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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
陈宇扬没忽略她语气中的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
“嗯。”方晚静点了点头,“当时还满疑惑的,才听陈伯说你快大学毕业了,想要不要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这类的事情,没多久你就突然说赚了大钱,要接陈伯跟陈嫂去美国养老,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我去美国第二年就开始投资了,运气一直不错。”
“那怎么不继续下去?”
“我想要的是可以跟人群接触的工作,有挑战性的那种,可以设定目标,往上爬,争取,可以看到自己努力的成果。”
“不太懂。”方晚静顿了顿,“不过,人各有志。”
海滨公路上,两人就像久别的朋友一般聊天,问着近况,陈宇扬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当他表明他们曾经是旧识之后,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会说说笑笑,不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甜点时间飞一般的过去,从餐厅出来后,他试探性的问了句,在附近走一走再送她回去好吗?她想了一下,然后点了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股票对我来说是赚钱的捷径,但我真正喜欢的是现在的工作,我觉得成就感很重要,尤其是当看到业绩报表的时候,当下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方晚静不由自主重复他最后的话语,“成就感啊……”
到底是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每天都很忙,时间与体力安排得刚刚好,她只希望平平安安度过每一天,平淡一点没关系,让她跟晨曦都撑到大学毕业就好。
至于成就感……
最近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高一那年的绘画比赛吧,她的油画飘洋过海到日本去参加亚洲青年学生画展,得到了很好的评价。
大部分的画评都说,笔触细腻,将来可期。
当时她以为自己会当艺术家的,而且积极的已经开始学法语,预备高中毕业就到法国去念艺术,没想到世事多变,瞬间,法国艺术学院从唾手可得变成天边一般的距离。
不过……
不能示弱。
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同情的目光,尤其是旧识。
“你现在这样子,陈伯跟陈嫂一定很以你为傲。”
“是有一点。”陈宇扬微微一笑,“但其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不是我。”
“你弟弟吗?”
“也不是。”
方晚静微觉奇怪。他家就两兄弟,不以哥哥为傲,不以弟弟为傲,那是?
“我弟弟结婚了,弟媳生了双胞胎,那对双胞胎现在才是我爸妈的骄傲。”想起爸妈宠婴儿的样子,陈宇扬忍不住好笑,“走到哪,抱到哪,小婴儿哼哼几声,比我们讲什么话都还让他们开心。”
方晚静一笑,“我可以想像。”
陈伯跟陈嫂一直是喜欢小孩子的,何况是自己的孙子,绝对是捧在心上疼爱。
“他们常常讲起你们姊妹。”
“嗯……”
“对了,你妹妹怎么会到纽约去的?”
他记得前几天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劈哩啪啦的说为了预支薪水,妹妹现在被佣人一样的带去纽约帮忙做事情,他一直很挂在心上,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直到刚刚,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带入的地方,于是他假装不经意的问起她这件事情。
她看了他一眼,在海边的潮声中,缓缓的说了起来。
等她说完,他才知道这颗蓝宝石戒指竟然引起这么大的事。
※※※
原来当天下午,百货公司的柜长就发现绒盘上少了一颗蓝宝石戒指,而由于那个部分由方晚静负责,整天下来没别人碰过,加上隔壁玉饰专柜前阵子连掉两只镯子,调查后发现原来是新请的工读生起了贪念,于是当宠爱珠宝遇到一样的事情,柜长毫不犹豫就报警。
看完监视器,怎么样都只有她一个人的手碰过那个盘子,她要不就认赔,要不就等着被告偷窃。
但其实很尴尬的是,她没钱赔,也不想被告偷窃,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好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专柜调出她当时的履历,找到联络人的电话。
她唯一的联络人就是妹妹方晨曦。
晨曦到警局后没多久,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来了,拿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赔给专柜,将她从警局赎出来。
而那个人就是晨曦的头儿,他可以每天使唤晨曦八小时。
“所以你妹妹就是跟那个人一起去纽约?”
