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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慕江湖_by春从春游-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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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麽,但说无妨。”
“未知公子与雪见愁是朋友,还是……”
“嗯?”
“我看他对你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只是普通朋友的话,应该不至於如此。”相思若有所觉道,“公子放心,我和王儿夫妻不是不讲理的人,若你们……”
沐惜追打断她道:“多余的话不必再言,事实正如你所想。我对前辈,此生不渝。”
“好一句此生不渝……”相思恍然大悟,暗暗心道──难怪臭小子从小就不爱搭理姑娘家,原来他喜欢男人!
“唉,算了。只要雪见愁喜欢,就随你们吧。”佯佯叹罢,相思自袖间取出一物递与沐惜追道,“这是我族秘传的春蚕蛊,想必你已从雪见愁那里听说过了吧?”
“嗯。”
“此蛊搭配悬命草,确有奇效。喏,给你。赶快服下吧!”
沐惜追不疑有他,依言照做。
相思嘻嘻笑道:“思情崖就在东南方百里之外,待公子见到雪见愁,不可忘了方才对我之承诺──”
“嗯。我会劝他前往中南殿与贵主辞别。”
“那就後会有期了,咯咯咯咯……”
香风散去,绣带轻扬,相思飞掠而起,身姿轻盈宛如空中鸿雁,须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沐惜追也不滞留,往东南方走了约半个时辰,果然到了思情崖。彼时雪见愁刚刚取下悬命草,蓦地回身见到他,错愕不已──
“你怎会来此??”
“是一个自称是前辈先祖的女人送我来的。”
“哼。她都跟你说了?”
“嗯。”沐惜追顿了顿,又道,“她让我劝前辈回中南殿与家人辞别。”
“见了他们,还走得了吗?不回!”雪见愁先是斩钉截铁,後又狐疑道,“她没有为难你?”
“没有。她还看出我体内的病症,给我服了春蚕蛊……”
“你说什麽?”雪见愁面色不觉一僵。
沐惜追道:“前辈不是说春蚕蛊是培本固元之圣品,为何这麽紧张?”
雪见愁气得语无伦次道:“我还说过要服春蚕蛊,须有悬命草作引,你怎麽不听?让人下套了也不自知!”
“前辈言下之意……”沐惜追不解。
“服蛊本身就要经过严密而复杂的工序,就算同是春蚕蛊,选用的春蚕也有初生、青壮与老死之别,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雪见愁恨恨道,“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可恶。可恶至极!”
“前辈……你要去哪儿?”
“如你所愿。回去与他们辞别啊!”
望著雪见愁忿闷不咻的模样,沐惜追不免心怀歉疚:“我是不是又连累前辈做不喜欢的事了?”
“你连累我的次数还少吗?哼。不差这一次!”
“呃……”
此後,无论沐惜追再说什麽,雪见愁只是不理。一路景好堪题,却都付无言。


第三十二章 欢情醉梦春宵(完结)

