双脚一蹬,跳离马鞍,往墙脚扑去。士兵一看自己的主将亲自出马,马上大声喝采!
空中的冰剑突然回身大叫:“哈哈哈!小子们,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我如何攻城!”
刚到墙脚下,头顶上“呼”的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块就迎头砸了下来。冰剑望也不望,挥刀往上一格,“当”的一声巨响,石块从中一分为二,击在地上,激起一阵干尘。
冰剑朝被此时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士兵大叫:“小子们,给你家大爷搭好梯子,我要亲自上城去砍死那班孙子!”
回过神来的士兵士气大振,云梯重新竖了起来。
冰剑身形一展,如灵猴一般直往上窜。
“妈的,你这班小子还只是会用这一招来对付老子,看我上去之后不把你们砍得个稀巴烂才怪呢!”
身在云梯上的冰剑发现自己的眼前尽是如云般的黑暗,他知道那都是敌人投下的大石和滚木,于是不由得暗骂。
但是骂归骂,还是得小心应付,于是冰剑在云梯上不停地左闪右避,以免被巨大的石头或者是木头击中。
坐于早就已经挖好的土沟中的高昌突然感觉到地面一阵震动,不由得双眼一睁,从沟里探出头去往前面一看,只见烟尘弥天。
“嘿嘿嘿,先生算得真准,来的果然是骑兵,看来今天晚上有马肉吃了。”
高昌转过身来对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传令兵轻声说:“让那班小子准备好了,按照定好的计划给我狠狠地打。”
“是!”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就想走。
“慢着,你还要告诉那班小子,如果打不赢,今天晚上就没有马肉吃了!”
传令兵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大声说:“是!”
只是传令兵一边转身一边在心里直嘀咕:“马肉有什么好吃的?又酸又涩。今天晚上如果能攻进城去,找个姑娘乐一乐才是好事呢。”
高昌又转过身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敌方骑兵,不由得大声直叫:“倒!倒!倒!”
先前冲近的骑兵就像中了魔法一样随着高昌的叫声一匹接一匹地倒了下去。
“哈哈哈!果然倒了!果然倒了!今天晚上有马肉吃了!今天晚上有马肉吃了!
高昌看到敌人的骑兵一匹接一匹地倒下去后,不由得跳出土沟,站在地面上手舞足蹈起来。
土沟里的士兵不由得愣在那里:值得这么高兴吗?再说,马肉真的没什么好吃的。
正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的高昌突然发现一点银光直向自己的脸扑过来,赶紧往后一倒,堪堪避了过去。
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一跳起来就大声叫道:“哪个王八糕子暗算我?!”
没有人理他。
高昌抬头往前望去,不由得又叫道:“咦,不倒了?!”
500米开外正整齐地站立着一队又一队的骑兵,正是来缓的尚会城救兵。
加东阴沉着脸端坐在马上,接到尚会城被围的消息之后,他连忙带领5000骑兵赶来。想不到对方已经挖下长而深的土沟,上铺薄沙,不察之下,刚才的一阵急冲已经失去近1000匹战马。虽然人没有死多少,但是失去了战马的骑兵所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觉察到不对的他马上让队伍停了下来。而正在此时,得意忘形的高昌正好跳出来手舞足蹈,他也就不客气地射了他一箭。
加东看着自己面前的与高昌近500米的地面,脸上阴沉不定,刚才自己的骑兵已经在一轮急冲之下失去了1000匹马,而这500米的距离看起来和刚才的一模一样,一点异常也没有,谁也拿不准还有没有埋伏。
站在对面的高昌可就高兴极了,心里直偷笑。
“高大将军,先生说二帅已经开始亲自攻城了,让你一定把这些人挡住。”
先生就是天涯,二帅就是冰剑,但是他的这个高大将军就是自己封的,他手下的兵丁都知道他喜欢别人叫他高大将军,所以也就投其所好。
“哦,知道了。你看那人的鸟样,怎么可能冲得过来?对了,干典那小子怎么样了?”
“嘻,还是先生神机妙算,进攻干典大将军那边的也是骑兵,刚才我路过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情况和咱们这里差不多。”
“干典也是大将军?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以后记住要叫他小子,不准叫大将军,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
对面的加东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他看了半天就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不由得对自己身边的副将说:“环创,你觉得这前面还有没有刚才那种土沟?”
