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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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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郭先生说华自芳是黄珍。”

“我的天,她知道她是华自芳是黄珍没有?”佟志佳睁大眼。

“对她来说,另一个名字,没有意义,也仍然不知道她是谁。”

志佳说:“对,我们生命由事与人组成,名字没有意义。”

“这是小郭先生处取来的资料,十分详尽。”

志佳坐下来,对秘书说:“请黄珍过来。”

仓喆看看时间:“我要回医院。”

“请便。”

走到门口,仓喆又回头:“志佳,慢慢来,莫操之过急。”

志佳看着他:“好医生永远关怀他的病人。”

仓喆即时噤声离去。

黄珍推开门进来:“你找我?”

“珍,你本名叫华自芳。”

黄珍坐下来:“是,华自芳,挺特别的一个名字。”她看着佟志佳。

“咦,你怎么没有行动?头一件事是去报失身分证及护照再领新的呀。”

黄珍微笑:“我并不急着要去哪里。”

佟志佳暗暗佩服她的镇定。

“这里是你的生平。”佟志佳把报告递过去。

黄珍接过,嘴角仍然含笑:“你看,一个人的一生,就那么短短几句话可以总结。”

志佳说:“你还有几十年可以干些轰烈大事。”

黄珍阅资料:“据这里说,我结过一次婚。”

“多么兴奋,和谁、维持了多久,分了手,是谁的错,你不想知道吗?”

黄珍说:“这张纸里边没有记载好消息。”

“有呀,你曾经在康狄纳斯机构工作四年之久,他们人事部一定拥有你的资料。”

“唔。”

“到银河来,简直大才小用了。”

“我喜欢接受新挑战。”黄珍自嘲。

佟志佳笑:“黄珍,你不介意我替你追查下去吧?”

“不,”黄珍看着她,“直至勾起记忆。”

“对,直至记忆如识途老马般回来。”

黄珍忽然长长叹一口气。

佟志佳以为她终于感怀身世:“你放心,黄珍,一切问题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黄珍抬起头来:“是,我也抱着同样希望。”

下午,佟志佳约了小朱见面。

朱医生取笑:“怎么,是故意冷落仓喆吗?”

佟志佳开门见山:“小朱,失忆,到底是怎么一同事?”

“呵,关于人类脑部活动,医生知得少之又少。”

“失忆,是心理上故障吧?”

“我们不知道。”

“真要命。”

“讲得对,我们只知道失忆也分许多种,有一种人对整个过去遗忘得一干二净。”

噫,志佳想,这是黄珍。

“又有一种病人,只对某件事某一个人不复记忆,同期发生其它的事不受影响。”

佟志佳惊叹:“可以吗?”

“人脑比电脑精确万倍,脑细胞活动状况和内分泌一样,是一个谜。”

“病人最终会不会恢复记忆?”

“有人会,有人不会。”

“废话。”志佳气结。

小朱笑。

“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病人恢复记忆?”

“爱心,耐力。”

志佳说:“要我忘记过去,那才难呢。”

“像你那样出身的女子,也不会有什么过去。”

志佳问:“小朱,这算是褒还是贬?”

“别多心,我不过据实说出来。”

“心理医生会怎么做?”

“对病人加以催眠,发挖潜意识,帮病人重温从前生活细节,希望可以触动过去记忆……”

佟志佳沉吟。

“志佳,你为何不去请教仓喆?他在大学里对心理科很有研究。”

志佳叹口气。

“很多时候,越是亲热,越难开口吧?”

志佳苦笑。

“过得了这一关,好筹备婚礼了。”

“朱尔旦,你真是关心我。”

志佳握住小朱的手。

小朱把她的手拎到唇边吻一下。

“要是我有个像你那样的哥哥就好了。”

小朱笑:“人与人之间讲缘分,我和我姐妹并不谈得来。”

志佳说:“我记忆中好像也从未与父母真正交流过。”

“但你们是相爱的。”

“家父对我的确很慷慨。”

“志佳,你是坚信黄女士患失忆的吧?”

