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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妳同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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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男朋友
    米峰在熊烈的“桃日事件”过后的七月搬离租住了近四年的玉马胡同。他在送走熊烈后的第二天就萌发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已卷入了可怕的政治旋涡,但他不怕被牵连,深爱梦卿的米峰明白自身对于女友的生命意义,如果自己因为熊烈的事遭到捕杀,那梦卿的将来会蒙上难以祛除的惨痛阴影。
米峰的新居在圣京中央区大秦路一幢老式公寓大楼内,两居室的小套房自然不能跟梦卿家五居室的大房子相比,但米峰羞于做裴家的上门女婿,柔和的梦卿也依顺他,他们打算等梦卿一毕业就立刻成婚。
米峰的安排弄得一心疼爱女儿的苏苇不大高兴,她总想让梦卿天天呆在身边,裴阳喜欢这个忠诚可靠、薪金丰厚的女婿,夫妇俩最后还是同意了米峰的计划。
大三暑期,梦卿在她人生最后一个夏季,感受着英韵不曾领略的爱的热潮。她怀着飞扬的喜悦频频出入这间她未来的新房,她已熟悉房里每一物具的位置,厨房里的油烟,卫生间的皂香,都让她觉得了馨暖可意的家庭氛围。她实在有些忘情了,写信给海城的英韵,
“英韵,这个奇特的宇宙究竟是由何种物质变生出世间的男女?以至让他们在无限曼延的历史河流中永远难离的融会……”
不嗜烟酒的米峰总是洗浴一新地迎接鲜丽女友的到来,梦卿抚着他的肩头笑,“说什么男人身上有浊气,你的气味怎么这么好闻?”
米峰微笑不语地吻了梦卿,他闭着眼睛,但他总觉得有一层暗影悄悄向他心头覆压过来。
前几天,他从自订的晚报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那上面写着:“小亥归窝,谢恩天宝。”他知道小亥就是熊烈,因为他们同庚,都属猪。朋友的安全脱险虽使他安心,但熊烈的友情毕竟不及梦卿的爱,梦卿最热诚地唤起了他的男性本能——他天生的红颜情结,他迫切需要的是可喜的新生活的降临。
梦卿几乎每天都到米峰这儿来,有一天,她刚收到英韵的信,脑子里想着英韵对米峰的表扬的词句,又见穿着白背心的男友,肌肤净白,躯身丰伟,“这真是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子。”
“米峰,英韵说你象个大孩子。”
米峰点着梦卿的鼻子,“胡说,把我男子汉大丈夫比作小孩?这个柯英韵还说我什么坏话?”
梦卿乐了,“她说你冬天时,浑身包裹得象个大娃娃,又象登山运动员,充满勃勃生机,不知天高地险地直往上攀……”
米峰也笑,“英韵就喜欢异想天开,看来我得去登山运动队混饭吃,兄弟我明天就到部里辞职。”
两人说得喜气洋洋,慢慢的,也不知怎么就拥抱到了一起。米峰的内心有着炎热冲袭下的自弃感,他一下子把梦卿摁倒在他为他们将来准备好的双人床上。
梦卿心中一惊,但她没有反抗,她任米峰长时地抚摸自己。眩目的日光在她眼前旋转起来,她幻见父母结婚时的年轻影象……米峰灼热的体温象热流注入她的女体,她的脸侧向一边,桌上放着一张她与米峰两人在京山上的合影,那是去年熊烈为他俩拍摄的,这个灾变中逃亡、不知去向的将门帅子……