终此一生,沐惜追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在江南,慕氏家族风光过,也没落过,到自己这一脉时,人丁已是单薄,後来父亲英年早逝,母亲拖著孱弱的病体熬了数年,终也含恨辞世,偌大的门庭只剩了孤单单的自己,寂寞噬骨锥心。再後来,自己潜心治学,及有所成,化育英才无数,名扬四海传,方才渐渐淡却双亲亡殁的遗憾。而今,面对著高堂在上,亲朋满座,这种感觉恍如隔世。然眼前纵有再多举世罕见的俊男美女,却没有一个及得上雪见愁──人为的刻意伪装,终究与天然所成相距甚远。
但,就算是为了迎接久别故里的王族子裔回乡,这样全族齐聚的阵仗是不是太隆重了些?还有,那两根明晃晃的蜡烛和壁上红豔豔的“喜”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莫说沐惜追看不懂,就连雪见愁也一头雾水。
他们刚刚被人迎进门来,什麽都没来得及说,就见众人一阵欢呼喝采,喧闹喜庆的场面著实让人匪夷所思。
相思朱唇微勾,於高座之上葱指缓舒,示意雪见愁走近前来。
“哼。先交出解药,否则一切免谈!”
“吾儿,为父没有教过你吗?怎可对先祖这般无礼。”说话谴责的是一名雍容华贵的俊美男子,他望著雪见愁,一副养不教父之过的痛心疾首状。
“论无礼,我哪里比得上她!”
雪见愁忿然拂袖,摆明了不受威胁。
“哦,你倒是说说,先祖怎麽对你无礼了?”
“这就要问她啊。与我何干!”
男子略感尴尬的咳了一声,斥道:“就算先祖有错,你也不能不说一声就离家出走。难道你想在外面躲一辈子,连我与你母亲也一并不要了?”
雪见愁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男子还欲再劝,相思倏地出声道:“王儿别说了。当年是我看雪见愁生得模样俊俏,才几番戏弄於他,岂料这小子是个百年不遇的怪胎,性子倔不说,脾气也不知像谁,出走就出走罢,反正现在回来就好,以前的是是非非,就让它过去吧。”
“你说的倒轻巧!”雪见愁语调不屑。
“雪见愁,只要你肯安心留下来,我答应今後绝不强迫於你,如何?”
“我说过,解药拿来,否则,万事休谈。”
雪见愁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相思咯咯娇笑道:“这麽多年不见,你软硬不吃的个性倒是一点没变。也罢,你上前来,我告诉你解他身上蛊毒的方法。”
“有什麽话非要我近前才能说?”雪见愁狐疑道。
“事关个人隐私,这大堂广众的,你若不介意,我自然也是无妨。”
雪见愁冷嗤一声,终是妥协上前。堂下众人只见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气得颤声道:“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哦,那就让他急火焚身而亡吧。”相思懒魅一笑,似不在意道,“反正这个人本来就不是我族之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你……可恶。”
沐惜追见雪见愁神情激忿,不解道:“前辈,发生何事?”
“你给我闭嘴。”
“咯咯……”相思继续娇笑道,“雪见愁,救人的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时限一过,他必死无疑。今日你二人在此完婚,不仅可解他身上病症,也不辜负族内众子民的期待,实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完婚???
沐惜追眸色微讶,求证似的望向雪见愁,却见他面如烟霞火烧道:“看什麽看。又不是我的意思!”
“咳,没什麽。我了解。”沐惜追微微一哂,佯装不解,旋即默不作声。
相思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故作不察道:“雪见愁,考虑得如何?”
“哼。”
“你不反对,那就是答应了?”
等了半晌仍不见回答,相思满心欢喜道:“婚姻大事马虎不得。来人,带两位姑爷下去换装。”
“是。姑爷请。”
六名女婢得了指令踏步上前,一边三个笑盈盈来请,沐惜追不无尴尬的瞥了雪见愁一眼,见他背对著自己毫无反应,这才无奈随她们去了。
相思眯了眼道:“雪见愁,这个安排你若不满意,我还有上千种方法让你选,不过容我提醒,这种慷慨不是时时都有,机会只有一次,你好好三思吧。”
话音落,雪见愁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别无他法。众人只闻得一声“我自己会走”,便见雪见愁忿忿不平的拂袖离去。
“大礼将成,众人不必拘谨,今夜不醉无归!咯咯咯咯……”
滴漏明月近,美酒正当时。人人醉望,兽鼎绣云御锦衣,绛纱灯映明宫扇,玉人双双,牵衣执袂,一个愁蹙蹙,一个凤眉淡。问情何浓?青岱染成千丈雪,弱水漫过万万重。
道不尽人家春日宴,说不完欢情醉长空。

