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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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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这张小小的薄纸,会解除您悲哀的心情。 
您永远是我们的好老师! 
望着这张全班五十多个学生签名的纸条,林夕梦又一次被一种真诚的理解深深地感动了。 
可是,林夕梦还是决定离开这些学生。教育,她已不再留恋这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职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家门到校门,从校门到家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毫无变化,毫无特色。十年了,她厌烦了,她疲倦了,她想冲破这桎梏般的生活。她不想再这样死死地守在讲台上,她不想再死死地抓住公职不放,她不想再死死地捆在家里,听喜怒无常的卓其发号施令。她要找一份对她完全陌生的工作,改善她现在的生活,改善她现在的一切,否则她就死过去了。 
樊田夫那里仍是毫无音信。她实在不能再等了,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消失了。她向学校提交了停薪留职报告。她也作了学校不批准的心理准备,一旦不允许,她就辞职。她豁出去了。正好有位教师产假结束,能够在寒假后接替她的课,老校长审时度势地同意了。 
林夕梦拿到与校方签订的停薪留职协议,便去了姗姗时装公司。那里离县城三十五公里,但她已不在乎这些。她义无反顾了。那位老板五十多岁,胖墩墩的,甚为和善,看到她来了,笑逐颜开,合不拢嘴: 
“林老师,我们终于把您等来了。” 
林夕梦笑了笑。 
“我们还认为您不来了呢。” 
“学校只有暑假才放人,平时工作就绪是不动的。不过这次算我的运气好,有一位休完产假的老师能接替我的课。” 
“是我们的运气好。”老板眉飞色舞,问:“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呢?” 
“什么时候都行,我已经带来了,需要您看看。” 
林夕梦拿出卓其帮忙修改的合同。 
老板看完后,立刻说:“就这些,不用动了,很好。我们现在就签吧?” 
林夕梦沉吟一下,问:“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随时,哪一天都好,我们巴不得是今天呢。” 
“这样吧,下周一我来正式报到上班,合同也是那一天签吧。” 
“一言为定。”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七   
林夕梦停薪留职的消息,像一阵旋风,一夜之间,传遍这个不足十平方公里的古老县城。 
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最高兴的是学生家长们,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孩子是否分到林夕梦班;还有那位对教育事业竭尽全力的老校长,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因为手下有这样一位软硬不吃没法管理的教师而大伤脑筋;还有林夕梦那一圈朋友,他们简直是在摩拳擦掌,准备送她下海,奋力相助,盼她早日满载而归。至于卓其,自然更是高兴的,他高兴的是别人比以前更羡慕他,至于其他,他是不去思想的,当然能赚回笔钱来更好,即便赚不回来,只要不赔,能让这么些人更加羡慕他有这样的妻子也就足够了。 
林夕梦自己则被一种不可预知的新生活所吸引,天性中体内那燃烧不尽的激情和渴望又蠢蠢欲动。她精神状态前所未有地好。她清楚自己的能力,了解自己的实力,心里踏实,面无惧色,紧锣密鼓地准备去迎接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只有一个人,却坐立不安了。 
这便是樊田夫。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八(1)   
星期一早晨,林夕梦上班后第一件事,是给那些朋友打电话,告诉下海后的电话号码。她首先告诉魏珂,魏珂是为她下海呐喊助威呼声最高的一个。 
“魏珂,我已经正式报到上班了。”林夕梦在电话里掩饰不住喜悦地说。 
“说话算话,你说过星期一报到上班嘛。我正在等你的电话号码。” 
“难道你不需要地址吗?” 
“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去过。” 
“胡说!我不信。” 
“不信?谁不知道姗姗时装公司,从那个乡政府朝南走大约两公里……” 
“哈!果然是胡说!你手拿电话抬起头来,从你们万元街朝南看,那粉红色的楼是什么地方?” 
“新世界酒店。” 
“一点儿不错,那是一楼和二楼。现在我在三楼。” 
“三楼是什么?” 
“红星装饰公司。” 
“你……去那里上班?” 
“是的。” 
魏珂在电话那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你明明说是去姗姗时装公司!” 
林夕梦放下电话,不自觉地笑了,她实在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一夜之间变了卦来到红星装饰公司,这连她自己都无法知道是怎么回事。 
凡接到林夕梦电话的朋友纷纷来红星看望她,这使她最初几天大有应接不暇之感。几天过去,该来的朋友都来过,她也就闲散下来。她这才猛然发现,樊田夫一直不动声色,暗暗地注视着她的言行,既不告诉她分管什么工作,也不告诉她如何展开工作,甚至连她在哪张办公桌办公也不告诉,这使她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这天下午,办公室只有林夕梦一个人,她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无所事事的感觉困扰得她坐立不安了。樊田夫!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她在外面跑了一天,购买一些日用品。晚饭时,柳大光急急去了,一见面就说:“老樊正在公司等着你。” 
还没等她开口,卓其就问:“老樊?哪个老樊?” 
