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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成自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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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沐海一怔,觉得江梓然和自己说话已经很奇怪了,问的又是这种的问题,当下只有奇怪到无以复加的感觉。「你要干嘛?」
 「我、我要洗衣服……而且一次都是十块钱,多、多洗一点较划算。」昨天他已经把累积的衣服通通洗了,湿浸浸的衣服不洗会有臭味,只是一二件衣服还要用到洗衣机,也实在有些浪费啊…… 如果、如果……季沐海没有衣服要洗,他还是手洗好了。
 季沐海的表情像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当江梓然放弃了征询,决定走人先的时候,季沐海忽而阻止了他:「等一下,我有衣服要洗。」说着,他打开了地上的行李箱,拿出了一包鼓鼓的塑料袋。「这里,通通都要洗。」
 「给我。」
 「等一下。」
 等什么啊!那些衣服有那样珍贵喔,这么舍不得?江梓然以眼神表示着不满,季沐海把一袋子的衣服给了他后,又扔了五块钱在他的手中。
 「这什么?」
 「洗衣费。」
 江梓然楞楞,尚不及反应,又听到季沐海冒出一句:「我的衣服比较多,你要是觉得五块不够,可以再要。」
 谁要啊!江梓然愤愤甩上了门,一脸受不了地走出了房间。
 季沐海目眙门板一会,即回到自己的书窝中,也不再理会他了。
 不过……嘴上固然是硬了一点,然而还会顾虑到另一个人……应该也不是太糟糕的家伙吧。
 一边哀悼自己这一年的生活,季沐海乐天知命地想。
第二章
    哈……好困。江梓然打了一个呵欠,眼前的镁光灯又亮又花的,而摄影师仍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追逐着季沐海的一举一动,一边指令,一边按下一次又一次的快门。江梓然看到了,真是要佩服这个摄影师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疯狂。
是的,疯狂。
摄影师的行径,根本就是恨不得把季沐海整个人烙入底片中嘛……他的眼眶又酸又疼,加上那一些闪来闪去的快门,更是让他的眼睛痛上了一层楼。江梓然揉揉眼,想到自己百无聊赖到打了一个盹──然使人佩服的是,该摄影师还在拍摄季沐海身上那一套衣服,而未有歇乏之意。
唉……等等一定要和季沐海的经纪人谈谈,要真的这样拍下去,上百套的衣服,纵是拍到明天也是拍不完。
其实江梓然也不是不明白摄影师的心情,只是自己看多了、看久了,自然也习惯了。毕竟,季沐海确实赋有一切得天独厚的条件。而在这些摄影师的眼中,季沐海的存在不啻是一种艺术。他的俊、他的美,本已是浑然天成,再加上後天的训练使他的魅力,更是有增无减,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熠熠光采。纵是司空见惯的江梓然,也无法否认,有时候看到季沐海,自己还是会止不住地……感到心悸。
上帝是不公平的。第一千零一遍地作了相同的结论,江梓然喟然而叹。
「怎麽,累了吗?」顶上响起了一道女声,江梓然愣了一下,须臾笑了笑: 「小君姐。」
洪晓君,人称「小」君姐,季沐海的经纪人是也。她一屁股坐到江梓然旁边,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他。「喝一杯,提提神。」
他笑:「谢谢。」
「昨天才工作到十一十二点,今天一大早又开工,大家都不行了……那里,」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助理啊、化妆师发型师啊,已经通通阵亡了。你是唯一撑得下去的。」
「小君姐也不差啊。」江梓然这是肺腑之言。工作时,他记得一直都是洪晓君一人在忙进忙出的。至於那些助理们也不是一天二天的新手了,很清楚一件衣服不拍上三十分钟是不会结束的。理所当然要把握时间好好补一下眠。正所谓睡眠就是力量啊!
「欸。因为你,我可是轻松多了。」洪晓君莞尔。她年届四十的脸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皱纹。「你也知道『他』有多喜欢赖床,若不是你,只怕我们的天窗早已开到没得开了!」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陋习在,季沐海也自然不例外。虽然身为富有名气的模特儿,待人和善、不摆架子让他大受好评,然一旦扯上了睡──无人有胆子去惹上他。
除了坐在她近旁的江梓然以外。 也难怪,都认识十年了嘛,交情自是不似他们这般。
要她看的话,江梓然八成是妈妈,而季沐海就是那个教也教不乖的孩子吧?想着,她不由笑了。
「怎麽了?」什麽东西好笑?
「没有没有。」洪晓君摆摆手,敷衍地转了话题:「我看那里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一件衣服拍了多久啦!」摄影师不累,她都要累了!
