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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容(负心人之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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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大哥,你说好不好?”李思璇水灵灵的大眼转向天沼,弧形优美的樱唇擒着满满的甜笑,但语气中有些不确定。自从那次她甩了据佩莹一巴掌之后,苻大哥几乎禁止她来公司找他,要不是她今天硬跟着爹地来,她恐怕还没机会见苻大哥一面。

    “嗯。”天沼礼貌性地应了一声,望向李思璇的睡眸没有焦距。无所谓好不好,他那十几间房的大宅子不会吝惜挪出一间房间借她暂住一夜。

    “那就是好啰!”李思璇确认道,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嗯。”天沼完全感受不到李思璇的热切与兴奋。

    “爹地,我等会儿就跟苻大哥一起回去,不坐你的车了。”

    “你唷!见色忘爹。”

    李向阳怜爱的轻斥独生女,他回过身对天沼道:“天沼,那就麻烦你了。”

    天沼只是微一领首,起身送李向阳离开,“李先生慢走,不送了。”

    李向阳走后,李思璇跟着天沼回到他的办公室,乖乖坐在沙发椅上等他办完公事,不敢再像以前一样缠着天沼不放。

    但呆坐在一旁实在无聊透顶,不过才半个小时她就已经捺不住性子,走到天沼旁边轻声问:“苻大哥,我们几点回你家?我想先去买一点东西……”

    “五点。”天沼头抬也不抬地回答。

    李思璇无可奈何的扁扁嘴,只得又窝回沙发。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她看看表,又瞄瞄依旧埋首于公文的天沼,想提醒他时间到了却不敢,反而是天沼自己注意到时间。

    他关掉电脑,随意收好桌上的公文后,便率先走出办公室,李思旋则快步跟在他身后下楼。

    “苻大哥,我想去买一点东西,你可不可以绕道载我去市区?”李思璇坐进天沼的车后,又提了一次。

    “嗯。”天沼踩下油门,将车驶向市区。

    ☆☆☆

    “阿颖,今天领薪水,我和阿美要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来?”

    被唤作阿颖的短发女子摇了摇头,婉拒同事的好意。“我身体不舒服,想去买点东西,然后回宿舍休息,你和阿美去就好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你们好好玩。”阿颖向她挥挥手,继续往地铁站走去。

    由于正值下班时间,地下铁的车厢里挤满了赶着回家的人们,不流通的空气中夹杂着汗臭味和浓烈的廉价香水味,熏得阿颖有点反胃,一到站就立刻冲向公厕,狼狈地吐着。不知怎么搞的,她最近老是想吐,今天早上吃完早餐后,她又把吃下肚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看来她真的得找个医生检查看看是什么毛病。

    将胃中的食物吐干净后,人也舒服多了。她洗了把脸,望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摇了摇头。她的脸色真糟!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她就变成这副德行,照这样下去,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今年。

    走出地铁站,斜照的夕阳照在她身上,黄金色的光芒虽灿烂,却不免有些刺眼。她伸手遮去过于刺眼的光芒,眯细的双眼不经意瞥见不远的前方有辆银灰色的积架跑车停在路旁,过了几秒,车上走下衣着高雅的一男一女。

    “苻大哥,你不跟我进去吗?”

    “不了。”天沼斜倚着车门,看着缓缓西降的夕阳,思绪飞回了过往。他们以前总爱坐在孤儿院后出的草地上看夕阳……

    “很合适的一对。”阿颖看了他们一眼,喃喃自语道。

    她伸手拨了拨近一个月前才剪短至耳下的头发,敛首从积架跑车旁走过。

    兀自沉浸在往事之中的天沼忽然感应到什么,回过头对她的背影轻唤:“莹莹?”

    阿颖脚步颠了一下,站稳后又继续往前走。

    “莹莹,是你吗?”他又唤了一次,口气既急切又慌乱。

    阿颖的脚步停顿了几秒,但是没有回头看。他叫的人不是她,所以没必要回头。

    “不是吗?真的不是吗?或许真的不是吧……”他的声音渐渐转弱,最后只剩下失望的轻叹。

    下雨了!阿颖伸手抹了抹脸。她眼前模糊一片,脸颊也被碱碱的雨水打湿,沉闷的空气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微张开嘴用力喘息着,试图舒缓不顺畅的气管。

    这场雨下得好大、好大,有谁能告诉她什么时候才放晴?什么时候雨才不会再下?