迷眩的日光愈加迷眩,米峰的嘴唇吮吸着她柔嫩的体肤,英韵也是这样吻她的呀!梦卿已记不清自己的胸怀有多少次被英韵无忌地投入,她的乌发抚索自己胸口时的阵阵酥麻,她在夜光下恳切望她的眼神,“梦卿……”是英韵在叫她?梦卿被一激,她不由挡住米峰探入她衬衣的手,“米峰,别……”
米峰停止了他的动情的寻索,久久的,两人无动无声,梦卿感动于男友的理智的自控,她不忍地抚摸米峰的头发,好象愧疚自己的不献身,米峰最终的克制使她倍觉处女纯洁的可意与甜美,她的衣衫单薄的躯身仍被米峰熨贴着,她感受到他的男性的雄壮与热烈。
“阿峰,谢谢你,明年的现在,我就是你的了……”
米峰轻啮着梦卿的耳朵,“说定了,我的好女孩,明年的现在……”
英韵回校后,便被梦卿带到大秦路的公寓。她们已是大四的学生。
梦卿兴致勃勃地下厨烧菜,米峰在一边手脚利索地帮衬,英韵家事不能,站在旁边呆看。梦卿硬把英韵推入房间,“你好好坐着,等着我们烧给你吃现成的。”
英韵不好意思地独自坐到房间里,听着厨房内的炒锅声,梦卿与米峰的笑语,她从敞开的南窗望去,澄澈的云空,能使人心透明,梦卿的最终幸福似乎已得到了保证。活泼的梦卿欢快地进出,她灵巧的双手把一只只滚烫的菜盆放到桌上,她见英韵楞楞地看着她,
“怎么这样看我,英韵,想什么呢?”
“嗨!”
“哎哟!你怎么叹气呀?这么开心的时刻,这么吉祥的地方。”
英韵低低地,“你太幸福了,我自叹不如呵!”
梦卿脸红了,“去你的。”
国庆又快到了,这年的全国大学学术授奖大会是在西南山城——渝滨的联合大学举行,英韵化了一年多时间精心创作的四幕诗剧《帕拉斯》将代表圣京大学参加文学奖的角逐。朱丹、巴克斯与英韵定于十月四日动身。
三号白天,梦卿帮英韵整理行装,她特地为英韵买了一个银灰色的精致小皮箱,她把生活用品一一放入,英韵把自己的文稿整齐地摆好。
当晚,她们又依偎在一起。
“我真羡慕你。”
英韵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吻抚梦卿,她不知道梦卿在她眼前呈现的时间已如千年一刹的短暂,这张融会了她三年宝贵青春时光的美丽的脸,这张让她感受到人生幸福的再无所觅的脸,她在女友的脸,颈项,手臂上到处印刻爱的痕迹,梦卿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英韵……”
英韵最后把头紧贴梦卿的心口,一只手仍不舍地在梦卿的胳臂上抚索,她的嘴唇正靠着梦卿柔软的前胸。
梦卿拥住伏在她身上的英韵,她柔抚着她的背。
“梦卿……”英韵象在做梦。
“哎!”梦卿柔声答应。
“没有你,就没有《帕拉斯》。”
梦卿笑了,她轻轻地念道,
“是什么样的时光,倾流在仙泉鸣奏的山道间?啊!有人正向我走来,她还没看见我。她的温和的眼睛,漂亮的卷发,苗条的身段……难道是父神知道我难耐寂寞,突然生出一个美妙、清纯的小友伴……呵!她已走到跟前,女孩!你是我相仿的同类吗?”
英韵欢喜地接到:
“小女神,你的父亲是众神敬畏的神主,我好怕他威风凛凛的眼睛,他会传承给你荡涤生命的武力,可在透明的日光下,你怎么和我这国王的女儿一样的温柔恬宁?”
梦卿舔拭英韵的脸颊,
“你过来呵,人的女儿!你没看见,今天的阳光特别明媚,仿佛上苍为谁预定了美丽的约会。你就不想靠近一点,仔细看看,我的脸是否有着吸引你芳心的风情与柔媚?”
英韵被梦卿舔得直笑,“不念了,英韵,明年圣大一百周年,《帕拉斯》要搬上舞台的,再念我人都要飘飘欲仙了……”
英韵把耳朵贴在梦卿的胸口,却不说话。
“这次,朱丹说你肯定会得奖,你凯旋而归时,我和同学们捧着鲜花一起去火车站接你。”
“梦卿,最让我觉得幸福的是什么?”
