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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她覆压过来,而且是全封闭的。她很快被无聊熏腻了,每天只能抬头仰望,虚翔远空,环视四壁,她自嘲,“轻云乘风去,缈远作仙旅”。
日日枯坐的英韵觉得时流迂缓凝滞,难道敌人改变了绝杀的意志,要把她活埋于这间狱室?可能吗?在龙家王朝绝嗣之后,龙霆肯定要剥夺掉英韵的任何一种生存的可能。
英韵想,神秘之死会和这天穹一样包容起她,除此以外,与世无缘的她已无所寄寓。被凄凉浸透的英韵不愿在凄凉中想象,她即使感到凄凉,也已是一杯白开水般饮之无味了。
每个沉入暗夜的梦里,英韵都仅仅是与自己作伴,她失望于这淡然贫乏的意境,但她又不想沉溺于浓情苦思,母亲的眼泪,梦卿的泪血……这些对她已经贴肤入骨的生命体,她必将带着她们的泪血和着自己的血肉一起化成天国的云烟。
英韵靠坐床头,在安寂的氛围里,她的痛苦已没有了锋刃的锐利,而变得像水平面一样平静。她完全跨过了地狱的沟坎,不需要更大的勇力,美丽的桂冠上已注上了她的名字。
有一天,沉默的女看守打破了沉寂,“柯英韵,你想看书吗?”
英韵吃了一惊,“你们愿意给我看书吗?”她第一次对看守露出纯真的表情。
“是的,你想看什么书?我们可以给你。”
英韵脱口而出,“我写的诗剧《帕拉斯》。”
这天晚上,英韵又看到了自己的《帕拉斯》,梦卿,巴克斯,朱丹,白朗,李倩敏……圣大的才子美女们一一重现在眼前,眼泪不由盈出眼眶,“我是幸福的,和这些出色的人们相处了数年,仿佛在甜美的田园,没有仇恨与丑恶,明朗,自由,辽远,畅快,那是真正的H,白朗说的,绚烂的生活!爱的女子啊,梦卿……”
英韵在灿亮的灯光下,读着她最喜欢的《帕拉斯》的第三幕《爱》:
帕拉斯 雅典娜,你二姐阿尔忒弥斯为什么不去和你大姐阿芙洛蒂特争夺那只金苹果?
我看别说是天后赫拉了,就是阿芙洛蒂特也难与之真正匹敌。
雅典娜 是呵,我二姐的美是一种迥然不同的女性美,但她不喜欢炫耀。
帕拉斯 尊贵之美,凛然不开冒犯,令人敬畏却不无向往,你跟她最像。
雅典娜 嗨!帕拉斯,难道你一点也不欣赏我大姐?对于她,诸多男神趋之若骛、唯恐
不及。我大姐夫恨死她了,真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帕拉斯 (笑)哈!男神们,一个个都是没有缰绳的野马,他们喜欢你大姐,是因为她
会用她的爱,把他们一会儿吞没,一会儿托起,那种游戏也只有你大姐这样的女神才能玩得转吧!
雅典娜 哟!你这小家伙,还真懂得爱神的真谛。
帕拉斯 为什么我就不能懂呢?雅典娜,我毕竟是在女神们的光照下长大的,她们的美,
她们的魔力,她们的品格,我可是领会至今了。
雅典娜 帕拉斯,这么说来,你既喜欢我二姐的尊贵,又不反感我大姐的放纵?
帕拉斯 不!雅典娜,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伴呀!你说,我能背叛你尊贵的神体,去向
我父王的朋友——那些所谓的国王、王子投怀送抱?他们即使貌若天神,我也能感到我与他们之间的自然阻隔,我不喜欢,我和他们无法真正融和。好像和男人融和,女人就会蜕变。
雅典娜 我的好女伴,我二姐的仙泉你可真没有白白享用。谁都知道,那个仙泉,我大姐、天后等诸多女神都避而远之,除了那个河神的女儿……
帕拉斯 达芙妮?