    ☆☆☆

    成衣工厂的员工宿舍是四人房,不到三坪大的小房间摆了两张双层的双人床和几个放杂物的大纸箱。和阿颖同房的同事除了约她去看电影的阿美和小兰,还有一个小茜,不过最近她请了几天假回故乡照顾生病的妈妈。

    阿颖疲倦的在床边坐下,身体靠向墙壁,双眼几乎累得睁不开。她最近除了常常反胃,还特别容易累,头一沾到枕头就爬不起来,好几次还差点睡过了头,误了上工的时间。

    “阿颖,怎么一个人在宿舍?”工厂的刘领班没敲门就迳自开门进来。

    “刘领班。”阿颖连忙坐直身子,心底暗叫不妙,她竟然累得忘了锁门。

    “别紧张,你好好休息。看你累成这个样子,上工很累吧!我帮你松松筋骨,很快就不累了。”刘领班涎着笑脸,高壮结实的身子一步步逼近她。她第一天到工厂上班,他就注意到她了,她的手脚纤细、皮肤白嫩,模样又长得俏,跟厂里其他粗手粗脚、皮黑肉粗的女工完全不一样。女人就该像这个样子,工厂里那些女人送他,他都赚咬不动、没胃口。

    “不用了。对了,我忽然想起有事情要做。”阿颖僵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门口。但狭小的空间根本由不得她轻松离去,还没走到门口,她就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拉住,便拽进怀裹。

    “急什么?有事情可以留到待会儿再做。咱们先乐一乐再说。”狰狞笑脸下的企图明白可见,拉住她的手也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住手!”阿颖喝道。她抗拒的力量轻易被钳制住了。

    “不用害臊,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尝过一次还想再要。”刘领班一手将她牢牢困在怀里,另一手由下而上一颗一颗解开她棉布上衣的白钮扣。

    “放开我!”阿颖用尽全力想挣脱刘领班的钳制,但她越是挣扎,越被捉得更牢。

    惊慌之下,阿颖低头狠狠咬着困住自己的手臂,刘领班一吃痛就松开了手,阿颖乘机推了他一把,转身跑向门口。但她还来不及跑出去,又被他长手一抓,硬扯了回来。

    “妈的,臭婊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刘领班粗声啐道。他扬起手赏了她一巴掌,她瘦弱的身子重重撞向水泥墙,几乎要昏厥。

    刘领班蹲下身,一把揪起阿颖的前襟,满脸胡碴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妈的!老子肯上你是你的福气。臭婊子,你以为你身上洒了金粉,碰不得啊!”

    “你说对了!她身上不止洒了金粉,还镶了钻石,这辈子你连碰都碰不起。”陌生的男性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刘领班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先是瞧见一双擦得晶亮的黑色半长筒皮靴,目光再向上,一双黝黑结实的手臂不耐烦地环抱在胸前,手里还拿了一支──枪!刘领班的瞳孔一下了放大,猛地抬头瞪视着陌生男子琥珀色的眼眸。

    “你是谁?”他粗嘎的声音掩饰不了心中的恐惧。

    “杀手。”愉悦的语声甫落,刘领班立即应声倒地。

    阿颖还来不及放声尖叫,就被自称杀手的男子一把拉起捂住嘴巴。“不准叫!一听到女人尖叫,我就头痛。”

    他大脚一勾,替趴在地上的刘领班翻了个身,按着把手中的枪交到阿颖手上。

    “让你报仇。”陌生男子清亮愉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在期待她扣下扳机,再次给予刘领班一次重击。

    “他死了。”阿颖愣愣的呆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刘领班,还没从一连串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他死不了的。”陌生男子不甚同情的又踹了刘领班几脚,“这是麻醉枪。”

    “麻醉枪?”阿颖一脸茫然的转头望向他,无法将他话中的意思输入脑袋。

    “对,你就道样瞄准,然后扣下扳机。”陌生男子替她将准星瞄准刘领班的裤裆,“保证他两年内不能人道。”

    说完,一支银针立刻准确无误的刺人刘领班的蓝色长裤,直接命中标的,没有半丝偏差。

    “哇──噢!你很有天分嘛!”陌生男子尖声怪叫,琥珀色的眼眸给予阿颖赞赏的一瞥。

    阿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回应他的钻美之词。她今天真是受够了!

