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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路-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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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他凭经验已经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李法政连忙将自己的警服披在她身上,问:“你怎么啦?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诉了事情的经过……
李法政听完后,马上打电话向县公安局报案,又打了个电话给镇政府“严打”办公室值班的郑怀德。李法政放下电话,转身跑出门命令副所长范磊带着正在打扑克牌的六个联防队员去东杨林保护现场……
清晨,一阵骤响的电话铃声将韦希杰从睡梦中吵醒,他坐起身抓过电话粗暴的问:“谁啊?一大早的死人啦?”
“是我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没起床啊?”
当韦希杰听出是陈县长的声音时,他从床上站下地,恭敬的说:“陈县长是您啊!您有什么指示?”
“可笑。你去你们镇派出所看看。现在正是严打高峰,你们镇发生了那么大的案子,你竟然还在家里睡大觉,真有大将风度啊!你们镇的精神文明建设你怎么搞的?你们镇是我们县‘双文明’的典范,那个案子情节恶劣,影响极坏,如果不能及时破案,你我脸上都无光。我要你全力配合孙剑英他们尽快地破获案件,给人民一个交待,给政府一个交待。”
陈县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韦希杰望着手中的电话稀里糊涂的,他对门外大声喊:“来娣,昨天镇上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知道?你整天忙得跟真的似的干什么啦?”伊来娣没好气的说。
韦希杰猛然联想起了常峰与朱开军之间的冲突,他扔下电话迅速穿好衣服跑出门。
一路上,韦希杰越想越怕,他甚至想到朱开军杀人了……。韦希杰大步流星地走进常峰的小院,看到常峰安然无恙的在洗脸,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韦希杰喘着粗气问:“常峰,昨天镇上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陈县长打电话剋了我一顿。小玉呢?她去哪里了?”
常峰望着韦希杰慌张而又流满了汗水的脸,他想到老仲和老沈送钱的事,心中未免一阵慌乱,但表面镇静的说:“没有什么大事啊。陈县长说了什么?小玉买菜去了。”
“他说我们镇发生了件大案子。”韦希杰喘匀了气说:“妈的,能有多大的案子?我晚上回家之前镇上还太平无事。”
常峰没说话,心中在暗想,老仲和老程不至于前脚出门,后脚就上县里举报吧?况且自己已经把钱退还给他们了;昨天自己一直在班上,也没发现任何怪异的现象……
这时奔驰车在院门口停下,郑怀德下车跑进门说:“大爷,我正到处找您呢!”
韦希杰转过身抹了把额头的汗,问:“小郑,昨天镇上出了什么大事?”
常峰目光盯在郑怀德的脸上。
郑怀德扶着眼镜说:“昨天夜里有个中学生在东杨林被几个流氓轮奸了。”
常峰听到郑怀德的说话,他唏嘘了一口气,忙打了个毛巾递给韦希杰。韦希杰接过毛巾揩着脸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郑怀德支支吾吾的说:“昨天夜里案发后李所长就打电话告诉我了。我本来想向您汇报,但又怕打扰您休息……所以我就……”
郑怀德的话还没说完,韦希杰已经翻起眼睛说:“乱弹琴。你怎么搞的?这么大的案子敢不及时告诉我?哪为什么也不向常镇长汇报?饭桶!这事以后再跟你算帐。目前情况如何?”
郑怀德面对一脸怒气的韦希杰,他惶恐不安的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孙局长带领不少公安干警来了,他们正在侦破。”
韦希杰将毛巾扔进盆里,手指奔驰车,冷笑一声说:“不清楚?这车是你坐的吗?你配吗?从今天起晚上不要你们这些废物值班。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快去通知所有的干部到派出所集中。综合治理,象这样下去叫我怎么综合治理?明天开会再讲这个问题。常峰,走。”
韦希杰说完拉着常峰走出院门,坐进奔驰车内。韦希杰对司机命令:“去派出所。”
郑怀德走出院门望着远去的奔驰车,气得咬牙切齿的骂:奶奶的,这是什么社会?“公仆”简直就象是“救世主”,怎么不一头撞死几个?骂完后,郑怀德跑向镇政府,他去召集干部到派出所协助破案……
奔驰车在路上被趋之若鹜的行人卡住了,韦希杰和常峰只好下车跟着人群走。韦希杰急得小声的骂:“妈的,消息传得怎么这么快?派出所全是草包?”