她说就是那个樊一行的弟弟,从部队回来的,在新世界酒店三楼开办一个装饰公司。 
她给柳大光端来茶水,问:“他没说干什么?” 
“没有。只让我务必把你今天请去。这老樊,累死我了。” 
她似乎预感到什么,说:“明天我要去姗姗时装公司报到,今晚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一下……” 
柳大光不耐烦了,说:“行了吧,回来再收拾也不迟。快去吧,我找你一整天。学校找不到,你家锁着门。我这是第三趟,像我这样的朋友上哪儿去找。是不是卓其老师? 
卓其说:“不是为朋友,而是为樊一行弟弟的公司多去光顾你酒店吧?” 
“哪里哪里,我首先是为林老师,其次是为老樊,再其次才为你说的。” 
三个人笑起来。 
卓其对她说:“那就赶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 
樊田夫早派人在楼下迎接她。她第二次走进樊田夫那铺有猩红色地毯经理室时,樊田夫倒背双手,微缩眉头,正在里面来回走动。见到林夕梦,他露出笑容,得体地把她让到那圈椅上。还没等她喘息过来,他简短地说:“我希望您来我这里上班。” 
林夕梦愣了。 
她弄不明白樊田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明天就要去姗姗时装公司,这在梧桐几乎无人不知,他樊田夫也不可能不知,他这不是明明拦路抢劫吗?她显出很为难的神情说,她会使他很失望。她为经济效益,要一年当数年用,不可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上班,不仅要采访,写稿,如果有单位聘她做事,只要时间短,赚钱多,她也是要做的。再说,她被学校约束这么些年,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来后也不能坐班。还有,她这个人天生既不会管人,也不愿被人管,如果来了,除他这个经理外,她不可能听公司任何其他人调遣,也不可能去调遣其他任何人。 
樊田夫望着她,笑眯眯地问:“还有吗?”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八(2)   
“就这些也够了!再有还不把你气死?”她想。 
她微笑着,既不说没有也不说有。 
“只要您能来就行!”樊田夫说。 
林夕梦愕然了。她实在弄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求见她刻不容缓,见面以后杳无音信;数月过去,他竟然又突然杀将出来,将她去姗姗时装公司路上拦截下来,并且无条件地要她来他这里上班,当他说“我希望您来我这里上班”时,口气几近命令,而“只要您能来就行”这句话,分明是在说:“我不管你什么条件,但你必须来!”这连给她思索余地都不留一点儿…… 
就在林夕梦困惑地思索这到底怎么回事时候,樊田夫进来了。他坐到她对面,默默地望着她。 
林夕梦颇犹豫一番,说:“我想我是沉不住气了。” 
樊田夫狡诘地一笑,问:“怎么啦?” 
“我想知道,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必须沉得住气 。” 
“我来这里已经五天,可是……” 
“我知道,”他打断她,“你即便坐在这里,对我来说,也是……” 
“不要说了!”她迅速截住他要往下说的话,心脏狂乱地跳起来。 
樊田夫不再放声。 
她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她伸手拿起话筒,听一会儿,对着话筒说:“正好樊经理也在。”她放下电话,樊田夫问:“谁?”“陈暑秋。他一会儿就过来。”樊田夫若有所思,缓缓地点头。 