雅典娜 对,那个被我兄弟阿波罗死命追赶、被迫变成月桂树的美少女。
帕拉斯 我经常去她那儿,为她浇灌阿尔忒弥斯的仙泉,以求尊贵的处女神永葆她女性的青春和美貌。每次,我为她浇完泉水,她都会低低地向我道谢。
雅典娜 帕拉斯,(拉她的手)你怎么如此天真?天真得都教我这个女神嫉妒几分,看来人的女儿绝不比我们奥林匹斯天神们的天赋更为逊色。帕拉斯,我真幸福,能在万千美少女中挑选到纯粹的你。
帕拉斯 (笑)你满意吗?亲爱的雅典娜,谁让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雅典娜 如此巧合,恐怕是命运女神心血来潮的偶然之作,不过,她可是过于诡谲、难测……
帕拉斯 你可别咒我们!雅典娜,我只相信,无论是晴朗的昼日,明净的河流,还是和美的西风,璀璨的夜光,凡女神所到之处,也都有我帕拉斯的柔丽姿影相随。我的美呵,唯独在你的光环下才能与山河日月共存不亡。
雅典娜 你让我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帕拉斯,神是从来不会感谢人类的,但我雅典娜今天要向你这个人的女儿致意。亲爱的帕拉斯,凭你我相处共存十四年的岁历,我要说,没有你帕拉斯的陪伴,我女神的天赋之光也许会黯淡。跟你一样,我的光明唯有在美丽女子的陪伴下才能像我天父的雷电那般耀亮。
帕拉斯 你照亮了我的世界,你福佑美丽女子的一切!雅典娜,你这为我,为我们而生的女神,我愿作你身上的任何一个成分。
雅典娜 你就是我的心脏!帕拉斯,凡间的美女子啊!你们要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雅典娜的眼睛可去向谁投射?
帕拉斯 谢谢女神!谢谢你的光!
雅典娜 谢谢帕拉斯!你的爱就是我的光!
读着自己写的诗剧,英韵感到一种融和的喜悦与适意,她又回到了圣大的大礼堂,坐在
前排的座位上,看梦卿在台上轻转灵动,听她的恬美嗓音念着情趣盎然的台词。
“帕拉斯!你一直在向我呼唤,而我终将飞向你的怀抱……”英韵捧着《帕拉斯》,这就是她在圣大四年的真正业绩,是亲爱的梦卿赐予她的女性的生命甜果,她没有负她,甜蜜的柔情回转在她受尽敌人折磨的身心之内,她更渴望那久别的怀抱了。
睡前,英韵来到卫生间,她抚摸着光滑的瓷白浴缸,想着梦卿留给她的海城与圣京的明亮而温馨的记忆,那时她与她可曾知道今天的惨痛?赤裸的英韵靠在清凉的浴缸边,把温热的水轻轻扬洒到自己的身上。。
“这被你亲密拥搂过的净身,如今还幸运地属于我自己……”
英韵用软毛巾擦拭湿润的体肤,“她更属于诞生她的母亲,为了她而哭泣的母亲,为了她而舍命搏杀的我……终将离逝的我,妈妈……”
深夜,英韵头枕着《帕拉斯》,却不能入睡。母亲已经读到了她留给她的所有文字了,她一定是循着一条痛苦的思路,进入自己的童年、少年,走进她和阿奶相依为命的意文里15号……
英韵闭起眼睛,她生命里至爱过她的人,阿奶,梦卿,都一一离逝,唯独妈妈——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她也是妈妈最不能割舍的,这种唯一使她与母亲的命运显得无比凄绝。
英韵颓然倒在薄软的床褥上,忍受无边虚空环绕自己不断增生的凄冷。死亡迫近的英韵还是逃不脱尘世的牵绊,而深入内里的牵绊使得黑夜如感情般粘稠,英韵扑卧在软枕上,诅咒着自己无情之英勇。如果她在赴死之前,真的再也见不到母亲,郁火焚心的她不觉沉入阴暗的梦谷。
在满是棘刺的渊壁危崖间,她的双手拚命攀抓,鲜血淋漓得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下来。她想赶快逃离这个无底的深渊,透过乱树丛影,她望见了碧蓝的天空。
不顾伤痛的英韵奋力向上攀援,突然,崖沿上猛现出数条凶恶的狼犬,它们肆意嗥叫,向她伸着垂涎欲滴的赤舌,那舌头在随意地收缩延长,它们互相拥挤,拚命地朝英韵探着惊喜欲狂的兽头。英韵吓得手一松,身体顿时坠下了万丈渊涧……
“妈……”英韵的心被陡然击沉,她睁开了昏梦的睡眼。
恐惧!英韵刚才梦见的狼犬不就是急欲吞噬她的黑暗之死?死到此刻才显出了它的非人性的残忍,英韵辗转反侧,痛苦又像“六月六日”前一夜那样汹涌而来。
时日不知流过了多少个昼夜,被外界隔绝的英韵渐渐地失去了感知力。她的面色日益苍白,她的胃口越来越小,每餐都有剩余的食物从小窗递回。在迷沉的日夜,她呆在床上,两眼茫茫地望着这片看厌了的场景。薄软的床褥开始让她感到深秋的凉意,大概已是十月了吧!