梦卿轻轻地挠着英韵的身体,英韵忍不住嬉笑。
“是这样吧!”
“是!是你的爱!是我未知的妈妈的爱!奖励算得了什么?”
梦卿吮吸英韵的双唇,英韵不舍地搂抱她,“我可不做杀死女友的雅典娜!”
梦卿一惊,“难道你要我来做吗?”她可害怕把聪俊的英韵害死。
“我们都不知谁会被无情的女神所杀,你不会,也许,我也不会。”
“《帕拉斯》是血的盟约。”
“嗯!”
“英韵,我不想死!”
“你会活下去,而我会回到母亲身边。”
四日上午,两辆高级轿车停在“青宫”楼前,圣大文学院院长江志平,校办公室秘书戈戟,文学系讲师白朗作为送行者乘入第一辆车,而直赴渝滨的朱丹、巴克斯、英韵坐的是校长胡迪的专车。
英韵坐在车里,梦卿站在车窗前,她握着她的手,她们谁都不知道,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的实体相接。车子要开了,梦卿轻轻地,“祝你成功!英韵。”
英韵看着她,不知怎么回答,她只是点点头。车子启动了,她与她四目相对,象在七室第一次相见时那样,“梦卿……”英韵低唤她。车子已经滑行了十米,梦卿不得不放开握着英韵的手,她大声地,“我等着你!英韵!”
梦卿与米峰的最后一次聚会是在英韵离京的第二天——十月五日,星期六,这天,米峰正在拉肚子。
梦卿坐在沙发上,看着米峰又一次面色煞白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愁眉不展地躺到床上,“哎哟!梦卿,我今儿真拉死了,这药吃下去怎么没用呵?”
“急性肠胃炎,明天就会好的。谁让你跟着你们司长去赴那种宴会的?吃山珍海味时肯定是忘乎所以了。”
“你这没心肝的丫头,今后我娶了你准得让你活活气死!”
梦卿不理他,米峰又唠唠叨叨起来,“娘啊!今天你儿子遭罪了,可咱媳妇还不给我好脸色看,说怪话气我……”
梦卿站起身,“好!我气你!我这就走人,看你还气不?”
米峰一听,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猛地抓住梦卿的胳臂,“我的姑奶奶,你一走,我更玩完……”
梦卿看着他,“你抓我那么带劲,还会玩完?”
米峰苦笑,“梦卿,我正病着,你,你别坑我呀!”
“行!我这就给你做饭去,服侍你这个……大丈夫!”
米峰立即喜上眉梢,“媳妇,就给我熬点粥吧!”
梦卿“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米峰这才安静地躺到床上,他长吐了一口气。
一会儿,梦卿从厨房出来,她朝米峰看看,“好啦?”
“早嘞!”
米峰有些急切,“梦卿你过来呀!”
“怎么。生着病,还想……”梦卿还是坐到米峰的跟前。
米峰抓住她的双手,“好姑娘,你以后可别这么折腾我,我爱你,不许你虐待……”
“你一个大老爷们……”
“你待柯英韵怎么那么好?”米峰看着梦卿,“她病了,你不得了了!”
梦卿脸红了,“我病的时候,她也对我好的呀!再说,英韵从小没有父母,她比你我都可怜,更需要爱。”
米峰笑了,梦卿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你这坏家伙……”她拧米峰的胳臂。
米峰笑得合不拢嘴,“我真幸福,你心地那么好……”他搂着梦卿,“世上好人有几多,偏偏让我这嫩小子碰上了!”
梦卿不好意思地投入米峰的怀抱,“米峰……”她明白他是这样爱她。
“别离开我……”米峰吮着梦卿的耳朵,低低地说。
六日上午,星期天,梦卿吃完早饭,就上大秦路米峰的住处,她牵挂着男友的身体。
走到三楼米峰的房间——303室,她敲了敲门,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干脆自己用钥匙把门打开,房里空无一人。“米峰去哪儿了?”
