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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问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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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嗯!韩叔他呀,可是嗜酒如命。倘若能有好酒佳酿相诱,说不定破例提前出关呢!”她开心地说;但……念头一转,不对啊,韦表哥向来不喜饮酒,她更是甭说了,这里有人知道到哪儿去寻好酒佳酿吗?
见她欢喜的面容倏地沉暗了下来,步敛尘猜想一定是其中有问题。“怎么,还是不行?”
“宁儿是想,我们几个人有谁识得好酒佳酿。”项韦对于浣宁的心思抓得很透。“她俩大概是不成,而我一向是滴酒不沾,如果阁下亦然,那……”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步敛尘居然折弯起敛眉英目,泛起了微笑,不明显,但是任谁都感觉得到那是打从心底的笑意。
这可是他自进大厅以后,除了没有表情的表情外,头一个人性的表情咧!
“惊鸿,你有法子了。”完颜慕南自然感觉得到步敛尘心情上的改变──从被他握掌中的手上捎来的温热忻然,所以用的是肯定的口吻。
“嗯。”对她,他连轻哼都温着温柔情意。
原来,自己喜好到处品酒的习惯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呀!步敛尘暗暗失笑地想着。
真的,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 ※ ※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瞧她房里的烛火仍是亮着,于是过来看看。
只见她垂着发,随意披了件长衫,坐椅在床,解下了白布,犹自张大着濛濛双眼,一个人不知在沉思什么。
“惊鸿。”她唤了一声,没有掩饰心里的喜悦;连她自个儿也不明白为什么,打从眼睛不便,只要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知道他就在身旁,安心的感觉刹那就满盛在胸臆间。
“在想些什么?”搬了张椅子,他陪坐在侧,揉揉她的发,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
她美丽的眼此时正盯着他,虽然里头神韵已失,但是这样直直被瞅着,即使她是柳下惠也无法不心动,更何况心之所系所想,没旁的,就她一人。
完颜慕南却仍不自知地将螓首往他的肩膀靠去,对她来说,他坚实的臂膀可是比世上任何物事都能让她安然倚靠的,完全没有警觉到这个动作对正常的男人不啻是极大的诱惑。或者,是她对他的定力给予过高的评价?他苦笑地想,心底暗叹口气;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吧──至少,因此让他得以暂时逃离她凝眸相对所带来的迷醉。
“怕不怕?”将她的青葱手握在掌中,他说。
“晤?怕什么?”
“怕自己的眼睛无法复明、怕主谋者无法查出、怕最后终究无法获得清白,”他随口列举几项,最后竟然笑了出来。“现在,我才发现你可以害怕的事有好多好多。”
“你是在笑吗?”她好玩地掐了掐包着她柔荑的手,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
“没有没有。”他赶快否认。“我是在称赞你勇气过人。”
“是吗?”
“嗯。”当初对她的另眼相看,不就导源于此?“无论如何,你从来没有把害怕的情绪表现在外,不是吗?”
“我不过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冷静、不能慌、不能乱罢了!”她淡淡地笑了笑,些许无力、些许无可奈何、又有些许是自我了解的释然。“其实我很明白,至少,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很怕,真的很怕。”
“我知道。”原先与她交握的右手揽上她细瘦的肩头,改换闲置许久的左手将她的纤若香凝包裹。
“我常常在想,是环境和遭遇逼得我学会了这些吧!”有他在旁,仿佛一切埋在心底的事情郡可以毫无阻滞地坦露出来。
“但是毕竟只是个平凡女子,面对许多措手不及的事,我──还学不会忘记恐惧。”她又笑了笑。“不知道这回能不能让我学会!”
听她娓娓道来,现下是轻描淡写没错,但是当时的挣扎与疼痛,岂是这三言两语所能形容概括?想到这儿,步敛尘对她的怜惜更深了。
“可是,完颜,”用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出了这些时日来与她相处的想法。“因为你,我才学会了恐惧。”
“本来,我以为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其他事能重得让我放进心里,所以,我可以不带丝毫情绪地面对这个人世;但是因着你的出现,让我学会了牵挂和恐惧。”
“这么说来,我该向你道声歉、说句‘小女子知错了’啰?”慕南把俏皮放在嘴上,心底却是无可遏抑地漾起动容与温柔。
他轻轻笑了,然后在她的唇上飞快啄下属于他的深情印记,是惩罚──也是感谢。
半晌,在她耳边,又响起了他的情诉。“傻瓜!在这同时,我也知道了什么叫珍惜和感谢!”