英韵觉得光线明亮的白日特别难熬,她裹着薄被,在黑暗里蒙混度日。时间对她和生命一样成了累赘。她闭着双目,窗外的云空不再明灿,敌人正在活活葬送她。年轻的生命失去存在的欢乐,尽管她的眉眼依然留存她的出色父母传承给她的俊秀与聪慧。她只觉着不耐,她想起卖国贼诗人W的诗句,“未死敢云烦!”
“睡吧!睡吧!”英韵不耐地对自己说,她再也不想醒来,天天面对这个空寂、不变的狱室,这要到哪一天啊?
在无数次浸沉的迷蒙里,英韵隐隐感觉着一种水波的柔缓安抚,她无知地侧动着头,她的手与心一起向前延伸,“我要走出去!我要走出去……妈妈……”
英韵的手已经掀开了薄被,孩子气的嘴唇微微蠕动,想要诉说什么。这个被死光紧紧笼罩着的年轻囚徒,她不知在她软弱无助的此刻,她的同样可怜的母亲正在向她步步靠近。
六母与女——第一天
“夫人,祝你国庆快乐!我非常荣幸地通知你,尊贵的岑夫人,明天上午八点,请你携带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到圣京市警察局,我们派车送你去西郊监狱,你可以和你的女儿聚会几天。”
岑岚的手微微抖嗦,“请问顾局长,我和我女儿可以聚会几天?”
圣京市警察局局长顾翰翔冷冷地,“数天,夫人!”他挂断了电话。
岑岚瘫在床上,她想这模糊的“数天”就是英韵存在于世的时日了,因为昨晚她梦见了英韵。
一阵急汗浸潮了她的全身,岑岚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在眼前不断飘忽,是她的英韵,她穿着前胸染血的白衬衣,一路淌着血在京山的岩石间攀援。
英韵身后的不远处,紧跟着一队全副武装、一声不吭的士兵。这时,岑岚的耳边鸣响了“砰砰”的枪声,无节奏的凌乱,却不绝于耳。
在攀援中的英韵,回首了一次,她的目光清冷如水,犹如雅典娜之剑般寒冷。
英韵毫不惊惶,她无畏地前行。那些森气逼人的士兵的眼睛仅仅与她相对了数秒,就在英韵的手去抓一窝短树丛时,一张冷笑的中年警官的脸出现了,他遮挡了岑岚的全部视线。
警官的右手高举起一支黑管的手枪,他死死地瞄准前方的英韵。岑岚觉得自己掉进了那个黑洞洞的枪口。随着一声震耳的枪响,士兵们暗绿色的军装像彩蝶般翻飞起来,他们急奔向树石之间。
岑岚的灵魂颤慄着欲跑在士兵们之前,她想看看,那个倒在树石间的人儿的模样。然而,她一直被那个峻冷的警官的脸遮挡着,他傲慢而残忍地看着前方。岑岚几乎要哭叫起来。
“呵,我看不见!再也看不见……她难道不知道她带走了我?永远带走了我……”
岑岚独自一人踏上与英韵聚会的路程,从现在开始,时间仅仅属于她与英韵两人。坐在疾驶的警车内,看着京西公路旁边的田野,她的心一会儿如火燃烧,一会儿又好像浸泡在高浓度的腐蚀液中,变成了一堆烂糜。
当她跟随在两个女警察身后,双膝酸软地踏在红色的地毯上,她惊异在西郊监狱这座魔窟里,居然还有这种隐藏的华贵之处。满眼闪动着不锈钢牢门的银色光芒,难道被折磨成重伤的英韵竟住在这种铺着高级地毯的地方?她在刹那产生了身在天国的奇觉。
“我是走在天堂的廊道里,等待我的不是临刑的女儿,而是永生的英韵……她究竟在这幸福天门的哪一扇中?”