“她为何要瞒骗我们?没有动机,没有好处。”

小朱想一想:“也许她只是想从头开始。”

志佳说:“多可怜,努力过前半生,一无所得,只得放弃。”

“乐观点想,一个人难得有机会活两次,多开心。”

志佳笑:“我约了人,要告辞了。”

“佟志佳,要提防这个人。”

“谢谢你小朱。”


  







寻芳记04



04

佟志佳约的是小郭先生。

志佳到的时候他在长沙发上打瞌睡,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带笑,睡得好不香甜。

志佳没有叫醒他。

成年人难得有一觉好睡,睡得着也不见得有好梦可做,志佳不忍叫他。

她坐在他对面,顺手取过一本推理小说来看。

小说看了大半,情节渐趋紧张,放都放不下来,偏偏小郭先生在这个时候伸个懒腰,他醒了。

志佳忽然做了件怪事,她舍不得放下小说,又没有时间把它看完,且不耐烦开口问小郭借,她竞打开手袋,偷偷把小说放进去。

才合上手袋,她就后悔,脸红耳赤起来,想物归原主,已经来不及,小郭睁开眼,诧异说:“你来了。”

志佳定定神,反问:“您做的,是个好梦吗?”

“才怪,你该推醒我,我做了噩梦。”

“能告诉我吗?”

“开头,我做梦自己还得上班靠月薪过活,与一班志不同道不合的同事厮混。”

志佳同情他:“那真是噩梦。”

“后来,又做梦大学尚差一个学期毕业,同学们都故意不理睬我,乘飞机又误点。”

“真该叫醒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我失忆的朋友——”

“噫,佟小姐,人家失忆,干卿何事?”

佟志佳尴尬地笑。

半晌,她自圆其说:“我老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小郭瞪她一眼:“所有多管闲事的人都这么说。”

志佳不作声。

小郭说:“有这么多空闲,为什么不去漫游七海?”

志佳嗫嚅:“我怕水。”

小郭嗤一声笑:“你那鬼灵精男朋友呢?”

“他?他忙着看病人。”

“难怪你成天无事忙。”小郭打一个呵欠。

志佳一进门被他抢白至今,忍不住回敬一句:“最好做侦探。”

小郭呵呵笑。

“我想知道,华自芳嫁过什么人。”

“佟小姐,好奇心要有个限度。”

志佳忽然横起来:“你不做我找别人做。”

小郭抢着说:“那你不如满足我的好奇心。”

志佳诧异。

小郭说:“人不会无故失忆,失忆之后,也断不会如此心平气和,这是一个疑点。”

志佳静静聆听。

小郭又说:“你们都怀疑她,她坦然无惧接受怀疑,你说怪不怪。”

“所以呀。”

“佟小姐,你此刻有两个选择。”

“请说。”

“一,把她辞退,一了百了。”

“不行,她写得一手好文章,是银河杂志的生力军。”

“那么,只得走第二条路,查清楚她的底。”

志佳问:“可不可以对她真正身分置之不理?”

“当然可以,这原是最高明的做法,可是佟小姐,你已经走错了第一步,现在回头,已经太迟。”

“这不是我的错,”志佳自辩,“是命运安排她走到我面前来启我疑窦。”

小郭讶异:“可以怪命运吗?我以为只可以怪社会。”

志佳笑:“反正我不会怪自己。”

小郭问:“你肯定你要追查下去?”

“对。”

“掀出妖魔鬼怪来在所不计?”

“不会这么严重啦。”志佳不服。

小郭笑:“咱们走着瞧。”

志佳也笑。

只见他拉开抽屉,“华自芳的前夫,叫应佳均。”他取出一张照片给志佳看。

好家伙,原来他早就查到细节。

志佳兴奋地接过照片看。

照片中那一男一女堪称一对壁人,那姓应的男生尤其长得俊朗,志佳觉得他有点脸熟。

“这是他们的结婚照片,摄于四年前的六月天。”

呵是六月新娘。

“两人的婚约,只维持了七个月。”

“什么?”

“是一段完全失败的人际关系。”

可怜,志佳想。

“离婚后两人全无来往,关系恶劣。”

“有第三者吗?”

“没有。”

“感情自然死亡?”

小郭先生答:“是。”

“华自芳在这段期间一直工作?”

“是,从未间断,现代女性性格都十分刚强。”

佟志佳说:“所以我一直同情她。”

“婚礼在三藩市举行。”

“呵。”

“佟小姐,那段时间,你也在三藩市吧?”

“是,我刚毕业,正乱找工作,家父频催我回家,我对他那脏而忙的小工厂毫无兴趣。”

“嗯。”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华自芳与应佳均都是你同年同系的同学。”

“可是同年毕业的同学有好几千人。”

“嗯。”

小郭先生说这个“嗯”字,说得很有劲道,表面上像是在应佟志佳,其实十分怀疑。

“有什么不对吗?”志佳问。

“有许多不对。”

佟志佳笑,她想起儿童乐园里那些叫孩子们“指出本图中十处不对的地方”的图画来。

她问,“有什么不对?”

小郭侧着头:“有什么不对?”