窗外夜气清凝,秋虫哀哀吐着生命最终的悲苦,扫过月迹星踪的风,在叶间的颤动留下簌簌;室内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见明耀的烛火用墨色在壁上画出无法割分的两道人影,就这么直到天明……
※ ※ ※
“已经派人照‘大冰块’纸上所记的店家把酒酤回来啦,接下来呢?”大厅上四人相对而坐,第一个出声的是应浣宁。
至于被她指称为“大冰块”的,没别人,自是步敛尘。
项韦当然曾经对她的无礼发出警告,可是这宁儿性子虽和善易处,一倔起来偏偏谁都拿她没法儿,再加上“受害者”步敛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也就一任着她将这绰号挂在嘴上。
众人各自沉思接下来要采取的步骤。
“那间炼丹室总有通气口吧?”
“这个自然。”
最先开口发出疑问的是完颜慕南,从她稳静的态度和微扬的唇角,不难想见己有某个想法在她脑中成形。
而步敛尘那张被应浣宁形容为“冰块脸”的面上也露出微笑,完颜的意思他懂得!他接她的话说道:“每日正午时分,在通风口处洒上一碗酒……”
“让炙阳一蒸,甘醇浓郁的酒气随之而生……”项韦眼睛上亮,忍不住笑意十足地抢下话头。
“然后这好香好醇的酒味儿就飘呀飘地飘进了韩叔的炼丹室,飘进了韩叔对酒味儿特别敏感的鼻,最后惹得他肚里的酒虫大跳霓裳羽衣曲,逼得他不得不出关,是吧?”
“故事都让你给说完啦!”项韦宠溺地看着正在兴头上的宁儿,笑斥道。
“不好意思!”她哪有半点惭愧的模样,倒是表情一转,竟然神色一敛,夸张地摇了摇头,长吁短叹了起来。“好个‘金风送酒’的计策,够──毒!我真替韩叔感到悲恸!”
“我看他要见你现在这表情,他才会吐血。”哪有像她这般,算计了别人还一副同情万分的样子儿,真是标准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步敛尘和完颜慕南听他表兄妹玩笑话一句句,倒是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没有卷进这场漩涡,交握的手同时收紧,心下均满起了希望的欢然。
但愿,这条“金风送酒”之计真能奏效呀!
※ ※ ※
“晤……什么味儿?”韩若风手持薄扇,在小小的炼丹室开始四处找寻气味的来源。
奇怪了?他有在炼丹室藏“一石室”的“醉罗汉”吗?印象中没有啊……嗯!八成是关在炼丹室四、五旬,肚里的酒虫已经蠢蠢欲动了。
若非项昱小子有了老婆不要叔,项韦就不致需要担负起巧纤坊的重责大任,害他连个照顾丹炉的人选也没有,非得老头子亲自出马,现在也就不至于饱受酒瘾发作的心痒难搔。·“唉……”他瞪着丹炉,重重叹了一口气,喃喃念道:“老头子为了你们这些半点差池都不能出的宝贝儿,正受着莫大的煎熬咧!”
但是没过几天,他就发现事情一定有问题!
每到了晌午,整个炼丹室都会飘荡着不同店家酿制的美酒,而且,都该死地引起了他的想望!
第一天是“一石室”的“醉罗汉”、第二天换成“五柳斋”的“渊明露”、第三天又改为“**天”的“黄公酒”……天哪!他在做什么?
韩若风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居然弯屈了三只,很显然地,在不知不觉下,他整个脑袋里转来转去的都是这些天来曾经出现在炼丹室的各家美酒,连手都在无意识的情形下开始计数……“到底是谁这么坏心肠?”他忍不住小声地恨恨咕浓。“等我出关,非得抓来好好教训一番。”
“嘿嘿嘿,只怕韩叔你捱不到出关唷!”一个着粉藕色裳裙的俏人儿蹲在通气口,把里头的话一字不漏在耳里,而后坏坏地笑着做了回应。
她拿着手里的“凶器”,对着地上那滩潮湿继续用力地扇着。
“助纣为虐”这种事,偶尔为之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石门轧轧地开启,老人拖着挫败的脚步,缓缓踱了出来,疲备的眼光无精打采地扫过门外一干人等,莫可奈何地叹道:“老头子认输了!”
连续八日,可闻而不可及的美酒简直就快把他给逼疯了!就算人待在丹室,心思也早就飞到外头来了。
“韩叔,瞧,这是什么?”浣宁讨好地甜甜笑着,人立刻挨上前去,手拎着一壶酒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好好好,反正人都已经出来了,也不怕你们笑话了。”韩若风倒是爽快,拿过酒壶就是往嘴里一灌,哈哈大笑。“好酒,是‘春华园’的花雕!”