「我习惯了。」哪一次不是这样?
「我也想要这样说……也还好,不幸中的大幸是Sea今天只有这一份工作,我才没有那麽急。不然换作是平常,其他的行程怎麽办?」Sea是季沐海的英文名字,除了江梓然外,大多的人都是这样称呼他。
也许,他是期望藉此去分辨,自己和别人在他心目中的不同吧。江梓然神情一黯,唇畔浮上了一抹苦涩,要笑不笑地。
此时响个不停的快门终於歇了下来,看来是摄影师的底片没了。
「噢,终於结束了,我的老天爷!」洪晓君庆幸地一呼。
今天的工作是替季沐海代言的服饰拍一系列秋、冬装的目录──而户外却是艳阳高照、热气腾腾的盛夏──虽然摄影棚内的冷气开得又大又强,偏偏那些闪亮亮的镁光灯所制造出来的温度,也实在是媲美室外的天候。好不容易停工了,走到这里来的季沐海早已是满头满脸的汗,脸上的妆也因而花了一大半。
这个可不包括杂志扉页的拍摄哩!
「辛苦了。」江梓然摭起一旁的冰毛巾,给他。
季沐海默默不语地接下来,盖在面上倒向一旁的空椅子。「休息五分钟。」
见他累到欲振乏力的模样,江梓然很没有同情心地笑了。
「……笑什麽笑……」
「没有。」他撇得很乾净。「是嘴巴不受控制。」
「死没良心的……」季沐海的声音闷在毛巾中。
「早在十年前就没有了。」言下之意即是──我不是没有,而是用在某人身上没价值。
斗不过江梓然,季沐海索性乖乖住口。
「要不要喝什麽?」江梓然问。
「水就好……给我水……」说着,季沐海一个侧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躺到了江梓然的大腿上。
一个足足有一米九高的大男人,脸上就这样盖着一条白毛巾,弯着腰,倒在别人的身上……这个画面,真是怎麽看怎麽滑稽。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像……」
「……像什麽?」
「像……殡仪馆里面有的『东西』。」江梓然意有所指。
啧。明了了江梓然暗示的季沐海,不禁碎碎念:「我看也差不多了……」被摄影师整了个把钟头,真的是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江梓然仅仅是笑,任由季沐海赖在自己腿上,以高难度的动作拿到了水瓶,然後倒了一杯捧在手中。「喏,你要的水。」
僵持了一会,季沐海皱了皱眉,像是在衡量冰冰凉凉的水,和温温软软的大腿,哪一个较为吸引人。
接着,他得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结论──「……你喂我。」
江梓然眼睛一直。哗──!
「你真的泼我?!」季沐海倏地跳起来,哇啦哇啦地嘟囔。毛巾下的脸和头发无一幸免地都是水……他欲哭无泪,只庆幸没有弄到了衣服。
这家伙!一怒起来,什麽专业、什麽敬业通通都不见了,真是!
「是你太欠人教训。」将保温瓶快、狠、准地掷入他的怀中,江梓然也站起了身,拍去自己裤子上的水珠。「嗯?五分钟没了。」他装作看了看手表,嘴角……唔,他是很想要怜悯他,偏偏就是不由自已地上扬啊──「走吧,我帮你补妆。」
「你……」季沐海在咬牙切齿了。
「我去叫助理们起来。」一样的情景看了不下百次的洪晓君,十分明白他们两人收场的方式,是以她翩翩地走入了休息室,任由他们这一对……嗯,小冤家去自行协调。
欸,每次、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们只是「好朋友」而已啊!连她在一旁听得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如果真有这种「好朋友」……奇也怪哉,何以她就是遇不到?