环创双眼一转,大声说:“将军,我看前面还会有。”
加东点了点头,又说:“那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样过去?”
“将军,我刚才留意了一下,在我们已经过去的那些土沟中,每两条之间相隔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们注意一点,马每跳一次就都能落在实地上,这样就没事了。”
“好,就这么办了。来人,传令,全体给我冲,我要生吞活剥了刚才那个小子!”
他口中的那个小子,当然就是高昌。
此时的高昌看着对面双传来呐喊声,一丝诡笑已经爬上了脸,正在嘻嘻地冷笑。
“看来正如你所料啊,环创。”
加东看着自己的骑兵正一下一下地往前跳跃,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就对环创说。
“嘻,都是将军你的眼睛厉害,对面那小子哪是你的对手?”
“好,那我们也走吧,抓住那小子后我要好好伺候他!”
说着,一带马头正向往前冲去,突然耳中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凄厉的马嘶声和人的惨叫声,如同勾魂的鬼魂般惊动人心。
加东抬头一看,发现就在自己的骑兵高高跃起、避开土沟的时候,突然从地下冒出一把把锋利的长枪,这长枪没有对着人去,而是对着马腹去。被长枪刺中腹部的马长嘶一声,猛地一跳,骑在上面的在“扑通”一下就往地上掉去,没有摔死的都被突然冒出的两三个一组的手拿大刀的兵对着头一砍,马上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加东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骑兵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被砍杀,而毫无办法。
高昌此时不由得高声狂叫:“对面的小子,有种你就再冲过来!我呸,什么帝国将军,给我擦鞋都不如,哈哈哈!”
加东一听,气得脸色发红,手中的箭一拉,铁箭再一次朝高昌扑去,只是距离太远,看得真切的高昌轻轻往旁边一闪就已经躲过去了。
高昌往土沟下一溜,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
“高大将军,你老人家要睡了?”
“嗯。我休息一会。”
“那敌人要是冲过来怎么办?”
“放心吧,那小子没这个种。再说过来了,不也还有你们吗?不要吵,我睡了。”
说着,侧着身躺在了地上。其它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高昌躺下去的时候,耳朵是贴着地的。
没有人会在战场上拿自己的性命开开玩笑,高昌当然也不会。
冰剑刚一冲上城头,呼的一声,一把大刀就朝自己的脖子劈过来。
“妈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往你家大爷身上招呼?”
说着,头往下一缩,避过了大刀,接着右手的刀交往左手一扫,一具已经分成两截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守城的兵丁哪是冰剑的对手,一阵狂杀,冰剑周围已经躺下了十几个人。而紧跟在冰剑后面的攻城士兵由于冰剑在前面挡着,一个接一个也都爬了上来。一天一夜的攻城已经让这些士兵心里尽是闷气,此时一爬上城头,个个都像发了狂似的叫喊着扑向敌人。
“呵呵,勇气可嘉啊!杀啊!”
冰剑也大叫一声,加入了混战之中。
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血,也越流越多,人死得也越来越多。
正杀得性起的冰剑耳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城墙也摇了一下。冰剑突地反手一刀,一个头颅飞上了天空。
“哈哈!兄弟们,下面的城门已经撞开了,我们往下面杀去!”
冰剑一马当先,在并不宽阔的大街上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定有人躺下,惨叫声与鲜血也随之飞溅。
“不好了,不好了。二帅,那个常国和福实逃了出去了。”
“哦?往哪个方向跑的?”
满身是血的冰剑头也不回,对着自己身后的人说。
“往东面走的?”
“不要管他,那里有人守着。你也跟我杀人去!”
说着,冰剑大刀硬生生地往下一劈,挡在他面前的一个人被活生生地劈成两半。
身后的兵一见,不由得一打哆嗦,牙齿直打颤地说:“二……二帅,我……我……我还是,还是到别的地方杀……杀……好了。”
“也好,这下我可以多杀几个了!”
