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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拥你入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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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也还有许多问题,不宜现在动怒。
“你为何如此帮我?”他直视著她,也许是第一次,但毫不回避。
管令荑望著他。她在他六、七岁之时就嫁出门了,没想到不过一转眼,那毛头小子竟长得那么大,而且那双漂亮到有些讨厌的眼睛还有点像她……她脸拉长,不觉得哪里高兴。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无情无义没血没泪,把亲人当成敌人看待。”就当是环境使然,他也太过火了,根本是大少爷养成的个性扭曲。“你知不知道娘疼你和疼你爹疼到骨血里头去,而我和姊姊们从来不曾感觉过娘亲的爱。不过就算是那样,毕竟我曾经姓管,而你,是我弟弟的儿子,想改都改不了。”
管心佑无语,因为他是受宠的那个,所以不懂她的心情。
她续道:
“本来嘛,我想娘过世府里一定乱成一团,便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尽力的地方,没料你臭小子又给我摆脸色……你可别瞧不起我,我的丈夫待我很好,我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或许生活没有你这么富裕,但银子也够多了,天天都很幸福。”所以她这次前来搅到浑水真是没事找事。她睁大美眸特别强调自己的美满,意图让他羡慕,并且要对她的此番辛苦怀著无上感谢。“你的那什么财产,根本不需要。就留给你臭小子锦衣绒裤,抱著进棺材最好。快点叫我声姑姑来听听,尊敬长辈一点!”
管心佑终於忍不住冷哼,驳斥道:
“你办事不捎个消息,让我在扬州吃苦那么久,有什么脸要我尊敬。”
她一点都不脸红地道:
“要你臭小子吃苦是训练你!让你尝尝世间冷暖!你要心存感恩才对。”说得十分慷慨,掩饰她就是要整治他的目的,这趟回来只让他摔断腿实在太过便宜。
“感恩?你?”他死都不愿意。
“你什么你啊?没礼貌的臭小于!要吵就来啊!”横眉竖眼的。
……他们两个这一生都不会合得来。
管心佑告诉自己别跟个妇人一般计较,暗暗吸口气,他怱想到个不对劲的地方。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活著?”
“那又如何?”她口气不佳地反问。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他质问著,开始怀疑她的说词。
管令荑却没有很生怒,宛如早就预料。抱胸道:
“你不信任我就算了,但好歹也该相信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啊。”她玉手指指後头跟著的另外一辆马车。
他望过去。“……结福?”
“她在找到你的当天,就立刻写信给我,说你平安,其余大概是为了保你安全,什么也没提。”不过,凭著管府的钱力和能力……再加上她这方的助力,想找出他的藏匿之处,也不是那么困难。反正是只要人还活著,就一定有线索可以抽丝剥茧。“比起你来,她可说是相当相信我了,夺取基业的事情不算,她捎信给我,就表示她认为我并非加害於你的人。”那个丫头,只是体贴地想让她得知自己的亲人安然无恙吧。
管心佑睇著飞扬的沙尘,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前日,他还在想著自己或许要跟她过一辈子,虽然是屈就,虽然并非最甘心的选择,但对他来说却最方便。
而现在,他却在回京的途中,脱离那偏僻简陋的房间。
把她带回去是义务,可是之後呢?她若挟恩要他给予什么报偿那又该如何?