“到了!夫人!”
女警察停在了11号狱门前,岑岚抬眼与门的光色相融,一片无法看透的迷茫,耳边传来金属的碰撞声,迷茫倏然而逝,她看见了那线照彻世界的日光。
“进去吧!夫人,你的女儿在里面。”
岑岚不知这扇天堂之门是如何打开的,但她已看到了天堂里的景致。一间十平米的洁净房间,仿佛一个方正的盒子。天国的光芒与清风从一扇铁栅小窗输入,靠着白色墙壁有一张木质的单人床……“英韵呢?”
干净的床铺上不正睡着一个黑发的女孩子?那只露在薄被外的胳膊上翻卷着的白袖子,岑岚太熟悉这件从“凤衣”买来的白衬衣了。
她走上前,她的双眼清清楚楚看见了,三个月前那张曾伤血迷沉倒在她胸前的脸,“这就是与我最后团聚的那个孩子了。”
岑岚放下提包,俯下身子,半蹲半跪在床边。她靠近床上躺着的女孩,被痛苦搅得灵魂迷乱的英韵,她大白天也在薄软的被子里静静地睡着。
“你还在昏迷中吗?”岑岚心一疼,她的手抚到英韵的面庞,这张安静睡着的面颜,有着岑岚大半生的希望,她青春时代被挫败的爱情和这种爱情延伸的永恒光明……
“你还不知道我来了吧?”
岑岚的手抚到英韵洁净的额头,柔软的头发,她又回到了二十二年前拥抱英韵的仿佛时光,那女婴同样柔软的发丝,当年英韵已经给过她的亲爱与温暖……岑岚忍不住用自己的唇与女儿的生命交接。
岑岚吻抚着英韵湿润的唇沿,那儿有着女儿青春的甘美,是母神或是处女神仁慈地留给她这个恨憾之母亲的,它有着神性的力量,她催眠着她,也唤起她……
岑岚看见英韵脸上的伤痕已变得浅淡,刚刚还苍白的脸色好像浮出红润的色彩,但她一想到,数日后,英韵就会像现在这样长眠不醒,不由泪水盈眶。
岑岚呆了一会儿,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茫。她眼神不离地看着英韵,她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过,等着英韵苏醒,守着她生命的至宝。这一时境,她决不会丧失她的心爱,现在的英韵总是属于她的,时流再怎么蔓延也夺不走她与英韵聚会的幸福,这幸福是命运的约定,她长长舒了口气。
被母亲久久注视的英韵又向一侧移动了身体,也许是母亲的旁在使她产生了神奇的感应,她迷迷蒙蒙睁开了眼睛。
英韵的眼睛无知地转向岑岚所在的方位,她刹那的凝滞,她与岑岚的眼神互相交织成一条直线。英韵感到梦想的光色在眼前惊人地闪耀,她嘴唇颤动却发不出声,她只能半抬起身子,想看看清楚眼前这位妇人的形象。
岑岚的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妈……”
英韵的呼声还未消失,岑岚已让自己的双手不再等待地伸向英韵,她整个地拥住英韵,在岑岚的怀抱里,英韵梦幻地,“真是你吗?妈妈?”
岑岚没用语言回答,她用自己的母唇亲贴英韵的脸,语未出口泪已下。英韵被母亲的爱抚晕迷了,视线模糊的她孩子气地重复,“妈,妈,真的是你吗?怎么可能?”