◇◆◇
好朋友。在所有认识江梓然和季沐海的人的眼中,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可在「好朋友」之外,没有人一个人不觉得,江梓然和季沐海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甚至是江梓然自己也这样觉得。
他和季沐海实在是太不同、太不同。一个俊眼修眉,一个朴质无华,根本是八竿子打不上的两个人。而偏偏……他们就是在一起了,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这样子「在一起」了十年之久。
江梓然也一直一直记得……那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若是没有那个「意外」……也许,他们今天便不会这样「在一起」了吧。他猜。
记忆中,是一扇黑色的门扉。江梓然望着望着,好不容易咽了一口口水,提出一丝丝的勇气,推开了门,一步步走入那个未知的世界。
里面传来了似曾相识的歌曲,是Watershed的「Indigo Girl」。他很喜欢这一首歌,除了乾净纯粹的钢琴底乐外,男主唱的声音,也温柔得令自己不由得心动。
好吧,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他勉强算「它」及格。
江梓然蹑手蹑脚地穿越了人群,以极不起眼的姿态坐到了吧台的边陲,随口向酒保要了一杯天使之吻──这个酒自己以前有喝过,後劲不强,他还可以接受。至於其他的酒,看了名字就觉得不妥,想想还是算了。
他局促不安地搓揉着双手,眼睛滴溜溜地转,仔细审视这一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酒吧。
说「它」是酒吧……其实含糊了一点。
江梓然悄悄瞄了一眼舞池里、三零四散的小桌边、角落的棕榈盆栽处──一对又一对的男人们,下意识把自己缩到了边旁。
这里,是只有同性恋者才晓得的酒吧,说得明确一点,就是专门为Gay而开设的。
饮下一口天使之吻,可哥香甜酒的味道漫上了舌尖,让江梓然本来苍白的脸,隐隐透出了一抹红光。
坦白说,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来这里的人似乎很明白自己的定位: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钓男人的钓男人……纵使只有一个人,看起来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握着杯子,虽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只是……那种感觉,并没有现在的这样强烈。
这里的人和自己明明是一样的,可江梓然又觉得自己似乎特别不一样……他喝了一口酒,忽而想到自己应该叫一杯烈酒的。至少他醉了之後,会稍微勇於……勇於什麽?
江梓然呆了一晌,不了解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BBS上推荐的……说这里的气氛很好、很自由,所以他来了。
可是来做什麽呢?呃……他也不知道。
要喝酒,他身上的钱也不够;要聊天,他也没有物件。况且他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跟人东扯西扯、聊天聊地了;至於钓男人……拜托,不要开玩笑了。他才不要成为别人的笑柄,好歹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一张脸……决计不会有人看上的。
他叹,还是回去吧……既然都不清楚来干什麽,留下来又是何必?江梓然一口灌下了酒液,接而朝酒保招了招手:「结帐。」
「您点的天使之吻,一共220元。」
这麽贵啊!「喏。」掏出了自己硕果仅存的家当──一张蓝色新台币,江梓然对和自己Say Good-bye的220元,尽是说不出的惋惜。
欲哭无泪地走到了门口,这时候音乐换成了Bee Gees的「I Started A Joke」,好巧不巧,根本就是在嘲笑自己嘛……Robin Gibb蕴含着悲伤的声音,像是在替江梓然送别,再加上诙谐的曲调……真是够了。江梓然愤愤不已地拉开了门,结果一个不小心和恰巧要进来的──想也知道是男人──撞了个正着。
「对、对不起……」
「不,没关……咦?」
咦什麽咦啊?江梓然莫名其妙,然在看到了那个人後,也不禁「咦」了出来。
不……不会吧?这麽巧?!「你怎麽会在这里?」
那是他的问题好不好!「你……你又怎麽会在这里?」
这里,是只有同性恋者才晓得的酒吧,说得明确一点,就是专门为Gay而开设的。
重复刚才的说明是为了解释──来这个地方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性向不大一般的男人──因为这里是男同性恋酒吧,Lesbian的在另一条巷子……呃,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为什麽,在这种起人疑窦的地方,「他」……会在这里。
他,季沐海。他,江梓然。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天下的巧合无奇不有──而他们,偏偏碰上了这一桩。
「你……」
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是相对无言。过了一会,江梓然才作势要走,「我……我回去了。」
回去?「等、等一下!」所幸季沐海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你……你为什麽会……?」
「干你屁事啊!」骂了一句粗话,江梓然想要继续走,无奈天不从人愿,有人紧紧揣住了自己,不放就是不放。「妈的,你放手!」
他的手臂被某人抓得牢牢,江梓然死命挣扎,然而一七○的小兔子,在对上一八八的大野狼时,全身而退的机率……通常是很低很低的。
「放开我!」
「不要!」
「放开我!」
「不要!」……如此这般,了无意义的争执反覆了几回,一旁有人──十分好心的路人甲,终於看不下去了。
「先生……」他向季沐海展开了正义之声,「这人已说了要你放开他,你还这样抓着人家不放,实在是……很失礼。」江梓然大力地点了点头,而路人甲则是吞了口口水,刚刚太过於黝暗而没有注意到歹人的长相,现在定睛一瞧……他真是惊为天人!