痛痛快快的灌了两三大口,才想起事有蹊跷,对项韦和应浣宁吹胡子瞪眼地说道:“把老头子整得这般狼狈,到底是有什么大人物要老头子医治了?不会是女娃娃怎么了吧?”
他口中的“女娃娃”,就是项昱的妻子苏意晴,曾经受过极严重的内伤,险些连他也没法儿治。
“嫂子没事,是完颜姑娘的毒伤!”
果然,他一瞧,在项韦后头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俊挺傲岸,神色间自有一种凡事皆难扰其心的漠漠;女的婀娜窈窕,浑身裹覆着天然散发的端庄温雅。两人并肩而立,确是对光彩耀眼的璧人。
美中不足的是,那位姑娘的眼……韩若风缓步向两人走近,首先,他对步敛尘丢下一记颇有深意的注视。“小子,那些酒是你弄来的吧?”
步敛尘眉一挑、眼一抬,显然对老人的洞察力表示讶然。
“别怀疑!”韩若风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酒虫安分的话,老头子什么事都看得清、看得透!”
话虽如此,在心底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人的弱点不是数量的问题,不用多,只要一个被人抓在手心,就足以死无葬身之地;今儿个的他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最佳范例。
“来,丫头,让老头子看看你的眼睛。”他逢自取下系着的白布,凑近仔细检查,脸色暮地沉了下来。
“到我房里来。”韩若风郑重的语气让熟悉他的项韦、应浣宁相视都不禁肃然一惊。难道完颜慕南的伤远比他们所预想的严重?
反倒是步敛尘的面色,空白得什么都看不出来;一语不发,揽着完颜便跟着韩若风而去。
“丫头眼睛附近的筋脉没有问题,但是……”韩若风重新好好再诊过,捻须缓缓说道。
“但是如何?很难治吗?”浣宁心急,等不及他的慢条斯理,问题已然冲口而出。
“宁儿你甭急嘛!治,当然不好治;毕竟,丫头身中的是江湖人特制的毒,和一般病症相去甚远。不过,还好啦,倒没比女娃娃当初的伤困难;至少,治疗所需的物事不难寻,只是……”
“只是什么,韩叔你就上口气说完嘛……”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可吊人家胃口也不是选在这个时候吧!
“直接侵入丫头眼睛的毒烟,性质属至阴至寒;由于时间已久,若要根治,恐怕得内外并进,少了任何一环,可能日后每到阴冷时节,丫头都会有短暂失明之虞。”他顿了顿,继续遭:“外部我会用阳热的药草熏考,至于内部嘛……”
他眼光瞥过步敛尘和项韦。“必须连续七天以男子之血来暖脏温腑。”
“我来。”韩若风话才一说完,步敛尘简短地表达了他的坚决。
“这……”完颜慕南颤着唇,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纷纷乱乱的心情却缀阻在喉,不能成句!
从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她知道,他的决定断无更改的可能;只是,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怕是偿不尽、还不清了。
步敛尘则是静静将另一只手稳妥地覆了上去,将她细软的纤纤小手包住在自己掌中。什么都不必多说的意思,就是什么都说得明白了,不是吗?
两行情泪悄悄从她无彩的眼滑落,晶莹烂烂的温柔弧线,与流星在黑绒夜布上划过的相似……最后滴上了他覆着她的手背。
那温度──是热的!
一旁瞧着的三人,见到此情此景,亦不禁动容地心泛潮湿……小宁儿更是纵容自己的眼泪抓满了颊。
这“情”一字,该作如何解呵?

第八章

“来,慢慢把眼睁开,不要急。”韩若风缓缓揭下裹在她脸上的布条;经过七日持续的治疗,完颜慕南的眼睛是否能够痊愈就看今朝了。
“完颜,看得到我吗?”步敛尘微俯着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静默许久,她才喃喃道:“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到!”语气里没有夹带任何情绪,空空然,一如那双连丝剔透亮闪也没有划过的眸子。
她的空洞表情换来他的面色凝重,而胸口跳动的心,仿佛已坠人深渊,沉到了最底,于是,再也寻不着、觅不到了。
希望──原来这么脆弱、不堪一击,在屏息间就可以灰飞烟灭!
“怎……怎会这样?”浣宁不敢置信的讷讷问道,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他们使计用谋终于逼出韩若风、步敛全每日掷袖放血以后,居然还得到这样的结果,要她怎么接受呢?
“韩叔,是不是哪里我们疏忽、遗漏了?所以才会……”项韦的眉峰也攒蹙了起来。没道理呀……“醉淳于”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唉……也许真的是老头子的诊治出了差错。”韩若风叹道。“看来我要回炼丹室好好想想,等发现症结我会再试试的。”
老人摇了摇头,颓丧地缓步往炼丹室走去,临跨出门槛之时,才想到什么,回头对步敛尘歉然说道:“对不住啊,老头子让你的血白流了。”
韩若风真的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而项韦也拉着浣宁悄悄离开了房间,将地方空出来──给他们两人。
“惊鸿,”她轻轻唤他,情绪平静得令人心惊。“咱们现下该做何打算?”