“慢慢你想到了,请告诉我。”

志佳正想把华自芳与应佳均的合照放下,一眼看到一项细节,手在半空中凝住。

小郭马上注意到:“什么事?”

“这只手表。”志佳指一指照片中应君手上的表。

“手表怎么样?”

“他腕上的表好不熟悉。”

“这是种很受男士们欢迎的金表。”

志佳抬起头,想了很久,忽然笑:“是,我送过一只同样款式的表给仓喆做生日礼物,此刻才想起。”又加一句,“他嫌重,不肯戴。”

小郭不语,重大概是藉口,嫌俗是真。

志佳也笑笑:“我猜他是嫌那只表不好看。”

这女孩并不笨。

志佳接着向小郭抱怨:“我不了解他,我又不谙传心术。”

小郭温和地答:“你喜欢他便可以了。”

志佳无奈地笑。

佟志佳把照片交给黄珍看。

“珍,你应当记得这个人,他是你生命中重要人物之一。”

黄珍瞄一瞄,嗤一声冷笑:“过去的人与事,提来做甚。”

志佳怔住。

如果黄珍不是真的失忆,那么,她真是一个绝情的厉害的角色。

同那样的人做朋友,有辣有不辣,好处是她公事公办,条理分明,十分理智,但怕只怕她翻脸不认人,使人尴尬。

当下志佳只能附和:“你的话有道理,”

黄珍看着她:“但是你心里不那么想。”

佟志佳微笑:“我不怕讲真心话,”那当然,她是银河的老板,她有资格除下假面具做人,“我也希望学你那样拿得起,放得下。”

黄珍说:“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志佳语带双关:“这是你的选择。”

但是黄珍随即说:“我们有什么选择?但凡记住一件事太痛苦,我们只得忘记。”

志佳立刻听懂了,“你说得对,只有过来人才会明白,为着对自己好,有时必须残忍,否则尸骨无存。”

黄珍笑:“你是千金小姐,你懂得什么?”

“我也知道保护自己。”

黄珍说:“你没有需要忘记的过去。”

“我真的幸运。”

“你没有听过关于你自己的谣言?”

“没有。”

黄珍说:“志佳,你真的幸运。”

“我身在福中却分外知道福,家父是个有能力的好父亲,二十多年来他为我挡却不少风和雨。”

黄珍站起来:“我有篇稿子要写。”

她离开佟志佳的房间。

那张照片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无人认领。

至此,佟志佳明白黄珍已决意忘记过去。

无论谁来提醒她都没有用。

只有最可恶的人,才会问:“你真忘记了吗?我不相信你忘得了。”

佟志佳的银河杂志只需人才,她不必理会那名人才婚姻生活是否愉快。

志佳汗颜,她不想再追查黄珍的过去。

过两日,志佳致电小郭侦探社。

几经艰难,仍然找不到小郭本人,只得向秘书留言:“请小郭先生暂停查探华自芳一案。”

志佳洋洋得意,自觉性格日趋成熟,对不应好奇之事已有自制能力。

忽尔想起黄珍,她更加了不起,能在人前做到对自家之事都没有兴趣。

至此,黄珍失忆的真假己不再重要,反正她不愿提起过去。

一个人若愿意再世为人,他人不应阻止她。

小郭的复电在下午来了。

“有新发展,你愿意来一趟吗?”

“小郭先生——”志佳想拒绝。

“请与我秘书联络。”他挂断电话,似忙得不可开交。

志佳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下午,方小姐有事请示,带进来一大叠透明文件,与上司一道欣赏。

志佳笑说:“没有什么比美女封面更赏心悦目。”

“也更能增加销路。”

“这世界真肤浅,三十年的编辑功力,比不上一张性感玉照。”

方小姐却不甘示弱,补上一句:“有功力的编辑自然能找到了最新最热的性感照片。”

志佳大笑。

半晌她问方小姐:“你用什么牌子香水?”

“我哪有空擦香水,做得一身臭汗才真。”方小姐永不忘表扬她劳苦功高。

那么,这隐隐约约的香气自何而来?

傍晚,黄珍走过佟志佳身边,她讶异说:“珍、你的香水好特别。”

黄珍略现不安,顾左右而言他:“你看你领结歪了。”

志佳连忙伸手去扶。

傍晚,志佳接到父亲的电话。

“志佳,我想见一见你。”

“现在?”