对路人甲的「惊艳」早已习以为常,季沐海抛了一记「多管闲事」的怒眼。
「呃……我是说,天下男人何其多,你也可以考虑其他选择嘛……」例如他喽。虽然比起这个人是差了一大截,但是比上他怀中的……那可是天鹅肉比赖蛤蟆啊。
季沐海闻言一怔,攫抓江梓然的力道因而消弱了一些。
江梓然觉察到而要挣开,未料季沐海居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对不起,我和他只是小俩口吵架,我们现在就离开。」他向路人甲示意,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把江梓然抓入了自己的怀中。
等等,他刚刚……他刚刚说什麽?江梓然吓得魂不附体,全然忘了要挣脱,只是呆呆地任由季沐海,将自己越拉越远。远离了酒吧、远离了巷子、远离了马路、远离了……直到一所四下无人的公园,才停了下来。
至於被他们抛下来的路人甲,则是不无唏嘘地摇摇头,进入了PUB,直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啊……唉。
◇◆◇
深夜的公园。
阗阒无人。要是有人说,这里有什麽「东西」出没,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这里的灯实在是太暗太暗了,暗到甚至是扑火的飞蛾也不屑一顾。
公园里,万籁俱寂,好安静。
除了……两个男人喘息的声音之外。呃,别误会,是「喘口气」的喘息,不是那个喘息──白痴!他干嘛跟自己在自问自答啊?!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千一万遍,江梓然又踅回来,狠狠瞪视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哼,要耍白目是他大爷的事,为什麽要扯上他啊?害得他现下不但不晓得自己身在何方,甚至能不能回到宿舍,也成了一个大问题。
「你……」
「你……」哎,麻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江梓然汹涌的怒涛令季沐海呆了一呆,继而想想,他也的确有生气的理由……毕竟自己是在大脑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二话不说把人拖到这里来的。
只因为那个无聊的争吵……他抓了抓自己的头,这个在旁人眼中很是苦恼的小动作,用在季沐海的身上,反而增生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魅力。
江梓然见了,更是一肚子的怒火中烧。「你到底要问什麽?!」
「就……」就是问……他怎麽那里嘛。季沐海想了一会,接而无可奈何地喟叹,然後说:「算了,我自己招了──我是Gay。」
什麽?龟?
「Gay,G、A、Y!」那是什麽眼神啊?!「我想,你既然考得上我们学校,英文能力想必不会太糟糕吧?」季沐海皮笑肉不笑地。
江梓然的脸又是一红。适才喝下的酒精在体内作祟,接着又是季沐海的快人快语……唉,真是烦死人了!「你是Gay又怎样?干我啥事?」
「的确是不干你的事……」沉吟了片晌,「只是好歹我也招供了,基於礼尚往来的原则,你也应该说了吧?」
江梓然一愣,终於知悉了他的意思。他们二人,都因为在那个地方看到了彼此而不可置信。但只要把话说开了,一切就是简单明了了。
他和季沐海,都是同性恋者。
既然如此,Gay会在Gay聚集的地方出没,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禁对天长息,也懒得隐瞒了。「对,我也是,这样你满意了吧?」
「怎样知道的?」季沐海问,打蛇随棍上。
「好笑,我为什麽要告诉你?」他是他妈,还是他爸啊?
又喑默了一阵子,季沐海才开口:「我是在国中时察觉到的,那时候还不大明白……一直到上了高中之後,我才真的确定了自己是。」
那……又怎样?
「我说了。所以,换你了。」
……用这种方法,卑鄙小人!「……也是高中。小时候我父母离婚,我以为是因为这样才不喜欢女人的……到後来才晓得不只是这麽简单而已。」江梓然一顿,然後说:「虽然现在没那麽讨厌女人了,可是……我对『她』们就是没感觉。」
「也难怪……你说不会带女人,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豁然地点点头,下一刻又联想到了什麽,於是说:「这样吧,规定的内容改一下:禁男人──禁和我们有『关系』的男人。」
呃……江梓然佁住,为季沐海暧昧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也不是什麽大秘密,即使季沐海说了他也未必要说。他只是……不希望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而已。
然而现下看起来,他已经被乖乖牵着走了……?
忍辱负重!一切都是为了回到他温暖……好吧,已经不那麽可爱了的小窝。
「好了,我说了,你可以带我回去了吧?」
「带你……回去?」去哪里?季沐海似是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东西,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直直盯着江梓然不放。
「我不知道怎麽回宿舍啦!」
「啊,原来如此!」季沐海後知後觉,表情有些小尴尬。「抱歉啦,我没想到那麽多。」
江梓然诧异,完全没有预料到……季沐海会这样乾脆地陪罪。
好吧,既然他也陪不是了,自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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