说着,猛地往前一步,大刀“扑”的一声直插入一个人的身体里,带起一声长长的惨叫声。
后面的人一看这种情景,连忙转身就跑,再也没有回头。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天涯已经坐在城守府内,慢慢地喝着一杯清茶。外面,拿着火把的士兵不停地跑过,各种声音也随之传来。
胜者总是会心甘情愿地打扫战场。
也许是有风,本来明亮的灯光突然一暗,但是很快地灯又亮了起来,因为风已经过去。
只是天涯的对面多了一个人。是一个老头。
天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说话。
作为一个胜利者,永远都不需要先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原则,至少是天涯的原则。
老头拿起另外一个茶杯,从摆在旁边的一个装着茶叶的筒子里倒出一些茶叶,又提起放在小碳炉上已经被烧得滚热的水壶,细心地泡了另外一杯茶。
如银丝的水从壶嘴里流出来,水温正合适,因为一阵阵的白雾正不由分说地飘了起来。
茶香随即飘了起来。
老头举起茶杯,放在鼻子下猛地一吸,又张开了嘴,整茶杯就这样消失了。
只有老手才能这样喝茶。
“好茶!”
“确实是好茶!”
天涯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头,接着说:“尚会城中有一泉水,名叫泓湫井泉,为一裸露型岩溶泉。据说此泉与大海相通,有神龙潜居,大旱不涸。泓湫井泉水出自山岩中,水味甘醇,四时不绝,清如明镜,寒碧异常,如取小棍轻轻搅拔井水,水面上即呈现出一条由外向内旋动的分水线,见者无不奇。‘人言山佳水亦佳,下有万古泓湫泉’称赞的正是此泉。所以我刚一到尚会城,就迫不及待地令人取来此泉,用以煮茶。”
“此茶采制精细,嫩度均匀,长短一致。清明前后采摘,只取一芽一叶。紧、直、绿、匀。形似松针,两端略尖,锋苗挺秀,茸毫隐露,色呈墨绿。茶汤香气浓郁高雅,汤色绿而清澈。最为难得的是冲泡时,芽叶直立,上下沉浮,犹如翡翠。”
老头也跟着天涯摇头晃脑起来。
“哦,既然喝完茶了,那喝杯酒怎么样?”
老头突地一抬头,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此时他才发现横梁上不知何是已经横卧着一个人,正是冰剑。满身血衣的他此时正抱着一坛酒。
酒丝欲断未断地从梁上垂下,香气四溅。
老头见状连虚空一吸,垂下的酒丝在空中打了一个折,往他的嘴里送去。
“感觉怎么样?”
冰剑瞪着双眼看着已经闭起双眼的老者问。
半晌,老头睁开眼睛问道:“酒液清亮,醇香馥郁,香而不艳,低而不淡,闻之沁人心脾,入口荡气回肠。好酒。不知从何而来?”
“就来自此城之中的一家小酒馆。”
“哦?老夫在此住了几十年,今天才第一次尝得此酒,恐怕是白活了。”
说着,又对天涯说:“酒席已经备好,不知两位是否赏脸?”
“带路。”
天涯站了起来,和冰剑一起和老头往外走出去。
月色清淡,水影摇动。
天涯、冰剑还有老头坐在水榭之上。
残宴已经撤去,两人正就着月色喝着茶,一个喝着酒。喝茶的是天涯和请他们吃饭的老头,喝酒的是冰剑。
除了茶和酒之外,盘中还有水果。
“你一点也不好奇?”
老头突然笑了一下,对天涯说。
天涯也笑了,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这种笑:“好奇得要命。”
“那为什么不问?”
“你既然迟早都会说,我为什么要问?”
“我姓钱,叫钱缟钢。”
“记住了。”
“我是这里最有钱的人。”
“我知道。”
“有钱的人通常都会有一种毛病。”
“只希望自己的钱越变越多,不希望自己的钱越变越少。”
“正是如此。所以这事只能求助于公子。”
“这没有什么求助不求助的,我来到这里,也要求助于你。”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天涯很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一向都很谦虚。
“公子有何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天涯望着就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头说:“那就这样说定了,三弟,我们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
冰剑站了起来,大刀往肩上一扛,跟在天涯后面往外走去。
夜鱼不时轻跳出水面,又落回水中,于是就不时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低着头走着的冰剑突然抬头一看,愣在那里。天涯不由得停下脚步,顺着冰剑的眼光望去。不远处,角灯之下,一个少女穿着粉绿长裙的静静地坐在石橙上望着水面。从天涯和冰剑这个角度看去,虽只能看到侧面,但却可知是佳人绝代。
天涯伸出手去,在冰剑眼前晃了几下,对回过神来的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