“与仓喆一起来吧。”

“爸,通知这么急,我不一定找得到他。”

“八时我在家等你。”

志佳本来约了黄珍去看戏,此刻只好推掉。

她抱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即传即到。”

黄珍笑:“我若有那样的父亲,我踩着风火轮就去了。”

佟志佳不知道她的小跑车算不算摩登风火轮。

她父亲佟青是那种老式小生意人,不喜充排场,人前人后非常谦卑,背后却十分有主见,许多没有经验的对手因以貌取人,故失之子羽。

志佳的继母符美云则是识货的人。

嫁了比她大近二十岁的佟青,立刻辞去工作,出任全职家庭主妇。

志佳很佩服继母,从此佟家有人斟出热茶来,晚饭的菜式天天不同,色香味俱全。

而且,弟弟长得那么可爱,眉目间像足了父亲,真是继母一项成就。

志佳准时抵达,按门铃的时候想,这和应酬广告客户有什么分别呢?她叹口气,挂上一个笑容。

出乎意料之外,佟家已经用过晚饭,而且,继母不在家,分明回避在外。

佟父一定有要紧的话要说。

他叫女儿到书房。

他看着女儿一会儿,咳嗽一声,“志佳,我立了遗嘱。”也算得开门见山。

就这样?志佳放下了心,她最怕父亲健康欠佳。

她笑笑:“父亲爱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好了。”

佟父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父亲给我已经够多了。”

“你没有异议?”

志佳斩钉截铁,“一切以父亲的意见为重。”

佟青露出一丝笑容:“你继母怪我无端端去立遗嘱。”

他在为他心爱的人开脱,志佳识趣地唯唯诺诺。

“其实立遗嘱是最普通不过的事。”

志佳不出声。

佟青的语气忽然冷淡起来,“但是你母亲偏偏要争个不休。”

志佳听到门铃声。

先头的佟太太,志佳的母亲驾到。

志佳十分讶异,难怪继母要避开。

母亲连外套都不愿脱下,根本不打算久留,见到志佳,便说:“你一切都对你父亲讲清楚了?”

志佳答:“是。”

“他听了人家的话,要把全副身家留给儿子,你身为他女儿,不思进取?”

佟青怒:“你挑拨什么?”

佟志佳温言道:“妈妈,我有得住有得吃有得玩,我什么都不缺,我听父亲安排。”

佟青面色稍霁。

“妈妈,”志佳拉一拉母亲,“我腹如雷鸣,我们吃日本菜去。”

佟青对女儿说:“改天再来。”

走到门口,见保姆抱着小儿子出来,他顺手接过,紧紧搂在怀中,那孩子也真乖,两只小手搭住父亲脖子,动也不动。

志佳握着母亲的手离去。

“我替你不值。”

“妈妈我好得不得了。”

“没出息。”

“妈妈你看马大忙了一辈子,耶稣却说得到上好福份的是马利亚,你就让我做优游自在的马利亚吧。”

“难为你这样看得开。”

志佳无奈地笑。

她母亲犹自不服气:“我没有地位也就罢了,他不该把你排最后。”

志佳不语。

“他不该踩着亲女去讨好那个人。”

志佳失笑:“妈妈我已经有足够妆奁。”

佟太太这才问:“你和仓喆也该结婚了。”

志佳用了句陈腔滥调:“一纸婚书并不代表什么。”

两母女细细品尝日本清酒,一边闲聊,不是不逍遥的。

最后佟太太叹息一声:“我代你不值。”

那夜,志佳回到家中,也觉得寂寞。

仓喆的电话要到半夜才到。

“你找我?”

“现在已经不找。”志佳语气寂寥。

“我累到极点,在手术室站了五个小时。”

“我明白。”

佟志佳不明白的是,何以从前他站完五个小时还可以来通宵陪女朋友。

也许他的体力衰退得特别快。

志佳说:“家父立遗嘱把财产全部留给弟弟。”

她听到仓喆打一个呵欠,“不是全部吧,银河出版社是你的。”

他不同情她。

“明天请接我上班。”

“明早见。”仓喆如释重负挂上电话。

佟志佳要过很久才能入睡。

父亲的家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她自己又尚未成家立室,真叫人尴尬,是以失眠。

仓喆精神奕奕地来接她。

佟志佳一拉开车门,即闻到浓烈的一阵香味,怔住。

仓喆笑道:“小刘害死人。”

他要解释,志佳洗耳恭听。

“他借用实验室自制香水去讨好女朋友,瓶子没有旋紧,倾倒在我车座上,我已叫他向你解释。”

志佳不语。

她认得这香味。

没想到由仓喆过到黄珍身上。

黄珍坐过他的车,他没提起,黄珍也没提起。

佟志佳踌躇得不得了,那么,她可应该提起?

一时情急,她双目通红。

还怕仓喆多心,强笑问:“香水叫什么名字?”

“叫留心。留心,刘心,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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