人群中议论讻讻:
“是谁干的?他们太残忍了……”
“要是抓到手肯定杀头,杀他一家子也不多,人家还是个学生娃呢!……造孽啊……”
“多数是镇上那几个流氓干的……”
“我们镇的派出所不如撤了,他们连几个地痞都管不了……”
一个戴眼镜的“老学究”故意在韦希杰耳边说:“现在做官的倒行逆施,整天就晓得作威作福,鱼肉人民,他们现在谁还与人民Н嵲诒В俊
韦希杰闭起眼睛充耳不闻,跟着人潮往前走。派出所大门前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几个公安干警和联防队员在维持秩序,他们看到韦希杰和常峰挤过来忙让他俩进去。韦希杰走进会议室,就见黄文青和吴阳怒发冲冠地站在一旁;李法政跟孙剑英正在分析案情。韦希杰按住火气走上去问李法政:“究竟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李法政脸色严肃的说。
韦希杰瞪了李法政一眼,转身握着孙剑英的手,谢忱的说:“孙局长,你们辛苦啦!我们镇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万没想到在这严打的浪头上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我无颜面对东平镇人民。请您无论如何紧快逮到罪犯。我已通知所有的干部来集合,协助你们破获此案。”
“不用了,我们已派出人到下面重点调查。由于天黑,受害者没有看清犯人的脸。但是只要找到那个被咬伤的人,这案件很快就能侦破了。”孙剑英说话递给韦希杰一份材料说:“这是受害者的口诉。从作案的手段上看,显而易见这伙人还挺专业的,他们以前一定还干过。”
韦希杰接过材料看了起来。
这时,孙剑英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放在耳边问:“是哪一组?”
“二组。局长,嘴唇被咬伤的人我们已经抓到,他叫范辉。范辉已全部供认,主犯叫朱开军,另两犯是贾卫东和胡正明。我已通知了一组和四组。”
“把罪犯押回来。小汪,这次你立了头功啊。”孙剑英高兴的说。
李法政长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上前说:“孙局,我分析得没错吧?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有这些蟊贼才做得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又一脸的笑容对韦希杰说:“韦镇长,这回朱开军可有好果子吃了。”
韦希杰也松了口气,点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干警小阮进门报告说:“局长,外面有人来投案自首。”
小阮的话刚说完,就见贾同富押着五花大绑,头破血流的贾卫东进门——贾卫东跑到家后一夜没睡,他担心小姑娘真的怕羞而不去报案。如果小姑娘不去报案,明天怎么向朱开军解释他“临阵脱逃”的原因呢?贾卫东伤透了脑筋。早晨起床后,贾卫东就听大哥贾卫清对父亲贾同富说镇上出大事了,来了不少公安局。贾卫东心中暗喜,走到正在劈木材贾同富跟前说,爸,镇上的事是我们干的。贾同富听了贾卫东的话,也不问是什么事,顺手操起一根粗木棍打在贾卫东的头上,二话没说从屋里拿来一根绳子把贾卫东绑了起来,贾卫清帮父亲贾同富将贾卫东押到了派出所——贾同富手提一根粗木棍,指着贾卫东对孙剑英说:“公安同志,求你们把他枪毙了,我没有这个儿子。他在东平镇做绝了坏事,你们为什么老不抓他?……反正我还有三个儿子,有人给我养老送终。”
贾同富说完举起木棍打在贾卫东的头上,贾卫东的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孙剑英上前夺过贾同富手中的木棍,严肃的说:“老人家,你送他来投案自首是对的,但你不能打他,把他打死了你一样要去坐牢。小马,带他们去做笔录。老人家,你的行为我们将表彰,你回家去吧。”
小阮带走了贾卫东,贾同富跟着走了。
“贾同富这位老农民的脾气真耿直。”李法政赞叹说。
“李所长,”孙剑英对李法政说:“快布置一下,我们准备去包围朱开军的家,别前功尽弃的让主犯跑掉了。”
李法政立即调兵遣将,叫指导员许应实和范磊各带几个联防队员去加强对朱开军家的周围布控;派出所里交给韦希杰坐镇统一指挥。一切安排就绪,孙剑英和李法政带着八名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坐上警车出发了。
常峰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替赵惋惜地叹了口气……
……
朱开军边跑边系好裤子,一口气跑到家门口,他猫腰东张西望,见四周无人便轻轻打开锁侧身进门。朱开军锁上门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胆战心惊地爬上楼。正在看电视的赵媛看到朱开军进门,她关掉电视机倒身睡下。朱开军坐在沙发上点燃支香烟,他的醉意已被范辉的那声惨叫吓醒,那瞬间的消魂之感再也无法回味。此时,朱开军的心里只是不停地在祷告:小姑娘,千万别去派出所……千万别去派出所……
朱开军吸完香烟后脱了衣服上床,他老老实实地睡在赵媛的脚头。此时,朱开军突然感觉头很痛,痛得好象随时都会炸裂一样,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朱开军被惊醒,他跳下床两步跨到窗前怵惕地撩起窗帘,只见十几辆警车呼啸而去。望着晨昕里闪闪的警车灯,朱开军吓得几乎瘫倒。赵媛也被惊醒,她开亮了灯。看到朱开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媛预感这些警车是为他而来。赵媛问:“朱开军,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朱开军惶遽地望着赵媛睡意蒙眬的娇柔态势,他悔罪地哭了。赵媛更感到事情严重,因为朱开军在东平镇上称王称霸的从未有过这样恐怖。赵媛坐起身大声问:“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整天跟游尸一样做了什么?”