岑岚强制自己平静,“是的,英韵,是妈妈在你身边。”
英韵凝注母亲,岑岚安慰地,“妈妈可以和你在一起,很多时间……”
英韵说不出什么,只是把自己的脸伏在岑岚的胸口。岑岚搂住她,两人好久没有出声,仅仅像紧密相融的两座雕像,互相拥搂着……
“终于临到了。”
英韵一开始反而不知如何表达了,她像个孩子,低着头,不敢迎视母亲。这样子倒让岑岚心疼不已,她不顾英韵的瑟缩,抚看着英韵的手臂、颈项与面庞,她要寻视那些军警刻留在女儿身上的伤痕,这是她与英韵重逢兴奋过后的第一个强烈念头。
英韵的伤痕已经褪化于表层,她心颤地问,“他们给你治疗了吗?”
英韵最怕自己的伤痕暴露在母亲的面前,但在彼此相接的近距,她无法回避,“嗯,他们让我住了三个月的医院,就在监狱的隔壁,我是前个星期被送到这儿的。今天是几月几号?妈妈,我都感觉不出时间了。”
“今天是十月十一日。”
“妈,他们怎么会答应你来这儿?”
岑岚眼前立刻出现自己跪求熊芯的屈辱场景,“为了你,妈妈没有做不到的。”
英韵望着母亲,这张历经风霜的妇人的脸有着她一直渴欲的母性的慈柔与妇性的丰润,她第一次向母亲表露女儿的恬适,“妈……我总觉得见不到你了。”
岑岚撩拨英韵的头发,“妈怎么会放弃?”
英韵没有从母亲的眼里看到丝毫的怨责,她不知自己与母亲究竟能够相处多少时间,她不敢问,她知道母亲的再度出现一定又使岑家付出巨大代价,一想及此,她就愧恨难当。
岑岚不愿只有数日生命期的女儿有任何的不幸感,她坐在英韵床边,不舍地搂着她,她以她的抚爱使英韵的眼睛向她传来阵阵激动的波潮,幸福像十月的阳光毫不悭吝地射入这间十平米的狱室。
这日,精美的菜肴送到了英韵与岑岚的面前,英韵心里明白这是临刑的标志,她怕母亲觉察她的心思,柔和地,“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岑岚是个遍尝珍馐的贵妇,她懂得没有享受过豪华生活的女儿的纯真性,她多想带着女儿走遍京城所有的高级饭店,让每一盘佳肴填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
岑岚指着一个像公园里裁剪整齐的草坪的菜说,“这个菜叫芳草地,是著名西点,英韵多吃一点。”
英韵一口一口地吞吃着“芳草地”,芳草地不正是她与母亲共处的乐园?
“妈,你以前也是圣大的学生?”
“是的,不过我是外语系的。”
“阿奶没有告诉我,她只说你是大学里的……”英韵想,如果阿奶告诉自己母亲也是圣大的学生,她就可以在圣大的校友录里寻找母亲的线索。
岑岚有些难为情了,“妈,我的外语没有国语好。”
“《永恒的天使》不是你翻译的?那气势还能差到哪儿?还有《帕拉斯》的创作,你能写出那么美妙的诗剧,妈已经很满足了。”
“本来,我也想,……我真的辜负朱丹、巴克斯他们了。”
岑岚无语了,过了一会儿,英韵又说,“妈,我做了这样的事,连累了你和外公他们,他们一定怨恨我吧?”
岑岚摇头,“不!英韵,你是我们岑家的人,没人怨恨你。我只怨恨那个把枪给你的人,他是谁?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英韵不敢看母亲,“我不能告诉你,他是个强者。我在他面前起过誓,要为梦卿复仇!我不能违背誓言,否则,我会被他嘲笑、蔑视……”
岑岚狠绝地阻断女儿,“让他去嘲笑好了!那个畜生!他自己怎么不去干?”
英韵的眼睛与母亲相接,岑岚看到了女儿的纯正。坚毅,“那不是柯珂的眼神?”
“妈妈,这不是开玩笑!这是较量、作战呢!我不能退缩,不仅为了梦卿,也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