……或许他可以答应娶她为妾。只是妾。
她成为夫人,不必再成日忙碌工作,只需懂得享受,这是何等有幸。
不过,也就这么多了。
“你能安然坐在这儿,也要谢谢人家。”管令荑已经探听大致的来龙去脉。“我真是喜欢这丫头啊……如果可以跟著我该有多好?”怎么这种好事会被臭小子占去,实在老天瞎眼,太不公平。
马车窗外的景物往後飞逝著,管心佑并没有仔细地听闻管令荑的说话,仅是在心里任意安好结福可以得到的位置。
却没发觉自己这样的决定,竟是隐含著把她留在身边的念头和打算。
他就是这般自以为是,任性自私。
只是认定结福非他不可,却遗忘自己做过太多伤害对方的事实。
第八章
    在管令荑之前一段时日的调停及斡旋,加之官府所要求的金钱弥补,管心佑平平安安地得以进入京城大门,顺利回到管府。
管心佑原本还对管令荑存疑,不过到此地步,总算是确定她站在自己这边。
就算大夥儿耳闻他丧命的消息,但已事隔三个月余平静日子,当时也并没有寻获尸体,他历劫归来,府里人惊讶归惊讶,多当他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至於府外的闲杂人等,在城里流窜的消息本也就是真真假假,过了新鲜,顶多也只是被认为打破传讹的三不奇事:再有耳语,不过随著时间的长短而消逝。
另一方面,管心佑重新主掌管府事业,或许是吃过了苦,或许是意外的遭遇磨练,他的做法有著细微的转换:原本他就极有做生意的脑袋,否则也不会引得各商行焦急围剿,只是他的态度太过强硬傲慢,不仅手段得罪,还让人深切反感。
同样一件事,管令荑就有手腕多了。虽说他们姑侄俩不和,但在做生意这方面,管心佑的确见识到管令荑皮笑肉不笑的奸商技巧。
他很快地学以致用,并且青出於蓝更胜蓝。以各种利己本事招揽管府商行生意,蓬勃发展,不忘稍微给点甜头让同业共襄盛举,让他们吃了闷亏也吭不出声。
像是管府最新取得的“盐引”,亦即盐的专卖权。只要商人愿意资助屯田,开垦荒地,朝廷便会用盐引作为交换或鼓励,拿著此文件,便可到产盐地购买一定数量的盐,至全国进行贩卖。
管府买下大批屯田开垦,管心佑手握盐引,拥有大批盐量,更欢迎同行来管府批盐,卖价绝对不会比其它地方昂贵,但卖出後管府则要抽成。
没有依靠的盐行会想要靠拢,一来盐量稳定,二来也不会遭受官府为难,但就是有种隶属管府,为他们工作的暗亏,不过只要能温饱乎稳过日,谁又在乎那么多。
於是乎,在管心佑的掌握下,管府基业蒸蒸日上。
而当初想取他性命的官员和徐达,则在他以利诱和更高层的官吏建立良好关系後,自食恶果。
还有,关於他的瘸腿,则是回京师後就立刻找名大夫诊察,不是没得救,只是能救得好的人很少。後来他才从大夫口中得知,在扬州遇见的那位少女上官绿,其实就是少数能让他完全恢复的名医之一。
而说来也巧,就在数日後,管府接到一封属名上官绿的信件,说是她很快就会回京,如果管心佑没有忘记她的名字,届时她将会亲自造访。
现在的他,在事业上意气风发,转移了他对左腿的在意,跛行的样子虽然难看,但碍於他财大权大,谁也不敢无礼直视,更何况他已得知能够治好,比起刚发现自己瘸腿时那种旁徨、激怒,他只需挺直腰杆,自然能够昂首阔步。
只消再一阵子,就能够走得像个寻常人,一时半刻的忍耐,他在遇难时就曾经体悟。
管心佑感觉一切都快速在转变恢复当中,不管是什么,他都握得牢,抓得紧,依旧是个受到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
这日,文若琼上门,说是来关怀,但想必是因为退婚的事情来做解释。毕竟,现在的他重新站上高处,谁不想要个好归属?
带著称心的笑,他撑著手杖,经梅园正要与之会面,不意却瞧见结福。
自从回京後,他已经有四个月没见过她了。
太多的事情忙碌,他几乎没空闲记起她,偶尔深夜,他会想到她的病体是否已经痊愈,不过随即认为有事她会来找他,他们之间的恩情牵扯,她总有天会来算清,因此就没多加细思。
暌违数月,再次望见她,他竟是有种异常怀念的情绪。
她穿著一身布衣,气色平常,想来早已康复。那么……她怎么没来见他呢?
冲动地就要往她那边走去,忽有一长工打扮的年轻男人接近她,令管心佑不自觉地停住脚步。
男人不好意思地说了几句话,点头哈腰的;结福露出和善的微笑,将手里的布包递给对方。男人接下,红著脸,又频频鞠躬,结福指著布包提醒,他才从里头抽出一件外衣观看。
衣服不新,为奴仆穿用,看来那男人应该是把衫子给结福缝补。
面貌平凡至极的男人像是道著谢,红耳赤颜;结福客气又有耐心地回应他,始终保持浅淡的笑意。
让管心佑不可置信的,就是她的笑。
她在他身边这么久,朝夕相处,但曾经有过的笑容,却是屈指可数。而在和那长工对话的短短时间,她却温柔又友善地那般笑著。
她喜欢的人不是他吗?可为什么她的笑容却是对著别人?
难道只有他未曾见过她这么笑的样子?
没来由地一股怒火,熊熊地炽烧著眼前情景,他正欲靠近他们,掌事大娘却忽然出现挡路。
“少爷!”大娘叫住他。
“什么事?”管心佑侧过脸,表情是气恼而严厉的。
虽然主子遇劫回来,更振作管府,发扬基业,但他对於下人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般的糟糕。大娘以为自己冒犯到他什么,不敢拖拉,忙道:
“主子,大娘想请问,若是有人能为府中奴才赎身,那么是否还要强留?”