梦卿耐心等着,眼看午饭时间都到了,她不由焦虑起来,她看看昨晚自己煮的粥还在,“怎么回事?”梦卿几次跑到窗口往大楼门口、马路张望,哪有米峰的影子。
梦卿耐不住了,她走出房间,
中央区是圣京的市中心,繁华热闹,今天又是星期天,明儿恰逢国庆,马路上熙熙嚷嚷,人来车往。看见别人都携亲带友,喜气洋洋,梦卿第一次感到孤单的凄凉与可怕。难怪英韵对自己那么依恋。如果英韵没去渝滨,她们一定会把这个节日过得开开心心。
梦卿在一家面馆里吃了碗面,又回到303室,依然空着的房间给她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了。”她昨天跟米峰说好,让他呆在家里,她会来看他。
梦卿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问问在家的父母……不可能,米峰如果到她家一定会通知自己……梦卿心乱如麻,她理不出头绪。
暮色降临,梦卿整个人都麻钝了,她看了看这个已经算是自己的家,明天再来吧。她走到底楼,经过门房时,她抱着一线希望问那个看门老头,“老伯伯,今天,你看见过303室的那位先生吗?”
看门老头瞅了瞅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303室……好象早上出去了……”
“他上哪儿去了?”梦卿惊喜了,她满怀希望地看着老头。
老头皱眉,摇摇头,“不知道,出去是出去的,回没回来……我没注意……”
“老伯伯,如果你看见他回来,请你让他立刻打电话给我,好吗?”
老头挠头皮了,“好是好,不过我们这个地方是很复杂的。”
梦卿这才发觉自己急得出乱了,她匆匆说句,“谢谢,老伯。”
梦卿脸已涨红,她快速走出大楼,一来到热闹的街头,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米峰,你这混蛋!昨天还跟我缠绵缱绻,今天却连个人影都不见,明天要是你回来,我非跟你……”
她拭着满脸的泪,怨闷地向家的方向走去。梦卿的家离大秦路仅一站路,米峰是为了她才选了这个公寓,他怎么会耍她?
五破碎的连璧
    十月七日,傍晚,在303室依然空等一天的梦卿,慢慢地走在路灯灿黄的大秦路上,米峰的突然消失让她如堕深井,“这究竟怎么了?”梦卿抹着眼泪。明天又要上课,她往圣大的方向去。
“也许他被部里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也许他远在郦州的家人把他叫回家?也许……”她泪眼模糊,“英韵,你今晚大概要登上领奖台了,而我……你要在这就好了。”没有了米峰,梦卿能依靠的唯有英韵了。
她正悲伤、恍惚着,没注意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她的身边,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他们一左一右挟持住梦卿,声音低沉地,“裴小姐,米峰先生请你去跟他会会面,请你合作!”
梦卿还没看清这两个家伙的面目,人就被强行推入车内。
梦卿从来没想到,仅仅两天未见的米峰竟然落到了西郊监狱的军警手里。他玉白的面庞,丰伟的躯身,萎垂着的乌发湿漉的头颅,都已浸泡在血腥中。
梦卿盯着被锁铐在刑墙上面目全非的男友,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她更没想到,为了她的灾难,无辜的英韵也将重蹈米峰的覆辙。她如果知道这一切,她就会立刻撞死在这堵刑墙上。
惊痛俱加的梦卿回转身,她面前站着的是当时的政治处处长上校郎军,副处长童希雄。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样对他?”
郎军冷静地,“裴小姐,米峰先生被他的同志供出,他在今年三月初三,桃花日的晚上,在他原来居住的玉马胡同六号,藏匿了当局通缉的青力派头领——熊烈达一天一夜。熊烈现在去向不明,而你的了解内情的男友又不肯从实招供,你是他最贴心的女朋友,如果你体恤他,应该劝他向我们自首。”
“原来是熊烈!米峰不是跟我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梦卿惊出一身汗,她嘴里为男友辩解,“你们会不会搞错?我了解米峰,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可以去他工作的部里调查呀!”