【尾声】

那个夜晚,欲火来得很突然。沐惜追想,也许是绛红色的床幔撩拨了他的眼,也许是沈年香的味道挑逗了他的心,再不然,就是雪见愁身上明豔豔的对襟礼服惑了他的手,让他不顾一切无法自持满心只想如何去抱去占有。
雪见愁是个骄傲的人,他的傲气不是源於一日两日的培养堆积,而是与生俱来。但倨傲如他,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拜堂成亲,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可怕的是,这又是他不得不受的耻辱。
沐惜追状似冷静的伸手去解他襟前的绳扣,一个一个揭开,一件一件剥落,直至雪见愁皙白柔嫩的身体完全袒露在摇曳的烛光里,沐惜追漂亮的瞳孔骤然颜色转深,掩去了里面熊熊燃烧的焰。
“前辈……”
由这个角度看去,雪见愁的眸像盛著瑰露,美丽水润晶莹欲滴,沐惜追的声音渗著暗暗的嘶哑,体内有邪火越烧越旺,源源不绝的热量不停的往下腹奔腾而去,瞬间烙成了坚硬的铁。
“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雪见愁唇瓣紧抿,微微弯曲的弧度似在讥诮,“这可不是什麽洞房花烛夜,相思那个老巫女给你下的蚕蛊属於情蛊的一种,我只是在帮你驱蛊。”
“情蛊?”沐惜追盯视著雪见愁说话时色泽诱人的唇,身如火焚。
“只要在十个时辰内服下悬命草,并经由人体交合释出情蛊之毒,同样可以替你根除病患。”雪见愁轻哼一声,微眯了眼眸道,“不过你最好动作快点,我没耐性在这里跟你缠绵悱恻!”
“所以,如果不是在这里……前辈就愿意了吗?”
沐惜追用指尖摩挲著他的发,有意无意的轻扫他敏感的耳廓,激得雪见愁身子一颤,瞬间著恼:“你没事弄我做什麽?”
“……前辈。”
刻意压低的嗓音钻进耳膜,如万蚁噬心,无处不在的痒是比情蛊更难缠的毒,撩得雪见愁呼吸渐促,偏沐惜追的体热又似炉火一般,密密的把他包裹其间,绵绵的让人无处可逃。
“唔……你……嗯……”先是唇与舌的勾挑,再是舌与舌的缠逗,直至深探入喉,像两军对垒,雪见愁一路溃败,而後丢盔弃甲;沐惜追趁胜追击,攻城略地,如食髓知味的兽,不知餍足,义无反顾。
“停!够了……”雪见愁哪堪这般暴风疾雨似的狠略猛攻,好不容易挣脱了禁锢,正吁吁的喘息未止,又被沐惜追用四肢紧紧压住无法动弹,腰腹处能分明察觉他血脉贲张的轮廓,
雪见愁霎时赧颜心惊,心头蓦地涌起一丝恐惧。
──与此前的任何一次欢好都不同,许是受了外物影响,今晚的沐惜追格外容易冲动。
“前辈。前辈。前辈……”沐惜追喃喃著与雪见愁耳鬓厮磨,他的眼神微茫,额际沁满了细密的汗珠,似是在承受著极大的痛楚。
……原本推拒的手渐渐脱了力,雪见愁咬牙闭眼。他没有办法拒绝这样濒临失控还口口声声唤他前辈的沐惜追。
痛,远比想象中更激进。不是因为没有充裕的时间来开拓适应,问题的症结在於一个太紧张、一个太冒进。从沐惜追狂态渐盛的眼眸里,清晰的倒映出一张泪湿的颜容,那是身下之人因愤懑、委屈、气闷、激情等种种情绪纷错交杂而流出的泪。
雪见愁第一次明白,原来即使爱,也会痛彻心扉还有口难言──
他以为自己在心头养著两只白鹤和一叶丹枫,後来才知後者分明是一只擅於伪装的兽。他被它牵制著一步步踏入猎人的牢,任由它扑在身上撕扯啃咬。蓦然惊觉,他早已随它钻入了以爱为名的圈套,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番外】 归途之云深处

荼蘼香散一帘风,南轩一枕梨云梦。在相思海和思情崖之间有一条百里长的栈道,锋刃壁立、迂回盘桓,蜿蜒在一片茫茫的白雾中不知所往。

“前辈,当真要沿此路下山么?”
不是沐惜追胆怯,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过虚无缥缈,不似生人可以擅入之地。
“你怕,那就留下来好了!我不奉陪。”
雪见愁背对着沐惜追,披散的长发亮泽如瀑,愈发显得清姿影瘦。
天未亮,晨光熹微。两人一自中南殿脱身,便直奔栈道而来。而此时此刻,相思因在昨夜的喜宴上大醉酩酊,神志尚未清醒,其他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雪见愁心知,这是离开琉璃山的绝好机会。

——前辈,我怎舍得让你一人独行。只是,怪我夜里需索无度,害你苦撑至此,当真无碍麽?
然而想归想,问是决计不敢问的。沐惜追踏步上前,望着雪见愁深深道:“走吧。”
沿着栈道行不多远,隐隐可见前方是一处断崖,白雾迷蒙中似有人影凛然独立,一时却又看不分明。
“前辈,那是何人?”
“……”
雪见愁没有回答,只是十指交缠,下意识的攥紧。
“吾儿,你又打算不辞而别了吗?”男子自前方缓步行来,姿态从容俊雅,视线始终不离雪见愁。
    “今日,我非走不可。”
男子闻言也不恼,视线转而落至雪见愁身后的沐惜追身上,唇角隐隐带笑:“是为了他吗?”
雪见愁对族人这种狩猎的眼神太过熟悉,因而出离愤怒:“你若动他,我会杀你。”
“欸,你在担心什么?昨日你们既已拜堂成亲,他便算是我族之人,我又怎会加害于他。”男子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受伤眼神,“只是,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多留数日麽?”
“哼,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
“你执意要走,为父留不住,却也不舍得杀你。但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今日就当没遇见你们,如何?”