陈暑秋这个名字,在梧桐谁个不知,哪家不晓,一个地地道道建筑界的巨头。樊田夫回梧桐安营扎寨之初,就虔诚地去登门拜访过,但从未奢望过他来红星做客。万没想到,林夕梦刚来公司才几天,陈暑秋就要来看望她。其实,林夕梦在来红星之前,已经去征求过陈暑秋的意见。那天一清早,她开门见山地问:“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陈暑秋沉思良久,说:“行。去吧。”她就是等这句话才去征求意见的,立即说:“这可是你让我去的,看到我快淹死就赶快扔救生圈。”陈暑秋笑了,说:“放心吧,淹不死。”也就在那时,她才知道樊田夫这个名字。 
听到楼道有脚步声,知道陈暑秋来了,林夕梦站起来,迎出去。陈暑秋西装革履,穿戴一丝不苟,看到她,露出温厚的笑容,说:“怎么样?”林夕梦说:“还没有感觉呢。”樊田夫迎出来,跟陈暑秋亲切握手。回到办公室,寒暄过后,陈暑秋便问:“田夫,你的画现在画得怎么样?”樊田夫笑了笑,看一眼林夕梦,说:“有您这样的长辈关注着我,我哪里还敢懈怠。上次画展后,又画了些,您愿意看的话──”樊田夫没有说下去,他是在征询陈暑秋的意思。不等陈暑秋说话,林夕梦说:“看吧,看吧,我也看看。” 
林夕梦终生的一件憾事,是她没有走上绘画的道路。导致这一遗憾的,是卜田伟。那时,她刚考进梧桐师范不久,美术课上,考试试卷发下来,林夕梦就给击晕了。辛媛那张虽然经过林夕梦修改,但仍很低劣的人物头像得九十分;而林夕梦这张已经被全班同学传着欣赏,并被断言夺冠的人物头像,竟得七十五分。林夕梦自尊心受到空前伤害。这是她十七年中第一次受到的最残忍最不公平的待遇。当着辛媛的面,她愤怒地把那张用鲜红笔画着七十五分的试卷,咬牙切齿地撕了个粉碎。这是她第一次撕考卷。一边撕,一边在心里咒骂讲台上那位眼睛只盯在漂亮女学生脸上的美术教师卜田伟。她的泪水汹涌地流,幼稚的心想通过第一次考试取得好成绩而去引起美术老师注意的愿望已经彻底破碎了,那个藏在内心深处想当画家的秘密梦想也彻底破灭了。本来,她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是美好的,然而,眨眼之间,美好的世界在她眼前开始扭曲,开始变形。她恨恨地咒骂:“卜田伟!我恨你!我诅咒你!我永远也不能饶恕你!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你!”林夕梦咒骂着,浑身无力。她终于病倒了。 卓其来宿舍看她, 由杨君曼陪着。杨君曼对卓其说:“卜老师也太那个了。林夕梦的美术水平在班里谁不知道?她画的就是好嘛。连我的作业每次都是她帮忙修改,把个人物几笔就画像了。而别人比她差远了,却得高分,就是不公平!谁能受得了?如果是我的话,早拿卷子去找卜老师了。林夕梦太软弱,只知道哭,连饭也不吃,就这样病了。我真没有办法,只好把您叫来看看。”卓其也没有办法。他铁着脸,问吃什么药,林夕梦说没有病。他不再问,坐一会儿,嘱她好好休息,就走了。接下来几天,卓其天天来看她,来后也并不说什么,只是坐一会儿,然后就走了。后来有一天,卓其说:“你还这样年轻,不要认定自己将来非干什么不行。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应该好好珍惜,多学点文学方面的东西吧。”林夕梦听着,抬起头,感激地望着卓其。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八(3)   
林夕梦无法否认,当年他之所以对卓其产生好感,是卓其在她品尝人生第一次痛苦的时候,给了她安慰;并且,在她人生第一个理想破灭的时候,给了她第二个理想,让她学文学。这是她永远感激不尽的。 
在樊田夫画室里,林夕梦看到了樊田夫近几年的作品。 
这是她有生以来看到最多、最丰富、最令她难以忘怀的画家作品。画幅大小不一,画面内容各异。林夕梦看痴了,看醉了,怀疑地问:“这都是你画的?” 樊田夫含笑不语。陈暑秋看林夕梦一眼,打趣道:“难道是你画的?看把你能的!” 