    “你是谁?”她将麻醉枪交回他手中。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坏人。

    “黑磷。”陌生男子态度从容地替麻醉枪装填上新的麻醉药和银针,他将枪口转向阿颖,笑着扣下扳机,“我奉命来杀你的,公爵夫人。”

    ☆☆☆

    晚餐时的气氛是凝重的。

    李思璇拨动着餐盘里的食物,有些食不下咽。不知道她傍晚去买东西时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出来就看见苻大哥呆坐在车上,木然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从那时候起到现在,苻大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更别说正眼瞧她了。

    “苻大哥,我们等会儿一起去看夜景好不好?”李思璇提振起精神,脸上堆满甜笑提议道。

    天沼无视于她脸上的企盼,冷漠地对站在一旁的姜晋鸿吩咐道:“找人陪李小姐去看夜景。我先上楼了。”他随即起身走开。

    “苻大哥……”李思璇慌忙跟上天沼离去的脚步,不想就这样被他孤零零地丢在餐厅。“你还没告诉我今晚我睡哪里。”

    “随你。”他口气中的冷然始终没有改变。

    “随我?真的随我吗?”李思璇被他的冷淡激怒,愤然的转头问姜晋鸿,“那女人以前睡哪间房?我要睡那间。”

    “主人?”姜晋鸿不确定的看向天沼。李思璇走的是步险棋,结果不是出奇制胜,唤起天沼对她的注意力,便是全盘皆输,而在他看来,她胜的机会微乎其微。

    “随她。”天沼疲累的语气非关厌烦或赌气,只是拨不出心思去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他的疲累起因于心中的空虚。现在若有人拿枪抵着他的头,大声说了一句“我要你的命”,他还是会淡然的回那人一句“随你”。他无意寻死,但生命对他而言也没有其他存在的意义了。他只是单纯地活着,不违反自然法则的保持着呼吸,做着他该做的事,让他手底下上万个仰赖他吃饭过活的人有能力活下去。

    “苻大哥!”李思璇出声唤着天沼,他不再理会她的迈开步伐,使她只能沮丧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李小姐,这边请。”姜晋鸿领着李思璇来到佩莹之前住过的房间。

    李思璇对房间的摆设并没有多大兴趣,草草看了几眼,便问姜晋鸿说:“房间整理过了吗?我有洁癖,受不了别人的味道。”

    “我们还有几闲‘干净’的客房,李小姐可以去那里睡。”

    “我喜欢这里。你找人来把那女人的东西清掉,我今晚要睡这。”

    “对不起,李小姐,我们没有多余的寝具。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我们可以为你安排别的客房,或是派人送你回去,我相信你在家中一定觉得格外舒适。”姜晋鸿的话说得十分婉转,却也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要就在道里窝着,不然就滚回去。

    “你──”李思璇气结,却也知道自己是太逾越了点。她是家人捧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免不了有点富家女的骄气,她明白有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

    “隔壁是苻大哥的房间吗?”

    “是。不过主人现在都在书房睡。”姜晋鸿据实回答。

    李思璇问清楚书房的位置,便遣开姜晋鸿。

    “李小姐,别碰不该碰的东西。”姜晋鸿临走前叮嘱道。

    什么叫不该碰的东西?李思璇扬起秀眉,根本不理会姜晋鸿的嘱咐。她就是要看看璩佩莹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为什么她离开之后,她还是代替不了她在苻大哥心中的地位?

    这客房内有两个衣柜,款式一样,但仍然看得出有一个是新的。她先拉开旧的衣柜,里头有一堆色彩鲜丽的名牌套装和洋装依色样整整齐齐的挂好。

    没什么特别的。她思忖,关上旧衣柜的门后,又拉开新的。

    “天啊!”映入眼帘的白纱礼服让她看傻了眼。

    礼服被套在一具人形模特儿身上,剪裁相当简单,上身是平口无袖的纯白缎布缀着白纱,下身是白色纱裙;但白色纱面交织着极细的金线,在灯光照映下隐隐闪着金光,仿佛在层层白云中乍见曙光,美得令人屏息。

    李思璇不自觉地伸手轻触礼服柔细的白纱,意外的发现礼服的腰际上悬挂着一张卡片。她好奇的打开卡片,上头写了几行字:

    璩:

    如果你真是天沼生命中的曙光,我祝福你们。

    屠军

    “不是!不是她!我才是苻大哥生命中的曙光,她只是个负心的女人!”李思璇用力扯下卡片,将它撕个粉碎。

    她换上白纱礼服,戴上头纱,直奔天沼的书房。

    端着咖啡准备送去给天沼的姜晋鸿见状,连忙放下咖啡冲上前去拉住李思璇。

    “李小姐,快去把礼服换下来!”他没料想到她真的会做这种傻事。主人或许沉默,或许淡然,但只要一碰到璩佩莹的事,他就家发了疯似的,失去所有的冷静。

    “不要拦着我!”李思璇挥开姜晋鸿的手,冲进书房去。

    但她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天沼骇人的眼神慑住。

    “去换下来。”他森冷的口气透着寒意。

    李思璇被这份寒意惊退了一步,但仍硬着头皮踏向前,“我也能成为你生命中的曙光,不一定只有她能。”

    “去换下来。”莹莹的礼服没有别人能穿!