“也不算啦。”讲到这件事情,方晚静语气变得自责,“晨曦是跟一大群人一起去,人家是去工作,她是多出来的,可是因为她已经预支了这笔钱,所以不去也不行,她真正的老板是个有出唱片的钢琴家,他们没有什么,但因为看图说故事,所以变成有什么,为了消毒,唱片公司只好请我妹去当员工,好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兜在一起。”
“你跟妹妹联络上了吗?”
“还没。”语气更显沮丧,“原本接到你的电话,我是真的很生气的,我以为你偷了那颗戒指,可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由于我自己的迷糊,我妹变成小佣人似的被带去那边,因为她现在是名义上的工作人员,所以唱片公司要有一些她的确出现在工作现场的公关照,她已经去好几天了,一直没打电话给我,我很担心,可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可能比较忙吧。”
“嗯……希望如此。”
“其实到国外工作算是满高的成本,尤其纽约物价高,吃,住,移动,都是高消费,为了节省开支,几乎都是能多快就多快,也许他们的行程比较赶,她不方便打电话。”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不希望你难过。”
方晚静笑了,“你真的变很多呢。”
“你说哪方面?”
“很多,几乎变了一个人。”
以前他戴厚眼镜,留着香菇头,也许是因为书包太重,当时总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有点驼背,个性十分内向,每次见到她都是喊一声大小姐,然后很快低头经过,进入房间,他想出来才会出来。
虽然同一个屋檐下,但由于他总是很早就出门去学校,晚上补完习才会回家,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至于讲话……她根本想不起来他们曾经讲过什么话。
当年那个沉默的大哥哥突然变成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男子,感觉真的很奇怪。
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大帅哥,但至少看得出来很好,各方面都是很好,而且他应该才三十岁左右,将来十分可期。
“我这样突然认你,你……会不会不舒服?”
“我只是很意外而已。”她顿了顿,“其实……还满高兴的,毕竟……其实很多人都是现实的……但我现在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
她讲得含蓄,但他已经懂了。
以前方家总是高朋满座,家道中落后,想必那些朋友都不见了。
那天晚上,她让他送她回家,
是学区范围内的学生套房,四周机能算不错了,只是房舍比较陈旧。
他在路边停下车,送她到大楼门口。
“我们没有客厅,所以不请你上去了。”
他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
方晚静停下脚步,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夜色中,漂亮的双眼之中仿佛有宝石在闪烁。
“我可以只叫你名字吗?”
“有什么不可以。”她眼睛闪过一丝涩然,“我早就不是大小姐了。”
他急急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着他,稚气未脱的模样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鼓起勇气,他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然后转过脸,再轻轻吻上她的手心。
月色下,只见她脸一红,没有抽回手,但表情却慢慢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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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这样可以了,如果OK的话我们会通知你来上班。”
“谢谢。”
方晚静鞠了个躬,离开那间连锁书局——今天第三个面谈,不太顺,因为七月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一般来说要找工读早就找到了,所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点小辛苦。
拿出包包中的小笔记,翻到贴有征人启事剪报的那页,正打算研究下一个应征地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喂。”
“是我。”陈宇扬的声音,“你在忙吗?”
方晚静阖上手中的小笔记,“刚刚忙完一个,还没开始忙下一个。”
“要不要去看电影?”
“你买票我才要去。”
他笑了出来,“好,几点去接你?”
“你的工作都忙完啦?”经过这小阵子的电话联络,她已经稍微知道一些他工作的性质以及分配方法。
她知道他跟另外两个同事是为了挽回台湾市场才回来的,目前除了力拚百货通路之外,一边也为预备在情人节重新开张的旗舰店做最后准备,
因为之前服务员工都是人情招募,所以个个服务态度不佳导致客人不愿意再度光临,所以这次的员工都是由他跟另外一个叫艾琳的女同事一起面谈,为了提高服务品质,也要求要有基本的外语能力。
而目前他在忙的是情人节广告的方式。
据说他倾向全部平面,打杂志广告与网路广告,另外一个同事则趋向电视广告,所以还要再商谈。
他从来不会说自己今天工作多久,他只会说,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我的。
“都OK了,直到明天早上之前,时间都是我自己的。”
方晚静看了看手表,“现在可以吗?”