朱开军声音嘶哑的说:“贾卫东他们三个杂种的把我的命断送了……,这回我就是不被枪毙,也永远回不来了。”
朱开军此时不但十分清醒,而且还有先见之明。
朱开军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走到床边扑通跪在赵媛面前,声泪俱下的说:“赵媛,你一定要救我,看在一场夫妻的情分上,你一定要救救我!”
赵媛又气又急,扬起手狠狠地打了朱开军一耳光——赵媛将心中这些年来的怨恨全集中到了这一巴掌上——凄厉的问:“你平时的威风呢?我救你,我怎么救你?”
朱开军抓住赵媛的手,忏悔的说:“你跟我走,我们远走他乡,我会好好地待你,我从此痛改前非,安安稳稳地和你过日子;要么把这里的一切全卖掉,我一个人离开这里去避难,留几万元钱给你,你把孩子抚养成人。”
“不行。你要是犯了什么罪赶快去自首,想卖房子没门。万一你想逃你现在就去逃,我不可能跟你走。”
赵媛说完挣开手,睡下身搂住被惊哭了起来的朱慧。赵媛的心如枯井之水。
绝望中的朱开军想起了哥哥朱开国,他迫不急待地跑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喂,大哥吗?是不是大哥?”
“是啊。弟弟,一大早的有什么事?”
“大哥,我急需用一笔钱,你能不能把你的存款借给我通融一下?”
“你手头上没钱吗?你要钱做什么?”
“急用,我手头的钱不够。大哥,我们几个人准备去深圳做笔大卖买。大哥,你要不想信我,你把钱拿来,我把我的全部家产抵押给你。我挣到钱后跟你分红。”
“我的钱都存在银行了,要等到他们上班才能提出来。弟弟,你可不能骗我,不然你嫂子她……我受不了她的罪。”
“大哥,我还能骗你吗?你快点,我们要到南京赶飞机的。”
“我这就去银行,提了钱送过去。”
“你越快越好,我等你。”
赵媛听到哥俩的对话,掀起被子跳下床和朱开军厮打起来,哭泣着声嘶力竭的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什么事不能说出来?你把这房子卖了,我和孩子住什么地方?你这个畜生,我不想活了,你要走把你女儿一起带走。”
朱开军扯断电话线,任赵媛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朱开军猛的大叫一声“哦——,”失声大哭说:“赵媛,这些年我对不起你,我会跟你离婚的……但我求你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带好孩子,叫她后爸对她好……呜呜呜……”
朱开军悲戚的哭诉打动了赵媛的恻隐之心,赵媛停住手悲伤的问:“你干了什么?难道只有逃走这条路?除此之外没其它办法?”
朱开军将冻得哆嗦的赵媛抱到怀中,绝望地摇着头。同时,朱开军暗骂,什么他妈的兄弟?——狗屎。全都是忘恩负义的人……
警笛声由远而近,朱开军推开怀里抽噎着的赵媛,一步跨到窗前撩起窗帘往外看,只见从还未停稳的警车上跳下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很快从不同的方向堵住了出口。朱开军闭起眼睛束手就擒,嘴里惊悸的喊:赵媛救我……赵媛你要救救我……
朱开军放下电话,黄秋花问:“弟弟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朱开国睡进被窝里说:“他要去深圳做笔大生意,钱不够,想跟我借。你说借不借?”
“借。快把钱借给他去。”
黄秋花说完起身穿好衣服,把藏在废马桶里面的一包钱拿了出来。
朱开国也穿好了衣服,打开门,推出自行车。骑在自行车上,朱开国偏着头喜滋滋对身后的黄秋花说:“弟弟怕我们不放心,说把他家的楼房给我们呢!他家里的东西就值好几万块。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生意。”
“管他呢!要没有他,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钱。”黄秋花假惺惺的说:“弟弟很讲义气。这些钱先给他做本钱,你可不要跟他提房子的事,叫他去和韦大爷要块地皮,我们自己盖幢楼房。”
朱开国看到几警车开过,奇怪的说:“今天那里出事了?来了这么多警车?”