“你有什么想法吗?”由她身后环揽住佳人柳腰,将慕南纳人自己的胸怀,步敛尘忍着沉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兴。
“我不知道。”她的睫微微覆盖,在眸子下方落成半圆的阴影。“我觉得好累好累。眼睛、还有洗刷冤屈之事,都让我觉得好累好累……”
他屏着气息听她娓娓说来。
“所以,我想,什么都算了……眼睛就让它维持现状了,明剑山庄的案子任凭世人去传好了。我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你的意思是……”
“你愿意照顾一个目不视物的人吗?”
“你说呢?”他用下颔柔柔地磨蹭她的额角。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早就很明确了吗?
“那么,咱们就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她说话的声调略略提高,语气间流露了一丝热切。“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说好不?”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完颜。”这么简单、这么卑微,宁可放弃所有,只求一生与他共度?
“嗯。”她没有犹疑地做出回答,绝丽的芙蓉面上浮了满足的神色。
“那么问巧呢?你要拿她怎么办?”得让她考虑清楚整个状况呀!
“钟易会好好地待她,我晓得。”唇角微扬,绾成轻笑。
步敛尘不再多言,只是静静搂着她。
对于曾经付出的一切──无论是可见如血,抑或是无形如心忧,他不会悔,更不会怨!至少未来会如何,他无法预知,但是心里确切地明白一件事──只要她能活得好好儿的,所有的所有,总总的总总,他都可以欣然面对。
只要他──完颜慕商活得好好儿的……
※ ※ ※
“什么?宁儿,你再说一次!”她原就苍白的脸色此际是血色尽失,惨然成绝望,纤细的身子无法承受地剧烈颤抖着,看起来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弃我而去!”
“慕南姐姐,‘大冰块’他真的走了。”浣宁黯然说。“他留书说要去找什么钦差的,然后,让问巧姐姐照顾你;他还说,希望姐姐善自保重;他目前能为你做的,只有将清白还给姐姐。”
慕南往后一个踉跄,霎时间己不知自己能说什么、能做什么,甚至连自己来自何处、身在何处、将往何处都开始恍惚了起来。
这个好傻好傻的惊鸿!他难道不知道,这上去如同自裁、必死无疑?他难道不知道,她真正想的、要的,只有──他?
“慕南姐姐,你还好吧?”即使是揭开布条发现眼睛未复明时,她也未曾如此激动,而今这模样,浣宁着实是吓到了。
完颜慕南恍若未闻,只有一个念头反覆在脑中回荡着──找到他,并且,阻止他!
※ ※ ※
“丫头走了?那老头子还玩什么?连雪耻的机会都不给我啊?”韩若风一听到步敛尘和完颜慕南相继留书离去的消息,立刻跳出炼丹室。
浣宁夸张地叹口气,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前一个嘛,没查清楚事情就自行离开;后一个嘛,自以为是地佯装眼疾尚未痊愈,惹得大家担心极了!真是……唉……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他们笨,还是说自己傻了。”
“宁儿,你是说……”韩若风眼睛一亮。
“没错啦!韩叔你呢,确实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当时慕南姐姐的眼睛确实是治好了,只是……只是她在留书上说,为了某些理由,所以她不得不继续佯装失明,对于让我们担心,她感到很抱歉。”她不满地咕哝着,觉得自己被人家摆一道,脸上实在是太不光彩了。
她没发现韩若风眼里闲过的喜悦,是得到证实的了然,继续嚷着:“真是太过分了!有朝一日,哼,这笔帐我绝对要讨回来,害我担心了这么多天,还感动得不得了!”
“我说小宁儿呀,”韩若风此言一出,摆明了就要开始倚老卖老。“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单纯,你不妨好好想想他们这些举措的原因,或许,你会更懂得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哦,是吗?”她挑高了眉,问道;其实慧黠如她,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否则她不会在嚷嚷之余,还有想掉眼泪的念头,只是,对她来说那种深刻情愫,毕竟是太陌生的东西。
是啊!小宁儿!韩若风在心底默默地回答,脑中出现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形──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久到如今他偶然忆起,只能深深喟叹,除此外就真!的不知能做何反应了……
※ ※ ※
披寒星于身、戴冷月在发,完颜慕南匆匆赶路,不敢稍有停顿;明知一个手无寸铁的又不谙武功的女孩儿家走夜路是非常不智的举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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