“好,你在哪?”
她跟他说了地点,陈宇扬要她等一下,他大概三十分钟才能到。
将电话跟小笔记放回包包,她又走入捷运站,有冷气,而且也不用买东西,她可以在这里安心待到陈宇扬来为止——自从上星期送她回家后,他就对她展开了有点像是追求的联络。
每天两三个简讯,然后晚上一定会打电话给她,而且都固定在十点,说一些今天遇到的事情,几天过去,她现在九点多就会开始看时钟,而且也会把可能耽误到十点的琐事都先暂停下来。
星期天晚上,他们在学区附近的复合式餐饮店吃过一次饭,那次他们聊得很晚,她也终于知道他的工作性质。
诚实说来,很惊讶。
虽然他对她表白自己是陈宇扬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他在美国的工作应该不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错。
宠爱珠宝的一级主管。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这样的位子有多好,但如果具象成月薪一万美元,应该就很容易知道他过很好,何况,那只是底薪,不包括其他奖金,每当他负责的西欧区市场有斩获时,他能获得的奖金可以是薪水的三四倍。
他在曼哈顿的海港区有一层公寓,贷款买的,在寸土寸金的纽约市区有二十四坪大,站在阳台可以看到海港,附近街角就有超市,在去年拿到年度绩效奖金后,他把房子付清了。
也因为这样,她不想跟他客气。
不过说来也好笑,第一次他们吃饭当他发现她没有跟他抢帐单的意思时,他居然看起来很开心。
她问他在高兴什么,他说他以为她会连顿饭都拒绝。
方晚静当下立即笑出来——他富她穷是明显不过的事实,吃饭看电影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小钱,她才不会跟他说,我自己付就可以了。
而且平心而论,她很相信他的绅士,也许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但至少他对她一直维持着刚好的距离。
她知道他喜欢她。
他会示好,可绝对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觉得他是昔日认识的那个大哥哥。
那样的好脾气……
手机铃声响起。
方晚静连忙从包包拿出手机,“你到啦?”
“你在哪个出口?”
她忍不住好笑——他的车子在台北市繁忙的马路,而她人在捷运站中,捷运站里的移动绝对比大马路上快,但他的绅士却促使他要将车子开到离她最近的出口。
“你告诉我你的位置吧,我过去找你比较方便。”
※※※
从电影院出来,天色已经晚了。
电影是欧洲艺术片,讲述真爱跨越距离的故事,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有点闷,不过方晚静却很喜欢。
而比起喜欢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上次吃饭时,店真的电视刚好播放到艺术电影节的新闻,她出神了一下,他还以为她不舒服,后来她才告诉他,自己一直很欣赏这位德国独立导演的电影,尤其以比喻来替代男女主角说不出口的情话这点,总让人心动,没想到这次电影节居然邀到他最新的一部电影。
当时她只说到这里,并没有说要看还是什么的,可陈宇扬却俏悄弄到了套票,让她经历了两个小时的感动。
“谢谢你。”
他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很真挚的语气,没有一点邀功的意思,她听得出来,他很单纯的因为讨好了自己而高兴。
“你会不会觉得这电影闷?”
“对我来说,电影是很闷,不过我在戏院里不会觉得闷。”说完,意有所指的对着她微笑。
方晚静一怔,懂了。
意思是,电影对他来说是很无趣,可是因为她在他旁边,所以即使看着无聊的电影,他也觉得很开心。
这算甜言蜜语了吧。
但奇怪的是,以前对这种话语敬谢不敏的她居然感觉不错,内心有种小小的得意跟小小的高兴。
虽然他们之间这不知道算不算恋爱的恋爱温温吞吞,但也绝非原地踏步,他完全把恰到好处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很多时候都是让她觉得高兴,但不会觉得被冒犯。
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追过很多女朋友,还是上过什么求爱速成班?”