“说。”
“你们离开此处,欲往何方?”
“……”
雪见愁绷着脸道:“与你何干?”
“为父只是关心你,又不会真的下山去找你。”男子幽幽叹了口气,“似我生血饲蛊之身,沾不得凡尘俗气,你知道的不是吗?”

雪见愁面容稍缓,道:“江南碧云谷。现在可以让路了麽?”
“吾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与他双宿双飞?”
“谁要与他双宿双飞!”雪见愁冷然斜睨着他,“你方才亲口允诺的条件,反悔了?”
“我为一族之王,岂有戏言。你们走吧。”
男子微微一笑,侧首让过一条小道。
雪见愁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回头对沐惜追道:“你先过去。”
“前辈……”沐惜追犹疑着,摇了摇头。

“我叫你先过去。”雪见愁不容置喙的重复道。

      “这……好吧。”
沐惜追自男子身侧经过,不觉脚步一顿,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道:“多谢前辈成全。”


男子一怔,回望他的眼神忽的染上一抹无奈。
天下父母心。吾儿,你又知多少?
……直到雪见愁两人走远,男子仍久久伫立原地,好半晌才转身离去。
出了琉璃山,雪见愁与沐惜追沿水路径返江南。流水淙淙的杂响中,雪见愁突然冒出一句:“你刚才对父王说了什么?”
沐惜追不答,回眸望着雪见愁眼中带笑。
“回答我。”雪见愁语调不耐。
“没什么。”沐惜追顿了顿,又道,“只是觉得,前辈的家人并不如想象中的冷漠无情。”
“听起来你比较想留在那里。”雪见愁不悦道,“长生不老么?哼,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你下山。”


“前辈不可误会……”
沐惜追自觉失言,想要再说什么,雪见愁却已径自出了船舱。
自此两人一路无话,半月时光悠悠而过,扬州近在咫尺。
街市繁华。行走在久违的人声喧哗中,沐惜追心中感慨,但觉一切彷如虚无的梦。庄生晓梦,然痴人为谁?侧首去看雪见愁,见他面上并无丝毫悦色,似是迫不及待想要远离尘嚣……或许,他厌恶人世比厌恶故乡尤甚啊。
杂思未竟,前方突来一阵喧闹。沐惜追抬眸瞥了一眼,映入眼帘的人影太过熟悉,反而叫他一时难以置信。


……是君临。
雪见愁显然也看到了。他脚步蓦地顿住,像在迟疑什么;回头望沐惜追,却发现沐惜追也正无辜的望着他。

“前辈……”
见沐惜追欲言又止,眸中那抹眷恋让雪见愁心下沁凉。这种感觉与之前的心痛有所不同,又仿佛没有什么不同:恰如沐惜追于他,同世为人,却跨不过同生共死那道坎——他与他,毕竟是不同的。他又怎能自私的要求那人,永生都陪他留在碧云谷?无论是曾经的寒雪,还是如今的丹枫,他们都不属于碧云谷,想必那种形同被囚禁的滋味,真的是生不如死吧?否则,当初又怎会执意离开?对沐惜追的感情,他从来不屑臆测。他回来找他,或许只为一解身上绝症,而今功成,自然也没有跟他回谷的必要了。


够了,到此为止吧。

脚步迈开,毫不犹疑。
“前辈,你要去哪儿?”沐惜追下意识的扯住雪见愁的衣袖,不让他走。
“与你何干!”雪见愁甩开他的手。

沐惜追却又扯住:“前辈,你在生气?”
“放手。”
“我若放手,前辈是不是打算一走了之?”

“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想去哪里,那是你的自由。”

沐惜追忍笑对雪见愁耳语道:“前辈难道忘了,你我可是拜过高堂、入过洞房的……”
“你!!……”
皙白的面颊微红,趁雪见愁恼羞成怒,沐惜追握着他的手不觉又攥紧了些:“走吧,天色一晚山路就不好走了。”


雪见愁狐疑道:“你不去见他?”

沐惜追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必要了。
“一旦回到碧云谷,我不会轻易让你离开。”

“我……没想过要离开前辈。”
——事实上,七年前我问前辈那日是否就是诀别时,就已经开始后悔离开碧云谷了。刻意不去回忆的结果,是日渐弥生的念想;直至有一日,心中藤蔓横生,思情荒芜,而上苍又一次把你带回我身边……

握着你的手,哪怕穷尽一生,我也,永远不放开。
“前辈……别丢下我。”
“无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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