郎军嘲弄地笑了,“我们搞错?裴小姐,他的同志为什么指认他,不指别人,我看是你对你自己的男友还不太了解。”他暗笑这个圣大女生的幼稚劲。
梦卿不得不走向伤血淋漓的米峰,米峰光裸的上身已是模糊的血肉一片。
“米峰,米峰……”她泣声的呼叫象一架断弦的琴一样颤慄着低鸣。
赤膊的阿富汗走上前来,把梦卿往旁边一拉,梦卿吓得叫起来,她看见阿富汗燃烧着炽狂烈焰的眼睛狞恶地盯着她。
一束水柱激喷到低垂着头的米峰身上,渐渐的,米峰抬起了头,透明的水滴与殷红的血珠交融着淌落下来。
“我看见了什么?那轻匀的身影是如此熟悉,难道我已死于淋血的梦中?她的灵魂已飞进我死后的异地?”
“米峰……”他的耳畔响起轻柔的女声,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他血肿的脸颊。
“你是谁?”
“米峰,我是梦卿……”
“谁?”米峰神昏智迷地望向她。
“裴梦卿!”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地方?”
梦卿伤心得说不下去。
“这是现实,米峰先生。”郎军走到他跟前,“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女朋友——裴梦卿小姐!”
“梦卿!……”一阵彻骨的惊颤冲袭着米峰,即使浑身的伤痛也没有这种反应来得激烈。
梦卿一下子抱住了米峰,“米峰……”
郎军不屑地朝一旁的童希雄看看,中校嘲弄地耸耸肩。好一幕痴情恋人的血情戏!大概这枝圣大校花因为过于娇柔才会赢得粉身碎骨的惨运。
郎军象个魔法师般启迪着,“米先生,在裴小姐面前,你准备把你的决心坚持多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今天,你不是为了你自己才要保持你的这份尊傲,尊傲在现实面前将变得无足轻重。好好看看她!”
郎军直盯着米峰,“看看你女朋友这张绝伦无比、天然造化的脸,这张脸可以给她的父母、亲戚、朋友,还有你,带来多少生活的希望和安慰!这是一种毁损了就再也不会复原的无价之宝。”
心如刀割的米峰忍不住大叫,“你们要干吗?”
紧紧拥抱米峰的梦卿完全听懂了这种魔鬼的威胁,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威挺警服的上校警官,眼泪停止了流淌,她不敢相信人世间至绝的灾难会这样降临到无辜的自己头上。
米峰的脸开始发青,一种比死还要可怕的恐怖穿行在他体内,他被铐在刑墙上的双手不停挣动,“梦卿,你别放开我,别放开我……”他颤抖地叮嘱女友,好象只要梦卿抱紧他就不会被灭失。
“警官,你们不过是要知道熊烈的下落,我承认,三月初三的深夜,帅师杰把重伤的熊烈送到我这儿藏匿,但他只停留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夜里,就被他的同志接走了。”
郎军的眼睛放出光来,“什么人?有几个?”
“是两个男的,我不认识。他们接走熊烈,并没告诉我确切的去向。你想连跟他们一起走的帅师杰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是吗?帅师杰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先不管这个,只是帅师杰供出了你米峰,你准备供出哪个你不认识的同志来替代你现在的位置?”
米峰这才感到自己的供述是贫弱无效的,他沉默了。
“裴小姐,你的男朋友在你的面前都不老实,你不觉得你的眼睛看错人了?”他侧过身。对一旁仰着脖子大灌烈酒的阿富汗叫道,“阿富汗,现在看你的了!”
“不!警官,我说的是真的!熊烈他究竟在哪儿,我确实不知道。我不过是出于同学四年的友谊才救助了他,可我从来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你们可以到我所在的财政部去调查,我一直都是与青力派无涉的。”米峰失血的脸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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