“谁晓得?看来事不小。”黄秋花说。
朱开国望着有骑自行车的,有跑步跟在警车后面的人们,他忽然想起朱开军在电话里如临大敌的惊慌声,心生疑窦,下了自行车对黄秋花说:“你拿好钱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黄秋花站到地上说:“一起去,我也想看看热闹。”黄秋花说话拉住跑过她身边的中年妇女问:“谁犯罪啦?你们去那儿?”
“不知道。”
中年妇女挣脱了黄秋花的手跑了。
朱开国望着人们去的方向,心中更加警觉起来,小声的对黄秋花说:“你不要去凑热闹,拿好钱,我去看看到底是谁犯罪了。别瞎跑,我一会儿来带你”
黄秋花将装钱的包抱在怀中,显得担心地四周看看,说:“我一个人拿这么多钱害怕。弟弟不是等钱用吗?不要耽误他时间。”
“我晓得,你站在这里不要乱跑。”
朱开国说完跟着人群往前跑。跑到朱开军的小楼前,朱开国挤进人群,当他伸长脖子看到朱开军手上戴着手铐,被四个警察连拖带搡地押上了警车,吓得躲进人群跑了。
朱开国跑到黄秋花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没得命了……这下完了……我弟弟被公安局逮捕了……快跑……”
朱开国说话推走自行车,一抬腿骑了上去。黄秋花跳上自行车,双手紧紧地抱着钱……
QQ:523982458
《人生的路》三十四
    三十四
由于东平镇的经济骎骎日上,韦希杰坐上了奔驰后,五个企业竞相效仿,各自都购买了小车。其中以胡百福的奥迪最为抢眼,因为其他四个厂长购买的全是桑塔纳。
韦希杰看完县委县政府下发的《国务院关于国家政府机关干部标准用车的规定》的文件后,放下文件走到乌黑铮亮的奔驰车旁,围着奔驰车转来转去。
刘春兰走进韦希杰的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文件便拿在手上看起来。看完后,刘春兰走出门。当刘春兰扭头看见韦希杰吸着香烟站在奔驰车旁长吁短叹时,她想了想走过去说:“看什么?舍不得这车啊?”
韦希杰抬头见是刘春兰,手搔着后脑勺笑说:“在东平镇我有两件宝贝。一是你;二是这辆车。”
刘春兰笑嘻嘻的说:“刚才我在你那里看到了红头文件,国家对你们政府官员用车有规定,可对企业用车没说。你不如把这车名义上转让给胡百福他们厂了。”
听了刘春兰的话,韦希杰先一愣,随即豁然开朗。他轻浮地摸着刘春兰的头夸奖说:“春兰,你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强将手下无弱兵啦!”
刘春兰的几句话驱散了韦希杰心头的阴云。韦希杰回到办公室,他刚坐下,李法政和郑怀德走进门。李法政说:“朱开军的材料我们搞得差不多了,您有没有时间看看?”
韦希杰扔给他们每人一支香烟,他也点燃了一支,吐着烟说:“我没时间。这个大流氓,这几年把东平镇搅得鸡犬不宁的,这回一定要叫他永世翻不了身。”
李法政吸了口香烟,说:“单凭强奸这一件案子他就吃不了,何况他还私藏枪支?这回朱开军是死定了。从此我们镇将天下太平,所有的流氓我们已经一网打尽。”
“好!这事你去处理好。我们镇的黑社会铲除了,我也就更高枕无忧了。”韦希杰说完,对郑怀德说:“叫胡百福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
李法政和郑怀德看到刘春兰站在门口,俩人知趣地起身走了……
胡百福对韦希杰近来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心劳日拙。他又听传闻说韦希杰采纳了常峰的意见准备整顿镇里的企业,心中更担忧——如果自己被“整顿”掉岂不一无所有了?自己怎么有脸活下去?胡百福接到郑怀德的电话后,放下电话坐上奥迪车雷厉风行地来到镇政府。奥迪车在韦希杰的办公室门前停下,胡百福忐忑不安地下了车走进门。韦希杰望着停在门口的奥迪车,点燃支香烟说:“老胡啊,你这车跟不上潮流了,你堂堂一个棉纺厂厂长怎么坐这破车?把我那辆奔驰开回去。以后出门也有派头,树好企业形象嘛。”
胡百福听了韦希杰这阴阳怪气的话诚惶诚恐,他张着嘴迷惘地望韦希杰一脸凝结了的威严,深邃莫测的目光,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胡百福心中十分清楚,只要韦希杰“龙颜一怒”,他的厂长“宝座”就是“覆巢无完卵”。
韦希杰对胡百福的愚纯很不满意,站起身抛下吸了一半的香烟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胡百福望其项背,吓得六神无主。
刘春兰一阵银铃佩玉般的笑声使胡百福惊出一身冷汗。胡百福转过身心悸的问:“刘主任,韦大爷今天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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