管心佑侧目,发现结福已经不在原处,一急,应道:
“奴才再买就有了,要定让他走,不缺那一两个。”说完就要离开。
“是……”大娘看著他走的方向,一楞,道:“主子,文姑娘不是在那里啊。]
管心佑心里暗咒,险些忘了文若琼。
“等会儿我就过去!”丢下话,他横过梅园,寻找结福。
没见她的人,他不禁皱眉,忽而想到什么,他抬头望著逸安院那座高耸的祠堂楼阁。没有多加犹豫,手杖撑地,快步走了过去。
一上楼,他首先望见铜盆和巾布放在地上,随意环视,在另外一边的木栏旁看到结福的身影。
她背对著他,双手握著木头栏杆,远望某个定点。粗布衣裙随著清风扬起,整个人有种就要飞离的错觉。
他察觉她踮起脚尖,好似真的要飘扬。不禁开口唤道:
“结福!”一个跨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太过用力扯入怀中,胸口感觉到她的温热,才确定她真正存在於此。
“咦?”被突然扯过身,结福像是被吓著了,抵著来人的胸膛,见是管心佑,她垂脸问候:“少爷。”靠得太近,她有些不安地想挣脱。
察觉自己的失态,管心佑立刻放开手,退离几步,然後说话掩饰:
“你在这里做什么?”差点咬掉自己舌头,她来这里当然是打扫,门口不是放著盆水吗?“……这楼很高,你一失神可能就会掉下去。”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却无意中透露出关心。
“啊……”结福没有发现他细微的慌张,只是转眸睇著楼外:“少爷,结福以前天天都倚著栏杆向外头看,没有危险过呢。”
[这儿有什么好看?”他不是很在意地扫视。
她微微一笑,随即别过脸,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
“……少爷,您瞧。”她举臂手指,柔声道:“那里是梅园,再过去是您住的颖明园……您总爱在花开之时游览其中,当花落时节,您就折枝回房。”
管心佑凝睇她,目不转睛。她说的这些,是他少年时期,因师傅教学烦闷而出来透气时所做的事情。
他想起她说过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她一直在看著自己。
“少爷,结福十二岁入府,因为当时年岁小,派些杂活训练,一直都只认识老夫人、巧儿姐,春桃姐和夏菊姐。”年幼的她,怕又被人卖到可怕的地方,不敢做错一件事,每日一起来,就是忙著把活儿做完,真要说起来,她的生活圈子是非常小的。“结福第一次在这楼上看到您的时候,觉得好稀奇,是逸安院之外的人呢,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我想,总有一天会擦身的吧?所以,只要您出现,我就牢记您的动作、身形、衣著,因为我怕我会认不出您。”
他瞅著她出神的半侧面,看不到她全部的表情。
“後来,知道您的身份之後,结福又想,自己是没福份认识少爷的。”她的语调很淡,淡到几乎乘风消散。“隔著两座院落……总是这么远的距离,总是我看著您,而您看不到我……结福只希望能缩短一些,接近一些……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你……”柔缓的语调让他不觉动容。刚才那长工和她谈笑的景象唐突地复现,一冲动,他脱口道:“结福,我可以答应娶你为妾。”说出来之後,他觉得原来这件事是这么容易,心忖她绝对会欢喜应允,不免又摆出高姿态。
结福垂首,纤细的颈子半露,让他突兀地有些心跳。她似是在望著地面,片刻,稍稍地抬起睫。
“少爷……结福是个不懂事的奴才,自小没念过书,识字有限,连写信也要师父和蔺大哥帮忙……”她小小地呼吸了一下。“但是,我分得清楚恩和情的差别,我也明白,两者不能相等。”
她棉软的口音仿佛迎头棒暍,让他当场震愕!
恩和情不能相等,这是他享受著她的付出,而一再告诉自己的事情!而今,他却自己开口对她承诺——是怎么了?
他才应该是那个最明了恩情不能作为交换的人啊!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想娶她为妾?就算只是妾,他还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啊!
是为什么?
对於自己无法解释的言行有些气忿,他迁怒道:“你可别拿乔,这大好机会,你会舍得放手?”
浅淡的笑意浮现在丑颜上,她细声说著:
“……少爷,能够像这样和您说话,对结福而言,就好像……是作了美梦,完成心愿。”缓慢地抬起眼,双目平视地望住他。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少爷,您什么也不需要给我,这样就够了,我已满足。”
虽然没有明讲,但她的的确确是拒绝他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唱独脚戏,被她耍了一记。冷声道:
“结福,你真的喜欢我吗?”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拒绝他呢?