“都没有。”
“真的?”
陈宇扬很诚恳的说:“真的。”
他没有追过很多女朋友,都是女朋友追他,他也没上过求爱速成班,但是当初那个帮他里外大改造的房东女儿倒是在那几个月中,跟他耳提面命了很多恋爱不可缺的因素跟不可泛的错误。
“但老实说,你一直给我身经百战的感觉。”
他发出一个很惊讶的单音,“我给人的感觉这么不诚恳啊?”
“不是诚不诚恳的问题,而是你把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得很好,就像我们为了蓝宝石在餐厅碰面时,如果你一坐下就跟我说你是陈伯的儿子,我可能拿了宝石就跑,但如果你晚了几天才告诉我你是陈伯的儿子,我又会觉得有种被欺骗感。”方晚静很诚实的说出心中的感觉,“所以我才觉得你身经百战。”
“没有。”想了想,陈宇扬又补上三个字,“我保证。”
真的是保证,扣除一夜情,最多只有七八战而已,但要说交往超过半年的,一只手就可以数得完。
他之所以表现得当,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她许多,加上这些年来他也因为工作需要接受过一些人际关系训练,所以他能将步骤调整在她可以接受的速度。
虽然他对她的某种障碍还是存在,可是他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确实在拉近——当他发简讯时,她总是在十五分钟内就回覆,也没拒接过他的电话,然后指标性的意义在他前几日约她吃饭。
不是为了还什么宝石戒指,也不是借口叙旧,他很直接的跟她说,“我想跟你吃饭”,她只想了几秒,就说好了。
即使是气氛不怎么样的学区复合式餐厅——一直有人来外带东西,老板××套餐外带的声音始终没停过,角落的电视在播着新闻,国内大事到休闲生活,总之,那是很不浪漫的地方,不过很幸运的因为新闻的关系,他知道她喜欢的作品来台参展的消息。
从电影院出来后,她脸上一直有着隐隐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这次不只做对,还做得很对。
虽然方晚静现在的生活有点辛苦,但她骨子里其实还是昔日那个千金小姐,钢琴,电影,绘画,她喜欢艺术的感觉从来没有停止过。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简单吃了些东西后,他送她回家。
就在那栋破旧公寓的楼下,他跟她道了再见。
就像过去两次一样,他站在楼下,看着她进入大门,等待,直到她房间的灯光亮起,他才会离开。
然这次比较不一样的是,灯光才刚刚亮起,他的电话就响了。
小女生的来电——仔细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打电话给他,一切的不寻常让他知道晚静绝对不是要跟他说路上小心这种话。
※※※
“我问你……你知道我们家为什么会变成一无所有吗?”
“知道。”
“知道得很清楚?”
“只是大概。”陈宇扬选择保守的说法,“不过基本上比较主要的问题,都没有遗漏。”
他不可能不知道,因为他在乎。
自从六月在饭店发现那个小女侍就是方家大小姐后,他立刻去查了,从家财万贯到一无所有的原因是替人作保。
那人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方先生不疑有他,没想到却因为这样赔尽所有的存款以及家业,然最大的悲剧在于后来的交通意外,两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公主一夕家变,成了孤儿。
“所以,我很讨厌人家骗我,以前不喜欢,现在更讨厌。”方晚静的声音透过电话,有种奇特的回音,“我不希望你骗我。”
“我不会骗你。”
“并不是蓄意才叫欺骗,不诚实也是欺骗。”
陈宇扬压抑住内心的惊讶,尽量让语气如常,“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跟恩惠还分手不完全——正式来说,他在预备追求晚静前,就已经跟恩惠通过电话了,恩惠很惊讶,然后跟他说,回纽约时找她见个面吧,她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他,而且有些东西也需要两人处理一下。
他跟恩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有个共识,在一起只是彼此需要,一旦其中有人想离开,说一声,两人可以还是好朋友,而他相信他们两人都有这样的智慧,证据就在于,恩惠的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