看完画,他们回到办公室,樊田夫已吩咐人把酒菜弄来,三个人在办公室里喝起酒来。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九(1)   
樊田夫并不食言,给了林夕梦最大自由。林夕梦来红星上班不到半个月,就允许她为另一家公司去北京谈判一个项目。回来后,樊田夫为她设宴接风洗尘,公司主要人员都出席。席间,樊田夫向她介绍一位新来成员。 
“这位姓汤名圆宝,是我的画友,今年四十五岁,家住农村,上有八旬父母,下有两个念书孩子。他本人在一家国营企业当工会主席,业余时间全部精力用来绘画,庄稼地里一切农活全推给家属,也就是我那位大嫂。他听说我从部队回来了,便一封信接一封信地与我取得联系,打算与我结伴去闯深圳。深圳那里他一位至交朋友,一直希望他去。当他知道我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时,毫不犹豫地打消去深圳的念头,来到我们这里,担任工程部主任,发誓挽起衣袖同我们一起大干一场。” 
林夕梦被这种真挚友情感动着,不由得向汤圆宝投去敬佩的目光。汤圆宝在那里不住地朝她点头。樊田夫说道:“别小看我这位老兄长得憨,肚子里一窝小猴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来,您可得小心点儿。” 
汤圆宝立刻涨红原本就暗紫的脸,责怪道:“您是哪壶不开提那壶!林老师,您可千万别见笑。我们两个打趣习惯了,以后还请您多加指教。” 
“汤主任,您太客气,是我要请您多加指教呢。” 
“哪里哪里,林老师,千万不要客气 。我听过樊经理介绍您的情况。一见您, 果然风采不凡。从今以后,我汤圆宝就是您的学生……”汤圆宝一边说,一边从席间站起来,朝林夕梦深深鞠躬。林夕梦慌忙站起来说:“您千万不要这样。我刚下海,我才是学生呢。”“哪里,您是老师,我是学生。”汤圆宝还在那里虔诚地点头哈腰,要林夕梦收他为学生。这弄得林夕梦哭笑不得,站在那里只剩下不停还礼的份儿。 
樊田夫坐在那里,那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客气还礼不止,扬了扬手,说: 
“行了,圆宝你把那些小猴子收起来吧。” 
汤圆宝这才停止了礼节,坐下去,笑道: 
“林老师,您是不是听说我要来就去出差?是不是不欢迎我这个乡下土巴子?” 
“哪能呢,我走前就知道您要来,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您为什么出去十多天,连个电话也不向回打?害得有人整天像没了魂似的!” 
大家一下子笑了起来。 
林夕梦有了醉意,脸上泛着红潮,装作不知,说:“整天在外面跑,没有时间打电话。再说,反正很快就回来了。”樊田夫有点坐不住了,推说喝醉了,要先离席。汤圆宝笑着阻止。范工说:“汤主任,我提个建议。樊经理昨晚绘图到深夜两点,还是让樊经理先上楼休息吧。”其他人表示同意范工建议。汤圆宝见林夕梦没表态,就问她:“林老师,您说呢?” 
其实,林夕梦在北京与樊田夫通过电话。那天晚上,卓其去魏珂家里喝完酒路过红星,到红星给在北京的林夕梦打电话,卓其讲完以后请樊田夫讲,樊田夫接过话筒,简单说了几句,无非“请林老师注意休息”“您不要过度劳累”之类客套话,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林夕梦床头电话又响了,那时已是深夜,她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喂──” 
一声低低的熟悉的声音。 
“哦,知道了。”她轻轻地回答。 
“睡了吗?” 
“没……没有。谁在那里?” 
“没有人。他……走了。刚走。” 
“哦。” 
“你……怎么样?” 
“还好,只是……只是……田夫!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我也是。”一声叹息的声音。 
…… 
“早点儿回来。”又是低低的声音。 
“嗯。” 
这是他们第一次通电话,说的话也就这么几十个字,却用了半个钟点时间。 
她沉浸在那份温馨的回忆里,没有回答汤圆宝。直到汤圆宝站起来,弯下腰给她深深鞠躬时,她才惊醒过来:“您……您……”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九(2)   
汤圆宝道:“我在问您呢,林老师。” 
“我……我没有意见。” 
“怎么才算没有意见?” 
“那就……那就少数服从多数。” 
汤圆宝总算罢手,并亲自把樊田夫送回楼上宿舍。 
林夕梦从北京回来,一天没休息,就立即投入工作之中,陈暑秋告诉她供电公司有装饰工程,她立马就去了。谁都知道,供电公司是一块肥肉,他们正准备投资五十万装饰一个豪华酒店。如果能揽到这个工程,经济效益显而易见。正因为这样,竞争非常激烈,当林夕梦去联系这个工程时,曹孝礼摊开双手为难地说,到目前为至,通过各种渠道来联系这个工程的,已不下几十家大大小小装饰公司,连白浪岛几家装饰公司也闻风来了。曹孝礼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却开始秃顶,一双眼睛露出狡黠的光,一看就是个奸猾的老狐狸。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把分管这个工程的曹孝礼请到自己公司宴席桌上,谁就意味着迈出成功的第一步。曹孝礼更是谙于此道,心中没有一定意向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对于他这种人,被人宴请早已成为不是负担的负担。而这个工程对于红星来说,除经济上的意义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广告效用。这工程位于红星公司马路对面,是梧桐最显眼地角。做好了,红星牌子在梧桐装饰行业中也就打响了。 
把曹孝礼请到红星,这对林夕梦来说,并不需费太多脑汁。她知道,世界上的男人,从表面上看千差万别,其实无非有两个特点:一是都认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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