她笑了。如他希望地那样对著他露出真切笑容,小小的双目因而眯了起来。
“少爷……您或许不记得那盘桂花饼了,但,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可能是因为从您手中接下,才更美味的吧……结福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他的全部,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晓得自己喜欢您哪里,也许……就是全部吧。”
管心佑内心震撼不已。
相较於结福对他细长坚定的温柔感情,他对文若琼的美丽一见倾心,简直粗糙又拙劣!
他翻寻著关於桂花饼的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不过是他弃之如敝屣的片段,她却当成如此美好的回忆……他紧紧握著手杖,修长的指骨泛白。
结福凝睇著那支手杖,虽然不是她在扬州给他的那一支,但她还是欣慰骄傲的他总算是愿意这般走路了。
“少爷,结福听四姑奶奶说,您的腿可以治好的。恭喜您。”
他不发一语,或许是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少爷……您很快就可以抬头挺胸了,也……不再需要结福了。”她小声地道:“您永远都会是我的少爷,结福感念您长久以来的照顾。”深深地一鞠躬。
什么?管心佑隐隐感觉不对劲,一楞回神,就见她飘然越过自己即将离去。
“你——”
“少爷!”巧儿在祠堂门旁出现,对著管心佑道:“少爷,文小姐已经等您很久了。”
结福正巧和巧儿擦身。管心佑见状,故意道:
“是吗?我立刻就去。”他看到结福没有停留,对著巧儿点首致意後,便拿著东西离去。
他不禁更怒。难道她都不会嫉妒的吗?!
这个念头冒出的同时,他几乎吓坏自己。他要结幅的嫉护何用?她的嫉妒又值多少份量?
为何他要这般费心思考她的事?
他愤而甩袖离开,巧儿见他面色铁青,赶紧让过。
而结福在走出逸安院後,管令荑在长廊尽头等著她。
“你和臭小子说了吗?”她环胸问道。
结福浅浅一笑。“我……已经和少爷告别过了。”
“是吗?”管令荑凝视著她半晌,才道:“你不会难过吗?虽然我很高兴,但你对他——”
“四姑奶奶,我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以後要麻烦您了。”她只是柔顺地道。
管令荑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道:
“你真是个傻丫头。”
结福没有出声,回首望著那座楼阁,她将之深深刻印在脑海当中。
**
和文若琼的见面,并没有管心佑想像中的愉悦。
因为他的思绪里填满了关於结福的事情。
“管大哥,得知你平安归来,若琼真是奸欢喜。你失踪的这段时日,若琼日夜担忧,怕你有什么万一,那我……我……”水袖遮面,她嘤嘤低泣起来。
管心佑一脸怒意,结福的下识相打坏了他所有的好心情!
原本他该对文若琼怜香惜玉地呵护,但现在他却只觉得她的哭声让人心烦意乱!坐在小亭里,他垂眼匀息,企图表现出疼爱,结果所能做的也只是忍住别当场发作脾气。
文若琼啜泣半晌,察觉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又稍微拭泪,他依旧不动如山,场面不小心沉默起来。她美眸盈盈,楚楚可怜,轻道:
“管大哥,你……你是在生若琼的气吗?一定是吧?都是我爹……擅自地否认你我婚约……当时我是反对的,只是、只是爹却仍不顾我的意愿,像今儿能来见你,也是瞒著他的……若琼没有和管大哥患难相恤,是若琼的不对……”说著说著,她又掉下泪来。
管心佑忽然定定地望住她。
他很仔细地看著她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容。
然後想起,结福从来没有当著他的面哭过。
不管他多冷酷、多恶劣,他说了什么过份的话,或是令她遭受了什么样的难堪或委屈,她都从来没有在他眼前表现伤心。
她,只会默默承受所有,始终毫无怨尤。
说不出原因的,他搁在桌面的手,握紧成拳。
“管、管大哥?”文若琼被他盯视地极不自在,柔唤著。
“……若琼,”他总算开口,声音是沙哑而低沉的。“你锺情我哪里?”
“咦?”没料他竟会如此露骨地询问,她霎时羞红了面颊。“这……”她看中的,是他的家世富有,面容俊美,青年才俊,加上尚无妻室,这些就很够了啊。
“如果我是个身无分文又瘸腿的男人,你还会锺情於我吗?”
“呃?可是……”文若琼慌忙看了一眼他的左腿。是可以治好的不是吗?她已经清楚打听过了呀。
“你能够出去抛头露面,攒钱照顾我,或者扶我去茅房,帮我清理夜壶吗?”
“夜……夜……壶?”一向待她温文体贴的他竟会说出如此粗俗用语,文若琼简直呆住。
他的神色闪过一丝荒谬,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其它。
“你做不到。”他肯定断言。
因为,他对文若琼的感情,相同於文若琼对他的。
他直到现在才察觉,他也不能为文若琼做到那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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