    “苻大哥,我爱你啊!我也可以为你带来阳光与欢笑,只要你愿意接纳我。”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不接受这种答案。“她说她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你根本就配不上她……可是我是真心的。”

    “那通电话是你打来的?”

    李思璇没有勇气逼视他灼人的注视,低声嚅嗫道:“我打电话来找你,结果是她接的。”

    谜底终于揭晓!他不止错了,还错得离谱。他一直以为那天和佩莹通电话的人是刚泽焰,没想到她却是努力想把他送到李思璇怀里。

    为什么?她应该是爱他的,否则不会拾回那只银戒还保留长达十年,但若她真的爱他,如何能将他推向别的女人怀里?他无法理解。每次想到她随时可能会离他而去,他就恐惧得像发了疯,而她却将自己贬成负心的角色,只为了将他送给别人?

    “苻大哥?”李思璇不确定的轻唤,天沼的沉默让她畏惧。她第一次觉得寡言的苻大哥原来是如此吓人。

    “老姜,要李小姐把礼服换下,叫阿德送她回去。”

    “我不要!”李思璇拍开姜晋鸿伸过来的手,不让他拉她走,“苻大哥,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天沼抬眼望向她,冷漠地开启薄唇吐出她要的答案,“我不爱你。”

    “一点点都没有?”李思璇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冷漠的脸。他怎么能说得如此断然而冷漠?

    “没有。”

    “从来都没有?”李思璇不死心的追问。

    天沼沉默而笃定的点了下头。他的心早给了一个人。

    她真的爱他吗?这一刻李思璇也迷惘了。她从来不曾走进他心中,从不曾看他笑过,他们虽然认识了九年,却没有半个可谓之甜蜜的回忆。只是迷恋而已吗?她的心有点隐隐作痛,但她不确定真正受伤的是心中哪个部位,或许只是那个名为自尊的地方受了伤害。

    她会想通的。李思璇失神地走到书房门口,又猛地回过头,对着天沼和姜晋鸿大吼道:“你们男人都是差劲的猪!”

    开骂过后,一抹小小的、释然的笑容在她唇边绽放。或许她九年来等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爱或者不爱的答案。不爱就拉倒!她李思璇又不是没有人要。

    迷恋容易解决,但真爱呢?天沼将脸埋入掌心。有谁能告诉他这只差劲的猪该怎么办?
第九章
    她……在哪里?

    佩莹努力睁开酸涩沉重的双眼,但触目所及是一片漆黑,没有半丝光亮可助她辨识所在位置。静默中,门卡地一声被拉开,随即又拉上,按着一阵极轻巧的脚步声缓缓向她接近,最后在她身旁停住。

    “你是谁?”破碎、沙哑的轻问自佩莹口中溢出。好渴!

    来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巧的脚步声再度移向门口。

    “别走!回答我。”佩莹勉强从干渴的喉门挤出微弱的声音,试图唤住来人。但那人仍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将满室的幽暗与疑惑留给她。

    过了不久,门再度被拉开,白亮的光线同时射来,刺痛了佩莹的眼。她不得不以手遮眼,让眼睛慢慢适应久违的光亮。

    “喝点水。”来人的中文夹杂着日本女人专有的软甜腔调,不过语气相当冰冷,似乎不怎么欢迎她。

    “你是谁?”佩莹勉强撑起虚弱的身子,接过递来的玻璃杯。她的视线仍相当模糊,看不出那女人确实的长相,只注意到她有一头极为黑亮的长发和雪般白皙的肤色。

    “刚泽雪。”她冷冷地报了姓名,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刚泽先生的妹妹?”佩莹隐约记得在欧阳世华家中曾听过她的名字。

    刚泽雪闻言,脚步颠了下,声音依旧如雪般冰冷。“他不是我哥哥。”

    “我最亲爱的‘妹妹’,你怎能这么说呢?”刚泽焰的声音从木制的日式拉门后传来,向来轻佻的语气隐隐有丝怒气。“哥哥再不争气,也不能说不认就不认。”

    “你不是我哥哥,永远都不是。”刚泽雪拉开和室的木门,冰冷她扫了门外的刚泽焰一眼,从他身旁走开。

    刚泽焰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回来,狭长的红眸紧紧锁住她的眼,“我说是就是。‘妹妹’,别忘了。”

    刚泽雪抽出被他钳制的手腕,不驯地昂高了尖瘦的下巴,转身离开。刚泽焰一言不发的凝望着她的背影,深思的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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